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艰不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忆如往昔
原来莫可也是会有事情瞒着他的。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对他毫无保留的,不光是她的家庭情况,也包括她的个人感情。他好像太过自信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或者说,是不是他从事私家侦探这一行太久了,就以为当自己完全掌握一个人的情况时,他就是一个占据高位的胜利者?
但莫可是一个独立的人,她不是他的调查对象,也不是他的下属,更不是他的依附者。所以她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选择,当然,她还可能有自己的秘密。
程否紧抿着唇,他好像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而过去他根本没想到过这些。
他紧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好半晌都一言不发。坐在副驾驶位的莫可心里一点也不比他好受,她一直在慌乱地反省: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还没等到他俩回家,莫可还是投降似地先开口了:“其实……我妈在还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时候,她就一直在为我介绍相亲对象。”
他默不作声,仿佛是在认真地倾听她的话。
“但是我一点也不想相亲,而且也很反感她这种干涉我的个人生活的行为,”她边说脸上还透出一抹类似疲倦的无可奈何。“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妈妈,而且她向来独断专行惯了,尤其是现在我的那个房子又马上面临着拆迁,她就更觉得找个可靠又条件好的男人至关重要。”
程否本想一句话不说地听她把话说完,当听了这一番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之后,他还是按捺不住地开口问了:“所以呢?这跟你的那个所谓高中同学又有什么关系?”事到如今,他就是再迟钝也明白那个她母亲说的“高中同学”是谁了,除了程颂,还会有谁?
他记得刚来常平里小区遇到莫可的时候,曾从她嘴里提到过程颂,而且她还很清楚他是程颂的双胞胎弟弟。但是也只是那一次,后来她几乎就再也没在他面前说过程颂这个人了。这对他而言是一件挺罕见的事,因为但凡是双胞胎,就少有不被拿来比较打趣的经历,而他恰巧就很厌恶这种动不动就被拿来跟自己的哥哥比较的事。程颂那货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管,总之也许是因为想摆脱这种似乎活在自己哥哥“阴影”里的感觉,他很早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而且努力靠自己闯出了一番事业。
莫可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他和程颂,而且从没有表现出自己对程颂有任何好奇心的想法,这大概也是他会如此轻易就对她产生好感的原因吧?他不禁想。
“正好有一天我妈妈强带着我去见我的那个相亲对象的家长嘛,”在他的逼问下,莫可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委屈。“我正觉得尴尬,还想着怎么从那个场合里脱身出来,没想到——我居然在那个酒店看见了程颂。”
他一滞,忽然想起程颂有一天突然打电话来调侃他,这是因为他正好看见她在相亲了?而且不但看见了,他们很可能还“交流”了一番。
她不知道他脑海里在想什么,还在老老实实地说道:“但是后来我就知道他不是你了,但很不巧的是,我在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妈过来找我,就看见他了,还反复问我他是谁,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我当时快被她烦死,就说了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后面的话她就好像被卡了壳似地,突然说不下去了。
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程否的那股焦躁慢慢平息了,虽然依旧不爽程颂被当成她的男朋友,但他还是冷静了许多,连开车的速度也变得慢下来。
“然后你母亲就以为他是你的暗恋对象?或者是你对他很有好感?”他戏谑地说了句,还摸了摸自己的下颌,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讽还是自我调侃。“程颂的形象应该很得你母亲的欣赏吧?就他那副假正经的样子……”
他实在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双胞胎哥哥了。别看程颂人前总一副假模假样的英范,可背后不知道撩拨了多少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如果有一个海王排行榜,他必定排名前列。
当然,对于这一点,程颂是坚决不会承认就是了。万众花丛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听到他的这番话,莫可脸红了,不过不是羞涩红的,而是急的。
“我当时只是想快点打发了我妈,后来她果然就没怎么问了,也没再安排什么相亲了,我觉得程颂算是一块很好的挡箭牌,所以也就没向我妈妈详细地解释。”说实话现在她也后悔,如果早点将话都说清楚就不至于发生今天这么尴尬的事了。
她没注意到他已经将车开到了他所住小区的停车场,心情还是忐忑不安。她想他应该不会真的生她的气吧?就算生气,听完她的解释他也应该消气了吧?
