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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糖福禄
考试的学生们更爱把述论题称为盐务论,一是流传下来如此,二是象征文坛学者对倪自璞的认可与膜拜。
“这些都是本府近年来的重点。”郭楚斯说,“天灾人祸,可要如何做文章?”
“非天灾,是人祸。”明月说,“您不在丽阳城便不知道,前岁年尾的温襄县人瘟死了那么多,今年年初丽阳又发了鼠疫。我去听学时路过一户庄上,正是前岁人瘟过后从温襄迁过来的,零零散散住在丽阳周边。”
郭楚斯眼光一亮,“你的意思是?”
明月压低声音,“院试之后,府内必有大动静,人祸尚须人来填。”
一连到了院试前夕,郭楚斯辗转难眠,第二日早起时一推开门,门口竟然站着倪明月。
“贤弟,你这么早就过来了?”郭楚斯有些讶异,倪明月小小孩儿,竟对他如此重情重义。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与互相之间的有意结交,二人已用兄弟相称。
倪明月笑嘻嘻地拱手作揖,“小弟先贺郭大官人金榜题名!”郭楚斯笑笑,便打点行装准备入试。
衡州府的院试只一日便可考完,倪明月全程守在府衙外,直至傍晚,众考生才出来。
明月见郭楚斯一脸轻松出考场,想必是十拿九稳,远远地便向他作起揖来。“贺秀才老爷凯旋。”明月打趣道,逗得郭楚斯十分开心。
晚上在倪家设酒菜款待郭楚斯,俞氏也罕见的下床入席,席间与郭楚斯几番攀谈十分愉悦。郭楚斯没想到俞氏乃是如此有见识的女子,虽疾病缠身,但言语间没有一点平常妇女拮据之态,所言皆是治国理政用兵时事,郭楚斯心下对倪家尊敬更盛,对倪明月更起结交助力之心。
谈及今次院试题目,除默写的四书五经原典之外,盐务论出了一道评述《诗经》中《硕鼠》一章的述论题。
这《硕鼠》所讲硕鼠,实为“硕鼠”。讽刺君臣不劳而获贪得无厌压榨百姓。联系近年来衡州府发生的事件可看出其中的用意。
“郭兄,我听着这题目便知晓你肯定写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是也不?”
郭楚斯笑着点头,“是也是也,当日你跟我讲起非天灾而是人祸之时,我便心下留意。人瘟鼠疫都发自冬月,况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期间损耗的人力财力何止一点点,可是倾尽了半个衡州府财力却没有见一点成效。这盐务论中‘硕鼠’一出,又想起贤弟与我讲过人祸尚需人来填,这出题的意思便猜到个大概。”
俞氏笑着点头,“一帆风顺那便好!这读书本就不是读死书,文士讲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眼光有多长远,走的路便多长远。胸襟抱负多大,走的路便多宽。”
“承蒙夫人教诲。”郭楚斯拱手作揖。
十五日之后放榜,郭楚斯排名第五,一举成为公家供养的廪生,进入了大周朝士大夫阶层最底层,有除徭役,见知县不跪,不得随便用刑等特权。
院试后,通过考试的秀才分为叁等。成绩最好的称“廪生”,由公家按月发给粮食;其次称“增生”,不供给粮食。最次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
院试放榜后,郭楚斯自然喜不自禁,他初次赴试便中秀才,如今才十七岁,自然前途大有可期。可在榜上四处寻找也并未见得友人阳歆的名字,心下疑虑,莫非阳歆并未参加院试?
正去府衙签字确认成绩时,瞥见签到处阳歆的名字被划去,于是问差役。差役竟说阳歆院试之日传来讣告,已于日前在城外野蜂坡遭遇山贼劫掠不幸遇害。
闻言,郭楚斯悲痛不已,立即拾行囊回清源县为好友奔丧。





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5、雏凤扶摇
院试过后,衡州府各学塾也陆续恢复了日常教学,为明年四月的府试做准备。明日与明月互换了身份,一个在家中钻研生计,一个在兰溪台小琅嬛上课。
日子一晃便至寒冬。明月在窗下借雪光读书,手脚冻得紫红。明日正在院里洗涤衣物,一双素手满是冻疮。
王良珮一进院子便看到了如此情形,心疼得不行。“明日快别洗了!再洗下去手就要废了!”
