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崛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落梅河
总听人说起,阆苑阁的老鸨子,年轻时,那也是不少达官贵人争着抢着花大价钱一亲芳泽的美人,但现在看,也依旧是好看得紧,就说那身段
他擦了擦口水,小心的摸了摸怀里的那张纸,这张纸原来竟这么值钱
旁边新建的皇家码头一开始招工,他马上就去了,想着皇庄里那些匠户的好日子,他在那边干活格外卖力,用原来那些老伙计的话说,怕是他以后在还不知道在哪的丈人家干活,都不可能那么卖力。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前天码头上管事的人给了他这张纸,今天还放了他一天假。
整个码头,只有两个人有此殊荣,甚至连管事他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原本他只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能近一点的看到太子殿下的好机会,没想到,这竟然还这么值钱。
一千两啊!
自己几辈子能挣到那么多钱
有个一千两,那完全可以舒舒服服的当个富家翁了哪怕是五百两呢
他摸着那张纸,比想象了多少次的第一次摸着老婆时还要温柔,他真的很想马上就大声喊出来,“我这张卖给你,”
但他没有。
他想到了管事拍着自己的肩膀把那张纸交给他时,他和周围的伙计们脸上那羡慕的神情想到了在皇家码头上虽然同样是卖力气,但和以前可以说截然不同的日子这码头上,不但管事的不敢随便给他们甩脸子,找由头克扣工钱,还一天管两餐饭,据说是和皇庄那边一样的,他们吃到现在,依然觉得丰盛到不真切的饭。
还想到了那些不时拿着纸笔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工地上到处走,到处量的那些公子,那些据说都是豪门出身,原本在京中,都算是恶少的公子,遇到自己时居然也会笑着示意还不是假笑
这都是因为太子。
因为这是太子主导建造的码头,所以自己才能得到这样的对待,因为自己的卖力,得到这样其它人花大价钱也都不能抢到的馈赠。
突然有一种让他感觉很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来,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恩吗好像太肤浅,那种感觉让他愈发步伐坚定、昂首挺胸的超前走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家茶楼,有些羞愧于刚才的那一刻,自己竟然有些动摇,竟然觉得是那家茶楼,可能给自己的人生带来翻天覆地的转变。
能给自己带来这样转变的,只有太子啊,因为,转变正在发生。
怀着从来没有过,但让自己觉得很轻盈的心情,原来码头上卖苦力,现在皇家码头上的工人郭老二,随着人流走向皇宫。
看着前面庄严的皇宫,想着太子现在应当就在那里面,郭老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将来有朝一日,要是有幸能和太子说上一句话,好不好跟太子开个玩笑,“殿下,你知道当初为了去看你的辩论,我放弃了什么吗”
想着想着,他便笑出声来
第两百三十九章 开始
因为济世堂也算是京里有名的医馆,吴春归又非常会做人,所以他也拿到了一张入场券,此时也在接受旁人羡慕的眼光。
当然,他对这些自然毫不在意,他在用心观察这一路的布置,不得不说,从段誉收拾纨绔们的那天起,这大理国在如何安全有序的举办这样让整个京城都关注和参与的活动上,越来越有章程。
他相信,同样的事,开封府绝对要差很多。
路线的规划,人员的配置,明显比一开始要合理,尤其是那些衙役们,看起来已经非常熟练,不再像当初一样,也带着新奇和不自信。
尤为难得的是,他们看起来,依然和一开始一样认真,这就更是开封府的那些衙役兵丁所做不到的。
开封府的那些衙役,做起事来,得过且过的就算是很不错了。
但说起来,这场活动的组织者,并不是没有失误的地方,他这一路,看到了不止两次有人高价求购他们得到的这张应该叫做入场券的纸,若是有心怀不轨者那么,一会,很有可能会出大事。
这场活动,是段誉发起,想来他一定应该对这些举措有过问过,果然是人无完人啊。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是想太多。
郭老二也一样。
护城河旁,御林军和一大堆衙役,还有一群穿着平民服饰的人,在一一核实入场人的身份,吴春归和郭老二很快在其中找到了他们相熟的衙役,还有各自的里正。
郭老二心说,为人老实忠厚,果然没错,刚才自己要是贪财,把这张纸卖了,那估计麻烦就大了。
在桥旁,已经有好几位据说是花钱买了那张纸的人,被揪了出来,集中看管着。
“姓名,住址,因何得到入场券”一位御林军拿着他递过去的入场券问道。
“郭老二,家住马场街丁字三号院,小人在皇家一号码头上做事,韩管事见小的做事用心,便给了小的这张券,”郭老二躬身答道。
一旁翻看着卷宗的文吏朝那御林军点头,郭老二知道,这关是过了,但这只是个开始,马上,马场街的里正和熟悉他们那一带的衙役便被叫了过来,先后确认了郭老二的身份,以前他主动打招呼,都不太搭理他的里正还亲热的搭着他的肩头道,“郭兄弟,原来你竟然有这张入场券,郭兄弟未来一定会大有出息,倒是可别忘了提携提携老哥”
吴春归的里正,同样也和他热情的寒暄,巴结之情溢于言表,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心说,这才是算无遗策吧,核实存根只是寻常,但把里正和熟悉街坊的衙役叫过来当场核实,那些别有用心者,铁铁过不了这一关。
吴春归听里正说得清楚,他们是今天一早被人从家里请来的,即便有些人别有用心,他们怎么能想到这一招
知道后想疏通都没有机会。
厉害!
