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那 [父女 Ds/SM]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乙己
她抱起靠垫,趴在沙发上,转向他。
“没把你养好,是我的过错。”前一句还是假设,这一句却说得笃定。
很自负的话,她背后有些发凉,说不出的怪异。也许他没有对不起她,却也不算对她好。此刻的自负,实在有些令人生厌。
他将烟在缸里摁灭,将结束这段难得而简短的闲谈。
“如果我不是你女儿,你是我的叔叔或老师之类,你会喜欢我吗?”
这话问得奇怪,一般来说,事情应是反过来,因为是女儿,才不得不爱她。
这次他被她逗笑,“多半根本不会认识。还有我不会当老师。”
“啊……这个……”她坐起身,揉揉发沉的脑壳。保持同一个姿势,容易一不小心就睡过去。
他牵起她另一只手,不让她再次倒下。不知怎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坐到他腿上,离他的眼睛,不及一尺之遥。
一眼便凝滞。
六月间,半开的白色睡莲被不期而至的暴雨击退至池边,水花鸠占鹊巢。而在他眼底的清潭,只可能有可遇不可求的水花,没有根基与枝蔓,只有光折下的巧合,美丽的错觉。
他不是明眸善睐,眼镜度数又高,偶有光转至合宜,却杀出窒息的诱惑。像那片银色的海,凭借天气变幻水光,总是暗沉乏味,少数的几天却美得夺人心魄。
他揽上她的背,指尖掠过一侧,拨落一地细碎的粉红泡沫。她将手抠进他背后的沙发布料,克制想要吻他的冲动。身体发热,呼吸急促,心跳加剧,都只是酒后的反应,等到酒醒自然会散去,连带隐约的情愫。
“宝贝,你醉了。”
向外一边的肩带滑至臂上,他即刻替她提起,手悄然移至乳房下缘。她向他颈间埋头,却被他攫住下巴。唇附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会喜欢你。”
略带凉意的舌尖擦过耳廓,刹那偃息,空留余烬。
她后悔没有直截了当地问,就在当下,他是否爱她。
轻浮如此,似料定她一觉醒后便会忘记。
旦那 [父女 Ds/SM] 苔丝
初中毕业格外漫长的暑假,渐近尾声。
去新的学校报道,和考入后那次一样,领各种资料磨去大半天,最后还找不到自己的教室,在光影相间的长廊上茫然乱转。回首处,却与一人擦肩而过。齐肩学生发,蓬松微卷。皮肤是匀调的蜜色。双眸幽黑莹亮,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那天她所见唯一一个穿了校服短裤的女生,又将t恤打进裤腰。走时,宽大的裤脚摇散如裙摆,小腿时而现出肌肉绷紧的线条。明明是很青春的打扮,她却觉此人走过身边时很冷,或说是夏日令人惬意的清凉,似晨间山岚里一唱千里的情歌。
名字叫影,她们正巧同班。她进门又见了影,想也没想,便在影身后的空位坐下。知晓影名字的那一刻,她难一惊,影初中就是远近闻名的魔鬼级学霸。而且文娱活动也样样拿得起。初中曾演过话剧,反串莫里哀的《唐璜》,此次却婉拒了校合唱队的邀请。但后来,影美术课的课程习作,一幅水画,在学期结束后被裱起挂出展览。校运会上,跑步只输给体育生。
可她还以为现实的学霸,无论传言多完美,一到身边,总有些美中不足的缺点,譬如不善言辞,譬如其貌不扬。但影很完美。
开学后第二周的物理课,因老师出差,课全改了自习。一堆热衷于互相吹捧的好事男生推人上台讲授竞赛内容,影是唯一在其列的女生。缘由也在之前的物理课上。
老师给出一道不太好解的题,那些男生中其中一人毛遂自荐上黑板做,蒙出最后的答案,解法比参考答案简略得多,实是乱写一气烂肚肠。老师拿着粉笔指指画画,皱着眉看了许久,最后就快打算承认这种做法更简洁,影却走上去圈出几步,说此处已是先拿要得出的结果去推导,在此之前还需得到一个前提,影在旁边一块黑板将得到这个前提的步骤补齐,全部过程便与参考答案大同小异。这道题到此才算解完,再问别的做法也无了。
影在写步骤时,一边条理清晰地解释,却总是背对着人,也把自己才写的东西挡住。老师又将完整的做法梳理一遍,她却觉在那几步,影所做的解释更清晰易懂,让人一目了然,但若她自己做这题,定还是想不到这样巧妙的方法。
