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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里的下堂妃 (乌龙镇系列之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你昨晚上住在哪?”见黑狗走了,皇甫恪沉声问。
“吉祥……客栈……”见他满脸风雨欲来的模样,海棠瑟缩地回答。
皇甫恪二话不说,拉着海棠就朝吉祥客栈走去。
进了房间,气喘嘘嘘的海棠就被皇甫恪按到椅上,脸对脸、目对目、鼻对鼻。
他伸手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眼帘立即映出那和一夜未见就让他朝思暮想的花容月貌。
“你做什么呀?”海棠委屈地瞪着他。
他都变心了,还来找她干嘛?而且还这样凶,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
不对不对,他从来没说过爱她,也就无所谓变不变心,就算是她自作多情好了,现在她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他不趁机甩了她去同别的姑娘好,还想怎样?
他又气又急,脸色都变了,伸手从怀里抽出好几张纸,递给她: “拿着。”
“干嘛?”
“你给我好好看看,这些信哪些是我写的,哪些是别人写的!”他怒道:“你一点也不相信我吗?甚至都没有问过我就直接给我判了刑,这样对我公平吗?”
她无言以对,默默地打开那迭纸,果然发现是不同的两种笔迹,其中一些落款为“皇甫恪”,另一些则是曲帐房的名字,而那封她以为他写给别人的情书,笔迹好像真的是曲帐房的而不是他的!
她并非没看过皇甫恪的字,平日里他写字作画时她也曾在一旁替他掌灯磨墨,可是,这个家伙多鬼啊!楷、行、草、隶、篆样样拿手,深藏不露,以至于她很轻易就误会那、封信出自他之手。
“你看明白了没有?”他问。
海棠咬着下唇,怯生生地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声不吭。
她知道他问的是那张夹在书里的情书,看来真是她误会他了,因为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凝重认真的表情。但她又委屈地想,连人家曲帐房都会给心爱的姑娘写情书,他却连一个“爱”字都没说出口过,若是日后他真的遇上令他心动的女子,想必也会跟曲帐房一样,写出满纸的爱慕。
“说话。”他目光下移,看着咬住红唇的雪白贝齿,又再次盯住她的大眼。
她还是不说话,点了下头。
“我有没有给别的女人写情书?”他继续问,也不强迫她一定要开口。
她摇头。
“你是不是冤枉我?”
她又点点头。
“你不告而别,让我为你的安全担惊受怕,这样对我是不是很不公平?”
她将唇瓣越咬越紧,一又美眸里闪烁着泪光。虽然知道他讲的是事实,却硬拗着,不点头也不摇头。他也同样沉默不语地注视着她,明明离她很近,去始终没触到她一丝一毫。
在那清朗深远的眸光中,她开始拗不下去了,鬼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她就会没志气到忍不住想投进他的怀里,想紧紧抱住他,同样也想让他抱着自己不撒手。
“呜……”她吸着鼻子,泪水掉下来。
他睇着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仍然不抱她,就算心里有多不舍得,也得把话讲明白,免得又会来个下一次让他提心吊胆。
“我从来不愿给你任何压力,只希望你能信任我,就算今后你仍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不愿意让大家知道你是女人,即使是打算一辈子都扮成男子直到终老,我也一切都随你,一直陪着你,只希望能和你相互信任,彼此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你听清楚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她终于哽咽出声:“难道……你一辈子,都不成亲吗?”
“傻瓜。”他叹口气,终于伸手抱她入怀,“我有了你,还要别的女人做什么?若是你愿意嫁给我,我倒是十分乐意。”
“嫁……给你?”她呆若木j地重复着他的话,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
“可是……”她又想哭又不敢哭地问:“你不嫌弃我吗?”
“嫌弃?”他诧异地扬起眉,于她,他求之不得,哪会有嫌弃一说。
“我是个下堂妃……而且……”离奇的身世总令她自卑到难以启齿。
“那不是问题,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下堂妇的。”他笑。
“那什么是问题?”看到他清朗的笑,她心倏地一暖。
“你爱不爱我,这最重要。”
“人家、人家当然爱你。”她嘟着小嘴,大着胆子首次告白,“可是你都没有说过爱我,从来都没有过……”
“谁说的?我说过,说过好几次了。”他不承认。
“什么时候?”
