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吐字要清楚
“柳亦安有没有欺负你啊,在柳家过得好吗?你是不知道,江家没了你冷清了好多。”
“哼,你还知道想我!”江瑶故作生气,“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好妹妹,今天你生辰,可别生气。”江吟给她作揖,江瑶见了,噗嗤一声笑了出了,又开口问道,“你给我的贺礼呢?”
“这呢。”
江吟将海棠簪子递给她,江瑶见了,更是欢喜了。
“好啊,我喜欢,三哥最好了!”江瑶将簪子好,又对江吟道,“今日你可别跑,我们行个飞花令。”
“还要喝几个海碗。”柳亦安也笑着附和。
“这回魁首得个什么啊?”江吟看看桌上,发觉上面放着锦盒,“这里面是什么?”
“嘿,是玉观音。”柳亦安笑眯眯道,“这可是我花大价钱寻来的。”
江吟带着罗霜落座,还没说什么,便见江瑶拍了拍手,屋子内暂时安静下来了。
“我来行个令,从‘花’字始,花气袭人知昼暖。”
才刚开始,便有人接上,“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张家公子似乎有些犹豫,憋了半天才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柳亦安瞧了瞧周围,对玉无错友好的笑了笑,“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
玉无错饮了一杯酒,低声道,“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前面的人都顺了下来,轮到罗霜江吟略微有些紧张,罗霜想了一会才道,“昨夜闲谈梦花落,可怜春半不还家。”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东……”
江吟一时嘴快,诗词脱口便有些后悔,众人见此哄笑出来,柳亦安真的要让侍女去拿海碗来,江吟一时红了脸,辩解道,“我的我的,我有好的,听我说啊!”
“不算不算!”江瑶笑嘻嘻的看着江吟,“三哥想到什么了啊,要和谁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去去去,少来取笑我。”江吟哼了哼,玉无错倒是将茶碗放到了江吟面前。
“海碗就算了,茶碗总是可以的吧。”
“你这是……”江吟瞧着碗中的酒水,索性破罐子破摔,端起来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入喉,差点呛出眼泪。
放下茶碗还没缓过劲来,便有人催着他继续发令,江吟尚且清醒,忙开口道,“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几轮下来倒是倒下几位,江吟强撑着神对着诗,刚刚饮下的酒水渐渐上头,他的耳朵已经红了,眼睛却亮晶晶的,一副要斗到底的架势。
“……春花秋月何时了啊,往事那个知多少,江吟,你都醉了,认输吧。”柳亦安趴在桌子上,案上的酒杯被他碰洒,酒水顺着桌子滴答答落到地上。
“我醉了?开玩笑,你看看你,话都说不好了,花、花,花气袭人……啊,说过了,那就……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玉无错倒是神,但是轮到他却没了声响,江吟抬眼看去,这家伙倒是没了墨水。
“瞧你那样,别输给柳亦安啊,你好好想想……”
江吟觉得头晕,索性向一旁歪去,没骨头似的躺在罗霜身上,罗霜想推开,但还是没什么行动,低声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乱花渐欲迷人眼,哈,让我瞧瞧还剩谁?”江瑶眨眨眼数了数还清醒的人,又道,“神一点,咱们这魁首要出来了。”
“我不行了,我醉了。”柳亦安闭上眼不再言语,江瑶见了,摇了摇头。
“他乡共酌金花酒。”罗霜及时接上,推了推江吟,江吟猛的睁开眼,迷迷糊糊道,“东风夜放花千树……”
再没有搭话的人,江瑶苦思冥想好久也想不出来什么,她索性看向罗霜,却发现对方也没应声,这魁首倒是让江吟便宜了。
这家伙趴在罗霜肩膀,已经醉了。
“那我宣布了,这魁首就是我三哥啦。”
江瑶要江吟起来,可这家伙仿佛没有听见,趴在罗霜身上闭上了眼,江瑶叉腰叹了口气,索性把锦盒递给了罗霜。
“三嫂快替他好。”
罗霜面色不改的接过锦盒,反倒是玉无错变了脸色,刚刚趴在桌子上的柳亦安也抬起头,看着江瑶疑惑的问,“什么三嫂,你何时有了三嫂?”
