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陷阵

[不是。]
我想了很久，也考虑了很多因素，这时他又回：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见面，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说说罢了。]
我莫名在这段话里感到了凄然。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一个星期以后吧。中心医院。]
[医院？你在医院干什么？]
[来了你就知道了。]
[那好，一个星期以后，我去找你。]
[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哦，对诶。]
[你就问最帅的那个就行了。]
[……]
[512病房。记得。]
[没问题。]
合上手机。莫名的情绪在我心中飘荡，周围没有人，空荡寂寞。外面依然在下雨，南方打来电话。
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点喧杂的背景音乐，以及模糊不清的人言人语。
“怎么了？和你男朋友出去玩还有空给我打电话？”我哼哼地笑了两声。
“七七，你就嫉妒吧。”
“切！”
“好啦，我就是想问你喜不喜欢吃糖炒栗子，我回来给你带一点？”
莫名温暖的话语。
“南方你也……”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表达我对南方的评价，“带多一点，你回来，我们通宵达旦。”
“好咧。”
南方在笑，“咯咯”地无比简单，毫无渲染。
后来我去上了一节教授的课，回来的时候雨停了。万里放晴的苍穹潮湿又澄澈，这时我看见一个小学弟在不远处着急地走来走去。
应该是同系的。出于好心和姐姐心理，我走上前去，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有些惊喜地撇了我一眼，清秀的面庞又略显尴尬：“学姐，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封情书交给……姜慕学姐啊？……我知道你和她认识，我见你和她在一起过……”
这小子……观察的还挺用心的嘛。
这里离女生宿舍也不远。他应该是每天都会在这里等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出现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给啊？”姜慕的爱情观让我无法做到这件事情。我打算婉拒。
“我……我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小学弟，姜慕是个好姑娘，追她可能会有些困难……你肯定知道她是我们系的系花吧，好多人追她呢，她自己……”
“那……我还是把它撕了吧。”小学弟见没希望，伸手就要撕了那封情书。





冲锋陷阵 无问西东
“命运总爱开玩笑，细数过往不过回忆那么长”
“不行！”虽然我不愿去送情书，可这位小学弟和姜慕，何尝不是宋九与他喜欢的女孩呢？
既然我鼓励了宋九，自然也不会扯断别人的红线。
这是对爱最大的尊重和敬畏。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找到她，把这封信给她，或者大胆点直接告诉她你的心意——不过不要让她难堪下不来台面……要是他拒绝了你，就找宋七学姐求助，知道吗？”
“宋七？”他的眼睛不怎么特别，但有浪花翻涌。
“嗯，我叫宋七。”
和小学弟道别回到宿舍，南方还没有回来。倒是安羡不知何时回来了，瘦弱的身体蜷缩在床角，哭红了眼睛。
“安羡？发生什么事了？”
“……”安羡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哭的更厉害了。
“诶，到底怎么了？”我连忙走到她面前，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了……”
“宋七姐，我……他和我吵架了……唔……”安羡滴滴答答地抽泣。
“吵架？……没事的，你说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
“不是……”安羡拼命地摇头，“他说他要和我分手……”
我一时无言。
诡异地沉默迎来了南方。
香喷喷的栗子香率先飘进寝室，南方一开始还没注意，正想给我一个熊抱，我指了指面前的安羡。
“糖炒栗子……”安羡喃喃自语，“他说他最爱吃栗子了……唔……”原本消减下去的哭声又愈发地猛烈。
我求助南方。
南方可比我要有姐姐气质。
南方看懂了我的意思，瞬间散发出女神光芒，开启了她不怎么正宗的心灵鸡汤课程……
终于，大概也是受不了南方的长篇大论，安羡吸了吸鼻子，笑着说要吃糖炒栗子。
“嗯，我给你们打开。”
南方拆开包装，浓郁的栗子味就窜进了我们三人的鼻子里。好香，充满着小时的滋味。
“羡羡，快，打电话给你姐，叫她不要浪啦，回来吃栗子！”南方说。
“没问题。”安羡转变情绪的速度算快的吧。
如果是我的话，经历这般性质的事情，怕是一星期都走不出来。
很快，我们在寝室里就听见了姜慕的“鬼哭狼嚎”声。没错，栗子是谁也无法阻挡的诱惑。
“你们吃多少了，不会吃完了吧，不行，剩下的都给我！！”姜慕满嘴胡言，有些疯癫。
“你看，宋七，有些人好傻啦，我们都没吃呢，就在那像疯子一样。”南方实实在在地吐槽。
“嗯！”我认认真真地附和。
