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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王妃灰烬王妃(剧情肉,nph,追妻火葬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淮远
……
她在闭眼前,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大剑。骑士长?幻觉?
那把大剑劈开了鱼怪,血液洒在她的身躯上。骑士长搂住她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将她往水面带去。
“我想……“薇拉开口,但话只说了一半她便撑不住,硬生生晕了过去。
她最后听到,骑士长在她耳边呓语:“亲爱的,我要走了。我的神……需要我。“
作者的话:其实目前为止薇拉还是创造出了一些蝴蝶效应,比如沃因希的弟弟来了这里,让库修斯在和神殿的对峙中占了上风。比如海妖和骑士长这两个人的存在让她活命。还有莱米勒其实这时候本应该已经死了。





灰烬王妃灰烬王妃(剧情肉,nph,追妻火葬场) χгOǔгOǔщǔ.COм 第六十章 女主角昏迷
卡蜜闻着食物的甜香,确保每一块蛋糕里都烤入了她的爱意和关怀。她把点心端出来,挤上甜腻的草莓酱,等她要向最后一块痛下毒手的时候。奇丽抢救了一块出来,把蛋糕塞进了自己嘴里。
“薇拉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卡蜜痛心疾首。
奇丽面无表情地咀嚼。
“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性格柔软的卡蜜像炸了毛的兔子。
奇丽舔了舔牙上的食物残渣。
“薇拉真是太可怜了。”卡蜜又开口,泪水在她眼睛里打转:“说实话,薇拉那么好,为什么会有如此多舛的命运?”
奇丽给她递了一张纸:“眼泪别污染食物。”
“……”卡蜜:“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奇丽:“笑死,你看到狼人出水没?一身湿毛。”
卡蜜:“……我的错。”
卡蜜敲了敲门走进屋子。薇拉颓丧的躺在床上,头发都失去了光泽。女巫们知道她在屋子里藏了个男人,现在男人养不住,走了。卡蜜感同身受,她心饲养,帮助疗伤,温柔以待的小动物跑了她也很痛苦。
奇丽皱眉,指出:“为什么她会那么伤心?”
卡蜜鼓着苹果脸蛋说:“你是完全不关心那个男人是谁?”
“薇拉的情人?”奇丽思考了一下。
“……”卡蜜习惯了,她轻车熟路地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有些无力的劝解薇拉:“别伤心啦,好歹吃点东西。”
薇拉沉默了一会儿,她把自己圈在被子里。奇丽不赞同的皱着眉看她,半晌后她才从被子里发出闷顿地声音:“谢谢你亲爱的。先放在那儿吧,我等会起来。”
卡蜜刚想开口,张了张嘴又觉得无话可说。她的表情也黯淡了不少,好歹奇丽也和她朝夕相处,她发现了,然后皱眉皱地更用力了,出了房门她问:“薇拉感情失败,你忧虑什么?“
空气里还残留着食物的甜香,卡蜜却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读出一丝怅然,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她和奇丽从楼梯上走下去,奇丽这时候又说了一句话:“这房子好大。”
卡蜜从屋子里看到屋子外,她从未在这里住过。可她其实也很了解这间屋子,薇拉事无巨细的给她写信,在那些认真阅读且憧憬他乡生活的日子里,卡蜜却现在才读懂了那些繁华宫殿与荡气回肠的人生中的寂寞。
薇拉只能给她家乡的妹妹写信,在这里她一直是一个人。
卡蜜说:“这间房子曾经是王子的居所,可以开盛大的宴会,可以请众多的佣人。”她这么说,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人心真是易变,薇拉和多年前还很像,女巫似乎比人类还要善忘,漫长的生命让她们多情易变又不易憎恨,可狼人哥哥,人类王子,还有那个神殿的圣骑士,他们就会几年一个样,或者几个月,几天。
