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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真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四面风
凌笳乐钻进被窝,把铁盒子打开。原来是那顶黑帽子。
沈戈把帽子拿起来,端详几眼,有些意外地问道:“你还把这个拿来了?”他知道凌笳乐一直把这帽子挂在床头的墙上当装饰,视频的时候看到过,还觉得他审美挺个性的。
“我去哪里都带着它——哎!你别抠那个钻!”他把帽子从沈戈手里“救”下来,爱惜地检查几遍,确定上面的钻石无恙,才嗔怪地瞧他一眼。
沈戈无辜地举起双手:“我不是抠它,我就是看看……那是我粘的,我还不知道吗?那胶结实得很,我当时这两个指头粘到一块,怎么分都分不开,还是用小刀给割开的。”
凌笳乐笑起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说幸好手上皮厚,割掉一层也不流血。”
他将帽子极小心地挂在床头,对那上面的星座怎么看都看不够,感慨道:“要是你这样的还叫不会浪漫,那全世界都没有会浪漫的人了。”
沈戈望着他此时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去哪里都带着它吗?”
“嗯。”
“一直都这样?”
“……嗯。”
沈戈心里一时酸一时甜。他轻轻地碰触那帽子上心摆放的钻石,“这么一说,我可能真的懂浪漫。送你一个星座,让星光伴你入眠。”
“!!”凌笳乐睁大眼睛瞧着他,心想他怎么一张嘴就是诗?
“怎么了?”沈戈和他对视两秒,忽而奥妙地笑了,“你是不是卡歌词了?想把我刚才那句写进歌里?可以——”他拉起凌笳乐的手让他手心朝上,自己在那手心上轻轻一打,“授权!”
凌笳乐大笑着扑进他怀里,“我男朋友是神仙啊!”
沈戈顺势抱住他躺回床上,另一只空闲的手抬高了,关上床头灯,“睡觉!”明天两人都要早起呢。
这天夜里,凌笳乐做了个很有意思的梦,梦见沈戈穿着很像天兵天将的衣服,踩着一大团云从天上飞下来,落到一群人面前,而他自己就在人群中。
当了神仙的沈戈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金色的弓,肩膀和膝盖都镶着巨大的钻石,腰带上也有笔直的三颗,反射着璀璨夺目的光。他拉满弓,箭头上是一只绣球,向众人宣布:“谁能捡到我的绣球,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人们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凌笳乐排在最后面,正着急呢,就看到沈戈在偷偷冲他使眼色。也不知怎么的,他莫名就明白了,沈戈是让他往后跑呢。
凌笳乐毫不犹豫地转身,撒腿狂奔。箭带着绣球飞出来了,身后的人群很快反应过来,轰隆隆地追过来。
凌笳乐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自己从小练出来的弹跳功夫使出来,一把将绣球扑进怀里,高兴地大喊:“我的了!我的了!”
沈戈在睡梦里感觉到身边有人抱着自己的胳膊乱动,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将人搂进怀里,还拍了拍,含糊道:“乖,睡了……”
梦里的凌笳乐被神仙沈戈搂在怀里,满足地嘟囔个不停:“我的了,我的了。”
第133章 老夫老妻
沈戈开始羡慕那些有家室的上班族了:早晨在爱人的注视下离家,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在下班的路上、打开家门的瞬间,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他。他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抵挡住这种幸福的诱惑的,他只知道他自己,每天从出门的那刻起就已经开始感到不舍。
说来真是不可思议,以前在剧组住宿舍那会儿应该不能算数,其实他们真正共处一室的时间并不长,况且这里是酒店,户型、装修,到处带着“临时”的标签。可他们就是在这异国陌生的酒店里住出家的感觉,还是那种已经稳定运行多年、处处显露出温馨与和谐的家。
他们两人的生物钟几乎是一样的,只是沈戈对时差更敏感些,在柏林的这段时间会先醒。他一开始觉得凌笳乐睡觉轻,醒后不敢乱动,后来他发现凌笳乐没有那么容易被吵醒,终于敢翻个身,先侧过身看他一会儿,再静悄悄的起床洗漱。
之后过不了多久,凌笳乐的闹钟就会响了。
凌笳乐起床后会先洗个澡,这样可以帮他的身体苏醒过来,为接下来的训练做准备。为了早晨宝贵的时间不被荒废,沈戈通常会在他洗澡的时候回避,顺便利用这段时间处理一下手机里积攒的信息。他依然忙,有关电影节的,有关王序《汗透衣衫》的,有关新电影,有关公司新决议的……郑经纪不再单纯把他当一个手底下的艺人,而是把他当成未来的合伙人,如果沈戈能开成自己的工作室,郑经纪也将受益。
凌笳乐洗漱后就开始热身了,这时屋里会响起悠扬的音乐。
凌笳乐就在客厅热身,沈戈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沈戈回完消息后抬头看了一会儿,说道:“随便一伸胳膊都那么好看?”
