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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来闻香

    “正是如此。”姐夫淡淡言语,“自皇上登基之后,景熙的运程便步入低谷,若能借助此次丧礼,冲一冲霉运就好了!”“自皇上登基之后,便走了霉运”一脸奸诈冷笑,萧昭文逐字逐句咀嚼着姐夫的话语,“依照长兴侯的意思看来,难道是皇上阻碍了你的锦绣前程”

    好恶毒的男人,还真会乱扣帽子,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语若是被皇上知晓了,定是不会轻饶的。

    极力挣脱他的禁锢,我扬声为姐夫辩护,“景熙乃忠臣良将之后,王爷思虑过多,伤神伤身,还是省省心为妙。”

    一语说完,只听萧昭文呵呵大笑,“胆敢同皇上争女人的死贱种,哪里还配称得上‘忠良’二字!”

    “成亲王!”一句响亮的呼喝将肆无忌惮的笑声截断,“你的这番话语若是传到太上皇耳中,他该多么‘欣慰’啊!”

    猝然回首,萧昭文微微怔忪,堆积在颊上的不屑笑意瞬时冷却,随即退到一旁,不再吭声。

    在内宦宫娥的簇拥下,一纤柔女子挪着莲步,缓缓进入房内。

    来者身着阔袖黑袍,以黑纱帷帽遮脸,就连手指甲也涂得是黑紫色的蔻丹。

    一见是她,姐夫显得莫名激动,踏前两步,扶住那人的手,“您,您怎么也来了”

    黑色面纱后,有柔软语声响起,“怕你会伤心,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成亲王也在啊!”说着,径直走到萧昭文面前。

    那人就在眼前,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萧昭文忙敛了红袖,欠身行礼,“昭文见过贵太妃娘娘。”

    “不知是本宫听错了,还是成亲王说错了。”轻轻撩起面纱,贵太妃冷声笑问,“到底是何人敢同皇上争女人”

    “是景熙。”萧昭文答道,“伊可馨已被列入秀女的名册之中,是……”

    “真是这样么”转眸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我,只听贵太妃喃喃自语,“果然是清纯秀丽的美人胚子,难怪景熙会…真的好希望你们不要重蹈覆辙,重走老路,重演悲剧!”

    絮絮叨叨的,贵太妃悄声念了很久,萧昭文等得有些不耐烦,便直言不讳道,“按规矩,秀女在入宫参选之前是不允许自行婚配的,长兴侯偷偷迎娶伊可馨……”

    不等他说完,贵太妃反问一句,“何为偷偷迎娶这桩亲事,若是由本宫亲自做媒,太上皇御笔赐婚,还能算是偷偷迎娶么”

    姜还是老的辣,贵太妃的话语迫人,萧昭文讪讪一笑,“如若真是这样,那就要恭喜长兴侯了…今日行得仓促,并未预备贺礼,本王改日再来道喜!”

    萧昭文气呼呼地离去了,肃穆灵堂重回清静之中。

    缓步踱到供桌前,姐夫亲自点上一炷香,口中喃喃,“可兰,你所托之事,我一定会办到,今日贵太妃也在,正好可以为我与可馨做个见证。”

    “侯爷,您当真要迎娶可馨”许久不言的蓉姐姐兀然一语,“成亲王岂是省油的灯,方才闹得那么僵,怕是会……”

    蓦地转身,姐夫微笑,目光暖暖,“倩蓉,从何时起,你也会变得胆小如鼠!”

    低垂螓首,蓉姐姐不愿让人瞧见她那落寞的神色,“不是蓉儿胆小,而是有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事,需要牵挂,需要顾念…可兰是死了,可死亡不能了结一切,死亡只是一切的开始,新的开始!”

    “你说得很对!”姐夫首肯,可下一句话竟是,“我要伊可馨,从很久之前,我就对她心存爱意!”

    姐姐尸骨未寒,他却想着如何摆酒冲喜,如何另娶他人――他与萧昭文简直就是一路货色!

    顾不上捂住乱跳的心口,当着众人的面,我惊喝一声,“住口,这里是姐姐的灵堂,不许你说那样大不敬的话语伤害她!”

    “可馨,你是真不知我的心意,还是在装作不知。”霍然抬头,他的目光灼热,直直望向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从记忆深处闪过,仿佛在很久以前,我也被人这般深情的凝望过。

    “你的话,让人觉得害怕,我不愿再听!”说着,转身对碧环道,“回房间,将我的包袱取来,姐姐不在,这等煊赫侯府不再是我的家!”

    “你哪也不能去!”话音未落,一只冰冷纤瘦得手已重重落在我的颊上。

    见此情形,跟随贵太妃而至的内宦侍女纷纷跪地,叩首哀求,“娘娘,请息怒!”

    无端被她掌掴,实在令人气愤不已,我踉跄退后一步,怒目相对。

    “早已过了及笄之年,你不再是小孩子,还预备胡闹到什么时候!”紧蹙眉头,贵太妃的目光分外清冷,“景氏一族庇佑你十载,现在该是你献身还债的时候了,本宫给你指出两条路,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了…一条路是嫁给景熙;另一条路是入宫参选,侍奉皇上!”




