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陵子
她和海妖两个人在明月柔光下安静的对视了一会儿。
海妖:“天还亮着的时候,是你一直在盯着我看吗?”
她开口说话时,声音和语气都透着股与外表矛盾的稚气。
神乐:“嗯。……应该,是我。”如果听到声音、也算盯着看的话。
海妖:“这里离我在的地方好远呀……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你可真厉害。”她好像在真心实意的称赞,银瞳微弯,“为什么要看着我?”
神乐:“因为你听起来很开心。”她水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对方,流露出一种过分的专注,声音呓语般低弱,“……我想见见你。”
海妖歪歪头——这举止与她富有冲击力的美貌却对比出近乎割裂的怪异感——撑着身子坐起来,忽然咧开嘴笑了。
她看见海妖口中参差的牙齿、森白尖锐,是妖类特有的怪诞特征。
“你现在已经见到啦!”对方银色的眼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有种摄人心魄的魔性,“现在呢?你现在还想做些什么呢?”
“还想,做些什么?”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什么想做的。……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到了,就够了。
“这要求也太低啦。”海妖不满的嘟囔,身后传来细细的附和声——一只蓝白色的小鱼从她身下礁石边的海面冒出来,一本正经的边吐泡泡边点头,“我都自己来到你面前啦,你得和我一起玩才行。”
海妖绽开笑容,半撑着身子对她伸出手,发丝尽数落在身后礁石,洒上近乎奢靡的细碎银光。
那只手上附着斑驳的红,同她脸侧鳞片及耳缘勾玉一色。
“——至少,也得说上几句话吧?”
微垂的指尖慵懒而挑衅的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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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姬原型是大白鲨
超级恐怖,超级巨大,有六米往上的大小(所以才能和巨鲸混在一起啦……)
小海妖很害怕,虽然知道阿鲛是自己人,但她总觉得对方会吃掉自己……因为阿鲛平常就表现得什么都会吃,比如木头蚯蚓什么的(。)
铃鹿山恶霸·鲛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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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晴明他们应该在找卑弥呼……唉我真搞不明白时间线,随便写了,反正就当平安京很小妖怪跑的很快就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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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博雅终于要见到鲛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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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想要百合线吗?
[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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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体型与装饰而言,眼前人让你莫名的想起了那条小金鱼,然而她给你的感觉却与小金鱼全然不同。
她更安静……而且,和你所见过的人类都不一样,身上有种和七人岬相似的感觉。
七人岬的几人是人类残魂与海族融合的产物。他们自妖鬼的力量中获得新生,最终从人类脆弱的躯壳中脱离,化成海国的屏障与保护者。
你总觉得眼前这人并非是完整的人类。尽管她看起来像是处在与你们为敌的阵营,不过你并不在意这些,你挺喜欢她的……把她杀掉的话,或许可以试试让她变成你们的同伴?
反正那群家伙一直嚷嚷着要找个同伴。
“……鲛姬,怎么了?”似乎察觉到你眼中危险的情绪,黑发红裙的小姑娘轻声问。
她正端端正正的跪坐在礁石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你光看着就觉得这姿势别扭极了。
你直起腰、凑过去扯她头顶的发饰:“在想要不要杀掉你。”
神乐:“……为什么呢?”
她微微揪紧了裙子,好像有些不安,又刹那间压下了。
神乐:“鲛姬并不讨厌我,不是吗?…为什么会想要杀掉我呢?”
她看起来挺镇定的。
你发现这个发饰固定的还挺结实的,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居然拿不下来……
你若无其事的回手,学着少主的对你的样子低下头靠在她额头上。人类女孩水红色的眼睛有点像海水中晕开的血,却比那更瑰丽,也更平和。
“正因为很喜欢呀。”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喜欢的东西,就要吃掉呀——而且,神乐是人类,我们那里有办法让人类死后作为妖怪活下来哦!”
