[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陵子
“……好了,招呼也打完了,部下们也都在等着你呢,该走了。”
「部下」这个词显然让小螃蟹非常开心,昂头挺胸的大声回答:“是!少主!”
——就真的开开心心的打算离开了。
你呆呆地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阵旗从她身侧的包裹里掉下来,紧接着是小鱼小虾之类的东西,从她脚下完美的延伸出了一条追踪路径……而她毫无知觉仍然蹦蹦跳跳,铃铛声甚至根本没停过。
……说到底她那个小包是怎么装下那么多东西的……
你和少主一起沉默了。
——总而言之,经历一番波折,你们总算把小螃蟹和她该带的东西完完整整的送走了。小螃蟹非常感动,离开前还郑重其事的把一只蟹钳模型塞到你手里说是什么信物……
她离开后,你拿着蟹钳想了想,张嘴便打算把它存储在肚子里,却在把整只拳头大的模型塞到嘴里前被少主阻止了。
“?”你迷惑的眨眨眼,保持着张大嘴的姿态看向少主,粉色的蟹钳下、口中密密麻麻的成排牙齿鲜明的显露出妖鬼的种族特征。
化成人形之后你很少需要这些牙,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隐藏住,但进食的时候它们总会自己兴奋的冒出来,不张嘴还好,张大嘴的话、看起来大概会很可怕吧。
但少主当然不会觉得可怕。
他已经足够了解你了。
无论从哪种层面。
少主抬手把蟹钳从你口中夺下来,却并没有处理它,而是就着动作、摸了摸你平常不会显露出来的、里层的牙齿。
感觉有点奇怪。
你乖乖的张着嘴等少主摸够。
虽然不知道少主为什么会突然对你的牙齿感兴趣、被这样按着牙齿的感觉也很奇怪,但毕竟是少主嘛,做什么你都会配合的。
直到里层的牙齿由于觉察不到食物而悻悻的缩回去,少主才满足了似的回手。
他手上还捏着小螃蟹送你的信物。
你揉了揉酸酸的下巴,仰着头含混不清的问:“怎么啦?”
少主垂眼注视着你,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可怎么办。”
那双金眸浸蜜般柔软,可又蕴藏了太多复杂而焦虑的情绪,令你的心情也一下子揪紧了。
“是我把你们保护的太好了吗……?”少主低声自语着,抬手摸了摸你的脑袋,低头抵着你的额头。
相接处能感觉到肌肤的温热和鬼角的微凉。
他真的很焦虑。
这几天,只要看见跃跃欲试的海妖们,他就会自然而然的露出这幅表情。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按着你脑袋的手无意识用了几分力道、又抚过你的发丝,你顺着这力道的方向微微仰起头,鼻尖相碰。
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银瞳中显露出某种执拗的意味。
少主似乎吃了一惊,旋即便无奈的揉了揉你的头发,金瞳中情绪稍稍轻松了一些:“不要闹。”
你听见自己认认真真的回答「不」。
你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紧紧的塞到他怀里,仰头触碰他的嘴唇。
少主温柔的回应了你。
铃鹿山外的天空仍然清澈。
碧空如洗、浮云慵懒。
这样的话,会不会轻松一点呢?
你其实不太清楚少主究竟在焦虑些什么,也没弄明白海鸣先生和少主每天研究那么长时间、究竟搞出了什么名堂。
你单纯的思考回路并不能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但是,你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帮助少主。
唇齿研磨间、呼吸也急促起来,你看见金眸中燃起熟悉的火焰,而这火焰也终于将那些本不该存在于他眸中的负面情绪燃尽了。
【身体因与所爱亲密接触而发软、你有些站不稳,恍恍惚惚的跌坐下去,摔倒前却被一股力道稳稳的保护着,最终保持着张开双腿后仰的姿势、坐在了地面上。
红裙凌乱、衣领不知何时敞开了,大概是刚刚被拎着的时候扯开的吧?此刻露出大片肌肤,色泽冷白得晃眼。
“鲛姬一直很想要吧?”少主半跪在你张开的双腿间、欺身压近,手指揉捏着你的耳朵问,声音因欲望愈显低哑,“……这段时间,有找过那些家伙吗?”
