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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可以说,以抚远城为中心的安东东部地区,是安东治下局势最动荡的地方了。在对诸蛮部的进剿中,抚远这边大规模的出击都进行了三次,但始终无法彻底平息。
迫于这边的特殊形势,方才驻以重兵,并且,除了那三千在籍汉军之外,还有一千仆从。
今年初秋,鉴于抚远地区纷扰不绝的恶劣形势,都督府决定,再对周遭的女真部族进行一次清剿,以慑群夷。开刀的对象,选定了北面的乌惹部。
由巡检使田钦祚亲自领军出征,北上的行动很顺利,乌惹部哪里会是汉军的对手,根本没有据众力抗的实力,小规模交战几场,狼狈逃散,给汉军斩首三百、俘虏上千的战绩,沿途所过,就连隔壁的阿里眉部也避得远远的,隐遁深山。甚至于,有些阿里眉部人,干脆泅渡过海,穿越海峡,跑到库页岛上去了。
不过,这一次汉军出征,仍旧属于一次失败的军事行动,战果很小,没能完成对乌惹部的消灭,最关键的,则是后院起火了。
汉军出击,抚远城难免空虚,这里毕竟不是敖莱城,哪怕留有五百卒,也难保万全。但偏偏,东海女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诸部联合在一块,纠集了近万的青壮部民出山,袭击抚远城。
这些生女真,组织差、训练差、兵器差,甚至连具像样的甲胄都没有,但是,蚁多咬死象,守军毕竟是以一敌二十,难免遭受损伤。
抚远城固然是打不下来的,城虽矮小,但足可依仗,汉军又有弓弩、火箭等利器辅助,女真人再悍不畏死,也是难以靠蛮勇冲击下来的。
但是,抚远城外的一些聚落、村庄可就遭殃了,哪怕有官府及时示警,但总有不及撤离躲避的,几乎被劫掠一空,田亩被焚没,屋舍被堕毁,死伤上百。
正在前方对乌惹人作战的田钦祚闻后方有变,是又惊又怒,又羞又恼,既恨自己托大,致有此乱,又恨那些东海女真,他田巡检在安东杀了那么多蛮民土著,居然还有敢如此不知死犯他虎威的。
于是,顾不得继续对逃散的乌惹人穷追猛打了,田钦祚直接撤军,回援抚远城。城下的女真人得知汉军回援,在过去几年中同汉军的交手中吃够了亏的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后撤,准备再逃回老巢。
不过他们想走,抚远的汉军却不肯依,难得吃亏的他们,在扶风郡公马怀遇的率领下,果断出城,追击袭扰,迟滞其军,不让其轻松退去。
此前不与野战,是要保障城池的安全,且等待援军,避免不必要的野战死伤,但这并不意味着汉军就不敢野战。
事实上,哪怕是野外交锋,齐装满备的汉军,对这些装备简陋的女真人,仍旧能够以一当十。马怀遇在安东这些年,参与了不少对蛮夷土著的进剿,积累不少军事经验,人是彻底历练出来的。胆子也大,就只带了两百骑兵出城,灵活地与之周旋,硬生生把女真人拖住了,越是急于后撤,就越不让其如愿。
马怀遇的作为,是有价值的,生生拖到田钦祚率主力赶到,发起致命一击,取得抚远之战的胜利。
战役的名字虽然叫“抚远之战”,但实际交战的地点却在抚远东南百里之外的西河大岭前。双方的情况都不好,汉军是奔波而来,来回数百里,又经过对乌惹人的作战,已是疲惫不堪。女真人也好不了多少,逗留抚远城下日久,又经过守军的打击杀伤,又急于后撤,被马怀遇游击纠缠得烦不甚烦,唯一的优势也就是人多一些。
但不论如何比较,双方绝对实力的差距是显著的,一场激战下来,东海女真直接溃败而逃,再无组织地四散遁入山林。
这场仗,汉军取得了完胜,斩首两千,俘虏三千余人,东海女真上万人喧嚣而来,最终脱逃的不足半数。
不过,汉军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哪怕武装到牙齿,在冷兵器作战中,都是难免损伤的,何况安东的汉军,基本都是轻骑、轻步兵。
当然,最大的优势,还在于骑兵,对野蛮的女真人来说,就是大杀器,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来去如风,辅助步军的战斗,女真人根本无从反制。
但即便如此,抚远一战,汉军的伤亡也超过了三百人。这对汉军而言,已经是个不小的损失了,过去在安东的治安作战中,几年下来,汉军阵亡者也才千来人,更多死伤都发生在那些不计入损失的仆从部卒,真正汉军死伤并不多,但这一次,算是一个突破了。
因此,哪怕取得了对东海女真反击作战的胜利,田钦祚战后的第一件事,除了向安东都督府上报战果之外,还以个人名义,向朝廷写了一份请罪书。
