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燕门水师用的是军用旗语，他又哪里懂得。
不过，唐斩却是懂的。
当年，随燕门水师参加东境海战，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旗语。
他，仔细的读着那巨船上传出的旗帜信号。
虽然，数年过去，这燕门水师的旗语，有了些调整。
不过，唐斩还是大致读懂了意思。
对面，是在询问自己的身份。
“找两块布来！”
唐斩，对身旁的苏赫巴说到。
这汉子没有多问，下到船舱扯了两块粗布，便交给了甲板上的唐斩。
接过粗布，唐斩登到高处。
挥舞布块，他用旗语传递出“友军”这一信息。
船阵右翼头舰上，传令兵收到了信息。
“偏将！”
“对面，用我方旧旗语回复了。”
“说是友军！”
收到信息的传令兵，向头舰上的水师偏将报到。
唐斩，对燕门水师旗语的记忆，还停留在数年前。
用以回复信息的，当然也是旧旗语。
“旧旗语？”
那偏将，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让他们缓慢靠近！”
想了想之后，偏将对传令兵说到。
“得令！”
传令兵收了命令，便开始向石船打旗语。
“火炮准备，对方要是有异动，随时可以开炮！”
在传令兵传递旗语之时，偏将却向水兵下令到。
对方，虽是用旗语回复了。
可，那用的是旧旗语。
如今，燕门水师之中，已经无人再用旧时的旗语。
说明，那船上之人不是现役的燕门水师兵将。
此时是战时，偏将这做法也无可厚非。
收了旗语的唐斩，让石船放慢了速度，缓缓的朝那头舰靠拢。
石船慢慢靠近，头舰上的炮手，也越来越紧张。
毕竟，这来者是敌是友，还难以分辨。
等到，石船驶近，相安无事。
此时石船与头舰的距离，已经非常的接近。
能容数百人的石船，在燕门巨船面前，也显得小巧。
“赤州军铁枪营偏将展呼儿，带领航人拜见水师提督施将军！”
石船与头舰之间，已经到了能听见喊话的距离。
石船上的铁枪偏将展呼儿，立在甲板上，拱手对巨船喊到。
站在高出一截的头舰上，那水师偏将能看清石船上的情形。
那喊话之人，确实着了一身赤州军甲胄。
“旗语帅舰，询问展呼儿此人身份。”
见到的确实是袍泽打扮，可这偏将却也小心。
战时，若不谨慎，很可能会遭殃。
很快，帅舰之上，卫然风确认了展呼儿此人身份。
得了旗语回复，这水师偏将，才允许石船与头舰结舷
水师偏将，放下了一艘小船。
几名水兵，驾着小船驶向帅舰。
此去帅舰，唐斩只带了左四叔。
而，南宫绰与南宫杀神，却也随行而来。
阻止燕门水师，与窝囚水军开战。
这，也是南宫绰的目的。
她，在大陆之上费尽心力，为的就是带五国精锐去彼岸仙境，与不死族开战。
如果，这燕门水师与窝囚水军战开。
那，赤州国精锐必会有损失。
这，不是她想要的。
此路随行，她便是要和唐斩一道，阻止这场海战。
小船摇曳，从船阵右翼一路到了船阵中心的帅舰。
登上帅舰，施良忠、卫然风、肖九侠还有那野鬼统帅唐刃，早已等在了甲板之上。
“唐兄弟！”
唐斩刚踏上甲板，卫然风便拱手跟他打招呼。
“未将军，许久不见！”
唐斩，也礼貌的回应到。
“这是燕门水师提督施良忠，施将军！”
“这是赤龙营统帅肖九侠，肖将军！”
卫然风与唐斩，算是很熟了。
打完招呼之后，他便向唐斩介绍起身旁的将军。
“听说，你小子已经成了什么中部势力的首领。”
“混得还可以嘛！”
等介绍到唐刃，却没等卫然风开口，这野鬼统帅便说到。
他，是对唐斩说的。
听这语气，不像是责怪。
一开始，便忙于回应卫然风，唐斩并没注意到在场都是什么人。
直到这唐刃开了口，这唐斩才愣了愣。
愣完过后，这刀客立马单膝跪下，单手握拳撑地，俯身行礼。
“千人长！”
“属下，此举实在是迫于无奈。”
“请千人长降罪！”
唐斩大礼之下，开口说到。
他，曾经也是野鬼。
而且，是野鬼的伍长。
而野鬼，也就那么一千来号人。
唐斩，又怎会不认识这野鬼统帅？
“你现在，还是野鬼吗？”
