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燕离与燕十一对视一眼,默契地往两边散开,与燕朝阳呈三个方位排列。
冷白色的飓风,丝丝地切割着空气,即分出千万缕,如同千万条柳枝垂荡下来,一枝枝又仿佛涌浪,携带着巨大的真气波动,凶猛地抽向燕十一。
“真是不美,招式的繁复,如果不在‘美’的基础上,那将毫无意义。”燕十一低声笑着伸手,握向背后的紫夜刀,不慌不忙,一寸一寸地抽出来。
而就在这个过程当中,一道深紫色的法域缓缓地展现开来。
这道法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首先它不大,相比起普通的动不动就覆盖数十丈方圆的法域,他顶多只能算是小小的一个圈而已,在这个圈内最多只能站两个人。但就是这么样小小的一个圈,它看起来的浓度却远远赶超其他任何法域;其次它的颜色,带着一种灵性,就好像洞观境修行者特有的附入灵识时那种感觉。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黄少羽只觉自己偶像一出手,简直是阎浮第一帅,不论眼前对手是谁,即刻就要被降服。
黄天霸就不同了,一丝震惊悄然浮上了他的脸颊,“这是第七境的神韵啊,他已经领悟了吗!”
不由得他不震惊,因为他在第六镜巅峰,业已摸索十年有余,法域才堪堪抵达这个境界,所谓化繁为简,法域最终还是要归入本体。
当法域归入本体的那一刻,便是诞生元神之时。
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各大境之主,便都是此境。
说时迟那时快,燕十一的法域一经展出,那千万缕柳枝便即湮灭去了。
无形的气机摄住了虎王具象。
简老二的额上冷汗直流,这一下子别说制造机会给简明路,便是自己能不能脱身,都还是个问题。
他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那种随时会人头落地的感觉,让前一刻还对老三的畏惧嗤之以鼻的他感同身受起来。
每个人到了这个境地,要么爆发出更加出彩的发挥,抱着哪怕就此死去也无怨无悔的信念;要么被恐惧吞噬,变成满脑子只想着活命的蛆虫。
对,那种慌而且乱而且惧而且不成章法的样子,完全足以称之为蛆虫不为过。
现在简老二就是如此,本该威风凛凛的虎王具象,竟是如同病猫一样挥爪无力,咆哮无气。
燕十一已经感受到了。
他的所有能让他认真起来的对手,都足以给他造成一定的威胁,可惜眼前这个人不行。
他感觉到了一种无趣,只想着尽快结束,于是他的刀便挥了出去。
完了!
简老二的挣扎,更像是一种陷在泥潭里,他越挣扎便越加速了死亡。
当刀光抹过他的脖子时,他脑中只有一个错愕的念头:这一刀我本该可以躲过去的!
