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谢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流
“我再陪陪我家阿酒。”谢珩起身,直接坐到了温酒身侧,同她紧挨着,含笑道“你们西楚的规矩不是一直都和大晏不一样么怎么这成婚前夫妻不能相见的死规矩就一样呢”
温酒只听清了“夫妻”二字,手上的动作微顿,“谁要你陪”
帝君也不知究竟是怎么想的,之前明明还盘算着让她搅乱大晏的局势,如今这婚事说同意就同意了。
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心里琢磨,看谢珩这般满眼欢喜模样,就忍不住想给他泼泼冷水,“我也不知道西楚还有这样的规矩。”
谢珩笑意盈眸道“此话怎讲。”
“大抵是父皇专门给你准备的。”温酒抬手,点了点谢珩的眉心,字字清晰道“西楚从来没有嫡公主和亲别国的先例,你我这一次,算是先例。”
也不知帝君对谢珩到底有什么怨气。
好端端的,还好让他这个进了公主府,成为了她榻边人之后,又打回原地。
“这么说来,我不守也无妨。”谢珩眉眼含笑,握住了温酒的手,在掌心轻轻摩挲着,“半月啊,十五天,我见不到你,岂不是又要相思成疾。”
温酒都差点被他的厚脸皮折服了,“你这人……”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谢珩低头,薄唇轻轻吻在她耳侧,“殿下怎忍心我辗转反侧。”
第598章 情愿
第598章情愿
温酒一贯挡不住谢东风不要脸的撒娇。
这一次也不列外。
只是她这一日将诸多心事都释怀,入睡也极快。
可一觉却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着实太久了一些。
谢珩发现不对劲,便传了青七来把脉,又让四公子去国师府找容生来。
他则一直守在她榻边,不敢离开半步。
青七把脉许久,面色有些沉重道“少夫人这些时日都不曾毒发过,这一次许是心中憾事忽然得解,心绪骤然松散,因而被体内毒素侵袭,这才昏睡不醒……”
正说着话,谢万金匆匆入内,掀开珠帘走到谢珩面前,“容生那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闭关闭关连人闭没了,我方才去国师府找了一圈,都禁地都去了,也没见到人。夜离还差点拔剑砍死我……”
四公子抬袖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有些担忧的问道“长兄,你昨夜究竟做什么了阿酒原本好好的,怎么就一睡不起了呢”
谢珩凝眸,瞥了谢万金一眼,嗓音微沉道“出去。”
“好好好,我闭嘴还不成吗”四公子惯是个脸皮厚的,被自家长兄横了一眼也不怕,默默的往边上移了两步,同半人高的花瓶待在一处,假装自己也是个摆设。
青七收回把脉的手,转身回禀道“属下先给少夫人施针,只是这施针用药究竟是治标不治本的,少夫人中这恨骨之毒时日已久,若是不能根除,恐怕同陛下在一起的时日越久,逐渐恢复之前的记忆,毒发的次数会越来越多……而毒发的次数越多,越是难以根除。只怕以后……”
谢珩垂眸看着榻上的温酒,明明入睡前她还那般鲜活明媚,如今昏睡不醒却是唇色微白,清瘦孱弱的不像话。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眼角,嗓音微沉道“之前你说的解毒之法,恐怕是等不及回大晏再试了。”
“陛下……”青七闻言,猛地一惊,连忙劝道“这里是西楚,若陛下有什么万一……”
“没有万一。”谢珩剑眉微皱,沉声道“你这些天也给阿酒用了不少药,现下只需告诉我,此时行事对她有无弊处即可。”
青七道“行那解毒之法对少夫人来说,再怎么也不会比现下更糟糕了。可陛下……”
“那什么……”谢万金再去在一旁当了许久的摆设,听到这不由得开口插话道“长兄稍安,要不我还是再去找找容生”
谢珩嗓音低沉道“容生明知你我都在西楚都城,还闭关不出,绝非偶然,他终日与毒蛊之术为伍,怕是遭其反噬,连自身都难保。”
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些许阳光洒落榻前,越发的衬得温酒面色苍白。
谢珩抬手,将红罗帐放下些许,眸色幽深道“若是容生还有其他办法,又岂会让阿酒孱弱至今”
只是他当日心神俱乱,恨不能摘星揽月倾尽一切来救他的心上人。
在容生面前捅自己的一刀,虽无什么用处,却足以叫那位国师相信他对阿酒的心意。
有法子救的话,又怎么会拖到如今。
谢万金闻言,伸手摸了摸下巴,道了声“也是。”
“但是……”四公子只沉默了片刻,就又补上了一句,“我跟着长兄来西楚的时候,三哥可说了,一定要让长兄好好的回去,我当时可放了话,让三哥放一百个心,现在……真的不能等回了大晏再试这个解毒之法吗西楚帝君这人心思难测,原本怎么也不答应你和阿酒的婚事,现在又忽然就答应了,怎么看都像是有所图谋。”