经过入口处的这么一折腾,一直非常高调的芳妈,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尤其是那高高的宫墙,只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就无端的给人巨大的压力。
她带着柳芸,找到自己的座位,规规矩矩的坐下,打量着场中那大约半人高的台子。
柳芸则四处打量着,熙川先生他们人呢
巳初上午9点,应邀入场之人,已经在高台四周安坐,宫城之前,非常安静,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正主们的到来。
河那边,御林军们终于放开了禁制,所有想围观这场辩论的民众,按着制定的路线,一块一块的,挤满了皇宫周围偌大的广场。
他们一个个的踮着脚朝这边张望,一个个的恨不能都有千里眼加顺风耳。
组织者显然连这一点都有想到,在他们前面,立起了好多块叫做“黑板”的东西确实是一块黑黑的板子,旁边站着两个人是的,这就是段誉因陋就简的整出来的直播。
这样的黑板,遍布皇宫周围的广场,略略观之,当有百块之多。
一块黑板前两个人,一个人写,一个人读,被高泰明打了板子又革除了功名的那两百多个读书人,刚好派上了用场。
宫门打开的吱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柳芸回头一看,便神采飞扬起来,当先和那位伊川先生的高足并排而行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熙川先生。
一看熙川先生的脸色,她就知道,先生对今天的这场辩论,是早有成算。
不只是熙川先生,他们之后的两排穿着儒衫的士子,皆是斗志昂扬,英姿勃发,胜券在握的样子。
那太子呢
她看到,熙川先生和其它十五位士子,走到台前站定,段誉却不见踪影。
虽然熙川先生他们一个个丰神俊朗,但那么排成两排站在台下,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等待先生到来的学生。
太子难不成想用这样的手段来打压他们的气势
那你的图谋一定不会得逞,柳芸心说。
此时宫墙之上有声音响起来,众人一看,都喧哗起来,一位位戴着高冠的官员鱼贯走上宫墙,为首者,正是相国公高泰明。
在他身后,侍中高明顺扶着的,是据说重病的太子老师,翰林学士黄昊。
熙川先生眯眼看了一下,见黄昊着实瘦了些,但那精神,怎么看真都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这个老狐狸,今天你怎么还有脸面作壁上观
看到中间那两把高高的金色大椅,大家马上明白,原来皇上和皇后,竟然也要亲自旁观这次辩论。
没多时,龙旗华盖便出现在城头,段正淳夫妇相携登上宝座,但那段誉,竟然还不出现
然后,柳芸就看到了段誉,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儒衫,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施施然从宫门里走到阳光下。
尽管在柳芸心中,段誉已经是最大的反派之一,但这一刻,她心头不由自主的冒出两个词来:芳兰竟体,矫矫不群。
她马上把这样不应该的念头从脑中赶出去,和其它人一样,把目光放在段誉身旁那位穿着红裙,靡颜腻理,姱容修态的女子身上,那想必就是太子十分钟情的国师千金。
想不到,她竟然也以这样的方式出场。
柳芸看了熙川先生那边一眼,心里又不由自主的涌出浓浓的羡慕来
第两百四十章 辩论(一)
熙川先生也打量了董佳几眼,确实有无双的颜色,但是,却太精神了些,虽然也是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但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勃勃生机,这就少了好些意思,没办法让人我见犹怜。
唉,我们这是一个落后的国度啊,不但男人,连这些姑娘都尚武,还是宋朝好,宋朝的那些姑娘,才是女人该有的柔弱的样子。
王顒对董佳的观感,和熙川先生可以说是一样一样的,美则美矣,但却少了些韵味,还是我大宋朝的姑娘好。
他眼带鄙夷之色的看着段誉和董佳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并肩而行,暗道这大理,果然是礼崩乐坏,听闻段誉和那位小姐,眼下并无名分,却在这样的场合都出双入对,真是不可理喻之至。
