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太的前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念刀刀
是的,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们在闹。知音不喜欢这种不被理解的感觉,呛声回:“我没闹!”
“那你想干嘛?一天天上别人家里,一天天跟他过夜,你不复婚?”林知隽的语气带着轻蔑。
他可能该打脸。从前他一直不同意复婚,是觉得文灏对她们娘俩不闻不问,但依据最近的情况来看,也还好。文灏该做的都有做,也关心女儿关心前妻。至于他妹妹个矫情货,是不可能跟别的男人好了,那便复婚呗!复了就耳根清净了,对谁都好,还少了两个祸害。
他瞪着林知音,本来还想批她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她冷着脸,一声不吭,只好叹了一口气。
“音音。”徐可佳今天格外温柔,她问:“你是不是气他连丘英楠都告诉了,就是不告诉你?但你有没有想想,或许丘英楠是通过别人口中得知的呢?我觉得文灏不会故意这样做的,他什么人?那么鲁莽,哪里知道什么心机?”
这话说得中肯。林知音昨晚就和徐可佳聊过了,还雄赳赳气昂昂地控诉文灏混蛋,说什么连那个女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实则不然,丘英楠所在的丘家也是红色大家,家里也不乏从军从政的,消息传播起来不是几分钟的事?
说到底,还是她林知音太在意。
徐可佳继续说:“你和他啊,就是缺乏沟通,每次分开都赶得那么急,多说几句都不肯,你那天要是多问问,他不就告诉你了?你还不想听!”
林知音噤若寒蝉。
“等他回来了,你跟他好好聊聊吧。不要再纠结丘英楠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是阻碍你们和好的原因,主要还是看你们,噢不,看你。”徐可佳用未来大嫂的语气对她说。
闺蜜变嫂子,想想就有意思吧?
不过他们复婚的事啊,估计没那么快,所以她还可以用这个当借口,好好拖一拖林知隽,得他老是催结婚,生怕她跑掉似的,直男癌!
林知音带女儿回家后,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给文灏打了一个电话。
凭什么别的女人都知道他的动向,她是他孩子亲妈,却不知道!她打过去了......他没接。
没关系,他可能白天再忙,于是她晚上八点多再打,他一样没接......到11点,她再打,依然没有回音。
他怎么了?她望着窗外幽幽的黑夜,心里一阵忐忑......
文太太的前夫 大结局倒计时
金叁角特区四国联合行动临时指挥所。
中国会议室人头攒动,清一色着黑衣,戴黑色鸭舌帽的英勇战士们正在严肃听从指挥。上首那位年轻的指挥官义正词严、铿锵有力,一派正义、严谨作风,这个人就是文灏。
他和缉毒大队长,公安指挥部部长在联合部署围剿计划。此行声势浩大,抓拿四国共同罪犯团伙,所耗人力资力庞大,且对方的老巢地形复杂,武器装备不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必须抢在老缅泰之前活抓毒枭头儿才算任务成功。
因此这个任务,很难。
文灏不算“出山”。毕竟他才调动几个月,这次请他回来,是上级下的命令。他在金叁角一带查毒品走私好几年,对这一带的地形、毒品交易场所了如指掌,部长拍拍他的肩头说:“有你回来,可真是帮了大家不少忙。”
国有召,召必回。
文灏郑重颔首,“我一定竭尽全力!”
会议结束,赵四千依次为他介绍了几个熟悉的伙伴,脸很黑的年轻狙击手、说话结结巴巴的爆破手、视文灏为偶像的小鲜肉观察手等等,当然还有负责无人机和翻译的通讯手孟浪。
孟浪小伙子得知文灏要回来和大伙儿一起作战,开心得几夜几夜失眠,到了今天也依然神抖擞,成天跟在他身后,不停叫哥啊哥的。文灏掐灭一支烟,问他:“难道你也想回去当刑警?”
赵四千原本说等他结婚了就回去,那现在他有女朋友了,而且看那妙龄,好像很好追的样子,按他的话来说,就是下足功夫把她伺候得满意就行了,压根不像嫂子那么能作!所以他觉得自己离结婚不远了,还打算等这次任务结束就提交调动报告呢。
孟浪点点头,“我一定跟你们的。我一辈子做人也没多大能耐,最大的光荣就是跟着你们躺赢。看到你们结婚,我也有点想了。”
“呵......”赵四千冷笑着拆他台,对文灏说:“他不是有点想,是超级想。谁叫我女朋友和你老婆都那么漂亮呢!不过你再等等吧,机会每个人都有,你也会捡到一个的!”