“要你管哦!”江瑶气冲冲来到柳亦安身边,继续道,“闭眼,你喝醉了!”
玉无错要说些什么,江瑶又瞪了他一眼,江吟趴在罗霜身上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回去吧。”罗霜轻轻推推他,江吟皱眉嘟囔了几句,扶着罗霜站起了身子。
“天色不早……”
罗霜扶着江吟起身,两人向外走去,见他们离开了,玉无错才开口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倒真是新奇。”
“我早看出来了。”柳亦安哼哼唧唧,对玉无错道,“他被罗霜吃的死死的。”
“少议论我三哥,我还在呢。”江瑶冷哼一声,两人见此,便都识趣声。
江吟觉着脚下软绵绵的,他大半身子都挂在罗霜身上,一点正经样子也没有,罗霜只是向前走着,没说一句话,江吟睁开眼睛,喋喋不休的问“你怎么不理我啊?”
罗霜好脾气的回他,“你喝醉了。”
“哦,我喝醉了。”江泽眨眨眼,“那你也喝醉了。”
带着他回了院子,才将他扶到榻上,刚要离开,江吟却拽住了他的衣袖,罗霜抬眼看他,却见江吟眼睛亮晶晶,温润的瞳孔里映出了他的脸庞,江吟拉着他的衣袖,柔声道,“我心悦你。”
仿佛被施了法术一般,罗霜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江吟,江吟却起身,一时间天旋地转,江吟竟将他撂倒在了榻上。
耳朵已经红透,江吟的脸上也染上了红霞,他盯着罗霜,心怦怦乱跳,“我说认真的,我心悦你,罗霜,我们在一处可好?”
罗霜看着江吟微红的面颊,终于回神,他伸手将江吟冠上的宝石簪子取下,起身吻了上去。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罗霜咬着江吟的下唇,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笑很快就消失了,江吟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扣住了江吟的后脑勺。
“你最好不要后悔,江吟。”
这声音带着些许悲切,咬牙切齿似乎在和谁较劲,江吟脑袋里迷迷糊糊,这话没头没尾,他听了也想不明白什么。
(没错,是车,省略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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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小朋友的正式表白(√)
离鹤 偏安一隅(六)
“公子,三公子,你起来没有?今日要量冬衣的,听到没有?”
意识还有些混沌,睁开眼睛,疼痛接踵而至,江吟觉得骨头都要散架,强撑着身子起来,却是发觉身旁有人。
罗霜紧闭着双眼安静的睡着,江吟见他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揉了揉自己头发,昨晚的那些事似乎有点印象了。
脸有些微微发红,江吟忙穿好中衣披上外袍,匆匆打开了门。
“你这衣服怎么回事,怎么长出一节?”珞竹皱眉看着他,继续道,“四小姐回来了,你同她一块去西边吧,绣娘等你好半天了。”
“四妹妹回来了?”江吟头痛欲裂,揉了揉太阳穴才缓解一二,抬脚向外走去,珞竹又拦住了他。
“换身正经衣裳,你娘也在那儿!”
匆匆来到目的地,江瑶已经等在那边了,见江吟匆匆赶来,便向他招了招手,江吟也回她,刚走到她面前便道,“柳亦安欺负你了是吧,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揍他。”
“三哥你在说什么啊!”江瑶被自家哥哥逗笑了,忙拉住了他,“是他让我回来的。”
“为什么?你欺负他了?”
“今天早上他又到一封信。”江瑶皱眉认真道,“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风水轮流转。”
“这话好没意思。”江吟听了想起了什么,连忙去找柳亦安,江瑶要拦他,江吟却不理。
快步来到柳家,不等侍女奉茶江吟便急吼吼对柳亦安道,“不会是照歌姐姐吧。”
柳亦安一愣,看着江吟张张嘴,“我——确实不知。”
“你要怎么办?”江吟抬眼看他,“我能帮你什么?”
