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李如龙道:“恩公的下落,交给在下负责,希望叶姑娘立刻赶回容城,向元帅禀告此事。这件事十万火急,务必赶在拜火节结束前。”
叶晴郑重地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燕离就拜托给将军,事不宜迟,我立刻回程!”说完调头就走。
……
阿古巴的领地,那就是王庭。
燕离已经明白了二者的概念。
发声的人就坐在燕离旁边,他又道,“我帮你把伤口包扎过了,但是没有药很难痊愈,你这几天最好别乱动,以免触动伤口。”
燕离看了看脚掌,果然都已经包扎过了,而且包扎的手法特别专业,不像是一般人。不过,相比起内伤,这外伤又不算什么了。
他这才转过头去,看向那个人。
此人国字脸,浓眉大眼,三十六七左右的年纪,整个囚车里只有他一副精神炯炯的模样。尤其是他的眼睛,非常传神,仿佛只要看着他,再遭的状况都能打起精神来应对。
“周深,未请教”他露出和善的微笑。
“燕离。”燕离说道。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周深点了点头。
燕离听了这个问题,实在有些不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因为心急火燎地去救心爱的女人,才发现自己被耍了,还被她连嘲带讽,失恋的烦闷害他杀性大发,在该逃的时候没有逃,导致落到现在这个
41、熔岩部落
李元发是被燕离生生掐死的。
没有修行者与修行者对决的惊心动魄。
如果现在剥开李元发脖子上的皮,会发现他脖子里面已经全部碎成肉酱了。惊恐的表情永远地挂在他脸上,还有一丝茫然。
“周深!”燕离扶起周深,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颤抖着手,倒出了叶晴给他的最后一颗伤药,想给周深服下,但试了几次,都因为手抖而没能成功。
在他尝试第四次的时候,周深突然按住了他的手,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燕离咆哮道:“我最讨厌欠人情,你赶紧吃了药,给我活下来,我必须要还你这个人情!”又去捡药。
周深抓他的手更紧,呕了口血,似乎一口闷气也随之吐出,勉强能够开口说话:“你伤很重,你留着……”
燕离咬着牙:“你为什么要救我”
周深道:“因为你是燕离。”
“我是燕离怎么了”
“你杀了阿扎里。”
“值得你一条命”
“霍老将军对我有恩。”
“又是那个老东西!”
“不。”周深摇了摇头。然后望向洞里的其他奴隶,“我救不了他们,你能。”
燕离道:“我现在连个下三滥都打不过!”
周深还是摇头:“不止他们,所有被荒人奴役的人类,我求你救他们……”
“怎么救”燕离像在听天方夜谭。
“杀死阿古巴。”周深道。
燕离既悲哀又绝望:“你救我简直多此一举。”
周深露出最后一个微笑:“你杀死了阿扎里,你是个英雄。”
“荒谬,这一切都太荒谬了!”燕离根本无法接受。但是再也没有人搭话。
呆坐许久,他低头看了一眼周深的尸体,他的眼睛虽然已经失去神采,却还在看着他。
“你别看着我了,这件事我绝对办不到……”
他还是看着他。
“就算你看到天荒地老,阿古巴也不会突然变得比阿扎里更弱……”
他还是看着他。
“我不是英雄!你给我听着,我不是英雄!”
他还是看着他。
“你这个疯子!”
他仍然看着他。
燕离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移到尸体旁的伤药上,药上沾了血,他伸手去捡了起来,缓缓地放入口中。
“好吧!我也疯了。”
……
此后赶路,又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燕离第一眼看到王庭,就领悟到王庭之所以是王庭的道理。
熔岩部落名副其实,因为它是围绕着一个巨大的火山而建的。
建在火山上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火山是活的,非但是活的,而且还像一头生龙活虎的猛兽,每隔一段时间,总能听到岩浆在火山里面咆哮,整个山体都会发出震动。
而距离火山口最近的那栋最华丽的石屋,甚至只有百步之遥,孙固告诉他,那是阿古巴的住处。
孙固是周深最信赖的部下。其实当天晚上他也醒着,他说他要继承周深的遗愿,协助燕离杀死阿古巴。
当天晚上,守住山洞的荒人已被李元发杀死,二人得以找地方安葬了周深。当然,李元发的尸体也一并处理,不然肯定会引起荒人的怀疑。
啪!