文灏摇头浅笑,不置可否。转身前,有人拍了拍他肩膀,是泰国的一个年轻军区司令,他说了一句泰语,孟浪翻译过来是:“他问你是不是文涛的哥哥?”
“是的。怎么?”
那一身青色军装、别两杠一星的男人看起来很不高兴,扫了他两眼便走了。
“他什么意思?过来跟我炫耀一下军衔?”文灏疑问。
孟浪低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文涛在泰国卧底半年,查一桩跨国洗黑钱、贩毒大案,犯罪团伙是当地一个大户。文涛混进去当司机,和大户的女儿好上了,也不能说好上,反正那位小姐就是喜欢他,什么都跟他说,坑了亲爹才后知后觉。这桩案被查获以后,大户判了死刑,留下那位小姐孤苦伶仃的,她现在国内挨着文涛过日子,不肯回去。刚才那位中校,就是她的爱慕者。”
这故事......有点长。不过,“文涛有老婆的。”文灏微蹙眉说。
赵四千附和:“这就是你们家的事了,我们不知道,你也不打听打听?”
就连文涛那老实人都能同时搞定两个女人?文灏着实诧异了,而他连一个前妻都搞不定!
偏偏那死丫头还拉黑他电话!够狠,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不然他作为男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第二日风和日丽,四架直升机降落空旷草坪,全员准备就绪,分成四队,东南西北,着深色迷隐藏衣、脸化斑驳妆,潜入毒枭所在的自制竹楼部落,全员听从文灏、缉毒队长高队指挥,目标是活抓头儿,将人员伤亡率降至最低。
孟浪的无人机飞了进去,文灏背着一把冲锋枪,与赵四千一起试探前行。发现一群正在赌博的小孩时,文灏扬手示停,按下通讯器说了句:“南边发现一群孩子,尽量不要伤害他们。”
赵四千倒抽一口凉气,看见那群孩子就心有余悸。
总不能,又栽在孩子手里吧?
虽说是孩子,但他们残暴的程度可远远不低于一个狙击手,基本是见人就开枪。当年,老大就是......
“小心点。”他提醒文灏也提醒自己。
过了小竹楼,大家便锁定了毒枭头儿的位置,他就窝在竹楼上吸大麻。赵四千透过望远镜看得真真的,那家伙儿像是一百多天没刷过牙,那口黄牙非常明显......等会儿,这个破地方怎么还养了一头牛?还“咩咩咩”的叫着。
文灏挥手示意所有人趴伏在地,他按下通讯器,“有个女人过来了,不要伤害她,先把她的嘴捂了,再捆住。”
“我去。”赵四千望见一个扎红色头巾的中年妇女提了个桶走过来,难道是要挤牛奶?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烟雾弹挂在腰带上,匍匐到奶牛附近隐蔽好,待那妇女过来,他一个跳上去,捂住她嘴,将她拖至树旁蹲下。
不料妇女身上有手枪,她“唔唔”两声,急急从身上摸出来一扣。赵四千按下她手,飞快夺枪,但猝不及防,妇女按下了扳手,朝一片空地射去,“砰”的一声射击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
“阿西吧!”赵四千低咒一声,一手肘将她打晕。
与此同时,文灏紧急发布命令:“北队移至出口待命,直升机准备,东西两队速速前往竹楼支援,叁面包抄,注意安全!”
枪声一起,犯罪团伙的所有人抄起枪支出来查看情况。文灏和高队小心探上竹楼,扔下烟雾弹,旋即,毒枭头儿的尖叫声、枪支爆破声、犯罪同党的呐喊声交杂四起、硝烟连天。忽而,自竹楼传来一声巨大爆破,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燃起,一黑影轻飘飘般从天而降,“特”的掉落草坪——
底下的狙击手、爆破手、观察手等人瞳孔霍然放大,如雷轰顶、呆若木鸡。
赵四千腿一软,抱着枪扑上去,“老大老大!哥!哥......”