“不,这不必了。”柳亦安转身坐下,低声道,“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你别做傻事。”江吟见他如此有些难受,又道,“好好聊聊,你们毕竟是旧相识。”
“我有分寸,你不必插手。”柳亦安忽然眉头紧锁,又对江吟道,“跟在止音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你见着他了?”江吟一愣,“他就是那个弑主的玉家客卿,白绍。”
“白绍。”柳亦安喃喃道,“上回也是他绑了我和瑶妹妹。”
“他倒是个疯子,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照歌姐姐为何会惹上他,这我也很奇怪。”江吟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是很痛,端起茶盏,饮下一口热茶。
柳亦安忽然不说话了,江吟一愣,放下茶盏向外看去,院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身黑衣,眼底是化不开的阴翳,腰间佩着巧的银铃,手中握着一把剑,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行动,江吟眼皮一跳,看向柳亦安,柳亦安起身来到院子,淡淡道,“有何贵干?”
白绍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微笑,“讨债啊,柳二公子。”
说着提剑刺来,但剑尖没刺入皮肉,反倒是发出清脆的声响,江吟见了这一变故不知如何是好,柳亦安也有些惊讶。
杨照歌提剑挡下了白绍那一击,站在柳亦安面前,白绍见此冷笑,出口嘲讽道,“怎么,舍不得了?”
杨照歌冷冷看着他,警告道,“这是我和柳家的事。”
“不让我插手?别开玩笑了,照歌小公子,你甩不掉我,这是你欠我的!”
白绍攥紧剑柄又要上前,杨照歌当机立断,上前拦住了他的动作。
“别和我唱反调!他可是你的仇人,杀了他,你大仇得报,瞧瞧你现在在干什么,以德报怨吗?”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杨照歌一时发了狠,剑刺入了白绍的肩膀,白绍终于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不再行动,他看着杨照歌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杨照歌则毫不留情的了佩剑,“你若再插手,别怪我无情。”
“好啊,好极了!”白绍咬牙切齿的说着,“为了他,你要扔下我,是我把你拖出来的,你给我记好了!没有人救你,是我把你带出鬼门关的!”
后退一步跃上房檐,白绍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杨照歌转身要离去,柳亦安却开口,“止音。”
杨照歌回头看他,冷声道,“这事与你无关,你父亲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可是,止音,你……”
“我与你不同道,没有可能。”杨照歌打断柳亦安的话继续道,“我很久之前就同你说过了,别再做无用功。”
柳亦安看着远去的背影,原本准备好的话语再没了用处。
江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柳亦安却低下头低声道,“是我痴想,我昏了头。”
同柳亦安一起走在街上,两个人却各怀心事,江吟盯着沿街叫卖的小贩出神,杨照歌刚刚话不让他深思。
恩怨情仇真是让人烦忧,江吟这样想着,忽然想起从前林先生教他写的东西。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儿时不明白,现在他也看不清,八苦与他似乎有些联系但又距离很远。
能够相识便是一种缘分,为何一定要渐行渐远?
自己才不会踏进这痛苦,因为自己在乎的都在身边。
“这几日羌戚那边了兵。”
没头没尾的,柳亦安忽然出声打破了安静,江吟偏头看他,却是发现他将荷包中的铜钱都丢给了街角的叫花子。
“这几日长欢为何多了这么多逃难者,都是从哪边过来的。”江吟见着这场景也有些不忍,摸摸衣袖却发现自己出来的急,根本没带铜板。
“雪城,也可能是蜀西那边,那边最近饥荒,饿死了人。”柳亦安有些心烦的揉揉眉心道,“自我接替父亲的职位,才知官场混沌,我说的那些话根本没人听,也没人在意,真真是,唉!”
“还是少谈点官场的破事吧,我觉着我这头都大了。”江吟听了皱起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柳亦安道,“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吧。”
“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年中秋宴你还扮不扮观音?”柳亦安笑眯眯看着江吟,江吟见他这副表情,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少诓我,观音和中秋又有什么渊源,你就是想看我扮姑娘。”
“我的三爷,您真是聪慧。”柳亦安笑着对他道,“你耳朵上的肉长好没有,这孔不能白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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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小朋友的flag立的有点快了
离鹤 请君入瓮(一)
“你真是够了,我真该让四妹妹给你打一个。”江吟说着忽然止了话音,他呆呆看着前方,柳亦安疑惑的看向他,才听他喃喃:
“安公子?”
