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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欲燃
爻幼幼一时语塞,竟忘了自己当初答应过的条件。她换了种柔和的态度同他商量,“要不然你派人寻我,我过来找你。”
“好。”
他就不信一天找她个三四回她不会烦到妥协。
等到爻幼幼摇身一变重新成了那个相貌不起眼的羸弱少年,月色早已将道路都铺满了一层银白。
梵清和送走了她,立刻就动身赶往书楼,不为其他,只想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分享他的喜悦。
梵帝看书,他在一旁傻笑。
梵帝起身,他依然在一旁傻笑。
等到梵帝被他的傻笑笑的忍不住怀疑他是否被人打坏了脑子,梵清和这才稍稍正常一些,收起脸上的傻笑开口道,“你还找得到当年月国进贡的那串月铃吗?”
梵帝耐着性子同他解释,“这种东西你让海公公去找内务库要便是,没必要再开口跟我提。”
梵清和不以为意,依然高兴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我记得当初你还挺喜欢这串月铃,带在身边把玩过一阵。”
梵帝皱眉,“是吗?不太记得了。”
梵清和没再接这话茬,没被他带在身边就好说了。他飞快起身,还不忘扫一眼梵帝正在看的太平御览,“你后边还有三百六十七卷,史说亡佚三百零五卷,其实不然,楼中便有其中七十九卷孤本原件。我去找月铃了,再见。”
“……。”梵帝看着梵清和飘进来又飘出去的身影哑然失笑。书楼总十一层,入地还有十层,他用了近十年时间才堪堪看完首层藏书的一半,而梵清和却自幼研读,楼中藏书他甚至都能倒背如流,怎能不教人艳羡。
当初梵家选拔之时如若不是危急关头梵清和挺身而出一人承担下了所有反噬,恐怕如今泰和不会再有什么梵主、梵帝之分,有的,仅是那个梵家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梵清和,而他,不过一捧枯骨。





药引(NPH) 2-32梵帝
2-32梵帝
“爻立,有你的拜贴。”
“放着吧,谢谢。”
“爻立,我家母亲最近总觉得胸闷心悸……”
“没见过令堂,建议找大夫看看。”
“爻立……”
爻幼幼看着眼前络绎不绝前来跟她打招呼的人,真心觉得自己在马场之上展露医术是一件多么冲动的决定。
因为不管是被她顺手帮过的富家子弟,抑或是不信任其他大夫的寒门弟子,如今都把她当成了济世救人的观世音菩萨,恨不得她能隔山看病、点水成药,好像什么顽疾都能从她这里得到药到病除的办法一样。
马场一事,出力最多的自然是梵清和与太医院,其次便是夏蝉带领的蒙学馆、蒙学医府。她在其中,甚至连打酱油的角色都算不上,偏生因为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成了最终心善技高的典范。
结束了一天的水利课,她终于从无休无止的追问中脱身出来。刚走到门口,王明瑶满含同情的站在门外看着她笑,“外头还有三辆马车,说是在等着当面给你道谢。”
“……”爻幼幼恨不能吐血三升,只能回以同样无奈的笑容。她的脑子里最后剩下的唯一念头便只有——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清清静静的待着。
密林之中鲜有人烟的僻静书楼依旧孤寂的立在那里,风雨不动。
爻幼幼打发掉了所有拜访者提着灯笼摸索着找过来时,楼中并没有点灯。
她在书楼外头朝东的第三扇门下仔细寻找了片刻,终于在门与门槛之间的暗缝中找到了书楼主人特地留给她的钥匙。
这一发现让她的心底生出小小的窃喜,就好像是与人共享了什么小秘密。
事实上,打从上次她离开书楼时便有了想要再来的念头,所以在离开前才特地给书楼的主人修书一封。没想到今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此,竟然真让她等到了回应。
她将火烛在楼外吹灭,开锁进去,长明灯旁的夜明珠正悠悠的发着光。她借着这光亮只点了离门最近的一盏灯,没有奢侈的将整栋书楼都点亮。等到火光在造型优美的琉璃盏灯具中亮起,她这才满意的席地而坐,开始专心研习功课。
课程进展到了水利,便不仅仅是当初背诵算经那样简单了。大名城需要的不是死记硬背的书呆子,而是能够学以致用的英才,故而爻幼幼他们拿到手的作业便现实的有些令人咋舌——如果让你治理天陡河,你将如何安排水利布局。
