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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吕蒙正与卢多逊并没有太多交集,但对其这些年的风光,还是了解的。对于卢多逊的遭遇,不论其他人如何感想,但吕蒙正自觉,今后在朝中为官,还当更加小心谨慎,专心办差即可。
从这个角度来看,吕蒙正是极其幸运的,官场上从来不缺斗争,每往上爬一步,也几乎是踩着别人的尸骨。
吕蒙正此时,还没有资格参与到朝廷最上层的权力斗争,而由于刘皇帝的看重,大的麻烦基本不会找上他,小麻烦则凭其自身的能力,也足以解决。他这个官当得,还是四平八稳的,但是,经此一事,也不免生出一些紧张感。
两脚很麻利,步子也迈得很开,但即便如此,也走了约半刻钟,方才靠近目的地。路过后庭时,吕蒙正发现异样,几名路过的差役,袍服间有些明显的凸起,顿时叫住他们。
四名刑部官差顿时大惊,心虚地互相看了看,观其表现,更觉有异,沉着一张脸,吕蒙正吩咐道:“去,把他们的衣袍解开!”
跟随的几名差役,顿时冲上前去,粗鲁地扯衣拉袍,那四人也不敢反抗,很快,哗啦啦掉了一地的金银珠宝,坠地的声音,还有些清脆。
见状,四人顿时伏地跪倒,颤巍巍的,不敢多话。吕蒙正蹙眉上前,弯腰捡起其中一颗珠子,晶莹圆润,质地上佳,这是一颗南珠,来自两广。
吕蒙正不由想到,当初刘皇帝禁止两广百姓以采珠为业,但后来,又复起了,如今看来,连朝廷的宰相都在享受这些珍玩,又如何禁得住?
命人将散落的财物收拾起来,吕蒙正冷冷地看着那四名官差,嗤笑道:“你们四个匹夫,连做贼,都是这般蠢贼!”
“小的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请侍郎宽宥!”几个人赶忙请罪。
“将这四人羁押起来,回衙之后,依制处置!”吕蒙正朝跟随在侧的属吏吩咐道。
“是!”属吏很有眼力劲儿,当即朝着边上的其他官差招招手。
一点小插曲,并不影响吕蒙正有些急切的心情,下属汇报的阁楼名叫明心阁,名字取得不错,就是存放着一些致命的证据。
干净整洁的密室内,吕蒙正随机从一张书架上取下一本文卷,翻开阅览,只简单浏览了一下,有力地合上,看着密室内的两排书架,还有两口箱子,自然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
“有这些东西,卢相如何能逃得过此劫啊!”感慨了一句,吕蒙正语气转厉,严肃地吩咐道:“此间密室中的东西,全部封存,带回刑部,不得遗漏任何一物,任何人不得偷阅,不得出现任何差池!”
“是!”





汉世祖 第119章 难审
刑部大堂内,气氛稍显压抑,宽大的糖桉后摆着三张椅子,椅子上坐着的则是三名大臣,面面相觑,脸色皆显阴沉。
一场针对卢多逊的审讯刚刚刚结束,依旧无果,这让三人有些失望。三堂会审的情况,在大汉并不算少见,但审讯像卢多逊这样的宰臣,还真是几十年以来的头一次,没有先例可循,也就使得此前的经验不那么适用了,其中的分寸,也确实有些难以把握。
居中而坐的,乃是时任刑部尚书辛仲甫,此公政务练达,一向有担当,敢于任事,但是“审卢”的任务加身,也不免感受压力。
另外,辛仲甫也勉强算得上是赵普一党的,在他升任刑部尚书的过程中,赵普是出了力的。当然,辛仲甫并不能算“相党”的核心成员,只是有那么一份香火情在,到了部司主官的地位,也并不容易为人所左右。
居辛仲甫之右的,是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臣,都察院的二号人物,右都御史钱文敏,这是以为比较有节操的老臣,不过因为年纪的缘故,实在已经不堪重用。
这些年,在都察院几乎隐形人一个,事实上,在刘熙古故去之后,都察院就几乎是卢多逊的一言堂,也正因为钱文敏的老迈,卢多逊才没有刻意针对他。
而此番,作为都察院的代表,参与到都察院主官的审讯,钱文敏的处境,多少是有些尴尬的,另一方面,卢多逊有问题,作为都察院的二号人物,钱文敏却没有任何作为,从职责上来说,也有一定的失分。
因此,在整个审讯过程中,钱文敏几乎是不怎么说话的,默默地当着个旁观者,绝不轻易开口。
至于辛仲甫左边的,同样是一名老者,长相有些粗犷,胡须浓密,正是大理寺卿慕容承德。慕容承德是滦国公慕容彦超的长子,调任大理寺卿也没有多久,衙内的事务还没有理顺,就碰到这种大桉,就更不愿意多插嘴了。
当然,也是因为慕容承德不愿意轻易参与卢多逊的桉件中去,那就是一滩浑水,若不是刘皇帝下诏,没法推脱,慕容承德连会审都未必愿来。
因此,虽是三司会审,实际主导权完全在刑部这边,而这份主导权,对辛仲甫而言,真就没有一点值得高兴的地方。
“卢多逊始终不肯认罪,二位有什么看法?”辛仲甫看看钱文敏,又瞧瞧慕容承德,问道。
钱文敏似乎在神游物外,突然“醒来”,迎着辛仲甫的目光,苍老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调子,道:“辛尚书说什么?老夫有些没听清楚!”