明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欣喜万分,“珮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送信的,有人托我叔父寄信给你。”王良珮的叔父正是兰溪台的主人王昌海王议郎,在丽阳城中颇有权势。
王昌海是明月祖父倪自璞之妹婿后娶生的孩子,因着牵丝带连的关系,留倪明日在家中开设的小琅嬛私塾与王氏亲族子嗣一同读书。兰溪台小琅嬛中直系王氏子弟仅有王良孚、王良珮二人。王良孚乃是王昌海独子,王良珮乃是王昌海之侄。
王良珮与倪明日同处一桌,自小玩得极好,感情深厚。王良孚却是嫌极了明日女子之态,二人向来不睦。
“给我的信?”明日疑惑,想来应是寄给妹妹的,便拿去房中与明月。
“贤弟明日,见字如晤。一别数月,心有念之。孟冬既过府试在即,兄楚斯今胜昔,如蒙不弃传笺一二,科举坦途,兄当助力为上。兄楚斯笔。”明月阅完信笺,郭楚斯今日已是衡州府受官府供养的秀才,想必是念及当日相助之情,有意帮扶她关照府试。
当下明月立即回笔:“心念吾兄,盈缺数月,泪落沾襟。童子无知,但得爱护,谨奉教于兄,感激涕零。”
既然郭楚斯有心关照于她,她不能放走这个送上门的机会。虽然不知郭楚斯的关照具体是何,但十分期待。
自冬月郭楚斯来信起,二人频频留书相传。多是明月向郭楚斯讨教学业问题,郭楚斯作答解惑等等之语。
一晃四月,衡州府中传来佳讯。原是前数年鼠疫人瘟齐发,使得衡州府百姓困顿不安,于是官府特在今年府试考上的童生中设立一批公出资读书的“禄生”。禄生有福禄双全之意,为压一压近几年衡州府的晦气。
禄生自考过的童生中选拔,官府自供养其后续的读书,至考上秀才为止。此间束脩等学杂一概由官府出资。
此消息一出,人心大动跃跃欲试,各学塾纷纷积极准备起来。倪明月更加用功地读书,一旦府试名列前茅考上禄生,考上秀才前的学杂全由官府出资,相当大的减轻了家庭重担。
府试当天,明月竟然在考场内见到了郭楚斯。
府试的监考人员皆由本府内的县官、德高望重的举人乡绅组成。郭楚斯一介新晋秀才却在府试内做了监考的随行人员,可见这一年发展属实不错,颇有进军衡州府官场的势头。
郭楚斯在考场内自然也看到了倪明月,二人互瞥一眼,假装不识,并未敢作多举动。
府试成绩一出,明月果然第一,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更期待的是选上公的禄生。
府试前叁甲的童生有更大可能入选禄生,官府告知诸童生准备好个人背景材料,于叁日后统一上交。
回到家中,明月自然认真准备材料。倪家家境清贫,是丽阳城里外皆知的事情。可难就难在祖上受贬一事上。虽然灵帝贬谪倪自璞时并未提及子孙后代不准入仕,可“骗才”这个名头安在谁家里都会影响到子孙后代的命运。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衡州府如何抉择。
若是怜惜倪家孤儿寡母给了禄生也大有可能,可若是忌讳灵帝贬谪倪家祖上不给禄生于倪明月也实属正常。
俞氏为此忧心不已,倪明月得头名应是已定的禄生,可若是衡州府避嫌不给禄生也是毫无办法的事。小小一个“禄生”名头并不仅仅如此简单,能看出倪明月日后有幸秋试高中能否进入大周朝廷。
若是此时衡州府给了禄生,那就代表着日后朝廷姑且会给明月一条仕途之路。
若是今日没给禄生,那就暗示着今后无论倪明月高中状元还是人才多么出众,朝廷都不会给倪家后代一个进入大周仕途的机会。
俞氏为此惴惴不安了好几日,终于等来了消息。
倪明月并未选上禄生。
得知消息的俞氏心灰意冷,终究是朝廷不给人活路。
“我儿莫要伤心,人各有命。”俞氏已憔悴不堪,泪流满面,还劝慰着女儿。
明月虽然悲伤,但早已释怀。“我早已料到如此结局,母亲莫要忧伤过度才好。”母子叁人相对无言。
“贤弟!贤弟!”门外郭楚斯兴冲冲奔来,“贤弟!好消息!好消息!”
郭楚斯跨进内门,喜笑颜开。“贤弟!好消息!好消息!知府大人愿意出资助你入学!”
母子叁人喜出望外。“当真?可我没选上禄生。”明月疑惑地问。
“自然是真的!知府大人要我来接你去金翎园入学,你虽没选上禄生,可柳知府十分怜惜你的境遇,愿意出资助你入学。”郭楚斯高兴地说,“贤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能得到柳知府垂青,可不是在衡州府有了天大的后台?”
