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东施娘
贺续兰沉默许久后,把一早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将手伸进床帐里,慢慢靠近雪芽。待看到对方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时候,他放下两块金子在床上,就回手。
大抵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床上的两块金子“巧合”地被被子一角盖住。
贺续兰见状,又放下两块金子,这一次他放的位置比之前要离自己更近一点。
金子再次被被子“吞掉”。
贺续兰就像个耐心的猎户,用金子一点点把待在窝里的兔子勾出来。倒数第二次,他把金子放在了床边沿。如果雪芽想要,是无法再用被子来“吞掉”金子,他必须伸手拿。
等了一会,贺续兰看到一只白嫩嫩的手偷偷摸摸伸出纱帐外,飞快将金子拿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摊开手,让雪芽看到他手上的三块金子。
大概因为前面的顺利,这次雪芽没有犹豫很久,伸手就来拿。贺续兰由着雪芽把最后三块金子也拿走后,状若无意道:“不是有个匣子吗?还是装起来吧,得丢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雪芽终于当着贺续兰的面下床了。
他下床的时候先是看贺续兰一眼,随后蹬蹬蹬跑向自己放匣子的地方。他把匣子抱回床上,又从枕头下面摸出自己的小荷包。
雪芽把金子数了一遍,再一块块放进去。贺续兰看着对方放,等人要抱着匣子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忍不住拦住。
“不行,太脏了。”
贺续兰把雪芽抱在怀里的匣子拿了出来,随手放到床边的地上。
雪芽一看自己的匣子被夺走,立刻想拿回来,但他反被贺续兰抱在怀里。他怎么都挣不开,更够不到地上的金子,越来越气,张嘴就咬贺续兰的肩膀。
他咬得很重,可明明咬人的是他,哭的也是他。边哭边咬,脸都泛起红。
贺续兰两边肩膀都被雪芽咬个遍,但他没有去管肩上的疼痛,一直在轻轻拍雪芽的背,慢慢的,柔柔的。等察觉怀里的身体逐渐没有那么僵硬,逐渐软在怀里的时候,他轻声说:“原谅我,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怀里少年抽噎一声说:“不原谅的话,你会把金子拿回去吗?”
第六十六章
贺续兰拍背的手不由一顿, 他伸出手把雪芽扭开的脸朝向自己。雪芽依旧恹恹的,没什么神,眼皮子泛着粉, 脸颊也是红的。
“不会, 除非你做错事。”
雪芽听到这句话, 眼睛都睁大了些, 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没想到贺续兰居然这个时候还打着没他金子的主意。
贺续兰没再说这个话题, 提起另外一件事。
“你跟祝丘一起玩,终究是孤单了些, 而且祝丘一旦有事就不能陪你玩。我再叫几个人陪你玩吧, 人多了可以玩的游戏也多了, 比如投壶、蹴鞠。”
他见雪芽表情似乎松动了下,又不紧不慢地说:“这投壶和蹴鞠都会设头, 尤其是投壶, 经常拿玉如意这种玉饰作为头。我拿东西给你们添头,赢的人就可以拿走头。”
雪芽被这一说, 彻底带偏, 抓着贺续兰的袖子,追问:“那你设什么头?”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第55节
“这个……我让黄公公开库房去拿, 黄公公挑到的东西就设为头好了。”贺续兰沉吟道。
雪芽听到是黄公公拿头, 心思彻底活络起来,他在红月楼玩过投壶的,投的不算特别差。跟他比的人都是宫人,说不定都没有玩过,头被他拿走的几率想来很高。
说不定, 他的小匣子很快就会填满了。
贺续兰一直盯着雪芽,见人眼珠子开始咕噜噜转来转去, 明白雪芽这病好了大半。他略思忖一下,就抱着人上了床。雪芽正幻想着一堆金光闪闪的好东西在他面前飘来飘去,冷不丁被抱上床,他先是一愣,再看到贺续兰脱衣服的时候,立刻就想逃下床。
贺续兰一手抓着雪芽不放,另外一只手飞快褪去外袍,随意往帐子外一丢,就抱着人躺下去。察觉怀里人在挣扎,他搂住不放,低声哄道,“我不做什么,陪我睡一觉。”
雪芽挣不开贺续兰的怀抱,只能由着对方抱着他睡觉。贺续兰似乎很累,闭上眼没多久,呼吸逐渐平稳,雪芽看到贺续兰睡着,心里不大痛快,伸出手去捏对方的脸。
他倒是不客气,捏得贺续兰脸红了一大块,待看到对方眉头拧起,连忙手闭眼,装成自己睡着了。
闭上眼没多久,雪芽感觉自己的眉心被亲了一下。
“别闹。”贺续兰声音很低,里面夹着浓浓的倦意。
雪芽感觉到对方又不动了,偷偷睁开眼去看,结果一睁眼就对上贺续兰的眼睛,吓得他立刻闭上眼。来回折腾几次,他自己也困了,最后窝在对方的怀里呼呼大睡。贺续兰终于等到怀里的小祖宗安静了,疲惫地揉揉眉心,跟着闭上眼。
*
黄公公发现贺续兰这么快就把人哄好后,有些惊讶,而听到雪芽要跟人比投壶,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贺续兰的意思,当即去找了四、五个会说话的小太监,让他们去陪着雪芽玩。
这几个小太监比祝丘会说话、会来事,拍起雪芽马屁的时候是一套又一套的。雪芽很快就不黏着祝丘了,更不会一早起床就问祝丘在哪。
现在跟他玩的人多了,少一个祝丘,多一个祝丘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主要的是,祝丘越来越烦人,随便看到什么,都要念几句酸诗。
烦人!
