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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他本就力大,见曼曼要挣,一时心急便略微用了点力。
曼曼蹙眉,却很快镇定下来道:呀,疼。
牛儿一呆,很快松开手:呃,我,我下手没轻没重,你不要紧吧
曼曼迅速穿好了鞋,解释道:不妨事,阿牛哥,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我能自己照料自己。也不要这么刻意
时间还很长。
牛儿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盈起来,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是我毛手毛脚的,又心急,下回不会了。
还有下回啊
曼曼怔了怔,可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边说边往外走,倒是觉得心里暖暖的。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心思简单,一眼就能看得透。他对她的好也很简单、直接,尽管有时候显得冒失。
这世间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打住,她最近越发爱胡思乱想了。
日子过的还算平顺,曼曼怀孕已经五月有余。这会已经入了十月,飞飞扬扬的下了初冬的头一场雪。
可这天儿真是奇怪,按说下了雪应该冷的,偏今儿一大早就阳光明媚,不到晌午,天就热的棉袄都穿不住了。
牛儿一大早就去山上砍柴了,曼曼在家待得无聊,又瞧着天气好,便想着出去转转,也顺便接一下牛儿。张大娘正在洗衣服,端着铜盆朝着门外泼水,一抬眼瞧见曼曼,便问:你这是要去哪儿不要紧的事就让倩儿替你跑一趟。
曼曼含笑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出来走走,我瞧着这雪景挺美的,顺便瞧瞧阿牛哥回来了不曾。
张大娘虽然不太满意,但人家是接儿子去的,顺路赏一下雪景,也不算出格的事吧况且她现在肚子已经越发明显了,行动都有牛儿拦着护着,她也不好多指使,因此也就顺水推舟,只叮嘱一句:小心点儿。
等曼曼走远了,张大娘转身往回走,不禁小声嘀咕道:成日家说当心当心,也不过是别人白当心罢了,这大雪天,地滑泥泞的,她倒不安生待在家反要往外跑,真是让人说什么好
一眼看到坐在院里晒太阳的倩儿,气的骂道:你这个懒骨头,还不快进去绣花一天到晚,啥事不干,你就跟你那懒嫂子学吧,看你将来嫁不嫁得出去
倩儿有些不甘心的抱怨道:娘你唠叨些什么呀别当着我嫂子的面是一团和气,背过脸来就说这些难听话,我嫂子怎么懒了人家挺着个大肚子,家里什么活儿落下了还有,我平日绣花您嫌我费线,好不容易得会空闲你又让我去绣花,真是人难做
张大娘气的抬手就朝她身上拍了两巴掌,道:我就说这么一句,你倒牙尖嘴利的说这么多,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可就是个不知好歹的,谁跟你亲谁跟你近你不知道
倩儿一边躲一边道:我都多大了,您还说打就打,真是的,知道你是我娘,你跟我最近。可那毕竟是我嫂子啊,将来等你老了,我还不是要和大哥和嫂子打交道再说我又没说错,您就是霸道,连话都不让我说了
张大娘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自从老伴儿走了,她就越发的心浮气躁。
其实倩儿没说错,做的也没错,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本来就应该趁着在家的时间多跟嫂子亲近,毕竟将来她出嫁了,还要指望着哥哥嫂子给她提气呢。
可是,她这嫂子不是一般的嫂子,而是苏曼曼其实她人漂亮,做活也利索,为人处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待牛儿,也算仁至义尽,又没有招蜂引蝶的迹象,对自己这个婆婆也是礼遇有加,从来都是温婉可人,没说过一句重话,没红过一次脸,就是对倩儿,也挑不出什么来。
可就是因为她太好,才让人感觉不安。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他有什么好,值得曼曼和他死心踢地的过一辈子
总好像会发生什么事,她随时都会走了一样。
那天晚上她失言了,虽然及时闭了嘴,但以苏曼曼那灵透的性子,怎么会猜不出来这门亲事的蹊跷。
可好这么平静,平静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更让人心底生疑啊。
反倒是平静下来,一边麻利的打水一边跟倩儿道:要是寻常人家的闺女,我也不会不让你跟她亲近,可是
倩儿便走过来替张大娘晾着衣服,一边道: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越是嫂子不寻常,才越是要对她好啊,就算不为别的想,为哥想不呢。他们两个感情越好,你所担心的事才越不会发生啊。
