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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简小号
这一句笑里藏刀,彻底撕破了他和贝隆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
贝隆怒气腾腾地一拍桌子,缠在腕间的凤眼菩提和酸枝木桌面,撞出重重的一声响。
“胡说八道!”
林霍应声而立,站起来略弯着腰,赔着笑打哈哈:“贝爷,宋辞年轻不懂事儿,您大人有大量——”
“再不懂事儿也不能满嘴胡说!饭可以乱吃,床可以乱上,话却不能乱说。”
沈听心道,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老头子这一句话,把吃宋家饭的林霍和在外人眼里早“睡了”宋辞的楚淮南,还有指摘贝隆排挤了自己的宋辞,都给骂齐了。
沈听没接话,低垂着眼睛兀自研究沉在杯底的茶脚。
一旁的楚淮南见他不吭声,倒也不在意被贝隆有意压了一头,虚虚地靠在镂着祥云和蝙蝠纹路的椅背上,只字未吐。
他们都没说话,楚振生便更没什么好说的了,置身事外地低头拨弄着戴在大拇指上的赤皮青玉扳指,一言不发。
沉默中,贝隆板着脸,把杯子里已经冷掉的茶倒掉,“本来,今天的聚会是约在另一间农家乐的。但我听说昨天有人把那个地方给炸了。阿辞,我也年轻过,知道你们年轻人难沉不住气,总想着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但这个想法很不好,贝叔叔劝你一句,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他放下茶杯,却没往里添水,用大拇指摩挲着杯口,脸色阴沉地说:“我和楚先生私下约见面,没叫上你,都是为了你好。毕竟,德不配位,才不配财,必有大祸,而你哥也就是这么折的。”
贝隆提及宋诗,是有意敲打。
沈听却只当没听懂,一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爆炸?”
他不明就里地转过头,与同样云里雾里的林霍,对视了一眼,而后无辜地撑着下巴说:“不对啊,听您的意思,是在怀疑我把您的农家乐给炸了?”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贝叔叔,说话做事可都得讲证据啊。你有证据吗?”见贝隆眉间皱得像压了座小山,沈听半笑不笑地继续火上浇油:“爆炸这么大的事儿,条子、哦不,是警察同志,他们没来查吗?那我也劝您一句,抓紧时间报个警,让警察帮您查查,究竟是不是我干的?也好趁早还我个清白。”
贝隆好不容易才安抚了村民,迅速处理了现场,花了大力气才把昨天的爆炸当谣言给处理了。
这会儿见“宋辞”笑吟吟地怂恿他报警,立马知道对方这是吃准了自己不敢报警,顿时气得额上青筋直跳,手掌又重重地在桌上连拍了两下。
紧接着,坐在他对面的沈听,眉间突然出现了一个猩红色的小点。
这是狙击枪的瞄准点!
对方一瞄即准,没有晃眼。因此,即便是沈听也对此毫无察觉。
可坐在他身边,一直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楚淮南,立马反应过来,行动迅速地猛然扑过来,按着他的头,把他直往低处按。
只听“砰”的一声,子弹贴着头皮呼啸而过,在刚刚沈听额头位置靠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极深的弹孔!
第97章
楚振生带来的保镖, 见有人开枪,顿时一边一个地拦在了楚淮南和楚振生的面前。
林霍也惊魂未定, 见沈听没事, 愣了愣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抵在了贝隆的脖子上。
“贝爷,来阴的就没意思了吧?”
“林霍——”贝隆被枪指着却一动没动, 布满褶皱的两颊赘肉, 因为表情阴森而低垂垮塌,看上去像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你觉得,是我的人开了枪?”
贝隆在江湖上漂了这么多年,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也胆色不俗。尽管枪就抵在要害处, 他却仍能笑得出来:“我贝隆要真想在自己的地界上, 杀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 难不成还要偷偷摸摸的?”
