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谢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流
温酒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许久,才睁眼看他,十分认真道“深恩大德,永世不忘。”
谢琦这样的人,叫人生不出一星半点的恨意来。
哪怕是恨骨那样不讲理的剧毒,也影响不了温酒对他的记忆半分。
谢珩伸手,将温酒鬓边的几缕碎发别到了耳后,而后轻轻将人拥入怀中,嗓音低沉道“嗯,不忘。”
温酒抬手摁着怀里的退婚书,心道
算了。
现下名正言顺了,就容你抱一会儿。
第596章 少年如玉
第596章少年如玉
不远处有小舟乘风逐浪而过,饶是如此,船头那紫衣少女仍旧觉得不够快一般,飞身一跃足尖点过前头的画舫轻舟,其身姿轻盈如燕,径直掠上了岸边小桥。
温酒看见这一幕,不由得伸出一指戳了戳谢珩的心口,示意他朝岸边看去。
此刻,青衣少年的小舟缓缓靠岸,一抬头就看见紫衣云袖的少女坐在桥头,手里捉了一只小黄莺把玩着,双足轻轻晃荡,带着银铃声清脆悦耳。
谢琦登岸不急不缓的步上桥头,走到夜离面前,刚要开口同夜离说话。
便被后者抢了先,“我的糖葫芦呢”
谢琦微愣,而后道“还没看到卖糖葫芦的,我马上去买。”
“我都等你好半天了!还要我等啊”夜离从栏杆上跳下来,随手把手里挣扎不断的小黄莺给放了。
结果那小黄莺转眼就落在谢琦肩头,小脑袋在少年颈窝蹭啊蹭,一副喜欢的不得了的模样,同方才在夜离手里拼命挣扎要跑的样子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她抬手就掐住了谢琦的脸,不太高兴道“快说点好听的哄哄主人高兴,不然我就给你做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叫你以后再也不敢出门见人。”
谢琦依旧笑意温和,缓缓道“我再丑也无妨,只怕主人以后见到我便吃不下饭,岂不罪过”
“哼,算你识相。”
夜离松手,蹦蹦跳跳的下了台阶,一头扎进了人来人往的长街。
谢琦低头,无奈一笑,跟着少女进了人潮里。
街上小贩叫卖声不断,夜离却好似完全没看见一般,径直穿行而过,走了大半条街看到那卖糖葫芦的老翁才停下脚步,伸手从上头拿了一串,转头看了谢琦一眼。
意思再明确不过你给银子。
谢琦掏了掏袖子,拿出一张银票来,还没来得及说话。
夜离忽然伸手把那张银票拿走,随手甩开看了一眼,“一千两啊,差不多,千金难买我高兴,不用找了。”
她说着,就把一千两的银票丢给了面前的老翁,然后把人家插满了糖葫芦的草垛整个扛了就走。
“这……”谢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多谢公子多谢小姐多谢……”卖糖葫芦的老翁哪见过这么给银子的,拿着银票的手颤抖个不停,连连躬身道谢,差点给五公子跪下。
“老翁不必多礼。”谢琦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匆匆去追扛着整个草垛的糖葫芦如同无物一般的夜离。
温酒和谢珩一路尾随,她从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明显经验不足,在人潮汹涌处险些跟丢了。