江吟看看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试探出声,那人杂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清明,听到江吟喊他,忽然哽咽一声,呜咽道,“江公子!”
江吟一下子便想到了杨泮,自从上次拦住她让她安心养伤后,自己就再没见过她,如今安子隰不声不响的来了长欢,也不知杨泮见了是何表情。
但转念一想,江吟又连忙拉住了他拭泪的衣袖,急切的问,“你是从雪城逃出来了是吗?大哥,江太守可安好?”
安子隰看着江吟,良久才悲切开口,“羌戚孤注一掷,放火烧城,江太守拼死护送城内百姓,却被羌戚活捉了去。”
“这怎么可能,杜将军镇守雪城,羌戚不可能得逞。”柳亦安听到这话皱起了眉,江吟却指尖发凉,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稳住,他连忙将安子隰拉起来问道,“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安子隰脸上出现了的痛苦的表情,江吟索性辞别柳亦安,叫他跟自己回去。
江微见江吟领回来一个叫花子时刚想训斥,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上前仔细一看才发觉是许久不见的故人,连忙将他请进了府。
稍稍整理之后,安子隰终于不再那么脏兮兮,他捧着茶不住的流泪,江微与他还没说几句,他便顿足捶胸,悲痛自己无能,无法护得雪城,江吟见他这反应也不是滋味,他没法想,也不敢想大哥现在的处境。
羌戚人向来嗜杀成性,大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暂且在江家歇歇脚吧,过几日再去朝廷。”
江吟抬眼向门外看去,却发现许久不见的杨泮正站在门口,向她招招手,她却摇摇头。
江吟出了屋子,拦住了要离去的杨泮,“不进去看看?”
“我……还是算了。”杨泮似乎瘦了,双颊不再红润,人站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江吟见了心痛,又问,“你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早不疼了。”杨泮摇摇头,转身离去,江吟跟上她,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去见他,你不想他吗?”
“我马上就走了,见了他,我就狠不下心来。”杨泮笑了笑,又道,“这几日我都陪在姐姐身边,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江吟一愣,问是什么,杨泮淡淡道,“玉家客卿弑主,白绍便是那个领头,这个疯子似乎想造反,各个世家中都有他的眼线。”
“他有那个本事?”江吟听了觉得可笑,可见杨泮认真的表情,又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姐姐告诉我的,所以啊,你最好早做行动。”杨泮盯着江吟的脖子,叹了口气,“别为他人做嫁衣裳。”
“你……什么时候走?”江吟摸了摸脖子,有些不自在道。
“杀了柳锦。”杨泮低声道。
“其实当年……”江吟要说些什么,可杨泮打断了他的话,“孰是孰非,我和姐姐已经不想追究。”
“但是,你们这样得到安宁了吗?”江吟皱眉看着杨泮,杨泮微微一愣,良久,才轻笑出声。
“从杨家失火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不得安宁了。”
杨泮快步离开了,江吟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酸涩,儿时与她一同玩闹,现如今长大却要走上不同的道路。
她这一去可能万劫不复,也可能释然解脱。
但无论如何,是再回不到过去了。
低头回了屋子,一进门便撞见了罗霜,他似乎刚刚起来,半梦半醒的躺在床榻上,像只食饱餍足的猫儿,懒洋洋的将目光落到了江吟身上。
江吟来到他的身边,将他鬓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快起来,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罗霜睁开了双眼,看着江吟浅浅的笑了,他鲜少有这样的表情,大多时候,他的笑像是带着嘲讽与无奈,江吟见他笑了,不自觉的,嘴角也勾起。
“四妹妹回来了,咱们出去给她买些桂花糕才好。”见罗霜不回答,江吟推推了推他,“快点,千万别误了时辰。”
两人一同出了江家,江吟脚步轻快,反倒是罗霜慢吞吞跟在他身后,江吟向前走着忽然觉出不对,回头望去,却见罗霜落了自己十几步。
“没睡好,还是你的腿又痛了?”江吟匆匆来到他面前,“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啊。”
“我没事,只是有些困倦。”罗霜一反常态的笑了笑,江吟见状撇撇嘴,忍不住数落道,“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怎么还会犯困。”
“其实我觉得我的腿又有些痛了。”罗霜眨眨眼,转而用可怜巴巴的语气道,“喉咙也有些痛。”
江吟听了,立马关切问道,“难不成骨头没有长好?一会去瞧瞧大夫吧。”
罗霜今天很不一样,江吟看看这家伙总觉得不对劲,该不是被鬼附身了吧,这样想着,他又抬起头看向罗霜,后者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江吟见了,立马低下了头。
肯定是被鬼附身了,江吟骂了几句,大步向前走着。
“江兄!”