被叫做小兔崽子的沈听,倒丝毫没有被狙杀的恐慌,他冷静地直起身, 看了眼身后墙壁上的弹孔位置,又大步走向屋子侧边唯一打开的那扇窗户边。
窗外几乎没有遮挡, 放眼望去, 长岛庄园里的那个瞭望台, 就在直线距离五百米开外的地方。
沈听神色冰冷地把窗帘拉了起来, 根据弹道痕迹及现场情况判断, 那个瞭望台应该就是狙击手藏身的地方。
而紧贴着窗下的墙根处,有一枚子弹,这并不是国内民间常见的气枪用的铅弹,而是一枚弹长达99mm的军用子弹。
从子弹的型号上看,对方持有的应该是m107a1狙击步枪,由此可见,想要杀他的人,并不业余。
而这种狙击枪的射程至少有2000米,因此哪怕只是个枪法一般的狙击手,想在半公里之内准打到目标,也易如反掌。
贝隆的这间屋子看着还行,却只是驴粪蛋子表面光。雪白的墙质量不过关,被打出裂痕的那面墙,这会儿已经沿着中间深深的小孔四散开去,大块剥落的墙皮像雪片般簌簌地直往下掉。
先前帮众人泡茶的那个女孩,一脸害怕地靠在墙边,手缓缓地伸向了裙子的口袋里。
沈听利索地从贝隆的腰间摸出把枪,塞在林霍的另一只手里,说:“小心你身后的那个姑娘。”
林霍一转头,果然见那女孩手里握了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袖珍手枪。
林霍目露凶光,用枪指了指她:“把枪放下。”
那女孩咬着嘴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枪指着的贝隆,犹豫不决。
“把枪放下!然后踢过来!”林霍拔高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女孩不情不愿地把枪放在了地上,又用指尖将它推到了屋子的中间。
沈听走过去,捡起那把外型致的帕夫纳证人手枪,在手里掂了掂,弹匣是满的。
修长的手指灵活而悠闲地转着枪,沈听笑着说:“我就说嘛,贝叔叔这回怎么没带保镖。原来是金屋藏娇,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藏了一个。”
说着他走回贝隆的座位前,低头与对方眼镜蛇般阴毒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而后伸手按住林霍的枪,缓缓地把枪口挪去了别处,“你也把枪放下,既然贝叔叔说不是他想要我的命,那咱们大家都有话好好说。这儿又不是美国,别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被警察看见了大家都麻烦。”
你确定现在没被警察看见?
一直没说话的楚淮南瞥了沈听一眼,转而又抱着臂冷冷地看向贝隆。
他很确定,刚刚的那颗子弹,是在贝隆接连拍了两次桌子后,才突然朝沈听飞过来的。
如果开枪的,真是贝隆的人,那么刚刚那个拍桌子的动作,恐怕就是贝隆对外释放的信号。
“贝叔叔,这事儿虽然是个误会。但再怎么说,我的这条小命也是差点儿送在您这儿了。要是我在你的地界上出了什么事,我哥给我留的那个东西,您恐怕是永远都见不着了。”
贝隆仍是冷笑:“我说过,我要杀你的话,用不着在暗处狙这一下。”
沈听很理解地点头:“我要是您,杀人不成也是会抵赖的,毕竟实在没什么面子,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贝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问磊落,从来不用这些阴损的招。”
“那我哥呢?我哥是怎么回事儿?”
贝隆磨着牙:“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但你哥的事跟我无关。”
沈听盯着眼前这双因受制于人而怒红的眼睛,半晌才又点了点头:“那好吧。”
他冰冷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伸出手亲昵地拍了拍贝隆紧握成拳的手背:“贝叔叔,您也不能怪林霍反应过度,和我哥一样,我刚刚差一点儿就死了。”
贝隆一扬眉,目光在青年人英俊的脸上来回巡梭:“你小子的命很大。”
“托您的福。”
沈听笑了笑,转过头对一直没吭声的楚振生说:“楚先生,谢谢你邀我来踏青的好意,不过午饭咱就不一起了,我不太吃的下。”说着又侧脸朝楚淮南暧昧地看了一眼:“都是自家亲戚,以后有什么事儿,咱们私下再约。”
……
出山的这段路,仍是楚淮南开的车,沈听坐在山地摩托的副驾驶上若有所思。
林霍也开了一辆摩托车,开始是和他们一起出发的。
但楚淮南顾及到山路颠簸,生怕把身上有伤的沈听再颠出个好歹来,所以开得很慢。两人和“一骑绝尘”的林霍之间,距离越来越远,十分钟后,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那个贝隆的话,你信几成?”
