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圆太极
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现象,这人就是倪老七,亦或许他的变化和静止不是在动作上,而是在更加难以觉察的眼神上。
突然,鲁一弃意识到,原来的独眼倪老三是夜眼,黑暗中反倒能看清东西。这倪老七是否和倪老三一样,也是夜眼。鲁一弃估计得没有错,移山断岭倪家盗墓所需,都练就夜眼,暗光之中其实是最适合他们的视物环境,光线过亮反会影响视物能力。这也就是说,倪老七要是有所动作和企图的话,根本不用利用闪电的光亮,当然,黑暗中如果别人有什么动作和企图的话,也只有他能够分辨得清楚。
就在鲁一弃思绪未了之时,前面荒芜的黄土原上出现了几个巨大的黑影,像是挡路的山丘,更像是守夜的神灵。
鲁一弃轻轻勒住踩着散乱碎蹄的毛驴,在那些黑影的阴影中站住。
大少,到了瞎子将马往前赶了几步,来到鲁一弃旁边小声问道。
应该是的,你让谁把朱门长叫过来。鲁一弃答道。
朱瑱命身躯在马匹上挺立着,就是这份骑马的姿态和气度就让人觉得他非同一般。马匹的脚步始终如一,没有丝毫快慢的变化,眼光没有一丝犹疑旁骛之意,从从容容地由人群中穿过,来到鲁一弃旁边。
朱门长,你来看此处地形,两面土岭夹一道川,川形平坦宽阔,春夏走东南,秋冬走西北,标准的干川峡形风口。可奇怪的是,偏偏在此风口平坦之处,有沉土岭丘三座,累年风冲雨浇不坍,你觉得是何道理鲁一弃问这话是想告诉朱瑱命一些东西,也像是要掂量一下这朱家门长到底有何斤两。
朱瑱命没有马上说话,直到远处一道紫电闪过之后,他才启唇缓声说道:南侧土丘南斜北立,东西长大,下多垒石,石上夯土,为人为构筑,可挡南雨浇扫。北土丘是两楞成交,角冲西北,楞边滑曲。丘面平整直挺,也应为人筑,可用作破风疏流,可解西北风冲。中间土丘受两边所护,外部土累不损,倒是看不出其中构造,不过能专用两座人造构筑护形,却绝非平常丘体。
高明如果我再告诉你,中间土丘环走之势为卧驼形,西面入风口原为弧挡弧形的挡面,风水中作汇流聚气用,后水土破川才成决口,对此你又有何看法。鲁一弃问。
这种局相为堪舆阴阳抉上所记的玉藏金斛,如果原来确是此风水局相,那此处该是帝王居室为流土所埋。朱瑱命道.
看的出是生室还是陵室
很难说,如果是生室,何用聚土为丘,如果是陵室,似乎又不必两边构筑挡雨流风。具体要见到室顶才能辨知。
哦,对了,此丘还有种异象,就是土附不动,丘面水滑不吸,草树不长。我觉得这大概能提起你极大兴趣。
你的意思是中间土丘乃是尘土自聚,那么其中定有异宝奇珍。说这话时,朱瑱命眼中有奇异光彩一闪而过,但他随即又冷静下来,如果此处有此异象,你为何前两趟都是探的别处。
归根到底还是和此处有关。想必你也细查过那两处,第一处为横土位,也作步罡位,百丈高土梁横卧流川阴阳向,可其中一无所获。第二处为点土位,也作心罡位,二十八个土包倒摆西南反向星宿,其中也一无所获。第一处距此七十二里,为天星数,第二处距此距此一十八里,为地门数,而那两处与此处的壬罡位正好呈三阶土状。
你的意思是说是因为此处气相列天星开地门,才会有那两处的奇相。而之所以出现横卧阴阳,倒反星宿这些现象,是因为天宝移位的后果朱瑱命又问。
鲁一弃没有回答朱瑱命的问题,而是轻声说句:是不是现在就将你的人唤出动手说完这句话,他用手臂托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树皮布包袱,也许在他觉得,此时才是公平交易的真正开始。
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如果此处是生室,其进入门口应该在南侧,如果是陵室的话,根据你刚才所说风水布局,入口该是在东侧。我们该先从何处下手。朱瑱命问道。
双管奇下,你我的人都分作两拨,然后一半的一半,将他们混杂在一起,合作两路,由两侧同时下去。鲁一弃的做法很公平,两家人混在一起,可以相互监视,这样不管哪家得到宝贝,都别想藏私。
这样很好,只是我必须与你一路。朱瑱命提出要求时不动一点声色,他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对方也必须答应。
行鲁一弃脸颊微微抖了一下,只是没人看得出他是在笑还是在难受。