经大娘摇摇头,道:你懂得什么,陈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从他家出来的婢女,怎么会白白便宜了咱们这庄户人家。肯定是她不得主子的欢心,得罪了主子
倩儿道:我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不管怎么样,嫂子现在是咱们家的人,是哥的媳妇,她跟哥在一起才是最主要的,再说嫂子现在有了哥的孩子陈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那样财大气粗的人家,怎么会跟咱们计较
张大娘叹了口气,道: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我这眼皮一个劲的跳。说着看一眼没有一丝云的天:这天儿也邪性的很,这都入了冬了,怎么感觉跟要开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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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128.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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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最近几天总是心慌慌的。常常半夜就莫名其妙的醒过来,浑身大汗,心跳的跟揣着几十只小兔子一样。
她和张大娘的感觉不谋而合,总感觉有危险在靠近,可又不知道是什么危险,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却不知道何时发生,又会发生在谁的身上。
否则她也不会顶着张大娘的白眼,非要在大雪天出来了。她隐隐的担心不好的事会降临到牛儿身上,除非能第一时间就看到他平安归来,否则待在家里,她会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折磨死。
这条路她没走过几次,却也知道往北的尽头便是山,南边却是通往城里的。
曼曼慢步行来,一边走一边看着两旁的风景。树上、屋顶,都铺了一层白雪,就像是哪个精灵施了魔法一样,把整个世界都用白雪装点成了素雅、剔透、美丽的神话空间。
曼曼却越发觉得心头呼吸加促,有点上不来气。
她遥望着北边,好在没过多久就看到了牛儿的身影,曼曼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的迎了过来。牛儿只穿着汗衫,高高的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身后背着一捆柴,满面笑容的看向她,道:你出来了
曼曼递过去手巾,道:我来接你,擦擦汗吧。
牛儿接过毛巾,随意的在额头上抹了抹,便道:这天,也不怎么就突然热起来了,你在家待闷了吧
曼曼浅笑道:还好,虽说天热,你也不能穿的这么少,万一冻着了怎么得了
牛儿不在意的道:我身子壮着呢,没事。倒是你,就在院子里走走便好,跑出来这么远不安全。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村子的方向走,就和这村子里所有的普通夫妻一个样,平淡、琐碎却又透着温馨。
曼曼一边走一边道:你想吃什么
牛儿呵呵的笑着,说道:这话是我该问你的。你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今儿他踢你了没
曼曼点点头。牛儿对这孩子并不排斥,好像真的当成了他的孩子一样,经常问曼曼他的状况。在张大娘的丰富经验和老道眼神的笃定中,张家人一致把这孩子看成了男孩儿。
曼曼有时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她很少主动提,因此牛儿一问,她便有些窘。
牛儿笑道:男孩子有劲,淘,你更应该多吃点好的,我今儿在山上弄了个陷阱,没准明儿能捉两只兔子呢,到时候让娘给你炖兔子肉吃。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能吃上几口肉,平时除了素还是素。曼曼对肉原本不热衷的,可是在这嚼了大半年的野菜,此时只不过听到个肉字,竟生出几分渴望来。
可她偏要逗弄牛儿,便看向他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能逮到兔子若是没有,岂不空欢喜一场
牛儿挠挠头,朴实的答道:今儿没有,明儿没有,或许后天就有了呢大冬天的,山里没吃的,兔子肯定会跑出来找食,我就不信一只逮不着。
曼曼盯着他认真的笑脸,思索了一阵,笑道:是这个理,像我这般杞人忧天也没什么益处,我真不如你。
牛儿倒有点受宠若惊,随即道:我是男人啊。
女人不如男人,本来如此,要是她处处都比他强,可让他怎么自处呢
牛儿觉得,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能够和曼曼亲近的相处,谈笑,哪怕所谈论的就是一些琐碎的不能再琐碎的事,可能看见她越来越多的笑脸,他所付出的一切辛苦都值得。
