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驾到：娇妻不上道

    没想到这样的穷山僻壤长出来的小混混鱼大海，竟然还能一下子戳破林村长心思，在场的敢说刚刚十个里头有九个都已经偏向林村长那边了，被他这话一提，突然就跟被人一棒子敲醒了一样。

    是啊，那个敢用活人祭海的村子祖上可是海盗出生，落脚在那个村子，不出二十年，村子里的原著居民死的死，走的走，后头留下来的基本都是那群外来者的人和被外来者抢占的人，官府都不敢惹的，他们村子这样的，有什么资格跟官府叫板，又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村子比

    “你。你。污蔑，血口喷人！”林村长老树皮一样的手指着鱼大海颤抖。

    “我血口喷人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想的别的不说，这孩子你想怎么来你有钱出去买还是去偷去抢你有那个本事吗咱们村子里除了花子叔有谁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说，出去偷人抢人甚至买人都不会被官府追究不会给村子里招祸的还是你想逼着大家伙把自家孩子拿出来”鱼大海冷笑不已。

    林老头突然就硬气了，瞪直了眼睛刚开口说了句：“老头子我最是公正，第一次自然是我家…”

    “哟，你公正我知道啦。你是不是想说这第一次祭海就拿你们家孩子来祭，以正你是一个最公平最伟大的村长就是不知道你要把你们家哪一个小孙子给祭了呢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家还有个孙女，平日里就看听你们家那宝贝女儿骂她是个赔钱货，搞得人吃的不是爹娘是她的一样，搞得你们家以后一定不会把人家拿出去换亲，不会用人家给的彩礼钱似的，怎么你是想把你们家那个小孙女给祭了吗你不要钱就要这个村长位子了是吗”

    人群里一个比栯阳还瘦，一看就是平日里活干多了身体发育不良，头发稀稀拉拉只有几根扎不起来一把的小丫头拼了命的要往后躲，却还是因为鱼大海的话吓得腿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茫然无措的转头去找她的父母，偏偏她的父母都往人群后面躲了躲，故意避开她的视线。

    小姑娘一下子知道为什么今天家里人大发慈悲，啃带自己出来看热闹了，而不是让自己留在家中干活，他们真的打算跟那个鱼大海说的一样，为了爷爷的村长位子把自己祭海去。

    这一刻，仿佛周边围着的再也不是那些平日里和睦相处的乡邻吗而是一个个可怕的吃人的青面怪兽，小姑娘捂着脑袋“啊啊”地嘶喊起来：“我干活我干活，不要把我扔到海里，不要把我扔到海里。”

    祭海的东西都会在仪式过后，被人划船扔到深海里头去。

    栯阳有些怔怔的，对这个小姑娘突然有点感同身受。同样都是被家族为了所谓的利益，所谓的地位给放弃了，甚至还不仅仅是放弃，而是直接要亲自将自己推入火坑，直接是要了自己的命。

    “你别胡说！”林二水恨不得撕烂鱼大海的嘴，跳着还要上来打鱼大海，不过鱼大海的前头这会儿还有个鱼大强给挡着，讨不了好，“你个泼皮克父克母的煞星，说不得就是因为村子里有你咱们才这么不顺的。”

    “哟，一不小心说破了你们的心思，让你们觉得面上过不去啦那还真是对不起，你骂我泼皮克父克母的煞星你要不要问问你爹我为什么无父无母”鱼大海说到后头整个人又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你别乱扯话题，今天咱们说的是这贡品的问题！”

    “好啊，那就说说贡品吧，姑且你爹说得有理，需要活人祭海，那既然做贡品的，咱们也不能随意欺瞒了海神不是怎么着也不能拿一个不受宠的小丫头献上去吧，这不是埋汰了海神吗要表示敬意，那怎么的也得给个受宠的讨喜的是吧反正今天老子这话放这了，今天除了你们家那个小丫头，你随便拿你们家谁来祭海，我都信了你爹的邪，往后再也不说这事怎么样”鱼大海胸有成竹得盯着林家一家人义愤填膺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们家也就是那个小丫头不重视，换个人都是咬口肉，够他林老头疼的。

    林村长眼刀子刷刷的，不知道甩了多少给鱼大海，不过鱼大海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他是铁了心的，一定要林家今天出口血。

