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圆太极
不管有没有游荡的魂魄,却肯定有人。鲁一弃知道,除了自己这几个人,前面肯定还有人。这招魂灯是有人点亮放出,招魂灯往他们这边飘来,要么是为了看清他们,要么就是用来指引什么攻击他们。
鲁一弃没等几个念头在自己脑中都转一遍,就甩手一枪,打灭了那盏招魂灯。
是的,他瞬间意识到所有的念头围绕的都是一个中心,危险
可是已经晚了,一种声音很奇怪的笛声响起,笛声很单调,一长三短,应该是某种信号,一种命令的信号。
笛声一直在继续,反复着这一长三短的信号。随着这信号,周围的杂木丛中响起沙啦啦的响声,木丛的数叶卷起一道黑线,如同波浪般往鲁一弃他们这里合围过来。
啊是什么啊快逃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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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第三册|15.异兽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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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沟飘招魂,遂引怪兽来。
脱困坎又至,木石覆顶盖。
奈何仙方士,破其如尘埃。
行走无回首,哪怕杀气在。
方知英豪举,气压万千材。
那些怪异的东西是突然从杂木丛中窜出来的,大片的黑影动作极其迅捷,攻击极其凶狠,不管不顾地扑将过来。
鲁一弃不敢开枪,在这样的黑暗中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所以他用了最简便有效的应对办法,就地趴下,并且顺手将身前的若大娘一起拉了趴下。
其他的人不会采用这样的招数,瞎子听风辨音,手中盲杖一横,挡出两个黑影,侧身又让过两个黑影,可是肩头还是被尖利的物件划过,随着衣布的爆裂声,瞎子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肩头涌出。
独眼要好些,他张开雨金刚舞动成团,护住自己身体。可就是这样快速的舞动,也没有完全挡住攻击,他后背衣服也被尖锐的物件刺破,幸好他里面有牛皮背心,要不然也不知道自己会伤成什么样子。
任火旺将扁担舞动成花,击撞出好几个身影,自己倒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那些怪物的扑击力量很大,让他脚步跌扑踉跄。
付立开对周围环境最熟悉,声音刚起,他就已经背靠一块岩石,黑影袭来,他舞动大锯,只需要应付面前的黑影,这就容易多了,所以也没被伤着。
只有哈得兴发出一声喊后就没再有什么动静,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那群黑影的扑击是一带而过的,什么意思,就是扑纵的过程中顺带攻击,不管伤没伤到人,它们不会停住身形,继续朝前没入树丛。黑影扑过,那笛声便嘎然而止。
一轮攻击过后,被袭的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没人遇到过这样的突袭。首先没谁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就连独眼都看不见,因为那些东西在树丛中穿行,出 来后也是一闪而过,其次攻击的招数也是十分的怪异,完全是不顾自己的招式,而且那些黑影好像还不怕挨打,瞎子、任火旺、付立开他们击出的黑影连个磕巴都不 打,动作就如同它们刚扑出时一样自然,如同鬼魅般地消失在树丛中。
这样的袭击不由让人脊背一阵阵发寒,真恨不得拔腿快逃。
但没有一个人奔逃,他们都是老江湖,他们知道自己跑不过那些东西,就算跑得过,不清楚这里的地形和路径,也和自己找死没什么区别。他们现在最好是聚在一起相互照应,这样才能避免腹背受敌。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鲁一弃,他趴在地上,右手握着驳壳枪,左手按住若大娘,紧张而急促地呼唤着其他人的名字。
没有人答应他,只有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用温软的绵手捂住他的嘴,并且呵着湿湿的气息在他耳边痒痒地悄声说道:不要出声