一条鞭子抽过空气,打在铁笼子上,刘小巴走了过来:“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到了王庭,多长几个心眼,把荒人大爷给我伺候好啰,不然要你们好看!”
刘小巴就是把燕离从荒人战士刀口下救出来的奴隶头子,是他们的总管。无缘无故又不见了个周深,荒人把罪责都怪在他身上,捞了好一顿苦头,所以这几天的脾气特别坏,动不动就抓人鞭打。
他狠狠地瞪了燕离一眼:“我告诉你,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你现在是个奴隶,要你死就死,让你生就生,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敢反抗,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甩手又是一鞭,抽在了燕离的大腿上。
这几天他可没少挨鞭子,因为刘小巴怕他不会伺候人,得罪了部落里的权贵,担心受到牵连,于是特地进行了特训。
道路逐渐平坦,母亲河到了这里,突然拐了个弯,朝着南面,也就是十万大山的方向流去。
到了这里,熔岩部落的全貌,就展现在燕离眼前。
它围绕着火山,整圈整圈地开垦出梯田似的平地,一幢幢石屋罗列,又留出一部分作为街道;共有四条大道通往火山顶,这四条大道的两侧,都留出一部分作为水沟,并和每一槛的街道以拱桥相互连接,形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
这颠覆了燕离对荒人的看法,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一群野蛮人,现在才发现,荒人之中并不是没有智者和匠师。
车队行走在笔直的大道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呈开两边,顶上石梁有熔岩部落的图腾。
熔岩部落的图腾是一个沐浴在火焰中的青面獠牙的恶魔。
车队进入石门,便是第一槛梯田的街道,宽达数十步,沿街都是售卖各类商品的铺子,从塔干拉山脉各地汇聚而来的荒人,把街道挤得满满当当。
“荒人等级制度严明,部落里的贵族,可以对自己的部下生杀予夺,一个荒人今天娶的妻子,明天被他的上司抢走都不奇怪,而且他还不能反抗,倘若反抗,他会立刻沦为奴隶。”
孙固告诉燕离道:“熔岩部落从上到下,依次是荒人王阿古巴,大祭司扎西多吉,大王子索赤图努,二公主仓央,三王子列侬,荒神军团另一个副统帅斐力……”
话未说完,突听后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嘹亮的嗓音用荒人语狂喊了一句话。
车队连忙向两边分开,燕离向后看去,心里忽然一震。
只见姬纸鸢和仓央共一骑,飞速地擦肩而过。
姬纸鸢突有所感,转头看了一眼燕离所在的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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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会盟
“那是我的事。”姬纸鸢冷淡地说道。
唐桑花气得直跺脚,骂道:“你这个执迷不悟的蠢女人!”