天陡河位于是泰和两大常用水系之间的长年河,独流入海,因沿途地势陡峭且河道落差过大,才得名天陡河。
被交到爻幼幼他们手中的除了这个课题以外还有天陡河及关联水系的所有详细数据,细到乃至每年降雨、沿途植被覆盖,甚至某一个河道经冲刷后角度的改变都记载在册。
但,这并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据爻幼幼所知,大名城建立至今,泰和都未曾出手治理天陡河,数据统计的越详细便越说明工程之难,难到一直观察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真正攻克这个难关。
好在这个课题属于开放课题,并没有真正的标准答案,她只需要依照自己的想法规划出布局、测算评估其可行性,至于最终天陡河治理时究竟会选那一套方案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书楼当中藏书极其丰富,虽然没有现成的天陡河治理办法让她参考,却让她找出来许多其他水利工程成功的案例。
她一一参阅,对比其中利弊,认真思考每一项工程之所以成功的原因,如此这般在书楼和学府之间往返了十日,这才最终梳理出自己的思路。
十日之中,书楼主人都未曾露面,爻幼幼只遵循自己先前同书楼主人约定好的时间前来和离开,并未因主人不在就对楼中藏书生出什么贪念。直到第十一日,她抱着沉重的测绘卷赶到书楼时看到久违的灯光,这才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慨。
这一次,爻幼幼再进门时,梵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一些。
她礼貌的同他微笑致意,因为仍旧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不闻不语”的缺憾,她又从自己抱来的东西中翻找了半天,洗笔研磨,良久才将一张新写好的墨迹未干的“感谢信”推到了梵帝面前。
梵帝挑眉,看着上头诺大的两个“谢谢”,不明她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同他交流。
不过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值得他开口,他淡淡瞥了眼她风格多变的字迹便继续埋头看书,心里早在她写下第一封信时便通过她的笔法将她同夏蝉所推崇的蒙学新人“爻立”联系到了一块儿。
书楼重归寂静,爻幼幼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心无旁骛的开始在手工重描的图纸上规划天陡河工程的布局。
天陡河流域过广,可谓纵贯泰和天险,想要单凭一处水利工程便将此河治理无异于痴人说梦。
爻幼幼心知自己能力有限,几经考量,只截取途径忘川境内的河段作为治理对象。饶是如此,她在下笔时也频频皱眉,演算的后的稿纸如同雪片一样堆在了她手边的地上。
防洪、供水、灌溉是她所规划的水利工程的三项最主要功能,但忘川区域地震频发,无形之中又让工程的规划难上加难。
她算的越多,便越觉得下笔困难,一双眉毛像是要拧成一股绳般纠结了起来。自屋外吹过来一阵夜风,将稿纸面上盖着的那几张吹到了梵帝脚畔,他饶有兴趣的放下书本捡起来一张细看,看完时人已经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爻幼幼身边。
爻幼幼只觉眼前一道黑影轻闪,她刚刚卡壳的算式便被一只朱笔从头划到了尾,那只恶劣的笔甚至还意犹未尽的在旁边打了叉,宣告她方才的演算不过是一张废纸。
……
梵帝在她之前的算稿中找了一会儿,从其中一张开始,将下面的稿纸都抽了出来,重新摊开在爻幼幼跟前。爻幼幼狐疑的看着他的动作,便见他重新提起笔,在她画到一半的图纸上将她的工程生生往前提了数千米远。
爻幼幼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所想表达的意思,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人替她选出了那个线头一般。他落下的第一笔代表着工程的起点,从这里开始砌石坝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地势使得整个工程在分水一事上与之后两个天平平和衔接!