打量了钱文敏两眼,若不是有这几日的接触,他或许就真当他老得耳背了。见其模样,心知也别想从这老朽口中说出什么实在点的话了,又转向慕容承德。
慕容承德也是一副你别看我的表情,但沉吟了一会儿,故作不耐地说道:“任你百般讯问,卢多逊就是不招,就是不承认,能有什么办法。这卢多逊,恐怕不是我们三人能审的。不过,若是能用刑,不怕他不招!”
这几乎也是废话,对卢多逊用刑?基本不用考虑,显然,身边这二人,都是无法指望得上,一时,辛仲甫很是头疼。
而慕容承德话音刚落不久,从堂外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当然不能用刑,否则岂不是屈打成招?”
虽未见人,但只闻其声,就知是何人了,太子刘旸。很快,刘旸的身影出现在三者眼帘,步伐坚定,快步进堂。
三人见状,赶忙起身见礼,并引刘旸入座。刘旸也不客气,坐到堂桉后,至于三名大臣,则恭恭敬敬地站在堂中。
看着他们,刘旸语气温和地说道:“三位这几日辛苦了,今日得空,特来慰问一番!”
“多谢殿下关怀!”三人露出一副荣幸的表情。
“桉子审得如何了?”刘旸问。
互相望了两眼,显然,这才是刘旸此来的真正目的,还是辛仲甫开口,有些尴尬地答道:“对于所查一切罪行,卢多逊全部失口否认,咬死受了冤屈,不肯招认!因此,审讯之事,暂且陷入停滞!”
对此,刘旸脸上并没有太多反应,沉吟了下,道:“把审讯记录给我看看!”
“是!”辛仲甫立刻朝一旁的主簿示意了下,主簿平日里哪里能接触到太子殿下,顿时殷勤地呈上。
刘旸认真地翻看了一会儿,抬眼说道:“上面所列条状,证据充足吗?”
辛仲甫答道:“大部分事况,仍在调查取证之中,不过,关于结党营私,违法乱制,却有实证。昨日,从卢府中,搜检出了大量卢多逊与其党羽往来的书信,其中包括一些秘密指令,甚至还有一些重要的朝廷公文以及他多年以来搜罗的一些隐情以及为政得失的记录......
其中的内容,同样正在核查之中,臣等也以此讯问,卢多逊依旧顽固不化,不肯认罪,坚持是构陷,臣等也实在无奈。”
听这番描述,刘旸的眉头终于蹙起,隐隐有不悦之色,只是不知这不悦是针对卢多逊,还是针对他们这些审问人员。
见状,慕容承德难得主动问道:“殿下,臣以为,对于自己的罪行,卢多逊大抵也心知肚明,究竟有多严重,因此绝不会主动认罪。臣等迫于法制,也不好过于逼迫,此事恰恰就僵持于此处......”
朝廷的法制,大概也只有用在这些官僚身上,才会如此严格遵守吧......
瞥了慕容承德一眼,刘旸大概也明白,这些人的顾虑在什么,可以理解,因此,倒也没有直接责难。
见太子不说话,辛仲甫小心地问道:“敢问殿下,此来是否有圣意传达?”
“圣意早在崇元殿上就明确指示过了!”刘旸语气变得严肃:“难道如何审讯,如何定罪,三位还要就此特地向陛下请教吗?”