唐刃，将双手抱在胸前，用玩味的口吻问到。
野鬼的宗旨，是不惜一切完成任务。
没能完成任务者，很可能就此被野鬼除名。
而唐斩，不仅没有完成带回小麻烦的任务。
并且还想方设法，让小麻烦远离赤州国。
这是对赤州国的背叛，同样也是对野鬼的背叛。
如此这般，唐斩确实没有资格再自称野鬼。
“不是。”
唐斩，顿了顿之后回答到。
“既然不是了。”
“那你就不是我们的兵，我也不是你的千人长。”
“我给你降什么罪”
唐刃，反问到。
“起来吧，大首领！”
唐刃，接着用那玩味的口气说到。
“是，义父！”
唐斩，答了一句，才从地上起身
第四百一十二章：为了活下去
十多数年前，唐刃第一次见到唐斩。
那时，他只是个小孩儿，也还没有唐斩这个名字。
这一天，他的妹妹死在了那破屋之中。
而，他手上破了皮的包子，最终也没能送进妹妹的嘴里。
这个叫唐刃的男人，出现在这小男孩身后之时。
还不是唐斩的小男孩，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唐刃帮他埋葬了骨瘦如柴的妹妹，并且带他吃了一顿饱饭。
之后，便把他领走了。
不过，这唐刃去那破屋，却也不是偶然。
那日，在街上突然起了骚乱。
原由，便是一个小男孩儿用剔骨刀，划倒了包子铺的老板。
一刀，封了咽喉。
那包子铺老板，没能救活。
唐刃，对那死人没有兴趣。
倒是，那随手划倒这包子铺老板的小子，吸引住了他。
追到破屋之时，那小男孩已经愣在了屋内。
他的面前，躺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儿，已经没了气息
那时的唐刃，还是阎罗坊的教头。
他，收留了那个小男孩儿。
并且，打算把他培养成斗奴。
可，那小男孩儿却似乎呆傻了。
自从带回来之后，便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小男孩儿，终日只默默的坐在角落。
手中一直握着，那杀死了包子铺老板的剔骨刀。
“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咧。”
唐刃，问那角落中虽是活着，却毫无生气的小男孩。
“”
小男孩眼神木然，似乎是没有听到唐刃的话。
“看你跟刀有缘。”
见小男孩没有反应，唐刃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以后，就叫唐斩了！”
唐刃，想了想之后说到。
“”
小男孩如木头一般，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小子，以后就做斗奴吧。”
“我教你练刀！”
唐刃，蹲在了幼年唐斩面前，指了指他手中的剔骨刀。
“”
唐斩，依然是一动不动眼神木然。
“如果，你不懂刀。”
“那你手中这东西，只会是一块废铁。”
“拿在手里，说不定还会伤了自己。”
唐刃说着，伸手想要去拿唐斩手中的剔骨刀。
手还没碰到那刀，原本如木雕一般的唐斩，却突然像触电了一般。
那剔骨刀，竟不由分说的划了出来。
不过，这幼年的唐斩，并不知道如何使刀。
那剔骨刀尚未划出，他的手腕便被唐刃一把抓住。
“刀不是这么用的。”
“如果，你早一些懂如何用刀。”
“或许，你能找到一份活路。”
“就算打家劫舍，那小女孩儿可能也不会死！”
唐刃，抓着幼年唐斩的手腕没放，只冷冷的说。
这小男孩听罢，愣了愣。
他，想抽回自己握刀的手。
但，那唐刃的手掌却如钢钳一般，让这小男孩动弹不得。
“小子，人要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难道，你想呆呆傻傻的过一辈子？”
“不，你这样是活不下去的。”
“没有人，有义务养活你。”
“你会死，和那小女孩儿一样，活活的饿死！”
唐刃，见这幼年的唐斩，有了反应，手上也没松劲，只语气冰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