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绣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红烧肉
……不被父母期盼的孩子,不会得到父母的喜爱。
白芷这话说得或许没错,蕊娘还记得,当初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甚至想过一死了之,但最终她看着肚腹一天天隆起,还是选择了接受那两个孩子。
血脉亲情,终究无法斩断,她不信秦沄能一直铁石心肠下去,那人虽看着冷淡,至少是个正人君子。至于她为何非要管这一桩闲事,大概是因为,看到秦煜,总会想到她那个早夭的幼子吧……
这日过后,蕊娘果然与秦煜益发亲近。
那王氏本就爱躲懒,另一个奶娘陈氏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蕊娘几乎一手包办了秦煜的饮食起居,乐得在一旁睡大觉。
无人之时,蕊娘总会教秦煜开口说话,奈何秦煜至今还是只点头又或摇头,蕊娘也不气馁,甚至还托人买了一本《幼学琼林》回来,教秦煜读书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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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家这般门第,家中子女四岁上就要开蒙了,但秦煜至今仍不识一字。这一是因秦沄对他漠不关心,二是因他身上生的这样怪病,虽不是痴傻,但与痴儿无异,家中纵有人想到了,又哪敢在秦母面前提起,只恐惹得她老人家伤心。
因此秦煜便始终不曾上学,直到蕊娘教他识字,方才发现他竟聪颖非常。
虽说他从来都不开口,但蕊娘只要念了哪个字,他立刻便能在书上用手指出来,且过目不忘,只需看一眼即可。
蕊娘心内自然大为讶异,不过她也学过医术,知道有些童昏症的患儿与常人大为不同,想必秦煜的天分便应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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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愈发怜爱他,又教秦煜描红写字,不想一日,她从外头回来,却见一群人全都围在她屋外,地上散落着一地的书册,还有秦煜的描红本子。那王氏正叉着手大声大气,道:
“真真是没规矩了,一个奶娘几时做起了西席,我在哥儿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从不敢僭越的,她以为自己谁?会识几个字,会念几句书,就了不起了?”
正说着,因见蕊娘来了,众人忙散开,王氏迎头便道:
“林家的,你来的正好,你偷偷摸摸地都在房里教哥儿什么?好好的一个哥儿,全教你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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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王氏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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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氏往常从不理会秦煜的,你道她为何今日突然发作了?
原来是王氏自以在主子们跟前的体面,便觉高人一等。谁知今日在秦母上房,秦母竟赞了蕊娘一句,说她看顾哥儿尽心,这几日,哥儿脸上的笑影仿佛也多了。
王氏一听,顿觉地位不保。她本就疑心蕊娘关心秦煜是为了讨好主子,今日一见,岂不是愈发坐实?
当下便发作起来,恰好又抓到蕊娘私下教秦煜识字,立意便要闹得人尽皆知,好借着蕊娘不守规矩的由头将她撵出去。
这等罪名蕊娘哪里能背?忙道:“并没有教哥儿什么,只是我闲时看两本书,哥儿方认得了几个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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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冷笑道:“好啊,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怪老太太大爷不教哥儿识字了?”说着便上来拉扯蕊娘,“走,跟我去老太太面前说说理去!”
“我倒要看看,这般心大的奴才,老太太留还是不留!”
蕊娘如何能去?若是去了,自己恐怕真要被撵出去了,当下忙压低声音说些软和话求恳,王氏见状愈发得意,劈手便拽住她袖子往前扯,忽然一道小小身影斜刺里扑出,扑到王氏身上,抓住她手腕便咬,王氏“唉哟”一声,杀猪一般尖叫起来——
“疼,疼!哥儿,哥儿快住手!!!”
众人一看,那人竟是秦煜。
只见他死死咬着王氏手腕,仿佛一头发了性的幼兽,向来呆滞的双目中,竟露出几许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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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大骇,还是蕊娘忙上去:“哥儿,快松手!”
那王氏的手腕上已经被咬出了血,又哭又嚎:“看来哥儿已经被你拿捏住了,竟挑唆了哥儿来害我!”
一时间整个院中乱成一团,早有人将事情报知了秦母。
事关秦煜,秦母如何不震怒?忙忙地坐了轿赶来,玉姝等姊妹几个原在秦母身边陪着说话,也跟着一道来了,只见秦煜衣襟上滴着几道血痕,那王氏披头散发,状若疯妇,一见秦母来了便扑上去哭天抢地:
“老太太!老太太可要为我做主啊!”
秦母被她吵得愈发头疼,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说!”
王氏忙一番添油加醋,将蕊娘私自教秦煜认字的事说了,又道:“哥儿年纪小,又心善,可不是被她给挑唆了?”
