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日记尤小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尤小七
她怔住,即便他现在伤痕累累衣冠不整,跟她脑海中未来丈夫求婚的场景截然不同,可她还是蒙了,巨大的狂喜感让她觉得这是一场疯癫而甜蜜的梦境,她颤着嘴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愿不愿意他皱着眉,似乎有些不耐,又似乎有些懊恼,不愿意就算了。
她见他要走,猛地冲过去拦住他,我愿意
就这样,那个下午,她经历了人生中最疯狂的事,在不到二十一岁,还没大学毕业的年纪,偷出了家里的户口本身份证,跟另一个算不上熟络的男子,领了结婚证。
那两张薄薄的红本子,被民政局的接待员重重烙下一枚清晰的公章自此,原本两个各不相干的人,这刻起便被命运牢牢系在了一处,一辈子。
她拿着红本子,觉得一切神奇而不可思议,快的像一场荒谬离奇的梦。他对她而言,从来便是一场遥不可及的追逐,而如今,他居然实实在在站在她面前,成为了她的丈夫,她陷入了从天而降的无边狂喜中,兴奋着,幸福着,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从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娶她。
领完证后,没有结婚仪式也没有酒席宾客,他带她去了一家很小的首饰店挑戒指,她存心给他省钱,挑了一枚银制的戒指,极普通的素银款式,细细窄窄的,圈在无名指上,在灯光下泛出低调的银光。价格她记得很清楚,九十八块,还不抵她的一个钥匙扣,可她却满足地像得了宝。
戴上戒指,她心情激动而紧张,谁知他说:天晚了,你回学校吧。
她目瞪口呆:回学校不回家跟双方父母说一声吗
他像没看到她的惊讶似的,我今晚的飞机,去英国,会离开两年。
她更加震惊,结了婚便立刻分离,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忽然觉得甜蜜,或许他心里是有她的,他用结婚这个方式,无非是想证明他的心,于是她点头微笑,好啊,我在家里帮你照顾外婆,你安心的去英国。
不用照顾外婆了。他的口气在一霎变得极度寒凉,像是深冬腊月的冰雪,随后他扭过头去,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外婆在三天前,已经过世了。
她呆住,可再怎么问,他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紧抿着唇,侧过脸去,一眼也不瞧她。
他走后,她重新回归到往日的平静,唯一不同的是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圈窄窄的银戒,见证那曾经疯狂而短暂的幸福。无数个梦醒时分的午夜,她摩挲着手上的银戒,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一遍遍在日记本里写下那句话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锦瑟思华年。
黑暗中,她将这五个字反复呢喃,呼之欲出的气息含在唇齿间,合着字眼微微吐纳,心中的甜蜜,拉扯成绵绵的糖丝,满的快要溢出来。
但她不敢跟他打电话,他似乎很忙,几乎从未主动跟她打过电话,偶尔她拨国际长途过去,他也是嗯,嗯,知道了,然后迅速挂电话。
但她是体谅他的,他一向对待课业废寝忘食,此后怕耽误他宝贵的时间,她去电话的频率降低了很多,除开过年过节通个话,其他都是发简讯。
就在她以为日子会在等待中平静度过之时,半年后,她的父母不经意翻出了那本结婚证。她素来严厉的父亲,气得脸色铁青:你真是反了这么大的事都敢背着父母还是跟他
最后四个字格外耐人寻味,但她来不及多问,因为她父亲已起了皮带,唰唰唰劈头盖脸就打,她父亲是军人出身,脾气暴躁如火,她反抗不了,只能狼狈地满屋躲,而她的母亲见势不好,一边骂她,一边拉架,为了帮她躲过父亲的皮鞭,只得将她反锁进了客房。
她靠在门后,捂着身上的伤,依稀听到她父亲在客厅咆哮,声量大得玻璃窗都要震碎似的:跟谁不好,偏要跟他老子早就看出这王八蛋不安好心早该把他打发走过了一会,似乎是她母亲前前后后劝了好一阵子,她父亲的情绪缓和了些,不再大声咆哮,而是冷笑着:这小子厉害得紧呐,居然将了老子一军
接下来的一年多里,她便在与父亲的冷战中度过。周一到周五她在学校,周末回到家中,她父亲便冷着脸要铁鞭伺候,开打之前雷打不动的一句话就是,离婚,你跟他离婚,我就饶了你。
她怎么肯他是她近三年的梦啊辗转着,希翼着,思慕着,那样小心翼翼的期盼。那份喜欢,宛若一樽薄而透的水晶杯,太过珍贵,捧在掌心里屏着呼吸呵护都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摒弃旁人又怎能懂
她断然拒绝,跟她父亲杠上,他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不同意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打死我也不离婚。
如此几次之后,她父亲无法扭转她的倔强,便采取了迂回战术他冻结了她的账户,除了每个月给予最基本的生活费之外,再不给她半毛钱。
