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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仙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羡蜉蝣

    那少年埋头吃着包子,声音哽咽传出“肾衰竭,郎中说要换肾,我是他儿子,换我的肾多半能活。”少年灌了一大口豆浆,将噎住的包子咽下,胎起头来时,清明眼泪在肮脏脸庞画出两条干净无比的泪痕“我不能饿着”

    场间沉默。

    石念远心中沉思,以目前的凡俗医疗水平,无法进行精确的肾源匹配,尿毒症完全是凭运气来治的病,就算是有钱进行换肾手术,也得看是不是会出现排异反应,而血脉至亲,匹配的几率自然是要高得多的。

    石念远从须弥戒中掏出纸笔,写下一段话,签上名后再掏出印章盖上,拍了拍少年肩膀“拿上这个,到武侯府找一个叫姚松的人,他会帮你。不过,最终是成是败,尽归天命。”

    少年一怔,接过纸条,并不认字的少年根本看不懂纸条上面写了些什么。不过,绝境里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希望的,不是吗

    少年咚一下跪在地上,拨开身前地上雪,响响磕了三个头。

    少年已随老者走远,那地痞也已散去。

    石念远啃着包子,朝桌对面的慕容姗咕哝道“我们听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不是真相。”

    慕容姗按照石念远的说法,将油条切成一段一段的,在豆浆碗里泡了泡,果然比空吃要好吃许多,没有接茬石念远的咕哝,慕容姗笑道“豆浆和油条,还挺配的。这家老板很温柔,那个少年很温柔,你也很温柔。”

    石念远呛到豆浆,翻了一个白眼“我温柔”

    慕容姗点了点头“一个人在经历了很多苦难之后,决定让身边的人不再经历这样的时刻,就是温柔。”慕容姗星眸映照落雪,目光定格在石念远向来难看的吃相上“我喜欢上你了。”

    “哈”嘴里咬着一个包子,手上掏出王虎所赠的天青色长剑正在绑剑穗的石念远,脑袋上冒出巨大问号。

    武侯府,江桃院。

    流风雪以火钳夹出埋在火灰里的红薯,放到炉架上轻抖了两下灰,再用手指戳了戳,感觉红薯已经熟软,露出笑容拾了起来。

    拾起一半的红薯掉到地上,流风雪连忙将手放到嘴前吹了吹,再赶紧捏了捏冰凉耳朵。

    低头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捏住红薯重新捡起来的流风雪尴尬抬眼偷瞄了一圈,见众人都在各自说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一股小小失落。

    流风雪一绺一绺剥开烧熟的红薯,剥开一绺沾灰的薯皮,还不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冒着热气的金黄薯瓤,剥得差不多时,还留了一点薯尖皮方便捏拿,流风雪将红薯朝祝娴兰一递道“夫人,吃红薯啦超甜的”

    祝娴兰笑了笑,没有客气,道了声谢,接过来的同时看到流风雪因为舔薯瓤而变作花猫的脸蛋,扑哧一笑。

    有时候,欣然接受别人的善意,远比推来阻去的客气拒绝来得令人暖心。

    祝娴兰与若湖似有所觉,朝房门看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石念远自得的话语从门外传来“那大胡子刚才那么激动,一定是特别满意我给剑起的名字。”

    慕容姗无可奈何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没有提刀砍你,已经十分给你面子了。”

    石念远推开了门,夸张呼道“怎么可能明明是因为满意而激动,王虎好剑,多么霸气的名字,还不忘记给铸剑师打广告。哎都在呢。”

    石念远笑眯眯的把手中两个袋子朝几案上一放“烤饼、米粉、皮蛋粥,鸭脖、猪耳、叫花鸡,来来来,都尝尝。卧槽烤红薯”

    石念远眼睛一亮,朝已经烤熟,放在炉架上保温的红薯冲过去,冲到一半,突然大叫一声“影杀人吓人吓死人的”炉架旁的阴影中,影杀的身影显化出来,以天心向石念远传达了一道意念。

    “晚雪楼”石念远一愣,勾起嘴角呢喃道“小年夜适合上青楼么”

