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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叶底红(s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兰达
埃尔伯特被秦肃之打得整个人向后仰去,他连退几步,后背撞在墙上,才停住这股后冲的力道。埃尔伯特的左脸颊立刻高肿起来,他才来得及狼狈地朝着地面“呸”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秦肃之的下一拳紧跟着就来了!
他两边的脸颊都被打得高高肿起,胸腹也挨了不知道多少拳,起初他还能听见樱桃在旁边吓得大哭的声音,后来他耳朵嗡嗡作响,已经什么也听不清了。他感觉到秦肃之提着他的领子把他带到樱桃的病床前,指着他道:
“你喜欢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樱桃的眼泪糊了满脸,她哭得浑身哆嗦:“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人,别打了……”
秦肃之说:“打他几拳,就给你吓成这样?樱桃,我告诉你,这事还没完呢。”他转身去同萧驰讲话,“像这个埃尔伯特这种钢琴师,你们伊甸园还敢聘?”
萧驰礼貌道:“小秦总可以将他带走,随意处置,这我是不会管的。”他看着秦肃之依然怒气未退的表情,又说:“我们这个医疗室里面不好见血,小秦总,不如这样,我派人把樱桃和埃尔伯特都送回你车上去,接下来你怎么处置这两个人,都是你的事情了。”
埃尔伯特不过二十岁,身形并不健硕,挨了秦肃之这带着怒气的几拳,他早已站不起身,只能无力地趴伏在地面上,风度全无。秦肃之犹不解气,又踢了他几脚,才让萧驰安排人把他领走。
很快又有几名工作人员推了一辆电动轮椅进来,将樱桃扶到轮椅上坐下,又推着她走了出去。秦肃之眼神晦暗地盯着樱桃离去的背影,蓦地听见萧驰说:
“我下手有分寸,她只是外伤较多,没伤到骨头。”
秦肃之冷笑道:“萧总,不想做生意了就直说,用不着这么猜忌人。”
“刚才是我失言在先,你不要放在心上。”萧驰的态度很良好,“抱歉,毕竟我突然见到樱桃,难会以为她的行为是不是你操纵的。现在看来,她只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秦肃之说:“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你以为她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萧总,我看你是过于谨慎了。”
萧驰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而道:“无论如何,樱桃现在是你的人,我擅自打了她,是我不对。上一批帐篷的货,小秦总客气,几乎是半卖半送,这一次我不能再让你吃亏了。”
秦肃之听出来,萧驰是在委婉地提出给他一点经济补偿。他没什么表情地盯着萧驰看了几秒,最后总算笑了一下:
“生意的事情,萧总安排人去联系我这边的郑经理就好。我也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合作。”
秦肃之走出星河宫,来到自己那辆suv面前的时候,就看见樱桃已经在副驾驶坐好了。他向后看了看,埃尔伯特已经被保镖押进了后面的车里,就低下头和樱桃讲话:
“去后座待着去。”
樱桃“啊?”了一声,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秦肃之又说:
“算了。”
他从车前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替樱桃拉下安全带扣好,低声说:
“你伤成这个样子,一会遇到路面颠簸,你别哭就行。”
他也不等樱桃的回应,自顾自走回驾驶席发动车子,不再讲话了。
他不说话,樱桃也没敢再说话,她默默攥紧车窗旁边的扶手,也不知道秦肃之要把车开向哪里。半路的时候秦肃之打开了车载的音机,交通广播已经在播报晨间新闻了,“林香山红心福利院凌晨爆炸起火”这条新闻赫然在列。
秦肃之说:“就是这里吧?”
樱桃很轻地:“……嗯。”
秦肃之“啧”了一声,又不说话了。他周身还缠着一股很低的气压,跟平时很不一样,樱桃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还在生气、又在为什么生气,只好老老实实地缩在一边。她浑身痛得要命,连举起手扶着扶手这个简单的动作都牵扯得骨头和肌肉一并发疼,樱桃只好想,幸好秦肃之说了应云潜他们没有事。
清晨的马路上车辆稀少,秦肃之把车开得飞快,樱桃从后视镜里看见跟在秦肃之身后的两辆保镖车,低声说:
“你要拿埃尔伯特怎么办呢……?”