他想,若是那姑娘也到高台之上,自己一定要当场带人立场以示抗议。
他也想得有点多,段誉怎么会让董佳和自己一同上台承受压力
他让董佳放在台下坐着,自己一人登台,把腰间的剑往中间的桌子——完全是复制后来的椭圆形会议桌上一拍,轻声道,“开始吧,“
他看着那两排读书人,“你们是一个个的来,还是一起上”
董佳咳了一声,这是正事呢,你能不能严肃点
很快,河那边也响起了笑声,不少翘首观望的百姓,听到那站在黑板前的家伙念出这句话,也觉得好笑,他们都觉得这一定会是一场互相掉书袋的很严肃很乏味的对话,没想到,太子这说话,原来和我等差不多
接地气里透着俏皮,俏皮中又满是自信,和邻居家那聪明伶俐的小子,没什么两样,好亲切呦。
听着外面的笑声,那十六位读书人的代表,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这是蔑视,赤果果的蔑视。
但有什么办法,那边只有段誉孤身一人,他们这边,是十六个人,一个都不能少的十六个人。
倒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段誉非常难对付,所以要来车轮战,而是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露脸,博名声的好机会。
若不是熙川先生和王顒两人压制,想上台的,三十六人都不止。
所以,蔑视、奚落,他们也只好受着,只是一个个的,免不了都憋足了劲,先就让你猖狂会,一会等着我们给你好看。
一直看着那边的柳芸,看到排在前面的熙川先生和王顒这时好像有些争执,熙川先生好像是想拉王顒的意思,这是怎么了
熙川先生确实是在拦阻王顒上台,“子明兄,我还是以为,先让后辈们打个头阵最好,”
在他看来,稳妥起见,他们这两位个大的,理应留在后面,应付那些难应付的局面,而不是一开始就冲上去。
王顒拨开他的手,“无妨,这些话,义不容辞的应当由我来说,”
既不是那十六人中的一人,又没资格坐在宫墙之上的王安文,此时身着便装,站在桥这边的最前头。
他的心中万分愤懑,熙川先生出于对他的忌惮,竟然联合士林中人,不给他登台的机会。
所以眼中冒火的他,也是盯那边盯得最紧人,自然也把那两位那番动作看了个清楚,呵呵,现在就争起来了吗争着谁第一个上台露面
你们互不相让最好。
咦,可惜!徐熙川,你怎么就让了
熙川先生是让了,这两天下来,他对王顒也有深刻的了解,这位伊川先生的弟子,得到了伊川先生的几分真传,他不太清楚,但他清楚的是,王顒完全不像他先生那样淡泊名利(程颐多次拒绝做官,专心当了二十多年老师),甚至可以说,非常渴望权势。
这打头一炮的机会,看来是没人能抢得过他。
希望他能开个好头吧,不知怎么的,熙川先生见了段誉的样子,又见到了今天的阵势,心里总是有些发虚。
王顒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着长衫,昂然登上高台,先向宫墙之上段正淳处行了一礼,“伊川先生弟子,大宋洛阳人氏王顒王子明,拜见大理国皇上,皇后。”
楼上的段正淳,好像轻轻的摆了摆手,并未出声,他身旁的苏进贤,也是一言不发。
王顒又朝段誉行了一礼,“见过太子,”
还朝高泰明那边遥遥行了一礼,“见过相国公,”
礼数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缺。
只是其他两位都没什么反应,就段誉说了一句,他指着那并不高的台子说,“在此处,兄台和我以平辈论交就好。”
王顒心说,你这大方,倒也故作得挺好。
“谢过太子,”他微一示意后,便挺起胸膛来,不是对着段誉,而是对着宫墙之上道:“学生今日登台,是想替几日前被杖责和惩处的同门,说几句话,”
段正淳皱起眉头,这是我大理国事,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高泰明皱起眉头,这是在针对我吗你是受了徐熙川的撺掇
段誉也皱起眉头,不按照辩题来,你这是跑题啊。
“按理,这是大理国家事,作为大宋人士,学生本不欲对此置喙,只是我大宋和大理国,多年以来,一直睦邻友好,唇齿相依,今见,”他环视四周,大声道,“大理国有亡国之兆,故,学生不得不进言几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