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凶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茶海狸
“……”何危又把那张纸条拿起来,凝视着上面的字。
他始终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是这几天发生的种种,每一件事都在打破常规认识,让他也不得不怀疑科学的真理。
崇臻气喘吁吁回来,何危翻开笔记本,和纸条对照,观察写字的笔画习惯。他虽然对专业的字迹鉴定不是很在行,但一般情况他能确定80%,那基本上结果也就大差不差了。
“……这张纸条,可能是程泽生写的。”
第20章 看不见的“邻居”
未来域404公寓里空气沉默安静,一阵风从阳台刮进来,崇臻的鸡皮疙瘩起得更厉害。
“老、老何,你别吓人啊,程泽生还在解剖室躺着呢!怎么可能会是他写的纸条?”
何危对他招招手:“你自己来看,他写字时‘丿’喜欢带个尾巴勾上去,还有连笔也很相似,‘气’这个字是不是一模一样?”
“我不用看了,这是临摹笔迹,一定是!”崇臻头直摇,“留纸条的人心思险恶,知道咱们在查这宗案子,所以装鬼吓你,让你知难而退!”
何危没搭腔,他想到刚刚的监控录像,不像是被做过手脚的样子。如果这就是原件的话,那这栋404公寓的确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结合之前的种种现象,仿佛他是和一个“看不见的邻居”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老何你在想什么?说话啊!你一声不吭我这心里毛毛的。”
片刻后何危才缓缓开口:“……没想什么,我会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置换凶途 第25节
崇臻伸手在何危的额头探一下:“我看你印堂有点发黑啊,要不去庙里拜拜?咱们办案子经常接冤死的人,万一被脏东西上身多不好。”
何危感到哭笑不得,对崇臻的提议压根没在意。崇臻拉住他的胳膊,认真道:“你还真别不信,原来我也顶天立地从不信这些鬼啊神的,前几年不是生过一次大病嘛,浑身无力天天发烧就是查不出原因。后来我奶奶去庙里给我求一个平安扣戴着,哎,好了!这你可是亲眼所见啊,真人真事!”
“……我感觉你是去西南水土不服引起的,回来之后调理调理当然好了。”
崇臻着急,这人怎么就是不开窍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举头三尺就算没有神明,也指不定存在一些不能说破的东西。
何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他眼中,人心可比鬼要险恶多了。倘若的确是程泽生的鬼魂跟着他,那何危也相信他找自己是为了申冤,没有加害之意。
崇臻走后,何危又仔细看一遍监控,发现只要出现电磁干扰的信号,画面发生抖动,下一秒房间里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点改变。比方说沙发上抱枕的位置、茶几上忽然出现的烤肠袋子、卫生间的水龙头自己打开又关上等等,何危凭着想象,完全可以脑补出一个男人的正常生活轨迹,仿佛就像是在自己家里,随意且不受拘束。
他盯着纸条沉思许久,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杆水笔,在纸条的下方留下问句。
【你是谁?】
———
双胞胎dna甲基化差异的检测正在进行中,江潭将第二次尸检的报告交上来,比前一次的页数足足多了一半。
“我把他从头到脚、该查的不该查的全部查过了,包括他生前受过什么伤、可能得过什么疾病,只要是在身体组织上有呈现的,都记录在里面,你看一下。”
“辛苦了。”程泽生翻开报告,江潭坐在对面,抱着臂,“这点小事没什么,就是对死者过意不去,我跟他说了,要找就去找你,是你不相信我的技术,让我重新开膛破肚的。”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我不信你的技术,发生的怪事你都清楚,如果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还那个劲做什么基因测序?”