凌笳乐微微扬着下巴舒展双臂,看着已经起了范儿,但其实还没完全醒盹,被这样一打扰,略显错愕地转头看向沈戈:“啊?”
沈戈笑着摆手:“你继续,你继续,我不给你捣乱了。”
他也有自己的早课,现在外面太冷,而凌笳乐又坚决不肯出门,沈戈就把晨跑改为室内运动。配着那样轻缓的音乐,让他觉得自己的健身动作都变得优雅起来了。
比起他刚刚对凌笳乐的微小打扰,凌笳乐对他的打扰才是破坏性的。
他先做完几组俯卧撑,然后做起卷腹运动。凌笳乐那边热身完了,走过来欣赏他的腹肌,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蹲下摸摸,一边摸一边赞叹:“好平啊,太厉害了。”
那只手在他正在集中发力的部位轻柔抚摸,把他那几块肌肉都摸酥了。沈戈暗自咬牙绷着劲儿,在心里计数,想着先把这一组做完再找他算账。
凌笳乐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这轻触给沈戈带来怎样的困扰,竟又撩起他的t恤,往上卷了卷。躺在瑜伽垫上做计数运动的男人就是砧板上的鱼,除了咬牙绷住别懈劲儿,没有任何办法。
指尖在他的腹肌上挨个轻点:“哇,六块……你腹肌的形状真的太完美了!两边完全是对称的,真好看……我见过有的人练得不好,左右都不一样……”那指尖由轻点换成轻抚,像是要把他腹部的汗抹匀,“要是往上面抹点儿油,用灯光一打——”
“呼——”沈戈猛地吐出一口气,上身重重地落回瑜伽垫上,凌笳乐立刻站起身要跑。
原来他是故意的!
沈戈蹿起来逮住他,将人按到地上,“你个坏蛋!”
沈戈咬着嘴唇挠他痒痒,一副又爱又恨的模样。他这下可是毫不留情了,连咯吱窝和脚底板都不放过。轮到凌笳乐变成那条鱼,痒得全身剧烈扭动,从脖子扭到脚趾头,一边大笑一边尖叫着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他眼泪都笑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好话:“饶、饶命!你肌肉、那么好看,我忍不住嘛!”
这类好话从凌笳乐嘴里说出来,对沈戈永远有效。他了手,撑在凌笳乐上方,笑着地看他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样:呼呼急喘着,脸蛋红扑扑的,发际线处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来。沈戈发现自己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样看下去,又得有两个小时消失不见了。
沈戈起身,向凌笳乐伸出一只手,“彻底醒盹了吧?”
凌笳乐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抖抖胳膊腿,眼睛都笑弯了,“是哦,比热身都管用。”
“那以后每天早晨都挠一下?”沈戈作势要将手往他腰侧伸。
凌笳乐吓得夹起胳膊往后跳出一米,“别、别!”
闹完了,神更清爽了,身体也调节到极佳的状态,早课继续。
凌笳乐的音乐换成节奏更轻快的钢琴曲,开始正儿八经地练起动作,擦地、半蹲、小跳,等等,这些最基础的动作他从小到大已经做了无数遍,如今练起来依然一丝不苟,每个动作都要重复两百遍。
两百,这是他给自己设的数字。十六岁以前,老师和妈妈给他定下的数字是一百,他现在想要拾回曾经失去的,就要比从前更努力。
沈戈的早课则相对轻松很多,是他几乎从未间断过的发声练习。他虽然学的是导演专业,但是好的导演必然是懂表演的,而他对自己一向要求甚高,现在没有戏拍,就更得注意台词功底的保持,口腔、声带、腹部,哪里都不能放松,否则就会退步。
如果是外行,听到这样的发声训练一定会发笑,说不定还会把对方当成神经病。沈戈对着墙壁练了一会儿,回身找水喝,发现凌笳乐那边已经停了,正偷看他,见他回头,竟有些慌张地转身掩饰。
“我这边会干扰你吗?要不我去浴室?”沈戈问道。
凌笳乐忙摇头。
沈戈去桌边喝了半杯水,问凌笳乐:“要不要一起?”