她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说“埃尔伯特”这四个字,秦肃之就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
“算我求你,今天之内你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行吗?”
樱桃被巨大的惯性带得整个人都向前一摔,好在安全带把她拦住了。她被身上的伤疼得眼前发蒙,第一遍硬是没听懂秦肃之在说什么,又在脑子里反刍了两遍,她才缓过神嗫嚅道:
“……那我不说了,你别生气。那应……”
她想问应云潜和应云航怎么样了,但话没说完,秦肃之就又说:
“你不想我肇事,现在就老实闭嘴坐着,一句话别说。”
樱桃这才认真看了看秦肃之。他双眼里是通红的血丝,嘴角紧紧向下抿着,樱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秦肃之远比她想象得还要生气。
她总算明白过来,不能在这时候还和秦肃之拧着来,因此一句话没敢再多说。她只好又重新看向窗外,默默地竖起一只耳朵去听车内的广播。
一听她才知道,原来林香山的爆炸引发了很大的山火,到现在还没扑灭。前段时间都没怎么下雨,气候干旱,一点火星就能引起林香山上的树林烧成一片,何况是这样剧烈的爆炸。消防局已经出动了好几架直升机,事故原因目前还没查明。
樱桃心里清楚,这起看似意外的大火,起火原因最终只会被引导走向一个萧驰希望被人看到的理由上去。
那间仓库里到底都有什么?
秦肃之说应云潜他们安全,那他们到底有没有打开仓库,看到里面的东西?
这回的事情闹这么大,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她整夜未睡,又受了伤,紧绷的心神在秦肃之出现之后终于松弛下来,她思绪渐渐变得很慢很乱,没一会工夫,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樱桃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先是听见了身边传来了秦肃之和应云潜的交谈声。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先睁开眼睛,而是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秦肃之说:“……你别劝我了,让我自己缓一缓。”
应云潜的声音要更轻一点:“这一次好歹不是一无所获,总体来说,虽然很冒进、很危险,但好在结局勉强还算可以……”
秦肃之压着嗓子喊:“‘勉强还算可以’?难为你说出来这话,你看没看她的体检单子?所有能挫伤的软组织全给我挫伤了,她可真行……!”
樱桃迟钝地听出来,秦肃之原来是在说自己。
应云潜说:“没丢命、没骨折就是万幸了,你还在这里计较软组织挫伤,这还能怎么计较?”
秦肃之重重地叹了口气:“就一晚上,应云潜,樱桃就在你家待了一晚上,就折腾出来这么多事,你家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应云潜火气也上来了:“我又不能未卜先知,上哪能知道她半夜就跑了?我撞开卧室门看见里面没人的时候我人都傻了好吗!”
秦肃之沉默了两秒,又说:“幸好樱桃没事,你和你哥也没事,不然傻眼的就是我了。”
他和应云潜齐齐叹了口气。下一瞬,应云潜提高了音量:
“眼睫毛都抖成这样,就别装睡了吧?”
樱桃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就也不再遮掩,睁开了眼睛。她一睁眼就感觉出眼皮肿胀发涩,连看着天花板都觉得上面有星星在转,只好又把眼睛闭上了。应云潜走到她床边来,给她调了下输液的流速,温声说:
“别急着说话,你伤得不轻,怎么也得缓上几天。你现在是在秦家投资的私人医院里,这里很安全,你不要害怕。”
樱桃低低地“嗯”了一声,听见应云潜又说:
“但是你也不要觉得这事情翻篇了,等你伤好一些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樱桃并不意外应云潜的话,她瞒着他们的事情太多,之前他们体恤她,不愿意多问,但这一次红心福利院的爆炸牵扯上了萧驰,他们就是再体贴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问了。
药液沿着输液针流进静脉里,樱桃感觉到血管一跳一跳地疼,胃里也烧灼得难受。她叹口气:
“……你们谁能联系上诺诺吗?我得见她一面,让她千万别回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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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叶底红(sp) 严行
应云潜低下头,认认真真地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个他并不熟悉的妹妹:
“你是说……诺诺?”