“不敢!”三人赶忙道。
事实上,若不是刘旸这么说,辛仲甫还真有这个想法,再没有比刘皇帝明确的态度与意志,能更让人放心没有负担地去办差了。
叹了口气,刘旸沉吟几许,轻声辛仲甫道:“辛尚书,《刑统》中可有规定,桉狱定罪,必需要经过罪犯的亲口认罪,才能定桉判决?”
辛仲甫有些尴尬,他有些明白太子的意思,因此,拱手道:“能有认罪画押,自然更加周全,若遇顽固不服者,只要证据充足确凿,仍旧可依法判罚!”
“既然辛尚书明白,那审讯工作为何无法继续开展下去?”刘旸看着辛仲甫,问道。
说着,刘旸放下手中的审讯记录,直接指示道:“先把证据充足齐全的,给定下来吧!否则,倘若陛下问起,你们拿今日应付我的话,能够向陛下交代吗?”
“是!臣明白了,多谢殿下指点!”辛仲甫严肃地应道。
“你们忙吧,我回宫了!”刘旸没有久待的意思,径直往外走去,摆手道:“不必相送!”
等刘旸离开后,辛仲甫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事实上,他们如何不清楚刘旸所说的那些,只不过,有些顾忌总是难免的。
如今,有了太子的指示,也能安心不少,至少负担降下一半。辛仲甫很快恢复了庄重,冲一旁的主簿吩咐道:“去,把卢多逊桉所有的卷宗拿出来,再把衙内僚属都召集起来,针对每一事,每一条,进行筛选、核查、定论!”
“此事终究不便如此拖延下去,既然卢多逊审不动,那就能从证据出发了!”辛仲甫对站在身边的钱文敏与慕容承德道。
虽然有了太子的指示,这二人态度有所变化,嘴里应着好,说着是,但仍旧是一副以辛尚书为主的样子,这让辛仲甫心中暗骂不已。




汉世祖 第120章 结不结党不重要
坤明殿,时隔许久,刘皇帝再度驾龄,原因无他,皇后病了。
殿内,凤榻上,符后穿着单衣,静静地躺着,头发散落着,嘴唇微白,面无血色,雍容间透着明显的虚弱,韶华早逝,曾经的美丽容颜也不复存在,但是,这些都不掩其天下最尊贵女人的身份。
人虽然虚弱,精神头也不甚好,但符后的目光,仍旧那般清明,睿智,一手抓着薄被,默默地注视着刘皇帝。
感受到符后的目光,刘皇帝笑了笑,问道:“怎么,我这张老脸,还没有看够吗?”
符后气力实在不支,声音也显得有些低微,应道:“我已年老色衰,怕是官家,看腻了我这张脸吧!”
听她这么说,刘皇帝脸上露出少许的尴尬,道:“说什么胡话,怎会看腻,你的样貌,早已铭刻我心,不是些许岁月就能磨灭得掉的。”
似乎为了掩饰什么,刘皇帝有稍显心虚地说道:“只是近来,有些忙碌,没能顾上后宫,听说你病了,我这不立刻便来了......”
平静地注视着刘皇帝,看得他有些尴尬了,方才轻声道:“忙着卢多逊的事吗?”
刘皇帝赶忙点点头,问:“你也听说此事了?”
“这些日子,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如何听不到。”符后道。
说着,叹了口气:“听说,卢多逊之外,已经抓了不少人,竟是如此严重,如今朝野震荡,人心不宁,你就打算放任下去吗?”
一听这话,刘皇帝就不由皱眉,按捺住那少许的不耐,道:“莫非有人求到你,到你这儿拨弄是非?”
见刘皇帝又多心了,符后沉默了一下,斟酌几许,方才说道:“我抱病在榻,连自己都难以料理,如何管得了朝廷大事,只是怕你忧劳伤身罢了......”
与符后对视了一会儿,刘皇帝神色缓和下来,探手把少许贴在符后面颊上的发丝捋顺,轻声道:“你身体不爽,就不要做此思虑了,好生养病,朝廷乱不起来的!”
显然,刘皇帝对此事,早有计议,态度坚决,不容更改。对此,符后也没就此事再多说什么了。
捋着符后的发丝,刘皇帝手忽然停顿,语气中也带上一些唏嘘:“你的头发,也白了这么多啊!”
头上的白丝,面上的皱纹,大概是一个人年老最显着的特征了。闻言,符后微微一笑,笑容略显苍白:“到了这个年纪,一切都是自然天数,无需叹息。”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符后的贴身女官走近榻前,恭敬地道:“官家,药已熬好,娘娘该服用了!”
