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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落第之后,王淞其意难平,因熟悉徐士廉的脾性,因而趁摘花楼间气氛,混在人群中,出言挑拨,原只作尝试之举,没曾想徐士廉当真去敲登闻鼓了!”
听张尽节的汇报,张德钧脸上始终不见多少表情,直接问道:“那个叫周和的瓷器商,又是怎么回事?”
“儿得知此人之时,也在纳闷,这区区一个商贾,怎么会牵涉到科举的事情中来!”张尽节眉宇间带上了几分兴奋,道:“经儿拘问,此人也是否认!
不过,在后续的调查中,儿发现,此人做瓷器买卖,曾与秦王府上的管事建立了关系,多有往来。儿再以此诈之,他果然上当,向儿交代,其所作所为,来自秦王府的授意......”
听到这里,张德钧却是脸色微变,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语带惊讶:“背后竟是亲王?”
“基本可以肯定!”张尽节眉眼间有些雀跃。
见其状,张德钧当即斥骂道:“亏你还有这兴奋劲儿!”
对此,张尽节有些懵,纳罕道:“已然查出幕后指使了,父亲可以向陛下交差了啊!”
“查到秦王头上,你是让我去请功,还是请罪啊?”张德钧责道:“你所说的这些,有证据吗?仅靠这些人的口供,能说明什么?传出去,岂不令人以为是在攀诬秦王殿下?”
面对这一通责难,张尽节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有些委屈道:“可是,经儿调查,确实指向秦王府啊!”
这一次,张尽节倒也没有一点折扣,皇城司搞秘密调查,虽然总有不择手段的地方,但这一次,张尽节敢拍着胸脯说,一切都是沿着线索证据展开的。
见状,张德钧也平复了下心情,踱了几步,但很快,又烦躁起来。他是有些政治眼光的,当然知道,登闻鼓案的背后,很可能牵扯到天家那几个皇子,但真查到秦王头上时,这心头也不免打鼓。
思索一番,张德钧问道:“你不会把秦王府那管事也拿问了吧?”
闻问,张尽节赶忙摇头:“没有父亲的命令,儿岂敢!”
“所幸你还有些敬畏之心!”张德钧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皇城司虽然行事有些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但涉及到天家的时候,还是不敢胡来的,哪怕此番有皇帝的命令,但也说不准刘皇帝在涉及到皇子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态度。
毕竟,对秦王,刘皇帝一向还是宠信有加的。更何况,作为皇帝的家奴爪牙,哪里敢轻易冒犯到皇家,刘皇帝对于皇权、对于皇室的威严,可在意得紧。
因此,收到调查命令的时候,张德钧心中也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怕调查出什么结果,一方面又怕调查不出结果无法交差。
“那商贾呢?”张德钧琢磨了下,问。
张尽节似乎也被张德钧的凝重给感染到了,赶忙道:“暂时拘押在衙内!”
“你呀!就是急功近利,我反复叮嘱,暗中调查,小心谨慎,看来你是丝毫没有听进去!”张德钧忍不住教训道:“既然查到此人,为何不秘密监视,要这般着急将其拘拿讯问?现在,只怕已经惊到秦王府了!”
“儿办事不力,请父亲责罚!”张尽节已经能够感受到张德钧的顾虑了,也不敢再找借口,当即承认错误。
“若是责罚你,能解决当下的麻烦,那我真要好好想想,如何处置你了!”张德钧这么说了句,反倒让张尽节暗自松了口气。
抬眼见张德钧凝眉愁思,不由小声地请示道:“事已至此,该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既然查出来了,只能如实上报了!”张德钧叹息一声:“此番算是得罪秦王殿下了!”
话是这般说,基本的原则,张德钧还是恪守的,宁肯得罪秦王,也不敢在刘皇帝面前打折扣。
“把那姓周的商贾唤来,我要亲自讯问!”张德钧还有些不放心,又吩咐道。
“是!”
“你也给我好生反省,行事不要急于求成,否则,难料祸福!”





汉世祖 第15章 小人行径
“那些文人士子,最是麻烦,你在侦办的过程中,没有用什么出格的手段吧?”廊道间,张张德钧忽然问道。
这话就问得有些多余,皇城司这种机构办事,还能真指望他们完全遵规受矩?不择手段、无所顾忌,大抵便是皇城司与武德司最大的区别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张尽节还是老实地答道:“您放心,文人虽然迂腐,却也都是软骨头,经不住吓,儿只稍施手段恫吓,倒也未施大刑。
不过......”