尤其在看到一片狼藉的抚远城之后,田巡检使是彻底破防了,他何曾吃过这种亏,尤其在这些土著蛮夷手中,更重要的,是那种被冒犯的感觉。
另一方面,抚远这种偏远军镇,发展建设的速度本就缓慢,环境比敖莱城还要原始,汉民更是比汉军还稀缺。
就是这样,几年的发展成果,已经微不足道了,还被女真人破坏一空。田钦祚此番,算是颜面大跌了,哪怕取得了对敌大胜,杀伤数千,但那些蛮夷土著能与汉军、汉民的性命、财产相比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王刘煦在僚属扈从的陪同下,赶到抚远城,进行视察。事实上,眼下的抚远城,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了,最多抚慰一下土著侵犯后的汉民以及犒劳辛苦剿贼作战的戍军。





汉世祖 第80章 京观
黑水之畔,凉风瑟瑟,涛声阵阵,随着秋季的深入,寒意已然逐渐笼罩在这片天地,而比气温更加阴寒的,是河滩上正在进行的一场杀戮。
空气之中已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浓烈刺鼻,令人作呕,不过这样的场面,对久经沙场的汉军将士而言,又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滩涂上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营地,栅栏木桩象征性地做着区隔,抚远之战的俘虏便被囚禁其间,不过,已然不足三千之数了。
在田钦祚的命令下,将这些俘虏,用绳索以百人为一绺串起来,这些野性难驯、凶悍难制的东海女真,此时只是一群待宰的猪羊。
杀俘不详,田钦祚是没有一点概念,也毫不顾忌,他也不针对某个人,就是一绺一绺地杀,随机随性。显然,除了震慑立威之外,还带有一定发泄的目的。
抚远之战虽然取得了完胜,大破东海女真,但田钦祚的心情始终不见好转,即便有下属部将的劝慰,他终究难以释怀,心中有一股郁气难通,积压了些许时日,终于爆发了出来,
昨日,在见看到抚远城战后恢复的景象后,心中一狠,点齐兵马,就把战俘营的俘虏一股脑儿全部拉到了黑水河岸。
类似的事情,田钦祚过去不只干过一次,在安南的时候,就曾疯狂残酷,毫不人道,甚至于在统一战争期间,也杀了不少人。对国民尚且如此,何况外夷?
如今,也只是重操旧业罢了,并且事实证明,他仍旧熟练得很,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并且,田钦祚还搞出了一些花样的,在每一绺俘虏面前,都树立了一座箭靶,五十步外,与几名汉军军官打赌射艺。
赌注不大,只有一贯钱,射不中靶心的出一贯钱,射中者则平分赌注。当然,这些东海女真的下场,也在这赌注中。
若是所有人都射中了靶心,那么那一绺的俘虏就不用死了,然只要有一人没中,那不好意思,引颈受戮。
这些汉军军官的射技还是不错的,三十个箭靶,一轮下来,只有五个箭靶没有全部中的,同时也意味着,有五百俘虏被处决掉了。
与战场上热血搏杀不同,这样的杀戮,对负责处刑的汉军官兵而言,更加轻松,不需大开大合,挥舞钢刀,只是把被押到水边的女真人,一刀刀捅杀,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样的场景,更令人头皮发麻。哪怕是那些久经战场杀戮的军官,也不禁心中发寒。
“巡检,够了吗?”负责执刑的军官找到田钦祚问道。
闻言,田钦祚浓眉微皱,似乎还不满意,看了看边上的女真俘虏,大概是觉得人数还是太多了,瘪瘪嘴,冲身边参与笔试的几名军官笑道:“我不知道是诸位的箭术太好,还是你们太心慈手软......”
此言落,几名军官神色各异,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如此杀俘的,他们毕竟是大汉的职业军人,杀俘显然也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认知。
只不过军令如山,没人敢违背田钦祚的命令,当然,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有田钦祚顶着,与他们无涉,他们能够做的,只是尽自己的力,看能否减少些罪恶感罢了。
其中一名军官陪着笑道:“巡检,我等箭术难称精准,此番只是超常发挥罢了。同袍们怎么想末将不知,但末将只是舍不得军饷罢了。三十个箭靶,若是不中,那可是三十贯钱......”