“这样的话,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你兴高采烈的说。
神乐:“……”
神乐:“……我不知道,那样的自己,是否还是自己。”就像八岐大蛇那件事之后,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是曾经的自己一样,“灵魂这种存在…最好不要随随便便改造比较好哦,鲛姬。”
她真的很镇定。
你再次意识到,她和与你朝夕相处的妖怪们都不一样。
难不成人类都是这样的?你有一瞬间想到某个纯白色的冷肃人影,又满不在乎的将他抛在脑后。…不,不可能啦,被你吃掉的那些人类可和她不一样。
“你果然很有意思。”你干脆像以前对小螃蟹那样把她按在礁石上,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身上蹭了蹭,把整洁的红裙蹭的乱糟糟的才罢休,餍足的说,“既然这样,那,快要死掉的时候,就来找我吧。”
“我住在铃鹿山——”你撑起身子、另一只手仍环抱着她,长发滑落、投射帘幕般银影,落在她脸侧与黑发交融。
你注意到她的脸色忽然怔了一下,像终于证实了某个不详的猜测,看起来竟有些忧郁。
你抽手去摸她的眼睛,低下头靠近她,漫不经心的说下去。
“——虽然现在暂时出了点问题,但我相信过一阵子……”人类女孩安静的望着你,你于是在那平和的注视中,被同化似的、呓语般轻声细语的说,“……那里会好的。”
你对她笑起来,看见水红与亮银重叠成轻浅通明的色泽。
无论海鸣先生的论断有多么荒唐,你都选择相信他。
只要杀的人和妖怪够多,铃鹿山就会好的。
因为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铃鹿山毁灭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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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忽然惊醒,他猛地起身,呼吸急促错乱,胸膛起伏间身体一阵发冷,指尖发白的紧紧攥住被子。
他缓了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冷是冷汗遇上夜风的产物……而被子已经快被他攥破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像格外圆,也格外亮。
是因为这轮圆月,还是因为那天匆匆掠过、未来得及下手的银色海妖?……他又一次梦见了年少时、亲眼目睹友人被妖鬼吃掉的噩梦。
他记得少女海妖仰头病态愉悦的笑声、记得血珠滴在她脸上又被舌尖散漫舔掉的侵略性,记得她用沾满友人鲜血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又用吞食过友人的舌尖舔过他的眼睛,也记得那口森白的牙齿如何沾染污血,怎样参差尖锐。
这些年这场景无数次在脑中复现,他甚至已经能细数出那海妖身上的每处细节,因此即便是几天前、隔着密林在数米之外看见一角裙边,他也能轻易的认出对方。
恨意近乎平静的在胸中翻涌。
多年过去,他的恨早已没有当初那样炙热肆意,而是沉淀成了一种执念般魔怔的念头。
他松开手——被子还没破,倒省了修补的工夫——偏头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蓦地想到噩梦中海妖紧盯自己的银瞳。
同样妖冶的明亮。
……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既然能出现一次,就一定会出现第二次。思及几天前出现的银影,他的手不自觉再度紧攥。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海妖的踪迹,然而那妖怪却仿佛他臆想中的存在般,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结识晴明后,他回忆起当年将她卷走的狂风,专程去找了七角山那位曾经的风神,只得到了模棱两可的「她不在平安京……你在平安京,是找不到她的。」这样的回答。
不过只要真的存在便好。
他站起身穿好衣服,把长弓从架上拿下来,又放上箭支、背好箭筒,也不看镜子,就随随便便的把一头长发高束起来,下地出门了。
只要真的存在,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她。
然后,将她亲手杀死。
他本打算出去散散步,至少把这身冷汗消掉,离开的路上途径神乐的房间,却意外的发现自家妹妹不在房间里。
他当然没有进去,那样神乐绝对会生气然后好长时间不理他的……凭借过人的五感,对他来说判断一个房间有没有人还是很容易的。
他倒是没觉得半夜不在房间有什么问题,毕竟他自己也曾经大半夜的和那只蠢狗一起,在院子里盯了一晚上达摩怎么睡觉……
只是这个时节,海妖四处作乱,早上神乐还听见了来自海上的奇怪声音。哪怕她说那声音是无害的,也没办法让他安心。
……况且该说是直觉吗,这次来自铃鹿山、好像凭空出现的大批海妖,让他联想到了幼时遇见的那个妖怪。
联系到几天前那场偶遇,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妖怪来自海国。
幼时的遭遇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一向渴望与强者交战,也热衷于战斗中命悬一线抑或是成败未明的紧张感,然而倘若曾发生在他身上的任意一场战斗出现在所珍视的对象身上,他都会紧张得手脚僵直、无法忍受他们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
这也导致神乐相当不理解他的过度保护,并且时常表露出一种微妙的厌烦。
……哈、哈哈……妹妹长大了不理解哥哥了也正常……
他忍痛想,从妹妹门前离开,打算借着散步的机会顺便把妹妹揪回来……这是正当合理的保护!才不是他神经过敏!