雪芽在心里想。
雪芽一直玩到完全进入夏天,就不肯出去玩了。
因为他的脸被晒脱皮了,又因为贺续兰待的地方才有冰块解暑,他开始长时间待在贺续兰的身边。
*
“哥哥,你有小镜子吗?”
雪芽向来爱美,长这么大,从未出现过脱皮这种情况。那日午后,他回来洗脸,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搓下一层小皮,以为自己毁容,嗷嗷哭。等闻声赶到的贺续兰看到他,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时,当即哭得更伤心了。
现在虽然上了药,雪芽依旧不放心自己的脸,总是跑回寝殿去看。可外面日头越来越晒,他不想走,就问贺续兰在书房里有没有小镜子。
他没抱什么希望地问,但没想到书房里居然有镜子。
雪芽看着贺续兰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镜子时,不由一愣,等镜子到手,他忍不住把镜子翻来覆去好好地检查了下。
上面没镶嵌宝石珍珠啊,为什么要锁起来?
不过,雪芽很快就把这个困惑抛之脑后,开始认真盯着自己的脸看。
虽然上了药,可脸上的皮肤还没有长好。他对着镜子长吁短叹,一炷香后不想再看自己的脸了,可他没有其他事情做,只能无聊地在书房里东摸摸西摸摸。
他逛到书架边,突然看到几本明显不太一样的书。
雪芽拿起书翻了翻,发现这书不是贺续兰看的那些枯燥无味的书,上面不仅有字,还有图画。他再仔细一看,发现上面好像在讲故事。
这好像是话本。
雪芽知道话本,只是他原来不认识几个字,根本看不懂。如今他被贺续兰压着学了好些常见字,倒是能读懂里面的内容了,加上这书上还有图画,理解起来并不是很难。
他不知不觉就坐在地上开始看书,遇到不懂的字,他就靠旁边的图画,瞎蒙带猜,还真让他把故事看得七七八八。
自后,雪芽只要待在贺续兰的书房里,就自动去拿话本看,可前面两本话本比较简单,加上还有图画,后面的书就开始晦涩难懂,时不时冒出一个雪芽没见过的生字。
比如这一段,男主人公对着旁人说话,说了一大段,里面没几个雪芽认识的字
雪芽被故事吸引,又看不懂,只能跑去问贺续兰,“哥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贺续兰拿过书看了眼,就用简单直白的话把那段话翻译了下。
雪芽有些抱怨地说:“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干嘛说得那么晦涩难懂?”
“因为有些表达太直白,就不好。”贺续兰指着另外一段话,“比如这一段,‘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美貌红妆,不过蒙衣测漏’,其实他的意思不过是说再漂亮的人,内里都是一样的,由肉和骨头组成,肚子里都装着脏污,可如果他真这样说,你会觉得如何?”