凌笳乐下意识要拒绝,沈戈比他更快开口:“来吧,就像之前在剧组的时候一样,我自己一个人练没意思。”
凌笳乐犹豫着,迈出第一步,之后的几步就容易许多。他用毛巾擦擦头上颈上的汗,对沈戈说:“我都快忘了。”
沈戈笑着冲他招手:“来,我教你。”他扶住凌笳乐的腹部,“试一下。”
凌笳乐有些生疏地“啊”了几声。
“响亮!注意腹部用力!”
“啊!啊!”





打真军 第135节
沈戈将手从他腹部拿开,移到他的喉咙处,轻触了一下:“这不是很好嘛,没有忘。”
等他们练完,酒店的早餐也送来了,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沈戈给凌笳乐讲他在电影节上的见闻。
现在还在评审阶段,他负责的单元里有一部中国电影,导演是名新晋导演,没名没气,这部作品是他的处女作。
“今年没有别的片子入选了,很可惜,这个单元虽然不是主竞赛单元吧,但就这么一部国产品,我感觉责任还挺重大的。”沈戈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之前没想过这么多,还犹豫来不来,还好是来了。我来之前,老柏跟我说,有一个名额就要占一个名额,这种国际场合,不可能有真正的公平公正,所有人都是向着自己国家,情感上的、理解力上的,或者就是单纯的审美偏好,都是有偏有向,所以我们必须得有自己的发言权。”
凌笳乐之前听他说过几句这事,在电影评审中,评委之间是可以交流、互相说服的,各国都有过评委极力为自己国家参赛的电影争取的例子。沈戈当时对他说:“我不是想左右他们的想法,但起码得保证他们能看懂片子,然后再做决定。”
“你能说服别的评委吗?”
“有点儿困难,但不是不可能。这个小贾导演年轻,还是大城市长大的,他拍的我们的社会形态和电影节过往展出的那些老导演们拍的不太一样,其他评委就觉得他不够深刻。”沈戈笑笑,“我得让那些评委相信,现在很多的中国小孩就是这样的,有压力有烦恼有脆弱,但积极阳光的地方也挺多的……”
凌笳乐认真地听他说着,等他说完,问道:“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为什么没报表演系呀?”
沈戈想了想,说:“最开始是想弄明白入戏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像王序说的那样……”他看到凌笳乐惊讶的模样,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已经弄明白了。现在想当导演,一个是觉得导演比演员更能表达自己,有更大的发挥余地;二就是……我觉得幕后能有更多自由,”他握了下凌笳乐的手:“已经进了这个圈子了,我就想为我们多争取点儿自由。”
凌笳乐看向他的眼神越发地炽热了,“沈戈,以后千万别说你在电影方面没有艺术追求了。我觉得,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大导演!”
早晨的两小时太短暂了,吃完饭沈戈就得出门了,他还有任务,他打算与那些评委一个一个地交流。
凌笳乐送他出门时,沈戈忽然转过身来,问他:“乐乐,还想拍戏吗?”
凌笳乐下意识就要摇头。
“先别忙着说不——”沈戈制止住他要脱口而出的话,眼里闪动着克制的兴奋与憧憬,“好好想一想……”他看看表,将手搭在凌笳乐肩膀,有些郑重地捏了一下,“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告诉你。我有个秘密憋不住了,回来就告诉你!”
第134章 提醒
在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凌笳乐的脑子里只剩两个字,“秘密,秘密”,伴着叮叮咚咚的钢琴音符在他脑子里唱着,“秘密~秘密~”
他不想跟自己这么过不去了,停下动作跑去拿手机。没想到沈戈比他更沉不住气,半个多小时前就给他留了言,是条语音,带着些喜悦的兴奋:“乐乐,看我行李箱的夹层!”
凌笳乐暗笑他藏东西,从衣柜里拉出他的行李箱打开……他不知道沈戈说的夹层是个什么东西,几个内袋摸了个遍,掏出一个装订简洁的本子。
是剧本……剧本!
