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夕阳下的张府,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气氛中,白幡白纸白灯笼,僧道齐聚,哀乐弥漫感人。四周,戒备森严,头裹白巾,冷脸宿卫于周遭的,是燕王府的锐士。幽州如今几乎是全民皆兵,而经过一年以来的扩充、战损、整编,排除涿、易,仅北部以幽州为防御重心的马步诸军,便有两万余众。

    这么多军兵中,千人指挥以上的将校,也有三十多人,除了被委派在周遭县镇坞堡间驻守之人外,悉数到场,依礼吊唁。

    “世子。”在院角,赵思绾寻到赵匡赞,唤道。

    赵思绾一身锁子甲,外罩着丧布,手始终按在腰刀上,显得杀气腾腾的。

    赵思绾原以鸡峰山之功,本有受朝廷恩奖,领永州刺史,被自随赵匡赞北上后,更受重用,被拜为衙内指挥使,成为赵匡赞麾下第一大将,可谓春风得意。

    “都安排好了吗”赵匡赞隐在灰墙后边,遥望着灵堂方向,那边除了不停的哀乐,已多了不少嘈杂。

    “请世子放心,鬼面都与牙军都布置好了,都是绝对的心腹弟兄,必不误大事,只待大王与世子令下!”赵思绾显得跃跃欲试的。

    “名单上,还有多少人没到”

    “还有两名指挥使,要不要末将派人去请”赵思绾问。

    “不用!”赵匡赞毫不犹豫地表示否决,吩咐道:“我另派人处置,你自控制好张府,今夜过府之人,没有命令,只进不出,不许走脱了一人!”

    “是!”

    在灵堂前院内,已经摆好了七八桌丧宴,有资格过府的幽州文武都已入座,文武分明,武人之中又有派别,各聚一团。嗡嗡的议论声并未收敛,扰了场面的严肃性,不见对死者的尊重。

    “死都死了,还要我等受这活罪。”几名武将围在一桌,丧绸随意地挂在身上,其中一人,不耐烦地说道。

    “燕王叫我等来,自己却姗姗来迟,是何道理。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军中带兵!”另一人附和道。

    人以群分,这些人,基本都属于赵延寿“清除”的对象。

    “都闭嘴!”一名面相严苦的将领,淡淡地呵斥了句,蛮有威势的样子。看起来是这干人的头头,也确实是这样,。此人张俨,乃范阳极有实力的军头,而今为衙内副都指挥使(都指挥使由赵匡赞兼着),手握兵权,此前在燕军中地位能排进前五。

    他这一发威,桌上的将校们闭上了嘴,但也仅仅闭了一会儿。很快,又聊开了。都是军头,虽属同道,谁又能真正约束住谁。

    “张判官死了,燕王抱病在身,也不知还能熬多久......”张俨身边一名白面无须的都校,压低声音,言语间显得肆无忌惮的。

    “这等话,可不要被他人听见了。”张俨瞥了那人一眼,一副小声谨慎的模样,但嘴里却说着:“料想,也撑不了多久。”

    “听闻,燕王病情日渐恶化,你看他近来,全力扶持赵匡赞掌大权,这显然是在准备后事了!”白面都校冷冷地说道:“这说不准,什么时候燕王也薨了。赵匡赞一小儿,岂能掌握幽燕大局。张将军,我等可要做好准备,幽州可也有我们一份,不能毁在其手里。”

    张俨眉毛扬了扬,望着灵堂前的灯笼,看着那“奠”字出神,淡淡地说:“这里不是议论此事的场所!”

    “明白!”

    总算没让人等太久,在一干军头耐心快消磨干净的时候,燕王赵延寿终于现身了。黑服白袍,素装肃穆而来,脚步稳健,自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身体康健如旧。

    携文武,入灵堂。赵延寿亲自吊唁的场景,自然要肃重得多。文吏捧着本册页,高声朗读由赵延寿亲自替张砺书写的神道碑文。赵延寿本身就是有不错的文才,有诗才,所书祭文,倒是情真意切,懂的人感动,而在场的




第55章 燕王病故
    如赵延寿之言,在场的将校,都是燕军的骨干,可谓成军基石,这些人出了问题,燕军必乱。抓,是不可能全部都抓起来的,赵延寿也没有将麾下高级将校一网打尽的想法,那样就无异于自乱阵脚,有悖于稳定幽州局势的初衷。