这话听起来甚至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妒火。
但他本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妖怪,对你有过别的对象的事情仅仅只表露出这种程度的排斥已经堪称奇迹了……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你总毫无保留的表现出对他的爱吧。
“才没有啦。”
你摇头否认,伸出手胡乱的扯他腰上的绳子,试图赶紧进入正题,却被无奈又温柔的捉住手腕,听见少年大妖半是诱哄的声音,“偶尔也让我主动一次吧?……这种时候,鲛姬只需要乖乖躺着享受就好啦。”
他好像有点高兴。是因为你最近没有和其他妖怪乱搞吗?
你鼓起脸不情不愿的答应了:“既然是少主说的,当然可以啦……但是,前戏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啦,人家只想快点和少主结合嘛——!”
少主似乎被你直白的话语刺激到,眸色更深了,眼中的欲火更是浓烈得几乎要把你吞吃入腹,揉着你耳朵的指尖也不自觉加大了力道。而另一只手则不知何时放在你胸前,不轻不重的揉捏了起来。
“鲛姬、想要一个信物吗?”似乎想要转移注意力、以不知何时被你诱惑着直接进入正题,少主忽然低声问,“到信物的时候,鲛姬好像很开心。”
你注意到小螃蟹送你的模型正静静的躺在一片树叶上,蓦地想到,这是处并不算僻静的位置、且刚好通往海妖们的方向,此刻随时会有妖怪经过。
意识到这点时,耳畔原本隐隐约约的杂音都变得清晰起来了。
“到礼物、就是会开心呀。”你喘息着说,听见不远处海妖们行走交谈的嘈杂声音,身体不觉战栗起来,手指也攥紧了,嗫嚅着转移话题,“少主……会被看见的。”
“原来鲛姬也会在意这种事呀?”少主似乎戏谑的笑了一下、你没看清,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乳尖上,肌肤被微风抚过、泛起细密的刺激感。
“不是在意……只是,被看见的话、有点奇怪。”你继续嗫嚅着说,“因为少主这时候应该在工作嘛,不应该跑出来和鲛姬鬼混的。”
果然,你成为了祸国妖姬(?)一样的存在吗,忠臣计划夭折,真是太令人悲伤了。
少主笑起来,看着更高兴了,低头轻轻咬住你的耳朵,尖尖的牙齿轻而易举的刺破肌肤。血珠流下的同时、被一股熟悉的妖力包裹凝固,回过神时、耳垂一沉……好像坠上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你抬手去摸,只摸到了尖尖绕过的尾端,“是少主的勾玉吗?”
“是呀。”少主轻松的说,“是定情信物哦。得让大家都知道、小鲨鱼是我的才行呀。”
他的手指向下游移到腰际。
你哼哼唧唧的争辩:“才不是呢,应该是少主是鲛姬的才对!”
“嗯,这么说也对。”少主笑着吻了吻你的额头,手指却不知不觉伸入身下、沿着穴口边缘打转。
他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喑哑下去。
“……但是,这种程度还不够。”
发烫的手指深入早已泥泞不堪的花穴,指尖轻车熟路的按压那个最为敏感的凸起——他压上你的唇、任由你喘息着发出破碎零落的呻吟声,闷闷的笑起来。
“要让鲛姬染上我的味道才行呀。”
你想象了一下自己满身少主的味道、随随便便上战场的样子,不禁心想、那简直是太亵渎这场战争了……
“少主,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穴口难耐的紧缩,你扯着身上人的衣领不情不愿的问,“紧要关头和鲛姬做这种事真的没关系吗?”
“说着这么善解人意的话、小鲨鱼不还是不想让我走吗……”双指在你身下进出,少主无奈的安抚你,“让海鸣等着吧,就算再怎么忙、他也不可能剥夺我难得的放松时间吧?”
