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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贵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里小喵
林二叔附和道:“正是这个道理,我看你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适合你们孤儿寡母住,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如今大哥去了,家中我最长,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不顾情面。”
“可是,她爷才去世,我就卖闺女怕不合适吧!”林氏有些心动,却也为难,若是去了大户人家做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果真到这一步,还不如聘给唐家,好歹想女儿的时候还能一见。
“大嫂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是想你们日子好过点,你倒是无所谓,晓峰可是咱们林家唯一的骨肉,大哥和公婆一心对这孩子寄予厚望,难不成你让他这辈子就跟你似的,到处给人做苦活,到时候连媳妇都娶不上?”
林盈袖握紧了拳头,当年她嫁到唐家去,本指望着唐墨行能带着林晓峰一起读书。可唐墨行说林晓峰不是读书的料,加上学也凑不够。若唐墨行教林晓峰,则会耽误两个人。不若他先考取了功名之后,再请人教习林晓峰。
当初也是她傻,想林晓峰还小,耽误几年也没事,这一耽误便是一辈子,直到她死林晓峰连媳妇都没娶上......
她没敢再多听,先去厨房烧热水,在城里过活可比在乡下难多了,做饭的柴火,水什么都需要花钱。
恩公给的银子虽还有余剩,只这点银子又够干什么?
等她烧了水出去,林二叔福夫妻已经走了,正好他们母子洗漱了早些休息,明儿还要送林秀才出殡。
“阿娘,我觉得二叔的安排不错。马上过冬了,咱们的棉衣都当掉了给爹爹治病,剩下这点银子还要租房,咱们娘俩就算是一直洗衣服,以后晓峰还要上学。”
林氏抬起眼皮,眸子里带了怒火,“你都听见了?”
林盈袖接着说道:“爹爹去了,咱们总要活下去,再说我以后还能回来。”
林氏狠狠地推了林盈袖一把,将人推到棺材面前跪下,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爹当初怎么教你来?咱们清白人家饿死也不自甘下贱,你若去了你爹死不瞑目。”
林盈袖跪直了身板,目视灵位,沧然笑了一声:“咱们都这样了,还提什么骨气?真要一家子抱团饿死,只怕连尸的人都没有,您不为我想,不为您自己想,总该想想晓峰。”
林氏在一旁坐着,用袖子摸了摸脸上的泪水,一把拉着旁边的幼子,揽入怀里,无声地啜泣着。





侯门贵妾 第5章:自卖身为奴
“至于唐家,阿娘还是不要想了。我若嫁过去是别人家的人,哪里还能照管娘家?且寻常和唐大娘闲聊,人家可是指望娶上一门媳妇照管家里,到时候你和弟弟怎么办?即便唐家伯父伯母心好,可他们家什么情况您还不知道吗?”
上辈子唐家夫妻有多嫌恶她没有一个有钱有势的娘家,她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林氏沉默了好一阵子,“我只是怕你委屈,给人做丫鬟,不好的天天打骂,有什么意思。”
“既然是官宦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人家也要顾及颜面,您看戏文上跟着小姐的丫鬟能差到哪儿去?”
“姐姐你不要走,咱们不分开好不好?”
林盈袖站起来,走到林氏和林晓峰身边,摸了摸林晓峰的脑袋,柔声说道:“你想要阿娘和姐姐过上好日子,就好好念书,等你高中之日便是相见之时。”
林晓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慎重地点点头。
林氏一把将林盈袖抱住,放声大哭起来,“儿啊,阿娘舍不得你。”
一家人抱头痛哭到深夜,次日一早送林秀才出殡,林二叔夫妇也过来送林秀才最后一程,回到家中,当着林氏的面,林盈袖给林二叔夫妇跪下。