    村民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说的有道理啊他们家最不疼的就是那个小丫头了，我都看到过你小丫头大冬天的还出去凿冰洗衣服呢，打起来也是不当个人。”

    “按理说村长家他们也不缺口吃的呀。怎么好好的姑娘就给养成这样了，我看他们家那个莲花养的多好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悄悄跟你说，这丫头其实根本不是他们家老大媳妇生的，我隔壁村子那手帕交的堂婶子那会儿在山里看的真真的，他们家老大媳妇儿在山里生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怕晦气也没给抱回来直接埋了，刚埋了一个死的，回头路上就碰到个活的，心里亏得慌，就把人从山里头给捡回来了。”

    “那照你这么说，其实这丫头压根就不能算是他们家的人那是不真是在忽悠我们啊，说了那么伟大呢，第一个他们家来，还真是，差点就被他给骗了。”

    “可不是，这心也真是够黑的，有这样的村长咱们村不倒霉不穷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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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海带
    祭海这事最后在村里几个六十岁往上的老人主持下，按照以往的惯例，给办了，拿人祭海的事就算打住，林村长一再被打脸，后头连着半个月没出门。

    祭海的当天，就有渔船出海了，这次还是让老把式尔大叔带着大家出新年的第一趟船，上船前尔大叔给尔家兄弟使了个眼色，还在人群里面边看看热闹边跟他大海哥寒暄打算明天去镇上找活干的鱼大强，就被两兄弟直接一左一右的给架上了船，脚连着蹬了好几下都给蹬空了。

    鱼大强那本来就白的脸气的更加白了，看着尔家两兄弟呼哧呼哧的喘气，想骂人，抬头一看尔大叔正在冷冷的看过来，吓得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开始埋怨起自己的个子还不长，导致现在被尔家兄弟跟拎小鸡仔一样拎着，特别难看。

    鱼大海撮着牙花子抬脚想跟上去阻止，被后头拎着网要往船上走的周大福看似无意间拐了一肘子，就把他给拐到一边去了，等回过神鱼大强那个怂包已经被尔大叔一脚踹上了渔船，没骨头的抱着头蹲到船舱角落里去了。

    一转头，人群里的栯阳被尔静牵着手，笑眯眯得抬着另一只手对着鱼大强挥啊挥，尔静叽叽喳喳嘲笑着鱼大强的怂包，两个小丫头都幸灾乐祸得不行。

    鱼大海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说实话，他是真想不明白，栯阳那个小丫头是怎么个想法，看着就跟真的心甘情愿跟着鱼大强似的，她怎么就肯跟着那个木瓜脑子了想起来那天他打鱼大强，明明随时有可能拳脚扫到她身上，她也吓得一直哭，但就是没一个人先跑了，反而拖着鱼大强衣服想拉他一块跑，就是那天去田里的时候，鱼大强吭哧吭哧刨地，她也悠悠哉哉得在距离鱼大强五六米的田埂上铺了一块碎步拼起来的布，坐在上头不急不躁得绣花，鱼大强刨地往前有点远了，她就爬起来拖着她的布往前挪一块再坐下来。

    鱼大海想，真不知道说她心大还是跟鱼大强一样脑子脑回路不正常。

    栯阳表示，他们其实都不让我去田里，可是我这么久待的最多的除了鱼大强家就是尔家，村子都没逛过几回，快要闷死了，就是想去玩，说了老半天不会跑也不会捣乱，鱼大强才答应不准脱离他的视线，不然就要立刻把我送到尔家。

    鱼大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跑到了栯阳面前，越发浓黑的眉毛都快睡起来了，冲着栯阳就呵斥了一声：“我兄弟出海期间你给老子安分点，敢跑打断你的腿！”

    两个正乐呵的姑娘面前突然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接着就是跟打雷一样的声音，齐齐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尔静看到鱼大海眉头皱了起来，她并不怕鱼大海，不过也不想多跟这种小混混说什么，怕扯上什么惹麻烦，于是拉着栯阳就要走。

    栯阳是真对这个动辄出手的鱼大海惧怕，被吼的整个人都抖了下，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又立马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局促不安，就怕挨打。