……突然觉得,海鸣先生有点可怜。
“还是说,鲛姬真的这么过分,打算把我撩拨的欲火焚身然后冷酷无情的离开?”少主偏过头看你,黑发垂落、搔过脸侧红鳞,染上水色。
秘裂早已润湿的不成样子、正被发烫的手指来来回回的碾过揉弄,小腹传来闷闷的、渴望未被满足的隐痛。
“才不是呢。”你气鼓鼓的说,伸手去够他腰上的绳子,再次试图把对方的裤子扯下来,“少主才过分呢,快点插进来啦——!”
“太大声会被久次良听见哦。”少主在你耳边轻声提醒,你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看见远方树林垂下的枝叶缝隙间、纯白长发的妖怪似有所觉的回过头,银灰色的眼瞳掠过错落纷乱的叶片,平平的落在你们的方向。
……他看起来简直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怎么样?被发现了就邀请他加入吧?”少主一本正经的逗你,“反正久次良那么喜欢小鲨鱼,不会不同意的。”
什么啦,那个人的话,就算同意也不可能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少主的命令吧。
“唔,倒也不是不可以?”你歪着头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总感觉,久次良说不定很会欸。”
“……就是不可以,不要瞎想。”少主似乎没想到你会这样回答,唇线微不可查的抿了抿。也就是这个状态才能表达这么细腻的情感,倘若是原本那漆黑的皮肤、想必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别随随便便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久次良看起来总那么认真,就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嘛,这又有什么办法。
你哼唧一声:“明明是少主先提的。”
少主垂眼盯着你看了一会儿,忽然抽出了埋在你身下的手指,捏着你的下巴将沾着可疑液体的手指塞进你嘴里、粗鲁的压下不安分的舌尖。
你的肌肤一下子便绷紧了。
口中味道甜得腻人,你不自觉做出吞咽的动作,颈间微微一痛,头脑不知为何眩晕起来。
“那就做些什么,让小鲨鱼忘记这件事吧。”
少年大妖低下头吻你侧颊的鳞片,错开的金瞳中闪过某种危险的意味。
他的声音怜爱又宠溺。
湿热的气息从侧颊移到耳缘、舔舐渗出的血迹。……那是他刚刚咬破的伤口。
“……你只需要想着我就够了。”】
*
*
*
*
此时的海鸣:……少主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此时的久次良:总感觉刚刚有人叫我……是错觉吗?
此时的蟹姬: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小学生春游.jpg)
此时的少主鲛姬:理直气壮的在紧要关头乱搞。(……)
*
勾玉这个信物无论哪条线都有啦啊哈哈。
少主有一点点妒忌蟹姬因为你到礼物表现得很开心!他没想到他居然不是最先送给你的,就有点沮丧。
毕竟还没有脱离少年的青春期……!
……虽然这个青春期长达百年(?)
以及大家有发现主线和支线的差距吗!!主线就是少主完全胸有成竹!他知道鲛姬根本不会喜欢别人所以甚至会主动开玩笑说起这些事,但是支线就介意的要命,甚至想用各种方法把鲛姬绑在自己身边、怕她会逃走。
……至于久次良,因为他很认真,所以主线的少主不想让鲛姬玩弄他。
[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第四章
*
结果,那天在树林里乱搞的事情,还是被大家发现了。
……你满身味道,想藏也藏不住啦。
为了躲避同族妖怪们微妙的目光,你找了海湾一处僻静的地方、化身鱼类躺在海面上仰望天空,百无聊赖的和小鱼聊起天。
你可以躲起来,但少主可不行,独自一人留在那里接受谴责的目光,对他来说肯定也很煎熬。
想到这里,你又突然有点想回去看看少主煎熬的样子了。
不过,现在少主还很忙吧?
你记得少主几天前就决定要孤身对上那位传说中的大江山鬼王了,或许因为最近在商讨战术,才并没有选择立即行动。
既然海妖们已经先行出发,身为首领的少主无论怎么说也不可能藏在阵后,他大概早有计策了。你们或许也该出发了。
“真的要跟着去嘛?”小鱼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你一直很好奇作为一条鱼它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大江山那边全都是妖鬼啦,阿鲛不会爱吃的,还不如跟着人类妖怪或者小螃蟹呢!”
你深有同感:“我也觉得,但不跟着少主不行啦,只有忠臣鲛姬才能把少主拉向正途!”