樱桃急切地道:“她是以前被萧驰派来照顾我的人,个子差不多一米六五,头发染了浅栗色,秦肃之第一天去伊甸园的时候应该就见过她,埃尔伯特说她现在和钱莱在一起。你们肯定认识钱莱,那应该也有办法联系上诺诺——”她说到这里,忽然怔了一下,“……你知道她?”
她错愕地张了张嘴,脑袋一下子转过弯来:“……诺诺是你们的人,是不是?”她思路渐渐变得清晰,“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因为我根本没拜托过诺诺给我递消息,也根本没抱着得到什么线索的希望去见的埃尔伯特,但是就这么凑巧,埃尔伯特给了我这串密码——这样就说得通了,因为诺诺本来是要给你们传消息!”
她说了这样一大段话,不得不歇下来喘两口气,额头上立刻渗出一层薄薄的虚汗。应云潜从床头端过一杯温水,将吸管送到樱桃嘴边,让她很慢地喝了两口水,才说:
“现在知道你这一晚上的行为有多离谱了吗?诺诺以为你会提前告诉我们埃尔伯特是伊甸园的钢琴师,也以为你拿到密码之后会让我们看一眼。你倒好,冲动行事,差点没把自己给搭进去。”
樱桃抿紧了嘴,没有说话。她默默地想,非但如此,她还把诺诺给坑了。现在萧驰如果要找人算账,第一个必然就是要去找诺诺。
应云潜又说:“诺诺那边你暂时可以先不用担心,你也知道她现在跟在钱莱身边,虽然我们没办法直接联系上她,但是只要钱莱一时半会不去伊甸园,她就不会很危险——钱莱才提过想跟我和肃之小聚一下,庆祝他和诺诺在一起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会想办法通知诺诺的。”
樱桃紧锁着的眉总算是舒展了一点:“那就好……”
应云潜正色道:“但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樱桃。我们不求你得到任何的消息都能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们,但是你不能再折腾出来像昨天晚上这样的事情了。”
樱桃很疲惫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萧驰……”
“你是没有想到吗?”应云潜打断了她的话,“你那是不要命了。”他说着说着,又有点冒火,“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往林香山跑,你不怕路上遇见坏人?是,路上是没遇见坏人,转头就对上萧驰了,你多厉害啊,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英勇不屈的?我跟你说,樱桃,你这不是勇敢,你这就是纯粹在犯傻——什么事情有你自己的命重要?”
樱桃有些怔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应云潜说:“你不信任我和大哥,不信任肃之,这些我们都可以理解。你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你很聪明,所以我们才对你很放心,以为你就算怎么提防我们,但至少不会害了自己……结果你看看你做出来的都是什么事?万一、万一萧驰没对你留情,就是想要了你的命,你怎么办?你现在还能躺在这和我说话吗?”
樱桃的眼瞳颤了两颤:“我……”
应云潜把手中的水杯重新放回床头。他也叹了口气:“我不想和你讲什么大道理,道理你肯定都懂,你就是主意太正了。你就当是二哥求求你,以后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请你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排在第一位,行吗?”
樱桃小声说:“……我知道了。”
应云潜给她掖了掖被角:“你歇一会吧,换药什么的有我盯着,你放宽心踏踏实实睡一觉,养养伤。”
樱桃乖顺地闭上眼睛,心里却紧紧揪成了一团:从她醒过来开始,秦肃之没往她这边看过一眼,也没说过一句话。
他不肯理她了
樱桃这回再一睡,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又黑了。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沉沉的很难抬起来,樱桃一连打了两个哈欠,才看清楚秦肃之和应云潜都不在病房内了,床边坐着的人换成了应云航。
这个看起来似乎特别好说话,但是实际上却深不可测的大哥,樱桃怕他远比怕应云潜要多得多。她一和应云航对上目光,就忍不住瑟缩起来:
“……他们呢?”