他忽然灵机一动,将这一捆柴啪一下摔到地上,拂了拂肩,对曼曼道:前面不远就是湖,这会湖面上结冰还不深,咱们过去瞧瞧,没准还能钓上两条鱼呢。
曼曼有些犹豫。
牛儿知道她顾忌张大娘,便道:不过就晚这么一会儿,娘不会知道的。就算万一钓不上鱼,你也可以散散心,要是累了,我,我背你走。
曼曼想,牛儿不会花言巧语,他所言所行,都是最纯朴的本心,可越是这样越是叫人感动。他处处都为她着想,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呢
做人不要太压抑了吧。横竖已经出来了,便在这转转也好。
当下曼曼便朝着牛儿笑笑,痛痛快快的应了一声:好。
湖水已经结冰了,只不过没有隆冬时那么厚。阿牛不过抱了几块石头,很快就把冰砸破了一个大洞。
曼曼就在一边瞧着,一边问牛儿:没有鱼饵,拿什么来捉鱼啊。
牛儿却已经卷起了裤腿,道:我下水去捉。
什么曼曼吓了一跳,道:不行。这会虽是初冬,今天虽然很暖和,但也不是盛夏时节,你莽莽撞撞的下水怎么受得了我不要什么鱼了,你别下去。
牛儿却根本不听她的,老实人拧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已经脱了鞋子,正试探着水有多深。曼曼眼睁睁的看他面不改色的把腿往水里探,还轻松的说着:水一点都不凉,真的
曼曼气坏了,她走过来一把就揪住了牛儿的衣领,喝道:不许下水,我不管水凉不凉,总之我说不许就不许,你快上来。
牛儿却一点都不生气,伸手捏住了曼曼的手腕,安抚的道:曼曼,你别闹,真的不凉,我一会儿就上来了。
曼曼气的眼圈都红了,道:你再不听,我,我就生气了。你捉的鱼我也不会吃
牛儿从没见过曼曼跟他发脾气。两人名义上的夫妻做了四个多月,仅仅是相敬如宾的感觉,因此曼曼头一次朝他发作小脾气,越发坚定了他要替曼曼做什么的决心。
可他却不想这么快就屈服,因为今天似乎是头一次曼曼主动接近他。她的小手又软又滑,无意识的贴着他的脖颈,他觉得那里的血液奔涌的相当快。他很留恋自己手里柔滑的手腕,真的很想轻柔的抚摸上几下。可他不敢,他怕曼曼意识过来又避之不及的躲开。
她对他,总是存了几分的戒备。牛儿不是太懂,但他无数的次的猜想过,一定是自己远远比不上曼曼前面的那个男人,所以她才很难接受自己。
牛儿攥着曼曼的手腕,一迭声的道:你别生气,对你和孩子都不好,你别乱动,万一摔到水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曼曼,你先松开我
他的力道比曼曼的可大多了,就是曼曼松开他,她也逃不到哪儿去。
曼曼却只顾着急了:我不松,你快点上来啊。你到底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别再抓鱼了,快点上来。曼曼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她真的很怕,那种不祥的心慌感越来越强烈了,她甚至悲观的想,会不会牛儿因为抓鱼掉进了水里就再也上不来了会不会他受了风寒就会一病不起了总之凡是有风险的事,她绝对不会让他做。
牛儿见曼曼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同她闹,忙从水里抽出双腿,道:你别哭啊,我不捉就是了,你他站起身,正看见曼曼眼角的泪光。
想着曼曼是在关心他,牛儿惭愧不已,忙表态道:我听你的,你说不捉就不捉。大不了把她送回家,他自己再悄悄出来就是。
曼曼松开手,避让到一边,镇定下来道:几条鱼而已,吃不吃有什么要紧我也没娇惯到这个地步,总之你不许背着我来这冒险,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以为他眼里的算计她没看到要是他敢不听话,她就真的再不理他了。
牛儿呵呵笑着,穿好了鞋,放下了裤腿,道:行,我不来,我不背着你来。都怪我,家里太穷了,想让你吃顿你想吃的都不能
曼曼轻声道:我说过了,我不嫌你穷。
牛儿心底有些愤愤的不甘:可是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穷,我都嫌弃我自己。
曼曼止住了他,道:你不懂,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我情愿就这么穷着。阿牛哥,你是个好人,这样我就很知足了。
牛儿一时没说话,他有些茫然的望着曼曼,喃喃道:是吗可是,可是你为什么离我总是那么远可就算他是个好人,曼曼也不愿意接受他。他往前跨了一步,离曼曼几乎没有了距离,他一低头,就能亲到曼曼的额头:曼曼,我,我想
曼曼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抬头谨慎的望着他,那幽黑的眸子里有一种排斥的气息。她不受控制的红了耳根,低声道:阿牛哥,你别说了。
因为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也因为刚才牛儿察觉到了曼曼不是她所表现的那样冷漠,对他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所以他燃起了希望和勇气。他大声道:曼曼,我不想做你说的好人,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