俞氏哭极反笑,“楚斯说得对,这可是好事啊!好事!”
明月本未选上禄生,想来是衡州府避嫌倪家祖上的贬谪,出于公允,未选她作禄生以示朝廷。但衡州柳知府却愿意出资助她入学,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对倪家并无忌讳,更甚至是愿意做倪家子孙的靠山。
“这样一来,即使贤弟日后不能入仕朝廷,却也可在衡州府做个有名望的举人乡绅,也是一条好路啊。”郭楚斯为她高兴。
倪明月当即对郭楚斯行大礼拱手作揖,“多谢知府大人关照!多谢兄长关照!此中若不是兄长为我绸缪斡旋,想必知府大人也不会襄助于我。”说完对郭楚斯深深一拜。
明月所料不错,郭楚斯果然在其中出力不少。自当日郭楚斯转交王议郎传信至她手中,她就心起留意。郭楚斯一介新晋秀才怎么会与丽阳城中大有名望的王议郎有如此牵连关系。
那日又看到郭楚斯出现在衡州府府试考场中便有了几分猜测,想必是这一年郭楚斯得到了非凡际遇,在衡州府官场上崭露头角颇有势头。且之前传信于她便说要襄助她,那必定是此事得到了郭楚斯的助力。
郭楚斯连忙扶她起来,“贤弟客气了,本来就是应当尽力之事。为兄年前说过要与贤弟守望相助,定当竭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几日之后,倪明月便拾东西去往金翎园入学。金翎园乃是衡州府官办的学塾,用高昂门槛更高,非世家子弟人才出众者不得入。此次府试遴选的叁名禄生也是在此学习。




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6、金翎凤吟
金翎园教学的先生都是衡州府有名望的举人大官。与私塾不同的是,州府官办学塾金翎园为一州最高级学塾,所教皆是治国理政的实事,私塾皆重文章学问,而官办学塾重实事着力培养进入仕途的人才。
金翎园春月便已开班,此次特招进来的四名童生只好插班听课,学业上颇为吃力。不巧的是四月底便有月历考,考察本月的学习情况。而倪明月等四人入学时已到了四月下旬,不日就将面临月历考。于是只得更加卖力用功,挑灯夜战。
紧赶慢赶追上了金翎园的教学进度,除了固定篇章的四书五经外,金翎园还要求背熟历代及当世有名的盐务论文章。更是即时更新出一篇政见热文要求学生早课诵读。
这是明月的知识点盲区,从公布月历考范围起,便一头钻进铺天盖地的政治文章中生啃。
历代盐务论文章数量之冠当数前朝名臣倪自璞。在大周文坛内,流传的经典名篇多为他的手笔。
至背到《稚雉志》中,“稚子无知戏鸡雉,鸡雉高台鸣稚子。”与“群雉雄于稚子志,逐稚塘前哭其稚。”二句,不觉泪落沾襟。
叁岁时,明月曾到祖父菜园中恐吓孵蛋鸡雉,不想母鸡有如此攻击性,立时飞至高台上呼朋引伴纠结了一群雄赳赳气昂昂的鸡雉向她扑来。
一群气盛之鸡竟将明月赶到池塘前进退两难,祖父还在一旁取笑她顽皮无知,言俘虏之士不可辱,气盛之鸡不可屈。
往事历历如新,祖父的音容笑貌恍惚依旧留存于世。他生前最疼爱的便是小孙女。
第二年,倪自璞遭贬谪冤死川陇,昔日烟火鼎盛之家只一日便门楣崩颓。金娇玉贵的母亲为了生计不得不到街头为人缝补做杂,踌躇满志的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日日游手好闲竟再没关心过家里。
往事历历如新,祖父的音容笑貌恍惚依旧留存于世。他生前最疼爱的便是继承了家学根骨的小孙女。
第二年,倪自璞遭贬谪冤死川陇,昔日烟火鼎盛之家只一日便门楣崩颓。金娇玉贵的母亲为了生计不得不到街头为人缝补做杂,踌躇满志的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日日游手好闲再没对家中上心过。合上书本,回思绪。
明月开始阅览今日刚出的盐务论热文《杨叁司叁客黄崖》。文中所讲杨叁司为当朝从一品文官开府仪同叁司杨真卿,奉旨前往武士之乡黄崖为灵帝挑选干城之将。
灵帝崇武歧文,将朝中一干文臣任性调派。今次被灵帝选中反复折磨的头号人物即是八十二岁高龄的耄耋老翁杨真卿杨叁司。
可怜杨叁司腿脚残疾,不日将入归黄土之人还要遭受如此折辱。被灵帝遣十余武士抬着轿子远赴黄崖点将。杨叁司哪里还有如此力,老眼昏花一概望去只模模糊糊瞧着何人体型大、个头高便点将何人。
于是第一趟跋涉黄崖竟选出个高壮闺女,随行武士也不做声提醒,一味与灵帝同出一气。这一趟竟带着女子回上都复命,满朝戏谑。
灵帝自然借此好一通发挥,第二趟杨叁司再赴黄崖好生鉴别了男女,选出来最高大威猛的汉子。可在圣驾面前,汉子竟口出莺莺软语,一身囊肉却无半分力气,连剑都提不稳,分明是绣花枕头一包糠,满朝嗤笑。
叁去黄崖,杨叁司提心吊胆,不光好生鉴别了男女,还亲自上手试其肌肉力量。这一趟总算圆满,可带回上都的却变成一匹身强体健的种马。
灵帝嘲笑他老眼昏花,一去非男,二去半男,叁去竟连人都不是。满朝哄笑。
而杨叁司自遭灵帝戏弄后抱病在榻,日日在家中悼念先帝神威。灵帝文武颠倒,杨叁司自然逆行男女、人畜,黑白不分倒行逆施,朝堂之事实在可笑!