他找好车位挺好车,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下车。”他毫无表情地说道。
她双眼一瞠,他要她下车?难道他真生气了,气到要赶她下车?
她可怜兮兮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动物似的。他看了不禁好笑,又涌起一股类似宠溺的无奈。“都到家了,还坐在这里干嘛?”他提醒她。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车已经停在了他家小区的停车场。“你……”她睇着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有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摆。“不生气了吧?”
他依旧板着脸,径直推开门下了车。
她也跟着他下了车,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一时又大脑空白,竟找不到一句完整的话来安抚他。
他转身大步往自己的那栋大楼的电梯走去,走了好半天才发现她居然还傻傻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他一顿,回头不冷不热地问她:“还不走?”有时候说她单线条,真的是一点也不错,太不让人省心了!
她愣了一下,总算意识到他是在招呼她和他一起回家,瞬间就变得雨过天青心花怒放起来。
像是开窍了似地,她大步跑到他身边,还牢牢地攥住他的手臂。“我会跟我妈妈他们说清楚的,你放心。”她语气无比果决认真地说道,还重重地朝他点下了头。
“……傻瓜。”他说,忍不住抬手罩住她的脑瓜子。
他是这么小气的男人吗?再说,说不说还不是都一样,她都是他的女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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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大概就完结了,涂腾的那个案子还有一点情节需要尾,真不容易啊!
写这篇文,真的就跟炒冷饭差不多,甚至就像炒馊饭,断更了这么多年,现在才要把它写完,而且还是一篇冷到完全没什么读者看的文,我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神?(估计是吃错了药吧~)
不过对于一名作者而言,有始有终永远比有始无终或者半途而废要好,对吧?也许我在写文的这条路上真的有太多不足,但我还是希望我能一点点进步,通过完成每一篇文的过程中,永远坚持不放弃。
有人说,选择比坚持更重要,但是还有另外一句话我一直深记在心,那就是——“一个人如果能有件事能做一辈子,那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有人问我你做过什么自己觉得开心或者富有成就感的事的时候,我能十分有底气地告诉他:我一直在写小说,而且写了一生。
多好。
情艰不拆 第七十八章
莫可在床上睡得很沉,她昨天刚帮自己的客户完成了一副颇工夫和力的手绘封面,正想好好睡一觉,却不料鼻尖、耳廓边总有一只手在似有若无地骚扰她,她下意识地挥了下手,想赶走那个不识相扰她清梦的人,但那个人就是锲而不舍地想把她闹醒。
她终于不堪其扰,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程否就靠坐在她旁边,而且连衣着打扮似乎都打理好了。
“你醒了?”他看她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丝毫没有自我反省的意思,反而开始不断地催促她赶紧起床。
她愣愣地随着他的话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和迷茫。“干嘛现在要我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回忆了一下,昨天他好像并没有告诉她说今天有什么活动,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去做,那他今天这么一副迫不及待准备出门的样子是闹哪样?
他挑眉一笑,眼神里隐隐带着几分神秘,但嘴上却云淡风轻地回答她:“今天是我那个朋友涂腾的生日,我们要去参加他的生日宴,怎么,我之前没告诉你吗?”
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这件事早就在他们的行程之中。但是莫可想了又想,还是不记得他曾经说过这件事。
他们要去参加他朋友的生日宴?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莫可不禁紧张了起来。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了这件事,还是他压根就没有跟她提过,但现在她马上就要和他去见他的那位重要朋友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知所措,内心里除了慌乱还是慌乱。
程否看着她那一副完全失去了方寸的样子,唇角边微不可见地扬了起来。其实他之前根本就没告诉过她关于参加涂腾生日宴的事,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她尴尬到无措的样子。
她现在一定特别紧张吧?他想。可能紧张到连该怎么跟涂腾家的那一群人打交道都不知道。可是谁叫他在去见她的家长时被当做他的哥哥程颂呢?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高兴这种乌龙状况的发生吧?
