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为重[综英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里呓语
_(:3」∠)_下章放亚历山大出来。
大橘为重[综英美] 迟来的遗嘱
塔季扬娜不是那种占了便宜还要装作不知道的人, 几乎是在她感受到菲奥娜周围白巫术的能量场在整个儿地都往她这里倾斜的时候,她就放开了菲奥娜的手,笑着对她点点头:
“真好啊,是个受着白巫术保护的姑娘。”
她一开口, 那种温和又不失强硬、不容拒绝的气场便愈发明显了,哪怕菲奥娜再怎么不懂成人世界里的阶级规则, 也能从这明显的气场上辨认出来这肯定是个级别不低的人物。塔季扬娜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之后,对她安抚性地笑了笑, 然后对着达丽亚开口了:
“达丽亚, 你不光要引导她构建防护层,也要让她保护好自己的能量。”
达丽亚之前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在现代社会,能受白巫术如此深厚的庇佑的人实在太少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初次见面就能把自己的能量场完全以保护者的姿态倾斜过去给另一个人的状况, 立刻也就承认了自己在构想中的不足之处:
“我一开始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窃取白巫术的能量是要遭受程度最重的那种反噬的,所以在确认了保护着她的的确是白巫术的能量之后, 我也就没关注这方面的内容了,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等会我立刻去查资料。”
菲奥娜被她们之间的对话搞得云里雾里的,立刻就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达丽亚,达丽亚身为菲奥娜的导师, 自然要负责起传道受业解惑的职责来, 立刻耐心地为她解释道:
“菲奥什卡, 你一直以来都是受着白巫术的保护的。在现代社会里,还能受白巫术保护的人实在太少了,光是‘不说脏话注意言语’这一条就能筛掉将近百分之九十的人,这也间接导致了我们对白巫术从来都是只闻大名而难以实践,在整个通灵业界里,能熟练准确使用白巫术的人几乎没有。”
“我擅长的是战斗魔法和动物交流,塔季扬娜擅长的是回溯过去、沟通冥界,玛莎是梦女巫,尤金擅长死灵魔法,伊莉娜是塔罗女巫的个中高手。在通灵一事上,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最后能得出结果、能切实地解决这件事,那么没人会在乎你究竟采用的是哪种办法。”
“但你所偏向的、擅长的领域是白巫术,如果你想在这方面有所进的话,整个通灵业界内都没什么人能教你,你在这些年的实践和摸索里,在‘白巫术’一事上已经初具规模了,这也是我们发试通知书给你的原因之一。我们能教你的,是一些让你能够掌控自身能量和加以准运用的办法,还有一些可以作为辅助的手段,因为你总有一天是要长大成人,是要结婚的。退一步来讲,就算你不结婚,是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的话,也很难担保白巫术可以永不失效地保护你一辈子。”
菲奥娜:……这也太诚实了吧?!
“如果把学习比作是在建造房子的话,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你打好地基,传授给你一些基础的东西和其他方面的延伸。而等你学成了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又了解了更为进一些的通灵手段之后,你就要形成自己的风格,就好像房子建成、交付到你手里之后,探索装修之类的事情还是要靠你自己。”
“这也是班提瓦创建的本意:我们不负责全盘传授知识,而是在交流中学习成长。”
“来,送你个礼物。”塔季扬娜从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带着某种类似于“我终于把安利卖出去了好爽啊”的表情把这份礼物郑重地交付到了菲奥娜手里:
“这是个用黑水晶做的灵摆,我在满月的庇护下制作了它,可以有效消除负性能量,隔绝来自外界的黑魔法的戕害,哪怕你用惯了白水晶,用黑水晶灵摆来做护身符也可以。”
“我有种预感,菲奥什卡,以后你将会是在白巫术领域有很大成就的人,黑水晶又别名‘领袖石’,这是见面礼,也是我对你的祝福。”
菲奥娜:……???都这么久了您还没放弃向我安利黑水晶啊?!!
女巫协会出品,必属品,更别说是由女巫长塔季扬娜直接制作并加以祝福过的东西了,次日在菲奥娜跟随着达丽亚学习改良过后的战斗魔法的时候,就明显地感受到了这枚黑水晶灵摆的作用:
来自达丽亚的一切试探都无法攻破黑水晶的屏障,更别说触及她本身自带的白巫术了!