“昨夜里阿娘都和我说了,二叔好意,晚辈不敢推辞,只是我走后,家中无人照料。我爹已经是去了的人,当初开罪二叔,我这里替父亲给您陪个不是,二叔不看去了的份上,就看在林家这一根独苗的份上,格外照顾照顾我阿娘弟弟们。”
这话说的诚恳,林二叔不热泪盈眶,倒是林二娘嘴角一撇,手帕擦了擦汗水,“照顾是自然的,也不用你这个孩子说,我在城西边有套房子,暂且给你们母子住着,虽说只有三间房子,也比你这里好十倍,那边住的人也比这里体面。嫂子将来找活儿也容易,至于晓峰,那边靠永福寺有个老秀才再教书,二十来个学生一年凑二十两银子,送去上学就是,强如这里。”
“有婶娘这句话,盈袖便放心去了,到底是婶娘心肠好,肯这样提携,将来盈袖要是出息了定不忘婶娘叔叔大恩大德。”
林二娘和林氏说了几句闲话,眼见天热,这两口儿也不在这里多呆,家去隔了好一会儿林二叔家来了四五个下人并一辆车。
一家子跟了去,房子倒十分宽敞,里头家伙什都齐全,里间是卧室,靠边一间小小的厨房,中间做客厅用。
林氏见房子这样宽敞,厨房也不用和别人挤着用,心里又是欢喜,又是伤心。
晚些时候林二叔派人过来接人,又送了好些旧衣服过来给林氏穿,虽说是旧的也比林氏平日穿的好十倍。
过冬的衣裳有了,林氏拿了钱买了些吃食,剩余的银子准备送林晓峰上学去。晚些时候林二叔家来人接林盈袖过去,说是明儿来人相看。
一家子不又大哭一场,林盈袖只带了恩公送的玉佩,其余一概不带。上了马车跟着去,马车上有一套衣裳,让她换上,得进门让下人看了不成个样子。
大厅灯火通明,上头坐着林二叔夫妇,下首坐着堂妹林蕴玉,林蕴玉穿着一身淡青色扣身衫子,梳一个缠髻儿,描眉画眼,傅粉施朱,眉弯新月。明明比林盈袖还小两岁,个头比林盈袖还高半个儿,生得和二婶有七八分相似,出落得跟仙女儿似得。
她见了林盈袖没说话,反倒上下打量着,嘴上喊的亲热,“姐姐来了。”眼却连看也不看林盈袖。
林盈袖倒不在意这些,先给二叔二婶纳福,“二叔二婶知道我这人的性子,向来是有什么便说什么,我不知道那官宦人家给了二叔多少银子,不过只一点,够我阿娘兄弟过日子,那房子婶子说是借,少不得要搬出去另外买房子住,其余我便不多说了。若不成,我在那家出了什么事情可都算在二叔头上。”
她说一句,二叔掐着手指头算一笔,典两三间房子不过是十来两银子,他们娘俩置办些衣服家伙什也就二三两银子,加上开销,念书等等,满打满算六十七两银子够了。
林二叔和二婶对望了一眼,二婶冷飕飕地哼了一声,“你可听仔细了,咱们这行当里,买个大丫鬟也就一二十两银子,就是卖到窑子里多不过一百。你在我这里漫天要价,真当我是冤大头了不成?”
林二叔怕事情黄了,连忙给林蕴玉使眼色,林蕴玉会意,起身走到二婶身边,堆下笑来:“阿娘,伯伯去了,伯娘一家日子也的确难过,咱们虽说穷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多给他们几个钱,宁可委屈了咱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孤儿寡母不是?”
林二叔应声附和,那家给的银子就算再添上些他们也绝对不亏,给林盈袖做两身衣裳头面,也不过五十两银子,算下来也赚了好几百两银子,够了,也不能太过,这丫头万一在那府里闹出事情,他有几个脑袋敢得罪这样的官宦人家?
“罢了,罢了,你们父女都做好人的,难道我做坏人?”二婶一脸嫌弃地瞥了林盈袖一眼,吩咐仆妇,“带她出去洗刷干净,今儿先拿你姐儿的衣服给她穿上。没的叫人看见,以为咱们弄了花子到府上来,晦气!”
仆妇们带林盈袖到客房里,林盈袖这才算见识了富贵人家的体面,屋子糊的如雪洞一般,床榻上挂着轻纱帐幔,窗户上糊着雪白窗纸,屋内陈设虽说不算致,比起那个一家子挤在一起的房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歇息一夜,到第二天换了林蕴玉的衣裳,婆子领她上房去,说是相看的人过来,让她别乱说话。
到正厅门口,透过珠帘就见二婶子陪着一个体面打扮的中年妇人说话,二婶说话陪着十二分的小心,想必是那官宦人家的管事大娘了。
“怎么还不请进来啊!”




侯门贵妾 第6章:受骗
听到这声,仆妇才打起帘子推林盈袖进去,林盈袖叉手向前,道了一声万福。
那管事娘子站起身来,拉着林盈袖上下打量了,点点头,因问:“你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人?读过几年书?”