这回影零散地推导了些基础知识。先是牛顿莱布尼茨公式,方法比课本上抽象得多,必须影一边作图解释才能略懂。她总觉影所写才是更一般的推导过程。再是用公式求抛物线弓形面积、抛物线下面积。又用非微积分的方式证明抛物线弓形面积与特殊内接叁角形面积的关联。她开了一会小差,影已开始讲物理,非惯性系对牛顿定律的修正,匀加速平动非惯性系讲到一半就下课,影随铃声停下,全不顾一句话只讲一半,眯着一眼瞄准讲台上的粉笔盒,远远将大半截粉笔丢回粉笔盒,似投壶般,正好丢中,大约也砸碎了。
即便竭力聚会神地倾听,遇上这些不熟悉的超前学习内容,还是很容易走神,最后变成只是她盯着影。可影还是像上次,多数时候面向黑板写板书,左手抬起虚掩口鼻,似是防着写时扬开的粉尘。中途暂歇的片刻,影像老师那样抛出一个小问,站在一边,向下瞥了一圈,眼神从她顶上扫过,影又转身侧向黑板。影走下来时,她正站起打算出去,影一直半眯眼盯她,似在打量猎物伺机而动,要么是从她身边经过,要么就是走向她。但当她侧身靠桌沿让出过道,影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旋而又站起问她:“你是去厕所吗?”
她原本只想去倒水,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头。
“一起去吧。我去洗手。”
她后来才弄明白,那样的眼神是因近视又没戴眼镜。那次同去厕所变成友谊的起点,吃饭回寝上厕所,影瞧见她总会问,“要不要一起?”可她每次都像第一次被问时受宠若惊,很久才能养成在学校和影共同出没的习惯。纵是终于习惯,她依旧觉得像影这样的人应该离她很遥远。
影的话不多,她也不敢贸然主动搭话。尽管影会的东西很多,似乎有很多可以聊的话,可每一样都不像是真正的兴趣爱好,只是应付学业般地完成,影不像对已完成的任务有更多的兴趣。话少也好,不必总是心斟酌如何应对。但影主动问她些什么的情况也不少,特别是不易说清的问题,她既怕不慎说错话,又怕暴露自己的无知。影的每门科都很好,还看过很多书。初中语文课要求读的文学名着,她总是等暑假快结束在网上搜罗读后感,缝缝补补地删改表述,凑成作业交上,但求中心思想不离题,混一个通过。而影总能说出自己对那些作品的见解,补充相关的背景,要求以外的许多名着也读过。
大约是喜欢外国小说,可谈及的每本书对影而言都不过尔尔。有次体育课后,她与座位临近的几个女生正围坐闲谈,影手提学姐送的零食回座位,拆了一包薯片与诸人同吃。一个女生看见影桌上混入的一本《苔丝》,问影是不是很喜欢读外国文学。影却一脸愕然,似遇上前所未见的难题,思索许久才答,说不上喜欢,只是看来放松,转换心情。又说自己只对物理有兴趣。
她与其他几人还吃着薯片,影翻出草稿本开始做题,学霸与凡人之间已裂开一道鸿沟。那人又追问为什么喜欢物理,影却是狡黠又虚伪地一笑,“因为上世纪有很多好看的物理学家。”那笑容却全在说,是为了话题在结束时不显得过于尴尬,才故意说这般的俏皮话。这一刻,她几乎在影身上看见他,看见小红帽的斗篷下,不小心露出的狼尾巴。她想起他也常是这样,更阴阳怪气教人摸不透,明明很熟悉,可脑海中想不出一个具体的事例,又很像是错觉。
那几人中,有一人与影初中时也是同班同学,却像素不相识,也从不说话,不像班里许多人,一开学就和初中同学抱团。她在班里是一个人,原以为影也是。那人曾与她闲聊过影的事,从初中起就是大学霸,叁年班长。会照顾女生,但总给人感觉很难接近。只有隔壁班一个成绩很好的男生和影关系不错,经常一起讨论题目,初中校里一直谣传他们是情侣。据说那个男生高中去了别的城市,省里数一数二的学校。一个暑假未见,影好像也在某些方面变了很多。晒黑了,军训以前就是。原以为影一定又会竞选班长,最后却什么班委都没当,对班里的事漠不关心,好像初中还不是这样。
晚修下课时,影又单独给了她一包薯片,和下午那包一样,也是黄瓜味。她恍然大悟,不禁莞尔,一定是影不喜欢吃黄瓜味的薯片。边是笑着,她脱口而出,“你和他一模一样。”
“他?”