都是一样的……卡蜜情绪更加低落。
库修斯在她小时候还笑嘻嘻地抱她玩过,现在连督她一眼的眼神都没有,别说她了。那个男人以前明明也粘着薇拉,总是去找她,如今薇拉在屋子里藏了个大男人来回一趟他都一无所觉。
“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奇丽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说。
卡蜜又多愁善感的叹了一口气。她想起了自己。
……
薇拉确实在逃避,她躺在床上让自己的两个妹妹来照顾确实显得有些狼狈。可她却感到疲惫,身心俱疲,她虽然从怪异的湖中脱身了,可她的身体像一个被凿出小孔的罐子。魔力涌进来,也在丝丝缕缕的往外漏。
下午睡醒总会有这种感觉,昏黄天空把橙光洒进屋子。安静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莫大的孤独席卷而来。
想想她人生待在女巫村的那十几年,住在书屋后面,在那不算大的空间里读她自己喜欢的书。没人会来打扰她,但有某个夜晚,她惊醒会看到旅行归来的养母阿若坐在她床边,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来看看你。”然后她继续闭眼安睡。
而这里没有阿若,没有书屋,没有她贴在窗口的吟游诗人像。她想回故乡,可她猛然想起,不远的时光后,她的故乡会是第一批被深渊摧毁的地方。
她从床上坐起来。把有些发冷的甜食送进嘴里。
普莱特为何要出现在她身边?薇拉想,像给了漂泊的船一个停靠的港湾,然后这个港湾建好的同时就炸毁了。
他来也好走也罢。最终什么也没变。
他短暂的爱了她一下,像命运启示中那样,给予她冰冷环境中的触摸,她几乎以为那就是温暖了。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其实这也不错不是吗?没有下文的美好永远都是美好,不会像水晶敲破在地上留下一地扎脚的碎片,让她伤痕累累。
薇拉终于埋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了起来。她救了他一命,他也还了这一命,也算彼此不相欠了。
她晕倒后的故事是卡蜜告诉她的。
骑士长从水中走出来,怀里
叁Щ点n屁哦壹八点c噢m抱着昏迷的女巫。在一片喧闹中赶来的库修斯几乎是铁青着脸把情人从普莱特怀里抢过来。
库修斯抬起了一只手,护卫队的剑尖就对准了连日失踪的骑士长:“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失踪了这么久,抱着我的……葛蒂瓦夫人突然出现?”
卡蜜刷白着脸说道:“你都不知道当时的气氛有多恐怖。”
骑士长半边脖颈上是诡异的黑色枝桠,他的表情不似以往温和,反而带着股旁人没见过的煞气。他抚着剑尖,和人王剑拔弩张的对视。
库修斯很久没有从懒洋洋的状态中走出来了,就像慵懒的狮子往常都乏味的拨弄着手中的权杖,大家几乎都以为他生来就是个宽容的明君了。即使老臣对他口出恶言,他都会适当的退一步。人是种奇怪的生物,没有亲眼见过他杀人就以为他不杀人了吗?
连卡蜜都思绪乱跳,一阵想起,传闻中骑士长从狂兽中毫发无伤地突围而出,另外一阵想起,库修斯对自己的大哥说妈的今晚上让你变成前王储,然后血洗王宫的流言。
这是干什么呢?围观的人没一个敢说话。
库修斯为什么气成这样?骑士长为什么不高兴?
大抵是……正邪不两立把。
果然,人王开了口,他怀中还抱着湿漉漉地薇拉,完全不在乎她弄脏了他前胸大片的衣襟,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话音却一转:“你……和深渊勾结?”
周遭人的目光又齐齐落回到骑士长脸上。他确实一贯是个光明又正义的正面角色,然而今天却一反常态,不论是诡异的新打扮还是他紧抿的唇,让他看起来分分钟就要拔剑反水。
而且,他还抱了……王的情人?女巫的罪孽啊,果然是……啊……他连礼都不行。
他拔出那柄巨剑,能伤多少人?大家思索起来,觉得自己的体格大概不能和千百凶兽比。
“我……被怪物袭击了。”幸运的是,骑士长开口解释了,半晌后,他说:“……我受伤了,在湖边,疗伤。今天看到了怪物袭击……葛蒂瓦夫人,才出来帮忙的。”
库修斯的脸色变得很诡异,黑上加黑:“你一直躲在这儿?”