文太太的前夫 你一定要坚强
“嫂子你一定要坚强。哥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挺过来的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已经抢救叁小时了,全身,烧烫伤面积,超过百分之,八十前胸着地,从楼上坠落,肋骨断了几根,救起来的时候,满口都是血他一定会挺过来的!”
当林知音得知文灏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度过了两天漫长、联系不到他的惶恐不安日子。赵四千在电话里的语气由压抑变激昂,话落伴随两声哽咽。林知音紧握手机,身体失去重心般跌倒在地,再抬头,眼前一片黑暗,后背冷汗涔涔,心脏跳到了嗓子眼,难以呼吸,耳边嗡嗡嗡的传来自己急促的喘息,一时间分不清天南地北,又如坠入万丈深渊,竭尽全力亦无法挣扎。
“让我去!让我去看他!我要去云南”跌跌撞撞间,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只得把林子佩交给他们,她要去,必须去!
“哎呀你一个人怎么去啊!我们等他回来吧,好好等他回来!”文夫人失了态,红着眼睛,一手抱林子佩,一手扒拉她,却怎么也阻挡不住她的激动,便急急吼一声:“他会回来的!”
回来不,他可能回不来了林知音心下轰然,甩开她们的手就往门外冲。
“麻麻,麻麻”林子佩大声哭喊。
“音音,音音!我跟你一起去”
终究还是林知音随文正初派来的两名特警前往了西双版纳,林子佩要人带,她没让文母一起,也没让自己妈妈一起。好像是一场梦,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上飞机之前在做什么,好像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在撺掇着:那是她丈夫!她要去找他,她要去见他!
除此,便是止不住的眼泪和不断抬手擦泪的姿势。
两名特警全副武装,黑头盔黑面罩也掩饰不了他们眼神中对这位年轻太太的怜悯。从鹏城飞去西双版纳,很远,一千八百多公里,他们这架军用直升机,时速最高350公里,几小时的飞行时间,林知音不饮不食不言,眼泪也一直不停。
直升机在空中飞得平稳,戴了防燥耳机并不觉得吵。她看见一特警正在用通讯器汇报什么,便放眼去看,旋即,那位特警摆摆手表示没有,她的心,更悬了。
因为在空中,手机没有信号。她拽紧手心,着急等文灏那边的消息。
与此同时,文正初负着双手在书房来回踱步,额上冒出焦灼的细汗,素日沉稳平静的眼眸泛红。
难道,他要失去唯一的儿子吗?
上天当真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文灏出生前,他围在产房外都不曾有过这么急。
那种生与死的念头交杂,使他难耐地重重叹上一口气,见到端茶进门的文夫人时,他更是“哎呀”宣泄一声,拍了一掌桌面。
文夫人迎面道:“你怕什么?我儿子九条命的,这才哪跟哪,我算过他至少还有六次劫后余生的机会!我给菩萨上过香,保佑他了,我还对菩萨说,实在不行,就拿我的命换他的命!”
“你——”文正初再度叹气、拍桌,低眉,以手扶额。
“啪——”素日温婉贤惠,从不野蛮的文夫人竟然一掌打上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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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太太的前夫 我来了,你醒醒
南方人第一次去到高原地区,会发生轻微的低氧血症。林知音落地以后换乘汽车前往部队医院,公安部长夫人一路陪同,不时给她顺顺后背,教她深呼吸,“慢点慢点,别急,把这葡萄糖喝了,你啊,是坐了几个小时的直升机,晕机了,其实这里海拔不算高,你慢慢就适应了”
林知音扶着一个手持式氧气瓶,吸上两口又松开,如此重复,慢慢平复呼吸。她只觉自己的鼻腔、咽喉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很干、很喘,头脑浮沉,恶心感也伴随而来。终于在下车时,她用手帕捂着干呕几下,胃酸泛上来,喉咙火辣辣的一阵难受,但她来不及休息,只顾匆匆走进医院,“文灏呢,他在哪,怎样了?”
部长夫人神色平平,“你到了就知道了。”
“那脱离危险了吗?”
“呃,出来了。”
出来了那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林知音微喘着,在转角碰到赵四千,急问:“人呢,在哪?”
“在,在,嫂子你来那么快?”赵四千一脸愕然。
“我问你人呢!”
“在,在那。嫂子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要坚强,不要难过,真的,要有心理准备!”
