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里的下堂妃 (乌龙镇系列之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原来是因为家里困难,这家长不打算让年方八岁的女儿春妮继续念学堂,消息传到皇甫恪耳里,让孩子辍学的事无疑最让他恼火,这下遇上了,立即狠狠地斥责一通,末了,再递过去一袋银两,告诉春妮爹以后有困难就说话,别动不动就不让孩子念书。
春妮的爹感激涕零地拿着银子走了,皇甫恪又恢复往日的温和亲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地拉着她朝元记当铺走。
私塾先生不富裕,这谁都知道,可是却对一个会因为家境困难而辍学的家长,出手大方,毫不吝啬,这让海棠打心眼里敬佩。
她也想出点力,帮点忙,每个月,皇甫恪都会给她发月钱,她住在私塾里,吃喝都是他的,也没见他收一钱银子,这让她过意不去。
没再考虑,她到房里把自己的月钱和首饰都翻了出来,一路支手捧着到皇甫恪房里。
“嗯?”正伏案百~万小!说的他挑起眉梢,无言地询问她的意思。
她难为情地举到他面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的饭钱和……和……住宿费……”
他因她的举动愣了一下,蓦然大笑起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住,又亲又啃地,惹得她尖叫连连,等他笑好了才对她说自己不缺那点钱,自己的女人,他还养得起……海棠红了脸,他说她是他的女人呢。
最后,那些银子和首饰仍然回到了她房里,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识货,那几件首饰可是无价之宝呢,他怎么连看也不看一眼?还有同银子首饰一起回到她房里,整整齐齐摆在她床上的那套女装和一双小巧的凤鞋又是怎么一回事?
“穿上让我看看。”身后一双大手倏地揽住她,让两具身体极亲密地贴靠在一起。
“我……”粉脸更红了,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该不是老扮男子,忘了怎么穿女装了吧?要不要我帮你穿?”他很主动地提议。
“不,不用了。”她也很快地拒绝。
搞什么嘛,要是答应让他帮她穿衣服,无疑是与虎谋皮,后果只是被他整个吃到肚子里去,她的脑子再不灵光,但在尝过多次教训后,总会有点心得了。
海棠抱起衣鞋,一溜烟跑到隔壁他的房间,关上门换衣服,不到一会工夫,她穿戴妥当,简单地挽了个髻,这才拉开门,却差点让一直倚在门口等她的男人惊了一跳,俏脸瞬间涨红了。
皇甫恪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俏人儿,见那一身质地柔软的嫩黄色的丝质衣衫衬托出玲珑有致的娇美身段,一条粉绿色长裙,摇曳生姿,使整个人分外光艳人,风情万种。
“好美。”从未在大白天看到她着女装的他简直傻了眼。
“真的吗?”她因他的赞美而喜悦,又不敢相信。
他牵住她的手,带她回到她的房间,让她坐在凳上,拿起桌上她曾经在宫中配戴过的金钗珍珠耳环和玉佩,仔细地替她簪在发上,戴于颈项及腕间,在珠宝的衬托下,越发让她显得端丽冠绝,风娇水媚。
海棠愣愣地看着他,听他说一句“所谓美人,即是如此”时,泪意一下子涌上眼眶。
这么多年,她扮成男子,不能恢复女子身份,活得小心翼翼,畏畏缩缩,时间一久,她都快忘了女人该是什么样子的,毫无自信和目的地活着,对此也曾伤心,感叹,失落,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换回女红妆。
可是,这个看起来很穷酸的男人,会替她买来漂亮又舒适的衣服,鞋子,会毫不吝啬地赞美她,将她当做一个真正的女人来疼。
樱花般的唇瓣间,倏地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呜咽,接着,她猛地伸出一双藉臂揽紧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地亲吻他,她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能凭着本能行为。
皇甫恪忍住心潮起伏,爱怜地任由她略显笨拙地热吻着自己,细碎的吻落在薄唇上,饱含着一分热情,一份感激,还有一份深深的爱意。
“皇甫先生?在不在?老板娘让我来叫您去一趟客栈。”门外,传来小瞿的大嗓门,打断两人的缠绵。
“啊?又有什么事了她?”被人打断好事的皇甫先生语气很差。
“不知道哦,您快去吧,我还要赶着去通知一声曲帐房……”小瞿的声音渐渐远去,没来得及听到屋里的声响。
“那我走了哦。”
“嗯,你快去吧,我到医馆去帮忙……咦?你干嘛又解我的肚兜……”
“我怕等会你自己解不开,来,把裙子脱下来。”
半个时辰后,海棠才红着脸到了月家医馆,谁知道一去,就遇上苗女害人,而月大夫的生命,危在旦夕。海棠似乎比别人都要来得紧张担忧,那模样,真是不负“绝世痴情男”的名号。若不是两人夜夜同床共枕,皇甫恪忍不住又要怀疑起她是不是真爱上别的女人了。
“皇甫,你快去看下你家海夫子吧。”老实人小瞿又是一路狂奔,冲进私塾里大叫道:
“不得了,你再不去,他,他……”
“怎么回事?”一早起来就到处在找人的皇甫恪被小瞿的惊呼吓了一跳:“她怎么了?”