“你们两个！……”姜慕“咬牙切齿”，“羡羡，快和我一起怼回去！”
“自己怼。”安羡默默地走向我们的阵营。
“我，你……算了，老娘今天不和你们计较，快点吃栗子啦！”
“对对对。”南方把袋子里栗子全部到在桌子上，四个人两两对坐，边剥栗子边聊闲话。
宿霸，两个系花，还有一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坚强执着的小妹妹，四个人来自五湖四海，可能有些认识熟悉，可能有些不合不理解，但友情终究是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
我回想起初中那段时间我没有朋友，和谁都只是点到为止，当然除了yy，内心就是遗憾的。
yy和我是虚假的，我与她们三个却是真实又充满情谊的。感谢岁月将我打磨成了另一番无与伦比的模样，让我拥有这一切，不离不弃。




冲锋陷阵 无问西东⑵
“无数的结尾被我安排，我和你却是与命运随波逐流”
最近又有了些灵感，我打开网站码字，写了篇小小说，只有五千字。它有一个特别的名字——《荆棘》。
这是距《原歌》以后我的第二篇故事。相对于《原歌》，《荆棘》更显悲凉和荒诞。大概我就属于那种悲惨型写手。
哦，对了，不知你们有没有替我记得，一个星期后我要去见我的第一个忠诚读者，听说。
就是此日。
可没想到今天是南方的生日。为了赴约，我并没有去她的生日趴。给她送了份礼物说了句“生日快乐”，她就反驳我“重色轻友”。
我：“……”
“好啦，快去吧，万一是个小哥哥你可得带过来给我看看。”
“那要不是怎么办？”
“凉拌，又不是我喜欢的人。”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了？”我告诉过南方我写小说，还有“听说”的存在，但是喜欢他这个谣言，我可从未承认。
“一看就是。”南方辟地总结。
“我不可能喜欢他的。”
“为什么？”
“我……”我有喜欢的人，“反正不可能，我说过我不信网恋。”
再没多聊，我打了辆的士，前往中心医院。
我以为我在与时光并行。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了了风景，还有那些车水马龙。我的脑海中陡然浮现出那张照片。
顾先生初中时的自拍照片。
我还以为自己忘了，没想到自己也可以骗自己。
到医院的时候，我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付了车钱开车门下车，看向这所偌大的中心医院。
这是什么感觉呢？
苦苦的，麻麻的，说不上来的复杂和奇怪。我一步一步地走进医院。人来人往间，是消毒水的混杂气味还有一股莫名的指引。
我都没问512在哪里，乘着电梯就直奔五楼。
顾先生……
我突然好想你。
我想要是有一天……不会有那一天的，我知道，你会健健康康地生活，会娶你爱的女孩，会一帆风顺地老去，我知道的……512是间单人病房。
我颤抖着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屋里没有人。
我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是找错地方了吗？可是……配套的卫生间里传来声响。
“吧嗒”一声，门开了。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多年不见，他还是如当初那般朝阳临风，他还是留着帅帅的发型，只是他瘦了，瘦到穿病号服的样子像阵柔软的风。
“七……顾？”他嘴唇微动。眼里还有有数不清的小星星。
七顾是我的笔名。
我呆愣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下一秒，我竟转身跑了。
我愿选择逃避和再也不见。
“诶？七顾。”
他想要拉住我，却只是碰到了我的衣角。
“七顾，七顾！”他在我的身后拼命呐喊。又轻声地咳了几声。
我停住了脚步。
时光老人，你告诉我，这不是他，这不是他……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要我看见这般的他，要我与他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顾听，听说。
宋七，七顾。
人生不是不是童话吗？
我这一生有那么多遗憾，最大的遗憾就是顾先生。
我慢慢地转过身子，深邃沉默的目光望向他。他笑着看着我。
一眼万年。是这个词吧。
如果是的话，那么顾先生，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知道，你早就忘了宋七。于你而言，我是七顾，是对你抱着戒心的七顾，不是那个深爱你十年的宋七。




冲锋陷阵 无问西东⑶
“接受无法接受的情怀，深爱自己想要爱的女孩”
我有些僵硬地扶着顾听走到病床边，就见一个小护士进来例行检查。
顾听躺在病床上，却时不时地向我眨眼睛。
我微微一笑。
“今天情况正常，好好休息。”小护士拾好医具准备出去，就冷不丁地瞟了我一眼。
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作为同胞的我看的出来。
这小护士喜欢顾听。
但是我和她都没有机会，因为顾听有喜欢的人，尽管我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没有在一起，我还是这么片面地认为。
“原来你生病了……第一次见面，刚才不好意思。”我尽量友好。
“嗯，没事。”顾听又捂着嘴咳了咳，“我叫顾听，七顾的顾，听说的听。”