离他最近的是压在他身下的若大娘。这女人让鲁一弃的脸很发烧。刚开始发烧是由于自己对江湖上的一套真的很无知,现在这情形下唤人,不止是暴露形迹,简 直就是在丢弃性命。紧接着鲁一弃发现自己的左手按在女人胸前一团软肉上,自己的下颚压在女人胸前的另一团软肉上,于是他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鲁一弃想悄悄爬起来,可是自己的腰却被女人的一只手臂牢牢环扣住。鲁一弃想缩回左手,但马上被女人的另一只手抓住手背,并且拉着他的手顺着身体的往下 面摸去,最后把手停留在结实壮硕的上。鲁一弃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小腹下如同着了一团火,命根儿腾地一下硬涨起来,抵压在女人的大腿上,让他觉得很难 受,也很害羞。
奇怪的笛声又响了,这次仿佛的音调是两长两短。随着笛声那杂木丛中便如开了锅一样,杂木的枝叶在剧烈摇动,如同是在被暴雨雹子击打,看不见的那些黑影发出阵阵怪异的咆哮,经久不息,真比得过隆隆雷鸣。
咆哮声未曾停歇,黑影就再次纵出,有高有低,有左有右。虽然被袭的高手们都提着十分的精神戒备着,但是光线太暗,对手太快,攻击的声势太震撼,攻击的方式也太怪异。高手们开始还是手忙脚乱,随即便是手脚缓慢,最后手脚变得难以动弹。
黑影这次的扑击不是一带而过,而是一扑不放。高手们刚开始只注意到空中扑下的黑影,等他们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从地面黑暗中冲出的黑影抓住时,他们的脚步 已经很难移动。紧接着黑影挂上了手臂,扑在了背上,抱住了腰部。高手们渐渐施展不开了,施展不动了。等那些黑影尖锐的武器抵戳到高手们的皮肉后,他们全身 都难动弹了。
鲁一弃和若大娘也没逃过厄运,他们两个被一起从地上拉扯起来,随即被几个黑影硬生生分作两处。并且同样被缠裹压制锁扣得不能动弹。
鲁一弃看出来了,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这道活坎是要活捉他们。
笛声没有停止,黑影更加用力,高手已经成了实际意义的俘虏,鲁一弃不止成了俘虏,而且还摇摇欲坠,要不是双腿有黑影把握住,他可能已经跌倒在地了。
没有希望了真的和自己担心的一样,只要一两个扣子,自己就全军覆没了,而且到最后都没看清自己踏的什么坎面,完了鲁一弃的心中有一刹那闪过这样绝望的念头。
没看见坎面,倒是听见坎面了。对听见了,特别是那现在依旧在反复的笛声。
夏叔听清我的声位,以我为点定笛声位一弃突然狂叫起来,有些声嘶力竭。这样高的声响是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用过的嗓音。
这样的高声不但让瞎子听清鲁一弃的要求,更让瞎子听清了一弃的方位和朝向。
左前兑位偏中三格椽,二丈梁三分端。瞎子的声音也很高,他用的是鲁家测量距离的表达方式,般门有自家独有的切语,和其他门派的都有自己独有的切语一样。他这样说是为了让对家一时不能理会,防止他听懂了迅速改变位置。
幸好鲁一弃最近读过了班经,所以他听懂了瞎子的话,找到准确方位。幸好黑影虽然抓住了他的身体四肢,却没有扣死他的手腕,抢走他的手枪。幸好鲁一弃开枪不用瞄准,凭感觉就可以百发百中。
枪响了,和笛声一样是连续不断的。
笛声停了,就和枪声的响起一样突然。
众多的黑影都一起愣住了,停止了用力,变得不知所措。
谁有光盏子这些玩意能看见我们,我们看不清他们。任火旺一边挣脱不用力也不松手的那些黑影,一边高声叫道。
付立开也在挣扎,而且已经有一只手臂挣脱出来。他扔掉大锯,从褡裢里掏出一件东西,往空中甩去。
那不是光盏子,也不是焰火亮信。但是随着这东西再空中飞旋一圈,随着头顶有枝叶和积雪落下,一些星星点点的光线从上面漏下来。一圈后,飞旋的东西重新回到柴立开手中,他再次甩出。光线在扩展,范围在扩大。
黑影们慌了,它们有的已经松开了手脚,落在地上,随时准备逃窜。有的虽然还趴在人身上,可是也开始恐惧地将头脸躲到暗处,甚至往人的腋下和躲藏。
当付立开第三次摔出那东西后,此处的山沟已经变得天光斑驳,下面的人已经可以借着这些天光大概看清那些黑影是什么样子了。
见到那些东西,若老板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鲁一弃虽然表情非常镇定,但是从他将枪口急切地转向这些黑影就可以知道,他心里还是十分害怕的。
枪口虽然对准那些怪东西,但鲁一弃没敢开枪,一直到这些黑影都飞跃起来,往杂木丛中逃遁时,他才开枪,并且准确地射中两只。