战斗魔法所包含的内容很多,而且恰如其名,光看适合新手学习的就是“如何将外来的攻击反攻回去”、“如何对付恶灵”这种难度不低的课程就知道了。在达丽亚的课堂上,她通常是讲完理论就带着学生们进行实践,而菲奥娜已经在过去的十五年里缺失了太多的课程,所以当达丽亚火力全开给她留堂开小灶的时候,几乎从所有的已经上完一整节战斗魔法课因而神恹恹、急需去上节调香课和心灵疗愈课冷静一下的同学们那里投来的眼神都是同情的:
天可怜见的小姑娘哦。失学多年,乍一回来就要迎接这么大的压力,沃斯科波耶娃老师可千万记得手下留情!
结果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当达丽亚试图通过实践让菲奥娜掌握“把来自外界的恶意试探反弹回去”的这个内容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她之前从来没遇到过的问题:
她无法攻破菲奥娜的第二层屏障,自然也就无法让她进行反弹。
在“攻破保护”这方面,最先遇到的第一层防护是外物的防护,比如幸运物护身符之类的,等所有的外物防护都被攻破之后才会触及到被试探者自身的能量场和防护层,也就是第二层屏障,一般这个时候就可以进行反击了,但是更多的时候,被触碰到了第二层保护层就已经很危险了。所以很多通灵师都会带一些护身符之类的在身上,以加强自己的第一层防护,但是过分依赖物质的话,又会让面对危险的感官变钝。
菲奥娜已经自觉地撤去了黑水晶灵摆,但即便如此,达丽亚也难以触及这柔和的、满是治愈力量的白巫术半分,所有的试探都淹没在了那浩瀚而温柔的白巫术的力量里,到最后她不得不紧急叫停:
“菲奥什卡,你以后应该加强冥想训练增强神力。我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保护着你的白巫术的力量相当强大,除非有人能来动用黑魔法试探,否则的话,你是不需要用到反弹相应的一概技巧的。”
“你的神力还没有经过系统的冥想引导,就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等你学会了冥想之后,你直接就可以用白巫术消弭来自外界的一切试探和攻击。”
达丽亚是个说做就做的人,立刻就带着菲奥娜要去冥想室,路过尤金的门口的时候还进去顺了盒熏香出来,在冥想的时候加以点燃会有奇效。结果她们刚走到一半,就被纳塔利亚叫住了:
“达丽亚,你接下来没有课的话和菲奥什卡一起来趟校长室。有位男士带来了一封遗嘱,是菲德丽丝当年寄存在金色黎明的。”
“走吧。”达丽亚立刻带着她改了方向:“我也正好一直想弄懂,金色黎明当年究竟给了菲德丽丝怎样的预言和指示,才让这么个英明一世的女巫死前糊涂一时,把你托付去了刺客联盟这种地方?”
