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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真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四面风
“不好看……真不好看……”凌笳乐嘴上还是有些抗拒,在快感的缝隙里艰难地解释着,“没那个时候好看了,长了很多茧……”
他在外形方面一向追求完美,从头发养护到脚指甲,连膝盖的角质层都不放过,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膝盖和腿上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细腻的白。可是现在他的脚上长了茧,脚侧、脚趾,摸上去略硬、略粗糙,带着辛劳意味。
“嗯……别摸了……”他晃着脚腕躲避沈戈的抚摸,“真不好看。”
“是特意留的吗?”沈戈轻声问道。
凌笳乐真的服了,一脸“你怎么又知道”的惊奇模样。
沈戈笑着向他展开掌心,他的掌心亦有茧,在每个指头下方,淡黄的四片圆。这些茧让他少年时期做那些粗活时不疼、不流血。
他回手掌,重新落到凌笳乐的脚上,轻轻抚摸两下,捧到唇前,在脚侧的一片茧上亲了一下,“谢谢你们保护他。”
第131章 很棒的凌笳乐
沈戈没料到这个亲吻能让凌笳乐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像曾引发蝴蝶效应的那对翅膀,轻柔无意,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视野旋转,被猝不及防被翻了个身,躺到床上。凌笳乐趴在他身上,急切地亲吻他,整个人激动得几乎要发抖。
“沈戈……沈戈……”他捧着沈戈的脸,一边亲吻一边热切地呼唤,眼里竟然汹涌地落下泪来。即使是在他最敢妄想的年纪,他都不敢想象有人会把他的脚捧到唇边亲吻。
直到两人去洗澡的时候,凌笳乐才和他讲为何那么激动。
“脚对芭蕾舞演员来说太重要了……以前有过一张照片,那照片比较老了,拍的一个女舞者的双脚,没穿足尖鞋的那只脚变形了,而且全是伤,看着让人特别想哭——哦对了,我猜王……导当时要检查我的脚也是因为看了那张照片……”
两人挤在标准型号的浴缸里,凌笳乐要完全靠进沈戈的怀里才能盛下两人。沈戈紧了紧揽在他肩上的手,很是心疼地看着他。此时他才意识到,凌笳乐从小吃过的苦,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凌笳乐笑着捧住他的脸,“哎呦你这什么表情啊!那照片是好久以前的啦,现在有护具啊有药膏啊,不会那么伤脚了……”
“当然累还是累,练完脚也疼。我那会儿每天上课的时候就幻想晚上泡脚的那一刻,用冷水泡,把两只肿脚丫放进冷水的那一刹那,哇,太舒服了——”
他坐起来抱住自己两条小腿,头靠在膝盖上,脸朝向沈戈,“我小时候喜欢这么抱着自己,就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手往下移,包住自己的脚,“有时候也这样……我觉得它们陪我受了太多的罪,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既觉得对不起它们,又觉得感谢它们……”
他说完先自己笑话自己,“那时候年纪小嘛,有点儿中二,就觉得,哎呀,老师天天逼着练啊,妈妈天天逼着练啊,只有我自己心疼它们,爱它们……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有别人……”他哽咽住了,埋头在膝上蹭蹭眼泪。
沈戈怜惜地摸摸他发顶,“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亲,左脚亲一下,右脚亲一下——”
“噗——”凌笳乐瞬间破涕为笑,作势要拍他,“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手半路停住,看懂了,原来沈戈都明白。沈戈当然明白,沈戈那样聪明,那样温柔地看着自己,自己心里的那些感情,他当然都明白。
“你练舞受过伤吗?”
凌笳乐迟疑了一瞬,点了点头。
“什么伤?严重吗?疼吗?”沈戈追问。
凌笳乐摸了一下自己右肩,“这里受过伤……”又摸向同一边的脚踝,“这里也伤过……这两次是比较严重的。”
沈戈在他指自己肩膀时就不会呼吸了,心疼到难以形容。他轻轻碰触凌笳乐的右肩、右脚踝,眼里浮起几缕红血丝,他的刚强也只能帮他将情绪遮掩到这种程度。
“你都没有和我说过。”
“已经好了嘛,我运气好,也仗着年纪小,恢复得特别顺利,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
“怎么伤的?”
“肩膀那里怪我自己,上肢力量一直不好,做托举的时候还没有信心,就把自己给伤着了……跟腱那里是我自己没做好热身,一个大跳就撕裂了。”
“疼不疼?”