联想到张德钧此前的态度,张尽节也表现出了少许踌躇。见其吞吞吐吐之状,张德钧眉头微凝:“不过什么,立刻给我讲来!”
声音一高,张德钧的声音都显得尖细了许多。不敢怠慢,张尽节低头道:“在排查当日摘花楼在场士子时,为了搞清楚人员情况,对摘花楼的店家进行了一番讯问。”
顿了一下,张尽节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这摘花楼,乃是滦国公府的产业......”
滦国公慕容彦超,已然年近七旬,虽然已经致仕有几年,但人老心不老,归养之后,是专心致志地经营着府下田土、庄园、贸易、酒楼,各项产业是红红火火。
朝野尽知,滦国公爱钱,也喜欢赚钱,更生财有道,但是,谁要影响他赚钱,老家伙也是会发飙的。
“好嘛!”听其言,张德钧都不禁笑了,只是稍显郁闷:“一个秦王还不够,又牵扯上滦国公。一个亲王,一个国公,天潢贵胄,皇室宗亲,你是觉得我皇城司,当真能无所忌惮?”
“是儿莽撞了!”见状,张尽节赶忙认错:“儿只是一心为父亲办事,想要把差事办好!”
“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能免得了一顿板子?”张德钧瞪了他一眼,而后道:“多学学你大哥,办差事也动动脑子!”
“是!父亲教训得是!”张尽节表现着他的恭顺。
只是,微微扯动的嘴角显露出的几分嘲弄与讥讽。当然,这嘲讽不是对张德钧,而是针对他嘴里的“大哥”。
张德钧的四个义子,皇城司的四大金刚,显然也不是和谐一片,都是为了权力,为了荣华富贵认干爹,这争宠争全也厉害得很。在张尽节眼中,所谓的大哥王守忠,就只会逢迎拍张德钧马屁,且虚伪得很,论办事能力,他是一点都瞧不上的。
虽然心里装着事,以张德钧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捕捉到张尽节表情间流露出的内涵,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几个义子间的矛盾与不合,他是了解的,但并不在意,每个上位者,都希望手下有些竞争的,只要不耽误事情就好。
这边,张尽节又提及一事:“儿在调查的过程中,发觉还有人,也在追查此事,试图揪出幕后!”
“哦?”张德钧猛得一偏头:“是谁?”
“经过追踪监视,指向给事中慕容德丰!”张尽节肯定地道。
闻言,张德钧有些意外,也有些感慨,呢喃道:“看来我们的太子殿下,也是有所警惕防备啊!如此,倒也多了个可作汇报的情况!”
“另外,还查出一个情况,就是不知是否与此事相关。那徐士廉,还与荣国公有些关系,其父徐起彪,娶了荣国公姑母!”
“这事可真是越发有趣了......”听此讯,张德钧也不由惊叹:“该是巧合吧!这荣国公,当不至于牵扯其中才是啊!”
......
在张德钧于皇城司衙,为调查出的结果而着恼时,皇城南的秦王府内,收到府中传来的消息,秦王刘煦匆匆回府。
就这个动向,便让熟悉他的人,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按照他正常的作息规律,只要不是休沐日,他必定会在衙署内,只会晚归,而不会早退。
更何况,这段时间,正关注着东北的乱事。完颜女真已然发兵北上,并且同突吕布室韦战在一起,那里的情况不只牵涉到辽东政治、军事的稳定,也涉及到诸藩族的治理问题,刘煦执掌理藩院,自然也是深切表示关注。再加上,女真与室韦相争,个中也有刘煦迎合刘皇帝的意志,卖力推动。
即便如此,收到府内的传讯后,刘煦也没有丝毫拖延,匆匆而归。一回府,都没有理会王妃白娘子的关切与担忧,直接进入书房,闭门只让心腹的长史与管事通报。
秦王府长史,名叫李莹,进士出身,曾担任过御史、知县、户部郎中,词赋写得不错。此时同管事一道立于书案前,面色很平静,只是微低着头。
相较之下,一旁的管事则要紧张得多,面上也挂满了惶恐,敬畏地向刘煦告着罪,直说办事不力。
刘煦表情虽然也有些阴沉,但见其状,还是露出一点笑容,用力地一挥手:“好了!至少,你还有所察觉,没迟钝到让我一无所知!”