等到她们来到校长室之后,发现那里已经有个相当英俊的年轻人等在那里了。这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身形修长,五官带着俄罗斯人特有的深邃和通灵师独有的忧郁典雅,在略长的黑发下,有着一双深蓝色的、几乎都要变成墨色了的眼睛。
他起身和达丽亚握了握手,看来双方相识已久,然后对着菲奥娜自我介绍道:
“我是亚历山大·谢普斯。很高兴认识你,彼得罗娃小姐。”
菲奥娜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发现即使是在温暖的室内,他的手依然冰冷得要命,活像上一秒还在握着死人的手似的,却又有一种冷凝的、无往不摧的坚定感,让人很难不去信服他。
亚历山大从怀中掏出封经历了时间的砥砺之后信封都开始泛黄了的书信,交到了菲奥娜的手里:
“我带来的,是菲德丽丝·别列科瓦的生前遗嘱。”
菲奥娜轻手轻脚地拆开了这封信,那羊皮纸上的、她素未谋面却又莫名亲切的母亲的字迹便跃入了她的眼帘:
【给我亲爱的女儿菲奥娜。】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定然已死去多时。但是请不要悲伤,孩子,我和彼得罗夫都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赴死的,是为了让你,还有更多像你一样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能够在和平的世界里而死的,这没什么可悲伤的,抬起头来,对着冥冥中的我们笑一笑吧。】
【我们身无长物,无法留给你可观的遗产,最大的遗憾,就是虽深知你会成为很了不起的、很好的姑娘,却没法亲眼见证。但是我们也做了足够的努力,金色黎明曾经给过我明确的指向,将来会有名为talia的人保护你、引导你,她虽然不相信命运,可是她会带着她身后的整个组织都会来保护你。所以我们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将你托付去了刺客联盟,因为在我们当时能够知道的人选里,只有塔利亚·奥·古满足这一点。】
【眼下的局面真是险之又险,我是在充满着鲜血和尘土的后方,就着潦草搭成的书桌留下这封信的,而你的未来托付也一刻都耽误不得。从情感上来说,我深知刺客联盟不是个完美的选择,可是也没有更多的、名为“talia”的人能来保护你了。】
【如果我的托付有所疏漏,你大可埋怨我,孩子。这都是我的问题。我已经发现了,在人生的最后时光,我过分依赖预言、依赖自己看到的和他人指出的未来,没有了它们的指示,我就寸步难行,而过分囿于预言者,必将反为其所害。如果你有着和我一样的通灵和预言能力的话,要善用它们,切莫像我一样滥用,在这方面,我不是你的好榜样。】
【希望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和平已然到来,我们已经度过了最黑暗的时期,即使未知的前方可能会更加黑暗坎坷、也可能会光芒万丈,一切都是未定的变数,但不要害怕,即便死去,我也会永远爱着你、保护你。】
【菲德丽丝·别列科瓦 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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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橘为重[综英美] 星辰的阶梯
菲奥娜看着泛黄纸张上的那个名字, 陷入了沉思。
可能这就是血缘关系的神奇力量吧。她虽然从没滥用过预言方面的能力,但是莫名地就能理解菲德丽丝当时的感受,肯定是既纠结又苦闷的,甚至还会产生更进一步的对自己的能力、乃至对整个预言体系的怀疑: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是这个人呢?她完全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好人啊?
菲奥娜曾经在还不知道她那素未谋面的母亲的选择用意为何的时候, 在哥谭医院里枯坐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感受,曾经也一度怀疑过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不过在后来, 她在见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又几乎等同于从刺客联盟脱离出去之后,眼界开阔了, 自然思想也会跟着发生变化:
这条路走不通又怎样?预言这种东西, 本来就是不准的。与其关注变数那么大、不可测的未来,倒不如着眼当下,用切实的方法去帮助别人来的好。
而显然跟她现在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个人。达丽亚在征得了菲奥娜的同意,看过这份遗嘱之后, 伸出手去, 盖住了那个名字,对她柔声道:
“别太相信这些。”
——这还是菲奥娜第一次被专业领域的人如此直接地告诉她, 让她不要太相信这些东西, 惊得她直接抬起头来看向了达丽亚。
一般来说, 靠通灵的本事吃饭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这方面有所依赖的。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对神秘侧的东西抱有尊敬之情是吃这行饭最基本的要求,但是就怕一不小心, 这个敬重的程度没把握好, 过头了, 就会变成“过分倚重”。
不管一个人所过分倚重的是什么,只要程度太过了,那么不管多好的事情都会变得危险起来。所谓的“善骑者坠于马,善泳者溺于水”就是这个道理。但是像这样直接告诉她“别信”的专业人士,达丽亚·沃斯科波耶娃还是第一个。
她看着菲奥娜迷惑不解的眼神,觉得心里一片柔软,当被这样的小姑娘用不解却又认真的眼神注视着的时候,除去铁石心肠的非人类,几乎无人能够抵抗:
“不管是灵摆还是塔罗,是占星还是卢恩符文,所有的通灵手段指向的未来都是可变的。谁都不敢说自己的预言万无一失,就连塔季扬娜都有失手的时候。预言从来只是参考,靠人力的努力是可以改变未来的。就好比玛莎昨晚做了个梦,梦到她今天呛到了,那她今天一天就不要吃饭了吗?”