他颤颤地指了一间房,林知音几步冲上去。
白的,一眼望去白墙、白床。床上,有一个人,白被子,白被子盖过了头!
“文灏,文灏!”前所未有的恐惧冲破喉咙,她踉踉跄跄地扑上去,双膝触地“突”的一声,“文灏。文灏”
她急切地一遍一遍呼喊他名字。
惨白的。他的面孔惨白如纸,一片死寂。他静静地侧躺着,裸露出来的后背、前胸全是大大小小、血肉模糊的伤痕,和药物混合在一起,有的还贴着乱七八糟的纱布,满是苍夷、触目惊心,教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双手抚上他还算完好的下颚,很凉,霎时间仿佛有股阴暗的血液透过她的手流至全身,她全身都在发颤,惶恐地捏住他下颚,推了推,可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文灏,文灏”
他身上好凉,明明盖了被子睡觉怎么还会那么凉?他睡了多久?为什么她来了那么久,一直在叫他,他都不醒?为什么听不到?林知音泪如雨下,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到他紧闭的眼皮。
“文灏,文灏,你醒醒啊!我来了!你醒醒!”
“文灏你睁开眼睛啊。乖了,别跟我玩了,我知道你醒过来了?你看看我,我大老远来看你,坐飞机坐得好头晕,你看看我?还是说你不喜欢待在医院,不喜欢这些破线?来,我给你拔掉,全部拔掉”
她泪眼朦胧的视线捕捉到他胸前连着的电极线还有手指的夹子,望过去,心电监护仪,平的
“啊——”
理智顷刻崩塌!
无数的可能全数燃于灰烬,跨越山与大海的死寂逼上心头。林知音仰头呼叫一声,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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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太太的前夫 大结局(一万一千字正文,按千字40收费)
“嫂子你咋了?”门外等候的一群人闻声而至,赵四千目瞪口呆地看着瘫坐地上的林知音,口齿不清说:“我早说了你要有心理准备,哥他突然成了这样,谁都不想啊!”
林知音呆滞几秒,再抬头,对上他严肃皱眉的脸,心头的死寂瞬时转化为亟不可待的呐喊:“你们快救他!他还可以的,快叫人救他!叫医生,统统叫过来”
“啊?医生救过了啊。”
“再救一遍!他不会死的,快点叫,他还有救的,快点!”
“啊。不是,嫂子,哥,他没死啊!”
“没死?”
一群人惊讶地看着这位歇斯底里、泪流满面的年轻太太,只当她是心疼自己丈夫受了重伤,却不想,她以为丈夫,死了?
“没死!他只是疼得太厉害,医生给麻药让他睡过去了!”赵四千大声吼出来。
有个护士将林知音扶起来,可她浑身无力、眼神涣散,煞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道:“没死我以为他死了,我以为他没了”
生离死别的一念之差让她无法即刻接受,她挥开那护士的手,睁大的双眼依然布满恐惧,“那他怎么会盖上白布?他怎么没有心跳了?”
“啊这?因为这里光线强,对他眼睛不好,他眼压很高,所以挡一下。还有,这仪器没开,当然不会动啊。不信太太您可以探一下他鼻息。”护士为难告知。
林知音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虚喘着跌坐在床。
真的,他真的还活着
赵四千上前一步,自扇了一个大嘴巴子,“对不起!嫂子。是我擅作主张,夸大了文哥的伤势。其实他没我说的那么夸张,被救起来的时候是昏迷了,是吐血了,后来进了手术室一时没消息,是我瞎掰,胡乱揣测说他伤得很重。其实他就是背后的外伤严重,还有前面的肋骨,骨折了。”
一口气说完后,赵四千抬眼瞄她,又立场坚定地补充:“我不知道嫂子会急着赶来。你罚我吧!打我骂我都行,可以按军规处置。”
大家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位缉毒英雄的太太咬牙切齿,迅速给赵四千上了结结实实的两脚,疼得他嗷嗷叫。
能做文队长的太太,也并非等闲人呐。
部长夫人进门,疑惑地看了看龇牙咧嘴,正在弯腰揉腿的赵四千,她对林知音说:“文警官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走吧,我给你安排住处。”
文太太眼泪已干,面部表情也变得如床上躺着的文队长一样冷,好似不动如山,坚如磐石,“谢谢你,我就在这等他。哪儿也不去。”
病房是套房式的,一室一厅,也有陪护床,她住这倒也无妨。部长夫人说:“那我置点东西叫人给你送过来啊。”
“好的,辛苦你了。还要麻烦你给我家公那边回个消息,说我到了。”
部长夫人颔首答应,并在转身出门后沉思: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叫家公,是复婚了吧?