人员很快就确定,鲁一弃带倪老七、利鑫和六名大帅府侍卫从东面下手,当然,他们这边还有朱家的朱瑱命和红眼人,再有七八个从黑暗处和沟堑中冒出的人,这些个个眼光,显得干练精悍。其他人在瞎子、聂小指、王副官带领下,加上朱家萨满模样的人,另外还有突然出现的那个花白胡须老头,带着十多个一色着黄布裹头披风的人,他们将从南面下手。
鲁一弃看了看分好的人,再朝四周远近打量了一番说道:朱门长还掖着不少好家什没舍得出,是要用在宝现之后吗
不是,那些不是我的人。我此趟出的都是门中破土高手,其他手下全归拢在咸阳和西安两处。朱瑱命面色很平静,语气也很诚恳。
有人已经动手破土了,在正西和西北方位。就在鲁一弃他们说话的时候,瞎子将盲杖戳入地下,手掌拢杖尾为蜗,贴耳细听,西南也有了破土之声。
看来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前些日子我探查黄土地上各处奇特所在时,可能就已经全被人窥探个明白。鲁一弃说。
也不尽然,说不定你这些人中有谁走漏消息,或者本就是人家内应。朱瑱命说这话是只指鲁一弃带的这些人而言。
鲁一弃没有辩驳,他知道自己带的这些人真的无法与朱瑱命的手下相比,人家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惩处毒狠。而自己这些人怎么看都是群乌合之众,都是各为其利各有所图而来。如果真的是有人撇水嘴巴不严密,走漏消息或做内应,只会出现在自己这班子人中间。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朱门长再调些人过来,把那几路人驱走。鲁一弃不是在出难题,他知道朱家绝对拥有这样的实力。
一旁的瞎子和利老头听鲁一弃这样说,都觉得鲁家这年轻的门长江湖经验还是太嫩了,这样做不正好让对家再名正言顺地多调来人手吗。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鲁一弃心中真正的打算,他不怕朱家多来人,更不怕多来其他路数的夺宝人,他怕的是此趟入到面前这构筑里太顺利、太平静,怕的是对这座土丘有所企图的人们在天亮之前不能闹起来、乱起来。
就这些个屑小之徒,何用再调人手,一会儿我们会让他们悄没声息,不再打扰我们。就算他们能抢在我们之前入到暗构之中,也绝没命再见天日。朱瑱命说这些话时竟然少有地显出些兴奋来,夺取那么多人的性命对于他来说就像有种狩猎的快感。
红眼睛的怪人听朱瑱命说完这话,转身走了,又很快转了回来。走时双手空空,回来手中却提着两个大麻袋,麻袋中瑟瑟作响,起伏拱涌,一看就知道装了许多活物。
红眼睛看了朱瑱命一眼,朱瑱命微微点了下头。于是两个大麻袋被提到中间那个土丘边上,打开麻袋,倒出两个黑忽忽的大团子。然后又从腰边的一个布曩中抓出些什么在挥洒。
大帅府侍卫中有两个好奇的,打开随身带着的电棒子,照在那两个大团子上,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们马上就后悔了,因为那两团东西足够他们做一辈子的噩梦。
一团是先前已经见过的尸血蜈蚣,还有一团是大大小小各种颜色花纹的蛇。这蛇虽然花色大小很多,其实都是一个品种,异虫谱上记其名为五色片带蛇,这蛇不但齿含剧毒,飞射如电,而且还能收缩躯干成片带状通过窄小缝隙,所以以片带冠名。
这么两团蠕动纠缠的东西,看着能不当场呕吐,已经算得上是意志坚强了。
两个侍卫马上关了电棒,他们害怕光亮将那些毒虫给引过来。
不用关,等会儿我们还要高挑明灯大张旗鼓地干,因为我们不怕被谁看见。朱瑱命说话间依旧带着种兴奋。
侍卫们没再打开电棒,等朱家手下将十数只豚油托盏点燃时,那两大团的蜈蚣和蛇已经剩下没有几个了。
奇怪,都钻哪里去了。利老头在鲁一弃身边轻问了一句。
都钻到那土丘中去了。鲁一弃答道。
是的,不管是能钻出棺缝的尸血蜈蚣,还是那些五色片带蛇,在阴血粉驱赶下会见缝就钻阴血粉,月经日在初四至初七、二十七至二十九的女人经血制成。我们以毒虫开道,由虫迹觅筑痕而入。而且土丘中有什么机关消息它们能先替我们给启了。另外其他那些不速之客,我要他们往里两丈之内,不见坎子则见毒扣。此时的朱瑱命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身上的道家之气荡然无存了。