骑士长不躲不避,和他眼神对撞:“我在这儿。”
两人的眼神几乎要杀气凝为实质了。库修斯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看这个男人特别讨厌又不顺眼,明明最开始他还挺欣赏他,然而现在骑士长站在这儿,他就有冲动拿鞋底去踹他的脸,甚至想不顾形象和他扭打在一起。
但他确实还救了薇拉……库修斯纠结地皱起眉头,脸色臭的要死。也真亏他脸色这么难看,刚才上岸就哭得要死要活的公主现在乖巧的像一只鹌鹑,净化了这一片的音域。
“你怎么证明?”库修斯心想他妈的爱怎么证明怎么证明,反正你必须是这个奸细。明明是神殿的破事,神殿的人怎么都这么讨厌?想个办法弄死算了。
骑士长心里也觉得王很讨厌,觉得他又没有自知之明又可恨。可他现在又不能去把他打翻在地,把人抢过来,还得提着一口气说:“还要麻烦陛下替我转告神殿一身,即使我现在身上有着深渊的气息。我对我神……也依然忠贞不二。”他加重了这个音,库修斯又觉得很不舒服,两个人的眼神再次隐秘的交锋一回合。
“你怎么证明?”库修斯压根不想听他怎么证明,他想把这个不知道为何变得很可恨的男人推进水里。仔细一看这不是薇拉的理想型吗?库修斯突然灵光一闪,闪过了许多年前薇拉写得某页日记,他不小心看到的,当时他没有多注意,现在想来,他就应该多看看!
光明又正直的神之使徒,头发都是圣洁的金色。
“我的第一次想和这样的人发生关系!”历历在目的稚嫩笔迹浮现在人王脑子里。他抓着薇拉的手紧了紧,在心里骂了一声,真是不学好,虽然是十四五岁的日记,但十四五岁就幻想第一次发生关系的男人也太可恨了。
栗色头发又英俊会说话的王子大人不好吗?库修斯一句也没听清楚骑士长在说什么,他越想越歪……金色头发。回头让莱米勒把头剃光了。库修斯面无表情的想。




灰烬王妃灰烬王妃(剧情肉,nph,追妻火葬场) 第六十一章 圆桌的第一道裂缝 (4k字)
骑士长到底还是重新获得了信任,库修斯没有把他变成奸细,还得恭恭敬敬谢谢他救了自己的老婆牺牲良多。即使王那时候敏锐的发现这个人把手放在薇拉的屁股上,当然,圣洁的正义伙伴心里肯定没有下流的想法。
库修斯想自己也是男人,他心中实在是不觉得对方堂正。但他没办法。他不能说来人啊把这个混蛋手给我砍了,毕竟骑士长发了毒誓。
“为了证明我自己。我愿意烙上神的印记。成为预言家大人的守卫者。”骑士长这么说了,一直不作为的神殿迅速给了库修斯回应,他们信誓旦旦的为骑士长作保。这个早前还被打为叛徒的男人重新成为了骑士长,甚至地位更高了。
然后他被迅速召回了神殿。
“骑士长留下了些东西。”男仆恭敬地向库修斯请教。
“……烧了,都烧了。得神圣之物被我们玷污了。”库修斯烦躁地开口。
“您知道那片湖泊是什么地方吗?”大魔导士叹了一口气。
库修斯站在窗前凝望了那片湖很久,他当然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红龙之眼,一个封印。那匹沉睡在大陆上的最危险存在,一口龙息可以毁灭一个城市,一场怒火可以碾平一个国家。
塔阿修王国的开国之王封印了它甚至喝过它的血。一口血,这让他们的子孙代代凶猛强悍,百战不死。更遑论龙的本体。
龙的本体在远方沉睡,这座城市却千百年来用纷争和传奇镇压着它的魔力。
现在那片湖泊暴动了,红龙之眼的封印松动了,甚至意味着某个存在苏醒了,它甚至吸了魔力。
库修斯感觉自己的眼角在抽搐。
……
“这世界上有些生存,远比死亡要残忍可怖。”薇拉早些年读过什么叫神的印记。神的使徒,神的手足,神的忠犬。
英杰把脖子伸前,从灵魂上被神标记。要生则生,要死则死,一生不近女色,一生戴上重盔,不见众人。
心甘情愿的强者有几个甘愿这样做,所以神使少之又少。
骑士长成了真正的圣骑士,他属于神了。
薇拉仰躺在床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自我解嘲的想,她也短暂拥有过属于神的男人。
接着是阿若,她留下了离别的讯息,她说最后为薇拉做了点事,然后要继续自己的旅行了。
薇拉打开阿若的信,里面详细记录了一个属于深渊系女巫的法咒。血脉。
血脉是女巫葛蒂瓦本人创造的魔法,几乎是邪恶的代名词了。这一系列的魔法最著名的就是血亲换命,老朽残缺的人可以将灵魂转移到他的血缘至亲身上,碾碎后代的灵魂,重新夺取年轻的身体。阿加夫人得到了这条魔法,她