凌笳乐条件反射地笑了一下,想说“不疼”。然而沈戈眼里的心疼那么实质,让他想起自己的脚被他亲吻时的感觉,那种被深深地爱着、被怜惜着的幸福的感觉。
“当时真挺疼的。”
凌笳乐很少主动说起舞蹈,和其他所有的人和物一样,越是热爱,他就越在潜意识里要和它们撇清关系。然而他对舞蹈的热爱又是那么地显而易见,一旦开了头就是根本停不下来。
他第一次毫不避讳地说起自己从前的成就和现在的遗憾。
“我们芭蕾课上是有规矩的,一间屋里三把杆,跳得好的在哪儿练,差一点的在哪儿练,最差的在哪儿练……我一直都在最好的那个杆。”
“从小到大一直有同学说羡慕我,先天那么好的身体条件,妈妈还是首席,爸爸也是音乐家,能比他们少走很多弯路、少吃很多苦……我当时中二病比较严重,就很讨厌他们这么说,好像我的成绩跟我自己没关系。”
“而且我的先天条件也不是特别完美,我肌肉力量太差了,腿部的还行,但是上肢怎么练也练不出来……”他偏头看了沈戈一眼,那鼓起来的胸肌和肱二头肌,现在看来依然觉得羡慕又喜欢。“跟腱受伤那会儿,我妈和老师就让我练引体向上,我天天挂门梁上,正手还是只能做一个,往地上掉的时候还得注意单脚着地,别碰到右脚。”
沈戈近乎震惊了,“受伤了也练?我们校队训练的强度也高,但是受伤的话,都是休息……”
“芭蕾不一样嘛,我们有句话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凌笳乐微微垂下眼眸,“当时我们班里有个女生,一直跳得很好,中间有一年暑假和家里一起出去旅游了两星期,应该是没有练基本功,回来以后就跟不上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是再也跟不上了。”
沈戈又用力揽了他一下,亲了亲他鬓角,“当初为什么放弃了?”
凌笳乐有些难堪地看着他,沈戈鼓励地捏捏他的手,“不想说就不说,我就是,想了解你。我能理解,学这个实在是太吃苦了——”
“不是,不是因为怕吃苦……”凌笳乐咬了咬牙,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自己前伸的脚上。他的双腿和双脚在水波下微微颤动,它们曾经那么优秀,却被他主动荒废了。
“可能,也算是怕吃苦吧,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理上的……我现在觉得,我那会儿太脆弱了。我那个时候一直练托举,但是练不好,同组的女生都不敢和我搭档了,怕我摔着她。”
“妈妈早就给我规划好了,中学毕业以后考团,然后进团,在团里磨炼几年再出国。但是我不喜欢出国,不喜欢学外语,也不喜欢练托举,但还是得天天练……妈妈说我不够努力,老师也说,说我浪了那么好的身体条件;师哥学芭蕾比我晚,身体条件比我差,但是他有毅力有想法,所有人都拿他和我比,我特别讨厌那种感觉……”
“后来我参加国际上的一个比赛,是我那个年龄段最好的一个比赛,很重要,但是我失误了……我那会儿心里特别特别难受,大家都等着我代表国家拿奖,结果……”
沈戈摸摸他的头,“不是你的错啊,你已经尽力了。”那时候凌笳乐才多大?十五?十六?那么小的凌笳乐就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凌笳乐忍着眼泪看他,“但是当时他们都说,我要是再勤奋一点儿、再练熟一点儿,可能就不会失误了。”
沈戈叹气,深觉凌笳乐的师长都用错方法了,他们看到他的潜能、对他予以众望,所以才这样严格严苛地对待他。可是凌笳乐不适合这种传统的打压式的教育,他这样敏感的心,应该被好好保护着才对啊。
“比赛回去以后,因为一件小事,我彻底讨厌起芭蕾。”
“什么事?”
凌笳乐咬咬嘴唇,自嘲地笑了一下,“可丢人了,因为上课睡觉。其实很多人都睡,训练课太累了,一坐下就犯困,但是,可能我睡太多了吧,就被老师盯上了……当时老师说,他说,”凌笳乐停下来,像是回顾那印象深刻的一幕,“他见过的最后跳得好的,文化课也都好;只跳得好,文化课不行的,最后跳舞也没有大出息。”
沈戈一皱眉,这老师也太不会说话了,明明是要督促人学文化课,结果把人对舞蹈的信心也给磨灭了。
“我那会儿一下子就起了叛逆心理了,心想我小时候也挺聪明的呀,我爸爸亲口说的,我一岁就会说很多话了,三岁就会做加减法,我现在这么笨赖谁啊,我一上课就犯困赖谁啊?还不是因为学芭蕾闹得?”