真正的夫妻啊,可她现在是孕妇,他还会生出那样的念头这,是不行的,不可以的,也是不对的。
曼曼垂下头,牛儿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耳垂后面的红晕消失了,许久许久,牛儿才听到曼曼低低的声音:以,以后,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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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129.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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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儿就跟傻了一样,呆呆的盯着曼曼不出声。曼曼羞恼的一甩袖子,丢下两个字走了,转身就往回走。
牛儿乐呵呵的跟着,像个孩子似的咧着嘴,问:曼曼,你说的是真的我没做梦吧
曼曼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不肯理他。牛儿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伸手去拽她的手,道:曼曼,你告诉我,刚才我没听错,你真的说了要和我做真正的夫妻
他的大手将曼曼的手包拢在了一起,曼曼的手就是一僵,却竭力的克制住了要甩开他的念头,停下步子,抬头看向乐的合不拢嘴的牛儿,嗔怪的道:你这个傻子,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牛儿嘿嘿的笑了几声,道:我有点不相信,我的心都要飞出来了,曼曼,曼曼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曼曼,所有说不出来的话,所有强烈的感情都倾注到了这两个字当中。
曼曼有些自愧的想,牛儿真是个纯朴善良的人,自己不应该一味的逃避。既然已经是夫妻了,那就应该本着白头偕老的念头,真心对他好。
曼曼反手握住了牛儿的大手,低声道:你总叫我做什么你不嫌烦吗
牛儿嘻嘻的道:不烦,我乐意,我高兴,我恨不得把你扛起来跑上两圈。他的喜悦无法形容,简直要乐上天了。
曼曼倒吓了一跳,道:你可别乱来
牛儿呵呵的道:不乱来,我知道你身子不便,我都知道,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再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盯着曼曼,就像盯着一块肉,好像下一刻就会控制不住的一口把她吞进去。
曼曼有些感叹,正要开口说什么,忽听得身后有个凉凉的声音响起来道:苏曼曼,你好,你很好啊。
曼曼听见这声音就是一激灵,她猛的转身,就看见陈云正带着白术、白莪就站在自己身后。
眼前晃了晃,竟是满眼的金光,曼曼虚弱的问:你是你
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陈云正大步走向曼曼,气势逼人,让曼曼情不自禁的后退。他一身的冷气,让走了这一路出了一身汗的曼曼立时感受到了隆冬的寒意。
陈云正就像个要讨债复仇的罗刹,这会眼前清楚些了,曼曼看到了陈云正眼里掩藏不住的恨意。
牛儿往前迈了一步,将曼曼挡在身后,凶狠的望向陈云正,道: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家曼曼
陈云正站住脚,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是谁
曼曼看不到陈云正的脸,却能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他既然站到这,站到了她面前,那么就说明他对她的一切已经了如指掌。他这样的反问,不过是在表达他对牛儿的轻蔑。
曼曼知道,她应该上前捍卫牛儿。牛儿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他的感情没那么细腻,他没有多深沉的心机,他没有多尖滑的利嘴,他很有可能会被陈云正嘲笑个底掉。
可她没动。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亦或是期盼着什么。
牛儿毫不犹豫的答道:我是她男人。
曼曼的眼圈红了,有温热的液体从眼里疯狂的涌出来,阻挡了她的视线。可她知道,牛儿的背很宽,很结实,很有力。她伸出手,从背后缠上了牛儿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无声的把泪染在他薄薄的中衣之上。
陈云正死死盯着那双缠在牛儿腰上的细白嫩滑的手,只感觉所有的理智都碎了。他冷冷一笑,道:野男人,贱女人,真配。