江吟抬眼望去,见玉无错冲他招手,上前问了声好,才听他道,“瞧见亦安没有?”
“这我就不知道了。”江吟看了一眼罗霜,继续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找他商讨一下我家客卿的事,父亲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寻思着,要好好讲这事了结。”
“了结?”江吟听了又忍不住看向罗霜,玉无错轻咳一声,他才觉出失礼,忙赔了不是,“对不住对不住,你不如直接去他那去,兴许他就在家呢。”
“正是了,你来不来?”
江吟有些犹豫,但还是摆摆手,“我还要给四妹妹买桂花糕。”
“我看啊,你是被玉面狐狸勾了心。”玉无错哼了哼,江吟皱眉刚要反驳,他便快步离去。
叉腰不爽的看着玉无错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罗霜半开玩笑道,“无错竟然敢笑话我,下回我定要让他好好喝一壶。”
离鹤 请君入瓮(二)
买了糕点也转了一圈,江吟习惯性的拐去胡肆,却忽然想起阿瑞娜已经离开了,有些扫兴的离开这里,走了一会才开口对身边人道,“罗霜,你的腿还疼吗?”
罗霜似乎在想着什么,听到江吟喊他,唔了一声,“没什么大事。”
“也快入冬了,也不知今年骑射大赛设在哪里 。”江吟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你擅长这个嘛,到时候可要好好出出风头。”
不等罗霜搭话,江吟又兴冲冲道,“上回无错得了第一,那金丝鹿皮可真让人羡慕。”
“围场射猎想必是极有趣的。”罗霜兴致缺缺的回道,可江吟没听出他的不悦,继续道,“那是特别有趣,上回我差一点就能赢,只可惜那只鹿儿被江瑶那小丫头吓跑了。”
回了江家还没歇脚,林先生便面色沉沉的上前,江吟觉出不对,嘱咐罗霜先回去。
“去竹园后山,在那颗歪脖子树下埋着木盒,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江吟愣了愣,林先生见他不动,冷声道,“快去。”
应声快步离开这里,弯弯绕绕好一阵才瞧见那颗歪脖树,泥土被翻开,铁锹触到硬物,将那木盒取了出来,上头的锁刻着致莲花,小心翼翼打开后,只有一叠书信。
江吟疑惑的翻了翻,发现落款都是同一个名字,字体俊秀,江吟一见便明了,这是父亲的字。
这些都是写给母亲的书信,江吟起身向前走去,不敢再做停留。
林先生见他回来,便带着他一同进了屋子,屋内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道,江夫人半靠在榻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听见响动睁开眼,见是江吟不由得笑了 。
江吟上前将书信奉上,江夫人见了,又抬眼看向林先生。
“当年他奉诏离去,没想到竟一去不返,这些信本想烧掉的,可就是狠不下心……”
林先生负手而立,没有言语,江夫人却叹了口气,将书信接过,“我第一次见你时才刚满六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沈莲容颜已老,林先生却风采依旧,今生有缘,我已经十分感激。”
“你知道我不愿听这样的话。”
林先生对江吟挥挥手示意他出去,江吟回头看了一眼江夫人苍白的面庞,暂且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来。
站在门口看着还未结冰的池塘,江瑶的声音却打断了江吟的心思。
“怎么不去陪着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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