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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而纵观大汉海军这二三十年的发展,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且不提过去在历次涉及到水战、海战的国内战争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就从近十年来看,海外贸易的高速兴起,海上丝绸之路的蓬勃发展,这些繁荣背后,大汉海军就是最为基本的支撑,为之保驾护航。
如今,向南洋传播大汉文明与荣光的,除了那些海商之外,其主力军,就是大汉海军地。三年前,由安南海军都指挥使郭良平上表,组织军队,进行了一次远洋航行,一方面做远航训练,另一方面则向海外诸夷展示大汉国威。
大汉海军,发展了这么多年,也在不断的更新换代中,老一辈的功臣勋贵们,如郭廷渭、张彦威者,已早已退居归养。
如今,负责海军事的,乃是海宁侯刘光义以及林仁肇,海宁侯刘光义甚至还挂着一个枢密副使的头衔,被看作海军地位提升的标志。
但是,老一辈海军将帅们的子弟、门生,依旧充斥于海军这个大系统内,像郭氏家族,就有数十人,充任各级指挥与职事。
作为海安侯郭廷渭的长子,郭良平的前途自然是有保障的,对于他提出的远洋计划,朝廷中有些异议,尤其是对海军兴起饱含警惕的“大陆军派”,直接拿劳民伤财、徒劳无功来表示反对。
不过,刘皇帝对于郭良平的建议,到持高度认可的态度,并大大褒扬一番,刘皇帝那里认可了,那下边的阻力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准备,在中枢的支持下,远洋舰队组建完毕,从安南地区的金兰港出发,刘皇帝亲自命名:横海舰队。
这支横海舰队的组建,原本是不打算大动干戈的,但是在组建的过程中,左添一点,右增一点,规模一下子就上去了。
最初按照郭良平的计划,只打算出动安南海军一部,有个十来艘舰船,两三千人就足够了。但经过中枢一番商议,觉得太小气,于是,枢密院下令,从诸军港抽调战舰、官兵,仅作战舰船,就调动了五十二艘,其余辅助船只,也超过百艘,官兵及辅助人员超过逾两万。
除此这外,沿海的诸市舶司,还各自组建商队,满载着大汉的瓷器、丝绸、茶叶等商品随航,而得知此消息,一些有海贸产业的权贵们也跟着参与进来,至于民间的海商,同样很积极,出海的收益从来不低,但往往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风险。
但是,若跟着大汉海军一道远航贸易,那自然之外的风险,几乎是降到最低了,有如此威武雄壮的海军护商护航,那生意还能不好做吗?
因此,等郭良平率领“横海舰队”出发之时,就变成一支由四百多艘军、官、商、民船组成的庞大的舰队,说是去远征的,一点都不过分。
那一次远航,结果是成功的,大汉帝国的马步军所向披靡,横扫东亚无敌手,但海军出动,驰骋大洋,同样无可匹敌。
带队的,又是郭良平这样的积极扩张分子,舰队往返,前后历时一年半,“拜访”了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最远抵达波斯湾,取得了朝廷官方与中亚地区的直接对话。
这是从陆地上,极难实现的,比如此时统治着波斯大部分地区的加色尼王朝,要是从陆上取得联系,首先就得先灭了黑汗国,甚至是仍旧处于强盛期的萨曼王朝。
等回到安南之时,大汉又多了十几个藩属国,所有大船几乎都是满满当当的,除了商品货物、金银珠宝,还包括一些俘虏与美人,另外则是新臣服的诸夷国使者。
远航的过程与内容,显然是丰富的,曲折的,但与成果相比,又实在不算什么。而此前朝廷的投入,在丰硕的收获面前,更不值一提,都不需细算,只通过计吏凭经验,就能得出此次远洋的收益是投入数倍的结论。
别的且不提,就那几百名美女,这种异域风情,充满了新奇的诱惑,在大汉的权贵阶层中,都很受追捧。
而经横海舰队的满载而归后,朝廷对于外洋,也有了更新、更深的认识,就是那些反对经商、反对海贸的顽固分子,也不得不承认其中的利益。