牛儿气的大叫:你胡说八道,你怎么骂人呢你
陈云正逼近一步,朝着牛儿背后的苏曼曼道:我骂的对不对你自己说,苏曼曼,你有胆量做为什么没胆量说
牛儿感觉到曼曼的泪洇透了自己的后背,也感觉到了曼曼的颤抖,他气急败坏的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的话就冲着我来,别欺负曼曼。
欺负谁欺负谁陈云正怨毒的眼神如刀子一样剜在牛儿身上。
看他眼露凶光,牛儿一颤,却转瞬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有保护好自己妻子的责任,便挺起了胸,当仁不让的迎着这年纪不大、却气场强大的小男人。
是个小男人,年纪也不过在十三四岁上下,个子虽然比自己还要高,但看他衣着、气色,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未必有多少力气,自己长年做活,手就跟蒲扇一样,能挑得起百十来斤重的柴,还会怕他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子
曼曼却松开牛儿,推开他站到了陈云正面前。
她没想过让牛儿保护她。那一刻的软弱,确切的说是因为感动,牛儿有这份保护之心于她来说已经足够。
牛儿根本不是陈云正的对手。
陈云正有钱有势,他想对付牛儿,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牛儿空有一身蛮力,却没有仗恃,也没有谋略,在陈云正面前什么都不是。
曼曼垂着眼,轻声道:六爷怎么会贵脚踏了贱地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曼曼也不再是陈家的婢女,大爷给了我自由,我也已经嫁为人妇
她不接受他的指控。
首先她与他没有名正言顺的瓜葛,说起来不过是富家公子对婢女的始乱终弃。她没有义务替他守节。
况且说到底,她不得不嫁给牛儿,还是陈家人从中推波助澜的结果。
陈云正有什么资格指控她是贱女人她已经是牛儿的妻子,是有全村人做见证,正大光明的嫁到张家做媳妇的人了。
他要是嫌这里地贱人贱,那就离开好了,没人邀请他待在这,也没人愿意站在这听他的侮辱。
陈云正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曼曼,从她平静漠然的小脸往下,一寸一寸,如刮骨一般的刻薄和恶毒,再到她已经隆起的小腹,悲凉的一笑,道: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这么几个月都等不了,她得对他多没信心这才半年不到,她不仅嫁了人,连孩子都有了。苏曼曼,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竟不知你原来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一个女人。
在我跟催情药死死对抗的时候,你正在和这个乡下野男人在洞房花烛夜吧在我跟父亲强权顽抗的时候,你在跟他颠鸾倒凤吧
陈云正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道:你还真是全不挑剔。跟我也行,跟这乡下野男人一样行,你真行啊,苏曼曼。
曼曼气的脑部充血,耳朵里嗡嗡的响成一片,她握紧拳头抬起头,愤怒而隐忍的看向陈云正道:过去的,我不想再计较,也还请六爷自重,别跟我们这些微末小民计较。
陈云正气的想一脚踢翻这转脸就无情的女人。她说的真轻巧,一句不想再计较,就把他们从前种种都抹杀了吗他怎么就不自重了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她,不惜坑蒙拐骗瞒过了家里人,才跑到这荒僻的乡村来寻她,竟成了骚扰她了
他抬起手朝着曼曼的脸挥下去。
曼曼偏头要躲。
牛儿已经一把抱住了曼曼,将自己的半个肩膀送了过去。
曼曼闭上眼,心里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气有恨,有伤心有怨尤,还有委屈。却并没有听见预想中的啪一声脆响。
她偏过头去看,陈云正的手臂还高高的举着,眼里只有噬血的冷笑。还真是恩爱呢,这一对夫妻明明是自己被夺了妻子,冤屈无处可诉,可这会儿他却成了抢人妻小的恶人。
还有天理么
他根本也没想打,不过是一时义愤。抬手的刹那他就后悔了,他下不去手。可这一对狗男女都做了什么苏曼曼对不起他,她不该心虚么那她躲什么这野男人不该忏悔么他怎么敢有脸当着自己的面和苏曼曼搂搂抱抱
牛儿一推曼曼,道:你快走,这里有我呢。
曼曼被推得一个踉跄。可她不怨,她知道牛儿想护着她。但她怎么能走她眼巴巴的担心不已的望着牛儿,仓会吃亏的。
牛儿已经转过身对陈云正道:我不管你以前和曼曼是什么关系,可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光天化日,你要再敢耍横,我可要告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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