这只是其一,其二可以控制我们这些人进入土丘之后的行动范围。有这些毒虫我们就必须与你的人同行,只要离开,或者利用机关弦括摆脱你们,就会受到毒虫攻击。这就等于是给我们上了副镣铐,将我这边的人牢牢拴在你们身边了。鲁一弃说话时,脸颊上的肌肉又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次很明显,不是在笑,而是难受。
朱瑱命没有说话,他面色依然平静,只是这平静中能体味出些许得意。
破开土丘是很简单的事情,且不说这里还有移山断岭的倪家高手在,就是朱家的那些破土精英也个个不是凡手。在他们所携的大捆布包中有许多怪异造型工具,有一些鲁一弃似曾相识,像收链莲花钢抓,摇尾钉齿球,曲杆兜耙等等,样式都与鲁家的些破土工具很相近,但是使用之后,鲁一弃发现,朱家的这些工具对于探挖地下构筑更为实用巧妙,这点上,鲁家的那些开土落基用的工具绝对不能与之相比。
丈二深度,横竖双石弓方圆朱家的独有的量数,为两张弓长、两张弓宽,大概在4平方左右,均为流聚黄土。
丈八深度,横竖双石半弓方圆6平方左右,均为流聚黄土。
二丈四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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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第五册|9.天将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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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挖掘深度的增加,不时有人向上面的朱瑱命和鲁一弃汇报进展情况,但结果却很不明朗,始终未曾发现一点特异的现象。◆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如果唯一有什么在意料之外的话,那就是他们在两丈多的深度中没有发现自己家布下的毒虫,另三路不速之客也没有在预料的深度范围中有什么异常。由此种现象能推断出的结论不多,最靠谱儿的就是土丘下的构室位置要比想象中深许多
说实话,如果从挖掘速度上来讲的话,虽然鲁一弃这里有倪家高手,也有朱家的各种巧妙工具,进度却远不如另三路的不速之客。因为他们的挖掘方法是中规中矩的破墓方法,进出道以可移棺为适,土出壁夯,保证进入其中人员的安全。
土丘上刚开始成洞后,由于传音回响的作用,可以在这里的洞中听到不明身份的三路以及瞎子那一路挖掘发出的声响,随着挖掘的深度增加,这些声响也就越来越清晰。从传来的声响可以辨别出,那三路中有两路人手众多,还有一路却是人手单薄,奇怪的是,这一路掘进速度是几路中最快的。
三丈二,横竖双石二分弓方圆,流聚黄土,见彩扁龙五色片带蛇一条下土入隙,敌三路异常。
是的,当深度到达三丈左右时,那三路突然间变得嘈乱,随即挖掘声变得若有若无,速度明显降了下来,看来是那些毒虫起到作用了。不过那人手单薄的一路经过一段时间停顿后,很快就又恢复了进度,这情况让朱家人多少显出些不安。
四丈二,横竖双石半弓方圆,见黑沉土,有夯痕。
听到这消息,在上面静心等待的鲁一弃和朱瑱命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整五丈,横竖双石三分弓方圆,见灰白土,有夯痕,夹指块大小细碎石。
朱瑱命眼睛看着黑洞洞的中,轻声说:一道黑沉土,二道灰白土,看来这里不是生室。
鲁一弃背手远望着天边渐渐变得频繁的闪电,回道:也许,不过也不见得是陵墓,地宫宝室也有这样藏筑的。
朱瑱命没在多话,眼睛却再也不离洞口,似乎奇迹随时会由其中迸发而出。
鲁一弃除了偶然看一眼朱瑱命外,始终都是远眺着天际,一种很轻松的模样。不过他心里却有种极度的,他希望这里就是土宝移位后的藏宝暗构,或者是什么帝王显贵的奢华陵墓,因为他今晚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机关重重的构筑。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的辰光,下面挖出的灰白土中逐渐没了细石子,而变工铡碎的茅草,再往下两尺多,变成黏土夹杂茅草。