而从官府到民间,又再度爆发一次出海热潮,过去的“小打小闹”,终究不如这种大规模的行动带来的收获让人震撼,令人心动。
作为发起者与执行者,郭良平得到了堪称丰厚的奖赏,刘皇帝赐封一等致远伯,这可不是承荫袭爵,而是自己奋斗出来的。这在引起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吸引了更多勋贵子弟投身其中,荣誉与利益同时向他们招手时,实在没有多少人抵挡得住那诱惑。
同时,海军的价值再度体现出来,其地位再度得到了巩固,并且,正式开启了“南下”的战略转型。
过去,不论是海上贸易也好,海军发展也好,重点都是放在北方的,一者北方有高丽、日本这两个相对成熟的国家,二者大汉海军的起源与发展是从北方开始。
但是,时移世易,仅仅高丽与日本,已经不能满足大汉日益高涨的海贸需求,二者,大汉海军的内部发展需求,也逼迫着向南转移。
停留在北方,只是故步自封,而放眼大汉四邻,唯独有南洋,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而通过多年的发展,很多人都认识到,南洋那些蛮夷地区,虽不开化,但地方是真好,物产是真香,那些金银、香料、珍珠、玛瑙、珊瑚,包括粮食、瓜果,实在是大有价值。只要能成功带回,那就绝对不亏,大多时候是有的赚的。
并且,帝国子民去做生意,特权是自然的,在大汉可能只是一个黔首屁民,到外面,就是大爷,是人上人。
到开宝二十年,大汉在南洋各地开辟的聚点,其中在地图上标记有名的就达三十七处,至于那些无名点就更多了。
远航结束后,郭良平回朝述职,又提出建议,要在三佛齐国的蒲罗中岛,建立一个海军基地,作为大汉在南洋地区的一个支点,籍此掌控南洋商道,维护海上丝绸之路贸易,同时也保护大汉的商民保护,随时对当地施加影响力。
蒲罗中岛是什么地方,刘皇帝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比对着地图,经郭良平的解释,发现,那就在马六甲海峡的入口,哪里还不清楚是什么地方,于是,果断的同意。
刘皇帝是很满意的,比起那种需要他亲自下令,强行推动,这种由下面的臣僚们,根据形势发展需要,主动提出的方案,他更加欣喜。
不论是远航也好,还是在南洋设立海军基地也好,郭良平都是深得圣心,这大概也是刘皇帝那般大方给予伯爵赏赐的原因。
蒲罗中岛是三佛齐国的地盘,如今也是南洋土着国家中的一“大国”,周遭不少小国、势力,都是其藩属,而依靠着那条东西方贸易的黄金水道,获利颇多。
大汉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让三佛齐国难以接受的,稍显过分的是,汉使提出要求后,所给的补偿,只是减免其对大汉一年的进贡。
此事,扯皮到开宝二十年,还没个结果,三佛齐那边,始终坚持不同意,两国关系也难免恶化,甚至影响到下南洋的汉商汉民的正常经营活动。
而朝廷这边,却不耐烦了,刘皇帝交代的任务,拖延这么久,他们也是有压力的。而海军集团内部,就更加不满了,见外交途径解决不了,第一反应,自然是诉诸于武力,而枢密院海军司,已在制定征讨三佛齐国的计划,积极促进的,仍是郭良平。





汉世祖 第125章 文盲将军
清涟的湖水在秋风的作用下荡漾不已,冷冽的湖光映照在刘皇帝沧桑的面庞上,那双泛着些许疲惫的眼睛望着远处停泊着舰船,思绪似乎也随着大汉海军的开拓飘到九州之外去了。
跟随在刘皇帝身边的,除了喦脱之外,还有一名身材魁梧、面貌冷峻的中年,时任龙栖军都将的永安伯高琼。
近些年来,随着大汉兵制改革的展开,杨业也被刘皇帝派往诸边,负责各地边陲戍防的调整安排,殿帅这个“大汉第一帅”的职位便空了出来。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刘皇帝没有再挑人补上,而是任其空置,不只是殿帅,侍帅也一样,田重进、刘廷翰先后卸任。
发展到如今,殿前司、侍卫司这两大在大汉中前期历史上地位崇高、赫赫有名的禁军统帅机构,逐渐失去了其统辖权,副都指挥使、马、步军都指挥使、都虞侯等高级军职,也渐渐沦为虚衔。
与此同时,原本集中在两司的统兵权,则继续下放,由下属诸军的都将直接负责,原属两司的职吏也分散于枢密院、兵部及诸军。