还好又谢珩在,径直上了高处,飞檐走壁跟着在街上行走的少年少女,不仅能追上,还能把底下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夜离一边吃一边走,到了杨柳岸边才停下,随手将插满糖葫芦的草垛往草地里一竖,瞬间便入地三分,立住了。
她坐在水边,轻轻晃荡着双腿,鞋面有一下没一下点过水面,荡起层层水波。
谢琦匆匆追至,便看见河岸杨柳依依,碧水倒映蓝天,水波层层叠叠,紫衣少女刚啃完一支糖葫芦,又伸手取了一支,微微仰着头一边啃山楂上的糖,一边望天,袖间淡紫色的丝带随风飞扬,翩翩欲飞。
谢琦伸手挑开垂如珠帘的杨柳,轻轻走到她身边坐下的,温声问道“你怎么了”
“傻子。”夜离满嘴的山楂还没咽下去,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我看见你就生气,不可以吗”
这话说的十分的蛮横不讲理。
谢琦却只是笑笑,温声道“可以。”
夜离对着这么个少年,有火也发不出,只能一个劲儿啃糖葫芦,连吃了三四串,她再伸手去拿的时候,手却忽然被谢琦拦住了。
夜离挑眉,面露凶色“做什么”
可惜她这会儿吃糖葫芦吃的唇色鲜红,整个人都带了糖的甜味儿,非但凶不到人,反倒像是张牙舞爪的猫儿。
谢琦把她手拿下来,语调温和道“不能再吃了,当心吃坏肚子。”
“我百毒不侵,岂会因为这几串糖葫芦就吃坏肚子!我瞧你是舍不得温姑娘那张银票!”夜离拍掉少年的手,自顾自又拿了一串糖葫芦,这会儿却不急着吃,幽幽道“一千两呢,多有心。”
谢琦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
夜离气的差点拿糖葫芦打他头,“我说你这傻子,自己傻就算了,还当别人都同你一样笨吗”
谢琦笑道“此话何来”
夜离不悦道“有人说啊,这世上真正的良善之人是别人待她一分好,便要十倍还之的。”
她对这种话十分的不以为意,只是此刻说来越发不高兴,“当年你们谢家用一百两买了温酒,如今你拿了她一千两,不就是为了给她十倍还之的机会”
谢琦只是笑笑,并不答话,见夜离还要张口说些什么。
他便拿了一只糖葫芦递到少女嘴边,无奈笑道“我身无分文,不拿银票,怎么给主人买糖葫芦”
夜离闻言,满脸的不悦顿时腿得干干净净,喃喃道“这么说来……你都是为了我”
谢琦并不直接回答,只徐徐道“我同嫂嫂曾结善缘,如今我拿了她报答于我的银票,用以报答于我有救命之恩的主人,此乃善保,缘也。”
夜离被他绕的有些头晕,也不说什么了,甚至还有些后悔,“一千两能买多少糖葫芦啊,不行!我得去要回来……”
她说着,起身便要去。
谢琦连忙把人一把拽住,无奈道“既然已经给了,便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夜离心道我师兄可从来没教过我这样的道理,但见谢琦笑若春风,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闷闷的坐回去,把手里的那串糖葫芦递给了谢琦,“呐,看你一心想着给我买糖葫芦的份上,这串给你吃。”
谢琦含笑接过,同少女并肩而坐,看碧水长天,鸳鸯戏水而过,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此处风景如画,少年少女又容貌过人,坐在杨柳树下,清波绿水旁,不是画中人,更胜锦绣春。
经过此处的画舫轻舟放缓了些许,时不时有人挑帘看来。
夜离随手就把竹签当做暗器飞过去,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吃糖葫芦的啊!”