她第一次在与父母的对抗中感到恐慌和仓皇,她可以跟父母吵架大闹,却不能没有钱。因为他需要钱。
英国的大学虽然给予他奖学金,却只能供给学费,除此之外,他的生活费完全没有着落,英国的消费水平那么高,即便她知道他会去寻找兼职养活自己,但远在异国他乡,她不愿意让他吃这个苦。在她心中,他是那么骄傲清高的人,她不愿他低下骄傲的头颅,去餐厅里端盘子忍受着白人的颐指气使,她宁愿每个月从自己的账户上偷偷转钱给他。
但如今,账户被冻结了,她没有了经济来源,走投无路下只得将自己贵重的包包首饰等变卖这无疑是败家而无脑的做法。没多久被她母亲察觉,将贵重物品全没收了。无计可施的她,最后在莫婉婉的帮助下,找了一份英语家教的兼职,可一份兼职的钱远远不够,她又接了一份送外卖和在商场发传单的兼职,最累的一天,她陀螺一样游走在三份工作里,足足工作了十六个小时没歇一口气。
那天工作结束后,她坐在马路边,整个躯壳像散了架,直直地要往地上垮了去。她斜靠着花坛,忽然觉得无比讽刺,她父亲是g市有名的上市集团董事长,她是家里的独女,自出生以来,家里捧着含着,保姆都有三四个,从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何曾经历过这样的磨难
冷风吹过,脸颊被吹得发凉,她有些想哭。然而她站起身来,扶着栏杆一步步往前挪动着脚步,边走边对自己说:开心一点,明天要发工资了,华年这个月的生活费有着落了。你应该高兴
这般叨叨自语着,情绪果然好了些,十二点的深夜,四周街道全部打了烊,静寂地像一座空城,料峭的夜风将她的薄外套吹得翩跹翻飞,她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等着夜班车的到来,脑中满满都是那两个字。
华年,华年。
沐华年归来的那一天,是在她毕业的那年秋天。
来来往往的机场里,隔着两年的光景,七百多个日夜,她仍一眼便看到了他,他提着行李箱,一袭深咖色长风衣,依旧挺拔如昔,俊朗如昔,便连那副清冷淡漠的神态,都没一丝半毫的改变,就是这样的他,鹤立群地立在芸芸众生之中,第一次让她体会什么叫风华正茂。这明明是极好的一幕,可她却突然想流泪。
两年了,两年了,这不可触碰的似水年华里,她与他,虽然只有夫妻之名,可她却是如此如此地,喜欢他,想念他。
她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向他奔去。
然而,即将拥住他的一霎,她猛地顿住了脚步。
沐华年的身后,露出一张女子的面孔。那女子俏生生立在沐华年身后,眉目如画,粉腮带笑。
季弘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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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日记尤小七 4.惊情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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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她开的车,沐华年与季弘谣坐在车后座。那天的路况出奇的拥堵,她的心也似这片路况一样,堵的发慌。脑中兵荒马乱地回想着方才机场那一幕,沐华年面无表情地对她说:这是我英国的同学季弘谣。
季弘谣却冲过来拥抱她,嘴角噙着和善而友爱的笑,仿佛回到了亲厚的过去:华年,你不用介绍了,我跟锦瑟本来就是好朋友
是的,季弘谣这话不假,她们曾是好朋友,同宿舍的室友。大四那年,因为自身的努力,季弘谣也去了英国,那时国内的她挂念季弘谣,还往英国打过几次电话,但季弘谣后来换了号码,此后就再没同她联系过,仿佛已将她这个同窗四年的姐妹忘得一干二净。
对于此事,同是室友的莫婉婉哼了哼,季弘谣老娘还不知道她在国内的时候,家境贫困潦倒需要大家的帮衬,便假装同我们关系亲热,现在好不容易混到了国外,巴不得知晓她老底的我们都滚的远远的这种女人,口是心非矫情爱装典型的绿茶婊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把她当朋友
莫婉婉的话回荡在脑海,她握着方向盘,不经意从汽车后视镜里看见季弘谣望向沐华年的眼神,炙热的似一团火,满满都是欢喜与爱慕他们真的只是同学吗
她还没明白,后座的沐华年突然出声,去梅苑小区,我在那租了套房子,暂时作为我的个人研究室。顿了顿,又道:我在国外得到一笔投资,用来研发nhg科技。
太好了,华年,快去看看我们的工作室。这句话不是她说的,而是季弘谣,她似乎十分雀跃。
驾驶座的她扣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华年租了房子,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为什么自己一无所知。而季弘谣的话,似乎又话里有话
到了梅苑小区,季弘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房子,喋喋不休,而她拎着包呆呆地跟在后面,听着季弘谣一口一个华年,这才明白,原来工作室成立后,季弘谣会成为沐华年的助手。