“你睡着的时候,我每晚都说。”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扩散,他低头凑近她,淡薄的鼻息喷在她的如玉的头边,撩得她耳根子都红了。
那不公平,人家没听见。”
“那你今晚撑着,如果最后还有力气的话,就会听到我说了。”他不怀好意地引诱她。
“啊?”
这夜,客栈里的火烛末减,锦被翻起红浪,粉香淋汗秀发。
一对彼此相爱的有情人,任凭狂野的情潮互相拍际,如水清澈的娇吟喘息,轻轻浅浅地和着难以细说的爱恋,伴着深深的温柔缱绻,彻夜不停。
“呃……好了没……”女人娇软的声音明显透着嘶哑,可想而知这场仗打得时间有多长。
“还早。”男人埋首于高耸的雪r中,轻轻舔,重重吸吮……正所谓:胸上雪,从君咬,无处不销魂!
“你好坏!”女人再也支撑不住了,就要很没志气地昏睡过去了前,她听到男人沉低的笑声,以及在她耳边轻轻说出的三个字。
红润的粉腮边露出恬静又满足的笑容,她听到了他说:“我爱你!”
☆ ☆ ☆ ☆
晌午过后,回镇子的那条路,因为有了爱人的陪伴,其实也并不特别遥远。
海棠被皇甫恪牵着手,一路走,一路欣赏着野外的风景,恋爱中的人都会觉得天特别蓝,花特别香。
“累不累?”他替她拭着额边的细汗。
“不累。”她也帮他擦汗,两人相视而笑。
“小瞿就快来了,一会就有马车坐了。”昨天小瞿送他去的马家镇,说好了今天会再过来接。
“那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他了。”海棠很过意不去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
“那你以后别离家出走了,嗯?”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赶路。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皇甫先生,差点被你骗了哦?”
两人一怔,回头一瞧是黑狗!
“你想怎样?”皇甫恪平静地问。
“把身上的那包东西留下来!”他黑狗已经输红了眼,只要能弄到钱,除掉两人,他还能骗过众人再回乌龙镇栖身以躲过仇家的追杀,何乐而不为?
“我们将东西给你,你就会放过我们吗?”皇甫恪哼了一声,外表十分冷静,心里却在飞快地想着对策。
凭他对黑狗的了解,绝对不会因为东西到手而放过他们,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才能保全海棠的安危,如果能够撑到来接他们的小瞿赶过来。
“嘿嘿,皇甫先生够聪明。”黑狗向两人近,目露杀机。
“你先走。”皇甫恪看出他眼中的杀气,骤然回头对惊魂未定的海棠道:“快走!”
“要走可以,先把手里的东西留下!”黑狗贪婪地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皇甫恪见她仍然愣在原地,又大吼一声:“听到没有?快走!”
“不,我不走!”海棠摇着头,在她心里,谁也比不上他的位置,黑狗要东西,给他就好了,她不愿意他有任何危险。
“不走,那就一块去见阎王爷吧!”骇人的狂笑声骤起,黑狗挥掌向两人的方向袭来。
海棠见状,毫不犹豫地想推开皇甫恪,可是下一秒,又被他牢牢抱在胸前护住。
“砰”地一声,是击中身体的闷声,海棠感觉到抱住自己的皇甫恪浑身一震,接着发出一声闷哼。
“不要!”海棠尖叫一声,哭喊着用力挣扎着,她知道他受伤了,她不能眼睁睁、却无能为力,她也想保护他啊!
“砰”双是一掌,一片血雾从皇甫恪口里喷出,让海棠的脸上彻底血色尽失。
“救命啊!”惊恐万状的她猝然放声呼救。
千钧一发之际,小瞿驾着马车赶到了,只见他从马车上高高地腾空而起,凌迟地甩动手中长长的马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正欲下杀手的黑狗抽去。
“啊!”黑狗被鞭子抽得倒地,疼得直抽搐。
“不……”海棠哭叫着抱住皇甫改口缓缓朝地面下滑的身子,哭得泣不成声。
“你没……事吧……”他居然还有力气对她微笑。
“我没事,你是不是很疼,呜……”她紧紧地抱住他,似乎生怕他会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我,不疼……”他睁眼说瞎话,断断续续地说:“你没事……就好……”然后,他在她怀中昏迷过去。
“不!你醒过来,不要睡,不要啊……”海棠拼命地摇着他,她好怕他撑不住。
“海夫子……”把黑狗捆住的小瞿活生生地给惊吓了好一跳。
惊是因为皇甫先生的伤好像不轻,吓则是国为海夫子抱着皇甫先生痛哭的模样,就好像两人是一对生死离别的爱人。
莫非镇上的流言,是真的?老实巴交的小瞿“腾”地一下子红了脸。
老天爷呐,皇甫先生和海夫子……真是一对?