我无言了一小会儿：“你就叫我七顾吧。”
“好。”顾听没怎么我在意我言语间的疏离。大概是他意识里认为两个人之前从未见面，充其量不过是不知深浅的网友。
所以他理解我的陌生感。
可我更希望他能在意，或者说一句：“宋七，好久不见。”
像yy和南方一样，奈何他没有。
“七顾，你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我的故事吗？”顾听问我。
“记得。”那是他和小t的故事，是我曾可望不可即的八卦。
但我没料到这段感情经历是顾听先提出来。
“我和她……方便打开电视吗？”他话锋一转。
“啊？好。”我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还是帮他打开了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
一打开就是新闻频道。
“近日，某陶姓女星在机场耍大牌，被央视点名……”官方的腔调，配上几张陶姓女星的照片。
“就是她啊……陶佳宁。”
我直直地盯着电视里，陶佳宁的模样……真好看，肤若凝脂，风华绝代，一期佳人。
我隐隐约约地猜出了几分顾听和陶佳宁的故事。
从小学到高中，两个人从未在一起过，后来自然没有考同个大学。更有志向不同的原因，他们也是从此失散于人海，再无联系。
陶佳宁成了她想成为的明星大咖，顾听却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成为了一名病人。
“都过去了，我记得几年前问你你放下了没有，你不是说你放下了吗？”
“可我没想到我和她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顾听深情的模样像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伯爵王子。
“但是，我现在是真的不再去想她了，七顾，你把电视关了吧。”如果是别人，可能会烦他，但那个别人是我。我永远都不会烦顾听。
“顾听，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随便问，只要我能回答，就一定回答。”是的，年少时我没有弄明白的不知道的事情，此刻我要全部弄清。
此时此刻，顾听是我一个人的。
“你还记得你年少里的朋友吗？”
“我现在就正值年少，七顾，你这个问题问的太没水准了。”顾听客观地评判。
“……我是说，小学，你还记得你小学初中时的同学吗？”
顾听没问为什么，反是很认真仔细地回想过去，然后对我说：“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吧，我这个人记忆力不怎么好。”
“哦……”
“但是，你，我会永远记住的。”
突如其来的小情话。我的心“咯噔”一跳。




冲锋陷阵 回头是岸
“我不羡慕太阳，能照亮过往。因为你就是我的太阳。”
“关键是我命不久矣了。”顾听云淡风轻地补充道。
“别乱说，你会好起来的。”
虽不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我相信上天眷顾我，将我们再一次安排在彼此的生命里，绝不是为了看尽分离。所以我并没有多大的悲伤，只有缅怀和纪念。
“借你吉言啦……嗯，下一个问题。”
“……呃，你有什么爱吃的东西吗？”我想问一些大众化的问题，但又觉得我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又有些不礼貌。
果然，顾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是意味深长的弧度：“我不挑食，七顾，如果你想给我做饭，做什么都行。”
只要是你做的就行。
“我不会做饭……还有，我没说我要给你做饭。”
“好的吧，那是我误解了？”
“……”并没有。顾听没有误解，只是这种事情我不好脸红承认。
“七顾，你的脸好红。”
“没有。”我站起身，背对着顾听。
难得我和顾听即使“从不相识”，也能如老朋友一样你一句我一言。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没有太过沉重的城府和绕不清的思绪，好多年了，我们都变得更好了。
之前的那份疏离，因为一句“我不会忘记你”，烟消云散。
“好啦，七顾，转过来。”
我乖乖地转身。
“顾听，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关注我吗？”
“嘿，这个问题就很有深度……因为，你的故事还有你的文笔，我很喜欢。”
“是吗？”
“当然，七顾，你要相信我。”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如果从始至终你都是顾听，而不是听说，可能我会加倍信任。
“我相信你……我就是奇怪你怎么发现我的故事的？”
“有次无聊随便翻到的……七顾，你简直就是被流量掩盖的实力派写手。”
我笑了，又坐回原位。
“该我问你了？”
“随意。”
“《荆棘》的来源。”
“嗯……身边的朋友。”
“讲讲呗。”
我有一个朋友，她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她在欢场间自由行走的模样，你们一定没见过。她是那样的充满灵气，韵味深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就是形容像她那般的女孩。
她穿着红色长裙搭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很通俗很烂大街的装扮，却被她穿出了时尚和前卫。