江潭张了张嘴,无话可说。经过这次前所未有的细致尸检,他也不得不承认躺在这里的何危和资料差异过大。在他们得到的资料里,何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有十年哮喘史、老实安分的上班族;但从尸体上得到的信息,却是这人身强体健常年运动,腰部腿部背部有不少于五处的陈旧性伤痕,刀伤枪伤运动伤一样不缺,让江潭惊叹,在役军人差不多也就这体格素质。
柳任雨在一旁做记录,到后来江潭拧着眉头已经不想说话,都是他对着录音笔转述,显然老师对这种怪事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索性自闭了。
若说这不是何危也就罢了,可偏偏dna、指纹全部都能对得上,比对得出的结论就是同一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何危表面是上班族,而私下里却是从事着什么高危工作,像程泽生一样,常年摸爬滚打在一线,才锻炼出这样一副身体。
他把这个推论告诉程泽生,程泽生摸着下巴,反问:“小潭子,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我怎么知道,我只负责解剖工作,查案是你们的事啊程副队。”江潭忽然倾身靠近,“哎,你有没有换个思路?”
“嗯?”
“就是他们兄弟俩,多少年前就已经调换身份,何陆是何危,何危是何陆。去看病的一直是何危才对,但死的是何陆,我这么说你理解吗?”
“我有过这种怀疑,但这一切要等基因测序的结果出来之后再说。”程泽生提醒道,“医院带回来的血样,也放在一起比对,别忘了。”
案情胶着不前,外围调查也没什么进展。真是见了鬼了,何危那天晚上9点出去,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住的地方在老城区,地况复杂人员更复杂,地毯式的排查工作还在进行,只不过都没带回什么对案情有用的线索。
负责案件的这组人苦着脸,程泽生见时间不早,难得不用加班,让大家回去该干嘛干嘛,明天再去一趟现场。乐正楷和程泽生同路,两人聊起来新宿舍的事,乐正楷问:“新邻居怎么样?”
“还没见过面,不过人挺好的,特爱干净,我每次回去家里都拾得干干净净。”
“这就好,我还怕你这暴脾气压不住,两句话不对付就要动手呢。”乐正楷笑道。
程泽生无语,一拳打在他的肩头:“我是那样的人吗?尽瞎说。”
到家之后,程泽生打开门,在玄关换鞋。何危正坐在沙发上,发现门开了,缓缓站起来。
他亲眼看着门是如何打开,又如何关上,和监控里一模一样,就像是有人披着哈利波特的隐形斗篷,堂而皇之的开门进入。
何危屏住呼吸,仔细辨别着这栋公寓里不一样的声音。不一会儿,楼上的门打开,何危走到楼梯口抬头,想象着一个男人正在步履轻快踩着楼梯下来,接下来会去哪里还不得而知。
程泽生拿着衣服去浴室,发现架子上放着一瓶没见过的沐浴露,拿起来打开瓶盖,一阵蜜桃香味飘出,比他用的香皂味道要好闻多了。
啧啧,没想到邻居居然有这种偏好。算了,喜欢什么那是别人的自由,看破不说破,日子才好过。
浴室里传来水声,何危眯起眼,走过去,轻手轻脚打开浴室的外门。为了保护地面,淋浴间做的干湿分离,还有一道磨砂门,而此刻何危只看见空无一人的淋浴间水龙头开着,正在往外哗哗淌着热水。
他走进去,磨砂玻璃门是双开拉门,他移开靠近莲蓬头的那一边,露出一道缝,手伸进去将混水阀关上。
“诶?”程泽生抬头,水怎么停了?
他低头一看,混水阀关上了,估计是自己转身拿肥皂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于是手一抬再次打开。
这次何危是眼睁睁看着这个混水阀如何被一股神秘力量打开。他皱起眉,心里疑惑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如果真是程泽生的话,死都死了还浪他家里的水电煤气,心里顿时不爽,干脆去厨房,打开柜子把总水阀拧上。
程泽生再度抬头,怎么又没水了?
混水阀开着,这种情况只能用停水来解释了。幸好他洗澡够快,已经尾,不然带着一身肥皂沫子多难受多尴尬。
他从浴室里出来,换上t恤短裤,擦着头发去厨房,解决一下晚餐问题。
地面上一滴滴水渍,还有一个个湿鞋印,何危跟着这些痕迹,一路走进厨房,停在冰箱前。
程泽生脖子上挂着毛巾,发现冰箱上的纸条没了,说明室友已经看到并且拿走。他的手感碰到冰箱门,还没打开,只见冰箱门当着他的面自己缓缓拉开,开门的提示音乐同时响起。
程泽生一怔,冰箱门打开的弧度很合适,是刚好适合一个人拿食物的位置。几秒之后,门又合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甚至一瞬间,他仿佛听见很轻微的呼吸声擦过耳边,条件反射退后一步:“谁?!”