刘煦这么说,管事反而更紧张了,道:“是小的首尾没有清理干净,小的有罪!”
“怎么清理?难道还要灭口吗?”听其言,刘煦顿时恼了,斥责道:“此事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被发觉的风险!只是......”
刘煦那年轻威严的面庞间,脸色阴晴变幻一阵,终是叹息一声:“此事首错在我,想得太简单了,做得也太露痕迹。终究,还是没有想到,皇城司的人,嗅觉竟然如此灵敏,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然查到王府了!”
管事还是忠心的,见刘煦那一副感慨又为难的模样,一咬牙,顿时跪下:“殿下,此事皆小的一人所为,与殿下无关,若有事,小的赴罪即可!”
听其言,刘煦顿时笑了,语气并不重地斥道:“忠心可嘉!可就是有些愚蠢!以你的身份,能担得起此事吗?”
“这......”管事猛然醒悟。是啊,他是什么身份。
“好了,起来吧!”刘煦摆摆手:“此事,没有那么严重!就算被皇城司查到了,又能证明什么,还能籍此给我定罪吗?”
“你们退下吧,让我好好想想!”刘煦有些意兴阑珊地吩咐着。
“是!”见刘煦这样的情况,管事两眼中充满了担忧,但还是同长史李莹一起退下
刘煦坐在椅子上,眼神则紧紧盯着一直没有怎么作话的李莹,目光有些冷,心中已然暗暗下定决心,此人不能再信任了。
此次风波,固然是刘煦在暗中推动,但提议的,却是这李莹。从过程与结果来看,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甚至差点将太子拉下水,即便平稳告终,也把李昉给外放到湖北了。
然而,客观得来看,对太子又能有多大的影响呢?这能算是一次试探性的出手,但是,到如今,刘煦是很不满意的。
如今,被皇城司察觉到了,而这件事,如果没有刘皇帝的授意,皇城司的那干爪牙,又怎会想到如此追咬调查?
显然,刘皇帝也在默默关注着背后的故事。这样看来,没有给太子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而让自己陷入窘境,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回头看当时的决定,就更值得商榷了。
不过,端坐沉思,面无表情,刘煦尽量让自己把后悔的情绪给摒弃掉,至少他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如他所言,就这样的事,还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追责问罪。但有些后果,或许比直接的责难更严重。
比如,了解到此事背后有自己的手脚后,刘皇帝会如何看待自己?暗施冷箭,这样的行为,简直小人行径,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在刘皇帝那里要失印象分了?
这,才是刘煦真正担忧的!
若说后悔,刘煦绝对不后悔,涉及到夺嫡之争,怎么可能温情脉脉。小人行径,也没什么值得鄙视耻笑的,只是,唯一不该的,便是做了之后,还被人察觉了。
这一夜,刘煦把自己锁在书房内,久久未曾出门,一直到翌日清晨。当秦王刘煦再度出现时,除了蔓延的胡茬有些潦草之外,整个人更加内敛了。




汉世祖 第16章 诸般滋味在心头
夕阳无限好,低悬于天际,释放出无限光芒,将碧空下的白云染红,也给开封的宫室然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
素以威严肃穆著称的崇政殿,在落日光辉下,也显得金碧辉煌了。经过一日的曝晒,崇政殿周边还是暖烘烘的,因此,殿宇的门窗户扇全都张开着,以免闷到了皇帝陛下,即便如此,也难以彻底消除那丝丝炎热。
静室之中,刘皇帝披头散发,一身单衣,慵懒地躺着那张他用了十多年的躺椅上,轻轻地摇动着。
日暮的清风渗入,吹得四周高挂的轻纱帷幔不住晃动,张德钧则躬身立于御前,手里拿着一柄蒲扇,轻柔且有规律地扇着风。
这本该是执扇宫娥的工作,不过,刘皇帝要单独见张德钧,其他人都得退避开,给二人留下空间。
包括内侍头子喦脱,也不得不离得远远的,亲自阻止其他人打扰刘皇帝的同时,也按捺不住好奇,集中精神,竖起耳朵,目光不住得往室内看。
但显然,白费功夫,根本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张德钧那厮,在自己面前说话声音那般响亮,到了官家面前,竟如蚊呐。
注意到侍候在刘皇帝身前的张德钧,撅着屁股,弯着腰,怎么看怎么讨厌。小人!佞臣!鹰犬!这是喦脱给张德钧的评价。