“菲奥什卡,我们不信命定论,因为人的命运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她伸出手去,在那张纸上轻轻点了点:
“你看,菲德丽丝也亲口承认,她囿于她的天赋,因此‘会被预言反害’。”
“没有任何人的未来是既定的,没有任何人的命运是不变的,只要你的内心足够坚强,你的灵魂足够强大,那么在你未来人生的道路上,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被你踩在脚下,不管在什么领域,你都可以一往无前。”
就在菲奥娜刚想问“可是一般来说,金色黎明这种水平的人的预言,是不会偏差到这种程度”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头突然重重一跳,有如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长空,她终于发现了一个被她忽视许久的问题:
金色黎明是水平可观的神秘结社,其中的那些著作等身的知名人物甚至还重构了塔罗牌,使得这种纸牌游戏能够切实地用于占卜,说金色黎明神秘结社是那个时代的神秘学领头组织,这不假,他们的实力也当得起。如果他们能看见这么明确的指向的话,按理来说是不会偏差太多的。
可是金色黎明神秘结社,是英国的组织,而不管是菲德丽丝还是彼得罗夫,都是外国人!
英语不是菲德丽丝的母语,更不是彼得罗夫的母语,而在菲奥娜的梦里,那位负责传达预言的老人在说话的时候,也带着明显的异国口音,而且因为太过年老,说一句话就要喘个上气不接下气,虽无冒犯之意,但真像一只苟延残喘的风箱。
——如果那个名字,说的其实不是“talia”,而是“dalia”呢?
她的手指蓦然紧,惊疑不定地发现,如果这样想的话,就什么都能解释得通了!
正是因为金色黎明曾经给出的这个指向太明确了,而菲德丽丝也正如同信中说的那样,“过分依赖预言以至于没有了它们的帮助,她就寸步难行”,才会明明知道刺客联盟这个组织明明有那么多不可取的地方,却还是信赖着预言的力量,在自己慷慨就义、英勇赴死之前,经过千挑万选,最终把襁褓中的女儿托孤给了刺客联盟首脑之女、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不相信命运”的塔利亚·奥·古,甚至还为了以防万一,用她那已经濒临透支的预言能力给塔利亚排除了不少敌人,扫清了许多暗中潜藏着的风险。
塔利亚·奥·古此人,是不相信“既定的命运”没错,但是与之相对的,她信仰力量与强权。为了能够完成她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里,令她拼尽全力去做的“清洗世界、统治世界”这件事,她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打造成工具,达米安·奥·古甚至都不是在她的子宫里出生的。年幼的刺客联盟继承人在冰冷的机器中出生,又在呱呱坠地的第一时间被塔利亚扔进了拉萨路池,其后,他短短十余年的成长过程里,最常见的就是死亡和鲜血,而且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成百上千的他的畸形复制品在等着取他性命。
她连对自己的亲骨肉都这么狠,谁敢指望她能照顾故交之女呢?哪怕这故交曾经为刺客联盟做过那么多事也不行。
但是架不住当年塔利亚从菲德丽丝手里接过尚在襁褓中的菲奥娜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好听,表情那叫一个真挚:
“请放心,菲德丽丝,我肯定将她视若己出,如同抚养我的孩子那般将她养大!”
——由此可见临终托孤这事儿并不是对着谁都能托的,毕竟画龙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被尘封在时光的尘埃里了。就算菲奥娜再怎么猜测,也只能把“其实母亲当年应该把我托付来女巫协会”的这个猜想吞进肚子里,因为菲德丽丝当年还不认识达丽亚她们,女巫协会,顾名思义,就是全都是女性通灵者的协会,彼得罗夫应该也只是在这里就读过而已,还没到能够加入协会的地步,更别说凭着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就把他的孩子托付过去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预言里,没有指向明确的“时间”。
一个完整的预言至少要包括以下几点:第一,准确的时间,第二,即将发生的事情,第三,被这个预言所牵涉到的主要人物的名字。在金色黎明的预言里,第一个条件被无限地模糊处理了,而在那个准确的人名的映衬下,反而显得这个被忽视多年的条件并没有那么重要,直到菲奥娜用亲身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的确有个名为“达丽亚”的、不相信命运的人,在多年之后,带着她身后的一整个组织都来保护她了!