他丝毫不肯承认是自己的“报复心”在作祟。他一向是个大气的男人,怎么会介意这么一点“小事”呢?
然而可怜的莫可一切都还被蒙在鼓里,她只是着急忙慌地跑去浴室洗漱,又思索着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出去。
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的程否和她的慌乱不安截然不同,甚至还好整以暇地在客厅里吹起了口哨。
“我们不会迟到吧?”莫可一向是个体贴善良的人,她总会体察到别人的想法和情绪。所以在利落地梳头的时候她就频频问着那个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男人。“希望不会到得太晚,不然就太失礼了……”
她以前就陆陆续续听他说起过,涂腾家是一个很有钱的家庭,他的父亲涂宏韬不但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而且在社会上颇有名望。莫可从没有接触过这种富豪家庭,而且涂腾还是程否中学时的好友,她就更紧张了。
她知道程否颇为重视涂腾这位朋友,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多力和艰辛去帮他查他的案子,所以她本能地也不希望涂腾对她失望,这种感觉……大概就像他在见她的父母时也是希望能在他们两老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程否倒是并没有催促她,也没有告诉她他们会不会迟到,反而还兴致高昂地帮她试了好几件衣服裙子。
等她打扮好了,他们才带着东西上了他的车。
“我以前告诉过你,涂腾坐过牢吧?”当看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时,他笑了笑,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是他出来以后的第一个生日宴,原本涂腾并不想举办这个宴会的,可是他的那位后母却说涂腾出来了是一件喜事,应该要好好庆祝一下。”
莫可一怔,紧接着就不赞成地皱起了眉头。喜事?从牢狱里出来算什么喜事?况且还是坐了这么多年来的冤狱?再说了,一个人坐过牢是什么值得被人知道的好事吗?一般的家庭都巴不得不提这种事,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涂腾的后妈倒好,她倒像巴不得多多“宣扬”这件事似地。
连莫可都能想明白的道理,程否和涂腾自然就更明白了,只是他们刚好需要一个机会揭露薛忆珊的真面目,这次的生日宴倒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程否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轻松,仿佛是在安抚她。“到时候去了涂家只需要看着就好,也可以多吃点那里的东西,他们家的餐食还是挺不错的。”他说。
她呆呆地睇着他,直到确定他是真的在叮嘱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场生日宴恐怕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生日宴。
涂腾的家就在c市著名的一片高档别墅区,那里不光坐落在一片巨大的人工湖边,而且风景极佳,很多政商名流都住在那一片地方。
本来莫可还以为像涂宏韬这样的身份地位,今天来参加生日宴的人会很多,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他们的车都快开过来了,也没看见几个西装革履打扮体面的客人。
程否笑着向她解释:薛忆珊倒是有心将这场生日宴办得盛大一点,但却被涂宏韬父子有志一同地拒绝了。
涂宏韬只是想请自己的几个亲朋好友来家里吃吃饭,顺便也为儿子涂腾去去晦气,而涂腾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也是顾及到了父亲的颜面,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程否当然是二话不说地支持他。
“程否,你来了?”看见自己的老友挽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从门外进来,早就等着他们的涂腾顿时便绽开了笑容。
听见他的声音,莫可下意识地抬头打量了他一番。这位涂腾比她想象得更高更帅一点,而且丝毫不像是一个曾经坐过牢的人,他身上有一种隐隐的放浪不羁的感觉,说他是一个四处远游的艺术家恐怕也会有人相信。
“这就是你的那位女朋友吧?”涂腾似乎早就听说了她的存在,等向他求证了她的身份,他望着她优雅一笑。“你好,我是涂腾,欢迎你来我的生日宴。”
“你好。”虽然私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的男友最帅,但面对这样的男人,一般的女性多少还是会有点紧张拘谨的。莫可尽力克制着那股无措,强装镇定地朝他轻点了点头。
几个人还没寒暄几句,忽然就听到一道略微显得高亢和愉悦的声音——“哎呀,涂腾,你的朋友来了吗?怎么不请人家去客厅里坐啊?”