“他上天仙道观给月大夫求平安去了。”
“噢,那挺好啊。”皇甫恪闻言松了一口气。
“好什么呀?”小瞿苦着脸道:“他是一步一跪上山的……”
“什么?”皇甫恪惊吼出声,这丫头,是不是不要命了?西山道观,不仅高,而且路又难走,走上去就不错了,她还一步一跪?
“皇……”小瞿话才开了个头,皇甫恪就已经一阵风似地狂奔出去。
望着那心急火燎的背影,小瞿叹了口气,众人都说皇甫先生脾气强,其实他家这位夫子也不输人后,谁劝也不听,固执得象头驴子,简直与皇甫先生如出一辙,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男人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海棠不安地垂着睫,偷偷瞄着正在替自己洗脚的皇甫恪,一动也不敢动。
自打他把自己从天仙道观抱回来,一路,那暧昧的姿势引起路人的侧目而视,但他好象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大步流星地把她抱回私塾。
来到院中,他把她放到凳上后,再去厨房去端了盆温水,亲自给她清洗腿脚。
雪白纤细的双腿,膝盖处红肿一片,甚至还擦破了皮,绽出细小的血珠,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到底在想什么?”皇甫恪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
海棠低着头,一句也不吭。“说话!”
“我,我……想……”她怔忡了一下,才囁嚅地回答,“给青绫求一只平安符。”她这一动作让乌龙镇好些百姓都有样学样,不少受过月大夫恩惠的居民都纷纷跪拜着上山,只为能求来一个平安。
“你以为这样会有用吗?”
“我,我只是想让青绫好起来……”鼻头一酸,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海棠抬头,眼巴巴地仰望着皇甫恪:“她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使皇甫恪再也骂下下去了,他叹口气,认真仔细地替她清理伤口。
啊!好疼!海棠的脸都白了,双腿朝后缩。
“别动,忍着点。”他抓着她的脚踝不让她躲,见她疼,心疼到口气更加不悦了,“把自己的腿搞成这样,这七八天里别想能下地走路了。”
“我不要紧的。”在她心里,只要青绫能好起来,就算残废了也会好开心。
“那什么要紧?”皇甫恪边问边拿白布替她包扎好双膝。
“青绫最要紧,我不想她有事。”一提起奄奄一息的月青绫,海棠的泪水就无法控制。
“别哭了?”他无奈地拥她入怀,将她抱上床,让疲惫至极的娇人儿靠在枕上休息,低语安慰:“你放心,青绫不会有事的,她是个好姑娘,老天爷不会不长眼。”
“如果,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也不想……”她哭得抽抽噎噎,语不成句。
“不想什么?”