来往画舫看她衣着,像是国师府的人,也不敢多言,纷纷缩回了船舱里,立即离去。
躲在不远处杨柳树后的温酒见状,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五公子喜欢的是国师府的夜离啊,这姑娘……”
她一时都不知怎么形容好,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很是与众不同啊。”
谢珩“嗯”了一声,嗓音低越道“她同小五在一处的模样,倒是与传言完全不同。”
谁能想到,只知杀人的西楚小妖女,也有这般贪嘴置气的一面。
温酒微微笑道“是啊,真好。”
少年如玉,美人似花。
在最美好的年纪,共看人间锦绣,相视一笑,便胜却俗世繁华。
第597章 许婚
第597章许婚
温酒怕被发现,便拉着谢珩一道回府了。
她琢磨了一路夜离和谢琦的事,忍不住同谢珩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姑娘一直都跟在容生,所以性子才有些奇怪,若是同五公子这样好的人在一处,以后脾气应该也会变好的。”
谢珩含笑看她,点头“嗯。”
“只是容生只有这么一个师妹,想来不会轻易放人。”温酒操心惯了,一下子便琢磨到了老远的事,“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好。”
谢珩道“这事让万金去办,应当不难。”
既然小五已经找到了在,这最棘手的事也已经解决。
至于夜离,最多把容生也一并带到大晏去。
这事不怕不成。
“他”温酒想起四公子那个成日说说笑笑不靠谱的模样,顿时有些怀疑。
谢珩只道“我会想法子,你不必费心了。”
他说着眼角微挑,徐徐道“你只要安心等着当新嫁娘便好。”
温酒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闻言不由得脸色微红。
她停步看向他,愣是被对方的目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只好随口话锋一转道“对了,本宫不是让你花厅里等着吗你怎么又跟出来了”
谢珩剑眉微挑,徐徐道“万金说他想小五了,想看看。”
“当真”
温酒凝眸看着他。
这话她听着,怎么不太相信呢
谢珩点头,一本正经道“万金最喜欢小五了,为了看他,今个儿连怕高了忘了,真是难得的很。”
“是么”温酒被他这副正经模样骗了过去,没再多言。
她走到长廊转角处坐下,从怀中取出那封退婚书,拆开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其实就两三句话而已。
看的久了,连背都能背下来了,却仍旧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温酒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恢复自由身,名正言顺的同心上人在一起。
能与五公子这样温和善良的人结下善缘。
能遇到跨越山海也要寻到她的谢珩。
她这一生何其有幸。
正午阳光耀眼夺目,庭前花草树木共沐春风,屋檐上早莺衔泥筑巢,一切都是温暖而美好的模样。
“阿酒。”谢珩款款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与她低声耳语道“我现下,忽然有些想恃宠生娇了。”
温酒闻言,不由得眸色忽变,整个人都靠在栏杆上,往后仰去,“你……你要做什么”
谢珩伸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
再不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而是彼此气息交融,亲密无间。
温酒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亲的有些晕乎乎,将手中的退婚书攥得紧紧的,好好的宣纸顿时皱成了一片。
沐春光,相思长。
若把浮生梦一场,三千欢喜赠君郞。
当日暮色时分,西楚帝君传下旨意,半月后,八殿下和亲大晏。
满城哗然。
八公主府里一众人更是惊了惊,反观大晏那些个人,尤其是谢万金和秦墨之流,简直是欢天喜地,根不能作诗三百首,以庆盛事。
按着大婚前的规矩,温酒和谢珩不能再见面。
宫里的女官特意进府来,提醒这两位。
可这两人原本就睡在一张榻上,如今忽然说见面不吉利,这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谢珩也不说什么,只眸色灼灼看着温酒。
“既然是规矩,那你就去你该去的地方住的,看本宫作甚”
温酒端着茶盏品了一口,只当没有看见谢珩的目光。
后者幽幽道“半月之期,也太长了些。”
一众女官站的笔直,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堂堂西楚嫡公主要去大晏何其已经是奇闻了,如今这准备大婚的日子还只有半个月,十分难赶了。
这位晏皇倒好,还嫌太久了。
“这也太久了。”谢万金在一旁坐着,反应比自家长兄还大,“你们准备婚仪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要半个月,这事本公子来,绝对用不了十天。”
带头的女官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温酒一边饮茶,一边安抚女官们,又给了不少封红,这才把人都安抚住了,安排了院子住下。
众人行礼之后,纷纷退了出去。
厅里便只剩下温酒谢珩还有四公子和秦墨这些个大晏的近臣。
谢万金何许人也。
察觉到长兄一个眼神便明了,连忙给秦大人也递了一个眼色,带着一众随性官员和青衣卫们都退了出去。
顺便还把欢天喜地、团团圆圆几个小侍女都给勾搭走了。
一时间,烛火通明的花厅内只剩下谢珩和温酒相对而坐。
这一天的事,说起来简直是天公作美。
温酒品着茶,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有些红肿的唇,挑眸问谢珩,“你怎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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