楚淮南开着车,冷不丁蹦出一句。
沈听被他问得一愣,却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呢?”
楚淮南也没答,只说:“在对方开枪前,我看到他连续拍了两下桌子。”
沈听撑着下巴装傻:“哦,我倒是没看到。”
楚淮南隔着头盔瞥了他一眼,“昨天差点炸死你的也是他,对吗?”
爆炸这事儿还真不能怪贝隆,那个炸弹是触发型的,就算昨天进去的是只猫,该炸还得炸。
真算起来,若贝隆想把这件事按下去,面临的麻烦不比他小。
虽然这么想,但沈听却没说实话,挺委屈地点了点头:“你也看到了,我要是想在我哥原来的位置上坐稳,风险还是挺大的。”闷在头盔里的声音不太真切,他话锋一转:“不过,就刚刚的表现看来,你和你堂伯的胆子倒都挺大的,亲眼看到发生了枪击,居然都没怎么被吓到。”
“我爷爷以前是个军人。”楚淮南加了把油门,高速转着的轮胎,在呼呼的轰鸣声中扬起了一阵飞尘:“他当家时,但凡姓楚的孩子,都没少听枪响。”
明明是一样的路,可主观感觉上,回程却总比去程要短得多。在这种返程效应的驱使下,没过多久两人就出了山。
这会儿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楚淮南便让司机,在附近找了家环境还过得去的餐厅,解决午餐问题。
林霍还有事,已经先回江沪了。因此,这顿本该和一堆人一起吃的饭,最终就只剩楚淮南和沈听两人一起。
饭点早就过了,餐厅里仅剩的一桌人,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饭店环境清幽但不地方大,也没有包间。沈听和楚淮南便在大堂的角落里,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服务员热情地推荐了一些雁城有特色的土菜。
都是类似酱炒竹林鸡、清炖野猪肚、鸡蛋炒地衣、乌米甜饭团之类的粗犷型。





暗渡 第97节
楚淮南平日吃惯了各色致的料理,难得吃点儿农家菜,倒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沈听的心思完全不在吃饭上,他正反复回想着在枪响之前贝隆的表现。
贝隆确实连拍了几次桌子,但动作很自然。况且像贝隆这样在道上有点儿名号的,被宋辞这样的小辈气着了,忍不住捶几次桌子,也在情理之中,可以说得过去。
而且,如果贝隆真想狙宋辞,以他谨慎的行事风格,不太可能会让自己身边连一个保镖都没有。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狙击没成功,在贝隆身后站着的林霍,第一个不会买他的账。
再说了,现在杀了他,贝隆又能有什么好处呢?不仅得不到僵尸的配方,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上一条人命。若贝隆真是那种会为了一言不合就杀人的莽夫,也不可能能有今天。
换个角度想,贝隆唯一的杀人动机,可能就和那个长岛庄园被毁有关。
但据沈听的调查,那里应该就只是个已经空置多时的基地。哪怕被炸了,贝隆的确需要花点力气安抚周围村民,还要想办法掩人耳目,以期逃过警方的调查。
但也不至于恨得要杀了他吧?再说,贝隆并没有证据证明这起爆炸就一定和宋辞有关,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怀疑罢了。
况且,哪怕真就是宋辞为了阻止贝隆和楚振生的谈判炸了长岛。那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而已。
毕竟,和没有人员伤亡的爆炸比起来,枪杀案件要严重的多。这个时候,在同一个村里,如果再发生一起相关人员被枪杀的案件,那不想引起警方关注,希望能早点儿息事宁人的贝隆,只会更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一切都说不太通,像幅蒙了层硫酸纸的画,昭然若揭又似是而非。
还有这个坚持要和他一起进山的资本家,算上上回追李广强时在天台的那次,他又救了他一回。
但这个人却也处处透着古怪。
侦查系出身的沈听,在分析任何行为时,都习惯性地会从动机入手。那楚淮南一直对他处处维护,照顾有加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一开始,沈听怀疑对方接近宋辞是为了僵尸。
可在了解到楚淮南一向对毒品深恶痛绝,且每年都会捐大量资金,用于支持江沪市的禁毒工作后,他发觉这个动机根本站不住脚。
“想什么呢?”