声音才刚落下,莫可就看见一位身穿得体旗袍,披着昂贵的紫貂披肩,容貌和身材保养得宜的贵妇踩着高跟鞋款款走过来。不用说,这肯定就是涂腾的那位后母薛忆珊了。
她的到来,让他们三个人忽然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大家相视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跟薛忆珊打了声招呼,然后相携着一起往客厅那边走过去。
薛忆珊一直保持着无可挑剔的微笑,等看着那几个在她眼里无比刺眼的人消失之后,她的嘴角才垂了下来,眼神也隐隐闪过一抹冷冽。
不过很快,她的阴鸷表情又被隐藏了起来。她还记得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今天的生日宴她也是重要的主事人。心念一转,她又移动脚步,不疾不徐地去安排生日宴的各种琐事和流程。
虽然说只是请几个家里的亲朋好友一起聚聚,但以涂宏韬的地位和财势,他的亲朋好友绝对不会只有寥寥几个。
莫可有点惊讶地打量着那一群在客厅里或坐或站,表情说说笑笑的男女,第一次对“亲朋好友”有了新的认识。
看来富豪就是不一样,人家光是几个亲近的亲戚朋友就够得上平常人的所有人脉了,这要是真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请来,这栋别墅只怕装不下吧?
“在想什么呢?”似乎是注意到身边女友的怔愣,程否似笑非笑地拍了下她,然后拉着她大大方方地走到饭桌前,为她拿了一块餐前的小点心。
“没有被这群人吓到吧?”他问她。
她直觉地摇头。“吓倒是没有吓到,只不过……”她悄悄地偷觑了眼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人,老实地小声道:“就是稍微有点压力。”
这就有压力了么?那要是待会儿发生更劲爆的事,她会怎么样?
程否在心里忍不住暗搓搓地想。
待到所有该到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涂宏韬这才从楼上下来,薛忆珊也十分机敏地站在他身旁,挽住他的手臂,笑着宣布生日宴正式开始了。
“今天谢谢大家莅临犬子的生日宴,”涂宏韬明显有点年纪了,脸上的抬头纹和法令纹颇深,但依然神矍铄神采奕奕。“就当是在家里吃顿饭,大家都不要客气。”
“今天是涂腾的生日,他也好多年没有好好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了,大家好好庆祝啊!”薛忆珊仿佛是有心说出这句话,虽然她的神色就像真的在为自己的继子庆生,但不知怎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能被涂宏韬请来的人都是谁啊?怎么会不知道涂腾是坐过牢的,而且才刚从牢里出来不久。
在牢里的人怎么可能过生日?
莫可觉得这个薛忆珊的话实在有点太诛心,她以为大家都会跟她一样,对这个女人不满,但现实的情况却是——
在经历了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瞬间之后,别墅的众人依然谈笑风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表情举止自然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些人……
莫可不禁瞠大了眼睛,这就是涂腾家的所谓亲友吗?为什么连个帮涂腾打抱不平的人都没有?
“怎么,很奇怪吗?”程否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微微勾唇一笑。“对于一个有过‘杀人’案底的儿子,和一位一直在努力备孕的女主人,谁会轻易站队呢?得罪谁都不明智,还不如作壁上观,不是吗?”