林盈袖照实回答,不亢不卑的。
“大娘子,不是我说,整个柳州城你再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合适的人了。”二婶笑容可掬,让人带林盈袖出去。
之后里边怎么商议林盈袖不知道,一夜无话,第二日晌午便送来了两套头面,二两银子。林盈袖便知道事情成了,定了定心,将银子缝在一个小荷包里,交给平素照顾自己的仆妇,托她将荷包交给林氏。
直到第三日早晨,仆妇们给林盈袖换上一身颜色衣裳,头上还戴了几只朱钗,打扮的花枝招展犹如仙女儿下凡一般,上了轿子抬到主家府上去。
走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绕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门落脚,两个丫鬟打起帘子,扶着她的手进门,穿过垂花门,便是兩邊是抄手游廊,回廊下摆着各色盆景,梁上一排金丝雀儿,鹦鹉,画眉等鸟雀。走过回廊便见一个庭院,院中种着林盈袖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假山林立,溪泉清流,迎头走过穿堂,当中放着象牙屏风,绕过屏风,便是上房,上房四五间,皆是雕梁画栋,挂的是银线串珍珠帘,摆的是奇珍异宝,金瑞点香,宝光溢,仿若仙境。
一路上见了不少丫鬟,都是华钗艳服,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体面。
林盈袖心里泛着嘀咕,这屋里挂的帐幔大多是粉浅一色,又不像是姑娘的阁楼,且她一个丫鬟,为何仆妇只管将她往上房里带?
两个丫鬟扶着她在床榻上坐了,给她磕了四个头,“奴婢是奉太太的命过来伺候小姨奶奶,给小姨奶奶请安。”
两个丫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姨娘和丫鬟那可是天壤之别,林盈袖豁然站了起来,冷声道:“不是说买个伺候小姐的大丫鬟么?怎地成了姨娘,文书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
说着就要出去找人理论,丫鬟拦住,陪着笑脸道:“姨奶奶说的我们不懂,我们是下人不敢过问主人家的事情,您和我们说的我们也做不得主,不若一会子见太太,您问问太太去?”
林盈袖急的跺脚,起身就要往门外走,这两个丫鬟生恐她跑了或者是寻死觅活,竟然喊了人来。
进来带头的是前日来相看她的媳妇,林盈袖赶忙问她:“这位管事大娘,我二叔和婶子说大户人家要买个丫鬟,我才来的,我是好人家的女儿,断不能与人为妾......”
王喜家的微微躬了身子,不咸不淡地答道:“姨奶奶,这话可不是乱说来的,我们太太给了你们家一千两银子,就是宫里用的宫女儿也不值这钱,您莫要纠缠,我们裴府不是那等强买强卖的人家,吵嚷出去带累太太和府上名声,咱们这样的人家岂是你这样的人惹得起?”
林盈袖一双眼红红的,双手紧握着,气的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早知道二叔没安好心,原以为不过是克扣些,不想竟然将她卖给了别人做妾。
“我劝姨奶奶耐烦些,虽说是妾,到底和那些小户人家不同。我们太太是个好说话的人,二爷人品相貌也不会辱没了姨奶奶,何必自讨没趣儿呢?”
林盈袖说什么都不肯,她是秀才的女儿,哪有自甘下贱做人小老婆的道理?
新房里闹起来,下人也不敢善做主张,飞快地上房去回了当家主母。
这家主母周氏,因生育双胎伤了身子,家中姨娘已有三人,通房也是七八个人,只因家中妾侍出身不高,周氏有病在身不能理事,因此想娶一房良妾回来。
又怕新来的不受管束,因此周氏暗暗买了人,对夫君只说是纳妾,而非买妾。
听说闹起来,周氏也不恼怒,问着管事媳妇王喜家的,“可是没和人家说清楚?要不然怎么闹将起来,还好二爷不在,倘或知道吵嚷起来赵家的还不在你爷面前给我下眼药?”
王喜家的跪在周氏面前,再三发誓和买妾的家人说明白了,“多半是没和人姑娘说罢,只是人都抬进来了,家里上下都知道的,可怎么好?”