“不想活下去了……呜……”她痛哭起来,一直极力忍耐的悲伤在他面前,全部倾洩。
什么?这丫头,居然敢在他面前说要追随别人而去?皇甫恪按压下一腔怒气和惊愕,耐心地询问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我欠她的……”她整个人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将小脸埋进他的脸膛,泣不成声:
“我欠她全家人的性命,如果不是我……她的家人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
他沉默地抱着她纤细的身子,耳边听她断断续续地诉说与月家的瓜葛,虽是只言片语,却已经让他完全明白为何她会对月青绫特别关心,这么多年来,她内心的歉意和愧疚一刻也没有摆脱过,难怪这样的她,永远都快乐不起来。
“我好痛苦……”她蹙着眉,呜咽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他离开似的,“好害怕……”害怕他离开她,又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别怕,我一直都会在,不会放开你的。”他犹如看中她的心事,怜惜地以大手捧起那张满是泪痕的精致小脸,要她看着自己。
她依言,睁着一双含泪的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不能这样,知道吗?”清朗深邃的目光与她的交织在一起,他郑重地道:“青绫出了事,我们每一个人都着急,可是万一你也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她仍然看着他,听他继续道:“我会担心你,知道吗?”
“你会……担心我?”她喃喃地,鼻头一酸,这种时刻,她多需要这样温暖的语言来支持自己。
“是,我一直都担心你,因为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他一字一句地说:“在这乌龙镇里,谁都有秘密,同样我也有,但我不希望你会被那些秘密压得喘不过气。既然来到这里,为什么不让自己从头来过,有个崭新的人生呢?”
海棠默默地听,默默地流泪,也默默地看着他。
“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想知道你的秘密,但我绝不会强迫你,你若想找人倾诉,我就在这里,而且一直都会在,你若是不想说出来,我也会陪着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要,不要对我这样好……你不知道,我,我是个早就该死掉的下堂妃……”她再也忍不住了,那些往事,她好想能找个人痛痛快快地倾诉,时间能让人淡忘许多,可有些事情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
“那又怎样?”他老早就知道她的出身,但却质疑于她为何在皇宫四年,却仍是冰清玉洁的处女。
“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害得青绫家破人亡……”她一咬牙,尽数道来:“我才是个罪人,如果不是我,青绫就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世间万事,一切皆有天数,不是你能控制的,青绫如果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责怪你。”
她所受的苦不比青绫少,青绫遇上了对她呵护备至的萧残夜,而她,让他来疼就好。
“你真的能接受我的所有吗?”她不敢相信世上还有样的好人,不,其实他一直都是好人,只是她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份好运气。
“为什么不能?”他反问,拇指轻柔地拭去她颊上的泪。
他的温柔让她又哭起来,象个水做的女人,今夜,她的泪水特别多,靠在他怀中,让他温柔地抱着自己,她开始喃喃地讲诉着一段离奇往事。
她说她的娘亲是个绝色舞姬,被果洲知府献给了西川节度使孟知祥为妾,被视若珍宝。
长兴四年,孟知祥得东川地,封蜀王,因爱妾闺名中有“芙蓉”二字,蜀王便在全城遍种芙蓉花,每当九月花节,全天上下一片锦绣。可是王妃乃李克用之女琼华公主,权势颇大,性情善妒。
一个小小的舞姬,出身低微却受到恩宠,势必遭到忌恨。蜀王便将芙蓉安置于果洲以防不测,谁知一年后芙蓉难产,生一女婴后过世,蜀王对此十分悲伤,为女儿取名“海棠”,仍留于果洲。
十二年后,当得知琼华公主洠嗣孛艿焦薜鞑椋蛩憬l拿鹂谑保裢踉偃悸呛螅龆nl慕尤牍校岱馕k恍藕l脑谧约荷肀撸砘骰鼓芏运焕?br /
因此海棠在蜀王身边过了近四年的快乐日子,名义为夫妻,实际是父女,怎知在后唐闵帝应愿元年,蜀王称帝,国号蜀。却在六月的一次宴会上突然发病,很快便生命垂危。他深知琼华公主不会放过海棠,便想出一个又一个能让海棠活下去的方法,可是即使是将海棠打入冷宫,琼华公主仍然对其耿耿于怀。
她恨海棠,更恨其母,一个小小的舞姬,凭什么能将丈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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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里的下堂妃 (乌龙镇系列之三)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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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海棠,更恨其母,一个小小的舞姬,凭什么能将丈夫的心夺走?她只等着王上驾崩那一刻,也是赐死海棠之时。
病危中的王上别无他法,又想出一个“诈死”的方法,总算成功将海棠送出宫去,同年,王上病逝驾崩,太子孟昶即位。
世间的传奇太多,可是册封亲生女儿为妃的事情,说出来会有谁敢相信?