叁Щ点n屁哦壹八点c噢m疯狂地想要女儿,大概是想要回到女儿年轻的身体中。
她不爱她的儿子,也不爱她的女儿。
阿加夫人爱她失踪的丈夫。薇拉想,她听过轶闻,她向她风流成性的丈夫奉献了一切,可他最后还是失踪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死了,可她还在执拗的等待:“愿你有朝一日归来,我能貌美如初。”她这么说。
除此之外,那个替身木偶,也是归属于血脉这一系列的魔法。
王都的阴影并未离去,深渊的影子依旧存在。
莱米勒最后一次在梦中召唤了她,这一次的主导者不再是莱米勒。薇拉的神世界是一片混乱的汪洋,薇拉把他按倒在床上,在他的腰上起伏骑跨,眉目里有一丝烦闷和乏味。
仿佛只是一次输送魔力的工作,女人扶过他的脸颊:“快点醒吧,把那该死的深渊种引出来。”他们的交合处是一片粘腻的水声,女人柔软的腰肢在他手中起伏,柔软的臀与他的髋骨撞击,灵交并不比肉体之欢疏离,他们反而应该更加亲密。
然而莱米勒却切实深刻怀念起了自己的身体。他想用自己的手感受她滑腻的皮肤,让她在自己的身下被他给予和沉沦,他想压倒她,看她迷蒙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论他顶弄的多么卖力。她思绪的一部分依然游走在世界边沿,冷淡的看着他们。
……
年轻的狼人温德听见有人来了,急匆匆地合上柜子的门。
他的兄长沃因希面色疲惫的推开门,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困惑:“你为什么在我的画室?”
温拿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这是个画室,他现在回过神,才有点困惑又惊喜:“你重新开始画画了?老哥。”
“……随便描几笔。”沃因希看了一眼自己的画架,才发现它被人动过。而自己的弟弟一番蠢得要死的表现,确实是没看过画的样子。他神色有些焦躁不安,却掩着背后柜子的门。
他的老弟应该是在……藏人?沃因希一眼就发现了。他本来不想多说什么,但下一个瞬间就想到自己画了些什么,看到的人很有可能不太可靠。
该死的,到底是落了话柄。沃因希心中一沉,脸色却不变,他转身作势出门,但却待在门口听声音,等不熟的气息刚一松懈。他又扭头冲了进去,把自己不注意的弟弟迅速撂在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了他胸口,让他一动不能动。
再一把揪住他老弟藏得人。
说实话,他是过来人,早猜到弟弟有女友。来这里恐怕也和这个神秘女友有关,他本来不欲插手,但那副画架上的画如果流传出去……他会很麻烦。
于是他先发制人,但是看到被提在手中的女人,他愣住了。
手中的女孩某种意义上极为可靠,肯定不会向王都的人捅出这件事。然而他猜中了人物,却没猜中身份。薇拉的妹妹,那个叫卡蜜的小姑娘惊慌失措双眼绯红的看着他。
……
此时他的弟弟也挣脱不开他的辖制,扑腾的像个无力的哈士奇。他先说你把卡蜜放下来,然后又说老哥你听我解释……
沃因希说:“你解释。”
温德:“……算了我没有解释的,我就是在和女巫交往。”
沃因希嘴角一抽,觉得自己真是报应。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和女巫来往,自己的弟弟还是一头往火坑里跳。
而且这叫卡蜜的小姑娘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句:“我今天是来分手的。”
温德又激烈的扭动起来:“我不分手!好端端为什么要分手!我肯定,肯定会对你好的。你姐姐遇到的混蛋绝对不是我,我家家族基因就是痴情!对不对,老哥?”
对你【哔——】
沃因希恨不得把温德的嘴给堵上。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字字句句都在扎他的心,他现在既想带着弟弟以死谢罪,又生平第一次想上女巫村好好问一问,你们为啥这么邪门。他们家族哪儿有什么痴情基因,怕是有个世代载在女巫肚皮上的基因,父子兄弟,一网打尽。
沃因希知道卡蜜看了自己的画,与她对视都有些尴尬。正想着该怎么办,就听温德继续火上浇油:“哥,哥你同意我们吧。卡蜜和她姐姐们都不一样,她是个好姑娘!”