“没什么。”沈听吐出一口气:“这儿的菜可真难吃。”
“是因为不够甜?”楚淮南朝他眨了眨眼睛:“那你一会儿多吃几个乌米饭团,那个甜。”说着叫来服务员,让催一催厨房尽快出乌米饭,又加点了好几个偏甜口的菜。
沈听低头,用筷子尖把竹鸡里的茄子一一挑出来,“楚淮南,我问你个事。”
“嗯?”
“你平时不用上班吗?”
“什么意思?”
“我有点儿纳闷,你哪儿来这么多时间,可以天天跟着我,多管闲事。”
楚淮南被他问得一愣,深黑的瞳孔亮亮的,像绽放着两朵温柔的火焰:“我其实挺忙的,但比起你,别的事情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
见沈听仍狐疑地看着自己,资本家特别科学地解释道:“参照时间管理理论中的四象限法则,我的大部分时间都会花在重要但不紧急的事务上。但面对你,那些事情也都得让步。”
“为什么?”
楚淮南伸手把被沈听搁在一边的茄子,全部都夹走了,笑着说:“因为有关你的一切,都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重要且紧急的事情。”
他给沈听搛了一筷刚刚上桌的糖醋鱼,但怕沈听吃饭不认真被刺卡着,便特地挑了鱼腹部少刺的部分。
“我很早前就说过吧,宋辞,你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那张很会适合接吻的嘴巴,也很会说情话,郑重且认真,“但我喜欢你。”
资本家压得低低的嗓音和认真的神情,令毫无防备沈听,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早前准备好的,那一连串逻辑缜密的问题,被这番突如其来的告白,打乱了阵脚。
沈听怔了怔,刚想开口把话题拉回正轨,却听见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穿着白色休闲t恤的蒙面人,一脚踹开了饭店的门。
他的右手上搭着一件深色的外套,身高少说也有两米,银台前的一个饮水机,被他比得像个迷你的玩具。
“先生,请问您几位?”服务员还算训练有素,赔着笑脸迎上去。
那男人阴鸷地扫了一眼屋内,目光最终落在了沈听的身上。他猛地掀开盖在右手上的外套,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第98章
这一次, 不再是敌暗我明的狙击。
沈听的反应速度要比对方的行动速度快得多。
餐厅的桌子是老式的拼装圆桌,上头是一张桌板, 底下则是几根木头脚座。
沈听用脚尖勾着支棱起整张桌板的木头框子, 长腿一扫就把宽大的桌面,给横着撂倒在地。
楚淮南被他薅着手腕一拉,就带到了桌板的后头。
“砰!”
“砰!”
“砰!”
“砰—砰—”
连着数声巨响, 桌板被一排密集的子弹, 打得摇摇欲坠。
躲在银台后原本昏昏欲睡的银员,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沈听担心有无辜群众受到牵连,于是从已经出现裂缝的桌板后头探出了头。那个男人立刻又扣动扳机,迎面又是“砰——砰—砰—”的三枪。
却都被沈听身形轻盈地险险躲过了。
好在,这个一进门就开枪的高大男人,目标明确, 似乎并没有伤害其他人的打算, 只一路端着枪, 往被沈听选作掩体的桌板方向逼近。
正常来说,移动靶比固定靶要难击中得多。因此,在遇到对方手中有枪, 但自己手里却没有的情况下,沈听多会选择移动作战。
但由于这家餐厅本身的面积不大, 可供藏身的地方也不多, 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非专业作战人员出身的楚淮南, 因此, 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刚刚的那一眼, 已经足够令训练有素的沈听,看清楚对方手里握着的,是把64式手枪。
这种型号的手枪,弹匣的负荷量只有七发。也就是说,哪怕加上枪膛里的那一颗,这把枪里顶多,也就只装得下八发子弹。——刚刚已经都打完了。
趁着对方换弹匣的功夫,沈听瞥了一眼楚淮南腰间系着的皮带,只三两下就把带着金属扣的皮带给扯了下来。
资本家:……
沈听一米八几的个子绝不能算矮,但仍比眼前这个超过两米的壮硕大汉,矮了大半个头。
他没有选择近身作战,而是站在离对方尚有一米左右距离的地方,手腕翻转着一甩手,手中的皮带顿时如同一条灵活的蛇,昂着头向对方扑去!