自幼没见过母亲,是奶娘一手将她照顾长大,自小没有父亲在身边,好不容易相见,却是以难以启齿的身份相伴。
可是她并不怨,母亲用自己的命换来她的一条命,于是她成了母亲生命的延续,身为一国之君的父亲想方设法要救她一条命,对于父母的恩泽,她还有何好埋怨?
左右都不过命罢了,也没有什么要紧,日子总是会平淡地过着,从而将一切遗忘,能远离那看似繁华,实际深深寂寞的后宫,她多么庆幸自己能来到这里,来这里,遇见他,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他仔细地聆听着她话中的每一个字,什么也不说,只是温柔眷恋地亲吻着她。
“海棠……”他唤着她的名,似乎已经叫过千百遍,回答他的是浅浅的呼吸,疲倦至极的人儿已经沉沉地睡去。
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我爱你。”
第九章
萧屠夫仍是带走了女大夫,幸运的是他们很快又回到了镇上,并一个怪和尚的帮助下痊愈了,全镇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平静又快乐的气氛重新回到了乌龙镇。
“咦,那不是皇甫先生吗,他最近怎么老在德宝商行转悠啊?”
“就是就是,我那天听商行里的伙计说,他买了一套女装,后来又来订了两个限量版的肚兜……”
“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又没有媳妇儿,订那玩意做什么?”
“是呀,跟他住房在一起的海夫子也没有相好的,月大夫都已经嫁给萧屠夫了,他也不可能有人送呀!”
“哎,你们觉得不觉得皇甫先生和海夫子很怪?”
“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天你看到皇甫先生抱腿受伤的海夫子,那姿势……是挺怪的哦?”
“不会吧,难道他们……”天哪!乌龙镇又一大八卦最新出炉!
皇甫先生居然有断袖之癖,“绝世痴情男”海夫子没抱得美人归,深受打击,摇身一变成了“龙阳君”?不信?那有空就瞧瞧人家皇甫先生看海夫子的眼神,简真让人脸红心跳,露骨啊!
这两个大男人,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谁知道?
可惜,镇上的流言传的翻天覆地,当事人之一皇甫先生跟无事人一样,照样出入德宝商行,去挑选胭脂啦、钗环啦、丝鞋啦、什么的,完全不顾店里伙计惊异的目光。
“这个还不错。”他他拿起一枚做工精细的蝴蝶花钮,想象着簪于柔软青丝间的效果。
他发现海棠特别喜欢自己送她的礼物,无论是衣服鞋袜,还是发钗,即使是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儿,她都会开开心心的收下,然后穿戴给他看。
她似乎并不喜欢戴从宫里带出来的珠宝,关上门着女儿妆时,头上也只簪着他给她买的一双碧玉钗,这样的举动,总会令他随后想起时,默默地微笑。
“那个,皇甫先生……”德宝商行的小伙计实在是憋不住了。
“嗯?”视线从碧玉钗上转移至伙计的脸上,“有话请说。”
“您和海夫子,哎呀,就是……”小伙计吱吱唔唔地小声道:“就是你们俩,是不是那个关系?”
“哦,哪个关系?”
“就是那个关系嘛。”小伙计实在是难为情。
“……”
“是哦,你猜对了。”而且还痛快地给予肯定。
“真、真的?”小伙计结巴地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能掌握第一手资料,这也太猛了吧!
“当然。”他呵呵笑阒,付过钱,心满意足地走了,剩下小伙计一人,张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
皇甫先生说他跟海夫子是夫妻关系哩,可海夫子明明是个男的,两个大男人……是夫妻关系?槽!刚才忘了问,他们俩谁是攻,谁是受!失策、失策啊!
☆ ☆ ☆ ☆
当皇甫恪回到私塾里,发现屋里黑黑的,没点灯,推门进去,里面也空无一人。
“海棠?”他叫了一声,这么晚了,她会跑哪里?
他将手里的蝴蝶花钗放在桌上,再燃起火烛,一眼瞥见旁边搁着一张纸条,他拿起,却是自己随手夹在书里的一封信笺,上面抄录着一首“凤求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他正欲将字条放下,却又略一思索,重新举到火烛处,果然发现上面似乎有斑斑泪际。
这难道有什么问题?莫非海棠是因为看到这个伤心了?所以才跑了出去到现在还不回来?