当然,殿前、侍卫二衙,并未彻底裁撤,机构仍旧保留着,也留了一部分职吏维持运转,只是失去了大部分的职能,这两司也逐渐成为下属禁军的编制划分名义。
至于三衙之一的巡检司,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这个机构非但没有被缩减裁撤,反而进行了充实完善,当然这也代表着其职能的变化,逐渐名副其实,成为巡检衙门,重心放到治安事务上了。
不过,巡检司也成为了官僚将领们热衷的部门,巡检使也是中枢部司中最瞩目的实权部门之一。如今的巡检使,乃是阳邑侯张永德。
对禁军的这些调整,显然又是加强朝廷对禁军控制的一种举措,枢密院本就负责全国军政事务,其中禁军的调动权力,更是牢牢把控在手中,从这之后,枢密院在军事调动安排上,也再不用受那三衙制约,可以直接对下属的马步军发布命令,实现垂直管理。
但同样的,枢密院的权力也由此大大加强了,考虑到这方面,刘皇帝对枢密院同样启动变革,或者说谈不上变革,只是对其职能、权责的划分进一步细化,在枢密使外,增设四名枢密副使,分管禁军、北面、南面及海军事务。
一切,仍旧以制衡为主,前枢密使曹彬也在任职八年之后卸下职务,改由刘廷翰接任。而上层的变动,对于下属诸番号军而言,影响并不大,只有接受军令少了一个中间环节罢了。
或许,最大的影响,就在龙栖军了,作为刘皇帝起家的军队,始终是大汉第一强军,而如今作为龙栖军都将的高琼,自然也成为了诸将之首。
“高卿,朕没记错的话,你家大郎继勋正在金明池水师中受训吧!”刘皇帝抬手一指,轻声问道。
“回陛下,正是!”高琼恭敬地答道。
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少许的好奇:“你这个擅长骑射的陆将,子嗣却要往海军发展,这是要水陆并进,均衡发展啊!”
见刘皇帝心情不错,高琼板着的脸也露出点笑容:“犬子年少轻狂,前者见郭良平因功获封致远伯,也放言,要参加海军,出海建功!臣见其志甚坚,并非一时冲动,因而,也就没有阻止,不论在禁军、边军还是海军,都是为大汉效力,为陛下尽忠......”
“很好!将门虎子啊!我看继勋,未来是有大出息的!”刘皇帝轻笑道。
见皇帝都夸奖自家儿子,高琼怎能不心喜,不过嘴里仍旧习惯性地谦虚道:“陛下夸奖,犬子若知,定然会饱受激励,不为大汉建功,恐怕都无颜回京了!”
“打三佛齐国,就可以让他去试试嘛!海军的战船虽然庞大犀利,但终究开不到岸上去,要教训那些不服王化的蛮夷土着,还得靠大汉的强弓硬弩、精兵勐士!”刘皇帝道,海军针对三佛齐的作战计划,自然得到了刘皇帝的首肯。
“陛下令下,敢不从命!”高琼严肃道。
看了看高琼,刘皇帝双手环抱胸前,手中的竹节轻轻拍打在腿上,问道:“高卿近来书念得如何?”
一听此言,高琼那冷峻的面庞间少有地露出了点尴尬的色彩,过去,在大汉的高级将领中,不识字、不知书的人,不在少数,但如今,最出名的,大概只剩下高琼了。
稍稍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高琼低声答道:“回陛下,臣现如今,已经能正常阅看军令公文了,至于书写还需僚属帮助,若是让臣做诗写文章,那就力不能及了!”
见他有些紧张,刘皇帝轻轻地笑了笑:“有进步便好!过去高卿目不识丁,尚且治兵又方,如今能看公文了,有你统领着龙栖军,朕就更加放心了!”
“多谢陛下信任!”高琼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刘皇帝话锋一转,稍显郑重地道:“你若只想为一将,率一两万卒,如此足以。若是有更高的追求,就略显不足了,你试想,朕若是让你去管理枢密院,如何能服众啊!”
听刘皇帝这么说,高琼顿时严肃起来,眼神中也浮现出少许的激动,不是为枢密院的高官职位,而为刘皇帝如此的看重。
双手重重抱拳,高琼郑重道:“陛下待臣如此,臣岂敢懈怠!”
探手拍了拍高琼肩膀,刘皇帝道:“不必如此,朕今日效孙权劝吕蒙,将来传出去,也算一段佳话。但愿有一日,你高琼也能像吕蒙一样,让人刮目相看!武臣,从来不是只有勇武就行了的,你过去虽然目不识丁,但领兵作战,驭兵之法,可都是智慧与学识,不要轻看了!”
“是!”见刘皇帝如此谆谆告戒,高琼当即应道,诚恳地说:“臣必定不负陛下期许!”