姬纸鸢脸色微沉:“蛮族到底谁做主的”
蛮族的族长是格尔玛朵桑花,即坐在姬纸鸢面前的这个女人。
朵桑花笑着道:“小女骄纵,国主多多海涵。”
姬纸鸢正色道:“杀死阿古巴,阻止拜火节,这已是共识,相信族长是为此而来。”
“当然。”朵桑花道。
姬纸鸢道:“既然如此,小儿女的私情,在大势面前,是无法立足的,燕离的命,我留着有用,不会交给你们处置,蛮族如果因此要退出联盟,我无话可说。”
朵桑花皱起眉头,看了唐桑花一眼。
唐桑花冷笑道:“我看你才是被小儿女私情冲昏了脑袋,当初我在信中是怎样写的,你难道忘了”
“你说用燕离的命,换取蛮族的盟约。”姬纸鸢道。
唐桑花冷笑不止:“那么现在呢燕离在哪”
姬纸鸢微微一笑:“第一,你不代表蛮族,盟约是我和族长在私底下订立的,你顶多只是牵线搭桥;第二,燕离早该死了,可是因为你的请求,我饶了他一命。”
“我的请求”唐桑花怒道,“没想到堂堂大夏皇朝的王,为了一个男人,竟然玩起了文字游戏。”
姬纸鸢淡淡道:“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说罢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你不断地想找证据证明我爱上了燕离,其实不过是一种掩饰。”
“我需要掩饰”唐桑花怒极反笑,“你倒说说看,我在掩饰什么”
“你希望我什么,就是什么。”姬纸鸢微嘲道,“你不断证明我已沦陷,其实是你自己早已沦陷,只不过想找个垫背的,好让你看起来不那么蠢。”
唐桑花有些怀疑姬纸鸢被燕离附了体,倒不是因为她的一针见血,而是这么样的表达方式,简直跟燕离一样样的。她的心情忽然有些愉快起来,因为姬纸鸢的表现,完全可以说是受了燕离的影响。
只要知道姬纸鸢并没有很从容,她就很有理由高兴了。
但是姬纸鸢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的脸色加倍难看起来。
“而且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恨一个男人”姬纸鸢继续道,“无非是受到了伤害。那么一个女人要怎样才会去恨拼死救他的男人按照常理推测,女人以为男人爱上了她,才会如此拼命,感动之下向他示爱了,可是结果非常遗憾。我相信一个恼羞成怒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唐桑花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忽然间平静下来,道:“说的真好,但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姬纸鸢道。
唐桑花嫣然一笑:“世上最具攻击性的两种生物:一个是保护孩子的母亲;一个是展露獠牙的情敌。”
姬纸鸢冷冷看着她。
唐桑花不甘示弱地回看,并露出妩媚的笑。
那复古的绅士忽然道:“噢,真想见见这位燕小哥,向他请教一下心得,竟然能让两个这么样的美人为他争风吃醋。”
“闭嘴!”两女齐齐瞪过去。
朵桑花突然道:“来了。”
她没有说什么来了,可是屋子里的人却都没有意外之色。
房门被推开了,仓央大步走进来:“嗯我怎么感觉到了杀机,你们难道准备在拜火节之前窝里斗”
仓央之后,又是两个荒人。一个穿着荒人贵族的服饰,他的长相,即使放在人类世界里,也属于英俊的,所以这是一个长得意外好看的男性荒人。
第二个荒人年纪有些大了,须发皆白,老态龙钟,佝偻着拄着拐杖,看起来没有荒人特有的攻击性和侵掠感,但是浑浊的眸子里,却带着智慧的光。
此后又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类走进来。
那个女的看到姬纸鸢,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纸鸢,你怎么在这里”
“小姨。”姬纸鸢有些欢喜。
来人正是沈流云与张怀璧。
沈流云快步走上去,抓着姬纸鸢的手,道:“我以为你会派别人来主持这次的联盟。”
张怀璧的目光先在复古绅士的身上流连片刻,然后才走过来,淡淡地行了个礼:“陛下圣安。”
姬纸鸢朝他点了点螓,然后对沈流云道:“别人来我不放心。”
“可是太危险了。”沈流云微微叹了口气。
“流云姐姐,好久不见。”唐桑花笑嘻嘻道。
沈流云这才发现了她,笑了笑:“小唐,我很高兴你能来。”
唐桑花跑过去,亲热地挽着沈流云的藕臂:“看到姐姐我也很高兴呢,人家没有一天不在想姐姐,姐姐有没有天天想我”
“没有。”沈流云道。
唐桑花不高兴地扁了扁嘴。
沈流云笑道:“只是偶尔想。”
唐桑花顿时又高兴起来,还示威般朝着姬纸鸢做了个鬼脸。
姬纸鸢不理她,目光落到那个老荒人的身上,缓缓地站起来道:“这位一定是大祭司阁下。”
“国主隆重了。”老荒人微微欠身。
姬纸鸢这才坐下来,道:“尊敬老人,向来是我国的传统。”
老荒人当然就是扎西多吉,荒人的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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