可惜厨房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程泽生盯着冰箱,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还不至于办案压力大到出现这种幻觉吧?
他走过去,喉咙发紧,手猛然拉开冰箱门。上下左右看一圈,什么都没少,真是奇了怪了,刚刚真是他看错了?
别自己吓自己。程泽生拿出一罐冰啤酒,贴到脑门上降降温,又拿一盒速食炒面放进微波炉里,接着离开厨房回客厅了。
何危抱着臂,看着微波炉里正在转的速食面,又瞧一眼冰箱,死鬼居然没有注意到纸条?还是说看见了不屑于回答?
“叮”一声响,他面无表情打开微波炉,把热腾腾的炒面端出来,拿双筷子,去客厅吃面。
程泽生正在用手机看球赛,听到面好了,去厨房一看又傻了眼。
微波炉里空空如也,他刚刚打的炒面呢?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不见了?
置换凶途 第26节
程泽生在厨房里东翻西找,厨房笼统只有几平米,可那份炒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联想到之前的灵异场面,程泽生心里发怵,他将近三十年的人生还没遇到过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猛然想起江潭提起再次解剖尸体,说“要找的话就去找你”,此刻在家里上演的可不就像那些鬼片里的灵异桥段吗?
不过他也是不信邪的主,气冲冲拿一桶泡面出来,倒上水端去客厅,眼睛一眨不眨牢牢盯着桶面。
何危一转头,发现茶几上多了一桶泡面,红烧牛肉的,眉头皱得更深。嚣张无比,面也是他买的,有经过他同意就拿出来泡了吗?
他空出一只手端起泡面,这时,墙上石英钟的分针和时针已经走到9点整,一段钢琴音响起,整点报时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两人同时抬头看着石英钟,报时过后,程泽生再低头,瞳孔骤缩,“刷”的站起来。
面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去阳台还有玄关查看门锁,确定无人进出,最诡异的是他还在眼前一直盯着,不过抬一下头,东西却不翼而飞。
等到他再回来,茶几上贴着一张纸条——
【我买的东西你不许动】
下面的署名是一个字,“何”。
第21章 正面交锋
程泽生最近认识的“何”姓人士有两个,一个是何陆,每次见面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合就要投诉;另一个就是何危,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什么时候火化还不得而知。
但现在,在自家遭遇灵异事件,又到这种充满警告意味的纸条,饶是程泽生久战一线见过大风大浪,也难头皮一阵发麻,脑中“嗡”一声冒出许多日韩泰经典恐怖片。
“我买的东西不许碰”。仅仅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便传递出十足的怨气。程泽生有点无辜,之前那盒速食炒面可是他买的,他不也一口没吃到吗?
他一直认为泡面是从未见过面的邻居买的,现在产生两种猜测,一种是邻居是鬼,一种是邻居装神弄鬼。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程泽生毫不犹豫相信后者,推测或许是因为前两次吃东西没有打招呼,那位邻居怒了,才会想出这种主意吓唬他。冰箱门自动开启也许是设定了什么程序,泡面可能是有人藏在某处,趁他分神便顺手拿走。
这么一想,程泽生顿时感觉有理有据,他相当自觉,吃东西没打招呼的确是他的问题,有什么矛盾大家坐下来好好解决,大不了他请客,邻居想吃什么随便点。
何危正在房间里看监控,又是电磁信号的干扰,意料之中,那张贴在茶几上的纸条消失了。他摸着下巴,估计死鬼已经将它拿走,他会怎么办?是继续嚣张的在家里捣乱,还是知难而退见好就?
“笃、笃”,门口响起清脆的叩门声,何危没有立刻站起来查看。这是卧室房门,也没有装猫眼,贸然开门的话,不知道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危险。
程泽生轻咳一声:“你好,我是程泽生,方便开一下门吗?”