雪芽顿住,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贺续兰继续道:“还有那些诗句,其实诗句的意思基本可以归为几种,无非是思念某人,或是诉说心中愁绪等。我思慕你,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和‘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是一个意思,但世人都喜欢后者,因为文字虽含蓄,可透出来的情思往往打动人。”
雪芽似懂非懂,拿书走回之前坐的位置。他坐久了,臀部有些难受,便换成跪趴在地上看书,正看着,殿门突然被推开。
他被动静所惊,抬头望去,发现殿门外站的人居然是崔令璟。
崔令璟没看到雪芽,大步往殿内走,待行到贺续兰桌前,他顾不得贺续兰明显不悦的脸色,急道:“亚父,上京已经近两个月没下雨了,钦天监说要求雨!”
第六十七章
黄公公带着宫人紧跟其后, 见到崔令璟已经进了书房,只能停在外面。他迅速用眼神将书房扫了一圈,看到书架下旁边的雪芽, 旋即使眼色让雪芽出来。
雪芽根本没看黄公公, 他看到崔令璟突然出现, 吓得往书架后面躲。怕动静太大, 引起崔令璟注意, 他躲得慢吞吞,几乎是蜗牛爬。
贺续兰余光往书架那边瞥了瞥, 待看到雪芽此时的行为。他唇角略微一抿, 把笑意往下压了压。
崔令璟等了下, 没等到贺续兰回应,转头看向黄公公, “你, 把殿门关上。”
待殿门关上后,他低声说:“亚父, 祈雨一事乃玄幻莫测, 如果朕亲自去祈雨,没有下雨, 百姓们岂不会议论纷纷。”
“陛下乃天子, 只要陛下心诚,上天自会庇佑郦朝。”贺续兰淡淡道。
而他的话显然让崔令璟不满意。
自崔令璟继位以后,天灾就不断,先是雪灾,再是干旱, 加上崔令璟膝下无子,民间已有议论。
崔令璟忍不住想, 若是这次祈雨失败,岂不是坐实是他这个皇帝的问题?
“朕不能亲自去祈雨。”崔令璟烦躁地说,等触及贺续兰的目光时,他语气变得有些讨好,“亚父不是曾经祈过雨吗?”
贺续兰的确祈过雨,在他十七岁的那年,也就是他考中状元后,成为翰林院修撰的第二年。
贺续兰是郦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高门望族出身,又生得一幅好皮囊。
那时候京中何人见到他,不得唤一声贺郎。协友出游时,贺续兰怀里会落满香帕,而友人怀中空荡荡。
友人虽时常打趣贺续兰,但也觉得贺续兰当得起这份待遇。
那时候的贺郎,鲜衣怒马,少年恣意。
当贺续兰入仕的第二年,郦朝遇大旱,先帝那时候就身体不适,无法亲自祈雨,于是欲在朝中寻一臣子代替他去祈雨。
贺续兰被选中,其中有几层思量。
一是贺续兰家世清白,祖上三代都是做官,旁系都无为奸作恶者;二是贺续兰尚未婚配,洁体自好,不会冲撞神灵;第三,便是贺续兰的才气。
贺续兰的才华,远超众人,可认为是被上天格外恩宠之人。备受上天恩宠之人前去祈雨,上天自会允诺。
因为贺续兰被选中,那一年去看祈雨仪式的百姓格外多。炎炎酷暑,百姓们挤拥在一块,他们都想看贺续兰创造一个奇迹,而奇迹真的发生了,在贺续兰祈雨的当日,天下雨了。
此后更是连续三天的雨,力缓大旱之困。
一时之间,贺续兰名声更燥。
那时候的贺续兰年纪轻,被众人高捧。他虽不骄慢,但心里认为自己偷偷瞒着双亲,参加科举是他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事。
他自幼时就被送到寺庙清修,只因一游方道士跟他父亲说。
“此子过度聪慧,日后怕是会锋芒毕露,反而引来大祸。若想避祸,速速将他送去寺庙、道观等地,最好是远离上京的寺庙、道观,待二十四岁之后再回到家中,侍奉双亲。”
贺老爷和贺夫人虽然信了游方道士的话,可终究舍不得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儿子离那么远,所以只送到京郊的千佛寺清修,逢年过节,再接回来。
*
被提及当年祈雨之事,贺续兰眼神暗了暗,“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先帝病重,我才不得已越俎代庖。”
崔令璟听懂贺续兰的言下之意,可他现在只能装听不懂,“亚父就帮朕这个忙,也当是帮天下黎民百姓的忙。”
“有陛下在,天下的百姓自会过得更好。我再次越俎代庖,恐怕会引起上天不喜,况且陛下身体无恙,我去祈雨,百姓们不会觉得奇怪吗?”