“我那会儿感觉是得了中二病,而且一得就停不下来,天天跟我妈对着干,跟她说芭蕾的坏话,什么古典芭蕾过时了、太古板啊、性别歧视什么的……”他低头用牙齿碾自己嘴唇,“我妈妈跳了大半辈子古典芭蕾,这是她的信仰……我那会儿伤了她的心了。”
“我一开始以为我师哥肯定会向着我妈妈,替他们教育我,没想到他说他支持我,要是我不想跳古典芭蕾了,想换舞种,他陪我。”
凌笳乐轻轻笑了一下,“我从小把他当假想敌,那会儿是第一次觉得他是我朋友,是跟我一国的。我们当时很自然就相中现代舞,因为现代舞就是为了反对古典芭蕾的那些教条嘛,我就想着,我去跳现代舞,气着我妈。她不是说男舞者做不好托举不能上台嘛,我就偏要让她看看,我自己也能当主角。”
“但是后来我被星探找上门……”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眼,抬头看向沈戈,“后面你知道,十年,就这么过来了。”
“所以说,我不但背叛了芭蕾,背叛了我爸妈,我还背叛了我师哥……我第一次c位站在舞台上,被粉丝们尖叫着喊‘王子’的时候,我享受那种虚荣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全都背叛了……”
沈戈皱着眉揩了下他眼角,“你现在拾回来多少了?”他知道凌笳乐现在每天都练好几个小时。
凌笳乐眼神一黯,“也就一半吧……我觉得,我可能永远回不到十六岁时的状态了。”那时候他尚有机会达到顶尖的水平,如今却是彻底无缘了。
沈戈见不得他这么落寞,“可是你还能给你师哥的舞剧出主意?我听leon说,你想的好几个动作都很受观众喜欢。”
凌笳乐笑着摆摆手,“就是几个动作而已,和自己跳完全是两码事。”
沈戈不赞同他说的,“我不懂舞蹈,但是我觉得,跳舞就像演戏,编舞就像编剧、导演,我个人觉得表演的难度更低。我觉得你在跳的方面可能有些遗憾,但在其他方面你是进步了。”
凌笳乐一个内行,却真能将他一个外行的话听进去,眼里略微见了光,希冀而小心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你那个老师虽然说话难听,但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觉得跳舞和我以前练跳高是一样的,不是单纯的练肌肉记忆、重复动作。练这些东西也是要走脑子的,你现在比小时候阅历多了、感悟多了——”他心头一动,有些兴奋地问凌笳乐:“舞蹈也是表演的一种对不对?”
凌笳乐讷讷点头,“算是吧?”
沈戈显得十分激动,“是表演就有相通的地方!在美国那段时间我看了很多戏剧,大概看出些门道,这些戏剧的表现手段和载体虽然不一样,但是我能摸到它们的一些共同之处。”
“有人讲,艺术的本质就是人性,既然本质都一样,那影视表演、舞蹈表演肯定也是互通的!你在表演里开了窍,我觉得,这对你在舞蹈方面的领悟只能是有益的。”
凌笳乐被他说得有点儿懵了,可沈戈如此笃定的样子,又让他真的有些相信自己是有进步的。也许师哥当初说他的动作里的情感表达很好,也不是哄他玩的?