回忆起神乐早上的异常,他没怎么细想就猜到她肯定在海湾的位置,现在可能在干站着吹风吧?晚上的海风可不能多吹,回头得给她泡几杯热茶喝。
他迎着湿润清新的海风一路走过去,脑袋里不停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却毫无自觉。
——直到走到海湾前。
海的味道之外,又萦绕着种更特别、更腻人的气味。
他停了步子。
远远地望见海边一抹亮银。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每一份细节都印刻在脑中。
那只妖怪的颜色。
杀意刹那间涌出填满心脏,又伴随平稳的跳动近乎冰冷的注入血脉流淌。
银色的海妖似乎长大了,外表与那时颇多差异。这很正常,这么多年过去,他自己也成长了不少,倒是前些天她仍维持着幼年体的背影更令人惊讶些。
这很好,毕竟要他和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妖怪打起来,瞧着也挺没面子的。
他看见亮银覆盖下一抹恬静安然的红。
罪无可赦的海妖单手撑着身子、压在少女身上,垂落银发遮住神色,也遮住了身下人的眉眼。
她裸露的腿弯上有一线细细的鳞片,像流淌的血液蜿蜒的痕迹。
海妖身下的女孩身着红裙,黑发柔顺。
……神乐,有时候也会莽莽撞撞的做出令哥哥担心的事情呢。
他平静的想。拉开弓弦。
杀意仍平稳敛的流淌。
优秀的猎手们都懂得如何瞒过猎物。他们的杀气只会在箭支离弦注入灵力的刹那融进武器,化成箭尖无形的锐气。
……而他倒也称得上优秀。
所以他也并不担心自己会伤到神乐。
目光凝在海妖被银发附着的脖颈,脑中构想致命点的位置,他微微调整手中箭尾的角度,尽量确保击中后不会让神乐溅上一身血。
他听见弓弦绷紧、不堪重负的低弱嗡鸣声。
——长箭离弦。
[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第六章
*
耳畔有风声。
肌肤刹那间战栗起来,感受到刺骨冰冷的杀意,危险自脊椎升腾。
你未反应过来,只看见身下少女眼睛微微睁大,张开嘴急迫的想说什么——
轻微却确实存在的、刺破肌肤深入血肉的声响。
张开嘴的刹那,侧颊染上一滴飞溅的污血。
……好疼。
颈侧好像被什么锐器没入了,疼得要命。
你捂着脖颈阴沉着脸坐起身,顺带着把少女也扯起来,这时才终于听清了她刚刚想说的话:「博雅?!」
……你还以为她会提醒你小心呢。
感觉心脏有点痛。
看来那家伙是她认识的人。
你转过头——侧颈挤出更多腥甜的湿凉,大片血红看着怵目惊心——向着攻击袭来的方向望去。
直直的对上一双猩红的眼。
来人黑发高束,额前碎发却与眼瞳一色,鲜红得刺目。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类也有这么高深的染发技巧,或许这也是阴阳师的技能之一吧。
你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没看见。
……伤在脖子上,这么一看不仅什么也没看见,还又挤压到了伤口,更疼了……
箭支的尾部随着你的动作摇摆,正好打在了少女额头上,打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神乐:“等、现在还是不要动比较好吧……!”她难得露出了有些惊慌的表情。
神乐:“流了好多血……!最好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你嗯一声,毫不犹豫的把箭从脖子上拔出来——噗嗤一声,溅了她一脸血。
神乐:“——。??”