部队医院远离市区,两面环山,四周僻静,傍晚时分映进病房里的光线依然强烈。文灏转醒的时候,一边的肩膀和胳膊发麻,像无数个小蚂蚁在爬,他想动,动不了,身体的疼痛让他的呼吸变得压抑,稍稍喘口大气都会牵扯到胸痛。他的后背也痛,便只能侧躺。
缓慢抽气吐气间,他低眉,肿胀的双眼骤然放大,“音音?”
他声音不大,说话都会痛,嗓子也沙哑得很,但趴在床边的她一下就听见了,抬起头,低叫一声:“你醒了!”
“你怎么来了?”
伤心和委屈一触即发,林知音用手捧住他脸颊,眼泪断了线,“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
文灏微喘着,艰难说话:“没死给我翻个身,我动不了。”
可她看见他后背的伤痕累累,哭得更凶了,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床上,“你疼不疼?”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我不知道你来了。”他一直在昏迷与麻醉中。
知音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肩膀,避开他的伤处,缓缓帮他翻到另一边侧躺着,她也立刻挪过去,一遍遍地看他身上的伤,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真的没事。我不疼,你别哭。”文灏苍白的唇微微张开,带动胸口的疼痛,话落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皱成了一团。
“我去叫医生!”
病房医生护士前来,前前后后为文灏检查了一遍,接着又为他打上了点滴,说是补充机能的,他现在不能吃东西,骨折的肋骨靠近气管,就连喝水也要小心不要被呛到。
于是知音喂他喝葡萄糖的时候,用的都是超细的口服液吸管。
他侧躺着,乖乖听她的话,慢慢地吸入,看似比小婴儿还脆弱。小婴儿至少还能活动手脚,可他连呼吸都是痛的。她那张洗干净的脸又划下两行清泪。
她从未见过这么脆弱的他。他以前也说过当缉毒警的凶险,可他身上没发生过太重的伤势,她便觉得不要紧、不是每个人都会受伤的。如今他蔫蔫地躺在这,背后血肉模糊,脸色煞白得惊人,他还哄她说不疼他怎么可能不疼!
他又不是机器!
他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她一面流泪,一面听他轻微的喘息。叁天来,他一口东西没吃,没下过床,插的尿管他可能也抵触,但没办法,他就是动不了。
很难想象一个身高八尺、英姿飒爽的男人躺在这,任人动来动去、看来看去,失了尊严。林知音心疼之余,比他自己更关心他的情绪,便时不时地安抚他:“在医院都是这样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是人之常情。我生林子佩的时候,连裤子都没得穿呢,让医生看来看去的,也疼得下不了床。我妈给我换的卫生棉。”
她试图用自己的经历来劝他别太在意。
文灏专注地看着她,眼眸深邃黑亮,“我不知道。”
她剖腹产时,他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去。
原来她当初就是这么痛的。他体会到了。
他伸出一只被她擦洗得干干净净的手,摸摸她手背,“音音,你很累了,睡会儿。”
这叁天,她睡在他旁边的陪护床,睡得也并不安稳,经常在大半夜醒来问他:疼不疼?白天她吃的东西也少,一天十几小时都坐在他床边陪他耗,小脸青青的,眼睑的淤黑也化不开,比没来前憔悴了不少。
可她还要逞强——“不困,我看着你。”
文灏心疼她,出于身体本能的也想让自己快点好。所幸他抵抗力强,后背伤口结痂化脓时,他并没发高烧,她一天给他量叁十多遍体温,也都在低烧38c以下。
到了第四天,他坚持起床了。
赵四千和孟浪一左一右地伸手护着,生怕摔了他这尊泥菩萨。文灏瞪他们一眼,“哥的腿没废!”
哥俩憨笑。哥又回来了,又有力气较劲了。果然是真爱的力量大。
没等林知音出去买东西回来的功夫,文灏便在他们陪同下,漱了口,洗了脸,还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就连新穿上的裤子也要喷点赵四千献宝似的拿给他的古龙男士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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