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嗯!”符彦卿应了声。
大符悠然坐下,给符彦卿奉上一盏茶,恬然浅笑道:“天子对爹爹,定然十分看重,百般拉拢吧。”
见长女这聪慧像,不由抚须答道:“是啊!不止如此,还给为父出了一道难题!”
大符有些惊讶:“什么难题皇帝还会为难爹爹吗”
看着长女谦和聪敏的模样,符彦卿却是越发觉得,那李守贞之子,配不上自家小娘子。当然,若没有刘知远突然来这么一遭,估计很快他便派人将大符送到蒲州去成亲了。
迎着长女好奇的目光,符彦卿说道:“你的婚事,将出现变故!”
白皙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愕然,随即有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难道与天子有关”
这小娘子,真的十分聪慧,反应很快。符彦卿低头喝了口茶,方才说道:“天子,有意以你为太子妃!”
此言一落,大符顿时面露惊愕,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垂下脑袋,蛾眉微蹙,陷入了思索。见她这个反应,符彦卿问:“你有什么想法”
大符抬起脑袋,表情已恢复了平静:“爹爹恐怕也不好拒绝天子吧。”
符彦卿苦笑道:“皇帝虽让为父好好考虑,但实在没有给一点考虑的余地!”
这个时候,突闻大符低声呢喃道:“女儿听闻,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正直孝顺,为世人所称道......”
听大符这么说,符彦卿便明白,自家这个女儿,显然更属意刘承祐。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左右都是嫁人,一边是区区州镇节度之子,一边是堂堂太子,随便换个女人都知道怎么选,何况是大符。再者,他们貌似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对长女的表现,符彦卿也没有太过意外,他素知此女,向有志气,胸怀开阔,素养好,见识高。都是素未谋面,比起太子刘承祐的名传天下,那不名一文的李崇训,实在没有一点可比性,毫无吸引力。
“皇帝宁肯强解婚约,惹人非议,也要以你配太子。我猜,当日那术士之言,已传入其耳中了!”符彦卿以一种猜测的语气说道:“不过,如今看来,吾女当真有那个命!”
听符彦卿这么说,大符也反应过来了,秀眉一挺,说道:“那河中李守贞父子,岂不是很危险”
“是故,我等虽为方镇,节度地方,但实不可肆无忌惮。而今,天下越发朝着归治的方向发展,与朝廷相抗衡,终究是不智之举!”符彦卿却是莫名地发出感慨。
“河中那边,为父却得主动发文,解除婚约了。这毁约者,还得为父来做,总不能,真让皇帝下诏......”
对大符,符彦卿显然是很宠信的,更甚于几个儿子,有什么要事要务,也不避讳与其商议。父女俩聊着天,时间流逝地很快,稍晚点的时候,仆人来报,太子殿下来访!
这,可让父女俩都格外诧异,都亲自上门了,这么急的吗
匆忙迎接。刘承祐带了一对玉珪,算是提亲的聘礼,不过提出聘符家二娘子的时候,让符彦卿错愕不已,脸色阴晴不定,隐隐有种被戏弄的怒气。
不过,接下来,刘承祐竟然更过分地提出,要见见他未来的太子妃。这刘家父子,太不守规矩了!
然后,符彦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太子殿下竟然是想要姐妹通知,让他两女仿效娥皇女英。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甚是可行。两个女儿,双重保险!
与大符娘子的初次见面,就不水了,否则本章就这么给彻底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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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九日,卧病许久的刘知远,再度现身,视朝。将一个还不错的气色展示在群臣面前,但刘承祐知道,老父是
第173章 日常
如尔等所愿,一水就是大半章。
东宫坐落在皇城东南角,规模很小,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只是将那一小片宫殿,划定出来,便是“东宫”。
有意思的是,历梁、唐、晋,这几个中原王朝都没立过太子,刘承祐,还是第一个明确被立为太子的人。事实上,若不是以大汉的特殊国情,再加刘知远的身体状况,刘承祐还真登不上。即便刘承训薨了,可能性更大的是,刘承祐日后以周王之尊继位。
平旦时分,黎明将至未至,晨色尚且深沉,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朦胧色中。
东宫,太子寝殿,榻上。
刘承祐醒得很早,坐起身,深呼吸了几口凉气,晃了晃头,脑袋中的些许昏沉被抖散。偏头看,锦衿包裹下,一具曼妙的娇躯便印入眼帘,虽然视线晦暗,但隐约间的轮廓,更加诱人。
大符的身材,亲手体验丈量过后,确实不错,虽不如高怀瑾那么“健壮”,也缺少些经验,但该有的韵味总归是具备的。这个年代的女子,确是早熟的。
到如今,刘承祐仅有三个女人,没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单指生理年龄。
微微侧过身,刘承祐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的太子妃,初为新妇没两日,娇颜如花。探手,轻柔地在其面颊上蹭了一下,捋了捋几缕肆意打在锁骨上的秀发。此时的刘承祐,身体平静,思想空灵,并没有什么带颜色的反应。
大符给刘承祐的感觉确实不一般,又或许是受先入为主的影响,自带好感。当日初见之时,刘承祐一下子便记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温柔中透着坚强,爽落的自信气质,高门贵女的良好教养......