硬度很高的金属扣擦着枪身“锃——”地打在对方的手背上,瞬间就把男人握在掌心的枪打得脱了手。
沈听闪电般地腾跃上前,用脚尖把枪拨到了身后,楚淮南立刻默契地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
在解除了对方的武装后,沈听越发游刃有余,捏着皮带的手一抖一挥,那皮带便又像活了过来似的,在空气中挽了个圈,活蟒般地发出一记利落而清脆的呼啸音。
皮带的尾梢“嗖”地缠住了t恤男的手腕。
沈听用力地往后一扯,皮质上乘的腰带,便立马被他拉成了一条绷得笔直的线。
而那名身躯伟岸的大汉,竟被这面不改色的一拉,拉得一个踉跄。
沈听屈肘抬臂左手成拳,直击对方面门,那大汉侧脸一避,却没能彻底避开,被这一记硬拳结结实实打在了左侧的下巴上,嘴角顿时磕破了皮。
怒不可当的大汉大吼一声,用没被缚住的那只手,直击沈听头部。
沈听屈膝往后退了一步,在降低重心的同时,左脚又快速向上一步,身体前俯,左闪而进,左拳防于颏下,用一记右勾拳猛击对方胃部。
这几个招数,虽然十分实用但并不花哨,在外行人眼里和乱打一气的“王八拳”并没什么两样。
可自小就练了许多种格斗术的楚淮南,并不是外行。
他看着沈听干脆利落地出招拆招,心里涌上一种难言的热气。
这个人,是他未来的爱人。
虽然不合时宜,但骄傲自豪的情绪,就是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的不讲道理。
与数年前初遇时相比,沈听的应战能力与日俱增。
他用看似迅猛而没有章法的一顿乱拳,将比自己高了有二十公分的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一番游刃有余的迎头痛击,帅得实在太不像话!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大汉,突然暴喝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地往死缠住手腕的皮带上重重一划,刀尖顺着牛皮“滋啦”一下,绷得笔直的皮带应声而裂,转眼便断成了两段。
这一下的力道太大,刀锋没能住去势在他壮硕的手臂上,割出一条极深的口子,血顿时就流了满地。
这个一脸凶相的男人,显然被沈听杂乱无章的一顿打给震慑住了。在割断皮带后,他按着流血的手臂犹豫地向后接连退了好几步,最终,转身夺门而逃。
楚淮南拉住准备追出门的沈听,“等等!你打算继续追?”
沈听转过头,特别不识好歹地问:“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他很担心资本家已经起疑,又立马真情实感地补骂了一句:“操,谁让你不带保镖的?”
“我不是带了你吗?”
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十分危险。
但沈听最擅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我也就是运气好,在多伦多碰巧学了点双节棍……而且,我这个人吧,虽然看着胆子挺大,一副身强力壮挺能打的样子,但要真遇到厉害一点的歹徒,可能也就是多加个受害者的下场。”
亲眼目睹了刚刚那场,碾压式抗敌全过程的楚淮南,并不认为沈警督这顿能把身高两米多的壮汉吓得落荒而逃的打,可以仅仅被归功于“运气好”。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运气好,就运气好吧。最会把握分寸的资本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就在沈听还在猜测他究竟有没有起疑时,便见楚淮南神态自若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把枪——是货真价实的那种真枪。
且弹匣的容量比刚刚差点杀了他们的那把64式手枪,还要大得多,满负荷的话能够装下21颗子弹。
非法持有枪支?
沈听警惕地盯着对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与此相关的无数种犯罪名目。
楚淮南利落地把枪上了膛,而后将枪柄塞在了他的手里。
“别这么看我,有备无患。”资本家形状好看的眼睛略略一弯:”况且,我有持枪证的。”
在国内,普通人申请民用持枪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楚淮南不是普通人。
素来鄙视特权的沈听一挑眉:“可是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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