“自打她来了,我和陈姐姐两个再不能近哥儿的身。她让哥儿做什么哥儿便做什么,又常把哥儿关在她那屋里。老太太,哥儿已是被她给教坏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咬我?若是再让她辖制哥儿,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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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颠倒黑白实在是高妙至极,盖因蕊娘坏了规矩确实不假,秦煜为了维护她忽然性情大变,可不就是被她拿捏住了?
而王氏分明是躲懒,却能说成是蕊娘不让她近秦煜的身,偏蕊娘百口莫辩,只能跪下:
“奴婢从未有丝毫辖制哥儿之心,为证清白,奴婢愿发下毒誓!”
玉姝在一旁,心内早已是焦急非常。
她亲眼见过王氏是如何慢待秦煜的,王氏的话,自然一个字都不信。蕊娘虽与她相识不久,但来往几次,只觉她温柔聪慧,绝不像那般蛇蝎心肠之人,当下忙劝道:
“外祖母,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煜哥儿罢,这些事等之后细细查验了,再理会也省得。”
话音未落,忽听有人道:“大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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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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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一听,顿时大喜。
只因她知道秦沄不喜秦煜,和秦煜有关之事向来都是懒怠管的,这蕊娘又私自教秦煜识字,既坏了规矩,又是在打秦沄的脸——
自己儿子开蒙还需一个n娘来操心,岂不正是在说秦沄这父亲当得毫不称职?
当下忙又扑上去:“大爷,大爷可千万要为奴婢做主!”
“这女人看我撞破了她辖制哥儿的j计,就这般挑唆哥儿。今日她能拿捏住哥儿,若任她坐大,日后,她岂不是还要拿捏满院上上下下,还要拿捏大爷?!”
“放肆!”话音未落,便听秦母一声厉喝,“你糊涂了,这等话也是你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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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道:“纵老太太生奴婢的气,奴婢也要说。这林家的自打进了府就妖妖调调,仗着年轻生得好,不把眼睛放在地上,那心也大得没边了。说句不怕老太太恼的话,奴婢瞧着,她是想借着哥儿‘母以子贵’呢!”
一番话说得众人俱皆大惊,秦母更是气得脸都白了。
盖因满府上下全都知道当年秦沄被算计着娶妻的事,从此之后不止秦沄,秦母亦对那些心思不正的女人厌恶非常,这王氏给蕊娘扣上如此一顶帽子,正是杀人诛心,纵蕊娘要辩解,又如何证明自己绝无此等念头?
果不其然,秦沄的面色已是冷了下来。
他原本就生得眉目似雪,冰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蕊娘,寒浸浸的不带一丝温度。
王氏见状,愈发窃喜,只道秦沄已信了自己的话,忙又再接再厉:“老太太,大爷,奴婢一片忠心都是为了府里,这林家的万万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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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蕊娘,如何想到自己今日竟会背上如此一桩罪名?被撵出去也就罢了,若还背着勾引主子的名头被撵出去,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当下一颗心直沉谷底,想到自己几次解衣挤n偏都被秦沄撞见了,恐怕他正以为自己是在刻意勾引他,忽听秦沄冷冷道:
“你说的不能再留了,是她,还是你?”
王氏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包袱重重落在她面前。包袱散开,露出里面的金银锞子玛瑙碗等物,王氏一张脸刷的惨白,霎时间汗出如浆,口不能言。
“这些,都是从你家中搜出来的。”秦沄冷冰的声音毫无起伏,“当着老太太的面,你且先说说,哥儿房里丢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家中?”
“奴婢,奴婢……”
四下里一片寂静,秦沄竟笑了一声,恍若冰玉相击:
“再让我知道有谁敢欺哥儿年幼兴风作浪,我活扒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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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就此落幕,当晚王氏就被打了三十板子撵出去,已是去了半条命,又连她老子娘一起,此生不得再进府听用。
又有一些帮着王氏欺上瞒下之人一一被发落,一时间府中上下俱皆整肃,再无人敢慢待秦煜不说,亦是全都见识到了秦沄的厉害。
快雪轩中,这日锦瑟说起当时之事来仍旧是口沫横飞:
“……大爷当时的模样你们是没瞧见,我吓得腿都快软了!”
“怪道外头说他年纪轻轻却生就一双慧眼,那王氏背地里做的g当谁知道?连管家的二太太都不知道的。大爷却不声不响,不发则已,一发就是雷霆之怒,我看啊,以后谁还敢说大爷不疼煜哥儿!”