两人把水都泡凉了,匆匆从浴缸里出来。
凌笳乐从“只有一半”变作“已经有了一半”,又给沈戈表演了一次六点钟腿。
一条长腿轻松地由身侧抬至耳畔,支地的腿和指天的腿都笔直。凌笳乐骄傲地向沈戈展示自己的手:“你看,我现在不需要扶着了,我自己就能站稳。”
沈戈深知这一微小进步背后的辛劳,走过去用力将他抱住,“我的乐乐实在是太棒了。”他真希望全世界都能看到他的凌笳乐有多优秀。
第132章 绣球
睡觉前,两人各自拿出自己的戒指,亲手给对方戴上,再捧着对方的手在戒指上亲一亲。
这是他们特有的仪式。自凌笳乐生日那天到戒指,两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只见过一次面,还是在美国,沈戈完成《福签饼》的补拍从剧组出来以后。之后沈戈要回学校考试,凌笳乐有综艺和电视剧的宣传任务,没办法再那么潇洒地打飞旳约会。
沈戈很想两人在国内也可以见面,但是凌笳乐在这方面依然极其小心。综艺和电视剧的热播让他再一次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他对沈戈说:“我已经感觉出有狗仔在小区外面蹲我了。”
凌笳乐知道自己的谨慎可能有些过了,但是他不敢放松,每次和沈戈聊完天,或者通完话,他都会立刻删除手机里的记录。沈戈虽然觉得非常可惜,但他明白凌笳乐的担忧,也会照做,把那些暖心甜蜜的话从手机里删掉,只记在心里。
幸好他们不再有时差,有时间就能视频。有时候他们很幸运,两人同时有一整天的空闲,就一起开着视频,把手机放到旁边,凌笳乐在这边练功,沈戈在那边听着他那里放的钢琴曲复习,或者看剧本。
即使是两人都很忙的时候,他们也会每晚视频互道晚安。
他们都很珍爱自己的戒指,但是在外面的时候他们是万万没有机会将戒指戴在手上的。
相较而言,沈戈是更不常在家的那个。他要去学校上课,要去帮王序剪片子,除此之外,他晚上还经常有应酬。他曾想过把戒指用链子穿起来挂脖子上,但是被凌笳乐制止了。一个正当红的艺人在脖子里挂了一枚婚戒,这要是被人发现必然是大新闻。
同样的,凌笳乐现在虽然通告少了,但也很少有机会将戒指戴在手上。他在家的多数时间都用来练基本功,从小养成的规矩让他扶把杆时不在手上戴任何配饰。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睡前戴上戒指,然后互道晚安、睡觉。
某天凌笳乐突发奇想,对沈戈说:“你把戒指凑近点儿给我看看。”
沈戈将戴着戒指的手举到摄像头前面,凌笳乐忽得凑近了,撅着嘴唇对准戒指亲了一口。
沈戈被他撩得心动不已,之后这就成了他们每日的例行仪式。
难得有机会这样面对面,凌笳乐开心得不得了,捧着沈戈的手亲个不停,亲吻刻在戒指上的两个人的名字。
多数情侣喜欢在戒指上刻两人名字的缩写或者昵称,并且是刻在戒指内侧,藏起来,像是藏起一个两人独享的小秘密。
然而沈戈和凌笳乐藏起来的秘密实在太多了,沈戈大概也是叛逆心起,将两人的名字刻在戒指外侧,而且没有用缩写,“凌笳乐”“沈戈”,两人的名字,连名带姓,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凌笳乐手上的那只亦是如此。
凌笳乐亲够了戒指又亲人,捧着沈戈的脸,发出“mua”“mua”的声音,亲得太响,把自己逗乐了,歪到床上笑起来。
沈戈一开始也跟着笑,然而笑着笑着忽又惆怅了。他拉起凌笳乐的左手包进手里,指尖在他的戒指上摩挲,微微叹了口气。





打真军 第134节
送出去的戒指被珍爱,求婚被当场答应,这本该是多幸福的事,可是戒指不能常戴,求了婚却没有婚礼、没有证书,总觉得意难平。
凌笳乐躺在床上看着他,“怎么了?老气横秋的你。”
沈戈笑着亲了亲他的无名指,“乐乐,想要婚礼和结婚证吗?”
凌笳乐眼里亮起两小撮火苗,随即那火花便被他压下去了,轻笑道:“不需要,我对那些东西没有执念。”
婚礼请谁呢?可以请小李和小雅,可以请师哥,但是对师哥不公平,可以请宋城,但是似乎没有那么熟,好像也可以请妈妈,但是先要向妈妈出柜,暂时还不敢和爸爸说,但是妈妈在爸爸面前瞒不住事……哦对了,还可以请沈戈的经纪人,就是感觉有点儿怪怪的,人家心里肯定也不乐意……有点儿没劲。
结婚证就更没什么意思了,去拉斯维加斯弄一个倒是挺方便,但是回去了又不认可,跟假证似的,白工夫。而且他现在坐长途飞机都坐怕了。
他反手握住沈戈的,“我们不搞那些形式主义,就我和你,就挺好了。”
沈戈微微苦笑,“感觉那次求婚跟玩笑似的,什么用都没有。”
“瞎说!”凌笳乐当即反驳他,支起身子看着他,“怎么可能没用?我觉得挺好的!”他想了想,干脆坐直了身子,摆出严肃的模样:“我刚才说错了,改一下,我觉得形式主义也挺好的!”