小鱼:“……”
小鱼:“……?”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而且你们在做的本来也不是正途的事情吧……
它沉默了一会儿,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听到,淡定的转移话题:“有个小妖怪一直在看这边,阿鲛认识她吗?”
你翻过身,脱离死鱼般翻着肚皮的状态,好奇的望向小鱼指着的方向。
是个穿着蓝裙子的小海妖,正站在远处高高的海岸边,拧着手指不安的看向你。她的头发和你一样湿漉漉的,脸上却学七人岬带着面具、看不清容颜。
“我记得呀。……那时候孩子们的脸被瘴气腐蚀,少主把铃鹿山的镜子都处理掉了。”她也是那群孩子之一,大概是为了遮盖容貌才戴上了面具吧。
你摆了摆尾巴,游到她脚下的海边,对她喊:“要下来一起玩嘛!”
离得近了,看得便更清楚,她的面具上带着一双狰狞的木色鬼角。
……这张面具,好像和生的一样?你一直觉得七人岬的面具审美奇特,所以对它们印象深刻,此时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带着生面具的小海妖低头看着你,不安的说:“我,我不会游泳……”
“没关系啦,有我在不会让你淹死的,对不对小鱼!”
小鱼配合的附和你,试图从你的背鳍上越过去,示意你温和无害,结果被背鳍挡住,在你的背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小海妖看起来害怕极了。
你恨铁不成钢的潜进水里解救失水的小鱼,它漂浮在海里为庆祝重获新生快乐的吐起泡泡,你于是在它的泡泡里继续仰头问:“要不要下来玩啦!”
阳光洒在浮出的表皮上,银白晃眼。
你化妖后表皮颜色便变得很奇怪,原本淡蓝色的皮肤变得和腹部一样白,经历过海忍那件事情之后,更是染上了斑驳的粼粼血色,加之体型硕大……看着或许的确有点恐怖。
小海妖露在面具外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湿润了。
她大概觉得你在威胁自己,揪着的手指紧紧的缠在一起,等了好一会儿才壮士断腕般闭上眼睛,身体重心前倾——向着海的方向跌入。
你开心的笑起来,看准她落下的方向游过去,稳稳的接住了她:“——说了吧!鲛姬不会让你淹死的!”声音昂扬又兴奋,“一起玩啦!”
你向着海的中央,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
“所以,这张面具果然是生的嘛?”沿着海湾慢悠悠的游动,你问身上的小妖怪,“我以为他们只有一张面具、永远不会摘下来呢,原来还有备用的呀。”
“是、是吗?我不知道……”小海妖紧张的揪住你背上凸起的倒刺,“生姐姐说,戴上面具会更可爱。因为少主把镜子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妈妈也说这样很可爱。”
你是见过她毁容后的样子的,那张脸上的伤痕既像灼伤、又像侵蚀,透着股不详的黑气,与铃鹿山来源不明的瘴气密不可分。
正因为那股无法祛除的瘴气,你们才不得不背井离乡、漂洋过海,来夺取平安京的力量。
尽管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明确的是非观念,可就算是你也知道,这次的铃鹿山、并非处在一个正义的立场。……然而,每当想起像这孩子一样妖力不足的海妖被海国的瘴气腐蚀、痛苦不堪的样子,再看看这片堪称净土、灵力充沛的土地,以及此刻清澈的天空下、坐在你背上的海妖明媚的笑颜,你便真心实意的觉得,那些不知名妖怪和人类的死亡真是太值得了。
你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亡,可倘若他们的死亡能带给死寂的铃鹿山新生,你自然会真心实意的感激他们,并由衷的希望——或者干脆亲自动手——他们能付出更多的生命。
不义又如何。
你的世界,只有少主和铃鹿山的大家,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部吃掉都无所谓。
你仍顺着海湾慢慢游动,时不时恶劣的逗一下身上的小海妖——比如突然潜进水里,连带着她整个下半身也没入水中什么的——在她的惊叫声中快活的笑起来,声音与小鱼的提醒声混在一起,顺着风传的远远的。
……你毕竟,是以私欲而存活的妖怪啊。
*
提着猎物走到海湾处时,意外的看见了黑发红裙、头顶金鱼发饰的少女。
她定定的盯着远方空无一物的海面,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
……也不算空无一物,离他们很近的位置有块礁石,那大概是方圆十里唯一除了海面蓝色之外的颜色了。
“怎么了,神乐?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吗?”他立即紧张兮兮的跑过去,全然不顾自己酷似野生猎户的打扮就开始嘘寒问暖,“海边风太大了,要不要披件衣服?我去给你拿怎么样?或者要跟我回去吗?”