凌波正坐在窗下绣花儿,见状不由笑道:“好了小祖宗,这事儿你翻来覆去地都说过多少回了,我看茶楼里说书的先生也b不上你话多。”
“你既说大爷疼哥儿,我且问你,为何此事之后,大爷依旧对哥儿不闻不问?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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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gam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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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父子天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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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却是将锦瑟给难住了,苦思半晌,仍旧不解。玉姝原本歪在榻上看书,忍不住笑了一声,锦瑟眼前一亮,忙扑上去抱住她胳膊:
“好姑娘,你定是知道缘由了,姑娘,就你告诉我罢。”
玉姝慢悠悠道:“我与大哥哥面都没见过几次,如何知道其中缘由?不过,观其行,或可见其心。”
“大哥哥既发落王氏那一勾人,便说明他不是不在乎煜哥儿,偏又对煜哥儿漠然视之,恐怕,是他有心结罢了。”
正说着,忽听帘子一响,却是蕊娘来了。
蕊娘其实已至门外,正欲掀帘进来时,便听到了玉姝的那句话,当下心头一动,口中已笑道:“凌波妹妹,前儿你托我找的那几个花样子,我给你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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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忙起身相迎,又吩咐小丫头看座上茶,蕊娘行了礼,方才坐下,凌波道:“不过几个花样子,哪里就劳动你亲自跑这一趟了,你那里事多,岂不是耽误你。”
蕊娘笑道:“我瞧着哥儿睡下了才出来的,原是我的不是,好些日子没来看姑娘,一来,就偏了姑娘的好茶。”
玉姝素喜她温婉大方,如何会在意这么一点子茶叶:“你若喜欢,就都拿去也使得,我瞧着你倒像是清减了,可是你那里又有什么不妥?”
原来当日王氏被发落,另一个n娘陈氏因为偷懒耍滑一样也被撵了出去。后秦沄亲择了两个老实本分的妇人,一姓张,一姓李,如今都跟蕊娘一道是秦煜的n娘,不过秦煜房中,如今却是唯蕊娘马首是瞻。
蕊娘道:“她们两个都是好的,嘴严心实,人也勤快。”又说了几句,因道,“今儿来,还有一事想求姑娘帮我问一问,给哥儿请的先生,现今是什么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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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姝叹道:“哪里就这么容易呢?也找了好几个积年的老儒生,只是人家一听说哥儿身上的病……”
给一个近乎痴儿的孩童开蒙,虽说秦家给的束修够多,可若是教不出什么成绩,休说面上无光,也不好向秦家交待。因此那日之后,虽说府里已经在给秦煜择先生了,至今还是没有寻到合适的。
其实以玉姝看来,蕊娘识文断字,还懂医术,由她来给秦煜开蒙,再便宜不过的。秦煜并非痴傻,只是不与外界交流罢了,他对信任之人才会有所回应,而蕊娘就是那个他唯一信任的人。
只是蕊娘到底只是个n娘,虽说之前她坏了规矩的事秦母没有追究,反而还赏了她,但秦母既然没发话允她继续,玉姝也是不能劝的。
因此秦煜读书的事也就只能这么混着,好在秦煜实在聪慧绝顶,就凭着蕊娘之前教过的那几本书,如今连大字都写得像模像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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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蕊娘回至院中,想到秦煜下午还要读书,便去了书房拾。
那书房是东厢通往正房的一个偏厅,因秦煜开始识字,秦母教辟出来给他使的,方走至不远处,便看到一人立在窗下。
窗前的书案上,摆着秦煜的描红本子,孩童的字迹稚嫩生涩,但已颇具工整,写的正是一首蕊娘教他念过的七绝——
“树隔残钟远欲无,野云漠漠雨疏疏。飞蚊尽逐南风去,父子灯前共读书。”
秦沄的视线落在那“父子”二字上,只是默默无话,恍惚想起幼时,自己从未见过父亲,对母亲也只有些许微薄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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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也想过要做一个好父亲。孩子出生那日,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有太多触动,可是在看到摇篮里那小小一团时,方知血脉亲情,无法断绝。
奈何……一切终究是个笑话罢了。
放下手里的描红本子,他正欲离开,忽觉门外仿佛有人在看自己,转过身,却是空无一人。
蕊娘躲在廊柱后,不一时,见他去得远了,方才从藏身处走出来,想到秦煜临摹那首诗时满脸的认真,不由心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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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发车【搓手手
ps.文中诗句出自仇远《闲十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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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走廊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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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因是蕊娘上夜,方梳洗毕解了发髻,却见秦煜忽然掀开帐帘,赤着脚便要跳下床。
蕊娘忙上前:“哥儿可是要更衣?”
秦煜摇摇头,黑葡萄似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蕊娘与他相处这许多时日,即便他一字不说,依旧明白他心意,当下笑道:
“想抱着小猴儿睡是不是?我去书房给哥儿拿来。”
那草编的猴儿是当日蕊娘送给他的,秦煜爱得跟什么似的,日常起居坐卧都要搂在怀里。因书房离卧室不远,蕊娘便随手披了外袍,也不叫人,方开门,便觉一阵夜风拂来,显见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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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厚的乌云堆积在夜幕上,偏今日月光却亮得似雪一般,云层亦是遮掩不住。走廊上洒落着一片片的银霜,还有灯笼投射其上的光晕,蕊娘走到书房前,正欲推门,肩膀忽的被人撞了一下,她手一抖,灯笼便落在了地上。
“谁?!”