逃跑是因为柴立开让一大片光线从头顶射下,落下的光线首先让大家看到付立开甩出的是一把内刃弯刀,这弯刀刃口朝着弯曲的内侧,有些像大弧度的镰刀,也 有些像弧形镖,这种刀是柴头、材商们用来剥树皮看材质的,可是刚才付立开却利用它飞砍掉头顶树木的枝叶,让树木遮掩的光线射入沟中。
刀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刀,但是甩刀的手法好几个人都看出来了,这是鲁家飞斧的手法。奇怪,会鲁家的飞斧手法,却不承认是般门弟子,这柴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眼在树丛中找到那两只被鲁一弃打下的怪东西,那东西比山猫稍大,样子极怪。
若大娘依旧吓得不敢看。鲁一弃也是强忍着恶心仔细查看了一下,竟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住地惊呼:这东西,现在还有这东西是这东西吗竟然还有这东西
他看到了什么耳鼠是传说中的异兽。形如鼠,兔头,能以尾飞。其说最早见于先秦。
山海经北山经:丹熏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鼠,而菟首,其音如獠犬,其目惧光,以其尾飞,名曰耳鼠。
九州记神异卷:丹熏耳鼠,菟首,皮骨韧,不惧击,喜居暗黑。以尾飞跃,四肢力劲,爪如刀勾。
鲁一弃还记得这耳鼠还有解毒之用,却因看的是残本,不知道取其何物有此妙用,只好作罢,将两只死去的耳鼠扔进树丛。
耳鼠怕光,那刚才那招魂灯不是为了给耳鼠照明,而是为了让吹笛之人看清来的是不是要等的目标,就算鲁一弃不击灭它,攻击开始前,那灯肯定也会灭。
对,吹笛之人鲁一弃话音没落,瞎子和任火旺就又往树丛里扑去。还没等他们到树丛边上,树丛里已经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是哈得兴,他一边走出来,一边嘴里在骂娘:狗日的,受了伤还溜得那么快。
原来刚才那招魂灯一灭,哈得兴就迅速爬上了对面坡上的一棵大树。他听老人说过,游荡的魂魄是不在高处寻替身的,因为魂魄分不清高处的是人还是神。 所以哈得兴没有受到耳鼠的攻击,等耳鼠散去,他首先想到吹笛之人,从树上滑下,又从树丛后面包抄过去,想着不管操纵的人是死是活,得把他给揪出来。可还是 让那人溜了。
大家都看出哈得兴隐瞒了些什么,他身上的衣物确实是树木枝杈刮擦的痕迹,可是他的脸上还有两处淤痕,其中一个形状明显是掌印。哈得兴肯定是拦住了对家 的人,可是他不是人家对手,吃了对家的亏。他没拦得下一个受伤的人,自己还挨了揍,哪里还好意思如实地说出来。不过由此也可以知道,对家派来的都是好手。
快走,对家既然已经摆开坎面,就肯定会不成不休。咱们还是要快往前赶,趁他们坎面没周全前冲过去。瞎子已经好久没这样的睿智果断地做出判断了。
对,要快,沟口要被封了,我们这沟子就白走了,又要重新回头。柴立开边附和着,边迈步抢先往前方快步走去,其他人被他落在背后远远的。看他的样子倒像害怕别人问他些什么。
黑瞎子沟的口子很窄,在两座岩壁之间。岩壁不是很陡,也没有什么树木。光秃的岩壁上积满厚厚冰雪。
鲁一弃他们从黑暗的沟子里闯出,突然见到阳光让他们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虽然此时的太阳已经西挂,光线已经是柔柔的一片红,他们依旧稍微调整了一下,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山沟的出口被封了。
落日将鲜艳的红色撒在那堆碗口粗的圆木上。圆木和原木不同,原木就是砍伐来的,去掉树根枝杈的树干。圆木却是将原木经过加工修整,去掉树皮,表面较光滑,规格也比较一致的木材。
封堵沟口的圆木不是太多,也就十几根。堆积的样子也很是杂乱,有撑在地上的,有架在上面的,也有横插、斜插在木堆中的,而且那些圆木在岩壁上也没什么支撑点,就凭着相互间的支撑直接那样颤巍巍地立在那里。
圆木之间的间隙也很大,与岩壁间也有较大的间隙,像瞎子那样枯瘦的身材带点挤,就能从那些间隙中钻出去。
如果只是这样一堆圆木,那是很难将鲁一弃他们堵在沟子里的,这点对家家肯定也想到了。所以在颤巍巍的圆木堆顶上,还堆积着许多的大石块,总有几千斤。
真的很壮观也很奇妙,一堆杂乱的圆木能那样堆垒起来不倒,已经让人感到惊讶了,可是它竟然能还能承受那么许多的大石,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又一道坎面,鲁一弃眼睛在认真地看着这道坎面,脑子却在飞速地搜寻。机巧集里好像有些和这坎面相似的道理,却也有着区别。班经中也记录有类似手法,却只是筑桥建楼的道道,更没有拆解的法子。
坎面叫垒木叠石,也有叫架井落石的,是从一件古代的攻城武器悟出的。