我下去看看。朱瑱命终于耐不住了。其实这样一句话只比鲁一弃早说了一点点,他要是再多深呼吸一下,那么鲁一弃肯定会说出同样的话来。可就是这样一个深呼吸的时间差,朱瑱命意识到自己在定力方面又败了一局。
好的,我跟在你后面一起下去。鲁一弃虽然面色和语气极度平静,心中却早已经熬得有些受不了了,一直远眺天际,而不去看那充满神秘的洞口,就是害怕自己会迫不及待地钻进去,暴露出自己的浮躁。
下面有排木。还没等两个人下到洞中,就又有信息传上来。
排木室顶为排木,莫非是传说中的黄肠题凑。鲁一弃在琉璃厂时曾听老宝客说过,汉代以前墓葬中,最高等级的莫过于黄肠题凑。这种墓葬都是帝王亲用,或者由皇帝亲赐。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此地是不是藏宝暗构就值得商榷了,因为土宝移位是在元朝的时候,可黄肠题凑的墓室构造是在汉代以前,除非是当时丘处机的弟子们是借用古汉墓为宝构,将土宝藏于其中。
取段木头上来。朱瑱命也显出某种疑虑,不过他没有马上下结论,而是要继续查探清楚。从这点可以看出他在处理事情上要比鲁一弃老道周全得多。
下面送上来的不但有木头,还有竹子,两种材料的直径非常相近,都在碗口粗细,明显是经过挑选使用的。
木头与竹子比数如何朱瑱命没有马上查看送到眼前的材料,而是先问下面这两种材料的比例情况。
四木一竹嵌位排列。
朱瑱命又将取上来的木头一下掰断,看了看断口的木芯,然后又递给鲁一弃。说实话,鲁一弃虽然能用超常感觉辨别古玩宝贝,通过对机巧集的了解后也知道生室陵墓的风水格局,但对墓葬的构造材料却知之甚少,因为不管是机巧集还是班经,对这方面的记载都很少。所以对朱瑱命递过来木头是什么意思,他有些茫然。
虽然不知道掰断的木头中能看出什么来,鲁一弃还是仔细地看了,像朱瑱命一样仔细地看了,可他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那么的幼稚:这木头中间是灰黑色的。
朱瑱命对鲁一弃这句话很满意,因为这句话正中问题核心:真不亏是鲁家门长,一语中的,黄肠题凑用的是黄芯楠木,而这木头虽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木种,可木芯却绝对不是黄色。而且夹竹而排,竹子空心,且具韧性,在木料受潮和干燥后,可以用作伸缩缓冲。看来这排木只是用作构筑外框的封土面,而不是什么黄肠题凑。看来朱瑱命对地下墓室的了解要比鲁一弃丰富得多,这和他朱门为复得天下敛积财物而大量盗取墓葬有关。
用作封土面那么此处的地下构筑从这里才刚刚开始。这种道理鲁一弃是听说过的,封土面既可防止外面水土流入地下构筑,而且也可以尽可能保持内部状态,不让内部物件受损。在有些构造巧妙的构筑中,封土面还用作一些坎面的坎沿。
那敌三路进展如何鲁一弃这话是学的朱家手下,朱家人和一般江湖人不一样,用的切口术语与行伍一职相近,这大概和他皇家后裔身份有关。
一个拖着筐子的朱家手下正好从鲁一弃面前走过:人少的一路赶在我们头里了,人多的两路早被远远甩下,不过那三路现在都听不到什么响动了。
等等朱瑱命突然发现了什么,急切地大声喝道。
这是鲁一弃第一次听到朱瑱命如此大动声色的呼喝,心中不由一紧,自然之势随之而成,纵横气相腾然而出。
朱瑱命立刻察觉出鲁一弃的气相变化,他没有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大动声色的呼喝造成,而是觉得鲁一弃肯定也发现了自己看到的异常,心中暗自感慨英雄所见略同。
给我看那筐土。朱瑱命仿佛自己的一个手下。那筐土摆在了朱瑱命和鲁一弃面前。那筐土里有一半是沙子。
这筐土是哪一层出来的朱瑱命问道。
这是破开排木后的第一层土。
后面的呢朱瑱命又问。
后面的正在从洞中往外运着,接连几筐都是土少沙多,最后两筐几乎全是沙子。
怎么没等吩咐就入到排木里面,也没人回土层变化。朱瑱命微微显出些怒容。
不是我们,是那倪家七爷,他像是在跟什么人赛拼手段,径自破排木而入,并且越挖越快。朱家手下回道。
鲁一弃虽然不是盗墓行家,但凭着在琉璃厂时的听闻和见识以及后来倪三教给他的一些盗墓常识,他知道这倪老七已经犯了盗墓家的大忌。破取地下之室,越往下去,接触到机关坎面的可能就越大,应该放慢速度加倍小心。现在下面虽然土层变成沙质,挖掘容易,但沙与土相比,其质更为活性,土中不能启动的机栝扣子,在沙中却是可以实现动作的。