房间里无人回应,程泽生继续说:“刚刚是你把泡面和炒面拿走的吧?不好意思,前几天是我没打招呼,擅自动了你的食物。这样好了,你把门打开,咱们好好聊聊,我当面和你道歉。”
依旧寂静无声。
何危一直盯着房门,叩门声只响起一次便停止,时间过去五分钟,他还在门口还是已经离开?
足足等了五分钟,邻居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程泽生将耳朵贴在门上,片刻后眉头蹙起,人真的不在房里。
他带着疑惑下楼,拿出手机拨通黄占伟的号码。
“黄局,是我,程泽生。你安排和我同住的是哪个部门的同事?电话方便给我一下吗?”
听到黄局的回答,程泽生心头一沉,下意识捏紧手机。
“胡说什么,谁给你安排室友了?我那天难道没告诉你,那间宿舍给你一人住的?”
———
程泽生拿着两根铁发夹,插进锁孔里挑动。这一手还是跟着师父学的,干刑侦要的就是什么都会,放在罪犯身上那是溜门撬锁偷鸡摸狗,放在他们身上则是技多不压身,有些技术自己掌握了,反而能更容易判断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
得知的确没有邻居之后,程泽生缓一口气,不得不将大概率倾向第一种推测。但程泽生是谁,心气高、能力强、年轻有为的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遇上怪事的第一反应绝不是吓得夺门而出,而是实事求是寻求解决方法。
他挂了电话之后将纸条塞进外套口袋里,再拿出塑胶手套戴上,从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拿出闯空门必备道具,回到那个“邻居”的门口,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但他不知道的是,何危和他之间只有一门之隔。何支队面无表情盯着门锁,听到“咔哒”一声脆响,眼疾手快拧着圆扭将门再次反锁。
程泽生的喜悦只燃起一秒便被浇灭,门在一瞬间再次被反锁,犯罪嫌疑人有极大可能就藏在里面。
这个消息让人紧张又兴奋,程泽生再度尝试,开锁的那一秒迅速按住门把手往里推。但何危反应更快,膝盖抵着门,毫不留情再度拧起门锁。
“……”程泽生站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房里那人听的,“你有本事吓唬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何危蹲下来,顺着门缝往外看,什么都没有。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阴阳眼”,是看不见死鬼的,因此也无法判断此刻他是不是正在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危思忖许久,终究被好奇心战胜。他强烈的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主动把反锁拧开,缓缓打开门,盯着门外那片虚无的空气。
程泽生正在考虑要不要破门而入,天无绝人之路,门自己开了。门口并没有嫌疑人,程泽生第一反应是那人藏在门后,于是开锁用的两根铁发夹夹进指缝里,又成为暗器“掌心针”。
他一手扶着门,身子滑进去,右臂抬起已经做好格挡的姿势。出乎意料,门后也没有人,不,准确来说是整个房间都没有居住的痕迹。
房间里的配置和他那一间相同,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程泽生还不敢放松,将衣橱门一扇扇打开,又检查床底,再拉开窗户检查户外,确定的确是没有生人活动的痕迹,心里的怪异感更甚。
何危则是站在门口,静静目睹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超自然现象。他知道程泽生进来了,因为橱一扇扇打开,床下的抽屉被拉开,以及窗户也被推开半扇。这活动的轨迹有些眼熟,和他搜索现场排查的顺序差不多。
程泽生把窗户关起来,这间卧室的外墙没有攀爬物,连根水管都没有,人如果是从这里出去,落脚点都找不到。
比起离开,程泽生更相信他还在家里,也许又用一个开门的小机关,将自己吸引,迅速离开这个房间再躲在另一个地方。
他再次巡视房间,遗憾叹气:还以为多了一个好邻居,结果可好,招来一个梁上君子。今晚把他折腾得够呛,逮到人的话一定要让他在拘留所里蹲个十天半个月。
程泽生将门关上,再去自己房间巡查一遍。楼上排查结束,他打着小手电,从玄关开始,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在洗脸池里,程泽生捡起一根头发,颜色偏棕,发质柔软,并不是他的,立刻用暂时充用物证袋的保鲜袋装起来。
手电筒打到厨房的储物柜,一道异常的反光划过去。程泽生盯着储物柜的把手,那是金属材质,下端有两块对称的圆形茶色玻璃,但是其中一块……他眯起眼,凑近了仔细一瞧,顿时惊讶:微型摄像头!