“啊……就是,我父亲。”
“怎么说?”
“就是……”她终是笑着摇头,“没有,没有。突然想起很小时候的事了。”
他吃蟹不吃黄和膏。在她还懵懂无知时,常是抱着她,仔细把黄和膏抠掉,喂给她吃,一点也不剩,自己只吃蟹肉。几次下来,她觉出事情怪异,他只在这件事上对她这么好。他再将膏喂到她嘴边,她就躲开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吃。他答这是好东西,对身体好,能变聪明,让给她吃。
“那为什么你从来不吃?你吃一口我就吃。”
“我不要。”
她气得捶他,从他臂下钻出跳到地上,走出两步,又回头,用一指拉下眼睑,向他扮鬼脸,“就知道你又在弄耸我。”
后来的情况变成她总是在和他抢蟹肉吃,挑下一堆膏和黄堆在盘子一角。她原本不喜吃蟹,带腥味的水产一概不喜,但每逢他吃蟹,她必定也在一旁坐下。为吃得比他快,她总是胡乱吃个大概,壳咬碎就算吃完。他于是买了一套蟹八件,让她改掉粗暴的吃法。但除了那把剪刀,用过几次就一直闲置,还是用筷子。再后来,每次都吃不完剩下,她完全失去了抢着吃的乐趣。
旦那 [父女 Ds/SM] 薄雾[寝室自慰]
自那次失言以后,她越发在影面前谨言慎行,小心揣测影的心意。好在影并不在意她那日莫名其妙的反应。比起表达她自己的想法,她更害怕因意见不合而失去影。
似乎曾有一度,她也愿如此讨好他,为了他刻苦读书,考到年级前几,课余硬着头皮读他感兴趣的东西。但他毫不领情,理不理会她,依旧全凭心情。后来终于发觉她是有意为之,反劝她不要白心机,做好她自己的事。可是对她而言,做这些本就是“她自己的事”。
在这点上,影和他完全相反。无论她说什么,影总会鼓励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坚持自己的选择。她话中明显的表达不清或是逻辑错误,影指出时,也总是很温柔,她只是说“或许还可以这么想”,从未直接否定,可又句句相关。
面对他却全是挫败,最多只有似是而非的拒绝,或干脆没有回应。在别人的谈论中,他总是很厉害,叁十岁时,借运一朝平步青云。她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获得的那点肯定,他根本不屑一顾。但反过来,对她也是一样,他再如何被人虚情假意地吹捧,她也只当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成功人士”,贪财好色,八面玲珑。
尤其他一朝得势以后,也开始过早地步入中年,丧失斗志,也再无牵肠挂肚的事。出差开会从来押点,时而因突发状况迟到,却绝不因顾及意外状况将某件事提早。即便查到某段路堵车,有时他也装作不知道,故意从那里经过。下班时间出了什么问题找他,他总是会告诉对方,这方面是某某人负责,该找谁找谁。好像事情和他全无关系,他只需踢球的姿势礼貌优雅。
游戏花间似成了他为数不多的乐趣。维持着不带人回家的底线,留宿在外却极为频繁,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没了人。有时一连几天未归,发短信没有回音,她都害怕他在外暴毙,只她傻傻地不知道。有时也会戴上隐形眼镜,打扮得很好看,很致,像是个年轻人。平日也至少会将自己的仪容拾干净。家里也是。她更喜欢他戴眼镜,至少不会一眼就教人看出是情场老手,是块招蜂引蝶的料。
可他又能不避别人的眼光,至今未婚,任凭别人猜测。甚至到后来,“他有特殊癖好”已成发散无端猜测最基本的共识。可即便她和他住在一起,也没抓到什么怪异的把柄。好像这样总是被人看热闹般地八卦婚姻问题才更麻烦,何况身边拖着个身世不明的她。
约莫在前年或大前年,过年时有个他在公司提携过的后辈登门拜访,正好是她去开门。那个后辈见到她,像是见了鬼一样,仓皇四顾看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他后脚走出,见了那个后辈,第一句话也是解释她的身份,“我女儿”。那天他本就很不开心,那个后辈上门看来也没和他打过招呼,又有点过于聪明,临走的时候还问了一句,“您夫人不在吗?”她几乎怀疑起他的眼光,将人送走后差点直接问了他,“你怎么会提拔这种人?”