凌笳乐的视线自动跳过封面最显眼的几个大字,率先看到印在下方的沈戈的名字,视线再往前移——
编剧:王序、沈戈
导演:沈戈
凌笳乐眼皮颤动了一下,像少年第一次到心上人的情书那般惊喜而不敢相信,将剧本挡在口鼻前略作冷静,才重新又看了一遍封面——“沈戈”。是沈戈,他没有看错!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排版,标题加书名号,没有写对应的英文名和出品方。曾经翻过无数遍的另一个高质量的剧本与眼前这个重合,凌笳乐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他用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抚过,将字号最大的一行字轻声念两遍:“《艺术家的复生》,《艺术家的复生》,艺术家,复生……”
他小心翼翼地翻到第一页,酝酿片刻,低声念起来:“(曙光将至的昏暗中)群演甲(画外音):‘喂,你想当明星吗?’方珏(镜头拉近,昏暗中的剪影)(慢吞吞地、困倦地):‘废话,来这儿的谁不想当明星?’(手电筒的光打过来,依次扫过坐在墙角等戏的群演脸上,几名群演从瞌睡中惊醒,做出神的模样。手电筒的光束在群演脸上做两次停顿)群头(画外音):‘你、你——’(手电筒的光停在方珏极度期待的脸上)群头(画外音):‘还有你。’”
剧本的封面是凌笳乐所熟悉的王序的风格,里面的内容却不是了,场景和神态描写都非常详尽,对凌笳乐而说是好事,能帮助他理解。
他一开始自动将主角方珏代入沈戈的脸,因为这个人物聪明、坚韧、做事认真。他想当演员,却苦于非科班出身,更没有门路,就每天早晨五点,不论寒暑地去影视城蹲活,他珍惜每一个角色,虚心请教学习,即使只有一个镜头都会认真揣摩,这些品质都像极了沈戈。
直到凌笳乐看到主角方珏冲一名演员副导演举高了右手:“我!导演!我有舞蹈功底!”
他心头一跳,终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个很好的剧本,凌笳乐在心里评定着。他敢这样说,不仅是因为在编剧一行看到王序的名字,还因为他被这个故事深深地吸引了。
他是个不爱看书的人,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要求的世界名著基本是读不下去的,到后来心浮气躁,看的最多的文字是娱乐八卦,最极限也就到朋友圈里的心灵鸡汤。拍《汗透衣衫》那会儿,连剧本都是沈戈念给他听的。
幸好沈戈一直鼓励他读书,他很听话,照做了,分手的那一年断断续续读了几本书,从头到尾地读完了,耐心有所进,让他翻开这个剧本的第一页后,能顺利地读下去。
一旦读进去,他就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了,近乎急切地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朗读速度都不知不觉地越来越快。
他想知道主角方珏被群头欺负时会怎么办,被伙伴当场抢角色时会怎么办,被其他群演排挤时怎么办……方珏比他有本事,看着方珏和那些不平事斗智斗勇,凌笳乐觉得好像是自己跟着方珏一起赢了,曾经堵在他胸口的一口口郁气,因为方珏而释放出来。
可很多的时候还是无可奈何,在片场被执行导演辱骂,被大明星蔑视,被假的经纪公司欺骗……这些事凌笳乐都没有经历过,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念到这些情节的时候会特别激动,他好像特别理解方珏,当方珏迷茫失落时,他能明白他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
方珏也想过放弃。他长相出众,比别的群演更容易接到龙套角色,可也只是龙套而已……养活自己将将够了,追求梦想还差得太远。
当凌笳乐读到方珏把自己的表演课让给别人,把自己四处淘来的表演相关的书卖给二手书店时,他已经入了戏,跟着方珏一起哽咽起来。
就在这时,沈戈打电话过来了,带着些微的忐忑喊他:“乐乐,看见剧本了吗?”
凌笳乐刚刚正哭得带劲,有些难为情让沈戈听出来,正努力调整嗓音。
沈戈那边等了两秒就紧张了,紧着嗓子问:“……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和王序再有牵扯?”
“啊?不是啊……”凌笳乐忙解释,“我就是,读到方珏要放弃演戏那里,情绪进去了。”
沈戈那边自导自演了一出独幕剧,原来是虚惊一场,不由庆幸地笑起来。他一直担心凌笳乐不喜欢他和王序有这么多来往。
“没有……我不愿接他的电影是因为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这方面你肯定比我强,你能克服,我还替你高兴呢。王序……其实挺有本事的,跟他一起拍电影,能学到不少东西,是不是?”