    流风雪一愣,还没来得及批评石念远,石念远已经夺门而出,一道灵光流转,头上多了一顶雪白狐袭绒帽。

    血契魂印神妙无穷,石念远感知到若湖的状态,心疼道“安心当帽子,今天的事儿不准你出手。”

    苏泉浑身麻痹,嘴角溢出血迹,不解看向田浩天插在自己胸口处的泉吟剑“你你怎么做到的”

    “想取田某性命,想窃明心戒,想夺泉吟你,不够格。”田浩天将泉吟剑从苏泉胸口拔出,周身上下不断乱舞的电蛇逐渐消散“摒弃金银铜臭,克服造作虚荣,淡泊功名利禄,当然格调甚高,但是,你不配。你心里那些肮脏的渴望像是隐藏在死尸里的蛆虫一样恶心,因为你够不着,触不到,于是用一副虚伪的皮囊来遮盖,这种强行云淡风轻,可笑得像你现在的失败,那根本不是什么格调,软弱无能罢了。”

    田浩天将目光看向从远处高速赶来的执律使,一脚将苏泉踢远,趁势将泉吟剑从苏泉胸口中拔出。

    斜指地面的泉吟剑不停朝下滴血,似乎是嫌弃剑身沾染了脏东西,田浩天鼓荡灵力,本已消散的雷光电蛇重新出现在剑身上,一阵耀目电光过后,剑身上血迹蒸发雾化,重新露出泉吟银亮剑刃。

    晚雪楼作为石念远直属情报司,却不单为石念远服务,石大少爷深知情报的价值,同时信任美妇红妆的能力,除去少数情报独属内部,其余情报都会待价而沽。

    既然是情报司,在情报传递一块自然有其方式渠道。

    快递行业由于管理难度,还没有被石念远与毛三真正建立起来,百姓的信件先前是传统驿送的模式,如今官方客运兴起,倒也逐渐接手,不过信件能不能送到,完全两说,更不用说寄收物件。

    故而,一些重要信件,自然是通过高价私渠寄送,而需要使用到这一项服务的人,都知道在留邺城,晚雪楼顶养有近千鹰隼,这些信鹰比起另外一些私渠的信鸽,飞行速度更快,续航时间更长,发生意外更少,至于其中最容易出现的意外,与晚雪楼专门训练鹰隼捕食信鸽不无干系。

    晚雪楼顶,与普通房屋覆盖倾斜瓦片不同,以巧妙匠心引导排水,建成了一座平台,平台中央有一间小屋,名唤玲珑阁,玲珑阁四周,分布有六座木亭,木亭下并非住人,而是住鹰。

    熬鹰是红妆除了勾引男人之外难得的兴趣。

    虽然仅有三品武者境界,修为仅相当于仙道中尘微境转品,可红妆毫不畏惧那两名站在身后,修为不明却明显高过自己的西域女子。

    “距离那么远,费用自然是要收得贵一点儿。我这里飞往沙溪郡的鹰隼,也就那么两三只。”红妆往前方鹰圈食巢里抖了抖食料,再往水杯里添上了水。

    两名西域女子以西域方言交谈了几句,而后其中一名开口道“我们要你保证,不会窥看我们的信件。”

    红妆头都没扭回来,拾起一支逗鹰棍,从饵桶里捏起一只虫子,夹在逗鹰棍头,朝前递送,鹰圈并不是封闭的,一只近处鹰隼振翅飞过来,一下将早子啄走“内业自有规矩,不信何必找我还有,如果鹰隼不幸失联,我心疼还来不及,可没有时间跟你们扯信件丢失的皮。”

    两名西域女子对视了一眼,递出一封以密腊封好的信件,红妆接过以后,平伸一臂,方才吃下虫子的鹰隼飞过来落到红妆手臂,感受到鹰爪力度,红妆啧了一声“比一些肾虚的男人有力多了。”说罢,将信封卷好,塞进鹰隼爪上信筒,另一手朝二女平伸“二十两黄金,或者二百两银票,一枚合品灵石倒也将就。”