    栯阳好气，就算是好兄弟，也没有你动手替兄弟教训媳妇儿的道理呀，可是你能跟他讲道理吗讲了也没用啊，他连鱼大强都打呢。

    栯阳跟尔静很快就手拉手跑了，其他人也都散去。

    渔船这次到了傍晚就回来了，村子里的人兴高采烈地前来迎接，不过很可惜这次大家又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众人的欢喜就跟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心头又压了一层，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感觉没有什么盼头了。

    这次捞回来的没几条鱼，但是有海带，各家分了分也能饱腹两日。

    要散的时候，突然有人指着鱼大强下船就搂着的篓子，上头盖的严严实实的，就问那是什么为什么不打开来给大家看看

    鱼大强警惕地搂住了篓子，说那是他的，大家疑惑时，尔家兄弟满脸都是，一言难尽。

    鱼大海抢先一步从鱼大强的怀里抢过了那个篓子，结果一打开，那脸就跟被人染了涂料似的。

    其他人也都慢慢围上去看了，嘴角都有一些抽搐。

    “呵呵，好歹也是肉啊，哈哈”有人笑着打破尴尬道，“就是没想到这海里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老鼠。”

    是的，那是一只老鼠，一只除了比陆地老鼠大上十倍，皮毛再黑上几倍，尾巴在长上几倍，其他没有一点不同之处的大老鼠。

    老鼠会游泳不是稀奇事，但是从深海里面捞出来这只就不简单了，都不知道这陆地老鼠是怎么在深海里面活下来又活了多久的，倒霉催的最后还又被捞回来陆地了。

    “也难为你们还能在深海里面将这家伙给抓住。”有人感叹，“怕是连老鼠都嫌咱们村子里太干净，吃不饱，这才到海里去讨生活了。”

    这句话说的大家啼笑皆非，更多的是有些心酸。

    “大强，这老鼠你怎么抓到的”鱼大海也不怕这么大的老鼠，提着里头吓得缩在一块儿的老鼠的尾巴，垫了两下，估摸着得有十斤开外，顿时觉得确实是个好肉，为了不让大家分这只老鼠，他一定要让鱼大强说这是他自己抓的，跟别人没关系。

    “狗屎，那是他抓老鼠啊，明明就是老鼠抓他。”周大福要笑不笑的，憋的脸都红了，道，“今儿出海咱们都忙着到处撒网，就他睡了一上午，中午尔大叔才有空管他，拍醒了之后就让他去看着渔网，咱们歇会儿，但谁知道他怎么看鱼网的，最后自己摔到那鱼网里头去了好不容易把他从网里弄出来，他往船上爬的时候，那大老鼠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就冲过来，咬着他的腿不放，疼的他眼泪都要下来了，那老鼠本来都被打跑了，谁知道他却发了狠，回头就扎水里去把这老鼠给撵了回来，天知道他怎么撵到的，回来还从下面顶了一脑门的还带，咱们也是顺着他带回来那截才弄回来这么些东西的，不然今天还真要空手回来。”

    大家一言难尽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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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老鼠
    鱼大强从他大海哥手里将篓子又拿了回来，鱼大海奇怪看他，跟他说：“咱们还是老规矩，拿到他家的锅里面煮，然后大家一块儿吃肉”

    鱼大强摇头，很认真地道：“拿到你家去，你都不会分给我家的小媳妇，我要拿到尔家去，他们肯定会把最有肉的部分分给她的。”

    鱼大海整个人都有一点蒙圈，转头特别纳闷呢，但人群里面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一丁点大的小丫头，正在拼了命的往里面挤呢。

    “不是，大强你这是重色轻友”鱼大海不可置信，搂着鱼大强脖子不让他走，“你什么意思啊说我苛待她吗你看她像是没吃的尔家哪回没有在她饿肚子的时候贴补她，你到底给她担心什么呢”

    鱼大强表情更加纳闷儿了，抬头问道：“我自个的媳妇，怎么能一直让别人养那尔家的小丫头天天骂我吃软饭呢，我顶天立地的爷们，才不是吃软饭的。”

