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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神秘再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溪白

    拉姆斯昨日的两刀,都没有刺到徐洛的要害。剥皮人甚至没找学士给徐洛治疗。这不像私生子的做法,剥皮人想。以往,拉姆斯都是刺伤囚犯,然后在伤口上涂上低劣的药膏。如果囚犯不幸地熬过去了,等待他的,会是更严酷残忍、难以想象的刑罚。

    拉姆斯不知道剥皮人在想什么。他只简单的吃了点鸡腿肉,喝光牛奶,便让剥皮人把东西端下去。

    “大人,”剥皮人退下前说,“佛雷家的军队已经抵达,黑瓦德在大厅里等您。您看,什么时候去应付一下他们?”

    “这么快?”

    拉姆斯走到窗边。下方,庞大的佛雷军队正陆续通过卡林湾的堤道,进入北境。‘波顿在引狼入室。’拉姆斯想。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飘扬的双塔旗帜,布雷肯家族的猩红战马,还有慕顿大人的红鲑鱼。他们人数众多,声势浩大。

    “我马上就去见黑瓦德。”

    拉姆斯说。他随即穿上外袍,赶往大厅。

    黑瓦德,原名瓦德·佛雷,性情暴躁,固执。人们为了区分他与其他同名同姓的佛雷,叫他‘黑瓦德’。黑瓦德身材不算高大,但矮壮结实,勇敢凶猛。他站在大厅中,手握佩剑,身子紧绷,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公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黑瓦德回过头。

    “波顿公爵在哪儿?”

    黑瓦德问,没有任何问候。

    拉姆斯不悦,他感觉被人轻晦怠慢。拉姆斯压下心中的不快,拉起嘴角,说:“您不打算坐下休息一会儿吗,喝点雪地酒,或者鱼梁酒?”

    鱼梁酒是河间地特产,用酸涩个小的野果酿成,口感苦涩。人们相信鱼梁酒里有股鱼腥味,只有河间地的人习惯那种口感。

    “我问你,”黑瓦德一字一顿重复,“波顿公爵在哪儿?”

    拉姆斯眼眸微眯。

    他在恐吓我,这个健壮的小矮子。“恐怖堡,大人。”拉姆斯冷声回答。

    黑瓦德得到答案,转身向外走去。

    拉姆斯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您不用去恐怖堡了。”拉姆斯说,“当然,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黑瓦德停下。回头。

    “为什么?”

    “北境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大人。您有所不知,就在昨天,我们抓住了史塔克的私生子。他试图溜进卡林湾,被我撞了个正着。没有了私生子,北境领主翻不起浪花。不日,我父亲就能重新回到临冬城,统领北境!”

    黑瓦德黝黑的脸颊冰冷严酷。他紧紧皱起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卢斯·波顿写信到孪河城,要求佛雷家族给予支援。但他们刚抵达北境,私生子却告诉他,战争结束了?

    这是严重的侮辱和戏弄!

    “大人放心,”拉姆斯一手撑着额头,慵懒地说,“佛雷家不会白来一趟。您只需攻下荒冢厅,到时论功行赏,一定不会少了佛雷家的那份。”

    “荒冢厅?”

    黑瓦德走到拉姆斯对面,坐下,屁股浅浅地挨着凳子。“达斯丁家族的领地?”

    “是的。十几天前,野种带人偷袭了荒冢厅,俘虏了莱斯威尔夫人。有临冬城夹在恐怖堡与荒冢厅之间,波顿大人不方便对达斯丁家族给予援助。如果您能夺回荒冢厅,波顿公爵和莱斯威尔夫人一定都会对此表达谢意。”

    “私生子有多少人?”

    黑瓦德问。

    拉姆斯举起一根手指,“绝不超过一百!”

    黑瓦德咧嘴,露出笑容。

    一百人防守的小城,和不设防没有区别。佛雷家族甚至不需要攻城武器,只要用十几座云梯,四面包围,就能轻易攻上城墙。

    如果空手而归,黑瓦德一定会被人耻笑。但平白无故,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捡到便宜,何乐而不为?

    “带我去看看私生子。”

    黑瓦德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他要亲眼看到地牢中的琼恩·史塔克,才能安心。黑瓦德可不愿轻易相信拉姆斯。天知道这个坏心眼的私生子,会不会设下陷阱等他?

    两人下到地牢。

    看守抱着长矛,昏昏欲睡。

    黑瓦德上前,一人一耳光扇醒他们。拉姆斯没看这边,掏出钥匙打开地牢门。他从看守手中接过油灯,率先走进地牢。黑瓦德紧跟其后。黑瓦德注意到,墙角杂乱地堆放着武器。长剑、短剑、长矛。难道这是北境人的爱好?将武器放得离囚犯这么近?