“你小子,就是会找理由!”田钦祚也被他的话给逗乐了,哈哈大笑了两声,但笑声一落,表情又变得冷酷起来,大手一挥:“前者作罢,再来一轮!”
说着,田钦祚抬弓,对着其中一道箭靶,几乎没怎么瞄准,“嗖”得一下,箭失仓促地射出,结果自然注定,偏到姥姥家了,甚至直接越过箭靶,将靶后的一名女真人射死了。
田钦祚面上也不恼,摇着头,啧啧感叹:“哎,我这一贯钱,就这样输了......”
说着,偏头朝一旁的参军吩咐道:“做好记录,这一把我输一贯!”
“轮到你们了!”
见此情景,几名军官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但见田大巡检那意犹未尽的模样,都明白了,这完全是田钦祚看心情行事,想要杀这些人,找个理由罢了,这些女真人的生死,也全然在他一念之间。
不知是之前一轮费了太多精力与膂力,还是心头多了波动,又或者是为了迎合田钦祚。这新一轮的第一道靶,只有一个人射中了靶心,一人独享四贯钱。
而田钦祚显然不在意这些,手一挥,立刻有士卒上前,将那一绺俘虏拉出,驱赶往岸边。经过前面一轮的杀戮,这些女真人,早就是躁动不安了,立刻有人反抗,于是短短百步的距离,未到行刑点,就被半途处死了一半。
田钦祚似乎看得很过瘾,抬起弓,还要继续,不过,被一阵马蹄声给打断了。众人抬眼望,远处顺着河滩,飞驰而来一队骑士,顿时松了一口气,那是扶风郡公马怀遇。
马怀遇还很年轻,至今不过二十六岁,论资历、论功绩,他与田钦祚自然没得比,但人家有个好爹,又是刘皇帝的样子,又是太子的心腹,哪怕骄狂如田钦祚也得给些面子。至于其他人,则更觉矮了不只一头。
见到飞驰而来的马怀遇,田钦祚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没有停下动作,继续瞄准,漫不经心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杀气腾腾的,这一箭,气势很足,直中靶心,没有任何偏移。
而马怀遇感到,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而滩涂上那惨烈的景象,更令人触目惊心,在那里,还有一些汉卒在挨个补刀,以免有漏网之鱼。
年轻而英伟的面庞顿时沉了下,近前,飞身下马,赶到田钦祚面前,急声问道:“巡检,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马郡公不是看到了吗?”田钦祚大大咧咧的,笑道:“怎么,你也有兴趣,来玩玩这个游戏?”
“游戏?”马怀遇一愣。见状,立刻有一名军官,殷勤小心地把田钦祚制定的游戏规则给他讲了一遍。
闻之,马怀遇脸色复杂地看着田钦祚,憋了一会儿,方才语气严重地道:“巡检,杀俘不详啊!”
“堂堂将军,铮铮男儿,怎么尽会说些腐乳的论调!”田钦祚也直视马怀遇,不屑道。
深吸一口气,马怀遇道:“巡检,这些人已经是俘虏,杀之何益,你若为泄私愤,行此逆天荼毒之举,实为不智!”
虽然给马怀遇面子,却也容不得这小儿如此评价,田钦祚也不客气了,冷冷地盯着马怀遇:“马怀遇,你的爵位虽然比本将高,但军职可在我之下,现在在军中,你就如此冲撞上官?见到本将,也不行礼,便直言指责,莫非是自恃身份,觉得本将的军法治不了你?”
被田钦祚这一通呵斥,马怀遇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在其逼视下,深吸一口气,躬身先行了一个军礼。
见状,田钦祚则继续轻蔑地说道:“本将告诉你,我在做什么!我在践行此前的诺言,这些蛮夷,杀我一汉卒汉民,我必以十倍报复之。此番抚远遭难,军民加起来,死了三百多人,我不把他们全部杀光,就已经是背言弃诺了,杀他个一千人,又有何不可?”
听田钦祚这番论调,马怀遇呆了一下,然后指着剩下的女真俘虏道:“巡检,你如此做法,只会激发这些俘虏的仇恨,让汉夷之间的仇恨与矛盾越积越深,深到无法化解。
他们就在当下,眼睁睁看着族人被你杀害,剩下的人会如何想?我等将士,沙场作战,以战止战,自无话说,然他们既然已经投降,又何必无谓加害。
都督府也下个训令,对蛮夷当剿抚并举,对俘虏的蛮部族民,也当交由都督府统一调度管理。你与其把他们屠杀,还不如让他们为安东修路筑桥......”