第6章 逼迫
    贵太妃指给我两条路走,与其说是‘两条路’,倒不如说是唯一的‘死路’――明知我不愿入宫参选,更不愿嫁给景熙,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这是将我往绝路上逼啊!

    姐姐不在了,我已一无所有,再无牵挂,不如……

    身处绝望之中,人很容易下定决心,不曾多想多思量,我缓步来到供桌前,找寻可以用来自裁自尽的用具。

    除了杯盏碗盘,还有一些水果糕点之外,桌上再无其他利器,该如何选择呢

    青烟缭绕,久久不散,略带愁怨的目光停驻在插满黄香的白瓷香炉上,不等他人反应,我抓起一把燃着的黄香,直直向心口猛刺……

    十年了,每当我遇上困难、遇上艰险时,他总会第一时间赶到。

    世人常说,习惯成自然。

    我早已习惯他会挺身而出,他会援手相救。

    这一次,亦是相同。

    我的动作很快,已经来不及握住我的手腕阻止,也不知他是如何思虑的,竟探手傻傻的去挡……

    咝――

    一缕黑烟腾起,下一刻,皮肉焦糊的气味直冲鼻尖。

    我不疼,可他呢

    木然垂眸,瞧见自己的心口被一只大手笼罩,白皙的手背上,留有大片焦黑的印记。

    他,他居然那么傻,这该多疼啊!

    手微微一颤,黄香瞬时坠地,溅起火星点点,我凄然笑问,“为什么”

    “你从小就爱哭,亦很怕疼!”眸光柔柔暖暖,他自语喃喃,“那是心口的位置,我不愿你做‘伤心’的女人。”

    蓦地推开他,推开那只紧贴心口的温热大手,我厉声大笑,“傻瓜,景熙是大傻瓜,别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我是铁石心肠,你懂么!”

    见姐夫受伤,贵太妃快步而来,一面用丝帕小心翼翼地拭着手背上的伤处,一面关切询问,“你还好么”

    欠了欠身子,姐夫微笑,“多谢娘娘关心,仅是皮外小伤,不碍事的。”

    “这丫头,真是太不懂事了!”瞥了眸,贵太妃冷冷言语,“本宫劝你对她严加管教,亦或是再选他人,再作打算!”

    “我已经定了她!”淡然笑了笑,姐夫将话题移开,“天色晚矣,娘娘也该早些回宫,不然太上皇会起疑心的。”

    太上皇会起疑心的听闻此语,我不由一怔――姐夫与贵太妃的关系,或许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单纯……

    姐姐的遗愿是重回故乡越州,重回余姚江畔,在我的极力要求下,她的灵柩于半月之后起行南下。

    离别的前一日,京中飘了一夜大雪,积雪阻路,送行之人并不多,可蓉姐姐还是赶来了。

    立在雪地里,我撑着月白色的绢伞,再三嘱咐送灵回乡的仆从一路小心。

    老仆从点头应道,“还请二小姐放心,侯爷已经安排好一切。”

    不可否认,景熙对姐姐的丧礼极为上心,从置办随葬品,到大殓,再到送灵回乡,全都是由他亲力亲为…可惜啊,即使是这样,我依旧憎恨他,他所作的一切,仅是为了赎罪而已,是他害死了姐姐,是

    他亏欠了姐姐,亏欠了很多很多!

    见我不依不舍,蓉姐姐缓步来到身侧,柔声劝慰,“可馨,让他们启程吧,不然时辰就耽误了。”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扶着棺椁,我哀然长叹,泪珠簌簌滚落。

    “初选在即。”压低语声,蓉姐姐附耳,“今日前来,我只想再次确定你的心思心愿,如若实在不愿留守宫中为妃为嫔,我可以帮忙在皇上面前说话,让你在初选时落败…如果一切顺利,明年春上,就

    可以返回越州,再见可兰。”

    并未直接回答‘愿意’或是‘不愿意’,我恍惚一笑,“除了贵太妃所指的两条路,好希望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寒风夹杂着雪花卷起棺旗呼呼作响,老仆从仰首望了望天色,躬身禀道,“二小姐,眼看时辰将过,是否该启程上路”

    “好的,你们走吧。”说着,我解下披在肩头的素色斗篷盖在乌木棺椁上,口中自语喃喃,“姐姐,可馨只能送你到这里,下雪了,天气冷,一路多多保重,你我很快就会再聚的。”

    车辚辚,马萧萧,灵柩行出很远了,我依旧在原地呆立。

    雪花轻柔,落在颊上,与泪水混合,渗入唇间,既清凉,又苦涩。

    “二小姐。”碧环在耳畔轻唤,“侯爷请您回屋试穿礼服。”

    “礼服什么礼服”蓦然回首,只见多名仆从手持竹竿,将府前的白色素灯挑下,换上艳红夺目的双喜宫灯……

    艳红的双喜宫灯刺人眼眸,我心中不住打鼓,他该不会真要操办大喜之事吧!