梵帝毫不犹豫,又在五百米开外落下第二点,爻幼幼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人”字形的分水堰,将湍急的天陡河在这里一分为二。她快速抬笔演算,天陡河枯水季节水位并不足以支撑南渠的灌溉用水,所以她需要在分水堰这里下足功夫,既能保证枯水期时至少有六成水进入南渠,又要保证丰水期时大部分河水都能走北渠被排解自其他支流中去。
梵帝收笔,赞许的看着爻幼幼的反应。她已经举一反三,开始推算分水堰的堤高侧宽,甚至开始草估南北渠之下,三十六个陡门所应在的位置。她用细线在梵帝未曾标注的地方轻勾出泄水天平和溢流坝,这样淤塞南渠的泥沙便会在涨水之时被北渠的洪流牵动着的漩涡自平水槽和溢洪道带走。
梵帝看的认真,她思路清晰,并不因之前的挫败而有所迟疑,两人面前原本干净的天陡河河道图上错落着好几十个墨点,打头的两个红色是他所提,剩下的便全是爻幼幼的杰作。她的注意力在此刻达到了巅峰状态,除去基本的计算外她甚至还考虑了不同石材对于工程的影响!鱼鳞石、粘砂土、条石、卵石……一样又一样的材料被她列在一侧,却因为不清楚他们所需的搭配比例而不得不被主人所抛弃。
爻幼幼长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工程布局图不过仅仅是个开始,在这之后便是更为复杂精细的一系列推演求证。还不等她完全从眼前的天陡河工程中抽出神来,梵帝已经重新站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人看起来很古怪,但是脾气不坏。
爻幼幼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在方才递过去的“感谢信”旁又添了一行,重新递了过去。
梵帝瞧着上头并排的两个硕大的“谢谢”,头一遭感受到了什么叫忍俊不禁。




药引(NPH) 2-33问错人
2-33问错人
梵清疏原以为那个名叫爻立的人会在完成了水利作业之后识趣的离开,但他着实低估了女人的厚脸皮程度。
——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月里,她依旧像没事人一样来来去去,甚至还体贴的考虑到他的“听说障碍”,把所有单方面的交流都落在了纸上。
她留给他的千封感谢信在案几之上已经摞成一摞,梵清疏原本想扔,却又觉得扔了她肯定要再写,便头疼的随她去了。
他也曾想因为她的聒噪而找茬将她撵出去,却发现她看起书来甚至比他还要安静。
她通常来的很晚,又来的很轻,手中总带着些空白的宣纸,一坐便能在书楼里枯坐半日。
每每他翻书的间隙抬起头来,便能看见那个静坐在窗台不远处的身影,目光专注的落于纸上,也不知在写写画画些什么东西。
夏去秋来,彼时的炎热已经逐渐被凉爽的秋意所取代。
屋外成片的树林落叶渐渐堆积,起风时,四下摇摆的枯枝便会发出哗哗的声响,就好像是晴天忽然降落了一场大雨。
长达三个月的诡异相处,梵清疏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书楼里有另一个人轻微的呼吸。
那声音就像她的来人一样轻,稍不留神便会被屋外的树叶声遮盖了去。
每当这个时候,梵清疏便会不自觉的再一抬头,直到确认了那个人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这才觉得心里头仿佛有什么地方被温柔的填满了,令他莫名觉得满足与欢喜。
“谢谢。”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千零七封感谢信。
然后自此以后,那个名叫爻立的人便莫名从书楼之中消失了。
*
“所以你上回找的月铃,最后找到了吗?”
梵帝状似无意的趁着梵清和在书房同他单独议事时毫无预兆的开口,惹得正沉浸公事的梵清和都忍不住一愣,“自然是找到了,怎么忽然闻起来这个?”
“没什么……”梵帝不语,因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了开口说些什么的勇气。
或许因为梵清和突然提起天陡河的河道治理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又或者,他发现每每想起那个人时,他的心情都会变得一言难尽。
梵清和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梵帝的表情,好看的眉毛挑高了一会儿,又了然的落下来。
“有心事?”