“呵呵,你是拿都督府来压我吗?”哪怕马怀遇语气再恳切,田钦祚也不吃这一套,反而质疑他的用心。
“末将并无此意,只是加以劝戒......”
田钦祚冷冷一笑:“我征讨蛮贼,消灭夷寇,已经快二十年了,我比你更了解这些蛮夷野人,对他们,绝没有比钢刀更有用的了。
靠抚,要抚到什么时候?靠抚,这些在山林中过惯了苦日子杂夷就能放弃袭扰我们的城镇,杀害我们的百姓?
天真!
我告诉你,只有杀戮与死亡,才能让这些蛮夷知道怕,知道惧,先有畏,而后有服。我是巡检将军,职责就是打仗杀人,抚夷?那不是我该做的,让都督府去考虑吧!”
喷了一顿之后,田钦祚又上下打量了马怀遇两眼,以一种疑惑的语气道:“你也算是在陛下身边长大的,怎么陛下的气魄与胆识一点都没学到?
陛下为何会派我来安东,尔等不知道,我田某可清楚得很?奉劝马郡公一句,还是少读点兵书,多开眼看看这安东的河山景状......”
被田钦祚这一顿挖苦,马怀遇有些憋屈,但又不好再反驳什么,他只是把都督府搬出来,田钦祚却直接抬出刘皇帝这座大山,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过!”田钦祚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目光,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些俘虏,既然见证了同族人被杀,必然心怀愤怒与仇恨,哪怕卖给商贾农户,都危险得很,不能留了!”
言罢,扭头便对军令官吩咐道:“传令,把这些女真人,全部杀了,头颅割下来,把尸体封土制冢,就立在这黑水岸边......”




汉世祖 第81章 嘉庆节与太子的烦恼
开宝十七年冬季的开封,比以往多了一份柔和,晨起有朝阳,日暮有彩霞,碧波黄叶也为京师增添了一份绚丽的色彩,与往年难免的萧索凄凉相比,今年始终是一片繁茂盛景。
对于东京的官民而言,这个冬季,也显然要舒适得多。当然,对于一些官员而言,这是吉兆,而且是大吉之兆。
朝廷之中从来不乏聪明人,也更不缺善于联想、精于揣摩上意的人,并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很多人都把这个舒适的冬天联系到了一件事上,那就是还有几个月,刘皇帝的诞辰又将至了。
三十年前,刘皇帝的诞辰就被朝廷定了嘉庆节了,当然,那时候,是一些礼部官员为了迎合刘皇帝的谏言,而刘皇帝也正处于稳固皇权、扩大自己影响力的阶段,似这种把自己生辰定了朝野举国庆祝节日的手段,也用得出来。
因此,每年的三月初七,嘉庆节都是照常过的,三十年下来,也已基本融入到大汉官民的生活之中了。
把皇帝生日形成一固定节日,是从李隆基开始的,不过,刘皇帝的“嘉庆节”的推广程度以及被接受程度,显然是远超李隆基的。
至少在当下,刘皇帝身上的“神性”是远超那天宝皇帝的,如今可没什么“千秋”、“天长”,只有刘皇帝的嘉庆。
可以想见,不消多,只要大汉能够稳固维持个一百年,那么“嘉庆节”就将成为一个固定的传统节日。
对这一点,刘皇帝是很有些虚荣心作祟的,功盖千秋,留名青史,他是已经做到了,但这种让自己的声名与华夏的文化、传统、习俗相结合的事情,他还是很有动力。
早年的时候,刘皇帝还不是特别在意,那时候他的精力都放在强国富民上,但如今,他是越发留意在乎自己的身后之名了。
嘉庆节,只是其中一个极具代表性的标志罢了,就像人们过端午就能想到屈原,刘皇帝希望的是,将来百姓过嘉庆节,也能想到他刘皇帝。
就目前来看,这个效果是显著的,当然,这伴随着一定的行政干预。如今,每到嘉庆节,全国道州,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都会进行一定的庆祝活动,焚香祷告,也是当日官民们的日常活动之一,或为刘皇帝祈福,或向刘皇帝祈福......
