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不觉走入一个山道。
登山的阶梯是青石板铺就的,青石板是那种经过数道工序研磨而成的,看来光可鉴人。走在这么样的阶梯上面,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谨防摔倒吧。
“江湖上关于离恨天的传说有很多。”诸葛小山道,“方才我听师哥说,你修的便是离恨天的法门”
“是,离山神诀。”燕朝阳道。
“有些东西传下来,名称的变化很大。”诸葛小山道,“离恨天的法门唤作《颠九离阳混元诀》,是一门愈是修到高深处,威力愈是惊人的法门。”
说到这里,他捂嘴一笑,“不过,江湖上对离恨天掌教的品味都不敢恭维,像什么‘天衍四十九独缺其一,取其一的回还转复离天大阵’,其实就是离天大阵了;还有什么‘上九极下碧落混元神驹’,其实就是他的坐骑,是一匹罕见的龙马。”
“有趣的人。”燕朝阳做出了评价。
“是很有趣。”诸葛小山笑道,“我相信如果我们生在那个时代,一定能跟他成为朋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山头上忽而传来一个漫吟声。
就见一个身穿浅色长袍的青年自山上下来,遥遥拱手道:“二位请了,在下张逸枫。”
“在下诸葛小山。”诸葛小山有些惊讶,但不忘还礼,“这是我师哥燕朝阳。”
“小山兄弟,朝阳兄弟。”张逸枫笑着又拱手,“方才听二位提起离恨天掌教,未知二位对他了解多少”
诸葛小山摇了摇头道:“让张兄见笑了,在下也只是道听途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不过,倒是知道他有个法号叫庄阳子。”
“现在很少人还记得这个名字。”张逸枫笑着道,“二位看来不急不躁,不像来寻宝的,这是要往哪里去”
“只看兴致,前边是哪便游哪。”诸葛小山道。
“好心境,在这浮华的世道里,还能见到小山兄弟此等通透之人,当浮一大白呀。”张逸枫大为赞叹,又指着山头上,“前边有个亭子,既然趁着游兴,不如浅酌两杯如何”
诸葛小山望了望燕朝阳,后者点了点头,他便笑了笑:“固所愿,不敢请。”
三人便来到山头上的亭子里。
诸葛小山一面取酒具,一面道:“张兄面生,客栈没见过,不知从哪儿来”
张逸枫佯作苦笑道:“在下犯懒,躲在客房讨个清净,不料错过了交易大会。”
“原来如此。”诸葛小山不疑有他,“张兄进来多久了,可曾看到一个叫燕离的人”
“哦”张逸枫眼神一闪,“二位找他作甚”
诸葛小山倒了三杯酒,双手捧起,礼敬后轻饮,才道:“他是我师哥的弟弟,正是为了找他,我们才进来的。不过我看此地安生得很,就不急着找人了。”
“燕朝阳,燕离。”张逸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我见过他,”他又笑了起来,“不过他嫌我碍事,把我赶走了。”
“还会赶人,看来精神头还不错,师哥你就不用替他担心了。”诸葛小山笑嘻嘻道。
燕朝阳笑着点头。
“朝阳兄弟所修法门很有趣啊,与离恨天的气息隐隐相融。”张逸枫忽然意味莫名地说,“此处限制,对朝阳兄弟怕是没什么影响,依然可以随心调用星源之力吧。”
燕朝阳淡淡望着他,却没有说话。
张逸枫连连摆手,“朝阳兄弟千万别误会,在下只是刚好略知离天大阵罢了,我观你气息渊深难测,必是星源之力的作用无疑,由此可以推测,应是同源的法门,才能避开离天大阵的压制。”
说着举杯敬道,“是在下孟浪,先干为敬。”
语罢一饮而尽。
燕朝阳脸色转缓,道:“罢了。”
说完也跟着饮尽。
诸葛小山道:“未知张兄出身何门何派”
“在下散人一个,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张逸枫叹道,“不像两位,出门在外,还能相互扶助倚靠,真是羡煞旁人。”
“张兄何不去拜个门派”诸葛小山道,“当今天下,修行门派不在少数,也都自有传承,若是张兄看不上,也可以加入学宫,取得考取腾龙榜的资格。”
“何为腾龙榜”张逸枫道。
诸葛小山道:
“五大学宫三年举办一次小考,称为虎跃榜,中者可进入其中修行。圣朝五年举办一次大考,称为腾龙榜,可加入九大道统修行。其中腾龙榜前三,即状元、榜眼、探花,非但能得到丰厚的奖励,还可随自己心意,选择想要加入的道统。每五年一次,各大学宫的学子都会为这三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当然,”他笑着继续道,“中前三甲者,必然都是天之骄子,张兄若有信心,倒可一争。”