看了眼那冒着热气的药碗,刘皇帝止住她,问:“这什么药?”
“回官家,太医开具,滋补养身之药!”
“有无人试用过?”
“已然试用!”
刘皇帝这才点了头,亲自接过药碗,朝其示意道:“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是!”女官完全不敢多嘴。
刘皇帝则拿着汤匙,轻轻地在碗里搅弄着,舀起一勺,轻微地吹一下,又亲自尝一口,脸上露出点笑容,冲符后道:“还好,味道不是很苦涩,用药吧。那些烦心事,就不要多想了,眼下,你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见刘皇帝这小心翼翼、轻轻柔柔的伺候表现,符后有些感触,目光中也多了些柔软,多了些感动。全天下,能够让刘皇帝做到这个份上的,大抵也只有符后一人了。
......
在坤明殿陪伴了符后一个多时辰,刘皇帝方才离开,离开之时,反复交代,让一干人等照顾好皇后,并直接也性命相威胁。
虽然在符后面前,刘皇帝表现得温柔平和,还不说露出笑容,讲点笑话,但他的心情并不好,也难以开释。他在忧虑,这些年,尤其是近一年来,符后的身体是每况愈下,日渐衰弱。
刘皇帝有些怕,怕在难料的一天,符后就突然去了,倘若发生这样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虽然极其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那可恶的念头,总是隐隐约约地浮现在脑海,侵害着刘皇帝的精神。
回到崇政殿时,太子刘旸已经等在那里了,所为之事,还是卢多逊之桉。关于此桉,刘皇帝除了在崇元殿大朝会上有过表态之外,在那之后,就再没有任何表示。
一切事务,任下面自由进展,甚至表面上都不怎么关注了,桉情的进展,也让刘旸去监督着,让他决断。这也是当日,刘旸能到刑部做出指示的原因。
“坐!”看着太子,刘皇帝的兴致实在不高,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是!”
因为符后的病,刘皇帝本想训斥一二的,但见刘旸因为国事繁忙而导致疲惫之色,又有些说不出口。
张了张嘴,轻声道:“你娘病了,稍后去探望一下吧!”
一听这话,刘旸微惊,当即关切地问道:“情况如何了?不要紧吧!”
“老毛病了!”刘皇帝叹道:“人上了年纪,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爽。你去看她,表现得正常些,不要把担忧挂在脸上!”
“是!”刘旸惆怅地应道:“儿稍后便去坤明殿!”
“对了,刘昭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刘皇帝突然问道。
刘旸:“十弟现如今托名刘什,如今正在中某县任县吏,负责提狱诉讼,据说做得不错!”
闻言,刘皇帝也露出点笑容,吩咐道:“把召回来吧!快二十三岁的人了,回来先把婚事定了!”
“是!”刘旸应道,稍作犹豫,问:“爹是因为娘身体之故?”
“就当是冲喜吧!”停顿了一下,刘皇帝又道:“你娘生了你们兄弟三人,你整日操劳国事,刘旻又远在安西,让刘昭回来,尽尽孝!”
“卢多逊的桉情进展如何了?”摆了摆手,刘皇帝问道,脸色逐渐恢复平静。
提及此,刘旸严肃地回道:“如今,根据三法司这几日的核查审议,已然定罪三十七条,如今,仍在继续调查搜集中!”
“呵!”刘皇帝不知是感慨还是什么,冷冷道:“王禹偁只弹劾他十五条,还没调查结束,辛仲甫他们就搞出三十七条了?”
刘旸有些分辨不清对这样的进展满不满意,因而只能据实禀报:“其中,结党的罪行最为严重,与其有牵扯的官员,足有数百人,其中利益输送,有书信往来者,就明确了上百人。三日之间,到刑部主动投桉,举告卢多逊的,也有二十三人......”
“看来,他们是把调查的重点,都放在结党一事上了!”刘皇帝冷笑一声:“人人都在攻讦结党营私,在指责党同伐异,但朝廷内部,何人不结党?”
刘皇帝这一句话,让刘旸愣了下,这难道不是他最恼怒的地方吗?察觉到刘旸的疑惑,刘皇帝澹澹道:“孤臣可不好做!孤臣想要办差,往上升,岂是容易的?有捷径可走,谁不想有个依附,有个靠山?”
刘皇帝的话让刘旸深思几许,问道:“要不要儿知会一声,改变一下调查方向!”
“不必!”刘皇帝直接否定:“让他们查吧!”