“……”沃因希有些都有些同情温德了。
果不其然,卡蜜拿脚踹了一下温德的狼头,踹的他丢人现眼的嗷呜一声:“我姐姐是坏女人?”沃因希不好去堵卡蜜的嘴,只能绝望地听她吼出下一句:“你哥哥偷画薇拉!半裸的!你们这对毛茸茸的色鬼兄弟!”
……行呗。沃因希头痛欲裂。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但他们绝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是真的。刚没对峙一会儿,这对年轻的情侣又开始吵吵闹闹地调情,沃因希觉得世间的悲欢本不相通,他把这对吵闹的情侣赶到了客厅。
他有什么立场教训弟弟?他没有。
沃因希长长叹了一口气,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事。他把画架上的白布扯下来,他无言地坐在了地上,想抽自己几下,但又觉得累。
他很多年没动过画笔了。他很多年不知道什么叫美了。
他以为离开了草原,离开了雪山,离开了同胞,漂泊之人的人生就注定灰败。
直到他又拿起了颜色,白布下落,窗帘翻搅起光晕。照映出画布上的美人慵懒的倚在床上,长而卷曲的黑发散落在旁,她腰间轻薄的盖着被子,上身赤裸。圆润笔直的长腿在被子里若隐若现。
沃因希想自己该烧了这幅画,可他没有动作,只是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画。荒唐地像一只忠诚的犬类。
他想和她睡在一起,再看她醒来。
沃因希在湖畔彻底明白了,他不是她正大光明的丈夫,更不是她正大光明的救命恩人。
她把玫瑰勋章还给了他。
他以前讨厌她,但现在沃因希开始恨她,恨她让自己爱她。他想揪住兄弟的脑袋让他醒醒,说这可是女巫,不要看她装得……
可他什么也没做,他有些羡慕。刚才某个短暂的空隙里,沃因希觉得自己如果不知道女巫的恩怨就好了。
如果一开始不带着偏见……如果在学院的时候没有和人说女巫就是怎样都可以的女人,不信你去摸她大腿。
库修斯朝他丢粉笔叫他闭嘴的时候,薇拉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他也不必库修斯差对吧。他那时候也不想摸薇拉的大腿,他想送她一朵花,别在耳后,像家乡的少女。
如果没有说薇拉长得风尘又老气,而是直白的夸她,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会怎样?
船上,那个聪明的女人轻笑着说:“如果一条路走不通,你应该换一条路。离开再归来。即使这会让你失去这条路上所积累的一切,但一腔孤勇,破釜沉舟又有什么不可能闯出的路。比如陛下,他离开时是不受宠的三王子,他回来时是塔阿修王,比如自由城的女城主,她离开时是村姑,放弃身份归来后是城主。甚至是葛蒂瓦夫人,她是王都的囚徒,但倘若离开了这里,就不再是葛
叁Щ点n屁哦壹八点c噢m蒂瓦夫人了……”
“让她离开……也许更好……”赛因意有所指。
沃因希心下一动,薇拉如果不是王都里的薇拉……那她……也许会有另外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他们的关系有其它可能。
但那一刻薇拉躺在库修斯的怀中,被长袍遮起面庞时,那张羸弱又脆弱的容颜,让他那个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离开,也许活不成。她艰难的在这里穿梭,这是她自己选的。他却希望她再选择另一条更难的路。她差点活不成了,如果不是圣骑士……他扭头了,他让她差点活不成,还听从别人的期待想让她“一腔孤勇,破釜沉舟”。她其实没有舟,勇也用完了。
沃因希想自己又为了什么而走到今日的,他的初心似乎早已达到,他又想要更多东西,但那些东西……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是,为什么画布上只有一个女人的脸庞。如果是,为什么他像败犬一样在这里孤独的仰头。
沃因希沉吟了一瞬,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他的眼泪从眼眶里笑出来。他想起库修斯拍他的肩,说赛因的智慧定能改变他的人生。
王是对的,赛因也是对的。
薇拉和他,都是王都的囚徒。但要一腔孤勇,破釜沉舟的是他沃因希。他的家人安身立命,他为王出将杀敌,他流了血献上赤忱,他也犯了罪,他应当受罚。
库修斯是明君,不会迁怒,更不会滥杀。狼人想。
如果沃因希不是圆桌骑士,不是王都守城官,不是将军,不是大人。薇拉剥开一切,再看他一眼,这一眼会是什么样的?
没有婚约,没有身份,没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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