“事情就是这样,还请官家审鉴......”这边,张德钧可不知道喦脱对自己的中伤,一心一意地汇报着调查情况,说完,腰弯得更低了,小心翼翼低等待着刘皇帝的回应。
而刘皇帝听到这些情况,一时没有作声,良久,也不见动静。等张德钧谨慎地抬头时,却发现刘皇帝表情,有些复杂,那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并没有张德钧所想象的震怒,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张德钧坚信,那平静的面孔下必然隐藏着汹涌的情绪。
官家的胡须在清风下微微摇曳,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使得皱纹格外清晰,从来冷静深邃的眼神,此时也显得有些空洞,目光也是散漫了。
这样的刘皇帝,哪怕是张德钧也很少见到。刘皇帝只是抬了下手,吓得张德钧麻利地埋下头去,仿佛希望刘皇帝不要注意到自己一般。
“把你调查结果的章程,给朕看看!”刘皇帝就那么摊着手。
闻言,张德钧不敢怠慢,也顾不得扇风了,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份奏章。这份奏章中,除了张德钧亲自写的调查报告之外,还包括所涉及一系列相关调查对象的口供证词。
从证据属性而言,这些东西,都构不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但是,调查的方向指向亲王府却是事实。
而在这种事情上,需不需要证据,都不重要,关键是看刘皇帝怎么看,怎么想。至于张德钧所想的,完成任务即可,实事求是地来,也不求有功了,只望官家不要迁怒到自己身上就谢天谢地了。
自己是什么情绪,大抵刘皇帝自己都不清楚,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无意外,甚至有所估计,但真正收到皇城司报告时,那也是千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理解与失望并存,反倒是没有多少愤怒。
对于刘煦,刘皇帝自然不可能没有感情,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再加上出生即丧母,赤子孤儿,过去也难免多几分怜惜。
虽然立了刘旸当太子,但对于其他皇子,尤其是年长的几个儿子,刘皇帝同样是寄托了不少心血的。
不只因为站在一个帝王的立场,也有一份父亲的情怀在里面,哪怕是此刻,刘皇帝还能回忆起,当初刘煦少时,那早慧恭孝敬、令人喜悦的模样。
只是如今,儿子长大了,独立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好管了,至少不便再从父亲的身份去教育了。
殿中,刘皇帝还是以那个姿势躺着,看起来仿佛有些无力,翻看奏呈的响动也盖过了细微的风声。
张德钧见状,又轻轻摇起了扇子,迟疑片刻,仍旧压低声音,道:“官家,这些只是那些士子、商贾的口供,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其中有其他什么隐情......”
“怎么?”听其言,刘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瞥向张德钧:“你觉得,朕还需要你来安慰吗?”
“小的不敢!小的多嘴了!”刘皇帝的眼神,让张德钧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赶忙低眉顺眼,再不敢多嘴。
只是一份不怎么厚的奏呈,刘皇帝却翻看了许久,他也有许久,没有如此细致地阅览过书文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刘皇帝将这些书文轻轻地放到边上的小案上,仍未作话,只是静静地靠在那儿,表情已然彻底归于沉寂。
这让张德钧更加忐忑了,虽然他也有些不清楚,自己担心什么,只是觉得这静室内的气氛格外压抑,也感觉到这个状态下的刘皇帝很危险。
踌躇几许,张德钧还是硬着头皮道:“官家,据下属调查,给事中慕容德丰也在安排人,秘密调查此事经过。”
“哦?”果然引起了刘皇帝的注意,也给出了一点反应。
“也有所觉察啊,若是毫无所觉......”刘皇帝呢喃着,低吟声让近在身前的张德钧都没能听清楚。
闭眼思索良久,就在张德钧腰直泛酸,以为刘皇帝要睡着了之时,再闻天音。
动作很慢,语速很缓,但语气格外严肃:“听好了!”
“是!”张德钧立刻打起精神。
“此事调查,到此为止!”
“是!”
