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日记尤小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尤小七
她赶紧翻手机邮箱,打开平日里常用的工作邮箱,没发现任何沐华年的私信。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私人邮箱,过去她经常用这个给沐华年写信,后来俩人掰了,她怕触景伤情,从此再也没登陆过。
打开邮箱的一霎,她怔住了。
满满地,一共有二十一封未读邮件。
虞锦瑟一封封的看,有的是解释他同季弘谣的事,有的是离婚之前他请求不要离婚的话,有的是在解释举报信的事,有的是表白的话,他几乎将从不轻易说出口的话,全写在了字里行间。
其中有两封,跟其它的邮件名不一样,其他的邮件都是以日期命名,而这两封,他取了单独的名字。
假如可以重来
锦瑟,今天第三次去你家,第三次被你家保安拦下来。他们转达给我一句话,说,你不想见我。
前天你通过律师提出离婚,我无奈极了。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不回,我第一次有束手无策的惶恐之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你消气。
昨晚一整夜我都在想我们之间的事,从认识,到结婚。脑里翻来覆去都是你,睡不着。
就像大洋彼岸的那两年,静悄悄的夜,睡不着,将你的照片攥在手心,又怕手心潮热的汗,溢湿到你的笑脸上。
今天又看我们的结婚照,发现照片的边角都有些磨损,原来,一晃,长长的光这么快就过了。
六年了,我们相识六年,而我,爱了你四年。
什么时候爱上你的,爱上你什么,具体,无从说起。
或许是被你的直率所打动,或许是被你的韧劲所惊讶,不管我拒绝多少次,你都可以越挫越勇。你的爱,冲动,固执,倔强,让人无法拒绝的讨厌。
最后,演化成越来越浓的想念。
如影随形,不可断弃。
可是,可是。
那些年的想念,是多么复杂的心路。
爱你给予我的一切温暖,恨你让我失去了至亲。
外婆。我最爱的至亲。
我常常想,如果我没有认识你,外婆还会在人世,会有一个安乐的晚年,我一定不会有那么痛的经历,不会在每次想要靠近你之时,突然忆起外婆躺在血泊里的模样,不会在每个午夜时分的霎那,闭上眼就看见外婆,她在虚无的角落里冲我流泪。
我的灵魂就这样被分裂成两半。
一面是想,一面是恨。一面是欲,一面是忍。
想要回家,却又害怕回家。
身体想要拥抱亲吻,理智却在挣扎煎熬。
思念成狂,却故作冷漠。
明明看见你期待的眼神,却漫不经心转身。
七年里,锦瑟,我们的爱截然不同。
你爱的勇敢执着,每一步都勇往直前,不顾一切。
而我爱的羁绊懦弱,步步皆爱恨交织,裹足不前。
锦瑟,我予你不公,倘若时间重来一次,你可会,原谅我
沐,x月x日晚
假如不曾遇见你
很多个夜里,我想,锦瑟,假如不曾遇见你,我会不会,过的快乐一些
可是,可是,若没有遇见你,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人生对于我而言,在最初,仅仅只是为了存活。在无法选择的贫困潦倒中求得一片温饱安康的立足之地。
然后呢然后要干什么为什么我要熬过英国孤寂的两年,为什么我要忍受无数个疯狂加班的深夜为什么我要拼命完成越来越难的棘手项目任凭别人取笑我工作狂,赚钱机器
为什么,我为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直到我遇见了陈莱,那个喜欢你很久的陈氏少爷。
我永远记得他当时高高在上的表情,他说:沐华年,即便锦瑟选择了你,你又能得意多久她是天生的公主,生下来就该得到一切的尊荣。而你有什么你给不起。总有一天她会看透这一切,回到我身边。
我忘不了那一刻他的轻蔑,就像我忘不了你父亲的那句话我虞家的女儿,你连想,都是妄想。
是的,我出身寒苦,卑微贫瘠,籍籍无名,一穷二白。而你是权贵世家,名门之后,豪门千金,名媛公主。
我这样的出身,配你,是妄想,不切实际的妄想。
这句话让我耿耿于怀很久,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恨再大,抵不过爱,我发疯一样的奋斗拼搏,不过因为我不甘心。
是的,我不甘心,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甘心。不甘心他们对我的断定与否决。
我不甘心自己站在泥泞的最底端遥望着你,我不甘心同你之间隔着世俗的轻蔑与质疑。
我必须往上爬,披荆斩棘,用尽全力,一步一步,爬到与你同等的位置。
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给得起,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只奉于你。
沐,x月x日晚