莫地,皇甫恪皱眉,眯眼盯住信笺的开头处,上面写着兰若亲启。
这封信没有落款,却有开头,她一定以为这是他写给别的女人的情书了!
☆ ☆ ☆ ☆
就在皇甫恪找遍乌龙镇,连一个角落也不放过时,伤心欲绝的海棠已经身处马家镇了。
那个男人好花心,一边对她甜言蜜语,一边暗地给别的女人写情书,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不曾料到,在对他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后,最终还是被无情地放弃了……他一定还是嫌弃她的身世,所以才会移情别恋了。
于是在看到那封信后,在她痛哭一场后,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为了避人耳目,她几乎没收什么行李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镇子,幸运的是一出镇就搭上了一辆过路的牛车,将她送到马家镇上。
在马家镇的吉祥客栈里住了宿,心想总住在这也不是办法,不如去更远的地方。可是身上的银两不足以远行,于是黄昏时,她将首饰用布包裹住,找到马家镇的当铺,正要进去,身后传来一声y阳怪气的话语:“哎哟,这不是海夫子吗?怎么到这来了?在磨蹭什么呢?”海棠转身一看,原来是镇里的黑狗。
这黑狗在镇上臭名昭着,当初能进镇子全因为他舅舅何柞许,何柞许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黑狗千里迢迢来乌龙镇寻亲,老板娘和曲帐房他们看何柞许的面子才留下他。
这一留就留了个祸害,成天在镇上不是欺负老实人,就是找了几个臭味相投的结当营私。不过幸好这家伙为止是欺善,也怕恶,尤其怕客栈的老板娘和杀猪的萧屠夫,因此还尚未惹出什么大祸来。
“没、没什么。”海棠低下头就走。
她从来没跟黑狗打过交道,皇甫恪也曾咛嘱过,叫她别理镇上那几个品性不良的人。这黑狗突然出现在马家镇,而且还叫她,到是把她吓了一跳。
“别急着走呀,站在人家当铺门口好半天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想拿出去当呀?”黑狗j滑地狞笑,猛地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不怀好意地瞄着她手中紧捏着的小小布包。
他黑狗何等的眼力,看到这瘦瘦小小的海夫子出现在当铺前面,肯定是想去典当东西。他刚从赌场输得精光出来,正缺银子再去翻本,碰到这傻呼呼的呆头鹅一只,真是天大的好机会!
“不、不是……”此处人生地不熟,让海棠更加不安了。
“手里拿的什么,让哥哥看下。”黑狗说着,一手搭上海棠的肩头,一手就去扯她手里的布包。
“放手……”海棠惊慌地挣扎着,可她怎是黑狗的对手,一来二去,布包松了,露出光闪闪的金钗,瞬间让黑狗的眼一亮。
这可是难得一见好货色!黑狗越发不肯放过这头肥羊了。
眼见布包就被抢走了,突然被黑狗揽紧的肩头一松,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再扭头一看,居然是皇甫恪!
他是来找她的吗?刹那间海棠又惊又喜。
“你想干什么?”怒不可遏的皇甫恪,愤怒地瞪着形容猥琐的黑狗。
自海棠出走后,他就找遍了乌龙镇,肯定她已经不在镇上,于是马上赶到马家镇来,已经在镇上找了好几圈,突然远远地看到这无耻之徒正拉着海棠不放,气得行过来揪住他的领口,不假思索地就是一拳,打得黑狗吃痛,才松开海棠。
“皇甫先生?”黑狗看清来人是皇甫恪,松口气,没将这不会武功的私塾先生放在眼里,y测测地道:“你无缘无故打人,不怕我告到曲帐房那里去?不过呢,就凭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这混蛋还敢恶人先告状。
“没事吧?”皇甫恪将海棠拉到自己怀里,确定她没受伤后,才抬眼盯住黑狗:“你别急,他们马上就来,你大可去告状。”
什么?乌龙镇的那帮人也来了?黑狗的气焰一下子就矮了下来,支吾了两声,灰溜溜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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