张逸枫没想到他果真热心肠,说的如此详细,不禁苦笑道:“在下游散惯了,受不得拘束的。”
“张兄自己思忖便是。”诸葛小山笑道,“听张兄口音,应是海天境一带的人。”
“在下确实出身东泽乡。”张逸枫笑着道。
“有名的海产胜地啊!”诸葛小山惊讶道。
“小山兄弟到过”张逸枫道。
“未曾。”诸葛小山向往地道,“不过我和师哥的下一站应该便是海天境,东泽乡是必然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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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饕餮的申吞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金镶银脸色发冷。
燕离笑道:“是人都有好奇心。”
“这个问题不是你该问的。”金镶银冷冷道,“聪明的话,从离恨天出去以后,就会忘了这件事,如果你敢说出去,我只好把你变成一具尸体来保守秘密了。”
“我当然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燕离笑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秘密会暴露。”
“哼!”金镶银冷冷道,“你看起来就是个滑头,我其实不应该相信你。”
燕离道:“你放心,秘密只有守住才是秘密,如果守不住,那就不是秘密了,自然也没有利用的价值。”
“你试试!”金镶银厉声叫道。
“不敢不敢,开个玩笑罢了。”燕离连忙摆手,“其实我只是想知道,龙门客栈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存在。”
“自然会。”金镶银道。
“那就好。”燕离意味莫名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方向传过来一声尖锐的啸叫,震得耳膜隐隐作疼。
燕离脸色猛地一变,冲到了大殿外,只见远空有一尾大鱼正在游淌,“鲲!姑姑!”
他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金镶银远远望着那大鱼,眉头微皱:“真名天启”
……
“姐姐。”姬玄云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乐此不疲。
他和白玉歌沈流云三人落在了一起。
沈流云倒有些不耐烦了,“你有话就说。”
姬玄云嘿嘿地笑道:“姐姐你看,咱们的名字里边都有一个云字,简直就是天生的姐弟啊,要不然咱们结拜算了,我认你做一辈子的姐姐,姐姐有我这样的弟弟,应该至少不会给你丢脸。”
沈流云似笑非笑地道:“你心里那点算盘,难道瞒得过我不成”
姬玄云义正言辞地道:“姐姐放心,小弟心里绝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在姐姐的教训之下幡然醒悟,决心痛改前非,希望姐姐为小弟指引明路。”
“姐姐,我从小就没有过真正的兄弟姐妹,所以一直渴望有个姐姐。”他可怜兮兮地说。
“好啊。”沈流云淡淡道,“我让纸鸢做你的姐姐。不管从什么层面出发,她都比我更适合指引你。”
姬玄云耍无赖道:“不要不要,我就要跟姐姐你结拜。”
沈流云不为所动。
姬玄云见状,只好退而求其次,笑嘻嘻道:“不结拜也行,那我以后就叫姐姐姐姐了。”
“你也是个不吃亏的主。”沈流云摇了摇螓。
姬玄云挑眉道:“父王说过,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你父王有没有告诉你另一个道理”沈流云道。
“什么道理”姬玄云道。
“吃亏是福。”沈流云道。
“这是什么道理”姬玄云愕然道。
“这是别人的道理。”沈流云忽然笑起来,“你有你的道理,那就按你的道理行事吧。”
“按照小王的道理,胆敢打我主意的,通通都要死!”姬玄云忽然停住脚步,猛地朝一个方向看去。
白玉歌的银枪已在
此前脱手而出。
那角落一个窥探的修行者感受到法域的气息,怪叫一声,逃遁得无影无踪。
沈流云看在眼中,道:“魏王独据一境,没有实力自然不可能,但你的身份……”
姬玄云脸色微变,道:“姐姐知道了”
“一定是燕离那个猪头泄露的!”他气得直跺脚,“还说要帮我保守秘密,一点也不可靠!”