“乐乐,”沈戈低声喊他,“这个片子我准备自己当导演,王序不参与拍摄……”
“嗯……”
两人忽然都腼腆了,各自握着手机捻手指。
“乐乐,你怎么想的?”沈戈先按捺不住了,问道。
“我……我看到剧本里面写的,方珏是舞蹈专业出身的……”
“嗯!是我改的,原来的版本里方珏是练武术的,我给他做了些改动,让他更贴近……嗯……”
凌笳乐欢喜而羞涩地抿起唇,静静地等着沈戈把后面的话说完。
“……更贴近你。乐乐,”沈戈又喊他名字,虽然是隔着电话,但是凌笳乐完全能想象出他此时的神情,“我想拍一部真正属于咱们俩的电影。”
凌笳乐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一部好电影,一部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电影,一部由自己的爱人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电影,他庆幸自己成为一个演员,所以才有机会体会到这样的快乐。
凌笳乐因为憧憬而闭上眼睛,听着沈戈和他说话。
沈戈轻声问他:“你喜欢这个本子吗,乐乐,你想不想演方珏?”
凌笳乐立刻就承认了:“喜欢,但是……我行吗?”
“没有但是,乐乐,你喜欢就好!你能行的,信我,你先看剧本,这个角色是给你量身订做的,比江路更适合你!等我回去我们再细说,你先把本子看完,好不好?”
“好!……”
挂掉电话后,凌笳乐忍不住一再回味沈戈刚才说的——为他量身订做的角色。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剧本上的第一个镜头。他这半晌一直是席地而坐,这会儿背靠向床沿,想象自己就是方珏,每天清晨靠在影视城门外的墙角等戏。
影视城,这地方他太熟悉了,除了训练室,影视城是他这辈子去过的最多的地方,而群演则是他见过的最多的一类人。
他有些懊恼自己以前不爱观察,没有细致地观察过那些群演,但幸好方珏和绝大多数群演不一样。沈戈说方珏是为自己量身订做的角色,但他在方珏身上看到很多与沈戈相似的地方。他自己和沈戈,这是他最熟悉的两个人了,他只认识方珏一个多小时,方珏就已经在他心里活了。
凌笳乐沉浸在与方珏相识的喜悦中,静下心把后面的故事看完了。是个好结局,方珏逐梦成功,可是凌笳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好结尾竟然哭了,而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把脑袋都哭疼了,喉咙也疼。他怀疑自己是要感冒了。
到柏林后他有点儿水土不服,再加上这几天为沈戈准备那支舞,训练量有点儿大,晚上两人还总是没节制地玩闹,凌笳乐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吃不消,会耽误给沈戈庆祝生日。
他给酒店的私人管家打电话,请她帮忙安排一下水疗。他平时体质不错,如果不是那些难治的心理病,一般的小伤病可打不倒他,没什么病是一次水疗桑拿套餐搞不定的。
私人管家很快就来接他了,是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儿。沈戈当初选定这家酒店,一是因为这家有凌笳乐想要的木地板,再就是因为这里的中文服务。他可太了解凌笳乐了,要是逼他说英语,他估计能饿着肚子、自己手洗衣服都不给前台打电话。
私人管家带着凌笳乐去水疗那一层,进电梯后,女孩儿见他虽然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但嘴角一直带着笑,便亲切地寒暄道:“凌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呀?”这应该是他们的工作之一,与客人亲切交谈,让客人感到温馨随意。
然而凌笳乐大概算是最不配合的那类客人,他只回了句“嗯”,把女孩儿尽职尽责的寒暄终止于此。
当然他不是对他的管家有什么意见,事实上他对自己的临时管家满意极了。他住在这里的几天一直窝在屋里,一步房门都没出过,靠着酒店的服务过得舒舒服服的。
他登记入住时用的是护照上的英文名,而他的英文名是办护照时瞎起的,只有姓氏还是ling。他不知道他的管家有没有认出他来,但就凭女孩儿每次见他都把他当做一般客人的对待,他就对他的管家有一百个满意。
从电梯出来后,这一层的格局让凌笳乐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家酒店的环境看起来不错,水疗区的私密性竟然那么差,放眼望去都是敞开的,他甚至看到几个人只穿着泳衣,在吧台旁喝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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