这话四公子昨晚就想说了。
但是长兄和阿酒的婚事成的相当不容易,他也不能一听到许婚的旨意,就给这两人泼冷水,可琢磨了一晚上,还是觉着事没那么简单,又听长兄要在这时候替阿酒解毒,不由得说出了心中担忧之事。
谢珩扬眉道“西楚帝君另有所图又如何我既然敢来西楚带走阿酒,就不怕那老狐狸百般算计。”
列国之中哪个君主不想一统天下,创万世基业
西楚帝君这样的老狐狸若是没有这样野心,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是我怕三哥扒了我的皮啊!”谢万金接话接的特别快,赔笑道“长兄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三哥修书一封问问他这事可行不可行,咱再等几天,成不成”
谢珩伸手一把将四公子拎了过来,“你有修书给三公子的工夫,不妨去查查容生闭关这么久究竟在做什么。若他真的是被你一掌拍吐血伤重难愈,你就等着他把你做成傀儡玩吧。”
“别别别……我不给三哥修书了还不成么只是解毒之法后果难料,长兄心系阿酒愿为之付出性命,也得为大晏万民想想不是”谢万金难得正经一回,说话声音也轻了许久。
谢珩沉声不语。
过了片刻。
四公子觉得气氛太僵了些,又补了一句,“你瞧你方才那话把青七吓得,到现在也不敢吱声。”
一旁青七连忙给四公子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若是陛下真在西楚出了什么事,那首辅大人还不得把他们这些随行之人都抽皮扒骨啊。
谢珩思虑许久,沉声道“我不信我与阿酒的缘分这样浅,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尽力一试。”
四公子闻言,也说不出话来了。
谢珩握住温酒的手,眉眼渐渐舒展,徐徐道“更何况,青七不是说没人知道结果会如何吗也许,这恨骨之毒到了我身上便余下一两分,只会让我变得嗜睡容易犯困,说来这几年少有好眠的时候,这毒若能让我以后沾枕便睡那倒是极好。又或许我什么事也不会有,不试一试,光怕有什么用”
谢万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长兄说这么多话了,他这个长兄啊,年少时还是挺喜欢说话的,只是后来入朝封将,官越做越大,话越来越少,成了大晏之主后,更是同三哥不相上下了。
没想到,如今还是为了阿酒,才同他废话几句。
四公子心情有些微妙,心道若是三哥在,你说的这些话都瞎扯淡。
三哥听完,只会给你两个字“不可”,又或者“再议”。
可惜,四公子不是那个让晏皇陛下也要顾忌三分的首辅大人,只能悻悻道“眼下阿酒还昏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不管怎么样都要等阿酒醒了,问过她的意思才行吧”
谢珩闻言,“嗯”了一声。
这事自然要问过阿酒的意思。
至于怎么说,就由他了。
谢万金哪知道长兄心思转的那么快,闻言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忙道“那就等阿酒醒了再说,我派人去查查容生那厮究竟怎么样了。”
四公子说完转身就走,生怕长兄又把他叫回来。
青七一根根的数着银针,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开口提醒道“陛下可否先退开些许属下要给少夫人施针了。”
谢珩有些不舍的松开阿酒的手,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前桃李争春,阳光烂漫,眸色越发幽深。
西楚帝君千谋万算又如何
不过是想争天下。
殊不知,阿酒才是他心中最大的牵挂。
恨骨之毒再难解,也不过一命换一命罢了。
他情愿的很,甘之如饴。
第599章 密谈
第599章密谈
谢万金匆匆出了公主府,一边安排人去国师府盯梢,一边在街上逛着,琢磨这事到底要不要给三哥修书提一下这事。
提了,肯定少不了要挨长兄一顿揍。
若是不提,回了大晏之后,不知要被三哥甩冷脸甩多久。
四公子心下忍不住叹了又叹
这年头,做弟弟的真是难啊。
几个小厮跟在他后头,深深的担忧自家侯爷最近这心事越发的重,看到美人都没兴致调笑,以后该不会变成首辅大人那般严肃正经的模样吧。
主仆一行人刚穿过长街,行至街角处,有一身着粉衣轻纱的妙龄女子径直走到了谢万金面前,福了福身,笑盈盈道“我家主子请侯爷上楼一叙。”
她说罢,用眼神示意四公子朝不远处的酒肆二楼看去。
那二楼窗口轻纱飞扬,有窈窕美人立于纱帘后,也不露真容,只轻轻挑开些许纱帘朝谢万金轻轻一勾手,以此示意。
四公子取出别在腰间的白扇子,“刷”的一声打开,翩翩摇着,含笑道“肤若凝脂,指若青葱,你家主子定然是个美人。”
几个随行小厮看着自家侯爷,满眼都写着“离得那么远都能看清,侯爷真是神了!”