少女的表情看起来快要裂开了。
神乐:“那个,箭伤,好像……不应该这样处理……吧……?”
她艰难的说,从怀里掏出一只手帕试图给你止血。你接了手帕,也没给自己处理,只顺手替她擦了擦一脸的血,把东西塞到她怀里,便重新捂住脖子望向始作俑者。
他的表情看着像随时会再给你一箭。
不知道为什么,这表情让你觉得有点熟悉。
“人类都这么无礼吗?”你忽略了那点儿感觉,满脸不开心的谴责他,“人家可是在约会欸?突然打断别人约会,还一脸死不悔改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
神乐:“……”约会……?
源博雅:“……”目光短暂的停留在少女凌乱的衣衫又移开。
来人分外平静的举起了弓,看起来好像想再给你来一箭。
他似乎真的想杀了你,离得老远你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气。
咦,那为什么刚刚你没有察觉到?
有人想杀了你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你毕竟是海妖,而且还吃人,被路过的阴阳师们除魔卫道了也正常,只是眼前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要除魔卫道……
他表露出的情绪比那深太多了。
捂着侧颈的五指染上黏腻湿润的冰凉液体。
疼痛令人相当不快。
他和你有仇吗?难不成你把他什么亲人朋友吃了?你迷惑不解的想,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吃过疑似他朋友的人类,干脆便不想了。
你:“摆出那副好像有深仇大恨的表情也没意义啦。”你偏头躲开他射来的箭支,任由它直直破开水面没入海底,听着海浪的声音轻描淡写的说, “我吃了你的亲人?朋友?还是说我以前袭击过你?”
他看着你的眼神冰冷得像下一刻就要自己拿着箭冲上来捅进去。
他似乎不屑于回应你。
女孩拿着你塞回去的手帕把脸擦干净,转向那边的男性,犹豫着问:“博雅……?她不会伤害我的……我们,回去吧?”
她大概想尽力避这场纷争。
你果然蛮喜欢她的。
“……她很危险,神乐。”被称作博雅的男性仍死死盯着你,说话间还不忘又冲着你的方向连发三箭。
——风声袭来前,千钧一发之际,你擦着因速度过快而灼热的箭尖堪称狼狈的后仰,腰身弯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湿发沉重、重心后移,扑通一声落进了身后的海里。
“……到我这边来,神乐。”
落入水中时,你听见他烦闷的声音。
……什么啊!阴阳师都这么强吗!你不过是随便出来玩玩,为什么也会遇到这种程度的强者啊?!
你捂着脖子从海底浮起来,身边的海水被涌出的血染上氤氲的浅红,味道意外的还挺好闻,你觉得自己的肉说不定也挺好吃。
虽然对你这种杀了不知多少人的妖怪来说,被人类莫名其妙的攻击再正常不过了——
你随随便便的把湿发向后一甩,盯准了他的方向、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舌尖难耐的舔过牙尖,眯着眼睛笑起来。
不过,这么强的家伙,血肉吃起来应该也会蕴着灵力的香甜吧?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放下捂着脖颈的手,任由咸涩浸没淋漓的伤口,身后海水悄然涌动成危险的暗流,声音紧绷着哼笑起来。
视野蓦地一暗。伴随着海浪骤然涌起的声音,你嚣张的被浪花裹挟着向他的方向甩去,水中发丝飞扬,银瞳充斥嗜血的恶意。急剧下落的同时,毫不犹豫的召唤海水堵住敌人的去路,又不闪不避直直迎上他的武器,拼着胸口被洞穿的伤张开嘴大笑着喊——
“——无礼的家伙!”