    “二小姐,您就快点去嘛!”在碧环的示意下,几名仆妇一齐上前,七手八脚的又拉又拽,将我推回房间。

    这才短短一个时辰,我的卧室就大变模样,所有素白色的纱帘全都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嫣绯色的垂幔以及金红色的喜字。

    不等回过神,鬓角簪着大红花的喜娘便将我摁在妆台前的绣墩上,指了指一旁紫檀衣架上的礼服霞帔,谄媚似地娇笑,“您快瞧瞧这喜服,多美多华丽啊,京中独此一件,侯爷花费了千金呢!”

    撩起遍绣五彩祥云的裙裾,我不屑地撇嘴,“不过仅是千金而已,凭它就想娶到我”

    听闻此语,喜娘以为我不满意,又慌忙奉上一匣珠翠首饰,“这些钗环美玉皆为一等一的珍品,其中有好些还是太上皇赏赐给承光郡主的陪嫁之物。”

    “死人戴过用过的东西,我不要!”言罢,猛地挥袖,将那匣珠宝拂到地上。

    “二小姐,您可不能太任性!”碧环一面捡拾散落在地的首饰,一面劝慰,“事到如今,侯爷是您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依靠啊!”

    他是我的亲人吗他是我的依靠吗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就恨得咬牙切齿,我颓然趴伏在妆台上,十个指甲不断抠抓台面的木质纹理,“滚出去,你们全都滚出去,我的事,不用他管,更不用你们操

    心!”

    从前的我,似乎特别坚强,在得知父亲罹难的消息时,竟不曾哭喊一声。

    可现在呢,我堕落了,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好哭鬼,动不动就与眼泪一起作伴。

    自姐姐离世之后,我从未有一夜睡安稳过…可今天,或许是哭累了的原因,或许是眼泪有催眠的作用,我伏在妆台上,睡了很久很久。

    半梦半醒之间,屋内出现一抹淡淡的人影,有人幽咽轻问,“为何要这样,为何要郁郁寡欢,难道真是我做错了么”

    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我不知该说什么,该回答什么!

    我一怔,仿佛瞬间警醒,抬眼望他,战战兢兢,“是你!”

    “为何不换上喜服霞帔”温润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不好意思地笑,“我喜欢看你身穿红衣的模样,很妖娆,很妩媚!”

    “明日,一定会去的。”挺直脖颈,我直言不讳,“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蓉姐姐答应了,会让我在初选之时落败。”

    “果然是可兰的好妹妹,竟是这般明理懂事,我很是欣慰。”他勾了勾唇,笑意更浓。

    “可别会错了意!”淡然笑笑,我补充一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姐姐,若在初选中落败,明年春上,就可以返回越州,与她重聚。”

    “返回越州倒是很会做打算嘛!”他用指尖挑起我的下巴,逐字逐句顿道,“你就不曾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瞬,一刻吗”

    “明明就知晓,何苦还要再问!”我蹙了娥眉,与之对视。

    “二小姐,您起来了。”端着水盆,碧环步入房内,“侯爷吩咐,让奴婢给你梳个漂亮的发髻,好入宫参选。”

    “景熙呢,那个该死的畜生呢!”

    搀着我到妆台前就坐,小丫头绞了巾帕递上,连声惊叹,“难道您还不知道呀,侯爷率领大军出征了,据说是西州的回鹘部落叛乱,皇上下旨,令侯爷领兵五万西征讨伐。”

    死死扭住巾帕,不住撕扯,我咬牙质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是子夜时分,听闻丁副将说,诏书三日之前就颁下了,侯爷一直以筹备粮草为由,拒不领命,拖拖拉拉的,直至今日才走。”

    原来如此,真是好可恶、好奸诈的男人,他一直都在精心算计――先是送走姐姐,再是摆布我,吃干抹净之后,又预备一走了之。

    “二小姐,时辰不早了,车驾已然齐备,您就快点妆扮吧。”说着,碧环揭开盛有胭脂香粉的小瓷盒,又取来梳篦为我绾发,“侯爷说,您穿红衣最美,特地预备两套新衣,一套是海棠色,一套是水红色,您喜欢哪一套呢”

    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景熙此般待我,我也不必顾及姐姐的情分了,不闹个天翻地覆、家破人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想到这儿,抬眼瞥了瞥搭在衣架上的新衣,恍惚笑叹,“不需麻烦了,既是入宫参选,一定是要与众不同的,才能鹤立鸡群,脱颖而出…你快去,取件孝服来,我仅需素面白衣。”



第7章 飘雪
    又是飘雪的日子,瑞雪霏霏,一丝丝,一缕缕,落在翠瓦上,栖在草木间,轻轻软软,飘飘渺渺。

    朱漆府门外,碧环搭手扶我登车,口中不住埋怨,“二小姐,您的妆扮太素雅,是犯大忌的,还是回府改换服色吧!”

    低首打量自己的装束,的确是素雅至极――乌黑长发随手缠绾,髻间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菊,孝服之外,罩着一袭月白色的观音兜,一张素面,未施粉黛。

    “是么”我只是笑,心中自语喃喃,“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触怒皇上,降罪于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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