窗外漆黑的夜,一丝光亮也没有,邮箱里的信件终于看完,虞锦瑟捂住嘴唇,泪如雨下。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历经误会磨折,走到生死边缘,才感触到他的真心。
她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里,任眼泪一滴滴砸在手机上,模糊了邮件上的那一行标题。
假如不曾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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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日记尤小七 91.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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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里,虞锦瑟靠在靠椅上,迷迷糊糊梦到过去的事。
有一天沐华年走到她的办公室,挂着奇怪的表情,问:你刚才有收到邮件吗
那会她正巧收了一封财务部发来的报表,刚上任做管理的她看到这种满屏幕全是数字的报表就头昏脑涨,于是她没好气的说:收到了,什么事
你看了吗
看了有话快说。
你对邮件里的内容有什么想法吗他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然后道: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好谈谈,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谁要跟你吃饭,我可没话要对你说我看到这种邮件就头痛你快点给我走开
她砰地关上了门,门外沐华年的眼光霎时黯了下去,他站在门口好一会,离去之时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
到这一幕,医院里的虞锦瑟倏然便醒了,她呆呆看着icu病房,再想想梦里最后的一幕,忍不住拿手狠狠锤了锤自己的头。
倘若那会她稍微有点耐心,这一切她早就会知晓,而不是等到如今才追悔莫及。
她想着想着,心里的难受劲又开始翻江倒海。
可是怎么办呢,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翌日早上八点,王秘书买来早餐,但虞锦瑟一口都没吃。
到了中午十二点,沐华年的母亲从老家赶回医院,一听这消息,二话不说直接晕倒了。虞锦瑟喊了护士来,七手八脚将她送进了别的病房。
下午四点,虞锦瑟被批准进入病房探望十分钟,出来的时候,她不肯离去,依依不舍地趴在门缝那里,试图再看几眼。
晚七点,虞锦瑟将熬不住的王秘书赶回去补眠,自己依旧在门外守着,时不时在门口看看。虞鸿海夫妇来到医院,劝虞锦瑟回家休息,被她拒绝。
隔天凌晨两点,沐华年还是没动静,虞锦瑟坐不住了,隔着icu的门呼喊沐华年,哪怕昏迷中的沐华年本听不见。最后值夜班的护士赶来,制止了她这一行为,原因是影响其他的病人。
早上十点,随着时间逐秒逼近,虞锦瑟的惶恐越来越强烈,她站起身,双手合十,以一个祈祷的姿势,一遍遍在icu病房外走来走去,快把陪着的王秘书看昏了头。
半小时后,虞鸿海夫妇再次来到医院,紧跟着莫婉婉,樊歆,王礼芳几人都来了。
王礼芳一来见儿子还在昏迷,又急得开始呼天抢地:我的儿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我只剩你一个了呀这撕心裂肺,大伙赶紧围上去劝,最后还是虞锦瑟想了个办法,让几个护士把王礼芳扯去了其他病房。
剩下来的人或坐或站,表情皆一片沉重,虞妈妈瞅瞅关得紧紧的icu病房门,面带愧疚地道: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天他去家里找你的时候,我就不那样了。
虞鸿海看着虞锦瑟哭得通红的眼,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抚道:这家医院的张院长是我的好朋友,他会想一切的法子来救他的,你先别哭。
王秘书在一旁跟着劝道:虞总,你回去休息下吧,你都守在这两日一夜没合眼了,再这样,我怕沐总没醒,你先倒了,回头沐总跟我要人,我交不了差。
虞锦瑟摇头:我哪里敢走,医生说四十八小时醒不过来就完了,现在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了。
一群人均沉默下来,莫婉婉自责地道:早知如此,那次你去云南,他来找我问你的消息,我就该告诉他,或许他跟你解释清楚,就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了