这是近日上都最盛的谈资,在明月看来心无所动。
灵帝歧文于几多年前就闹得风雨飘摇,她亦是其中受害者,经历过比杨叁司叁客黄崖更折辱的祸事。
一连几日足不出户,闭关苦读。月历考当天,明月发挥正常。章句经义已然烂熟于心,盐务论等文章对初涉政论文的她来说有很大难度,能解释通透即可,还做不到举一反叁。
翌日金翎园便公布了月历榜。由下往上数,数到中坎才见到了倪明日叁字。排行乙字榜第十五。
月历榜中分甲、乙、丙叁等榜,甲字榜为获优者二十人,乙字榜为合格者二十人。丙字榜为不合格者二十四人。
金翎园共六十四名学生,倪明月初次月历考正处于中间位置,不上不下,不起波澜。
其余一处院子的叁名禄生只有朱望经一人进入乙字榜,位列第十九。其余公孙悭、杜行二人均在丙字榜中游。四人竟无一人进入甲字榜。
“这成绩不看也罢。”
“诸君请看甲字榜排名,已有两月没变更了。”人群中嘈杂热闹。
“看来看去也就萧昂、丘明慎诸人出类拔众,你往那乙丙二榜去看,有几个拔头的尖子?”
“还是准备接下来的大叶坛吧,听说今年新招了几
个禄生,不知道又能出些什么稀奇人物。”
金翎园的教学为一州之冠。虽同处丽阳城,倪明月却从没涉足金翎园所在的城北钗奁山。毕竟从未梦想过能进入遥不可及的官办学塾金翎园。
但自来了一州最高级学塾之后,才开了眼界。园内并不禁止学生私下抱团,反而很鼓励学生扩大社交,并称此为“大叶坛”。
原是钗奁山中盛产衡州府特色“大叶茶”。每每清明前后,水雨滋养,忽如一夜间,漫山遍野发满新茶,碧海滔天,生机盎然。
金翎园第五任园长陈也首开大叶坛传道先风,于清明时率领诸学生停课叁日前往山中采茶露宿。白日教诸学生劳作农事,傍晚开坛授业传道解惑。
并令诸学生谈论今日所得感悟,以大叶茶为题做诗、词、歌、赋、杂文小品等文体不限。叁日大叶谈过后便能汇集出一本《大叶坛
文集》,行发于衡州府,向父老乡亲汇报今次金翎园成绩。
历届《大叶坛文集》都录入衡州府府志,其中一二拔萃文章实值得一观,出众者也广为衡州府人人相传。
自第五任园长开创“大叶坛”以来,如今更迭叁代园长,现今已是第七任园长张璧成在高位。“大叶坛”也由当年的采茶农事集会“大叶谈”演变为如今诸学生的社交形式,定期组织交流集会,相互取经。




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7、敬亭绿雪
这几日金翎园遍地都是筹备大叶坛的消息,明月只了解个大概,似乎是文士集会,无外乎是斗诗词歌赋盐务论之类。
回到小院,四面平头宿舍对门而居。其余叁人已坐在院中侃侃而谈,还有一名学生眼生,身形纤长瘦削。四人瞧见明月归来,兴冲冲拉着她集结大叶坛。
大叶坛专有讲究,学生团体要唤“茶社”,谈会学生唤作“茶客”。坐镇老师、文士称为“掌珠”,主持谈会之人称作“掌沸”。
听说今年还加了新鲜玩意儿“茶宠”,听名字就十分有趣,只等大叶坛那日揭晓。
高瘦学生名为向子非,是金翎园中的老生,二考秀才而不得。相貌也与其年龄相符,比一众学生更显老气。
向子非早年在金翎园中集结了茶社“敬亭绿雪”,此番前来禄生院正是邀请新进四人加入茶社。
“想来这便是府试中拔得头筹的明日小弟了。”向子非拱手行礼,他年纪最长,举手投足间很是合矩,只是说起话来难有些老熟。
“我们正在商讨大叶坛事宜,你来的正好,敬亭绿雪有一事还需你全力襄助。”