贺续兰的话让崔令璟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此番前来,并无通知他人,连尹青悬都不知道。
好一会后,崔令璟迟疑着重新开口,“若……朕称病重呢?”
贺续兰皱了下眉,“陛下是想让百姓们对郦朝未来更加担忧吗?陛下今年尚未及冠,就病重到无法去祈雨,天下人更会议论纷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崔令璟心中烦意更重。
正值此时,书架方向突然传来声音。
崔令璟迅速看过去,“谁在那?”
贺续兰语气平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一个打扫书架的宫人罢了,陛下进来得急,未来得及屏退宫人。”
若是往日贺续兰说这句话,崔令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今日他心情烦躁,贺续兰言语之意似乎所有事情都是他的错,让他心情更为糟糕。
旁人在场,崔令璟不想再多说,直接挥袖离去。行了一段路后,他突然停下脚步,折返书房。
虽然只是个打扫的宫人,可那个宫人听到了他和贺续兰说的话。
搁往日,崔令璟会让手下的宫人去把人处理了,可今日他火气大,想找个出气口,同时,也有下贺续兰面子的一层原因在里面。
黄公公没想到崔令璟会折返,忙道:“陛下是落了东西吗?奴才帮陛下去取。”
“滚开!”崔令璟一声呵斥,黄公公只能退居一旁,但他给自己的徒弟使了个眼神。
可哪知道崔令璟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发一通威风,猜到他们这些宫人会通风报信,直接让所有人都停在原地。
“你们今日谁敢乱走动,仔细自己的脑袋。你们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崔令璟丢下这句话,独自往前行。
等行到书房门口,门恰巧被打开,里面出来一人。崔令璟定睛一看,发现是雪芽时,神情不由变得有些愕然。
他看到雪芽因为掉皮而显得坑坑洼洼的脸。
雪芽没想到自己会迎面撞见崔令璟,慌张之下,本能地回头看了眼书房里的贺续兰。
他先前在书架后腿麻了,想活动一下,但不慎撞到书架,听到崔令璟问谁在那时,心都快跳出来了,还好崔令璟听了贺续兰的话出去了。
高度紧张后又松了口气,雪芽觉得口干舌燥,还闷得慌,便想去小厨房端碗冰沙来吃,哪知道崔令璟杀了个回马枪。
“你……你脸怎么成这样了?”崔令璟是真的吓了一跳。
之前雪芽在盥衣局待了半年,虽然手脚生了冻疮,可一张脸依旧是嫩生生的,甚至因为五官张开而更加漂亮。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第56节
现在,雪芽到宁伏宫才两个月,一张脸就被毁成这样。崔令璟思及方才贺续兰说的话,在脑海里自动脑补一番雪芽在宁伏宫受苦的场景。
贺续兰此时也走到门口,他看了眼僵在原地的雪芽,低声说:“你下去,这里没你的事。”
雪芽连忙点头,话都没说就跑了。
他在宁伏宫舒服惯了,早把行礼这件事丢到脑后。
而崔令璟见雪芽那么听贺续兰的话,又连行礼都没行,就一脸惊慌地逃走,脑补的雪芽受罪场景更惨了几分。
原来尹青悬说的是真的。
贺续兰真的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心慈面软。
崔令璟心里纷乱,不想再在宁伏宫待下去,匆匆丢下一句“朕以为自己落了东西,原来没落”,就走了。
那厢,雪芽跑去小厨房,窝在小板凳上吃了一大碗冰沙后,心情才渐渐平静。临走前,他让小厨房的宫人给他装一份冰沙。
宫人闻言,问:“雪芽不在这里吃吗?冰沙容易化。”
雪芽摇头,“不是我吃,我带给太后吃。”
“太后胃不好,不能吃冰的。”宫人为难地说。
雪芽愣了下,“那有其他的吃食可以带吗?”