现在下面方圆多少朱瑱命神情有些焦急,这是在为倪老七担忧。看来他对自家手下和鲁家帮手都一视同仁,因为他的最终的目的是要顺利完成此次探寻。
已经看不出,变化太多,因为下面出现了许多石头,倪七爷在绕弯寻隙而进。一个刚好从洞口冒出头的朱家手下听到了朱瑱命的问话,赶忙回道。
下去,让他停手。朱瑱命说话间,在刚有半个身体露出洞口的那个手下肩膀上一踏,一股大力让那人像条泥鳅直滑倒洞底。
刚到洞底的那个人马上又嗷嗷叫着往上爬,在他的叫声中,朱瑱命还听到有石块的碰撞和沙土的坍塌声。
嗨,晚了,流沙填石动了,这倪家老七真个猪脑,连个流沙填石都不懂。朱瑱命话语中很是惋惜。
被埋了下去人手挖救呀。鲁一弃虽然也意识到出什么事情了,却没有丝毫的慌乱,言语中的着急也显得不是十分真切。
一洞深入流沙填石的面子,沙流石填之后是很难解救的,因为要移开大石,洞中窄小也下不开去手,而且进入时绕弯寻隙,填石后失去了被埋人的具体位置,所以要从此种护墓机关中救出人来,绝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需要费大手脚。朱瑱命不是不想将倪七救出,而是急切间他也真的没什么办法。
那就算了,但愿吉人自有天相,那倪七能撑到我们破开坎面。鲁一弃此时的话语让他显得很是无情、冷漠。
就在这时候,另一路也传来消息,也是入到流沙填石的坎子中,有两个王副官手下的侍卫被埋。其实这挖掘之事根本不需要那些侍卫们动手。但是他们却怎么都不愿站在旁边干看。毕竟这趟对于他们来说是冲着几代富贵而来,让别人在那里挖,怎么着都不放心也不甘心。所以这一路是朱家破土高手和众侍卫轮流着在往里掘进。掘进速度与鲁一弃他们这一路相比当然慢了些。
鲁一弃听到消息,面色依旧平静,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这些日子的江湖生活,让他见识到太多死亡,死亡这一概念再难让他心中有什么痛楚和惊悸。不过,如果说对活生生的生命转眼间就如烟逝去没有一点触动的话,除非这人这人不是人,或者他自己早已经死去。
鲁一弃当然是有触动的,触动让他心里产生出许多疑虑:为什么两路死的都是自己带的人流沙填石难道只有朱瑱命知道,那些专职的破土高手难道还不如一个门长在这方面懂得多还有那倪七到底在和什么人比赛,拼全力往下挖。这土丘下还有他值得与之较量的挖掘高手莫不是中邪遇鬼了,还是根本就是和个鬼魂在比赛
朱瑱命见鲁一弃若有所思地发呆,也看出他眼中的疑虑,为了表现自己的清白,他主动提出一个建议:下面这种情形,凭我们手头的工具材料无法再深挖,必须用糯米汤封流沙,用木料封挡支撑填石才行。要么我们明天再来,把东西备足,由我的人打头。
听起来很合理、很诚挚的建议,鲁一弃却瞧出其中许多的不妥。朱家神出鬼没又人手众多,很难保证在这里现有的人手退走后不会再有第二批来继续挖掘,而那就没有自己份儿,这点有将鲁家人支开的嫌疑。还有自己这些才刚刚要破开土丘,就有不明身份的另三路也公然下手,这三路到底是什么来头,要是本身就是朱家暗伏的人扣,那这建议又有欲迷故彰的嫌疑。就算那三路不是朱家力量,但要是再多等一天,这里说不定都会人满为患了。到那时恐怕要进行一番杀戮驱逐,才能安稳地实行下一步计划。再有一点,也许只有鲁一弃心里知道,就是白天在朱瑱命这里得到的两大收获,要想为用,也绝不能等到明天。
一道闪电划空而现,持续的时间很长,让人们相互间都能将对方惨白如纸的面庞看得清清楚楚。随着闪电而来的是沉闷的隆隆雷声,离得很近,就在不远处。刚刚还远在天边的雷云在人们毫不知晓中一下就来到了头顶。
我想和我的人单独商量一下。鲁一弃这样的要求一点都不过份,朱瑱命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提出异议。
可朱瑱命怎么都没想到,鲁一弃的要求不过份,过程却是太过份了。原以为单独商量只是要自己这方回避,可他真的是在单独商量,一个人一个人地在商量。朱瑱命的耐心涵养很好,但在这样的等待中,鬓角间还是微微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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