话音未落,一股酒意扑面袭来。
醺醺然的味道却依旧不敌身前之人掌上的火热,秦沄的身形踉跄了一下,下意识一把握住蕊娘肩膀,月光下,但见盈盈星目,丹唇如珠,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好像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似的:
“怎么又是你?”
蕊娘早已看出他喝醉了:“大爷怎么在这里?我扶大爷回房罢。”
“你别管我。”秦沄淡淡道,“不对,是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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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欲转身,只是他步伐沉重,手一抬,方要撑在墙上才能稳住。蕊娘听到他冷淡的话语,不由心中一刺,当日王氏w蔑她勾引主子的话虽然完全是无稽之谈,但府里又怎么可能没有风言风语?看秦沄的模样,恐怕他亦信了。
她心中霎时间涌上几分委屈,又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本应该上前扶住秦沄,却也道:“既如此,奴婢就先告退了。”
“慢着,”忽听秦沄又道,“你为何要教哥儿识字?”
蕊娘道:“说句不怕大爷恼的话,我看哥儿,便像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不忍见他天资荒废,因而才斗胆僭越。”
秦沄一时无话,低声道:“是了,你有夫又有子……”
蕊娘没有听清他的低喃,便以为他没有吩咐了,正欲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只是她身上的外袍本是草草披着,之前被秦沄那一撞,就有了滑落的趋势,此时翩然落地,露出她外袍下的一身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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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白色的料子素净雅致,月光一照,愈发显得单薄。襟口一对漂亮的锁骨,仿佛蝴蝶停栖在她胸前,因是入睡前,她亦早已解了裹x的白绫。
此时两只圆硕美r高高耸立,因她常年涨奶,奶头始终都是硬挺的模样。不用人揉捏,那奶头就已涨得将布料顶了起来,两颗不大不小的凸起,深深撞入秦沄眼帘之中,他喉头不由滚了一滚,只觉醉意上涌,愈发昏蒙。
“……你,赶紧走。”
总是这个女人,总是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女人。
区区一个n娘,还是有夫之妇,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难道还会被她勾引了去?
可是秦沄不知为何,就连喝醉了,做梦也会梦到她。听到她提起自己的孩子,心中便不悦,看到那王氏w蔑她,她浑身狼狈地跪在地上时,恨不得当场就扒了王氏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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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女人生性狐媚。她这般处心积虑,定然也和那些惹人厌烦的女人一般,只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地位,想求一个荣华富贵罢了。
这样想着,秦沄才感觉自己心里似乎好过了许多。正欲举步,脚下又是一个踉跄,蕊娘自然不能不管他,忙抢上去扶住。
那一身温香软玉欺近上来,秦沄只觉鼻端一阵幽幽甜香。是r汁的味道,是她几次解了衣衫,在他面前揉捏奶子时溢出的味道……
果然,她又来勾引他了。这个妖,连做梦也不放过他!
身下一热,他一把抓住蕊娘,旋身就将她压在了墙上。
大手毫不客气地直接握住乳球,蕊娘“唔”了一声,剩下的半截惊呼,也被男人用唇堵回了小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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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都是她勾引我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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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N汁迸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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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
当下蕊娘只能拼命用手捶打秦沄的背,奈何秦沄生的高大挺拔,此时便仿佛一堵铁壁般将她困在墙角,如何是她能撼动的?
心中不由又惊又羞,不明白他为何要突然轻薄自己,分明前两次,她已在他面前半裸了,他亦是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奈何再如何思量,眼下已是木已成舟,秦沄的舌趁她惊呼时撬开她齿关,直接长驱而入。
那大舌还浸着他口中满满的酒意,又热又烫,舌尖刷过她上颚嫩肉,立时带来一阵难言酥麻,蕊娘守寡已有五年,除了六年前有孕的那次,其实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过的,如今一上来,便遭人这样侵犯,哪里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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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眼中一热,几乎要淌下泪来,偏秦沄的大手还握着她一只嫩乳,一挤,那r汁便噗叽一声涌出来,她穴口又涨又麻,不由地嘤咛出声,浑身已是软了。
“……果然,果然是骚浪的身子……说,你是不是存心勾引我?”
秦沄将舌从她口中拔出,月光下,只见明晃晃地便是一缕缕银丝粘在二人口间。蕊娘的小嘴被他含了这片刻已是红肿了,微张着唇瓣娇声喘息,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又委屈又惶急:
“我何曾勾引过大爷,我……唔……”
——话未说完又被他含住小嘴,这次却是拖着她的丁香往自己口中喂,秦沄哑声喘息着,死死勾着那香舌不许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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