神乐:“……我不冷,博雅。”
她微微转过头,表情仍带着困惑,水红色的眼瞳也仍专注的望着海面,仅仅只给他一个侧脸。
她伸手指向海面,声音迟疑。
神乐:“能听见吗?那边的声音。”
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种韵律吧?被快乐妖力带动的、连海浪都惬意翻涌的韵律。
或许是由于过去曾作为祭品巫女存在,她对这些声音很敏感,很多时候有些声音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什么声音?”他愣了一下,只听见海面上那块大礁石被水冲刷的声音,意识到她又听见什么了,表情凝重起来,“我什么都没听见……你感觉怎么样?会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去问问晴明?”
又开始了。或许由于曾经失去过,她一直觉得博雅对自己的关心实在是异乎寻常…不像是哥哥,反倒像个傻爸爸……
神乐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不会不舒服,我很喜欢这个声音……感觉,很开心。”
她专注的凝视远方的海,声音透出股近乎空茫的意味:“稍微、有点想见一下那个妖怪。”
是的,妖怪。
人类是不会发出这样强大而纯净的声音的,无论再纯洁的人都一样。
人类的声音,总有很多杂音。
她从不认为这种杂音有什么问题,有时甚至觉得、正因为有种种这些无法滤净的杂质,人类这个族群才能于这个魑魅魍魉盛行的时代保全自身。
余光中博雅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在想些什么?
“你能找到感兴趣的东西,我倒是很开心……”他纠结的说,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生怕她感到沮丧,“但是,这段时间出现在海上的妖怪,最好还是不要接近比较好。海妖最近越发猖獗,周边的妖怪很多已经遇害了,而且那边有的妖怪好像还会吃人……”他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对我们来说也很危险。”
海上的韵律消失了。
她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兄长,微微抿起唇。
“博雅……”
源博雅:·“……”
源博雅:“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痛苦的偏过头,破罐子破摔的说,“好吧,如果真的想就去做吧,反正有我们在,不会出事的。”
她绽开笑颜:“嗯!”
*
月朗星稀,银华静谧。
她鬼使神差的走到白日的海湾岸边。
那段旋律消失不见后,她又待在这里吹了一会儿海风,意识到那海妖该是走了,便扯着博雅一起回到了临时居住地。
……然而,即便回去了,脑子里也不断回旋着那段轻快舒展的、海浪翻滚的奏鸣声。
以往这时段本该睡着,可今日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辗转反侧时恰好望见透过窗棂的皎白月光,她侧躺着盯那道光,半晌,起身穿上木屐,便平平淡淡的走了出去。
礁石之上,月华倾泻。
她看见银色的海妖。
银发如瀑遮住泰半身躯,海妖侧身伏在礁石之上,双腿微微弯曲、被发丝掩成鱼尾般曼妙的弧度,闪着水光的柔顺发丝被夜月华光掩映出近乎纯净的明亮光芒。
海风将她身上纯净又开怀的妖力吹散,化成轻快飞扬的旋律。
她怔怔的看着对方,心里想着该打声招呼,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海风将金鱼发饰吹乱,也将发丝一同吹散。
安静伏在礁石上的海妖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微微抬头。
银白色的发丝滑到肩侧,露出细白长颈、苍白肌肤上一截冶艳的红鳞。那道伤疤般的红痕上正流淌着珠玉般慵懒旖旎的流光,如眼前妖类轻轻挑起的眼眉,漫不经心又暗含引诱。
她发现海妖颤动的睫毛也是浅色的,月夜中显露出某种似乎即刻便要消失化开的透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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