“嗯。”
梵帝语焉不详的承认了,看起来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梵清和好看的眼睛瞬间闪烁起了好奇又恶劣的笑意。
“因为女人?”
“……嗯。”
这一下,就连梵清和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幻听。
他好奇的表情还凝固在那里,嘴角七分漫不经心的揶揄笑意已经随着梵帝的话语而渐渐蜕变成了诧异。
他发觉自己似乎已经不能再用开玩笑的语气再打听这件事情,只能硬生生自中途收起跌落一地的下巴,然后换上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这才开口继续。
“谁?”
“你不认识。”
梵帝答的坦诚,也毫不犹豫。
梵清和的好奇心一直没有落在大名城,其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学子自然更入不了他的眼睛。
梵帝只是犹豫,因为他不明白自己看到她时隐隐的欢喜和错过她时难以言喻的失落究竟因何而起,而在他身边,能有经验同他聊起这样的话题而不至于看他笑话的,大概便只剩下梵清和一个。
“你这话说的……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梵清和哭笑不得的挠挠自己并不怎么记人的脑袋,把目光重新落到梵帝看起来波澜不惊的脸上。
“你们怎么认识的?”
“偶遇。”
“她长得很漂亮?”
“不知。”
“……那你怎么会看上她?”
梵帝的表情终于因为这一句反问而稍稍改变,他看起来有些纠结,却又带着与生俱来不容置喙的威严之气,“我又没有说喜欢……。”
他似乎察觉自己回的太过斩钉截铁,又不放心般补了一句,“我只是……想不明白,所以想同你聊聊而已。”
梵清和眨着眼看着向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大哥,头一次发现他为情所困时好像也同自己没什么两样。
他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把从来没有七情六欲的梵帝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更让他好奇的是,梵帝想不明白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你说,我听。”
梵清和正襟危坐,脸上满是好奇宝宝的表情。
梵帝一看他这张脸就忍不住想要拂袖而去,但苦于是麾下无人,只得忍了又忍,这才勉强开口。
“你跟你的那一位,平日都是怎样相处。”
呃。
梵清和被问的措手不及。
他想了想这些天被她缠得死死的爻幼幼,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温柔笑意。
“大部分的时间在床上……当然……也不一定在床上……”
他说的暧昧,脑海中已经不自觉浮现起爻幼幼在他身下,双腿缠在他腰间的妩媚表情。
只可惜,梵帝只疑惑的偏了偏头,似乎并没有完全意会他的解释。
“在床上……?能说什么事情。”
“……”
梵清和眼睛眨得更快,这个问题在他遇到爻幼幼之前也曾经困惑过他很长时间。但是有了目标之后,接下来的事好像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亲近她,占有她,然而做为所欲为的事情。
但就算是兄弟,床笫之间尤其还攸关自己心爱的女人,也绝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分享的可能。
梵清和清了清嗓子,头一次用过来人的身份告诫梵帝。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先下手,等东西变成你的,就想明白了。”
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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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章万岁~
七夕单身狗苦逼加班,迟到的更新w
妹子们心想事成爱情甜蜜^0^




药引(NPH) 2-34痛
2-34痛
爻幼幼是真没想到书楼之中竟然还有人在等她。
她被梵清和缠了几日,光是应付他便已经精疲力竭,接下来还有并不轻松的蒙学初试,更是将她原本就不多的精力瓜分的干干净净。
而在这样紧凑的生活中,还发生了一件颇让她觉得意外的事——汐楼托人从外头给她稍了一封信,因为蒙学馆门禁太严,拖沓了好几日才送到她手里。
她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刚洗完的长发,坐回到桌边开始拆信,汐楼身上独有的淡淡翠竹香气自启封的信筏中慢慢散开,这原本是一件令人无比享受的过程,却因信中所写的内容让而看信者脸上流露出几分震惊。