——便砰的一声,扯着他的头发,将他压倒在了水幕之中。
……几乎洞穿胸口的箭也险些戳到他身上。
源博雅:“……”
他并不是打不过你,正常情况下应该也能跟你打个势均力敌……该怎么说呢,只是单纯的没有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战斗。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果然是妖物的风格。
眼看着你随手把箭拔出去,喷出的血将水染成可怕的红,他更加烦闷了。
眼前视线有点模糊,海水刺激的眼睛很痛,呼吸愈发困难。他并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把海水引到这边,也不知道你就这么单纯压着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只在心里平静的琢磨起了近距离下杀死你的方法。
对于阴阳师来说,至少保命还是做得到的。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他总不会死。
有深仇大恨的海妖正压在他身上,姿势相当扭曲,压得他腰很痛。此刻低垂着头居高临下、似乎在打量他。一双银瞳在海水中折射出异质的光,发丝则飘散在水中,凌乱慵懒。
他正寻思着能不能用你的头发把你缠住,便忽然被冰凉湿润的东西触碰双眼——海妖将指尖压在他眼睛上,忽然俯身近距离观察起他。
你脖颈上的血缓缓渗出,又在渗出时便被水色晕开,晕成梦幻般浅淡的水红。
“你眼睛的颜色……”他听见海妖近乎呢喃的声音。
「呀,你的眼睛——」
儿时的噩梦似乎将要重演。
浅淡水红色的模糊视野中,海妖银色通透的眼瞳染上他的色泽。
“……和以前的少主好像呀。”声气天真甜蜜。
「——和少主的颜色一样呢。」
心脏猛的揪紧,几乎紧缩了一下。
他攥紧拳,因过于汹涌的怒火几乎要愤怒的笑出来了。
话音落下时,水幕忽地散开了。
恢复视野与呼吸的前一瞬,颈侧一痛。回过神时,身上的妖怪已经眯着眼睛咽下他的血肉了。
“把我的脖子弄伤了,得加倍返还才行。”海妖低声嘟囔,残留血污与水珠的手仍停留在他脸上,温度凉得像冰。
脏污。血肉。
视野忽然被侵占。
妖类冰凉柔软的舌尖舔过眼睛的同时,他平静的抓住被你扯掉的箭支,注入灵力堪称狠绝的捅进你侧颈。
舔舐。吞咽。
“通灵·疾风。”许久未发出声音的少女艰难的爬上岸,声音坚定的试图阻止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你们两个!快点停下啊……!”
疾风。席卷。
几乎每个细节都与那个噩梦重叠。
——这实在太过荒诞了。
脖子上的伤口痛的要命,眼睛和鼻腔还残留着海水和血液混杂的腥涩。他站在神乐身侧捂着脖子一言不发,脸色比起一开始更糟糕了。
神乐:“……博雅,没关系吗?”
尽管战斗时热衷于追求强者,可在日常的相处中,他一直表现的很正常,甚至经常会做出犯傻的举动……她从来没见过他表情这么恐怖过。
“……我没事。”青年低声回应,侧颈伤口血淋淋的,向下蜿蜒淌血。
视线自然而然移开,落在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身上。
然而视线真正凝实时,即便是她,也不得不被那股摄人心魄的魔力所控,忽然怔住了。
银发随意凌乱散开,海妖被突如其来的疾风掀开跌倒,此刻正堪称狼狈的跌坐着,满身鲜血与海水交融冶艳,沾睫簌簌滚落。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海妖撩起眼皮对她勾唇一笑,笑容是与面容毫不相似,却又张扬恶劣的弧度。
那是与生俱来、肆无忌惮的恶意。
“啊……我想起来了。”
大片溅射出的血液看着可怕极了,你伸手抹了一把胸前的血迹,抬起手指对着月光陶醉了一会儿,才伸舌接住滴落的血珠。
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海妖的眼珠平平的向下移动。
苍白与鲜红恰如其分的融合,染血的面容被月华掩映出悚然又诡艳的色泽,银眼显露出妖类特有的可怖异常感。
“……你是那个红头发的……”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你意识到自己的血确实还挺好喝的,舌尖犹不满足的舔去嘴角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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