而在刘皇帝的重视之下,官方的庆典活动也是越来越热闹了,并且,将嘉庆节也被定为全国官员的固定休沐日之一,休三日。
毫无疑问,这就是在搞个人崇拜,甚至有些不顾吃相地神化自己,并且万众推戴,不会受到任何指责,当然也没人敢说什么怪话,表达什么不一样的观点。
而事实上,在当下的大汉,刘皇帝早已比肩神祇了。去年的时候,刘皇帝兴致所来,专门接见了一批进京述职调迁的地方官员。
场面令人“感动”,上至知府,下至知县,在见到刘皇帝之时,都是涕泗横流,不能自已,问其缘故,也是激动难言,艰难地表达自己喜悦之情。结果嘛,刘皇帝欢喜之下,又抽出时间,专门请那批官员吃了一顿饭。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即将到来的开宝十八年嘉庆节,自然引得满朝重视,这一次,重要程度显然要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因为那是刘皇帝年逾五十,人生半百。
别的且不提,寻常年份的生辰,刘皇帝可以简单地操办,不做铺张,但这种十年整寿,还是值得多加几分重视的。
就是刘皇帝不提,那些贴心的臣子都会积极应对。因此,还在十七年冬,朝廷上下已经开始筹备起几个月后的嘉庆节了,并且由赵普亲自主持庆典的策划与筹备,汲国公薛居正担任司礼大臣。
而从入冬开始,朝廷内部,包括那些言官,都把极大一部分精力,都转移到对刘皇帝的歌功颂德上了,各地的祥瑞又开始扎堆出现了,就连开封这个舒适的冬季都能牵强附会扯到吉兆上去。
在这满朝汹涌之间,还是有清醒之人的,比如太子刘旸。从内心而言,朝堂如此大张旗鼓,大动干戈,朝廷内部这样的风气,是不正常的,臣工们都忙着去吹捧赞誉刘皇帝了,忙着为皇帝歌功颂德,那政事民生,显然就没那么多人去关注了,甚至会影响到朝政的正常运转。
不过,他又不能开口发表什么异见,更不能阻止,他既是太子,又是皇子,总不能冒着担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吧。
甚至,刘旸能肯定,他要是真提出什么有违大流的意见,有些言官甚至敢指责他,明面的攻讦或许不会有,但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一定不缺。
这也是刘旸有苦难言之处,近来心情也难免沉闷,强颜欢笑之下,心中实则是愁苦不已。当然,刘旸顾虑忧愁,也不只来源于此事,东宫纷扰,后宅不宁,也让他颇为郁闷,甚至有种心累的感觉。
这几年,围绕着太子妃与赵妃展开的东宫内斗,是越发激烈了,过去,大臣们看到的是皇子间可能的夺嫡,如今,已经有人看到第三代去了。
迄今为止,刘旸的太子之位,仍旧是稳稳当当的,几乎是牢不可破,而一个二十年的太子,也早有了足够深厚的底蕴与影响,哪怕没有母族的支持,刘旸仅靠自身,他这么大旗也是足够牢固的。
最重要的,还是刘皇帝对他,始终信任,掏心掏肺地表达期望,说“江山未来是你的”,这样的情况都属寻常。
事实上,刘旸对刘皇帝而言,已经可以看成一种寄托,寄托着他的心血,他的期望,花了那么多年方才培养出这么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继承人,那种近似于单行道上的坚持,也是没法走回头路的。
当然,这些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刘旸自己不作死。不过,也这么多年表现出的素质来看,如此内秀的一个太子,还是足够聪明的,也早就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如何应付刘皇帝更是熟练。
不过,对于自己的家事,对于东宫的麻烦,他却时感苦恼。慕容妃与赵妃之间,可不是东宫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其折射出的是慕容氏、赵氏这两大勋贵家族的争斗,关乎的也是将来帝国传承的问题。
这显然也是个引人注目的事,刘皇帝之后,若无意外,就是刘旸了,这一点是人所共知的,其他的皇子亲王国公,不论谁都没有和他争的实力与威望。
但刘旸之后呢,这就值得说道了。虽然在刘皇帝还在世,在刘旸正富春秋之时谈这些,显得有些早,但对于一些“目光长远”的人来讲,这一点都不早。
并且,刘旸的情况,也值得关注,时至如今,刘旸也只有两子一女。长子刘文涣,赵妃所生,如今已然九岁;次子刘文济,乃是萧妃所生(萧燕燕在产子之后地位自然而然得到提升),如今五岁。
至于太子妃,好不容易在开宝十五年怀上了,并在当年冬临盆,结果不巧的是个女童,这不只让慕容妃失态,也让刘旸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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