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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叩天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无头D
    李云生气喘吁吁地说道,他没想到萧澈会这么早就到。

    说着他将手里的那一篮子馒头都递给萧澈。

    这是什么?

    馒头被布盖着,所以萧澈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馒头,早上做的。

    李云生掀开馒头上盖着的布,一股热气冒了出来。

    你要走,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把布重新盖上,李云生接着道。

    谢谢。

    接过李云生递给他的篮子,萧澈神色有些落寞地说道,他想起了当日就是在这里,他跟爷爷萧长歌争抢李云生给他的馒头。

    不过马上萧澈的眼神又变得清淡如水,看不出其中任何情绪。

    当真要今天走?

    雨好像停了,李云生一边收起伞一边问道。

    嗯。

    萧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先生说已经在联系萧家的人,你何不等你萧家派人来接你?

    李云生继续问道。

    萧澈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抬去头看着李云生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此言一出李云生再一次对这萧澈刮目相看,因为已经有风声传到秋水,昆仑萧家近日会有大变故。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萧家这些年人才凋零,没有了萧长歌的萧家,就好比没有了帆的船,接下来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

    你可以在秋水,多待些日子,等这风头平息了再回去也不迟,为何急着要走。

    李云生抖了抖油纸伞上的水滴。

    再过两个月的初九是我奶奶寿辰,出门前我答应过她,带爷爷回去。

    看了一眼怀里的白瓷瓶,萧澈面无表情的说道,这白瓷瓶里装着萧长歌的骨灰。

    昆仑离秋水相隔万里,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走回去?你刚刚也说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你这一路恐怕凶险非常。

    李云生担心地说道。

    今年如果赶不到,那就明年后年。

    萧澈也收起了油纸伞插在背上。

    我若是做一个家都不敢回的丧家犬,他肯定要笑我的。

    萧澈的这个他,自然是指萧长歌。

    既然萧澈都这么说了,李云生自然不好再去劝些什么,他拿出一张一万金的飞钱递给萧澈道:

    借你的,要还。

    小气。

    看到那飞钱上的金额,萧澈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嘴不对心地说道。

    接下来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一旁云海的风景吸引住了,两人一齐沉默了许久。

    云生大哥,谢谢这几日的照顾。

    突然萧澈异常郑重地冲李云生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接着道:

    后会有期

    说完他便异常干脆的拿起行李径直走下山去。

    看着那往山下走着的小小身影,李云生心里突然五味杂陈,他想起来小时候跟李山竹到处跑的日子。

    萧澈才下山没多久,萧长歌的死讯便在十州炸开了锅,像是这种级别的修者,按常理来说是很难死的,因为一来时间杀不死他,二来世间罕逢敌手,所以萧长歌死了,这让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他死在秋水,甚至有人怀疑他是被秋水的人害死了,许多秋水弟子忿忿不平,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就算是在秋水整件事情知道内情的人就那几个。

    其实就算是亲眼目睹整个事件的李云生,也是满心的疑惑跟不解,那魔胎跟魔蛟从何而来?为何要刺杀大先生跟萧长歌?为何时机会选得这么好?大先生口中的他们又是谁?

    这些疑惑,李云生曾经想过去问问大先生,但大先生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一份书楼三楼的藏书名录交给他,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安心看书,好好修炼,其余的事情都是他们的事情。

    其实李云生仔细回想起来,上次试剑大会也是这样,李云生明明是亲历者,但秋水没有让仙府任何人来打扰他,不光是他就连其余弟子也只是短暂的惊慌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整个秋水的背后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帮这些涉世未深的弟子阻挡这外界的侵扰。

    萧澈下山的第二天晚上,最近安分了几天的桑小满,突然用用传音符找上了李云生。

    小师弟,太虚幻境出大事了!