最重要的是,初见之下,大符竟敢直视刘承祐那双平静得没得感情的眼睛,未露怯,反而主动问:“你就是太子殿下”
同样是将门之女,高氏在刘承祐面前的时候,都不敢直视他。当然,不排除与高怀瑾初见时,两人便是在洞房中的缘故......
当日上符府,虽见大符,并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甫一见面,便一番畅谈,进行什么特别深入的交流。
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未让他失望,已然足够。
刘承祐与他的后宫之间的关系,基本上都是,先上车,后补票,事前根本没有时间抑或是耐心去培养感情什么的。
平静地起身,动作虽轻,仍旧不免发出一些窸窣的声响,随意地披上一件绒袍,越过珠帘,刘承祐朝外走去。刘承祐起后,符氏慢慢地睁开了眼眸,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透亮,朝外张望,眨了眨眼睛。抬手捂了下被刘承祐抚摸过的面颊,红润滋生。
殿中的宫灯被点亮,在昏黄明亮的光线照射下,刘承祐专注的影子被投到案侧。大符裹着厚袍踏出内寝之时,便见着这样一副场景。符氏走动间,动作仍有些许的别扭,毕竟方破那啥没两日。
一大早,刘承祐已经投入的政务的处理中了,案上,已经叠了几封批示好的奏章。直到淡淡的幽香传来,刘承祐方回过神,扭头看着大符,自下斜上的角度望过去,真的大。
“你醒了。”刘承祐随口问道。
目光又投到手中的奏章上,俊眉稍凝,又是一封关于粮食的奏报。青黄不接的季节,粮食总是个大问题。
符氏轻轻地应了声,见刘承祐反应冷淡,却也未露小女人的戚戚之态,静静地坐到他身边,打量着他的侧脸。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认真做事的男人,总是最有魅力的。大符本非寻常女子,就冲着刘承祐这勤政的表现,心下便觉满意。
符氏的适应能力很强,进入东宫这两日,已然慢慢熟悉了,刘承祐对她也算恩宠礼待,入夜也很激情......虽然就如传闻中的一般,性格沈淡寡言,但看在大符眼中,却是威严的体现。
“天寒,怎么不多睡会儿?”放下手中的奏章,刘承祐将关注投放到大符身上。
面对刘承祐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大符有些受宠若惊,柔雅一笑,却无小女人之态,温声应道:“殿下勤于政事,妾身怎能贪图床榻之暖,宁侍奉笔墨于君侧。”
对她的回答,刘承祐仍不免诧异,眼神一飞,拿起刚放下的奏章递给她:“看看。孤闻你睿智明理,遇事常有见解,正好,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见状,大符却是根本不接,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国家政事,岂能听妇人之见、妾身见识浅陋,只求能侍奉殿下即可,不敢瞻顾分外之事!”
闻言,刘承祐眼闪过一丝隐晦的满意,放下奏章,自顾自地说道:“临清王与澶州节度郭......嗯,郭荣奏报,魏博、澶州闹饥荒,死百余人。”
没有去注意刘承祐言语中的停顿,大符蛾眉轻蹙,只是跟着感慨道:“妾身随父来京,沿路可见百姓,面浮饥色,却未曾想到,竟有饥饿而亡的惨剧!”
“以去岁平杜重威叛之故,那场兵祸,对邺都周边的州县破坏太严重了,战后生产未复,以致遗祸至今!”刘承祐叹了口气:
“东京也缺粮,自大汉立国以来,就无时不刻不为这吃穿问题头疼。尤其是东京,数十万张嘴要养。思之,实令人头疼!”
听刘承祐的慨叹,符氏果如其言,保持着本分,并不妄加评说。只是见刘承祐眉衔苦,尽显贤良之风,轻声劝慰道:“殿下,不必过
第174章 帝崩
于大汉朝廷而言,乾祐元年的第一个月,日子并不好过。外有兵祸,内有饥荒,皇帝寝疾,前番元宵佳节都过得没滋没味的。
二十四日,宫中再度传出流言,皇帝又陷入了昏迷,尔后宫门紧闭,皇帝闭见任何人。紧接着,有数名宫人被杖毙,整个皇城一时肃然。
但是,朝堂之上,彻底不稳了,再愚笨的人都预感到,大汉可能要变天了,一时间,大量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东宫。
政事堂中,几名宰臣,包括同平章事的史弘肇与刘信俱在,气氛有些压抑。刘承祐端居主座上,一脸漠然,只有眉宇稍稍皱起,眼神不时瞥向杨邠与史弘肇。
“殿下,许州上奏,有动乱发生,乱民勾结匪徒,冲击官仓,抢夺钱粮!”杨邠出声打破了平静,朝刘承祐禀道。
“乱民袭城,着官府镇压便是,忠武军节度镇兵呢”苏逢吉直接接口道。
“许州无人主事,掌控大局,群佐不协,难以弹压......”杨邠平静地说着,只是那目光不时瞥向刘信。
刘信虽被拜为忠武军节度使,但不就镇,许州的军政,由其幕佐与朝廷指派文武官员处置。
刘承祐却是听出了些言外之意,问道:“枢相有什么意见”
杨邠似乎早有准备一般,直接答道:“刘都帅为忠武节度,治下有乱,州县不稳,当从速就镇,弹压动乱!”