他那些古怪的藏书也还没完全沦为附庸风雅的摆设,他总会隔叁差五,像有意让它们见见光般翻出一本读。但总是读得没头没尾,翻到书签夹住的那页,或多或少地读过几页,消磨完空闲时间,便又将书放回去。
如果说他有什么格外执着的事,或许唯一可能的答案是“维持现状”。借不甘平庸的心气接受现实,扮演造极的平庸。但这样说也太搞笑,更不合情理。但她在理解中,颓废也不该是这样。
她都几乎以为,他那样轻薄她的上进和努力,只是想让她和他一样变成千篇一律的扁平人,甘于平庸,对其麻木。但若她失去一些执着,她便再也不是原本的她了。初心丢了。
然而,如果他那点虚无的执着在半空漂浮,她又在执着什么呢?
有次她也被影问到以后想做的事,不由愣神。像在梦游中突然被人揪住辫子,突然惊醒,不知不觉来到陌生的地方。车水马龙,光影穿梭不息。突然停下的她却挡了别人的进路。
“我……只要别我父亲一样。”她突然感到有了真正想说的话,没办法再去猜度影的心意。
“这样问有点冒犯,但我还是想问。在你眼里,你父亲很不堪吗?”
她险些顺着话跟出一声“对”,悲伤及时将她漫过,告诉她若这样说,也太可怜,像有意以此博取同情。
“也不是。因为我,他四处掣肘,备受压抑,转而将自己的失意强加在我身上。”她根本无法向影说出实情,也不愿欺瞒,最后说得模棱两可,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只是一番话又实在顺畅,像是早准备好的说辞,一有机会便连珠冒出。
影看起来最讨厌矫情自饰,拖泥带水,这点也与他本人作风相反。她多半歪打正着触在人家的霉头上。
“可能我们境况恰好相反。我是被寄予厚望的孩子,也是独子。他们把自己的理想强加在我身上。”
她很庆幸,影不像他那样容易生气,“会很痛苦吧?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他也只是劝我放弃。”
“我已经接受了,接受他们也是普通人,有一些顽固的恶习,大体却不坏,还是把我当成唯一的孩子疼,包容我的缺点。说教归说教,等我自立了,他们也管不到我。只要我自己清楚想做什么。”
“可是他脑子跟人长得不一样。整天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在意我的死活。”
“你妈妈呢?也是这样?”
“我是单亲家庭……”
“对不起。”
在她不长的生命中,重复无数次的对话。以前只想将错都推给他,尚能说得理直气壮,对影却不行。
影的坦率令她羞愧。她极力搜肠刮肚,想再说些话挽回局面,却只是毫无效用的负隅顽抗。
“真的看不出来,像被家里保护得很好。只是自卑胆怯得诡异,明明没什么好自卑。”影借两级台阶的落差,抚摸她的头顶,却越过她看向远方,“现在知道了。你爹肯定是很厉害的人。至少我觉得,这是值得骄傲的事。”
影劝慰的话适得其反。紧缚周身的窒息再次满溢而出。她好像从来是他的附属品,却绝不是要紧的一部分。如果她拿得出手,自然长他的脸面;如果她有瑕疵,一定是她自身的问题,无关于他。
影没有说这样的话,却恰好提醒她自己想起。
她重新盘算了以后的事,如何经济独立,早日离开他身边。
从前也时常赌气,说日后再也不想看见他,或是吵架时他又把她气得说不出话,或是那场春梦后,她于心有愧,只有这次,她当即便想付诸行动。
她最后一刻确定了自己的答案,影却放弃了追问。
夜里躺上狭窄的小木床,辗转反侧,总是想起他,全是有关他的事。
影说他是“很厉害的人”,竟好像真把他变成了很厉害的人。一直躲在他身后,享受他带来的虚荣,并不是坏事。
只要让他无法抛弃她,以成家为借口将她送走。但仅仅是“只要”,已难如登天。
若她残废痴呆,他会把她丢去医院,或是另找一个地方请专人照料起居,绝不会容许她再碍他的眼。
若他真的和她上床,最多让她成为他万千情人之一。新鲜感过后,他无心清算纠缠不清的糊涂账,一样将她放置雪藏。
他对她为数不多的教诲,有一条潜移默化地遍及各处。如果非要用言语表达,大约是这样:她可以没用,却绝不能添乱。当摆设,也该有当好摆设的自我修养。他的耐心只在习惯性的日常打理,一旦出了什么大问题,再也看不顺眼,宁愿不要这个摆设。
既然和他上床只是玩玩,也不是糟糕的选择。仅仅是被他抱在怀里,她便整个人软成烂泥。
最后她醉得不省人事,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可为何第二天醒来,睡在一起,又是那样暧昧的姿势?