    哦,大事啊。

    对桑小曼的大呼小叫已经习以为常的李云生平静的敷衍了一句道。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在烂柯棋院门口摆了个棋盘,杀得烂柯棋院的弟子片甲不留,就连那入了烂柯榜的弟子都不是对手,你不知道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棋圣,以往一些不愿意在太虚幻境中下棋耳朵高手,都纷纷来到了太虚幻境,有好戏看了!

    桑小满说的很兴奋,但李云生却依旧表现得很平静,因为此刻的他正在练习画符,心绪必须平静。

    李云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啊,然后呢?

    说完这句话,李云生这张符箓也已经到了尾声。

    现在那小姑娘被请到了棋院里面,想看好戏只能去棋院,你不是有烂柯棋院的举荐信吗?今晚到太虚幻境来,我们一起去看好戏!

    好的。

    桑小曼说完,李云生一张符箓也画完了,他想了想答应道。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他受创的神魂也稳定了许多,进太虚幻境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而且说起来他正好要去太虚幻境验证一件事情,就是自己之前破境消耗的神魂能否用魂火石补充回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吓破胆的狮子
    太虚幻境,烂柯棋院。

    一众烂柯棋院弟子都去到了内院,等着前几日那在门口挑衅的小丫头的到来,一时间前院变得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午后斑驳的光影中,院内一颗大榕树下,几孙还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的棋盘静静的摆在那里。

    这太虚幻境中烂柯棋院的摆设居然跟现实中一摸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叟,看到院内的景致跟他身旁一名中年人感慨道:连这棵老榕树都一摸一样,真是有心了。

    这太虚幻境的烂柯棋院,乃是副院长鹿茗,鹿老先生亲自督建,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道。

    原来是鹿老先生亲自督建,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看重这太虚幻境。

    那须发皆白的老叟好奇道。

    相比踪迹难寻的烂柯棋院,这太虚幻境没有山川险地阻隔,更能为棋院广纳贤才,鹿老如此重视也不无道理,而且这太虚幻境中的魂火石,对于弈棋之人大有益处,想来这也是几位老先生极力主孙在太虚幻境中建烂柯棋院的原因之一。

    似乎觉得中年男人说得很有道理,那须发皆白的老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感慨道:

    棋院多亏了这几位老先生,我这些年棋院去得少了,棋也下得不多了,徒有些虚名,说起来真是惭愧。

    孙老过谦了,当年你为了让这些年轻人冒头,主动将名字从烂柯榜上划去,此等高风亮节实乃吾辈之楷模。

    那中年男人摇头,一脸真诚地说道。

    哪里是什么高风亮节

    这白发老叟苦笑道:只是那一局输得太惨,我很好奇,很想看看,这世间是否真有能与他对弈之人。

    说到这里这白发老叟突然看向那老槐树下的一个棋盘道:突然手有些痒,寒山老弟,跟我下一盘如何?

    被那老叟称作寒山老弟的中年人一愣,然后眼中难掩兴奋之色道:能与孙老下一局,乃吾辈之幸事!

    再说约好一起来烂柯棋院看热闹的桑小满李云生二人,两人这次没有走散早早地就在烂柯棋院门口汇合了。

    只是因为谏书只有一封,两人正要进到内院时被拦了下来。

    你去吧。

    李云生将谏书推给桑小满道。

    你不能进去,那我也不进去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烂柯棋院的守卫,桑小满气鼓鼓地说道。

    你还是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我本来对这些就没多大兴趣,等会儿等你出来我们去上次的那家酒楼。

    李云生说的倒是实话,他对这种凑热闹的事情丝毫兴趣也没有,还不如找个地方坐下看会书。

    见李云生真的兴趣不大,桑小满便拿过那孙谏书道:我就进去看看那小丫头长什么样子,看完了就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云生感染的,桑小满这段时日突然很喜欢下棋,所以一听说一个小丫头,几乎赢遍了太虚幻境中烂柯棋院的弟子,顿时心中好奇难耐,想要看看这女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于是桑小满去了内院,李云生则在外院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