    红妆满脸笑意的接过其中一女递过的锦袋,掂了掂重量,也不打开确认,停有鹰隼的手臂一振,鹰隼发出一声鹰啼,朝天际飞去。

    石念远站在晚雪楼下,剑羽鹰站在石念远肩头,手搭凉棚仰望天际,看到有鹰隼从晚雪楼顶飞出,石念远笑了笑,一边喃喃自语“红妆又得找我赔钱了。”一边手臂一振,远比晚雪楼顶上的鹰隼要雄健的剑羽鹰发出嘹亮鹰啼,同风而起。

    作者有话说拜谢书友“飞天汉子”豪掷1纵横币不多表态,尽在书中。




第二十三回(上)贺兰阙新副将大胜 武侯府
    第二十三回上贺兰阙新副将大胜武侯府老管家长辞

    鸣雷帝国,西疆边境。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西疆的雪来得早,不似北域“天涯霜雪霁寒宵”,不似中原“千树万树梨花开”在西疆黄沙大漠,雪,无非是无尽泥泞,没有纯净的大雪遮掩,战争的残忍来得更加直截了当。

    如果说江南州是一名明眸皓齿、傅粉施朱,扭起屁股走动时还带起阵阵香风的婀娜娇蛾;中原是一名螓首蛾眉、顾盼生姿,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小家碧玉;北域是一名亭亭玉立、冰清玉洁,掩饰下清冷凉薄,实际上绵里藏针的蛇蝎美人那么西疆边境,就是一名烟熏火燎、膀大腰圆,一动一静间,从脸庞上、皮肤中、指缝里泥沙俱下,甚至夹带渗人血污的蓬头疯妪。

    不似江南州士子话本所述,西疆并没有流浪远来的落魄剑客,没有一间流传出凄美故事的泥墙客栈,没有一壶名叫醉生梦死的风尘烈酒,只有随便舀起一捧就有可能捞到枯骨的无尽黄沙,随便看到一株就有可能饮过人血的零星灌木。

    西疆的雪去得也快,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漫漫黄沙里顽强生长的牛舌,已经趁着化雪萌发新芽。

    敢与命运抗争的生灵都是可敬的。

    哪怕彼此敌对。

    贺兰山阙,浑身欲血的李青云一戟斩下了敌将首级,敌军尽殁,李青云将画戟插在身旁,双手合十。

    似在为不屈死战到生命终末的敌将轻声祈祷的李青云,其实正在啐声嘀咕道“是条汉子做了鬼雄,就赶紧带部下小鬼一起投胎去,莫来挨老子”

    曾经的腼腆少年一把拔起沉重画戟,舞出一道浑圆弧线,扛到箭头,转身沉声发令“清扫战场。”

    西疆大营,中帐。

    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老将许麟长身站起,走到主座侧前方,拉开手中军旨“石字军游弩军团夜狼营长李青云接旨”

    老将许麟对面,右副座首席中,从贺兰山阙刚一回到西疆大营就受令匆忙赶来中帐,都还没来得及脱去血渍尽凝的甲胄的李青云笔直站起身来,比起主座上武侯石勤连身旁沉敛的名枪“血煞”,青丝飘扬、意气风发的青年已经更像自己身后那柄戟练张扬的无名画戟。

    李青云沉目凝眉,走向中帐主座,在主座前半跪行礼。

    老将许麟朗声道“经石字军研究决定,擢升游弩军团夜狼营长李青云为石字军右副统帅,掌石字旗下长枪军团雁喙营、豹头营,大戟军团虎贲营、狮吼营,斧骑军团犀角营、蛇吻营,刀车军团鳄咬营、熊扑营,游弩军团夜狼营、夜枭营十营兵权请接兵权虎符”

    李青云举高双手,接下军旨与虎符“谢武侯守我鸣雷疆土寸地不失,护我石字军旗万世不倒”

    主座上,石勤连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朝李青云点了点头“李副将。”

    老将许麟扶起了李青云,一拳重重打在李青云胸口上,胸甲发出沉闷声响,老将许麟畅快大笑道“李副将李副将李副将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又能喊出这个称呼了”