她无比茫然,觉得眼前的世界似乎被扭曲了,所有的都与她想象的不一样。而沐华年抱站在窗前,颀长的身形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看着发愣的她:沐太太,回你的娘家一趟,把你的东西收拾过来。
他第一次用沐太太这三个字称呼她,听在她耳里,说不出的陌生和怪异。这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吗她还没想明白,他已向她走近,挺拔的身躯在雪白的墙面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遮住了她的视线,他说:别忘了,你我是合法夫妻,理应住在一起。
缓了缓,又道:我在附近还租了套小套间,以后我们就住那。他说完后转身就走,嗓音冷冷脆脆,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愣在那。
同一瞬间,没完没了的季弘谣也愣住,恍然大悟道:哦,我都忘了,你们结婚了。她妩媚的侧脸映在金色的夕阳中,唇角扬起,粉润的一如夏日枝头的花骨朵,明明是笑着,却分不清是真挚还是嘲讽。
季弘谣很快走了。而那一晚上,在那个两室一厅的陈旧小房子里,虞锦瑟的心七上八下,忐忑难安。她抱着自己的衣物,呆坐在床沿上,半个小时前父亲的咆哮还在耳边不停重播,虞锦瑟,你今天敢出这个门,就没我这个老子
可她就像莫婉婉说的那样,吃了猪油蒙了心,义无反顾地出了门,来到这。
洗浴室里水流声哗哗作响,提醒她今晚是他们迟来的新婚之夜,她心跳如擂鼓。然而十五分钟后,沐华年从卫生间出来,居然穿戴整齐,怎么看都像早起上班的装束。她愣在那,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整理文件:你这是
你睡吧,我要去研发室,还有太多的工作没有处理。他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是一马平川的地平线,任她跋山涉水终点却是她,永远也到不了。
她看着他出了卧室换上鞋。关门的瞬间,他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她,乌黑的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绪,他说:虞锦瑟,这几年,谢谢你给予的帮助,我一定会还。
不用还她的话落在穿堂而过的风声里,已关门离开的他听不见。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叫我锦瑟就好。
他说过他会还,此后他果然在用事实证明他的努力他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到了完全不回家的地步,工作在研发室,就餐在研发室,连睡觉都在研发室的沙发上。而她一个人,经常对着黑暗的两室一厅,失眠到大半宿。
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她再也忍受不住,拨出他的号码,等待接通的过程明明只有十几秒,她却似乎辗转过了万水千山。她哑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很想你。后头的四个字没有说出口。
他那端很嘈杂,好像是研发室里的人在热烈的讨论。他的声音有些不耐:虞锦瑟,请你理解一下,我的工作遇到了瓶颈,我的团队为了想办法解决,全部三天没有合过眼。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回去
可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她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有些哀求,明明理直气壮的要求,说出来却无限卑微。
然而,嘟一声响,电话那头挂了。
她握着断了回应的手机,觉得心头的难受似排山倒海般倾轧过来,无法招架。最后打电话给莫婉婉倾诉,毫无例外招来一顿臭骂:虞锦瑟,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就是贱你看看你为了他,都成了什么鬼样子以前的你,活的肆意飞扬张牙舞爪如今呢,卑微沉默患得患失叹了叹口气:锦瑟,离开他吧,他不爱你。
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他心里多少还是有我的。那时她尚且如此天真。
他心里有你就不会这样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把老婆丢在家里不闻不问,更没有一个正常男人结婚两三年,还没有碰过自己的老婆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有毛病,第二,他不爱你。
可能他太忙了吧她的解释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其实,即便他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爱他就够了。
