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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凶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黑灯夏火

    与此同时,脑海里也流淌过任务的相关信息。

    按照系统说明,剧本任务会将玩家投放至一个独立的时空,玩家需要扮演某一角色,完成系统所发布的任务。

    在此过程中,玩家可以穿着装备,使用物品,释放超凡力量,大部分离奇行为均不会引起土著居民的“困惑”,当然做得太过火了还是会引发麻烦。

    而在此次任务中,李昂所扮演的是一位名为冯铁锤的隐山村年轻村民。

    隐山村位于大山深处,偏远,贫穷,落后,闭塞,愚昧,一直是这座小山村的标签。

    外界高速发展,科技日新月异,闭塞的隐山村依旧保持着古井无波的沉寂,直至通往山外的道路铺成,外面花花世界的信息洪流才终于冲垮阻碍,为隐山村带来一丝生机。

    但在一些中老年村民的记忆里,对饥荒的恐惧,对饥饿的畏惧,依旧栩栩如生,触之可及。

    任务简报就此终结,李昂不紧不慢地审视起眼前这座农村大会堂。

    建筑物的内部空间颇大,三角形的房顶全由圆木拼凑而成,有两层楼高,地面铺着满是坑坑洼洼的混凝土地砖,

    结合布满裂痕的灰色墙壁,以及堆放在大会堂两侧、喷漆斑驳掉落的手工木椅,

    可以推断这座大会堂至少有四五十年的历史。

    农村人民公社时期,这座大会堂是用来给生产大队开会、进行公社化建设的场合,

    而当农村公社不再适应时代之后,大会堂利用率也直线下跌,现在要么用来举行竞选村支书,要么用来给戏班唱戏,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用来停尸....

    大会堂最内侧的左边写着崇学向善,右边写着务实守信,中间则是一片一人高的平台,平台上摆了一具黑灰色木质棺材。

    此时正值夜晚,大会堂的大门打开着,可以看见夜空中点点繁星。

    凉飕飕的夜风从大门外吹来,撩动了那盏从大会堂穹顶处垂下来的白炽灯,光影轮转,将平台上那具灰色棺材照得闪亮。

    包括李昂在内的四名村民呈十字形坐在大会堂靠门位置的地板上,屁股下方垫着几张老报纸,四人中央的报纸上则堆了一堆扑克牌。

    “两个10”

    “两个j”

    “两个k”

    牌局在沉闷的气氛中进行,四人打牌不是为了娱乐,而是为了熬过这与孤棺相伴的难捱夜晚。

    坐在李昂正对面的村民a随口说道:“冯铁根那混球,老娘躺在这里,让我们来守夜,自己却带着媳妇去县城。”

    村民b说道:“别这么说嘛,他不也是去县城办那什么《居民死亡殡丧证》嘛。”

    “他办个屁!”村民a冷笑道:“他老娘就是他自己害死的,他还有脸”

    村民b与村民c脸色俱是一变,僵硬地扫了眼大会堂深处的那具棺材,低声说道“别胡说!”

    “胡说什么我有说错”村民a漠然道:“他小时候,他娘可以说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带大,全村都快去啃树皮的时候也没饿着他。”

    “结果他倒好,自从娶了那个媳妇,家里小洋房是盖起来了,却不肯掏钱给他娘治病。”

    “不就是癌症么治不起就不治了呗,领回家里好生照料也行啊,冯铁根和他媳妇却嫌照顾病重的老娘麻烦,把她关在后院牛棚里!还给牛棚上了锁!”

    “人心怎么能毒到这份上他老娘被困在牛棚里没人管,又没吃又没喝,最后是怎么死的活活饿死的




第十八章 白僵
    少了一个人,那就只能斗地主。

    李昂的牌技和千术都很强,当年陈刀仔他能用20块赢到3700万,李昂用20万欢乐豆赢到500万不是问题。

    几轮下来,其余两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暗自嘀咕冯铁锤今天手上是不是沾了狗屎之余,也有一股抑郁焦躁从心头腾起。

    村民b将牌拍在手上,瞪着李昂说道:“十七张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杀我!你今天能十七张牌把我秒了,我!当!场!就把这幅扑克牌吃掉。”

    李昂淡定自若地将手上所有纸牌丢到中间的报纸上,“炸弹”,“飞机。”

    十七张牌,完成秒杀。

    村民b死死盯着摆在报纸上的扑克牌,刚要发怒,却听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远处的大会堂平台。

    直直坐在棺材中的白毛尸体,正以一种诡异的缓慢速度,直挺挺地站立起来,

    它跨步迈出低矮的棺材,轻轻一跳就跳下了平台,悄然无声地朝着打牌中的三人走来。

    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以怨为力,以血为食。

    按照《子不语》、《续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等志怪集的说法,僵尸可分为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乃至旱魃、犼。