    毕竟,赵延寿的目标只是消除迫在眉睫的隐患,解决那些乱逆分子,顺便为赵匡赞的上位铺路罢了。

    故,只是针对性的擒拿几只鸡,当着一群猴子的面,而卢龙军衙内副都指挥使张俨以及那白面都校,都属“鸡”之列。

    这样的动作,很是危险,稍有操作不当,便容易引起更大的祸乱。但是,以幽州而今的情势,军队、人心亟待整顿,再加赵延寿的病况,必须以果敢之风,快刀斩乱麻,容不得任何拖泥带水。赵延寿若不把事情做了,留给赵匡赞独自去处置,幽州有极大的可能会直接陷入崩溃。

    所幸赵延寿父子计划虽则突然,但准备充分,行动果断,一切尽在掌握。鸡拿下,顺利地骇住了在场的猴子们,赵延寿则邀请彼辈入堂,推心置腹一番交谈,稍安其心。

    紧随其后,是对燕军指挥层的一次大调整,忠诚于赵家以及“亲南派”的军官得以提拔,并且迅速占据幽州诸军的重要职位。至于“顺北派”,或移位、或谪贬、或免职、或下狱,当然不可避免的,是有被摘了脑袋的。同时进行的,是对军中“契丹奸细”的清查。

    在这么个时代,政变、军变,那是习以为常的事,并不出奇,而若不死几个人,流点血,那便是一次不完整的军变。鸡不杀,何以儆猴,以张俨为首的几名燕军中高级将领,被枭首以肃威,以“勾结契丹,蛊惑军心,阴谋叛乱”的罪名。

    当然,军变虽属常态,但是,严厉的手段与果断的措施,永远只是第一步。如何善后,稳定住局势,收拢起人心,才是最重要的,军政士民皆看着的。

    杀戮而慑人,却难服人,倘若处置失当,以下克上,并非没有可能。赵延寿父子,显然深谙其间的道理。

    在处置张俨等人之后,赵延寿拖着病体,亲自巡视军队,接见军士,安抚士心。并且由赵匡赞亲自负责,将张俨等人家族在卢龙三州的家产、土地、佃户尽数分与其余将领,又尽出府库钱帛,赏与将士,并赐酒肉,以犒全军。

    从来都是利益动人心,用钱财收买人心,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只是代价不小,本就不富裕的幽州府库,枯竭了,但是,值得。

    赵延寿父子对军队的这番大调整,短时间内,使得燕军的战斗力急剧下滑,毕竟将为兵心。不过,从长远来看,自然是利大于弊。

    挽燕军于分崩离析的危局,定涣散之人心,稳动荡之局势,最直观的结果效果便是,军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怨气、流言消散一空。

    同时“顺北派”被打压下去,使得全军认识再次“高度统一”,抗辽卫家,仍旧是主题。最重要的,掌控住了军队,赵氏父子对幽州的统治,暂且稳固了,且有更足的本钱在刘承祐那边体现价值。

    当然,后续的怀柔手段虽然揽住了大部人心,但失意者不可避免地更加紧密地抱在一块,成为隐患。但这点隐患,却已不值得大动干戈,只需善防之即可。

    大暑至,燕王赵延寿病情急剧恶化,再度晕厥。赵匡赞放下手中军政务,紧急还府。

    “涿、易两州军政要职的调整,业已完成,皆派腹心之臣。”燕王府后堂,坐在榻边,向赵延寿说道,既然做汇报,也作告慰:“军中各将官也履职尽责,整训逐渐展开,军心渐稳,战力会慢慢恢复。拱卫幽州的城关,都已派牙军精锐驻守。另外,幽州文武,于周遭多有土地,儿欲组织民力,出钱粮,以城关为纽带,扶助彼辈广筑坞堡,以守其田而护民,抗胡骑之侵扰......”