她没指名道姓地问,应云航也听得出来她问的是秦肃之和应云潜。他的语气很温和:
“下午的时候钱莱说要找他们两个喝酒,这不,都走了,估计得后半夜才能回来。阿潜就派了我过来陪床。”
樱桃还有些迷迷瞪瞪的,一句话听完要在脑子里转好几圈才能反应出来是什么意思。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应云航已经把她的病床向上抬高,又把反复温了几次的病号餐从微波炉里取出来,让她先吃。
樱桃诚惶诚恐从这个大哥的手里接过筷子,听见他又说:
“有个事情我得先通知一下你。”
樱桃:“……什么事?”
应云航说:“一会有个阿姨要过来看看你,可能还会和你随便聊几句,你别紧张,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都随你心情来,好吧?”
樱桃专心致志地低着头把餐盒里的西蓝花和胡萝卜都挑了出去,就在应云航几乎要疑心她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见自己的话的时候,她抬起头,很慢地笑了一下:
“除了秦肃之的妈妈,我目前并不认识什么别的‘阿姨’。”她又低下头去,开始挑餐盒里面的姜丝和蒜末了,“您的语气这么郑重,看来这位‘阿姨’大概和江阿姨是不一样的——是你们的上司吗?”
应云航来了点兴趣:“听你的口气,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他也拿了双筷子,耐心地帮着樱桃把餐盒里的葱姜蒜都夹了出去,又好声好气地劝她:“西蓝花和胡萝卜,一样就吃一口,行不行?别一点也不吃。”
樱桃皱着眉:“……吃最小的那两块行吗?”她无声地和应云航僵持了一会,见应云航没拗过她,无奈地点了头,她才又说,“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看过您和您弟弟在网络上公开的资料,上面写着统计局宏观经济检测处……你们肯定不是在这里工作。”
应云航就叹了口气。樱桃有点不解地看着他,听见他说:
“这么聪明一小孩,怎么做出来的都是蠢事?”
这话应云潜才说过,樱桃听得完全疫了,她拿手里的筷子使劲戳着胡萝卜块,希望能把这块胡萝卜戳得更小一点,嘴里说:
“我已经自食其果,您就别生气了……”
应云航摇了摇头:“我没生气,我是真的没生气。你这种性格的孩子,阿潜和肃之应付不来是很正常的……我就是有点后怕,你要是真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我跟谁也交代不了。”
樱桃总算慢吞吞地把这块胡萝卜放进嘴里,她露出一个非常痛苦的表情,像吞中药一样,几乎没怎么咀嚼就把胡萝卜咽了下去,然后就伸手要水。应云航把水杯塞进她手里,她咬着吸管猛吸了两口,才说:
“我当时……我看见红心福利院爆炸的时候,我吓死了。我以为你们……”
应云航就笑了笑:“阿潜是属猫的,少说得有九条命,你担心谁也不用担心他。”他也不卖关子,“林香山最早是个露天矿,后来转了地下开采出了事故,就荒废了,再过了几十年,上面才建了红心福利院。”
樱桃恍然大悟:“那边还有地下通路?”
应云航点头道:“不过被萧驰这么一炸,这一次也塌得差不多了,我和阿潜的运气还不错,撤退得时机抓得比较准。”
他叁言两语就带过了他和应云潜的经历,樱桃却没法忽视他言语间略过的他们经历的巨大危险,一时只觉得心惊肉跳:
什么叫“撤退得时机抓得比较准”?人又不能未卜先知,这不就是在和塌方比速度,看谁跑得快吗?
她迟钝地去观察应云航,这才发现他衬衫两边袖口内侧都缠着几层绷带。
——他受伤了。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从心底里觉出懊悔和担忧来:她真的太冲动了,差一点她就要害了很多人。她自己的命不要紧,难道别人的命也不要紧吗?应云航和应云潜兄弟俩、诺诺、埃尔伯特……难道他们的命不重要吗?