    “嘿，”鱼大海都要给气笑了，“老早不是给你说过咱们这不叫吃软饭，咱们这叫有福共享，劫富济贫，你觉得非得拼死拼活还不能饱肚子的才叫大丈夫蠢，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吃饱更重要的事了，你可别被镇上那些读书的给忽悠了，他们家都是有钱的，要没钱还能给他们读书啊也就是他们有钱他吃饱了才有那闲工夫讨论大丈夫不大丈夫的风骨不风骨，咱们以后可不是要当那什么伪君子咱们以后要行走江湖，成为劫富济贫大侠。”

    鱼大强昂着脖子道：“就算你说的对吧但是我自个儿的媳妇儿还是得我自个来养。要不然别人家把她养熟了，她跟人家跑了，不要我了怎么办”

    “哎你等下…”鱼大海一个不留神就让鱼大强矮着身子逃脱了。

    鱼大强可大老爷们地走出睥睨天下的气势，抓着篓子就往好不容易挤进来的栯阳怀里一塞，然后就双手抱胸，抬头看天，等着栯阳来仰望他夸奖他。

    好叫这个小丫头知道她男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

    栯阳还不清楚里面是什么，跟进来的尔静看她抱着篓子都吃力，就帮着抱过来，让她打开看看。

    栯阳在众目睽睽下有些心慌慌地打开了一道缝，然后就“啪”的又给盖了回去，尔静也给吓得“啊”一声扔了篓子，被旁边尔大娘一把捞住，好险没让里头的东西跑了。

    “好机灵的家伙，我先拿回去给你们收拾，栯阳你们待会儿来拿啊。”尔大娘手脚其实也有点发麻，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大这么黑的老鼠，忒吓人。

    栯阳本来就很苍白的脸色这会儿都要变成透明的了，还是叮嘱了句：“尾巴头还有内脏爪子都不要吃，杀之前先打死，不要被咬了。”

    尔大娘点点头，本来那些东西也没打算要，想想也是挺恶心的。

    鱼大强没有等来预料中的夸奖，反而是小姑娘颤抖的细细的声音：“你，你们今天又去深水区了不是说好，说好今天开年第一回出海，有丰收更好，最重要的是人平安只去浅水区”

    鱼大强看她害怕，还以为是被大老鼠吓着了。想想之前他好像在家里那种小老鼠就能把它下到这会儿，这个个头这么大，乍一看确实会被吓着。

    “没去深水区啊。”鱼大强看小姑娘吓成这样，有心想要蹲下去抱抱她，不过看了看周边那么多人，觉得这样太没有大老爷们儿气势，就没蹲，只低头声音也低了点，“就是浅水区的，深水区的我也不会去撵它，是它先咬我的，咬得可疼了。”

    栯阳抬起一只眼看了他一下，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作假，整个人更加不对劲了。

    “回去给我看看。”栯阳拉着鱼大强就急匆匆走了，其他人分了些海带也都散了。

    今天因为是新年第一趟出海，所以回来的东西都属于战利品，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会分到一点，沾沾喜气。

    “它咬你哪里了”栯阳也没有直接去尔家，反而是往鱼大强家走，路上走着没什么人时她就迫不及待得问，“有没有咬破”

    “它咬我腿了，你给我做的衣服厚没破，但是疼，估计已经肿了。”鱼大强也挺委屈，上回是被鱼欺负，这次竟然又被老鼠欺负，他果然不适合出海。

    栯阳点点头，道：“以后都不出海了，浅海也不去。”

    “我本来也没想去，是他们非要拉我去，今天你还在岸上笑我都看到了，我给你记着呢，等你大了我要多打你几回的。”鱼大强强调，“不能让你这么无法无天。”

    栯阳拉着鱼大强回了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都没来得及让鱼大强换了湿衣服，就坐在门槛上拉起来他的裤腿。

    鱼大强最外面那条裤子被咬破了，幸亏里头还有他因为宝贝所以天热起来也还没舍得脱的棉裤，被咬得翻了棉花出来，小腿肚子上已经肿起来好大一块，还有两个深深的发黑的牙印，再深一点就要破皮了。

    鱼大强坐在栯阳对面看天看地的，任由栯阳给他拿布拿不知名的药汁给他涂，耳朵根动了好几下，嘴角怎么都忍不住得翘起，过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稀罕他，爹娘都没有这么仔细得照料过。

    栯阳抹了药汁给鱼大强放下裤腿，道：“赶紧去换衣服，天还冷。”说着手却停了下来，摩挲着外面那条裤子上被咬出来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