“不是他。”沈流云淡淡道,“跟你相处久了,自然会被看出端倪,纸鸢是个心细的孩子。”
“既然姐姐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姬玄云道,“此事绝不可往外声张的,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
57、穷途又见末路
下一刻,沈流云就明白白玉歌的意思了。
三人各向一边躲避。
那血盆大口正是由圆滚滚身上涌出来的血色力场形成,凶猛地咬在他们原先的立足地,看来虚幻的影像,却切切实实地将地面咬出了一个深坑,咀嚼两下,伴有恐怖的吞咽声,那么大一块地面就被吞得无影无踪。
如果是人呢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让人不寒而栗。
圆滚滚不再是圆滚滚。
他弓伏着身子,整个如同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眼神里满是猛兽饥饿到极点的猩红的血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了一遍,最终定格在姬玄云身上,怪叫着扑了过去。
申吞的扑击,自然带着那血盆大口,有着前一幕场景做铺垫,这一扑击当真让旁观者都头皮发麻,何况当事者。
姬玄云脸色发白,却硬挺着没有退却,咬咬牙,“来吧怪物!”
双拳猛然交击,冰火双色劲力,以交击点为分界,猛地化为双色熔炉冲天而起。
他略退两步,双拳连续打出,只见得一道道几近于实质化的火拳和冰锥呼啸而去,一股脑地砸在申吞身上。
“好疼啊!”
申吞躲避不及,被打的连连后退,身上炸出了一蓬蓬血花。
但诡异的是,那些在修行者而言,哪怕用上最好的伤药,也要三天才能愈合的伤口,仅在一个眨眼间就完全痊愈。
嗷!
申吞被打的狂怒,血盆大口朝着姬玄云发出一声恐怖的咆哮。这一记咆哮,宛然山洪爆发,又像似远古荒兽爆发出来的怒火,掀起滚滚的气浪。
强烈的血腥味冲得姬玄云恶心欲吐,他咬紧牙关,一方面要承受怪物威压的恐惧,一方面在生理上也无法接受此等邪秽,简直到了一个难以容忍的地步。
但若是在心里上退却,对他而言,就好像无法负担魏王境之王的重任。
自打记事以来,无论何等境况下,他都不允许自己退缩。
退缩就等于懦弱,魏王境不需要一个懦弱的主人。
无限的勇气在他小小的心灵之中酝酿,化为更加炽热的火焰。
他的右拳已经完全燃烧起来,像一个小太阳,而且随着真气的注入,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温度,周围的空气都被焚毁殆尽,形成一个白炽炽的空间。
随着温度的提高,这团火焰也在无限地膨胀之中。
他简直已经成了太阳的中心,散发着万丈光芒。
随着拳头击出,这颗小太阳也跟着脱手而去,沿途过处,空气被烧得“噼啪”作响,白炽炽的空间往前无限延伸,带着要将此方世界完全涂抹的气势。
但是突然间完全暗沉。
仿佛世界瞬间从光明进入一种绝对的黑暗。
那更像是一种绝望。
因为小太阳突然被那血盆大口一口给吞没,咀嚼两下,发出恐怖的吞咽声。
白炽炽的空间,也似乎在经过短暂的讶异之后,渐渐地脱出了统治,恢复常态。
如果不是血盆大口内中隐隐透出的火光,这一切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一拳打的姬玄云无比的难受,就好像积聚了强大的信念的一击,却被敌人以一种凌驾于他的信念之上的不可思议的方法给抵消。
这么样的方式完全让人无法接受。
他进而生出一种愤怒。
绝望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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