    经过几日的折腾,赵延寿已经身体已经彻底垮了,坐都坐不起来,一副垂危像,也就吊着口气,不过气若游丝。

    赵匡赞的话,他显然听进去了,枯槁的面容间,浮现出一丝欣慰,低咽道:“为父也就能护持你到如今,为你挡些汹朝,背些骂名。而今幽州军政大权,尽在你手,任你施展。但要记住,以幽州的情势,无论什么时候,最重要的,都是稳住人心,尤其是军心。”

    “儿子明白。”

    赵延寿操着衰弱的声音,语速极其缓慢地继续叮嘱:“你尚年轻,自然喜用少壮,也该有一批心腹之臣,拱卫于旁。不过,那个赵思绾,我观其颇为凶暴,用得好,会是一把利刃,但要善防其伤手。鬼面都强悍敢战,可为军中铁军,需收权,掌控在手,万不可任其施为!”

    忽闻其言,赵匡赞略感意外,眼皮微微颤了下,对于赵思绾与鬼面都,他自有考虑与想法。不过面对老父之殷嘱,没有一点迟疑,恭顺应道:“儿省得,会注意的。”

    以赵延寿之病入膏肓,人之大渐,似乎将其余力全部激发出来了一般,脑子格外清晰。

    顿了下,又继续说:“幽州的情况,当具表以送东京,报以朝廷,以示忠诚。另外,可请派一官北上,以为监军!”

    &nb



第56章 弥月之喜
    时间正处盛夏的尾巴,天气酷热难熬,汴宫之中,所有人的衣衫都单薄了许多。

    仁明殿内,难得地热闹了些。皇后符氏、贵妃高氏,刘承赟、刘承勋两个皇兄弟,长公主夫妇,以及几个国舅一家子,俱应邀入宫与宴。以刘承祐的皇长子满月之故。

    宫中的规矩还不算森严,都是亲戚,又在太后寝宫,气氛很放松,又透着一股温馨。

    “娘娘您看,这孩子龙眉凤目的,多漂亮。”高氏怀抱着皇子,唇角泛笑,对太后李氏道。

    “样貌间,也多肖官家,长大之后,亦是个俊郎君。”大符在旁,见高怀瑾抱着孩子,舍不得放手的模样,也在旁含笑说道。

    李氏自是满脸慈爱,见着长孙,凤眉几乎弯成一道完美的月牙。

    “母亲,让我看看,皇侄出生后,我都还没抱过了。”永宁公主凑上前,讨要着说道。接过,随即也出言烘托着气氛:“眉宇之间,倒确也有些官家的神韵。”

    襁褓中的婴孩,肉嘟嘟的,五官都未长开,怎么就同刘承祐像了。不过都这么说,也就是了。皇帝的儿子,不像皇帝,还能像谁或许只有其母了。

    刘承勋也往女人堆里凑,兴趣盎然地想要探手去摸皇子的脸蛋,毛手毛脚的,被李氏拍掉了爪子。

    皇室嫡亲之中,以刘承勋年纪最小,而今总算有个更小的了,还比他辈分小,倒使得他挺兴奋的。

    “阿姊,嫂嫂们都能抱能摸,我为什么不行。”刘承勋乍呼呼道。

    刘承勋,已然恢复了往日的跳脱,平日在宫中,颇喜玩闹。不过,有李氏以及身为黄兄的刘承祐的管教,已被约束住了,否则,放任之下很可能成为一个二世祖。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李氏道:“瞧你动作鲁莽,不知轻重的!”

    不过,毕竟是孩子的小皇叔,李氏还是小心地让他抱了抱。入其怀,直接嚎啕大哭,这让动作已经十分轻柔的刘承勋有些无所适从,很快,稚嫩的脸上,作“生气”状,说道:“这孺子,竟不给他皇叔面子!”

    这副场面,倒将在场诸人逗笑了。几名国舅,在外或许张扬,在这儿,都规矩得很。不过,小国舅李业,见一群人围着一婴孩打转,尤其是姐姐李氏,目光就没挪开过,他心头竟然有些莫名地泛酸。