宫人巡视一周,更为难了,“现在小厨房在做的点心都是给你备着的,太后自从赈灾回来,胃口就一直不好,一般下午都不用点心。”
雪芽纠结了一下,觉得空着手回去不好,还是让宫人给他装了一份小酥饼。
小酥饼很小,可以一口一个,香香甜甜的。
即使日近黄昏,但因为脸被晒脱皮,雪芽还是不愿意晒太阳,专挑阴凉处走。行到宫人们住的房子旁边时,一个人突然闪到他面前。
雪芽馋嘴,一路闻着小酥饼的香味过来,虽然走着路,眼睛却是往食盒上瞧。待察觉有人挡住去路,他慢一拍才抬起头。
手里的食盒蓦地砸落在地。
第六十八章
雪芽被人用力地捂着唇, 脖子上还横了一把匕首。匕首离他很近,只要再稍微往前一点点,他的脖子就会被划伤。
他不认识这个突然挟持他的宫人, 这人是个生面孔。他刚刚走过来, 被对方拦住去路, 正因为没见过这个人而感到奇怪时, 就被匕首挟持着拖进角落隐秘处。
“不认识我?还是不记得了?”他身后的人发出一声阴森森的笑, “那你总该记得那把珍珠扇吧。”
雪芽眼睛不由睁大。
珍珠扇?
那不是雷皇后的东西吗?
不对,确切说是假雷皇后的东西。
一年前, 他因为被假雷皇后撞见和贺续兰在千佛寺亲热, 被迫去了皇后宫, 结果被崔令璟发现。
他躲在床上,听到崔令璟说的几句话, 猜出这个皇后是假的。他虽然不知道假皇后怎么能混进宫, 还长时间没被发现,但他知道这是个很大的罪名。
当他被罚去盥衣局的时候, 他以为这个假雷皇后死了, 真皇后会被废掉。
可等他离开盥衣局,从小平子那里得知, 皇后依旧是雷皇后, 只是身体不好,一直待在自己宫里养身体,寻常都不出来。
那时候他只不安了一段日子,因为他一直没有跟雷皇后碰上面,渐渐的, 他把这个人都给忘了,更忘了还有个假雷皇后。
“想起来了吗?”后面的人低声问。
雪芽袖子下的手颤抖着, 可他不敢动,怕动一下,就碰到那把匕首。
假雷皇后又是一笑,“看来是想起来了,贺续兰在哪?”
假雷皇后是雷皇后的双生子哥哥,也是雷大将军的独苗,真名为雷东邈。他因为疼爱自己妹妹,所以在戏班子进宫的时候,跟着一起进了宫,同他妹妹暂时换了身份。
他虽然顶替妹妹在宫里当皇后,但并不夹着尾巴做人,反而行为做事十分嚣张,一来,是他妹妹性子就是如此,二来,他喜欢看着阖宫的人被他蒙在鼓里的感觉。
但他没想到自己因为一个宫人而栽了。
雷东邈这人很风流,玩得也很开,男男女女,只要是美人,他都喜欢,但美人见多了,玩多了,后面看到再美的人,他都是兴致缺缺。比如贺续兰,美是美,可不足以打动他。
这个时候,一个叫雪芽的宫人进入他的眼帘。
雷东邈第一次看到把女装穿得这么合适的男人,当即就想把人弄到手,不过他不敢轻易下手,毕竟雪芽不是待在贺续兰身边,就是待在崔令璟身边。
直到他意外撞到雪芽跟贺续兰的事情,隔着假山,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他终是忍不住下手了。
那时候他自认为自己抓住对方的把柄,加上雪芽只是一个宫人,出身卑贱,看样子又不聪明,怎么看怎么好拿捏,却没有想到这是个套,让他主动往里面跳的套。
事情败露后,雷东邈没有被处死,而是在一处宫殿被关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妹妹曾混进来看过他一次。他妹妹本是最明艳动人,那日他见到对方,对方脸色苍白,跟他说父亲会想办法把他救出去。
那次的见面,他得知父亲因为他被关在宫里,寝食难安,人瘦了一大圈,而更可恶的是,他父亲因他而处处遇事掣肘,崔令璟甚至在打他父亲兵符的主意。
雷东邈心中气更难咽下去,恨不得杀了崔令璟,可他妹妹却跟他说让他一定要小心贺续兰。
“为何?”雷东邈微愣。
雷皇后低声说:“父亲说以崔令璟的心计,罚了你出气后,就会把你送回雷府,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把哥哥关在宫里,挟持父亲。能做出此等阴毒事情的人只有贺续兰,而且父亲前些日子跟我透露,当年先帝派去杀了贺家满门的人正是父亲,虽然事情做的隐秘,但很有可能贺续兰早就知道了。”
“还有,害你到如此地步的那个宫人没死。那个叫雪芽的宫人,我也见过他。当时我和陛下没同房的消息传了出去,因他是在帐旁服侍的宫人,父亲派了人准备杀了他,可失败了。派出的人的尸首深夜被丢到我们家后门,父亲知道有人要护住那个宫人,便没有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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