妙龄女子微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嗓音娇柔道“侯爷请。”
谢万金摇着百折扇,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那家酒肆,登上二楼,就有两个美貌侍女守在雅间门口。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竟有美人特意在此相候。”
他含笑进了门,后边的随行小厮就被守在门口的侍女拦住了。
小厮自然不乐意了,连忙唤侯爷。
谢万金转身看去,便听得侍女恭声道“我家主子独自在雅间相候,还请侯爷屏退左右。”
“你们下去等着。”谢万金随口吩咐完,便朝里走去。
雅间里幽香缥缈,摆设也颇是讲究,方才站在窗边朝四公子勾了勾手的锦衣女子端坐于珠帘后,正沏着茶,举止优雅。
谢万金走过去,用折扇挑开珠帘,一眼便瞧见了六公主慕容羽。
他勾唇一笑,“我道是哪个美人特意在此相候,原来是六公主啊,真叫谢瑜受宠若惊。”
四公子话虽这样说着,面上却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样子。
“侯爷请入座。”
慕容羽盛妆锦衣,今日也没带面纱,将花容月貌露于人前,笑起来越发的娇美可人。
谢万金虽然不知道这位六公主特意找他做什么,但是伸手不打美人的笑脸,这点风度他还是有的。
慕容羽亲手将沏的茶奉于谢万金,柔声道“侯爷到西楚都城已有好些时日,本宫这个东道主也不曾专门为侯爷摆宴接风洗尘,真是惭愧。”
四公子听这话,忽的觉出几分怪异来,心道这六公主莫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他面上丝毫未显,只笑着品了一口茶,可以寒暄道“公主说的哪里话,我来了西楚都城这宴席没少去,美人更没少见,欢喜的很呢。”
慕容羽看着他许久,听到这话,忽然问道“侯爷当真欢喜”
这话着实问的太莫名其妙。
饶是谢万金这样长年笑脸迎人的,此刻也不得不摆出一张“你瞎说啥”的脸来,反问道“公主此话何意”
“本宫从前听闻侯爷之名,皆因侯爷的两位兄长,众人提起侯爷时,往往都是晏皇的弟弟,亦或者大晏首辅的弟弟,鲜少有人会提侯爷之名。”慕容羽说到此处,特意停顿了一下,“若非本宫有缘亲眼得见侯爷,识君之才能,只怕也要同这世上大多数人一般,以为侯爷是借着两位兄长才有今日之荣华。”
谢万金慢悠悠的饮茶,垂眸掩去所有情绪,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慕容羽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沉默一般,柔声继续道“明明侯爷也世间少有之大才,却要被两位兄长压住锋芒,只能做一个空有名头却无实权的锦衣侯,本宫着实为你惋惜呢。”
“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谢万金微微挑眉,放下了茶盏,对上慕容羽的视线,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王侯将相,世袭罔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富贵荣华,我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可惋惜的。”
慕容羽亲手提壶,为他续上了半盏茶,嗓音娇柔道“同是谢家子弟,谢珩造反一跃成龙,成了列国俯首的大晏之主。谢玹呢,原本不过是个庶出之子,如今却成了大晏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群臣敬畏,三公九卿都要避其锋芒。而侯爷呢,若不是此次出使西楚,只怕连这个锦衣侯的空名头都还没有吧。”
谢万金算是听出点意思来了,这位六公主来挑拨离间的啊。
有意思。
多少年没见过敢挑拨他们谢家兄弟的人。
难得啊,难得。
四公子面色微滞,佯装生怒,“六公主今日专程找我来,难不成就是为了揭谢瑜的伤疤不成若是如此,恕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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