他去找过你
是啊,我不分青红皂白大骂了他一通,然后把他赶走了。
樊歆垂着头,跟着难过地说:我也对不起他,从前我还骂他是混蛋,负心人,陈世美呢
一群人自怨自艾,只有慕春寅哈哈笑了一声,洋洋自得道:还是少爷我最义气,那杯波兰馏伏特加,让他死前好歹跟心上人在墨尔本风流了一把是不是啊樊歆你这死女人踩我脚干嘛
樊歆侧过脸,死死将他盯着,自觉失言的慕春寅了下巴,陡然将声音降为沉重:其实这家伙如果挂了的话,本少爷会很难过的,强盛还没扳倒,我等着跟他合伙大干一场呢
他扭头看向虞锦瑟,埋怨道:不是我说你啊虞美人,你也真够迟钝的,他买房产写你的名字,买车子写你的名字,年底分红都划你账上,为了你跟自己的弟兄闹了好几场,这些事都做得这么明显,你怎么还能怀疑他的真心呢
莫婉婉在旁边嚷道:你别怪锦瑟,这沐华年过去对她冷若冰霜,谁会以为这样的人喜欢自己啊
他冷冰冰不是因为他有苦衷吗
静默的虞锦瑟眸光倏然一紧,他有什么苦衷
你还不知道吗你去他的办公室,你看看那抽屉里藏着什么,尼玛少爷我上次不经意一翻,可吓坏我了,我只能说他活到现在真不容易啊所以我奉劝你虞美人,即便他醒过来,你也千万别找他做老公,因为搞不好你随时随地就会做寡妇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方才还温温和和的慕春寅陡然太高声音,我为他不值今天这个局面,你们虞家逃不了关系你们总怪他对你虞锦瑟冷冷冰冰不管不顾,那我倒要问问你们,当初是谁狠狠把他推进地狱你们虞家的侩子手,自己把人推进地狱,却怪人家残忍无情,厉害,真是厉害得紧哪
他冷哼一声,眸中厉色陡现,沐华年还真算是脾气好的,换了少爷我,绝对要玩死你们虞家才甘心哪
一群人齐齐一愣,而慕春寅一甩手,拽着樊歆头也不回地走了。
虞锦瑟完全云里雾里,她很想追过去问个明白,可瞅瞅icu里的沐华年,又只能收回脚步。
转眼,中午十二点了,四十八个小时进入最后的倒计时,随着时间慢慢走到尽头,不详的气息越发浓郁,每个人都神情凝重,等待着凶多吉少的最后一刻。
快十二点半之时,虞锦瑟终于承受不住,时间已经到了,死神马上要来带走那个人。她一颗心如被刀绞似的,疯了一样猛敲icu病房的门,想要冲进去,其他人如何都拉不住,闻声赶来的医生要将她劝走,可她拼命地拽住医生的衣袖,道:医生,求你让我进去看他一会,我把他喊醒,不然他就真睡着了
医生面有难色:对不起,虞小姐,医院有规定,现在探视的时间还没到,您不能进去。他低头看了看腕表,而且,时间已经到了,看沐总这个状态多半希望渺茫了
虞锦瑟整个人扑到医生身上,只差没拽着医生的衣领把人家勒死:求求你医生,我就进去一会,我去喊喊他,或许他听得见,求你让我再试一次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啊
如此僵持了几分钟后,虞鸿海给张院长打了电话,医生这才同意让虞锦瑟进去。
虞锦瑟慢慢走到床旁边,床上的沐华年带着氧气口罩,身上着各式各样弯弯曲曲的管子,虞锦瑟俯身看他,眼泪就那样啪嗒啪嗒落下来,还没开口,人已经哽咽,华年,从前我误会了你,我跟你道歉你要是生我的气,就起来呀,打也好骂也好,别再这样睡
床上的沐华年依然没任何反应,虞锦瑟的眼泪越落越多: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应该信任你的,在墨尔本的那夜,我听见你说你爱我,我也听见你在跟王秘书谈求婚的事,是我自己不肯相信
还有,我晓得鸿华成立以来,你很多方面都偏袒我,偏袒虞氏,我心里知道,但我不肯相信我固执的对自己说,你只是因为对不起我,因为心有内疚才这么做,其实你的心表现的很明显,是我不肯承认
我很后悔,每次你要跟我解释,我就赶你走,只要你一提过去我就翻脸我甚至不让你进我的办公室,我不该这样我真的很后悔
沐华年,别睡了,别睡了,还有很多话你都没有跟我讲,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要你起来亲自跟我说清楚,我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
华年,华年,你起来你不能再睡了,你妈妈还在外面等你,我还在等你,鸿华的所有人都在等你你起来,起来呀
然而,任她如何凄然泣喊,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下一刻,医生走来,将她请了出去,她抓着床旁边的桌子死活不依,最后三四个医生连推带搡,将她推出门去。
门重新关上的一霎,跟着出来的主治医生摇头叹息道:四十八小时早过了各位,请节哀。
虞锦瑟愣了几秒,陡然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那天,我为什么要说那么绝情的话他说把心剖出来给我,我却说,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样说