    地牢中。徐洛和破盾者正在玩一种叫‘卡彻斯’的棋类游戏。这种棋有十二枚棋子,每方拥有两个兵,两个侍卫,一个国王和一位王后。棋的玩法很简单,在牢中也能进行。

    “拉姆斯大人,”黑瓦德冷笑,“看上去,你的地牢比红粉窝还欢乐。”

    红粉窝是孪河城的妓.院。

    拉姆斯没理会黑瓦德的嘲讽,打开牢门,走到徐洛面前。

    “感觉怎么样?野种。”

    拉姆斯按住徐洛的伤口,问。

    徐洛吃痛,额头浸出冷汗,朝拉姆斯虚弱一笑。

    徐洛被绳子套起来,掉离地面。他想让自己舒服点,就必须时刻踮直脚跟。徐洛一旦打瞌睡,手臂传来的撕裂感就会将他惊醒。在这种情形下,徐洛还能苦中作乐,拉姆斯也实在没想到。

    徐洛笑着,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向拉姆斯身后。

    “佛雷家的人?”

    徐洛看到了黑瓦德胸口绣着的双塔纹章。

    黑瓦德走上前,问:“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琼恩·雪诺?”

    拉姆斯回答:“我见过他,瓦德大人。”

    黑瓦德举起手中油灯,油灯照亮徐洛漆黑的脸庞。徐洛长着一张史塔克标志性的修长马脸,灰色眼眸,和狂野的棕色头发。他和罗柏一点也不像,黑瓦德想,但几乎和奈德公爵一模一样。

    抓住琼恩,波顿公爵的确有能力结束北境的纷争。黑瓦德放下心来。这就不用担心拉姆斯会利用他们做一些对拉姆斯有利,对佛雷家无益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和罗柏·史塔克一点也不像?琼恩·雪诺?”黑瓦德试图激怒徐洛,进一步验证徐洛的身份,“在孪河城,我亲手杀了罗柏·史塔克,至今我都仍记得他临死前绝望恐惧的眼神。”

    徐洛轻笑两声。

    他和罗柏长得不一样,是因为罗柏遗传了母亲凯特琳·徒利的外貌。凯特琳因此一直对琼恩耿耿于怀,经常毫不掩饰的表达对琼恩的不满。

    “你没有杀死罗柏,佛雷爵士。无论你是哪一个佛雷。”徐洛说,“卡斯特梅的雨季奏响后,伪装成鼓手和歌手的士兵,对醉醺醺的北境士兵展开屠杀。北境士卒全军覆没。卢斯·波顿公爵走进婚礼大厅,将剑插入了罗柏的胸口。罗柏没有畏怯,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畏惧。”

    黑瓦德脸色变了变。

    徐洛的陈述非常详细,就像他亲自参与了红色婚礼一般。

    黑瓦德说:“我是瓦德·佛雷,他们都叫我黑瓦德。”

    “唔,黑瓦德……我记得你杀死了一个凡斯家族的人。哪一个凡斯?”徐洛顿了顿,语气中突然充斥着强烈的憎恨与愤怒,“我知道是你将灰风的脑袋和罗柏的尸体缝合在一起。是你将凯特琳夫人的遗体脱光,扔进绿叉河中……北境永不遗忘,黑瓦德!”

    黑瓦德不自觉地放低了油灯,避开徐洛的脸。

    “如果现在吊在空中的是我,你的话一定会令我感到害怕,”黑瓦德说,“你的冰原狼在哪儿?我记得每一个史塔克都有一只冰原狼。你想和罗柏一样,成为北境之王,是吗?我不介意帮你一把,让你和罗柏变得一样。当然,是在你死之后。”

    “好了,我们走吧。瓦德大人。”

    拉姆斯挥挥手,驱散空气中的灰尘,“地牢浑浊的空气对我的健康不利。”

    两人出了地牢,将牢门重新锁上。黑瓦德回过头,又看了徐洛一眼,跟上拉姆斯的步伐。两人回到地面。

    拉姆斯说:“如何,瓦德大人,现在您可以安心休息一会儿了吧。北境虽然贫穷,但肉和酒水,还是不会亏待您的。如果您想要女人,我也可以派人——”

    黑瓦德挥手打断拉姆斯。

    “我马上出发,前往荒冢厅。”

    “这么急?”

    拉姆斯压抑住心里的喜悦。“您风餐露宿、鞍马劳顿的,不打算在卡林湾先休息一会儿吗?”