……只是这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言语不通之下,使得这个预言的指向便宛如通天巴别塔,壮观,明确,难以规避,却又完全地显出一种分裂和难以互通的趋势来。
她无端地有点想笑,因为觉得这太荒谬了,这个预言在多年后还真的被准无比地应验了,却又是以如此荒谬和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这使她之前经历的那段完全错误的时光看起来更像个笑话了。
“都过去了,别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好姑娘。”达丽亚是个优秀的心灵交流者,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情绪波动,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
“你先出去找玛莎玩,我和纳塔利亚有话说。”
菲奥娜浑浑噩噩地一头就冲出了门,向来注重礼仪的她这下连招呼都忘了跟里面那几位打,也幸好大家都理解她的情绪波动,毕竟以她的年纪来说,只是失态到忘了打招呼而已,这样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很好了。达丽亚目送着她离开,真忧心她会不会一头把自己怼在墙上,而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出去跟着菲奥娜以保障她的安全的时候,纳塔利亚开口了,询问的对象却不是她,而是之前一直在沉默的亚历山大: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亲自到圣彼得堡来送这一趟信。怎么,和伊罗娜出问题了吗?”
这个问题如果直接对着关系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来问的话是会相当冒犯的,甚至会让人觉得发问者很八卦很碎嘴,但是纳塔利亚问得那么郑重,很明显她所窥视的不是感情问题,而是某种更深一层的指向,亚历山大摇摇头,算是否认了这个说法,不过后来又自己给自己打了个补丁:
“只是最近相处得不好而已。”
“唔。”纳塔利亚眯着眼,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用来打量人的目光很特别,这位有着相当吸引女性皮相的年轻灵媒在她眼里完全不是一个“异性”,而只是一本摊开的书、一个亟待她去填完的数独游戏而已,而当她眯起眼睛,通过那副硕大的圆框眼镜看人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更为明显了:
“那我们就不送你了。”
在亚历山大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走廊里之后,纳塔利亚才和达丽亚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
“我就说伊罗娜不应该跟他在一起。他不是个能稳定下来的、长久经营一段感情的人,真的,哪怕他再怎么英俊,他的身上也没有那种由爱而生的气场,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人都是稳定不下来的。对孤独又敏感脆弱的伊罗娜来说,这人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达丽亚相当赞同她的话,但是她知道,当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去抱怨什么事的时候,如果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把话题引回正轨、负责活跃和积极谈话氛围的人的话,这个话题就会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往又丧又暴躁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往好处想,至少他们会和平分手?”
纳塔利亚:……完全没有安慰到我。谢谢。达丽亚,不是我说,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孩子还那么大了,怎么还能把自己作出一条单身狗的气场来?!
从纳塔利亚的办公室出来之后,菲奥娜就一直处于某种微妙的、介于清醒和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连脚下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板都没有什么实感了,正当她如同游魂一般脚步虚浮地飘过不知道第多少扇红木门的时候,突然有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传出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来,诧异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菲奥什卡?我以为你和达丽亚一起冥想去了?”
菲奥娜定了定神,这才想起来这是曾经去机场一起接过她的尤金,也是卡佳的老师:“……她有点事要和纳塔利亚讨论,我就先出来了。”
“你的神好像不太好,能量场也很紊乱。”尤金把门打开得更大了一点,从里面便飘出了某种香香甜甜的味道来:“要进来吃点东西吗?我在煮奶茶哦。”
菲奥娜还没搞明白,尤金怎么能在统一配置的、没有任何能供发挥厨艺的房间里一展身手呢,就透过大开的房间门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一整套正在高效运转着的、正在煮奶茶的化学实验专用器皿。
每一个烧杯和酒灯的摆放都恰到好处,旁边还架了用来称茶叶和奶粉的天秤,连水都是用量杯和胶头滴管确地计量过的,真是气势满满、气场十足,活像童话绘本里那种用大锅煮魔药的女巫的现代版本——如果不看这套密仪器里煮的是什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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