“我不去!”杨邠话刚落,刘信直咧咧地说道:“一干贱民作乱,用得着本帅亲自去吗”
刘信,显然没能察觉到什么异样,他不去,只是因为舍不得东京的安逸与舒适。再者,刘知远的病重,对他也有些影响。
听其言,杨邠则双目一瞪,高着嗓子喝问道:“都帅既为节镇,又是宗室,如今所治之民生乱,难道就不知为国家,为大汉江山定乱安民”
一句话,把刘信给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蛮横地顶了一句:“我不去!”
杨邠眉毛一横,看了史弘肇一眼,目光压迫性地逼向刘信,正欲再施展一番嘴炮,却被刘承祐给打断了。
“杨枢相不必如此激动!”刘承祐盯着杨邠,语气慢悠悠的:“叔父为侍卫军副帅,协理禁军,一干乱民罢了,何劳他出马若是随便一州县有民乱,便需堂堂的禁军统帅去平定,传将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大汉,难道朝廷无人了么”
“你说呢史都帅”刘承祐突然望向史弘肇。
史弘肇似乎有点措手不及,支吾了下,答道:“殿下所言,也有道理,不过——”
没让他把后边的话说出来,刘承祐直接强势道:“史都帅都同意孤的说法,那就这么定了,自禁军遣一将校前往即可。孤议,以小底军都虞侯史弘朗,率一军小底将士前往平乱,如何”
“臣附议!”苏逢吉立刻出声表示支持。
“史弘朗乃史帅之弟,从军多年,想来在史帅身边也得到了几分真传,一干乱民,当翻手可定才是!”一直沉默着的窦贞固说道。
史弘肇平日里还是喜欢被拍马屁的,但此时,虽然是被吹捧,但实在笑不出来。
目光中,带着点玩味,刘承祐看着杨邠。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杨邠似乎自闭了,苦着一张脸,微埋头,却是不说话了。
“既如此,那便拟诏吧!”
待议散之后,杨邠也不继续在政事堂办公了,径离宫,一直到出宫门之后,回首望了望皇城,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却是难掩落寞。
这一次他费心折腾,没曾想,三言两语便被刘承祐连消带打,反使得史弘肇之弟被遣出京去。一股无力感充斥在心中,更让杨邠感到挫败的是,宰臣们也渐渐沉默了,变成他孤军奋战了。正常的情况下,不该是他们这些宰臣合力,将幼主给压制住吗
杨邠的算盘,刘承祐心里很清楚,无外乎借许州的那点动乱,将刘信,这个刘知远给他安排的擎天保驾之臣给支持东京去。
有点天真的想法,到了这关键时刻,杨邠似乎仍没有看清楚状况。刘承祐的底气,从来都不在刘信这个成事不足的叔父身上。
不知为何,回府之后,杨邠便上表了一个告病条子,尔后闭门谢客,仿佛彻底自闭了一般。
得知这个消息,反倒让刘承祐诧异了,这是何故为了应付可能的变故,刘承祐已做了数手准备,杨邠的反应,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刘承祐依然稳如泰山,命人盯着杨邠那边,以及史弘肇。
......
“臣参见太子殿下!”
“陶卿平身!”见着找上门来的陶谷,刘承祐放下了手中的笔。
近来,以周王府出身之故,在门下省,陶谷有些张扬。
不过在刘承祐面前,仍旧低眉顺眼的,望着刘承祐,眼色中带着讨好。
“寻孤何事有政令出问题了”刘承祐问道。
闻言,陶谷四下瞧了瞧,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小心地说道:“殿下,官家病笃。”
这不是句废话刘承祐凝着眉盯着他,听其下文。
见状,陶谷立刻补充道:“殿下受命监国,固然要勤于政事。然既为储君,不侍奉汤药,何以副天下之望”
听其言,刘承祐先是一讷,尔后似有所得。什么“副天下之望”,都不是重点,侍奉汤药于陛前,待在刘知远身边才是最重要的,陶谷这是提醒自己来了。
“孤
第1章 柩前继位
万岁殿,已满是灵幡素帐,梓宫靈位就设在殿中。刘知远的遗体被拾掇,香汤沐浴更衣,做好防腐措施后,直接入殓。国初,礼制不全,再加刘知远临亡前有诏,后事治丧,一切从简,勿耗帑藏,勿扰黎庶。不过纵有诏旨,皇帝的丧葬,又哪里真正简单处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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