她醉得什么都做不了,但若没醉,连这一场旖旎万千的幻梦都不会有。
若他说的不是“宝贝,你醉了”,而是“宝贝,你湿了”,她会在他动手以前,将自己的内在撕碎,全部呈露于他。
机会不再有第二次,可她还不甘心将畸变腐败的情愫就此埋葬。
横竖睡不着,她又侧身弓腰,手抚上私处,扯过一段被角,塞满腿间,夹紧双腿,磨蹭膝盖。
好不容易积攒起的惺忪睡意被尽数打碎,欲火蹈入无边的暗夜,失却管束,也弄丢了该有的形状。
绍钤。她喜欢他很有古韵的名字,也想要这般唤他。与她共用同一姓氏,钟绍钤。
她也希望是他在摸她。手拨开裤底,里面又是一塌糊涂。她第一次尝试将手指探入微敞的裂缝,斩开痛楚的荆棘,越进越干涩,却毫不餍足。
轻快之感从外植入脑海,像被污染的水池里,浮萍与水葫芦势不可遏地蔓延,直到绿意完全侵占水面,再自相残杀。
她害怕溺毙而亡,从被里探出头,大口喘息,却不得不咬住被边,减轻发出的声响。室友们大约都已熟睡,没有人像她一样做这种事。影在隔壁,是否睡着了呢?
想到影的那一刹,眼泪从两侧滑下,汇入耳廓。
此刻的念头有多龌龊,她清楚无比,无论是哪一个人,都不容许她的肖想和亵渎。手却更加不受控制,轻柔的抚慰变成激烈的抽插,最初还能弄疼自己,久而畅通无阻,不断加重加快,终是轻飘飘的,毫无实感。
若不是死咬牙关,她早已喊出他的名字。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一如跑步时无法坚持,徘徊在放弃边缘,念着他才能向前。
最初只是不愿让他有机横加鄙薄,若终无以出类拔萃,至少不能掉出一般人的队伍。在长久的重复训练中变成习惯,却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她需要一处依靠,从习惯中脱胎而出的幻想,幻想的他,她的依靠。
现实中那个他,一定也像之前那般,四处留情,浪得不可拾。只要他不会哪天突然给她带回天降的兄弟姐妹,她愿意妥协,以换得一席栖身之地。
插入第二根手指的感觉也类似,初时尚有痛感,逐渐畅通无阻,便想要更强烈的刺激。
她的手指太短,无论怎么抬臀相迎,总是差一点够到深处的敏感点。高不成低不就地悬浮中央。
连纵欲的快感都厌弃她。
影会那样说,不过尚未看到她的恶劣。可她依然感到衷心的喜悦,对那句有失其实的赞美。假象也可以一直演下去,把污秽都放在别处。
但她到底还是问了影,有关“喜欢的人”,在夕阳下的疏林间。
背光处,青苔凝住露水,潮气散入空中,败坏金桂的香味。
影的头发又长一点,已经可以扎在后脑勺。她也是这般扎住头发,和影用一样的发带。她还犹豫要不要唐突地送上同款发带时,影已先送予她。黑白相间的编织发带,绑在影的头上,只看得见点点跳跃的白色。
影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反问:“看来你已经有目标了?”
用的“目标”二字,听起来,恋情完全可以靠争取而得。她私心以为未必如此纯粹,却也无反驳的话。
“性幻想的对象,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喜欢。”
“天哪,性幻想……那可还不是一般的喜欢。思念成疾啊。”
影走在她前面,完全没注意到她突然停住脚步,依旧缓缓向前走。
“实不相瞒,我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影在语声里转过头,见她已落下好一段,惊得一顿,最后泄气地说完,“男生。”
她听出话里的歧义,却摸不准她想说的是哪一重。
影乘她发愣的间隙,步步回逼。
“也是。小影子,一看就是眼光很高的人。”
“那个人,怎么样?”影的剑又快又准,刺得她招架不及。
他没有灵魂,除了公认的好看,一无是处,她的第一反应。但若这样回答,不过是在暗示影,她也是个只看外表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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