涂宏韬虽然目前只有一个独生子,但并不代表他和薛忆珊就不会利用医疗科技的手段再要一个孩子,假如薛忆珊真的能得到一个自己亲生的继承人,就意味着这场事关财产、前途甚至生命的战争她获胜了。
而很显然,为了这个目标,她一直都在努力。
当然,涂腾也不是任人宰杀的鱼肉,他同样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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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这一章就能完结的,结果……
看来结局对我是个艰巨的任务,“革命尚未成功,作者仍需努力”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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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艰不拆 第七十九章
薛忆珊仿佛是真心为自己的继子庆祝生日,不仅周到无比地吩咐佣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大餐井然有序地端上来,还时不时地穿梭在每个来庆生的客人之间,热情地招呼他们吃好喝好,若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跟她提。
这是真把自己当涂家的主人了啊!莫可不禁暗暗感叹,同时也随着其他客人的脚步牵着程否的手缓缓走向饭厅。
涂家的饭厅还挺大,至少还容得下他们这些被邀请过来的人。
佣人还在一一上着菜,但莫可一眼就瞄中了摆在餐桌中间的那个大蛋糕。
蛋糕制作得很美,明显是出自高档蛋糕店的手笔。
薛忆珊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亏待自己的继子,这个生日蛋糕是她亲自向蛋糕店订做的,而且还在极为显眼的位置写下了一行字:祝涂腾27岁生日快乐。
这么年轻的黄金年龄,莫可牢牢地盯着那蛋糕上被特意凸显出来的数字。这么年轻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们大多数应该是读完了大学,有的可能还在深造,努力地完成这个社会最前沿的文化知识。
也有可能很多人早已经踏入了职场,正积累着对自己的人生大有助益的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有的人甚至已经迈入了职场的另一个新台阶。
哪怕是像莫可这样对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并不是那么有野心的人,她这些年也不是白白度过的,她也在成长。
可涂腾呢?他在自己人生最黄金最绚烂的年纪却进了牢房,还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薛忆珊的这个特意定制的生日蛋糕,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告诉大家,涂腾身为涂家的独生子,他错过了太多的东西,也做错了很多的事情。
“大家来为涂腾唱生日歌吧,”薛忆珊双手合十地笑着说:“记得要吹蛋糕啊!吹蛋糕就意味着又长大了一岁。”
她的话音一落下,整个饭厅似乎都安静了一瞬,连空气好像都有点小小的凝固。
“最怕空气中突然的安静……”在这一刻,莫可突然十分深刻地明白了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不太正常了,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还好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种微妙的静默,那个人正是这个生日宴的当事人涂腾。
他就站在靠近涂宏韬的主位,唇角微扬地朗声开口道:“谢谢,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这个微不足道的生日宴会,也谢谢薛姨为了我的生日如此辛劳,忙前忙后。”话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还煞有介事地朝大家微微鞠了一躬,似乎是真心地在表达自己的谢意。
涂宏韬始终站在旁边不说话,不过眼神里微微透出一丝欣慰。他的这个儿子脱离社会已经太久了,连自家的亲友都快对他生疏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希望涂腾能早日回归社会,也回归到他对他的人生规划上来。
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那个被自己寄予了深深厚望和期许的亲儿子。
“本来我还有点抗拒这个生日宴,”涂腾在鞠躬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他的语气不但带着磁性,还有一种无比真挚的推心置腹的味道,吸引着人认真地听下去。“我担心我早就不属于这个社会,不属于这个人群,我的存在只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异类,但是……”
连莫可都专心致志地倾听着,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和其他都屏住了呼吸表情显得凝重的人不同,程否只是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一脸揶揄地看着好友在那里用心地表演。
他忍不住偏头斜睨了一眼连自己都毫无预料此刻的情况的薛忆珊,不禁愈发想放声大笑,但想到好友的谋划,他还是极力忍住了。
这是好戏之前的开胃小菜,可千万不能被他给破坏了。
“我本来以为今天不会有几个人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涂腾还在那里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不过今天大家的到来还是让我非常惊喜,也非常感激你们没有忘了我,毕竟……”他说到这里,刻意流露出了一抹难以形容的苦笑。
这抹苦笑很好地打动了在场的所有客人,他们都异口同声地劝慰他,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他们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对待他、支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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