☆ ☆ ☆ ☆
一向安静的月家医馆里,围着一堆人,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怎么样?不碍事吧?”
“那个黑狗下手可真狠,皇甫又不会武功,可能要躺好一阵子了。”
“他妈的,曲帐房和萧屠夫去收拾那混蛋了,先来私的,再上公的,有他受得了。”
“什么意思?”
“萧屠夫先给他一顿,曲帐房再按镇律逐他出镇子,了解?”
“了解!大快人心呀!”海棠坐在医馆客房的床边,盯着昏迷中的男人,默默地淌着泪水,对外面热火朝天的议论声置若罔闻。
这男人真是个傻瓜,明明没有武功,还是拼命要救她。她永远记得那一幕,被打倒在地的皇甫恪死死的扯住黑狗,不让他去追她,难道他真不怕死吗?还是,为了她,就算死也不怕?
海棠的泪流得更凶了,方才他清醒片刻,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守着自己,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苦笑着对她说:“你看,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没错哦?”
她忍着满腔的行动,才克制自己没扑过去抱住他。
她不敢,因为他内伤很严重,她怕碰疼了他,于是她去亲吻他的脸,更在他耳边大声告诉他,他好勇敢!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那是假话!
曾经,她以为天底下,谁也不能真正地人口保护谁?即使是贵为一国之君的王上,还不是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在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她知道了,天下有一个男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即使为她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个人,叫皇甫恪。
他不会武功,脾气又强又硬;他是个书生,却是天底下胆子最大的书生……
而她好爱这个男人。
☆ ☆ ☆ ☆
两个月后,皇甫恪的伤才彻底痊愈,而这两个月中,曲帐房等人赶鸭子上架似的被拉进私塾代课,而海棠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原本对琐碎事务一窍不通的她,居然能做得似模似样了。
可也因为这件事,好长一段时间,他会莫名的焦虑。
黑狗被赶出了镇子,他伤了自己,这下连他舅舅何柞许也不原谅他了。可是,走了一个黑狗,以后会不会再有第二个、第三个呢?到那个时候,他能保护得了海棠吗?
怎么想都放心不下,于是他去问萧屠夫,有没有办法在一夜变成绝世的武林高手。
萧屠夫看他一眼,正色道:“有。”
他大喜:“什么办法?”
“睡一觉。”
“嗯?”
“作个美梦就行了。”
“……”他无语,虽然武林高手这条路走不通,他只得又去问曲帐房,有没有办法让自己在一夜间变成富早天下的有钱人。
曲帐房说:“有。”
“怎么办?”
“去盗我老爹的库房。”
“靠!不孝之子。”一向斯文的私塾先生忍不住飙起脏话,替大名鼎鼎的“海龙王”不值,怎会生出个这么乖舛的死儿子出来?
第十章
这一年就要结束了。一年中,乌龙镇发生了许多大事,比如开当铺的公子娶了典当品为妻;救死扶伤的女大夫嫁给凶神恶煞的屠夫;最最惊世骇俗的,莫过于私塾先生与夫子有不可告人之事……
不过,很快,众人就发现,原来海夫子是个女的。
因为她害喜啦!接着众人亲眼看到皇甫先生欢天喜地的跑到街上弄了一大堆补品回去给她补身子,其中赫然还有一副安胎药,这下,谣言止于事实了。
因为没有人会笨到认为男人也会怀孕生孩子。
这下就连一向比旁人精明的老板娘也忍不住亲自跑去检查那海夫子究竟是男是女,居然连她也能骗过去。再后来只要有旁人问起,老板娘就会叹息道:“那脸蛋、那胸、那腰、那臀、那腿……啧啧,唉!要是我是皇甫,也忍不住呀!”