她原以为他会在里边写自己最近新作的曲儿,或者在农家生活中所发现的趣事,却没料到,这一封信竟然是道别信。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汐楼写这封信时似乎极慢,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姗姗落笔。
他同她说了上一回未说完的身世,也轻描淡写的交代了他即将重归故里的决定。他说爻幼幼当初替他赎身以及购置房产时典当的首饰都已被他尽数赎回存在泰和的珍宝阁中,出于私心,他只留了一枚她曾带过的发簪聊解相思。
他似乎想说与这些沉重的事情无关的俏皮话,可,笔尖落于之上,却是无论如何都起不了欢快的心思。
他很想她,很想见她,却知道大名城、蒙学馆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进的。
他想问她在大名城内过得可好,但这一封信,却注定再也收不到回信。
他起了十二遍初稿,但在真正落笔时还是重新又写了一份。
他说,我很好,希望你也很好。
有缘再见。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踏上了一条注定荆棘遍布的路。
*
因为汐楼的这一封信,导致爻幼幼再临书楼时整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高兴。
她到的时候仍是清晨,空旷无人的书楼安静的最适合思考人生。
她一个人枯坐在书楼书架的阶梯之上,高高的俯瞰着下边一排又一排的书卷,原本应当惊涛骇浪的内心却只剩下被龙卷风光顾后的平静。
她甚至有几分自嘲自己的好运气,甚至连逛一个秀色苑竟然也能遇上他国送至泰和的质子。但她也清楚,真正令她感到烦恼甚至不安的,却是汐楼所选择的那一条路。
日影渐褪,时至巳时(上午9点至11点),结束了早朝的梵帝推开书楼半掩着的大门时,看见的便是依旧坐在书架之上给汐楼回信的爻幼幼。
他说不清那一刹那自己的心情究竟发生了多少种变化,但如果真正了解他的人在场,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向来喜怒不现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明显笑意。
他轻咳了一声,终于唤起了屋内人的注意,爻幼幼略有些错愕的看向他,还不及开口,便听见他沉稳的嗓音天籁般响起,“原来你在这里。”
若是平时,爻幼幼肯定有许多话要问,譬如“你竟然会说话?”亦或者“难道你一直听得见却不说,为什么”,但比起汐楼竟然是魏源皇子这样让人惊骇的消息,书楼怪人竟然会说话,倒显得不那么让人诧异。
爻幼幼将目光从书楼主人身上收回来,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嗯”,梵帝在心里准备好的对白被迫戛然而止,使得书楼又重新归于一种古怪的宁静。
爻幼幼不知。
梵清疏不语。
他重新合上书楼大门,抬步走近爻幼幼,爻幼幼的回信终于写到了尾声。
她收起苦恼将信吹干了,折好放进信封里,正准备从书架上下去,便被悄然站在书架下端的梵清疏吓了一大跳。
“你……”字还没完全喊出,方才踏出去的那一步便因惊吓而完全踩空。爻幼幼一手拿着信封一手还握着来不及放下的毛笔,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从高高的书架上跌落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迎接她的并非坚硬的地板,而是一双结实的臂膀。
梵帝轻松的把她接下后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思考双臂中抱着的人究竟比起他用过的武器还要轻几许。
只不过比较尴尬的是爻幼幼手中的毛笔恰好在好心人的身上留下了无数扭曲的墨宝,甚至连那张清俊威严的脸上都留下了些许墨滴。
“抱歉。”
她依旧沙哑着嗓子试图从梵帝的手上下来,后者从善如流的将她放下,待到她双脚落地正一脸抱歉的看着他身上与身份完全不符的花纹时,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爻幼幼愣住,梵帝的手也僵住。
他俯身下来,双眼直直的近距离看她,“我想要你。”
“……?!”
实际上,梵帝所想的,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梵清和当初在书房中教他“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先下手,等东西变成你的,就想明白了”时,他就想明白了,再见爻幼幼时要把她变成自己的东西。
她若是泰和的子民,自然是他的东西,可听她的口音,却似乎又不是。
以梵帝的身份,原本有千百种办法让她最终乖乖归顺于他,但他却偏生选了最笨的那一种——直接开口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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