他受沈戈影响,也学会列举一二三四,“首先,什么叫有用啊?你怎么跟那些学生家长似的,老问那种问题……老爱问孩子学芭蕾有用吗?能帮助长个儿吗?能提高气质吗?能帮助以后找工作吗?真是的,孩子跳芭蕾高兴不算有用吗?你求婚我高兴不算有用吗?”
沈戈被教育了,诚恳地连连点头:“有用有用,乐乐高兴就是最有用。”
“其次,你不求婚我怎么有戒指?没有戒指我们每天晚上视频的时候说晚安得多单调?我那天视频里亲你戒指把你高兴成什么样,我都看出来了。”凌笳乐挑着眼角哼他一声,“你高兴不算有用吗?”
沈戈点头:“算,也算!”
凌笳乐掰着手指头,“再次,我记性这么差,那天的舞剧那么好看,和我师哥他们玩得那么开心,那晚的雪还那么漂亮,要是没有你的求婚给我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我肯定就把那些好东西都忘了,就好像从来没发生一样,多可惜呀!”凌笳乐回想起那晚两人走在落雪的夜里,眼里显出难以言喻的美好神情,“我觉得那天的雪我能记一辈子。”
沈戈心头一动,忽而看向窗外,“我回来的时候外面下雪了。”
“是吗!”凌笳乐惊喜地问道,他从小就喜欢雪,可惜北京的雪似乎一年比一年少,而自从那天,他比小时候更喜欢雪了。
两人一起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看到蓬松的雪花经过他们窗前,落到路灯的光线范围内,一反射上灯光就忽然变大了,晃晃悠悠地落到地上,与之前的先行军汇合。
两人趴在窗台上看了会儿雪,沈戈问他:“这天的雪漂亮还是那天的雪漂亮?”
“那天的!”凌笳乐毫不犹豫地回道,说完又忍不住笑了。沈戈和他一起笑起来。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觉得那天的雪我也能记一辈子。”沈戈望着窗外的雪,静静地说道,“我好像有点儿明白别人为什么那么喜欢过生日了,还有周年纪念、还互送礼物什么的。”
“生活好像确实需要点仪式感。你有没有觉得人的记忆很有意思,不是线性的,而是带节点的,节点多,以这个节点为中心,向前后辐射出去,就可以联想起很多往事,但如果没有这个节点……”他忽然顿住口,无奈笑道:“我怎么又这么说话了,是不是有点儿枯燥?”
凌笳乐崇拜而爱慕地看着他,“你继续说啊,我听得懂。”
沈戈让他看得有些脸热,“要是没有那些节点,就好像失去地标,记忆就会迷路。我以前觉得人们搞得那些什么庆祝啊纪念啊,都很浪时间,形式主义,没用——”他笑了一下,“嗯,我知道这么想不对,你刚才已经教育成功了,我以后再也不把‘有用’挂嘴边了”
“人确实应该刻意地搞一些印象深刻的事,在自己的生活里设地标,给以后的记忆指路。不然数年如一日地过下去,回头一看全是模糊的,太可惜了。”他此时不会刻意地去想,之所以会觉得遗忘可惜,是因为快乐的时刻实在太多了,让他生出珍惜之意。
凌笳乐是真的听懂了,他颇感兴趣地问道:“你记性这么好也会忘了以前的事吗?我以为就我这种脑子回忆以前是一团模糊呢,一年就能记住几件事——哎?要是现在让你回忆……嗯,五年前的夏天发生了什么,你想得起什么有意思的事?”
沈戈脸上显出些尴尬,“五年前的夏天啊……”
凌笳乐眨眨眼睛,认真地等着他说,还有些纳闷,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觉得沈戈耳廓外缘有点儿红。
“五年前的夏天,我刚上高一,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啊,就是学习呗……”
凌笳乐怔了怔,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他们没把屋里调得太热,两人穿着内裤看了会儿雪,觉得有些冷了,就钻回被窝。他们都犯了晚睡拖延症,舍不得就这么睡过去,说不完的话,移不开的视线。
“我是不是特别不浪漫?”沈戈自我检讨,“我觉得这是我的短板,我得培养一下自己。”
凌笳乐瞪圆了眼,“你还不浪漫!你还想要多浪漫!”一说到这儿,他这才想起自己还忘了一项重要的仪式。
刚捂热一点儿的被窝再一次被掀起,凌笳乐光着脚“蹬蹬蹬”跑去客厅,又立马跑回来,手里抱着一个漂亮的铁盒子,看起来像是装饼干或者糖果的那种,画满了圣诞树和红鼻子麋鹿之类的圣诞图案。
“这是什么?”沈戈不信他是要睡前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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