我只能说,执迷不语这个词,在你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莫婉婉的总结听起来很是无奈,缓了缓,她的口吻变得严肃起来:锦瑟,我老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
可他能不怀什么好意贪图我父亲的金钱跟权势他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骄傲,只想凭自己的本事往上爬。
反正直觉告诉我,他对你居心叵测。又转了个话题:锦瑟,你知道他外婆怎么死的吗
她摇摇头,不知道,我明明记得当时的手术很成功,不应该走的那么快呀。
我也是今天才晓得,我一个在医院的熟人告诉我的。莫婉婉压低了声音:他外婆跳楼死的。
跳楼她吓了一跳。
这事特蹊跷,听说她早上起来还是好好的,还高兴地跟护士开玩笑,说自己的外孙找了个孝顺的女朋友,结果打完针后,来了几个人去她的病房,也不晓得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半小时后,她就从五楼跳下来了,当场就没了气莫婉婉唏嘘两声:真可怜辛苦一辈子,好不容易等外孙长大,能享享清福了,谁知就莫名其妙走了你知道吗听说沐华年家很穷,他是靠这位在城里做保姆的外婆把他抚养长大的,他们婆孙感情很深,这次老人家出了事,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
后头的话她记不全了,但老人的死让她黯然神伤,两人又絮絮叨叨到深夜,她迷迷糊糊靠着枕头睡去。
睡到深夜,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咔擦轻响,有人在拧她的锁,但她睡得实在太沉,眼皮睁不开,不一会,房间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刻意放轻步履,一步步靠近了床。
她猛地睁开眼,抽出枕下的水果刀:谁小区的治安不好,独居的日子,她习惯在床畔放一把刀。
她的表情僵在下一刻:华年
他坐在床头,拿下了她手中的刀。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小台灯,光线原本就昏暗,他逆着光,她看不明朗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表情同往常有些不一样,平时的他,永远都是不耐地皱着眉,抿着唇,神情里蕴着莫名的凌厉,以及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锦瑟。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去掉了生疏而客套的姓。
呃她一愣,眼前影倏然放大,嘴唇陡然被封住。她整个人蒙了。
他的唇摩挲在她的唇上,炙热而猛烈,仿佛要将她的呼吸都夺走,那样的热情饱满,半分也不像素日里的端重老成。肌肤相触,她的下巴被他几天没刮的青胡茬摩擦得生疼,然而她哪顾得上,一颗心跳得快要冲破膛,手也忘了该放在哪,骤然空白的大脑中,腾起五彩焰火,明黄朱红翠绿靛蓝烟紫,一阵阵交织而过,掀开铺天盖地的喜悦和甜蜜,哪还想的起其他。
待他松开她后,她脸红得像是九月的番茄。他垂头看她,墨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沉沉如乌玉。她的脸倒映在他幽深的瞳仁里,小小而可爱的一团。他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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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日记尤小七 5.不被爱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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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他离开了家,回工作室加班,临行前,他背对着她,说:对不起。
那三个字响在她耳畔,缓缓道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他的口气却莫名的沉重,仿佛另有深意。
是什么,她想不明白。
但情况很快有了扭转,以后晚上他都会回家,只是回的很晚,通常都是午夜一两点,也不晓得究竟是他太忙还是不愿扰到她,他从不进卧室,洗洗便去书房的沙发凑和一晚上,偶尔还没睡上一两个小时,来自英国的国际长途就铃铃响起,他爬起来洗个冷水脸,打开笔记本继续熬夜工作。
他的劳她看在心里,她开始联系身边的熟人,多半是她父亲的朋友。她向一切有可能的人积极地推销他的技术,也不晓得究竟是她口才好,还是人家卖她父亲的面子,许多人居然真的愿意帮她。