    唉

    正当他在脑子里,准备将前几日记下的几本书,拿出来研习一遍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他转头一看发现一个中年男子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坐在那里下棋,发出一声长叹的正是那位中年男子。

    扫了一眼棋盘,跟旁边的棋盒,李云生看清这中年男子拿的是黑棋,那白发老头拿的是白棋,而场间的形式黑棋此时已经岌岌可危,而这白棋自始至终下得游刃有余,与其说是对弈,不如说是在给黑棋下指导棋。

    这白棋的下法引发了李云生极大的兴趣,白棋强大自然不必说,但关键是下得极其有趣,好似从对局之始,这白棋想着的就不是输赢,而是下一盘有趣的棋。

    于是两人静静的下着,李云生静静地看着,一直到日头西斜,那寒山再次长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孙老许久未下,功力依旧不减当年,晚辈不如。

    看得出他十分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对方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将他逼入绝境,他如何能甘心?

    寒山老弟过谦了,跟你这盘棋我下得很开心。白发老头看着自己那拿棋的手,突然接着感慨道:总是说不下了,但一摸这棋子,心里就放不下,真是怪了

    孙老如果愿意再入烂柯榜,前十之内必有您一席之地。

    再次看了眼石桌上的棋盘,寒山无比肯定地说道。

    不了,不了,我一个老头子,跟一群年轻人争榜,丢不丢人。白发老叟摆了摆手,然后接着道:走吧,看看那丫头有没有来,我到要瞧瞧,这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敢说出烂柯无人这种话!

    两人说笑着往内院走了去,自始至终二人眼中就好像没有李云生存在一般,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云生倒也不在乎这些,扔了一颗魂火石到嘴里,像嚼冰糖一样嚼着走到刚刚那两人的棋盘前,一言不发的在刚刚寒山的位置上坐下。

    他用手杵着脑袋,顶着这盘棋看了许久,然后从黑子的棋盒里夹出一粒子,思忖了一小会放在棋盘上。

    有趣是有趣,但这白棋不过是头被吓破了胆的狮子,徒有几分假威风罢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正巧这时一脸气鼓鼓的桑小满也从内院走了出来。

    气死我了!看见大榕树下的李云生,她径直走到李云生跟前一道:我等了这么久,那臭丫头居然说她不舒服,今天不来了!

    或许人家是真的不舒服。李云生劝慰道:走吧,带我去你说的那家卖养魂丹药的医馆。

    两人前脚刚走,寒山跟那白发老头又回来了。

    如果那丫头知道您今天会来,恐怕要后悔死了。

    寒山笑道。

    寒山老弟说笑了。

    白发老头笑了笑。

    您刚刚说要过来看看,是想看什么?

    寒山问道。

    闻言白头发老人把目光看向旁边的棋盘道:我方才想了想,刚刚我那一步棋,其实有些不妥,所以想来再看看,幸而这棋子还未收。

    嗯?!

    他刚说完,忽而一脸讶异地指着棋盘上一粒黑子道:这一步棋,是你下的?

    闻言寒山一脸疑惑的上前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是。

    说着他转头看向孙老道:可能是有弟子随手放上去的。

    随手?

    白发老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仔细看看!

    寒山被这一声训斥惊醒,继而开始认真地看这一步局,片刻后他一脸冷汗地看向白发老头道:我的棋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苏灵运
    这一子到底是谁下的?

    这一粒不知道何人帮他填上的黑子,寒山越看越觉得恐怖,因为仔细一看这一粒子不止是救活了自己的黑棋,更像是看穿了白棋的棋路一样,站在高处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白棋。

    寒山不由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苏老,只见苏老果然也是一脸凝重看着那棋盘,对于自己的问题充耳不闻。

    会不会是那丫头下的?

    寒山又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像。

    这时苏老已经坐下,只见他摇了摇头否定道,目光依旧看着这盘因为那一粒子改变了整个局势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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