她不爱化妆，因为她“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不过现实里她没有君王，倒是有许多王爷公子哥追捧她爱她。他们口里都是甜言蜜语，可在她的眼里，都是骗话，听听过耳就行了，当不了真。
她明白这世间男男女女的所有情.事，她看似深陷其中，其实是“出淤泥而不染”。
她是我最羡慕的人。
她叫姜慕。
“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故事取这样的名字？”顾听依然不解。
“荆棘是刺，扎在皮肤上是疼痛的，可却是姜慕最想要的。那种对生活的无限热情，即使周围都是虚伪的假象，她依然独善其身，哪怕前方荆棘满布，她依然可以毫无顾忌地走下去。”
“顾听，你也可以的。”
“生活可能会给你很多打击，但是只要你熬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愿陪伴着你。
我静静地注视着眼角染着疲惫的顾听。不知何时，他悄然地睡去了。好久好久，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安和。
现在的宋七，四五年后的宋七，终于变得温柔又安稳，终于又遇见了记忆里最深刻的那个人。
紧握手边苍白修长的那只手，我笑了，融进闯入房间内的灿烂千阳里。




冲锋陷阵 回头是岸⑵
“你是我触摸不到的天涯，是我心上的两个人”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我给南方打电话，才知道她的生日趴结束后，她带着姜慕安羡去郊外狂野了。
“这都多晚了？你们是不打算回来，留我一人独守空房了？”
“也不是不可以呀。”是姜慕幸灾乐祸的声音。
亏我今天还在顾听面前狂赞她……没良心的。
“反正我们就算现在回去，学校肯定也锁门了，要不七七你再溜出来，我们一起嗨？”南方大胆地提议。
“滚吧你，我睡了。”语毕我就挂了电话。
然后手机自动退出通话界面，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两字“阿顾”。
苦等多年，我终于得到了顾听的电话。是件幸运的事吧。虽然他一直以为他的生命里我从未出场。
但没关系，以后他的生命里我会有很多场戏份。
此后的半个月，我一直在医院学校两边跑。只要我一有时间就会去医院看看顾听。我发现我去了那么多次，从来都只有顾听一人。
他似乎没有亲人，我也不好询问他。
这种生活方式有些累，可是我心甘情愿。
顾听有次让我不要那么频繁地来照顾他，我以为他先入为主地厌烦我了，他却说他不希望我因为他耽误学习和前程。
我没有反驳他，但我一直让自己成绩保持在不上不下的状态，至少我不会后悔我在大学这段时间里的忙碌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作为女孩子不应该将大把的力花在感情之上。可我确信自己的心中有一把人生的戒尺，我该衡量什么，该把握什么，其实我一清二楚。
与他错过了那么多年，我不可能再放弃。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般去医院给顾听送鸡汤，但我还没进门，就看见病房里站了几位陌生人。
顾听坐在病床上，神色不明。
他面前的几个人似乎有些咄咄逼人，指着他不知在斥责或讲述些什么。
我想那应该是顾听的家事，便默默地站在病房外面，迟迟不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扯东扯西地讲完了，甩给了顾听一张卡，便气势汹汹地转身朝外走。
我装作路过的样子，没看他们。
只闻见了一阵刺鼻的香水味。
应该是某廉价化妆品。
调整了下心情，我装作没看见地走进去，就见顾听的眼角含泪。
大概是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已经可以凭借脚步声认出我了，他别过脸擦了擦眼睛，然后又笑着看着我。
其实我更愿他能把他最真实的那一面展现给我看看，而不是总对我笑意满满。
“我给你带了鸡汤，现在喝吗？”
“嗯。”
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
我低着头给他舀汤，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望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为什么老看我？”我打算自己找话题。
“嗯……可能是因为你特别……耐看。”顾听有些心不在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句话很尴尬。
我忍住那种烦闷的感觉，将碗递给他。
顾听接过，却只小口地喝了一下。
这一次轮我凝视他，他忽然抬头，某一瞬间，四目相望，心如鹿撞。
“我……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白血病去世了，我的母亲总觉得我是灾星，一个大院里，只有佳宁愿意陪我一起……”
“后来我心甘情愿地离开了我的母亲，现在她马上就要改嫁了，鲜少有时间，心里也不愿意，便隔很长时间才来看看我……”
“但我患的并不是白血病，是我自己心理出了问题罢了，我总觉得，我得了很严重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