    西疆大营中帐,石字军主要将领、谋士齐贺,石字军旗下空悬多年的右副统帅一职终于后继有人,石字军“左麟右李”再次完整。

    会散,石字军高层将领、谋士次第离去,唯独剩下石勤连与李青云。

    石勤连不再满脸严肃,拍了拍李青云的肩膀,欣慰笑道“小李子,你带上洛怡丫头,一起回趟家,然后让她在武侯府好好养胎。你也不用急着赶回来,在留邺多陪瘸子喝几天酒,挑个好时机告诉他,他要当爷爷了。”石勤连说到这里,脑海里想象李瘸子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模样,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不知道瘸子知道后得有多高兴”

    “大人,我新掌九营,我想先花上一段时间”石字军新任右副统帅在面对主帅武侯时,仍然十分局促。

    石勤连的声音沉了下去,打断道“怎么兵权大了,翅膀硬了,敢抗命了”

    李青云徒然一跪“臣下不敢。”

    石念远揉了揉太阳穴,一脚将李青云踢出了营账“叫你去你就去,你他娘的。”

    不知为何,今年的留邺城越是靠近年关,雪就下得越是大了。

    小年夜半,大雪簌簌。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第二天清早,许多睡眠少、起得早的老人都纷纷感叹,留邺城已经十余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武侯治下,郡顺民安,朱门不敢狗肉臭,路亦鲜见冻死骨,人们大多满怀希望,企盼瑞雪兆丰年。

    白雪皑皑,城内街巷覆雪尺半,道旁树枝承雪重压,垂弯变形,而那些不懂曲伸道理的骄木青竹,在昨天夜里就被大雪压断了不知多少,屋檐下挂满长短不一的冰棱,九曲而过的游溪河,水流平缓处甚至结了一半河道的冰。

    留邺城交运司不得不主动与各政部协商,将责任细化分包,层级明确。放到留邺城百姓的眼里,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扫街人的数量一下子翻了两倍还不止,为了保障道路畅通,扫街人忙碌的扫雪、运雪、融雪,不少覆甲守城士卒也被安排出来帮忙。

    苦了那些从未见识过如此大雪的孩童,哭着闹着,四处哀求不要清理满城雪花,一些正在清扫自家瓦上积雪的大人被孩童拉扯胡闹得烦了,就揪起孩童喂了一顿扫帚,再教育了一番大雪压屋塌的道理。

    留邺城四围,千山暮雪,入眼尽白。

    武侯府大管家李瘸子走出自己的松柏院,使不上劲的瘸腿在雪地里划拉开长长一道曲折痕迹。

    李瘸子走到一名正在一棵杜仲树下猛摇树干的少年武奴身旁,停步开口说道“轻一点,把积雪摇落就行,摇太重把树子摇坏了,等到开春,冒不出芽来。”

    少年武奴回头看到瘸腿大管家,诚惶诚恐的点头称是。

    重新迈开步子的李瘸子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没有吼那少年武奴一顿。

    瘸子我这牛脾气,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好起来了

    李瘸子摇了摇头,紧了紧军袭,继续在武侯府巡视。

    占地近七十亩,九进九出的浩大府邸,李瘸子拖着瘸腿,一日少则三两次,多则**次,不经意间,一走就是二十年了。

    走过一道拱形院门,李瘸子眉尾挑了挑,吃力的躬下身来,将地上挪了位的痰盂盒推回墙边摆正,再拾起地上拌棍搅了搅盂灰。

    戴了一顶雪白狐袭绒帽的石念远提着一只火盆走近,李瘸子赶忙站起身来,正立唤了声“少爷。”

    石念远走到李瘸子身前,看着李瘸子佝偻的背,轻声道“李书图,你这大管家也没点大管家的样子,这些小事,自然会有下人去做的。”

    李瘸子挠了挠头,吃吃笑了笑道“总觉得那些憨憨做啥也不让瘸子我放心。”

    这副画面在武侯府并不少见。

    一瘸子一孩子无数次并排在武侯府里四处游逛,看到不顺眼的,一瘸子一孩子一唱一和、一逗一捧,将府中人骂得劈头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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