    黑瓦德回答:“攻下荒冢厅,一样可以休息。”

    “当然,”拉姆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会亲自为您带路。相信荒冢厅一定无法拦住您和您的军队。”




【084】红色婚礼的回响(三)
    拉姆斯两人离开后,地牢又恢复安静。

    徐洛捏了捏手里硬硬的东西,若有所思。

    梭伦问:“棋还下吗,吾王。”

    梭伦昨晚才学习了卡彻斯棋的下法,面对的又是老练狡猾的徐洛。一直到现在,战绩全负。眼看着这局终于有了点赢的希望。只要两三步,梭伦就能把徐洛逼到绝境。令人厌恶的拉姆斯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游戏。

    “下吧。”

    徐洛漫不经心地回答。

    梭伦说:“兵三进一。”同时挪动地上的棋子。徐洛能够记住所有棋子的变化,梭伦可不行。破盾者老老实实地画出了棋盘,用木棍和石头当做棋子。

    “后二退一。”

    “卫二进一。”

    “后二——”徐洛突然顿住。他砸了咂嘴,说,“梭伦,你觉得我有这么容易走进陷阱吗?”

    破盾者小声嘟囔:“您要是不会走进陷阱,我们还会在这儿么。”

    “王三进一。”

    绝杀。

    梭伦瞪大眼睛看着棋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紧盯着自己马上获得的胜利,没想到,棋子移动间,也让自己的王走进了危险之中。

    “我输了。”梭伦不甘地说。

    “唔。时间也差不多,我们该做正事儿了。”

    徐洛将手中捏着的硬东西丢向梭伦。

    “这是什么?”

    “钥匙,”徐洛回答,“牢门的钥匙。”

    梭伦捡起钥匙,困惑不已。他想不明白,徐洛从哪儿得到了这把钥匙。梭伦也没问,打开牢门,将同伴和徐洛放出来。

    门外的看守挨了耳光,还在愤愤不平。

    他们身后的牢门突然打开。

    徐洛和梭伦一人一个,扭断了看守的脖子。武器就堆在墙角。徐洛招呼着出来的俘虏,拿上武器,跟上破盾者梭伦。徐洛命令梭伦带人先行抢占武器库,随后打开城门,放外面的伏兵进城。

    徐洛自己,沿着塔楼向上走。塔楼构造有所不同,但大同小异。人们选择房间时,目的也差不多。徐洛在一个拐角的房间,找到了卧病在床的酸艾林。

    拉姆斯这次带了剥皮人前往荒冢厅,将酸艾林留下休养。

    就他吧,懒得继续找了。徐洛想着,走进房间。

    酸艾林看到徐洛,惊恐而困惑,匆匆忙忙,想爬起来。

    “别动。”

    徐洛挥动长爪示意。

    酸艾林乖乖地回到床上,警惕地盯着徐洛。

    “‘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想问这个问题——”

    徐洛拉过椅子,坐下。又拿起一旁的梨子,削起来。“答案很简单,艾林。这不是谜题。我从地牢里出来了,所以我在这儿。至于我怎么出来的……暂时是个秘密。”

    门外传来打斗和喊杀的声音。

    “帮我把门关上!”徐洛大声喊。

    路过的北境步兵恭敬地把门合上。这样一来,声音小了很多。

    “太吵闹的环境,对病人不好,”徐洛削皮的手法很熟练。一根到底,丝毫不断,“受伤的人,一定要在安静的地方休养。不过没办法,正事儿还是得做的嘛。吃吗?”

    徐洛把梨递给酸艾林。

    酸艾林疑虑地摇头。

    “接着。”徐洛冷声命令。

    酸艾林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梨子。“吃!”酸艾林咬了一口。“这才对嘛,”徐洛说,“这梨是你自己的,你还害怕我下毒吗?”

    酸艾林吞咽梨肉,香甜可口的梨子,竟变得如砂砾般鲠喉。

    酸艾林问:“卡林……卡林湾失守了?”

    徐洛直起身,朝隔壁的酒鬼塔张望。

    “差不多吧。”

    “这怎么可能,”酸艾林放下梨,表情苦闷压抑,“拉姆斯大人呢?他在哪儿?”

    “大概……死了。”

    徐洛若有所思地答道。

    听到这句话,酸艾林不自觉颤抖。他伸长脖子,想看看窗外,一无所获。“你想做什么?”酸艾林问,“你到我的房间,是有事情找我,对吧。”

    “唔。”

    徐洛给自己也削了一个梨。“我需要你替我带句口信给波顿公爵。”

    “什么口信?”

    “泰隆·斯特恩是我的人。如果波顿公爵想要一个活蹦乱跳的阿伍德爵士,就把泰隆马格拿送到临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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