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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凶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黑灯夏火

    穿着一袭青衫,没有戴正一派的庄子巾,闲散自在的模样,像是从国子监里走出来的学子。

    现在是晌午时分,集市热闹喧嚣,

    货郎沿街叫卖刀剪,

    停在青石板路上的小车里放着饧糖,

    这边的店铺卖着黄橙绿橘、凝霜柿饼、龙缠枣头,

    那边的小摊卖着乳糖圆子、科斗粉、豉汤、玉消膏、生熟灌藕,

    深吸一口,便能尝到空气中的浓浓甜意。

    “是罗道长!”

    “罗道长来了!”

    罗思远在这里似乎极受欢迎,沿街商贩都认得他,

    见是他来,都热情招呼,将各式小食塞入他的怀中,也不管他吃不吃得下。

    还有个提着花篮卖花的小姑娘,扭扭捏捏地从花篮中拿起一枝红花来,丢在他满满当当怀里的最上面,

    然后在沿街街坊的善意哄笑声中,羞红着脸,落荒而逃,

    留下罗思远一个人站在原地,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在这城里住了很多年,

    虽然是龙虎山的嫡传弟子,却完全没有得道之士的架子,

    反而平易近人,住在普通巷弄,

    平时走街串巷,

    免费帮人做法事,看风水,治疾病,除妖邪,

    有时候甚至还能帮忙修补漏雨房屋,给店铺题字,调节邻里纠纷,或者借用龙虎山弟子的身份,帮附近居民向“大人物”打官司,讨公道。

    陈州城中的所有人都喜欢这个温和善良的年轻道长,

    除了龙虎山的同门师兄弟们——

    他们一直看不惯罗思远散漫不羁,不穿道袍,不守礼法,从来不出席任何山内仪典,

    对于门内长辈提出的让他去担任某地道观观主的建议,

    也兴致缺缺,听调不听宣,

    懒散无礼到了极致。

    如果他是寻常弟子,早就被师长叱令闭门思过不得外出,不用术法协助,罚抄门内戒律百遍。

    可惜,

    谁让他师傅曾经是龙虎山的长老呢?

    虽然那位长老失踪多年,锁在殿中的长魂灯都已泯灭消散,

    但留下的头衔,

    依然能让他的嫡传弟子罗思远,

    可以行使一点小小的任性,而不被门中长老计较追究。

    咔嚓。

    罗思远轻咬了口梨,微笑着和路上熟人打着招呼,不紧不慢地沿街走着。

    他路过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

    在川流不息的行人骡马中停下脚步,低垂眼帘,看向路边河流。

    河中船舶甚多,船夫摇橹,纤夫在岸上牵拉,

    装满了货物的货船在口岸停下,旁边缓缓驶过去一艘游船,船中坐着饮酒喝茶、欣赏两岸的文人雅士,完全不知道河岸上也有人把他们看作风景。

    河对岸行来一支迎请队伍,新郎官坐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

    河这边的民宅中响着婴孩哭声,以及疲倦妇女安慰孩子的轻柔哼歌声。

    真好啊。

    罗思远嘴角翘起,

    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

    他在陈州城中生活那么久,从来没有看够过这平凡嘈杂而宁静祥和万家烟火。

    该走了。

    甘甜梨子已经吃尽,

    罗思远将剩下的梨核丢进河中,一挥袖子,将街坊邻里赠送的小食收入袖内,只将那朵红花收入口袋,

    伴随着梨核入水的噗通声,

    大踏步朝陈州刺史府方向走去。

    ————

    “竺修士?您在吗?”

    敲门声响了起来,门房站在屋外,毕恭毕敬地说道:“城南的龙虎山罗思远罗道长想见您,说要找您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罗思远...”

    竺学民与同伴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收起桌上数张密密麻麻都是点线摩斯电码的纸张,

    将两颗妖魔头颅放入背包栏,抹去残存血迹,消除空气中的气味,

    这才凝神静气,淡淡道:“知道了,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门房想了想,“好像是,除妖?”

    ————

    山洞中,李昂默默收起了瑞土军刀300以及自己的生命纸,望着山洞高处漏下阳光的裂缝,若有所思。

    “如果祥瑞说的都是真的...”

    邢河愁望了眼石床上昏厥睡眠的人猿(大脑改造手术引起的嗜睡),苦笑道:“那这次真就不好办了。”

    “尽人事,听天命,顺心而为,不必强求。”

    李昂淡然道:“我们已经将所有情报告知了竺学民,接下来该怎么做,由他们自己决定。

    我们只能做好其他准备,帮不上什么直接的忙——任何亲自进入陈州或者与竺学民当面接触的行为,

    都会让他们沾染上因果气息,从而被察觉发现。

    现在,要靠他们自己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巨鱼
    陈州城北,淩水河上。

    三艘庞大楼船行驶在宽广江面上,这种帆船高大如城,船高首宽,船首处立着高高的钢铁支架,船上建楼三重,有弩窗矛穴,投石器械,状如堡垒。

    船身涂着红黑相间的艳丽色彩,

    船上两侧安装着的一座座弩炮、火器,其火力能够轻易撕裂小号木船,更别说寻常鲸鲨。

    肤色黝黑的精瘦水手迅速爬上桅杆,向远处眺望,高喊着为下方的长官指引方向,

    站在甲板上的数十名士兵披坚执锐,面容坚毅,身躯随着甲板轻微摇晃。

    这些都是来自武德卫的兵卒,他们披坚执锐,训练有素,

    虽然没有超凡脱俗的能力,却能凭借令行禁止、悍勇善战,用手中横刀长矛狩猎妖魔。

    但,今天的主角并非他们。

    “竺修士?”