这里是局里刚刚分配的新宿舍,居然装有微型摄像头,是谁在监控他的一举一动?黄局还是他爸?
置换凶途 第27节
一想到这种可能,程泽生心里压不住的火气烧上来,把家里翻了个遍,最后一共找出五个。他找把尖刀一挑,便将那块伪装成玻璃的摄像头拆下来,机体只有小指大小,刻着编码,还不是市面上的廉价货色,像是他们公安系统内部研发的产品。
程泽生动作利索,将五个摄像头全部拆下来,一溜排摆好了放在桌上,拍照发给黄占伟。
何危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他电脑上的几个监控画面已经信号全部丢失,没想到一个死人竟比活人明数倍,能将那些位置隐蔽的摄像头一个不落全部找出来。就算是现堪同事来了,想要找全还要一番功夫,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能耐不小。
此刻已是半夜,黄局年龄大已经睡下,一直没给回信。程泽生又将照片发给技侦的小陈,问这批微型摄像头是不是从他们那儿领的。
小陈回消息了:【?摄像头在哪儿?程哥你怎么发一个空桌面】
程泽生点开一看,相册里的图片明明是五个黑色的微型摄像头并排摆放,但发给小陈之后,却只有一张茶几桌面,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程泽生惊讶,他直接打电话给小陈,灵异事件先摆在一边,问:“你们技侦最近有没有配发一批编号是szq开头的微型摄像头?”
“诶?程哥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上个星期才领的!都还没对外公布呢。”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有人来领吗?黄局有没有问你们要过?”
小陈立刻回答:“没有,这批是内部研发的新产品,咱们还没测试性能呢,怎么可能领给别人用。”
石英钟的时针和分针重合在一起,指向“12”这个数字,整点报时的钢琴音适时响起。
琴音响起的同时,带起肉眼不可见的波纹在公寓里缓缓晃动,仿佛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
何危站在楼梯口,不对,零点报时的钢琴音和之前不同。平时这个时间,他要么在局里要么已经睡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午夜零点的报时音,并不好听,曲调随意又漫不经心。
程泽生也发现了,这段音乐有点耳熟,电光火石之间,乍然记起,这不正是何危手机里的那段简谱吗?!连景渊当时弹过数遍,不知不觉也给他这个音痴留下深刻印象。
“程哥,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想问什么?大半夜的……”小陈打个哈欠。
“先别说话,”程泽生走到石英钟前踮起脚,抬起钟面,发现后面有usb插口,“小陈,你明天来一趟,帮我看个东西。”
何危猛然抬头,盯着石英钟的方向,瞪大双眼。
他听见了。
属于男人低沉清晰的嗓音,在幽黑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石英钟的钟面被抬起一个角度,似乎有人正站在那里查看,并且他的语气不像是自言自语,倒像是在和谁打电话。
“……程泽生?”
程泽生怔住,缓缓回头。身后空无一物,但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名字被一把略带清冷的声音叫出。
“是不是程泽生?回答我。”
程泽生缓缓放下手机,这次不止是说话声,还伴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啪嗒啪嗒,最后在身边停下。
一呼一吸的热气传递而来,按着呼吸声的清晰度推测,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不到十公分。
程泽生从未如此紧张,当年面对顶上脑门的枪口都可以临危不乱,还能骂一句“你大爷的”。但此刻心脏却快跳出胸口,肾上腺激素也在不断飙升中。他狠狠掐一把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你是?”
“何危。”
何支队拿把椅子坐下,对着那片空气,换上预审的语气,“说说吧,来我家里干什么?”
第22章 死者程泽生初审笔录
程泽生站在404公寓的客厅里,此刻心情复杂,难以形容。
对面摆着一张空椅子,一个自称是“何危”的隐形人,摆出一副提审的语气:“说说吧,来我家里干什么?”
尽管这副场景充满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但程泽生不仅没有怯场,还迅速冷静下来,反问:“这里也是我家,我还没问你来做什么。”
“你家?呵呵。”何危冷笑,翘起腿,指着另一张椅子,“你也搬一张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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