周氏冷笑两声,啐了一口骂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出了事情全推我头上,糊涂东西,她闹带了过来问清楚也就是了,难道由着她闹不成。”
王喜家的被骂的无话可说,只得将林盈袖带了来。
林盈袖跟着丫鬟媳妇到周氏上房里,大户人家娶妻在黄昏,纳妾在半夜里,走过正厅,便有上房的丫鬟带了进院子。前厅是周氏和管事媳妇们议事的地方,后边才是起居室。
到周氏正房门口,里边出来一干体面的丫鬟领着林盈袖进去,两旁小丫鬟打起帘子,林盈袖弯腰进去,绕过一个屏风,便见一个二十来岁,面色枯黄的妇人躺在软榻上,身材消瘦,五官周正,倒是个美人胚子。
看穿戴气势,林盈袖便知道这是家中主母了,立刻跪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周氏说明白。
周氏听完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目光,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家的女儿,起来说话,这里没旁人,不必如此。”
林盈袖不肯起来,“夫人,我知道您是好人,银子我会尽快还您——”
“先不说银子的事儿。”周氏打断了林盈袖的话,指了指旁边小几上的荷包,“你给我拿过来闻一下。”
林盈袖见周氏呼吸困难,知道她有哮喘,立刻将荷包双手奉上。
周氏捏着荷包深深的吸了一口,揉了下太阳穴,勉强笑道:“你别见怪,我这身子不好,多说两句话都觉得累的慌。”
林盈袖心中一动,她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同学也有哮喘,她跪直了身子,“夫人,我有个治哮喘的方子,若是夫人愿意——”




侯门贵妾 第7章:为妾
周氏摆摆手,“你听我说完,即便我愿意让你回去,你把银子退回来,你阿娘和你弟弟怎么办?你真忍心看着一家人饿死?你留下来你弟弟还有机会入考。”说这两句话周氏咳嗽了好几声。
林盈袖沉默了,周氏说的没错,她回去之后就算日夜不停地洗衣服,缝补,也没银子给自己和林氏还有弟弟买过冬的衣裳,更别提让林晓峰入学。
“你还不知道吧!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也是一样的。”周氏让林盈袖将荷包打开,“你的文书在这里面,真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不过,这文书就你我知道,二爷和家里旁人都只知道你是良妾,等于是嫁进来,在这府里地位仅次于我,若是有一儿半女那便是和我比肩,我也不是个拈酸吃醋容不下人的人,只要你有点良心我不会亏待了你,罢了你自想想去。”
林盈袖将自己的卖身文书找了出来,捏在手心里,正要和周氏道谢,就听见外头仆妇回话。
“太太,二爷回府了。”
周氏惊地坐起来,正待要吩咐人请裴垣过来,又听见外头一声:“二爷去了赵姨奶奶屋里。”周氏一脸失落的躺下,用带了侥幸的声音说道:“还好,要是二爷去新房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代。”
林盈袖咬着唇,考虑着怎么和周氏说。
“你回去休息,我也乏了,外头香草会安排人送你,今日在这里且住一日,明日还要去我着人送你出去。”
林盈袖道了谢出来,几个衣着体面的大丫鬟进去服侍周氏,两个仆妇提着灯笼送林盈袖回去。
从周氏的正房出来,仆妇们带着她走过甬道,“走这边,那边容易撞上巡逻的管家娘子们,太太说不能让旁人知道。”
路上,林盈袖和仆妇打听这家人来历,周氏身子不好,现在家里当家做主的是一个姨娘,这姨娘仗着是家主子青梅竹马,行事难出挑了些,不成个体统。
回到卧房里,屋舍宽敞,摆设致,处处透着富贵。
“小姨奶奶,您这屋子可是咱们太太亲自命人安排,家中其他三位姨奶奶可没这等好事。”丫鬟采溪跟在林盈袖身边伺候着,见她四处打量,便多口说了一句。
林盈袖不说话,让她做妾,即便千好万好,为奴为婢的看人脸色过活。
打发丫鬟们出去,林盈袖拿出自己的卖身契来看,顿时被上面的金额吓了一大跳,难怪二叔一家子如此热情。竟然整整一千两银子,二叔一家子给了林氏不过六十五两银子,加上房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十两银子。
想若是出去,二叔一家岂肯拿出银子来?
越想越觉得心沉,这下是做死了的,当初林秀才在时一年不吃不喝也就能赚了七八两银子,一千两银子林家如何拿得出来?