    紫僵是常人死尸,白僵黑僵则在体表长满毛发,能挺立而起,自由活动。

    绿僵、毛僵,则行动敏捷,纵跳如飞,凡火不侵,甚至不畏阳光。

    而更高等级的飞僵,则能施展法术,腾飞空中,夜行千里。

    至于不化骨以及更高级的旱魃,就已经成为传说中的妖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眼前的白僵虽然只是低等僵尸,但也不是手无寸铁的**凡胎能够抗衡的——对于普通人而言,骤然接触到鬼怪,恐惧到浑身僵硬才是常态。

    白僵跳下平台,缓步走来,整个过程都在寂静无声中进行,村民b正欲尖叫,陡然想起刚才仓惶离去的同伴,脸色一变。

    按照村里流传的古怪说法,遇见诈尸的时候,活人不要大声讲话,最好连气也不换,否则诈起的尸体闻到活人气息,就会猛扑上来,将活人箍死掐死。

    坐在村民b对面的村民c看到同伴脸色变换,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同样也看见了诈起的僵尸。

    两人平日关系不错,此时怕的厉害,都不敢提醒背对着僵尸的李昂,只能把牌一丢,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

    恐怕在二人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里,也是希望背对着白僵的李昂能作为肉盾,暂时抵挡一下诈起的僵尸吧.....

    坐在最内侧的李昂,目视着所有同伴悉数离开大会堂,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看向那具僵尸。

    这名被亲生儿子活活饿死的可怜妇女,在死后依旧得不到安息。

    她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白色长毛,那些细密蓬松的菌丝,从寿衣的缝隙里肆意蔓延出来,随着空气吹拂,轻轻荡漾摆动。

    白毛下方的皮肤呈铁青色,紧缩的皮肉上布满褶皱,如同蛇皮。

    唯一没有被白毛彻底覆盖的脸上,眼眶空洞,表情狰狞恐怖,嘴巴大开里面却没有任何牙齿,只能看见苍白的牙龈。

    似是闻到了生人气息,白毛僵尸双手前伸,似慢实快地朝着李昂缓步踏来。

    “唉....”

    李昂轻声长叹,端起卡拉什尼科夫突击步枪,枪托紧紧压肩,颈部略微倾向右侧,右眼与瞄准线重叠,左脚向前一步,左膝弯曲,用右脚制成身体,将重心前移。

    极为标准的步枪立射姿势。

    扣下扳机,子弹顺着膛线旋转,射出。

    以850m/s速度飞行的7.62mm口径步枪子弹,裹挟着1980j的枪口动能,若是轰在常人身躯上,先会在射入点留下一个小小的孔洞,再在出弹点开凿出碗大的伤口。

    血肉之躯的脆弱程度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就算是猛犸象、霸王龙也无法如此近的距离正面挨上一发7.62mm子弹而毫发无损。

    哒,哒,哒。

    枪口冒着火焰,在六秒钟的时间内,李昂就将弹夹内的二十九发子弹尽数倾泻在白毛僵尸的头颅、躯干、四肢上。

    弹夹中还剩最后一发子弹的时候,李昂右手持枪,左手自腰间掏出弹夹,然后左右用新弹夹蒙顶枪械上的弹夹卡榫,顶开后,空弹匣松动,此时再将新弹



第十九章 背影
    遍体黑色鬃毛的黑僵,用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怨毒地凝望了李昂一眼,脚底如同装了弹簧一般纵身一跃,跳出大会堂,沿着大门左侧的两车宽乡间公路风驰电掣般狂奔,迅速隐没在夜幕之中。

    连手榴弹也炸不死....

    从桌椅堆后探出头来的李昂吐出一口浊气,拍打掉身上的木屑尘埃,迈步出门。

    此时,之前那三个一起打牌的村民,已经领着村里的壮丁,骑着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沿着右侧公路,急匆匆赶到大会堂门口。

    猛地看过去,这些拿着手电筒、火把、钉耙、草叉、柴刀甚至是打猎用土质火铳的村民,乌怏怏连成一片,在夜色中还有那么几分威慑力。

    穷山恶水出刁民,生活在隐山村这种险恶之地,想要不好勇斗狠都不行。

    可惜,这种好勇斗狠在争抢水源、两村械斗的时候还有那么点用,碰上连突击步枪都破不了防的黑僵,基本就是送菜。

    “铁锤,那东西呢”

    打头的壮汉从摩托车上下来,挥了挥手上的火铳,朝李昂问道。

    李昂看了眼战力堪忧的村民,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左边的路,通到哪”