“朕听说,东京城内近来流言蜚语颇多,市井小民议论纷纷!”刘皇帝继续道:“朕不希望又关于此事进一步的谣传出现!”
“是!”
“此番调查的探事官吏,该奖则奖,但是,不许有泄密,尤其是涉及到的所有一干人等,怎么处置,不用朕交待吧!”刘皇帝做此吩咐时,看向张德钧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倘若让朕听到什么流言,那朕不找其他人,拿你是问!”
面对刘皇帝这有些不讲道理的威胁,张德钧心头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紧张,早有先见,查这种事,很可能给自己惹麻烦。只能说,果然。
“退下吧!”刘皇帝以一种懒得动作的姿态抬了下手,指着案上的那份奏呈:“把这些,拿去烧了!”
“是!”此时的张德钧,似乎只会应是了。
待张德钧毕恭毕敬地退下后,喦脱迅速凑了上来,想要照看一下刘皇帝,但见刘皇帝那漠然得令人生畏的表情,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拿起蒲扇,接过张德钧扇风的重任。
此时的刘皇帝,所有的情绪都归于平静,面容平和,双目有神,只是脑子里杂念纷飞。
关于此事,换作任何一个人,比如哪个大臣,就算是赵普,如果为了打击政敌、排除异己,那来自刘皇帝铁拳将直接砸过去。
但偏偏,是自己儿子,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一种情况,这让他恼火之余,也有种神伤无奈之感。
自古以来,再英明神武的帝王,在面对继承人问题的时候,总会显得迟疑、谨慎。到了刘皇帝这里,也一样。
虽然他已经早早地确立了太子,但是,一切也并不能如其愿地平稳度过。这么多儿子,牵扯着那么多政治势力,宝座之位却只有一个,就算他是刘皇帝,又哪里能禁锢住所有人的思想,让他们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来?
哪怕是平民百姓,因为家产继承问题,尚能闹个头破血流,更何况这至尊之位呢?
刘煦的问题,并不值得意外,这其中,显然也有刘皇帝个人的问题在。一方面立了太子,一方面又要给他压力。一方面给皇子们权,委以重任,培养能力,一方面又要他们安分守己,不要生出异心,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办差,这可能吗?
刘旸的太子之位,如今绝对是稳当的,哪怕多疑如刘皇帝,也没有多少猜忌,是一心要将江山社稷传给他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历练、考验,刘皇帝也相信将来刘旸能够接自己的班。
但是,事情又哪里能有个绝对?至少在刘皇帝这里,总是有危机感的,除非他驾崩了,脑子停止转动,那么一切方能顺遂。
而经此事,显然也引起了刘皇帝在继承人问题处置上的更多思考。刘煦过去,在朝廷任职办差,一向是认真踏实,少有疏漏,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何以突然蠢蠢欲动了?
刘煦如此,那刘晞呢?刘昉呢?甚至是那个看起来向来懒散不上进的老五刘昀呢?老七吴公刘晖,与江南那干文臣走得可近;老九刘曙历来轻狂,若是也生出夺嫡之心也不是可能;就是年仅十六岁的十皇子刘昭,他也是符后的儿子,是刘旻过继魏王后唯二的嫡子,他会不会有想法呢?
儿子多了,固然多子多福,但对于天家,对刘皇帝而言,就未必如此了,更何况,这些儿子都不是常人,背后也牵扯着诸多利害关系,就更让刘皇帝心头不是滋味了......




汉世祖 第17章 板子终究落下来
刘皇帝又睡懒觉了,不只懒得起,甚至懒得醒。窗棂虽然极力阻止着阳光,但渗入的光线仍旧将寝殿照得亮堂。
这里是坤明殿,刘皇帝昨夜再度驾临此殿。这也是一种习惯了,每当刘皇帝遇到什么难以开解的难题抑或心情不畅时,都会来找皇后,寻求安慰。
虽然近来后宫中刘皇帝最宠爱的是小周宜妃,但皇后这里,才是刘皇帝心中最为柔软的港湾,聊以寄托的地方,这是其他任何人都难以相提并论的。
大概是被那明亮的光芒撩拨得受不了,刘皇帝终是睁开了双眼,脑袋还有些昏沉,两眼有些难受,抹了两下眼垢,又揉了揉额头,方才有所清晰,入目所及,能看到一些光晕,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醒了?”皇后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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