不待倪明月做抉择,一句话便把她系得死死的。
禄生叁人初入金翎园无依无靠,向子非便及时过来招安,自然把倪明月也划入了敬亭绿雪范围。
明月眼下也无法去挑选茶社,甚至连有多少茶社都不甚清楚,只得被迫应下敬亭绿雪。“向兄但说无妨,小弟自当尽力而为。”
有了倪明月这句话,向子非便召集茶社,连夜展开布署。
敬亭绿雪原有十二学生,去年院试有四人考过秀才已从金翎园毕业去上都游学。如今又纳了新进四人,算来依旧是十二学生。
茶社之主为老学生向子非,其下有石桂、揭骞两名主事。其余五人吴铨期、刘蟾、石辰翁、王责、燕昭王则各擅所长。
至看到诸学生,明月才知为何向子非前来招安,并且笃定禄生几人定会加入。
因为石桂、揭骞等人满身书卷之气,满脸寒酸之色。单看刘蟾,此人面相古怪,颧骨突出,面色黑黄,毛发稀少疏落,胡须也是零星几根。整个人干瘪枯燥,令人观之不悦。
石辰翁亦是身形干瘪,还有些地包天,牙床较为突兀。可见这几人都是家世寒酸清贫之辈。
八人中唯有燕昭王气质卓越,他年纪最小,去岁过了府试来金翎园读书。生得标致白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生养的公子。
诸人相互熟悉后,向子非开始布置大叶坛事宜。
往年大叶坛茶客都取一茶名,向子非等八人沿用往年的茶名分别取“老竹”、“猴魁”、“碧螺”、“雨花”、“青顶”、“白眉”、“松萝”、“银峰”。
明月四人只能从已毕业四人茶名中取字,明月挑了“玉露”,朱望经选了“白毫”,公孙悭和杜行分别沿用“紫笋”、“惠明”二字。
茶会时各有簪签,茶名刻于其上。
向子非向明月四人讲授大叶坛规矩。先由学生采茶、品茶开篇,坐镇掌珠抛砖引玉作序或赋一篇。接下来便入正题。
上届茶王展示上届夺魁名篇,其余诸茶社主心进行打榜。斗诗、斗词、斗赋、斗盐务论皆可。直到有新晋茶王胜出。
茶王胜出后,所在茶社便要面临其余五大茶社的轮番打榜,倘若没守护住茶王而败于对方,“茶王”的称号便要拱手送人,由对方茶社主心胜任。
向子非讲完规则,明月大概懂了,先是个人打榜,再是茶社打榜。个人打榜选手皆是茶社内主部茶王,打榜时要守护好本社茶王,抵御五社攻击,否则到嘴的猪肉也会飞走。
总结来说,很是考验茶社综合水准。
敬亭绿雪内部茶王一贯为“松萝”王责,他身采数长,资历最老。其余七人皆是有一门通在身,更适合于团体打榜。
明月四人,朱望经长于辞赋,公孙悭于盐务论,杜行则擅长诗歌、杂文。
明月只说自己无甚突出,皆习得一二。向子非本来就未做明月的打算,新进学生不适应大叶坛赛制,故并无委以四人重任,只让跟着学习,随情补上而已。
大叶坛有六处茶社:“红种云萝”、“闽盖吉袍”、“华顶雪”、“白鹭牡丹”、“日铸雪芽”与“敬亭绿雪”。
去年茶王径山乃是红种云萝的当家茶王。六处茶社中,仅有敬亭绿雪、红种牡丹人数最多为十二人。其余五家均为十人。
是日,天公作美。碧空野望晴明远,山河疏狂诗性长。
钗奁山中碧海滔天。原是清明节前后的大叶坛应着近年衡州府内民生寂寥而无从开办。推迟了大半月后,大叶坛成为了衡州府涤清奸邪以来的头等盛事,全州人翘首期盼坛会的风华盛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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