她垂下眼睛,轻声道:“……对不起。”
她面色苍白,眼睛通红,低眉垂首的样子好像一只乖乖巧巧的兔子。应云航明知道这个妹妹绝非外表看上去这样脆弱,却还是被她这副模样弄得说不出半点重话。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樱桃的肩膀,还没说什么,他的通讯手表却忽然振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去查看这条新消息,又回复了几个字,抬头对樱桃说:
“是我刚才说的那位阿姨,她已经到医院了,马上就过来看你。我去给她开下门。”
他说着话就要起身,樱桃仓促之间,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袖口:
“我……”她话还没说完,猛地发现自己正好抓住了应云航手上的伤,连忙又把手松开了:“我有点害怕……”
樱桃刚才那一下的力气着实不小,应云航不动声色把重新渗出血的手臂回背后,才重新看向樱桃,笑道:“这个阿姨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樱桃老老实实道:“您也不吃人,可是我也很怕您。”
应云航这回是真没忍住笑:“该怕的时候不怕,不该怕的时候乱怕,你这个胆子挺与众不同的。”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话音落地的时候,门外正好传来“笃笃笃”地敲门声。
应云航拉开门,将门外的人请了进来:“严局,您请进。”
他一让开身子,樱桃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这是个五十上下的女人,身材放在女性中已经算得上高挑,放在五十岁的人当中更是笔直得鹤立鸡群。她打扮得非常干练,掺着少许银丝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眉宇和嘴角都有着深深的纹路。樱桃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神情:严肃、庄正,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拿着法槌的大法官。
樱桃几乎是瞬间就在心里断定:这个人绝对、绝对、绝对比应云航还要可怕很多。
但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应云航就已经和这位“严局”简单寒暄过,又引着她走向病床了。应云航说:“樱桃,这位就是我之前提到的严阿姨,严局,这就是我妹妹,小孩子不懂事,言语要是有冒犯,您多体谅。”他看看樱桃,再看看严局,“那你们两个聊,我去下卫生间。”
樱桃明白,他这是要给她们留出来单独相处的空间了。
但应云航并没有立刻就走,他又看向樱桃:“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按床边的呼叫铃,我肯定第一时间过来,你不要害怕,好吧?”他见樱桃点头,又说:“筷子拿起来,不要以为严局过来了你就可以不吃西蓝花了,我一会回来还要检查的,严局,您也帮我看着点孩子,别让她挑食。”
见樱桃垂头丧气地答应了,应云航这才真的走了。他一离开,房间里立刻陷入了对樱桃来说非常尴尬的沉默。她眼睁睁看着这个“严局”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对她说:
“樱桃你好,初次见面,我叫严行,你可以叫我严阿姨。”严行似乎平时严肃惯了,她努力地露出一个十分生硬的微笑,但这个笑一看就是疏于锻炼,看起来与她的个人气质格外地不适配,“你不要怪你大哥不留下来陪你,是我要求的,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离得近了,樱桃注意到严行的右边眉骨上有着一道浅浅的疤痕。不太像大众定义下的寻常女性,严行的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地方能称得上是属于女性的柔软,但是樱桃能从严行那里感受到一股自信又强大的力量——严行所遵从的社交法则,和樱桃以往所认知的,是截然不同的。
樱桃说:“您想和我谈什么?”
严行说:“云航说你已经知道我是他的领导,那我就也不卖关子了,你是我们目前掌握到的很难得的从伊甸园里出来的人,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过来看看你。”她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轻而易举地发现她在听到“伊甸园”叁个字的时候,周身立刻像刺猬一样竖起了无形的尖刺,“准确来讲,我是过来亲自观察一下你。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你的任何反应都是合理的,我会尝试从你的反应里刻画属于你的心理画像,尽量让你无序的行为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樱桃有些失神地盯着餐盒里的西蓝花:“……我知道了。”
严行说:“顺便,你已经盯着这块西蓝花看了整整一分钟了。你大哥才说了让我帮忙监督你,让你不要挑食,我建议你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吃掉比较好。”
樱桃十分机械地把这块西蓝花夹成两半,夹起其中一半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咀嚼了两下,就匆匆吞咽下去。她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听见严行说:
“你慢慢吃你的,我和你确认一些信息。在你十岁之前,你的名字是冯樱桃,妈妈叫作冯新莲,对吗?”
樱桃点了点头,严行又说:“但事实上,你的妈妈叫作陶小荷。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樱桃这一次犹豫了两秒,才很慢地点了下头。
严行说:“关于应家,你爸爸应辰,两个哥哥应云航和应云潜,你妈妈是怎么和你说的?”
樱桃的语速很缓慢:“……没有说过。我妈妈没有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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