她仰起头,不停的捶打着自己,凄厉嚎哭:我残忍的下了那个咒语,所以,我的报应来了
众人赶紧去拉她,地上的虞锦瑟突然眼一黑,往后一仰,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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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日记尤小七 92.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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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瑟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是黑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房间没有开灯,周身都是黑暗,耳畔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有一阵没一阵的,像是最低音的二胡,拉扯着人的心不住的痛,依稀是樊歆的哭声,虞锦瑟闻声愈发痛如剜心,脑中反反复复地想着,他不在了,他不在了
心越痛越不敢睁眼,她宁愿这么一直闭着,装作是一场梦,只是一场噩梦,睡过就好,睡醒了,她还在鸿华十二楼,一墙之隔的沐华年还坐在那头,时不时的不敲门直接闯进来,将文件丢她脑袋上,皱眉道:虞锦瑟,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那么流出来,一波一波,压止不住,旁边哭泣的樊歆听见她的动静,忙道:锦瑟,你醒了吗
话落的瞬间,樊歆开了灯,瞅着床上的人道:醒了就好,你昏过去大半夜啦,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虞锦瑟看着樊歆泪流满面的脸,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痛如刀割,忍着痛艰难开口,他是不是
然而她的表情愣在下一刻,樊歆道:他醒了
虞锦瑟的泪凝在脸上,你说什么
樊歆道:他醒了,熬过来啦
虞锦瑟盯着她脸上的泪痕,那你干嘛哭
我是喜极而泣啊樊歆擦擦脸,他真的醒了,就在你晕后的不久,医生都觉得没救了,可他的眉毛突然皱了皱,有了反应大家都惊喜万分,连医生高兴地说,这种情况,真是罕见
他在哪我去看他掀开被子虞锦瑟立即起身,光着脚就往外跑,樊歆跟在她身后喊道:锦瑟,你等等呀,跑错方向了
虞锦瑟去看沐华年时,他仍是在床上静静躺着。不过跟之前的昏迷不一样,这次是昏睡。
因为伤势过重,他还是在icu病房呆着,虞锦瑟不能进去,在门口转了一圈,又坐在长椅上继续守着,一直到下午探视的点到了,她才进去陪了十分钟。
这一次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床上的沐华年阖眼躺着,看起来像睡着了,可眉头一直紧皱,时不时轻轻的颤栗,仿佛在恐惧什么,严重时他双手紧绷,齿关轻轻作响,似在遭受着难以承受的痛楚,虞锦瑟急忙喊来了医生,谁知医生说:他经常这样一阵一阵的间歇发作,你不知道吗
虞锦瑟茫然摇头,这这是为什么
医生摇头,目前还说不准,得等他清醒后有了意识才能诊断,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在昏睡,他也是处于痛苦之中。
虞锦瑟焦急地问: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恢复,让他醒不过来呀
医生安慰道:这倒不至于,他虽然睡得不安稳,但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是在恢复好转,你无须过于担忧。
虞锦瑟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第二天,沐华年的昏睡情况依旧如此,她在外面呆了一天后,守到下午的点,在那宝贵的十分钟内,进去瞧了他一会,他在昏睡中不安而痛苦的模样让她焦心,她想握握他的手,给予他一点安定与温暖,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虽然她的手已经过反复清洁消毒,可她仍担心有残余细菌会对沐华年造成感染,于是她忍了忍,将手塞进了自己口袋。
日子就在小心翼翼中度过,到了第八天,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主治大夫说:沐先生各项生命体征趋于平稳,状态越来越好,再观察一些日子,如果一切顺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届时家属就可以陪伴照顾了。