鲁一弃虽然不知道这坎面的名字,但他会想起他曾经看过的许多残本秘籍,当然也会想到先秦就流传的一部兵具百计,这书告诉他那些木头的堆搭方法,有 些像一种古老的守城武器落石角架。可那落石角架的武器只有一木可动,只要这一木动了,角架各关节全松,这和现代机械中的脱扣四连杆原理有相似之 处。那种角架可以将石块、热油等物架出城墙外面一段距离,然后将关节一松,架上堆积放置的物件便全都砸下城去,对攻城的兵卒可以造成大面积杀伤,这比直接 从城墙顶砸下石块和泼下热油效果要好得多。
鲁一弃走近木堆,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些圆木,特别是撑地的几根。结果让他很沮丧也很茫然。
那些木头都能动又都不能动。是的,那些木头哪根你都可以不费力地就将它们移动,但是不管你移动了哪一根,木架都会瞬间坍塌,石块就会尽砸下来。圆木间 的那些间隙虽然挺大,但布置得却异常狡猾,每个间隙过去后都必须转换方向,这样才能继续往前钻。不要说瞎子,就是一个瘦小的孩子,在这样的间隙中转换方向 都会对某一侧的圆木用力。当然,哪怕你用的是极小的力,这样用力的结果都是架塌石砸。
女人都细心,若大娘从鲁一弃的眼神中看出,要解决面前这些木头石头很困难,于是她故意轻松地说道:不打紧,我们还可以费些力从旁边的岩壁上翻过去。
在场没有人愿意接她的话头,因为若大娘言语中透露的无知让大家都觉得没有必要和她费口舌。
只有鲁一弃,他像是突然从沉思中醒来,听到女人的话,苦笑了一下:坎面布下,无路就是死路。这堆木石,肯定有解法,只是我们不知道。解不了可以退走,或者凭运气和经验强破一番,这最多是生死各半的几率。但是另寻不是路的路闯过去,那就很难有生还机会。
什么呀,那是局相摆开,坎面连环才会有的后果。这荒山野岭的,要想做到无路就是死路,限制很大,要利用天然的环境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要么是地形巧 合,要么就要经多少年的人工修整。若大娘轻笑一声后,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心中都一惊,这女人对坎面布局竟然如此熟悉老到,刚才还都以 为她是个懵懂的女人,没想到她所知道的并不少,而且见解还很是独到。
但她的话还是被人反驳了,而且还反驳得她没再言语一声。
一直缩在一边好像害怕别人注意他的付立开说话了:其他地方也许不行,这里却很容易。你们看到这两边崖壁上的积雪了吗只需要在两边岩壁下的陡坡上挖个活坑,或者在上面藏些踩雷、绊弦火炮什么的,从上面走,只要有个扣一动,就是个雪崩岩塌的结果,没人能逃得过。
大家都无语,他们都知道雪崩塌岩的巨大威力。
沉默了许久许久,那落日的红色已经变成了蓝白色,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几声短暂雄浑的咆哮声从黑瞎子沟的深处远远传来,并且在沟子里久久回荡着,让岩壁在嗡嗡地震颤着。咆哮声还未曾消失,尖利的鹰啸声从头顶飘过。
那是什么声音,有些像熊吼。任火旺的表情很是复杂,可现在这种天气不可能有熊出来转悠,要真是的话,那么前天夜里老柴没看错。
是不是熊不知道,可这鹰啸可以听出是长白花喙鹰。瞎子脸色惨淡淡地说道。他知道,有这鹰就有无羽哨尾箭,对家已经逼近了,现在自己这些人变成了进不能进,退也不能退。
独眼也知道长白花喙鹰意味着什么,但他也真的没办法,只能用急切的目光看看依旧对着木堆沉思的鲁一弃。本来他也想从那些木堆下面或者旁边挖一条通道。 可是他出手查探了一下,那底下都是完整山石,很难破开。而且自己也没有合适工具,他的鹤嘴镐和梨形铲都丢失在北平院中院了。
鲁一弃的脸色很是凝重,他心里也很清楚,目前的形势对自己这些人非常不利,前面有坎面挡路,后面又有对家追杀。解了坎面固然不易,要回头重新闯过那黑沟子恐怕更加困难。
既然对家坎面可以依形而置,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变形而破呢女人说的话竟然很对路,她的提醒让在场这些行家都往那堆木的岩口上下周围仔细踅摸起来。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鲁一弃突然对着哪堆圆木石块就地盘腿坐了下来,眯缝着眼睛凝视着圆木杂乱的堆积结构。
又是许久,天已经快黑了,那些圆木也已经看着不太真切。此时鲁一弃的眼睛好像是闭上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有人敢去打搅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越是放松自然的状态,越让这些人感觉出一种压力和震撼。