他本就能干够勤奋,再加上她的人脉,双管齐下收效甚佳,他的研发室渐渐越来越红火,五个月后,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赚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九百五十万。仅仅一年后,业绩又连续翻了三翻,分公司也开到了三家,势头扶摇直上。第二年,他的nhg技术吸引了一些国际巨头,他极识时务地引进了大量的国外资金,加之新新产业有政府的大力扶助,简直是如虎添翼。自此,当初的星星之火,已以不可阻挡之势,彻底燎原。
公司成立的第二年末,g市的商业奇迹由此创下,不仅他的公司成为了g市有史以来最快的上市公司,他本人还成为了g市最年轻有为的科研新贵。那几期的报导头条全是他,都是千篇一律的标题沐华年nhg传奇由此谱写、nhg帝国的掌舵者沐华年等等。
每每看到这种新闻头条,她便哑然失笑,现在的记者是太闲了么,十天半个月持之以恒地跟踪一个人,想破了脑袋拼命搜索新闻素材,想知道这位nhg传奇人物有没有同某明星闹绯闻,想深入挖掘他的出身背景成长经历发家史可是笑着笑着,她又想流泪。
她已很久没见过他了,足足有四个月他像空中超人一样,全球各地跑,今天可能在深圳,明天可能在悉尼,后天又在纽约就算呆在g市,他亦忙得团团转,一会是公司的会议,一会是与政要的饭局,一会是与外商的应酬,往往三五天见不到他,是家常便饭。
而即便他回到家里,也不能改变什么,他从来没像一个正常丈夫一样,陪过自己的妻子。他总是忙到深更半夜才回,然后独个去睡书房他们换了更大更好的房子,可他从没跟她同床共寝过。她弄不懂他,尝试跟他沟通,他却总是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三个字:我很忙。
那样的淡漠,那样的无视,让她忍不住怀疑,曾经的那个夜半,那场相拥着的温存,那段热情而缠绵的深吻,是不是只是痴心妄想的黄粱一梦
直到有一天,她忍无可忍,头一次向他发脾气,她冲进他的书房,啪一声合上了他的电脑,质问道: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重要么
堆得高高的资料后面,他连头都没有抬,继续看文件,仿佛跟她说话是一件浪费口舌的事。
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她抓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向沙发上重重掷去。
他终于抬起头来,神色仍旧是那种淡淡地,毫不在乎的疏离:你是我的太太,当然重要。这种愚蠢的问题,以后别再问。
重要她讥诮地笑,敲着手下的书桌,指着沙发柜子,指尖却在颤抖:是啊,我就像这屋子里必不可少的桌子,椅子,床一样很重要,却只是个摆设。摆设
她笑着后退,鼻子却发酸,眼眶中有什么温热的体想要冲破阻碍落下来:你既然压对我没有感情,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他手中的签字笔猛的一顿,戳穿了文件夹的纸张。他抿着唇,神情渐渐转为冷峻,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五秒钟后,他霍地站起身,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又逼了上来,但她已顾不得,仍是仰头瞪着他,她听见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说:我还有个会议,先走了。
再然后,两人便进入了无休止的冷战,她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他。直到某个夜里,身为八卦娱记的莫婉婉突然给她电话,情绪激动地像看到了ufo袭击地球:虞锦瑟,你男人给你戴绿帽子啦我今天跟两个同事去酒店,打算偷拍最近当红的童颜小嫩模,结果小嫩模没看到,却撞到你男人与季弘谣,两人在酒店床上衣冠不整的搂在一起,哎哟,腻得老娘都看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她本能地反驳,心却砰砰跳,仿佛有什么被强行遮掩的东西,终于要重见天日了。下一刻,她的目光僵住。
莫婉婉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上的他,搂着季弘谣的肩,将头歪靠在季弘谣的额上,而季弘谣双手亲昵地环着他的腰,她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上,一个亲吻的动作,半掩的被褥下两人似乎都不着寸缕,背景是酒店客房雪白的床她的脑袋嗡地一响,一片空白。
锦瑟,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为了他的事业,无怨无悔隐婚了四五年他们却这样对你走,他们估计还在酒店,老娘现在就陪你去抓奸,格老子的,奸夫,渣男绿茶婊,不给点教训他们就忘了沐氏的老板娘姓虞
锦瑟,我们带什么家伙去长棍板砖还是电要不要把阿临几个也叫上哦,对了,我得带上相机,冲进门就猛拍几张,最好拍到这对狗男女赤身裸体日后对簿公堂离婚分家产神马的,也有个证据是不是喂,锦瑟,你说句话呀喂,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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