唉?这是什么意思?旁人听得一头雾水,越发糊涂了。海夫子那张搁人堆里就找不着的大众脸,怎么看也看不出个端倪呀!不过人家是女人,倒是铁板钉钉、千真万确的事实,勿庸质疑了。
转眼,过完新年,就是元宵佳节了。
本来就喜欢热闹的乌龙镇,碰上节日,整个街上人声鼎沸,大人们早早就忙着准备放焰火、放河灯的事项,孩子们则个个高举着崭新的灯笼,到处游走嬉戏,打算在明天晚上燃遍乌龙镇的每一个角落,装点出一个热闹非凡的节日夜晚。
如意客栈内,气氛就显得没那么和乐融融了,不晓得打哪里来的八张陌生面孔,刚刚踏进乌龙镇,指名道姓要找老板娘等人。
“所以?”老板娘正忙着弄手里的一盏莲花灯,打量了一下对方,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是想跟咱们比划比划?”
“正是。”带头的是个壮实的黑脸汉子,对老板娘一抱拳:“我们师兄妹八个,在江湖上号称‘赛八仙’,才艺无它,只是琴棋书画、麻将蹴鞠倒还能摆上台面,前些天在马家镇遇到黑狗兄弟,听他说这乌龙镇里藏龙卧虎,都是隐世的高人,这才专程来此地,想与诸位切磋切磋。”
搞了半天,是去年被驱逐出镇的黑狗找来的。还切磋?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啊?这阵式分明是来替黑狗出气的!
老板娘心里冷哼一声,脸上仍是挂着三分笑,谦逊却不卑微地回话:“不敢不敢,镇上高人没有,闲人到是有几个,既然诸位专程过来,就算咱们技艺拿不出手,也丝毫不敢怠慢。”
她边说连把莲花灯弄好,递给乖巧地坐在旁边,一个身怀有孕的娇俏小媳妇儿:“拿去玩吧,侄孙媳妇,到碧水湖找元小子去,他在那儿弄河灯呢。”
“谢谢姑乃乃。”漂亮得跟朵玫瑰花似的小媳妇儿道声谢,兴高采烈地举着灯就往外跑。
“哎,我说,慢着点儿,跑那么快做什么呀?”老板娘不放心地喊了一嗓子,才回头笑道:“这样吧,几位先在这客栈住下,先好生休息,明日再赛如何?”
“如此甚好。”眼看“赛八仙”在小二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上楼歇息去了,老板娘扔下手里弄灯笼的家伙,朝屋子里喊了一嗓子:“不得了、不得了,富公公、贵嬷嬷!”
“来咧!出啥事了?”富贵两人闻讯从厨房里赶紧跑来。
“事不宜迟!快去通知曲帐房和老谢他们!有人来砸场子了!”老板娘摩拳擦掌。
“谁这么没眼界,敢来咱们这里砸场子,我看是老虎嘴里拔牙,存心找死!”富公公一拍桌子,翘着兰花指,杀气腾腾地叫道:“既然敢来,咱们就让他们r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形容得不大妥当吧?”贵嬷嬷提出建议。
“那就让他们鱼嘴里的水……”
“什么意思?”
“有进无出!”
☆☆☆
第二天晚上,镇中央的大戏台子又重新搭建起来,在夜幕下灯火通明。
“赛八仙”要求比试琴棋书画,不仅可以切磋技艺,还能让镇上喜爱文学的百姓们大饱眼福,实属一举两得。
“会不会输啊,看那赛八仙,一个个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干嘛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哦,先看看再说吧……”镇民们交头接耳地传递着关于比赛的最新的消息。
首先赛的是琴艺,台下突然喧哗起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台上一个美若天仙的身影。
怀抱着古琴的女子,身着雪色罗裙,外罩玫红色银鼠盘扣暖袄,她肩若削成,腰若约束,简直不盈一握。整个人清新雅致如七八月里的海棠花,万种风情尽生。
她梳着百合髻,簪着碧玉钗和蝴蝶形状的花钿,耳挂一双碧青的翡翠耳环,额点梅花妆,小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如同秋水烟霞,流转时,带有无限娇媚风情,真正的沉鱼落雁。
一直坐在台侧和曲帐房闲聊的皇甫恪蓦然收敛起懒洋洋的姿态,眼也不眨地盯住那张丽质天成的容颜,蹙起眉头。
“是你要她来的?”在察觉到那些纷纷落到女子身上的惊艳目光,皇甫恪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这个老板娘,居然跟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暗地里就把怀孕三个月的海棠说服了来比试琴艺,搞什么名堂?