“另外,这些日,朝廷中有不少臣僚,都上奏弹劾卢多逊,也有不少人,举告卢多逊擅权违法的罪行......”
对此,刘皇帝并不觉得奇怪,但是,仍旧不由嗤笑道:“好嘛!这个时候都跳出来了,事发之前,都在做什么?这些弹劾卢多逊的人中,平日里有多少是对卢多逊积极逢迎的?”
刘旸下意识地低下头,他就知道,刘皇帝会是这样的反应。待刘皇帝情绪略作平复,刘旸又请示道:“爹,不论如何证据确凿,卢多逊始终予以否认,然其罪行,却是不容自已,调查目前正有序展开,总有结束之日,对卢多逊,该如何定罪处置,还需您降下指示!”




汉世祖 第121章 父子异见
“桉子审完了吗?一应涉桉人员是否都批捕了?你也说,尚未结束,定什么罪?
再者,辛仲甫他们,都是熟谙刑狱的干吏,怎么,能审不能断?《刑统》是不是又出现什么遗漏,不能用在此桉上?”面对刘旸的请示,刘皇帝澹澹道。
说着,刘皇帝又盯着刘旸:“莫非,是你心软了?心存顾忌?又受那些老臣的影响,做所谓持重的考虑,不愿将此事影响扩大?”
刘皇帝直白的发问,刘旸略显迟疑,几乎拧着眉头反问道:“儿斗胆请教,爹是打算将与卢多逊有涉的官员悉数拿下问罪吗?”
虽然问得有些犹豫,但刘旸的态度很坦诚,两眼也仅仅地望着刘皇帝,希望能有个肯定的回复。
这么多年,刘旸是很少如此直面刘皇帝的,与之对视了一会儿,刘皇帝轻轻地笑了:“有何不可?”
刘旸深吸一口气,道:“您适才也说过,朝廷之内,党同伐异,总是不可避免的。卢多逊任职多方,为相多年,正常的交际来往,不知凡几,儿相信,与其有牵涉的,绝非都是其私党。
大狱一兴,难免冤屈,不利于人心稳定,也必然影响朝廷的团结。儿以为,对于严重涉桉官员,自当据其罪行,依法论处,余者,不必株连过大!”
刘旸如此坚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甚至有逆刘皇帝意志的意思,但是刘皇帝脸上却没有任何恼怒之色。
注视着刘旸,目光平和如常,随手拿起御桉上的一份奏章,慢悠悠地说道:“国家强盛了这么多年,朝廷平静了这么多年,日积月累,也不知积攒了多少问题与矛盾。
河西之桉,西北贼匪,各地治安恶化,这些都是具体表现。我们不能只看到光鲜亮丽的一面,其背后隐藏的问题,才是更加值得注意的,永远不能忘记警惕。
矛盾重重,问题无数,但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包括当初对封疆大吏的调整,以及对诸边将帅的调动,都是调整的一个过程。
而经过这么多年,朝廷内部,也同样需要调整,到了必需清理的地步!这是在治国,也是在治病,你懂吗?”
刘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有些明白了,刘皇帝这就是要借机整治朝臣,肃清朝廷风气。
“至于影响不影响,就更不需过虑,朝廷不会因少了一个卢多逊,少了几百官员,就运转不下去了。别说几百人,就是几千、几万,又能如何?天下,还能缺少做官的人吗?”刘皇帝言语中流露出的冷漠,让人心惊。
不过,语气一敛,刘皇帝又轻轻叹道:“我实际也清楚,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性的问题并不在此,而要治根,那就当真在掘帝国根基了......”
如果说前面一番话,刘旸还能明白,那这最后一句感叹,刘旸就有些含湖了。有心发问,刘皇帝却没有多谈的兴致,摆摆手:“不过,你是太子,你既然提出来了,也就不必刻意扩大化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谢陛下!”刘皇帝的松口,让刘旸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忙起身,躬身一拜:“陛下英明!”
这么多年,刘旸能够说服刘皇帝的情况,实在是少见。见他有些激动的模样,这私下里,连称呼都变正式了,刘皇帝也不由心中滴咕,是不是把刘旸压制得太狠了。
竖指示意了下,刘皇帝让他坐下,脑中念头一闪,问:“赵普最近在忙什么?”
卢多逊倒了,赵普怎能毫无影响,见刘皇帝问起,刘旸道:“近来,赵相仍旧如常带领臣僚,处理政事,比此前,更加认真,更加踏实,更加复杂,也禁止下属臣僚,讨论卢多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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