    年轻兵卒跑过甲板,来到倚着栏杆俯瞰淩水的竺学民等人身后,拱手道:“马上就到鱼妖所在了,杜将军正召集诸位商议对策。”

    “...”

    竺学民望着波光嶙峋的广阔水面,喃喃道:“淩河的水,好浑浊啊...”

    “修士哪里的话,”

    年轻兵卒笑道:“淩河水里都是泥沙,向来浑浊。要不然也不会有淩水浊而渭水清的说法了。”

    “嗯。”

    竺学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淡然道:“来路吧。”

    距离那日罗思远找他说要诛杀鱼妖,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这几天时间里,罗思远又找了好多人,

    并成功说服了陈州刺史,让他派兵协助罗思远诛妖,

    此次指挥三艘楼船的,正是那位陈州刺史的外甥,杜停怀杜将军。

    竺学民等人跟着兵卒走进楼船高楼,

    船舱内,穿着明光铠的杜停怀将军坐在首座,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蓄着胡须,和刺史隐约有几分相像,

    其身侧坐着几位副将,

    身前的两排座位,则坐着数十名陈州城中修士,

    包括武德卫校尉,龙虎山道长,几个大和尚,以及穿着紫色道袍、戴着庄子巾、手持拂尘的罗思远。

    见到竺学民走进船舱,罗思远朝他露出了善意笑容,

    坐在首座的杜停怀将军也点了点头,没有表达对他迟来的不慢——竺学民之前救了陈州刺史夫人,也就是杜将军的姑姑,于他而言有恩。

    “竺修士请坐。”

    杜停怀挥手,让属下为竺学民等人拉来椅子,

    等到竺学民坐定,

    他轻咳一声,扫了眼下方修士,缓缓说道:“有几位是今天才被邀请来诛杀鱼妖的,

    为方便诸位了解状况,还请罗道长再讲解一番鱼妖来历。”

    罗思远一挥拂尘站了起来,淡然说道:“数日前,有一衣衫褴褛少年找到贫道,求贫道为他伸张公道。

    据他所说,他姓许名攸齐,其父许文裁是南郡客商。

    一月前,许文裁雇船载货经过淩水河,行到河中间时,

    突然间狂风骤起,黑云压来,电闪雷鸣。

    风平浪静的河面上掀起浪涛,

    水下冒出个小山一般的黑色鱼头,张开血盆大口将货船拦腰咬断,连人带货全部吞噬。

    许文裁被鱼妖所食,噩耗传回家中,妻子儿女哀恸欲绝,

    许家几名长子发誓要为父亲报仇,便去凌水河出事地段的孚县报案。”

    罗思远顿了一下,瞥了眼对面坐着的那位武德卫校尉,淡淡道:“过去数年间,孚县曾有过多起鱼妖伤人事件,

    原本巡狩天下妖邪,应该是武德卫的本职,

    然而,凌水河江面广阔,曲折蜿蜒,水深浑浊,

    难以查探搜索,而鱼妖又狡猾多端,行踪诡谲。

    武德卫出动数次,始终没有找到鱼妖行踪,干脆将其搁置下来——反正鱼妖出没并不频繁,

    每年在凌水河中触礁沉没的船只,其数量远远多于被鱼妖毁坏的船舶,

    向上级汇报时,只需将鱼妖所毁船只,尽数归咎于河中暗礁即可。

    许家见上报妖魔行踪无果,

    便变卖家产,筹措资金,准备前往龙虎山寻求高人帮助,诛杀鱼妖,为父报仇。”

    罗思远叹了口气,缓缓道:“许家几兄弟离开家中,带着钱财,到孚县某客栈住宿,

    没想到当晚突发大火,将客栈烧的一干二净,

    许家几名长兄全部身死,只有幼弟许攸齐逃过一劫,辗转来到陈州,找上贫道,

    说他在火灾当晚,听见过金铁交错的砍杀声,

    怀疑是有人暗中放火,故意杀死许家兄弟,图谋钱财。

    他怕是孚县官府所为,不敢报官,求贫道为他伸张公道。

    贫道虽然才疏学浅,修为贫弱,但路遇不平之事,怎能置身事外。

    便随他返回孚县,借通幽之法,唤来许家长兄魂魄,讯问案情,

    果然发现蹊跷,循着线索,查到了孚县本地富商黄四郎。”

    “贫道拿着龙虎山令牌找到孚县县令,请他批捕黄四郎,抓来审讯。

    那县令原本不信,

    黄四郎原本只是一贫苦渔夫,几年前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在河边挖出一块狗头金,

    借着卖金本钱,经商做生意,短短几年时间便积攒下万贯家财,

    平日里还经常捐钱捐物,为孚县铺桥修路,在本地口碑极佳。

    经贫道好言相劝,孚县县令还是派出巡捕抓来了黄四郎,

    没想到拷问之下,竟牵连出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

    罗思远面容悲痛道:“黄四郎称他曾在几年前的梦中,见到过凌水河河神。河神许诺,只要黄四郎向他进贡,便能赏他一世富贵。

    黄四郎醒来后半信半疑,刚好数天后妻子临盆生产,生出来一个女婴。

    溺婴陋习古已有之,

    岳、鄂间田野小人,例只养二男一女,过此辄杀之。

    往往临蓐,以器贮水,才产即溺之,谓之洗儿。

    黄四郎作为贫贱渔夫,养了两个儿子已是不堪重负,

    见生了个女婴,干脆驾船到凌水河河中,将新生女婴放入木盆,任其漂流。

    那木盆在水中沉沉浮浮,最终被河水淹没,

    次日清晨,黄四郎便捡到了一块飘在岸上的人头大小的狗头金。”




第五百四十四章 河神
    罗思远板着脸缓慢道:“卖了狗头金的黄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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