“是呀,人家都怀了你的骨r,你还不让她跟大家伙见个面,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老板娘替海棠报不平,好不容易才说服她出来比赛,这可是乌龙镇代表队的秘密武器呢。
皇甫恪冷哼一声,其实他也不是不愿意,甚至他天天在她耳边婚,要她同意嫁给他,孩子都有了,还拖什么呢?但她就是不肯点头,仍做男子打扮,戴着平凡的面具,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过得比较踏实。
他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宁愿平凡安静地生活着,自己也乐得如此,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说他自私也罢,她的美只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他才不要旁人分享。
虽然他一早知道她若是恢复女儿装该会何等得耀眼夺目,谁知今天突然给他来个这么大的惊人之举,让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不吃醋才怪!
“这位是?”首先代表赛八仙出战的是吕槟榔,他目光惊艳地望向女子。
好美丽的女子!这天生的绝代风华,世间少有,他当下看得目不转晴。
“这是我家妹子,自幼习琴,又爱唱歌。”老板娘笑嘻嘻地介绍:“听说咱们在这比赛,也想开开眼界,不知诸位能否让她弹唱一曲?”
“当然、当然。”吕槟榔连连点头,看佳人看得眼都直了。
“既然你方琴歌两绝,那不如师兄弹琴,小妹伴舞,我方也不至于冷场哦?”赛八仙里的贺仙姑以舞技名扬天下,看出自己暗恋已久的师兄的眼睛一直瞟向蒙面女子,吃起醋来。
“当然、当然。”老板娘心下庆幸自己幸亏没说海棠会跳舞,万一不知内情的对方提出让孕妇舞一曲,眼睛已经在杀人的皇甫先生还不直接冲过来把自己砍了?
比赛开始。首先由吕槟榔演奏,他捧琴,弹奏出一曲“百鸟朝凤”,贺仙姑伴着琴音、踏着舞步翩翩起舞,柔媚风流,十分娴熟动人,引来台下观众阵阵如潮水般的掌声。
轮到海棠时,只见她将古琴平放于琴案之上,将着自长袖中伸出腕若皓雪的双手,长袖微拂如飞雪,轻风拂面时,黑发似流云,眉目间嫣然含笑,容华若仙。
琴声渐起,纤纤玉指如削葱,缓缓拨动着琴弦,轻拢慢撚,时面抹平、时而挑起,发出悦耳的声响,丝丝八耳,缓缓流泻。
随着她的动作,人们仿佛看到落入凡间的仙子,正舞动当空!她裙似蝶飞,发如流云,随着宫商徵羽的变化,交织出一曲极其轻灵的美妙旋律!
这从未聆听过的乐章,简直是人间的天簌!众人静静聆听,轻柔而舒缓,使人仿佛置身于笼罩于嫋嫋轻烟的仙境中。
接着又听她轻声吟唱道:“怜君庭下木芙蓉,嫋嫋纤枝淡淡红。晓吐芳心零宿露,晚摇娇影媚清风。似含情态愁秋雨,暗灭馨香借菊丛。默饮数杯应未称,不知歌管与谁同。”这歌声婉转圆润,空灵飘渺,却飘而不散,美妙绝伦,绝对是“一字新声一颗珠,唱后樱花叶里无。”凡稍微熟谙音律者似乎都已经知道,谁将是胜者。
终于,琴声与歌声同时结束,而那幽然的旋律,优美的歌声,仿佛在余梁之上,久久萦绕。海棠优雅起身,含羞地对观众们鞠了一躬,观众们回过神来,疯狂地拍起巴掌。
“太美了!”吕槟榔震惊地难以置信,既倾慕又激动地走到海棠身边问道:“姑娘,请问您适才所奏可是失传已久的‘芙蓉曲’?姑娘可是蜀国人氏?”
“不是!”还不等她回话,已经有人替她答了。回话的是皇甫恪,他占有欲十足地抓住佳人,将她带到一旁,小气到连看都舍不得给旁人看去,吕槟榔只得悻悻作罢。
第二轮比赛的是棋艺,出战双方为谢掌柜与黎汉钟。
“请。”谢掌柜入坐,伸出示意对方执黑子。
“啊,多谢。”古来惯例,下围棋尊长者执黑子,黎汉钟年长,见谢掌柜此举,不禁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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