鲁一弃将机巧集和班经中自己所知的道道儿都搬了出来,将那些理论与眼前圆木的摆置一一对应。他脑子里此刻就像在进行着一场棋局,只是棋子是那 二十几根支撑大石块的圆木。那些圆木在他脑子中快速调整着,变化着,他尽量多地想着各种可能性,这就真像是下棋,要尽量多地想到对手的后着和自己的后着, 胜算往往就在比对手多想到的那一两步里。鲁一弃现在就是要从圆木堆垒的种种结构变化中找出更多的后着,然后选中唯一可行的一个变化方案,这种变化方案可能 就连对手都没有想到过,因为如今读过机巧集的人只有鲁一弃。
我们就从沟口出去。说这话的鲁一弃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中闪烁着绚丽的精光,让所有注视着他的人心中不由一荡。
鲁一弃表情很郑重地说:我需要三个人做这件事。没有十分把握,很危险,说不定就会被这些木头和石块垮塌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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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第三册|16.难识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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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三个人解坎,女人肯定被排除在外,剩下六个人中,鲁一弃又给排除了一个:夏叔肯定不行,说了您别生气,你老瞄不到窍口。鲁一弃说这话时,语气中稍带些愧意,捅别人短处对于别人和自己都不是太舒服的事情。
瞎子倒好像没在意:正好,我还怕这太紧要的事儿难为了自己呢。
其他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独眼第一个说道:我来
付立开不自然的脸色变换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是表示一下轻松的强笑还是最终做出决定时的艰难:也算我一个。
我也行哈得兴抢上一步说道。
鲁一弃笑了笑:他们两个在加上我就行了,你的力量太大,万一动作力道不协调,抖了撑儿反倒前功尽弃了。
那么还是我来吧,我们三个做也许更稳当些,而且你在一旁也可以看得更清楚,要有什么变化也好及时提醒我们。任火旺边说边丢下担子走上前来。
什么有变化可以及时提醒,鲁一弃知道,要是自己的方法不成功,或者过程中有什么差迟变故,那是根本没有提醒的时间的,下面这三个人肯定不死即伤。
鲁一弃还是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了,因为任火旺说的是很有道理的,自己和哈得兴正好相反,与那两个人相比,力量却是小了点,这一样是不协调的,在做这事情的过程中,有可能由于力道不够拿捏不准,这样会对不上窍口或者速度太慢不到位造成危险。
鲁门长,趁早干,说吧,咋弄说这话时,任火旺很有些视死如归的气势。
鲁一弃指着圆木堆中一根横插着圆木对任火旺说:这根任老你握住,等我喊一时,你将它拔出拿在手中。
然后指着一根斜插着的圆木对付立开说:柴头,任老这一根一拔出,我喊二时,你就这根推进一尺二。
三哥,你拿好这根,柴头一到位,我就喊三,你再将这根拔出。独眼很认真地听着鲁一弃的吩咐,双手紧握住那根木料。
三哥这根拔出后,这里会有个斜下的窍口。我喊四,任老你将你手中的木料从这窍口中插入。任老插入后,我喊五,柴头将手中圆木抽出二尺三。这样,左侧 吃力处会出现一个窍口,我喊六,三哥将圆木从这间隙由下往上斜插进去,一直要将圆木完全插入,这样才可以将上方直插的圆木推开一尺六。
这是偷梁换柱法鲁一弃才说完,付立开便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法子的道理是从天数换形中来的,也许和你说的偷梁换柱是相同之术。鲁一弃随口答复着柴头的问话,突然他觉出些不 对,将一双眼睛往柴头那里盯视过去。是呀,偷梁换柱法是班经中记录的方法,柴头不是说他不认识字,没看过班经,那他是怎么知道这法子的名称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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