    “官家到!”内侍的高呼声,暂时打断殿中的气氛。

    在众人的迎奉下,刘承祐快步踏进仁明殿,目光下意识地瞥过李洪信、李洪建、李洪威以及李业四个舅舅极其家小。整座殿中,李氏外戚便占了一大半。

    正当皇子弥月之喜,刘承祐并没有刻意板着个脸,不过却也如常般肃重,那目光扫过,自带一股威严,令人不敢侧目。尤其是刘承勋,不禁缩了缩脖子,他现在尤其怕他这皇兄。

    就如寻常人家的满月宴一般,礼仪很简单,没有搞出什么特殊的东西。

    皇子被包裹在一套喜衣之中,衣帽裤鞋袜,身上还挂着件翠金符,以示福祥。一干人坐下,吃蛋,吃糕,吃团子......总归,吃得就是美好的祝愿。很明显地感觉得到,自刘承祐到后,殿中的气氛,往下降了降。

    不过刘承祐没有管那么多,亲自抱了抱儿子。这一个月以来,刘承祐一共也没抱过他过三次。

    这一次,孩子没有哭。并且在刘承祐怀里,微微蹬着小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瞧着刘承祐,分明在笑。见那童稚之笑,刘承祐心有所感,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流露出一点笑容。

    刘承祐这一笑,不知是否错觉,周遭的气氛又慢慢地热烈了些。

    待其返奶之时,刘承祐方将其交给乳母。

    “东京已归治,闾里渐安,巡检司有苦劳,却也有赖仲俭兄忠于职事,都监之功!”刘承祐将姐夫宋延渥唤至近前,与其闲侃着。

    在其位,谋其政,宋延渥在巡检司任上,很称职,几乎是完全沿着当初刘承祐巡检京城之时,所制定规矩政策。很聪明的一个人,没有任何越矩。

    宋延渥显得很谦恭,持礼以对:“臣只是萧规曹随罢了。若无官家信重与支持,以臣之能才,又岂能做到这等地步。”

    “都是一家人,又处家宴,姐夫不必如此拘礼。”见其拘束,刘承祐不由摆



第57章 七月大朝
    乾祐元年秋七月戊申朔,刘承祐御崇元殿,大朝。

    自他继位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总共也没有进行过几次大朝。然每次大朝,议国政时事,时长且繁。

    “启禀陛下,近畿诸州夏收已然完成,各州府廪,夏粮入库。中原、河北各镇治下,亦已进入尾声,行夏征之事。”三司使王章出列,向刘承祐汇报着“喜讯”,同时也是向群臣通报。

    此言落,刘承祐的面部肌肉果真柔和了许多,在场群臣也是一样。快一年了,大汉朝廷深受粮乏之苦,虽然朝廷用尽手段筹粮,甚至不惜与后蜀签订“丧权辱国”的合约,但总是杯水车薪,入不敷出。到如今,东京的底层百姓,包括诸多小官小吏,几乎都是面有饥色。

    熬了这么久,总算迎来了真正的转机。当然,秋种夏收,去岁以国家未宁加兵祸之故,秋耕规模并不大,故夏收产出,想来仍差强人意。大头,还得看秋收。但是,河北以连月以来的旱情,对农事而言有是个不小的打击,且已扩散到中原......

    不过,即便困难再多,又岂有去岁以及刘承祐初继位之时艰难得新粮入库,便是好事。

    “诏勉诸州职掌军使吏民,七月之前,完成夏收诸务,结止夏税!”刘承祐正襟危坐,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说话间,冕上琉珠都未怎么晃动。

    顿了下,又道:“诏诸道州府,今后夏税,以六月一日起征,秋税以十月一日起征,永为定制。”

    又考虑了会儿,刘承祐说:“另,诸道州府,夏秋两税,自留四成,余者输东京!三司拣精干之吏,为粮料使,分赴各州,专督其事!”

    “是!”王章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下。

    “陛下,青州节度使刘铢报,蝗灾已消,境内州县共捕得蝗虫五万余斛,田苗无害。”王章奏罢,门下侍郎窦贞固起身禀报。

    旱灾往往是伴随着蝗灾的,上月,河北诸州旱情渐重,以平卢尤甚。蝗虫突起,泛滥成灾,大肆毁坏民田。闻彼讯,朝廷的公卿们,第一反应,祭天求雨,设坛祈告“蝗神”,稍微有丁点用建议便是禁捕瞿鸽,因为瞿鸽食蝗。

    悉为刘承祐所拒绝,直接降诏,晓谕青州及河北道州诸职掌吏民,蝗坏我稼,我即食之,励行灭蝗之事,捕而食之。蝗虫,可极具营养价值。
1...6465666768...62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