这一句话让虞锦瑟乐了好久,当天下午探望的时间里,她鼓足勇气,将消毒了不下十遍的手,握住了沐华年的手指。怕他感染,她只敢虚虚地握住他的指尖原谅她这个不好好读书的生物白痴,她以为彼此接触面积越小,病菌感染的可能就越小,她全然不知道,某些病菌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她轻轻捏着他的手,附在他耳朵低声说:华年,你真
嗯,真的很,这么严重的伤,挣扎在生死边缘,能爬回来,确实很
虽然他闭着眼睛沉睡,可她依然做出了一个大拇指伸出的姿势,在他面前晃了晃,夸赞道:你总是最好,最厉害的
夸完这一句,她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心里百感交集,抬头瞅瞅墙上的时钟,时间到了,她正准备转身离去,谁知手腕突然一紧一只手抓住了她。
她一惊,低头看去,瞬时落入一双乌黑而幽邃的眸子里。
她愣在当场,激动到话都说不清楚,沐沐沐华年你你你醒醒了像得了重度口吃。
沐华年定定瞧了她五秒钟,道:你不是去法国了吗他从昏睡中刚醒,声音微弱,沙哑得不像样子。
虞锦瑟瞧他说话跟思维都是正常的,没变成傻子白痴或者失忆,喜得差点喊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将亢奋到发抖的声音压得正常一点,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去
沐华年转动了一下眼珠,而后用命令的口吻道:去离婚,马上
虞锦瑟想也没想,便道:我不。
沐华年用那种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盯着她,虞锦瑟这才反应过来,道:我跟他又没有结婚,怎么离嘛
沐华年的表情沉静下来,像是坠在心间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过了一会,他轻轻闭上眼睛,又那样睡过去了。
这一次,没有皱眉,五官舒展,睡态安详。
在icu病房又呆了一个多星期后,沐华年转到了普通病房。
其实虞锦瑟是不想转的,她想一直把沐华年放在icu病房里,毕竟icu里的治疗设备以及配备医生要好得多,可以二十四小时监控沐华年的各种身体指数,一旦有异常,仪器就会自动报警。这对病情的恢复,是极有利的。
但这提议第一个就遭到了沐华年的反对,理由是一个人呆在icu病房太无趣,转到普通病房家属可以全天候陪着,当然,这个家属的前提得是虞锦瑟。
就这样,虞锦瑟开始了她兢兢业业伺候沐大爷的陪护生涯,喂饭喂药打针陪护方方面面亲力亲为。在她全天候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沐华年恢复的很快。医生说,照这个进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虞锦瑟很高兴,伺候也越发殷勤。
当然,除了高兴之外,虞锦瑟也有烦心事,只是不敢在沐华年面前表露。
比如何盛秋的事,她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双方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朵朵也早将她当做了亲生母亲般依赖,如今陡然生变,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何盛秋父女,怎么开口都是那句残忍的话。
好几个夜里,她握着电话,手点在何盛秋的号码上,就那么虚虚地若即若离,无数次尝试,却没勇气拨出去。
最终,虞锦瑟收回了电话,什么也没做。
这天夜里,沐华年睡得早,虞锦瑟睡不着,拿手机跟闺蜜们聊天,原本是八卦电视剧某明星的,可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起了格与婚姻幸福的问题。
樊歆说:两个格不合的人如果结了婚,绝对不会有幸福的。
莫婉婉回了一句:你在说自己跟慕春寅吗
樊歆说:我要是跟这种人结婚,那就不是幸不幸福的问题了,是不幸,是折磨。当然了,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比如锦瑟跟沐华年,他们俩虽然格不合,如今也成了。
莫婉婉快人快语,什么叫成了,当时锦瑟都铁了心要跟何盛秋去法国的好吗,要不是出了沐华年这档子事,虞锦瑟早就是何太太了。
这一句话后,三人的话题便演变成虞锦瑟该不该跟沐华年继续在一起。
樊歆的意见是,虽然曾经受了很多伤害,但如今误会已经解除,两人就该尽释前嫌,好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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