当然,孙权劝吕蒙读书的典故,高琼还真是不清楚,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具体是何人,他就不知道了,应付刘皇帝的同时,心中已然暗暗打算,回衙之后定要找幕左讨教一二。
在刘皇帝他们谈话的远处,还有一道身影,正轻驰快马,在金明池畔的草地上肆意奔跑,听到越来越近的动静,闻声而视,老脸上露出些慈爱的笑容。
那是皇孙刘文海,晋王刘晞的长子,由高贵妃抚养多年了,如今已然十二岁了。望着那马上驰骋的英姿,刘皇帝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心情也不由愉快了些。当然,刘皇帝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他自己都不知道。
伸手遥指,刘皇帝笑问道:“高卿,你看朕这孙儿如何?”
“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啊!”高琼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词,顺口就答。
“哈哈!”不过,刘皇帝倒也没那么在意,反而取笑道:“谁说朕的高大将军胸无点墨,朕该抽他嘴巴,这不就出口成章了嘛!”
说着,刘皇帝有些怅然地滴咕一句:“朕依稀记得,《高祖实录》中有记载,当年还在太原,起兵之前,高祖问起苏逢吉,苏逢吉也是这么评价朕与大哥的......”




汉世祖 第126章 第一个被杀的宰相
大概是感受到了刘皇帝的目光,刘文海驱马而来,隔着十丈远,便越马而下,轻盈落地,身姿像燕子一般轻盈,望着刘皇帝,小步快走,趋至刘皇帝身前,躬身便拜倒:“孙儿参见祖父!”
刘文海身上,满带着青葱少年的活力,同时还有天家贵胃深入骨髓的高贵与傲气,方经剧烈活动,面上汗涔涔的,但俊秀的眉宇间尽是雀跃之色。
“免礼,快起来!”刘皇帝伸手一抬,冲刘文海道。
慈爱这种形容词,大抵只有面对这些孙儿的时候,才适合用在刘皇帝身上,寻常时候,哪怕是面对那些皇子,他都以威严居多。
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丝帕,刘皇帝亲自替刘文擦了擦然后丢给他:“看你这满头大汗,满身尘埃,要是让你祖母知道了,又要训你了!赶紧自己擦擦!”
“是!”刘文海麻利地接过,直接抹在脸上,囫囵地擦拭着。
刘皇帝嘴里所指的祖母,自然是高贵妃了。大概是岁数上来了,又或者是对晋王刘晞的不上进彻底死了心,这些年,高贵妃安分了不少,不再像早年那般富有攻击性,与符后争风吃醋,别苗头。
而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她的瑶华殿颐养天年,偶尔向刘皇帝打个报告,还能出宫省亲,回乡祭祖。
不过,深宫之中,年老色衰,刘皇帝也少有光顾,自然难免寂寞。所幸刘晞孝顺,把长子刘文海交给她抚养,也给了她一些寄托。
因此,到达晚年的高贵妃,似乎又找到了当年的动力,开始用心培养刘文海这个孙儿,就像当初对刘晞那般。
而令高贵欣慰的是,刘文海聪明伶俐不下乃父,但是勤奋好学,少立壮志,一点都不像他爹那般慵懒,好武习文,得到了不少赞扬。
得益于此,刘皇帝对这个晋王家的孙儿也难免多了些关注与钟爱,时不时的,也叫到身边考校勉励一番。
刘文海擦着汗,还不忘咧着嘴冲刘皇帝应道:“出来跑几圈马,被祖母稍加责罚也无妨!”
轻轻的笑容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刘皇帝哈哈一笑,指着刘文海所乘之马,问道:“此马如何?这可是删丹进献的良马,喜欢吗?”
“自然是好马!”刘文海赶忙点头:“自然喜欢!”
“既然喜欢,它就归你了!”刘皇帝一副大方的模样。
闻言,刘文海却没忙着谢恩,而是拧巴了下眉头,方才摇摇头:“孙儿不想要这匹马!”
这可让刘皇帝有些意外,好奇道:“为何?”
刘文海嘿嘿一笑:“此马早被驯服了,太过软弱,不够理性,虽则强健,却无特色,似这等马驹,放眼天下,虽属良品上等,却也寻常......”
听刘文海这番话,刘皇帝呆了下,随机大笑声再度从他嘴里爆出:“你这小儿,口气倒是不小,御马都看不上,不过,这志气倒与你四叔当年差不多!”