    壮汉被李昂的平静目光一扫,下意识地回答道:“省城。”

    李昂点了点头,迈步向前,径直跨上属于壮汉的摩托车,一拧油门,沿着黑僵的足迹追去。

    ————

    冯铁根驾驶着银灰色的五菱小货车,打着车灯,开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

    夜幕深沉,从低矮山壁上垂落的茂密树枝,如同密密麻麻的渔网,遮蔽住了冷清月光。

    冯铁根要去县城,办理她母亲的殡丧证。

    他的妻子张翠芳就坐在副驾驶座,她面容瘦削,颧骨突出,染着褐色头发,脸上抹着浓妆,正倚着窗户刷短视频。

    短视频里莫名其妙的笑声和喧嚣嘈杂的配乐,在狭窄的车内回荡,冯铁根听得心烦意乱,深吸了一口气,对妻子说道:“消停点行不行”

    张翠芳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换了个姿势,继续划拉着屏幕嬉笑,手机音量甚至还大了几分。

    怒气骤然升腾,冯铁根转头吼道:“声音关轻点!没听见么”

    张翠芳愣了片刻,用不敢置信的目光审视着平时胆小怕事的懦弱丈夫,“你敢吼我”

    “就吼你怎么了”冯铁根紧咬牙关,“要不是你个臭娘们,我妈会死么....”

    “你说什么”张翠芳凝眉瞪目,眼白占据大半部分的眼珠子仿佛要突出来一般,“冯铁根,你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啊,当初是谁说治病太贵的是谁说照顾老娘太累的又是谁把亲娘带进牛棚的

    你自己出去打牌喝大了昏睡过去,还怪别人没给你娘送吃的”

    冯铁根攥紧了方向盘,手指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把方向盘生生捏爆。

    “哟,怎么,要打人啊”张翠芳看了眼丈夫,施施然将手机放下,扭着身子躺进座椅里,冷笑道:“诶,冯铁根啊冯铁根,我就奇了怪了,你说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没卵用的孬种...”

    讥讽,嘲弄,各种各样冷嘲热讽、尖酸刻薄的话语,如同机关枪子弹一般从张翠芳的嘴里溅射出来。

    蓦然,讥讽风暴瞬间平息,冯铁根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张翠芳死死盯着后视镜,本就涂有浓妆的脸庞变得煞白。

    踏,踏,踏,踏,踏。

    极有节奏的奔跑声在货车后方响起,从后视镜里冯铁根看到,一个穿着褐色寿衣的黑色身瘦削影,正沿着盘山公路疾行狂奔。

    那道身影奔跑的步伐节奏并不快,但是步伐间距极长,每一次跃起落地都能跨出七八米的距离,看上去如同低空飘行。

    而它的灰白发丝,则如一条直线般直直横在身后,褐色寿衣的衣摆烈烈舞动,在夜色中竟然能紧紧跟上货车的速度。

    &



第二十章 冤仇
    嗒,嗒,嗒。

    脚步声在冯铁根身后响起。

    黑僵那沾满粘稠污血的脚掌,与水泥路面上的细碎石子摩擦着,在这寂静无声的夜幕中,显得极为刺耳。

    冯铁根不敢回头,只是拼了命地挪动着已经骨折的脚踝,一步一个踉跄地向前走着。

    剧烈到刺痛脑髓的疼痛,在恐惧感与求生欲面前,也得让步。

    啪嗒。

    骨头断裂的声音如此清晰,冯铁根踉跄着摔倒在地,他挣扎着转过身,看向那具体型瘦削的僵尸,脸上满是泪水、鼻涕与尘埃。

    黑僵弯曲着脊背,朝着冯铁根缓步踏来,不可名状的鲜红脏器,从它那没有牙龈的口腔中掉落,仅剩的独目浊白且无神。

    它躬着腰,狭长锋锐的指甲在风中摆荡,无意识地划拉着地面。

    伴随刺耳杂音,水泥地表被指甲撕裂出了一道道深邃伤痕。

    “娘啊!”冯铁根涕泗横流,声嘶力竭地喊道:“娘,不是我要饿死你,是张翠芳,是张翠芳那个女人不给您饭吃!”

    黑僵置若罔闻。

    憎恨,冤屈,悲愤,绝望。这些让死者重新苏生的极端情绪,彻底主宰了黑僵的神志,

    除了复仇之外,它那早已腐烂的脑海中容不下任何东西。

    冯铁根面对着黑僵,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

    “我是铁根,铁根!是你的亲儿子啊!”

    “娘!你还记得吗我爹死的早,都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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