看样子走是不能了,林盈袖唉声叹气一回,想着纵然二叔肯交出银子,林氏和晓峰又该怎么办?将林家唯一的依靠唐家得罪了,况且唐墨行素来心气高,她拒绝婚事,出去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的。
一夜辗转,林盈袖想明白了,与其回去要面临一大堆头疼的问题,倒不如留下来。昨儿夜里这家的老爷去的是赵姨娘屋子里,想必对夫人的安排是不赞成的,说不定就当养个闲人一样留着她。
还没等到天亮,叫起采溪,这是昨天周氏安排过来伺候的两个丫鬟,林盈袖对她道:“我想见夫人。”
这丫鬟知道昨天林盈袖闹着要出去,知道她是想明白过来,笑吟吟地道:“小姨奶奶不知道家里规矩吧!我们太太是正三品的诰命,外头叫夫人,家里头的人都是叫太太,叫夫人显得太轻狂了些,惹人笑话。”
林盈袖立刻改了口,昨晚周氏避开人和她说,是给自己留了余地,她自然也不能当着别人将昨晚的事情抖搂出来。
“小姨奶奶先等着,太太没起这么早。”
林盈袖见这丫鬟口齿伶俐,身穿浅绿色比甲,嫩黄色裙子,长相明艳,一看就是个明的丫鬟。便和她聊起来,多少知道些家中情况得走错一步让人笑话。
没说上几句话,一个婆子过来朝林盈袖道:“小姨奶奶快些过去,太太差不多也该起来,您是新人得先过去方才不失了礼。”
天还未尽亮,林盈袖将卖身契藏在袖子里,跟了婆子出了门,走过一后廊,经过花园,出了角门便是便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再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从西门进入了周氏所住的院子。沿着后廊走过去,门前早就有小丫头眼疾手快地打起了帘子。
上房里静悄悄的,周氏的院子比她住的气派了许多,两下都是些瑶草琪花,苍松翠竹,廊下坐着几个丽服丫鬟,或做针线,或熬着汤药。院子里站着两只仙鹤,正在小小的水池里找鱼儿吃。
假山上一株藤蔓牵扯着,翠绿的叶子中长出一串串红色的果实,鲜明明亮煞是好看,小小的果实透着一股奇香,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几个丫鬟见她过来,客气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并没有起身。
采溪悄悄告诉林盈袖,太太身边伺候大丫鬟就是二爷也要给几分面子。
林盈袖初来乍到,也不愿意和人结仇,和丫鬟们打过招呼,就在廊下门口站着,等着里边传唤。
记得许多戏文里头多少妾室恃宠而骄,不把正室放在眼里,然戏文终究是戏文不能当真。首先正室都是出身名门望族,和夫主是门当户对,妾身份低微,即便得宠,卖身契在正室手里,不高兴说卖了那便卖了。妾如果不执妾礼,正室发卖后 若是夫主为妾出头,正室娘家人好说话的问罪上门,若不好的直接一张诉状告上衙门,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下来,即便是官拜丞相,也会被朝廷贬斥。
妾为奴,妻为主,所以好人家的女儿都不愿意给人做妾,哪怕是官宦人家。殊不知越是权贵,越重规矩。




侯门贵妾 第8章:良妾
就拿这家的规矩来说,不管春夏秋冬,妾侍必须每日都去上房伺候主母洗漱更衣,拾屋子,比主母身边的二等丫鬟还不如。
晚上都在正室屋子里做活儿,除非是夫主叫去伺候过夜,否则主母没有发话,谁也不能走。
香草从上房里出来,一干丫鬟跟着起身,齐聚门口,香草先走到林盈袖身边,带了几分亲热地道:“姨奶奶来的好早,太太还没起,您到厅里吃茶?”
“姑娘客气,我是过来伺候太太的,在这里等着便好。”
香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林盈袖,脸衬桃花,细眉长睫,剪水双瞳,鼻若悬胆,素齿朱唇,再加上一身冰肌玉骨,只年龄尚小,身段不足,倒也是个绝色。穿的一身桃红色散花百褶裙,头发也换成了妇人的,头上戴了一副虫草头面,并一支四蝴蝶银步摇,中规中矩。
“姨奶奶且等片刻,我这就回太太去。”
香草待林盈袖多了几分亲厚,说是回太太,倒先让小丫鬟给林盈袖搬来一张小几,放在海棠花树下,又让人端来茶,亲自捧了过来,悄悄地道:“姨奶奶喝茶,这是我们太太平日喝的云雾茶,外头可是买不到,都上供的好茶。是舅太太打发人送来的。”
林盈袖道了声谢,来的路上听采溪说过,太太的母亲是荣华翁主,当今天子的堂妹,身份非一般的公侯千金,宫里的好东西自然是用上的。
香草见林盈袖只喝了一口便放下,知道她是个稳重的,心里越发地替周氏欢喜。
回正房回了周氏,周氏这才起来,叫香草先替她更衣,然后才叫林盈袖进来,跟前也没留一个人。
林盈袖将卖身契放在周氏面前,恭敬地道:“太太要我做什么?”
周氏知道林盈袖是想明白了,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儿,语气温和地说道:“你是好人家的女儿,我也不会亏待你,这府里妾侍们的分例,你多一份。现在我也不和你多说,这段时间先熟悉了再说,不过我有句话你要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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