刘皇帝这么一说,刘文海顿时一喜,不过,谦虚也掩饰不住那笑容:“孙儿怎配和四叔相比,只当勉励学习效彷!”
刘皇帝看着这个孙子,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他确实有些感触,看到了一些地赵王刘昉少时的影子,不过,比起有些“偏科”的刘昉,刘文海书读得也不错,已能写诗作赋。
一名内侍匆匆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喦脱注意到了,赶忙迎上去,这如何能不被刘皇帝察觉,见他们在那里咬耳朵,顿时问道:“何事?”
喦脱打发掉那名内侍,快步近前,恭敬道:“太子殿下来了!”
“就不回行宫,让他到这里来吧!”说着,刘皇帝撑着竹节弯腰,见状刘文海赶忙凑上来扶着刘皇帝席地而坐。
刘皇帝冲高琼道:“高卿,你也陪朕坐会儿!”
“是!”
刘文海见状,也乖巧地坐在一旁,至于喦脱,则亲自去迎太子。很快,刘旸便赶来了,脚步略快,一直到靠近,见到随意坐在金明池畔与高琼笑谈的刘皇帝,方才放缓。
见礼,同样盘腿而坐,刘皇帝看着刘旸,直接问道:“又出了什么事,要你亲自来,等不急我回宫吗?”
闻问,刘旸露出了点矜持的笑容,而后郑重地禀道:“三法司那边,针对卢多逊的调查审讯,已然结束,如何定罪判刑,还请爹谕旨!”
听其言,刘皇帝表情没太大变化,不过语气却显悠长:“终于结束了啊......我已经说过几次了,一切参照《刑统》,依法处置,怎么还要来问我?调查都结束了,如何判刑,辛仲甫他们就没有一个意见?”
感受到刘皇帝语气中的不满,刘旸迟疑了下,还是为之辩解:“卢多逊毕竟是宰臣,此桉又牵涉重大,影响甚广,纷纷扰扰至今,终于有个结果,辛尚书等人顾虑持重,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有您的指示,他们又怎敢贸然判决!于情于理,此事还需圣意指导!”
对于刘旸的话,刘皇帝未置可否,想了想,问:“辛仲甫是什么意见?别只望我做出指示,他们这些熟知律法,又负责调查的人,要是没有一点想法,那我要他们何用?”
刘皇帝态度,始终显得有些苛刻,刘旸也陪了些小心:“若依照法制,卢多逊之罪,也在杀与不杀之间......”
“好个杀与不杀之间!”刘皇帝有些乐了,只不过那语气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刘皇帝的不满,已经流于表面了,这个时候,刘旸也不好贸然进言了,只是微微垂头,默默等着训斥。
看了他一眼,刘皇帝又笑了:“辛仲甫啊,也是作风果敢的干吏,怎么此番如此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他不敢来见我,反求你来禀报!”
感慨了一句,刘皇帝问:“对卢多逊的处置,朝中大臣,可有进言?”
刘旸:“大多朝臣,都沉默不言,不过也有几人上表,言卢多逊罪不容诛,当正国法!”
对此,刘皇帝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又问:“就没有人上表,替卢多逊求情吗?”
小心地看了刘皇帝一眼,刘旸道:“赵相以为,卢多逊罪行深重,当依法处置,不过,他毕竟多年为相,劳苦功高,可留其一命,处流刑!”
一听这话,刘皇帝顿时嗤笑道:“赵普是怎么回事?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给我谈什么功过相抵之论!
卢多逊有功,我承认,也不需否认,但他的功劳,过去朝廷没有赏赐吗?没有犒劳吗?我有薄待他吗?
以旧功抵新罪,《刑统》之中,有如此规定吗?”
刘皇帝又开始批评了,并且是毫不留情地批评赵普,话说得也有些重。不过,话说得凛然,却连刘旸也说服不了,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刘皇帝,毕竟是凌驾与律法之上的。不过,他左一句刑统,右一句法制,但卢多逊之罪,有很多还真无法体现在《刑统》中。
但是,不论如何,从刘皇帝这种态度就可知,卢多逊,危矣!
刘皇帝还在说着诛心之言:“赵卢之间是死对头,他居然替卢多逊求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考虑的。不是他这个宰相心胸宽广,他是怕有一就有二啊......”
这话一出,刘旸顿时色变,眉头拧起,下意识地埋下头,不敢接话。
不过,说完这句,刘皇帝也沉默了,目光投向金明池,陷入深思,那荡漾的池水似乎反映着他此时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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