尸体轰然倒地。
他的尸体倒地,在简家人心目中,就好像一座大山倒塌,恐慌再也止不住地蔓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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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半个简家大院,都已经被李阔夫点燃。
……
燕离面对的是简家老三,不是他畏惧简明路,自己的耻辱自己来雪,他要把简明路留给燕朝阳自己。
简家老三的具象是巨灵,原先被燕十一斩断的手臂,此刻已经重新生长出来。反正都是由星源之力组成,根本也是无所谓的。
他畏惧燕十一,却不代表畏惧燕离。
眼看燕离居然单独面对自己,他狞笑一声,“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们三个最强的是燕十一,而你却是最弱的,你
79、鬼神,千军辟易
堂堂一个武道人仙,在修真境的逼迫下,将真气消耗成空,这是什么概念
虽然重凝巨灵所需的真气是非常庞大的,但修真境的真气,与武道人仙的真气,那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武道人仙经过星源之力灌顶,真气的数量与质量,都远远超过修真境。
此刻燕离的源海,却还只是消耗了七成而已。
那是因为他的真气,比已经经过灌顶之后的简老三,都还要凝练,质量都还要高上,毋庸置疑,这自然是《太白剑经》的奇效。
“别,别杀我……”简老三的眼神涣散,抖动着唇,像一条被按在水中的丧家之犬,发出“呜呜”的哀求。
但是燕离相信,只要给这种人一丝机会,他反过来就能毫不犹豫地杀你全家。
“记住下辈子别姓简了。”燕离冷然丢给他一句,离崖一划,便将他的人头切飞出去。
虽然燕离这边耗时久了些,但前后其实相差不多。
简家老二老三先后奔赴黄泉,简明路既惊又怒,但是眼前却有个绊脚石,阻止着他做更多的事。
燕朝阳已经领教过他具象的古怪,自然不会再上当,凭借着敏捷的机动与之周旋,拖不到一时半刻,简明路自己就已经慌了。
“你们,你们欺我简家太甚,远远超过了私仇,公孙家不会放过你们的!”简明路大声吼叫起来。
黄霸天冷笑一声,道:“他实在不该在靠山出事的当口图谋半山庐,现在公孙家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简家。”
黄少羽突然像似想起了什么,道:“老爹,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大隅学宫的司教,不就是死在燕离手里的吗”
“原先我倒是不信。”黄霸天道。
“现在呢”黄少羽道。
“还是不信。如果这个人换成燕十一,才有足够的说服力。”黄霸天道。
“对吧!”黄少羽顿时激动地道,“我偶像就是厉害啊,连老爹你都承认了!”
“我在旁边亲眼看到,公孙伯约死在他的手中。”就在这时候,旁边响起一个柔媚却让人如沐春风的嗓音。
“谁啊你!”黄少羽不耐烦地转过头去,不耐烦顿时变作了痴呆,险些流出口水来,“在,在下黄少羽,今年二十一,未婚。敢问姑娘芳名,芳龄几许,可否婚配”
“滚!”
一个嘶哑而且冰冷的嗓音打醒了黄少羽,他循声一瞧,便发现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婆子,顿时冷笑起来预备反唇相讥,却被黄天霸给堵住了嘴,并拨到了身后去。
“老爹你干嘛!”黄少羽不满地喊道。
黄天霸坐着不动,却发出他那招牌式的大笑声来,“哈哈哈!原来是情花婆婆啊,我一早料到您肯定会出山的,不想正赶上了时候。”
来人自是跋山涉水日夜兼程赶过来的温二娘和沈流云。
温二娘冷眼瞥了过去,发出冻人肺腑的冰冷嗓音,“绿林众在这里干什么”
“别误会。”黄天霸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恰逢其会罢了,我对简家与半山庐的恩怨没有兴趣。至于龙泉酒方,我们是强盗,想要什么直接用抢的,还不会沦落到自己酿酒喝的地步。”
黄少羽终于记起来这号人物是谁了,这名不见经传的老婆子,用起毒来无形无影,要是不小心在言语上得罪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自己老爹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哪还敢再造次。
“这是怎么回事”温二娘扫了一眼场中的形式,那个被她救了的小子,正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让她的心情好转不少。
黄少羽趁机大献殷勤,把经过说了一遍,他用词夸张惊险,把整个过程说的绘声绘色,听得温二娘冰脸转暖,暖脸转而又笑开了花。
这时场中情势已到了最后时刻。
燕朝阳眼看只剩自己一个,而该试探的地方,也都试探过了,他对简明路
80、看到你就想保护你,不管你是男是女
轰隆隆!
一往无前的雷龙,刹那间撞上了明王具象。
这一碰撞,简明路意想中的反弹并没有发生,而是他的具象超过了负荷,直接爆碎成粉。
重新凝聚具象的功夫,足够他死上几十次了。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到了末日的降临。
最后的挣扎,并没有翻出什么浪花,不过当他的法域也一起崩碎开时,他发现雷龙的势态略颓,他心神一震,目光猛地转到了诸葛小山的身上。
“死开!”他发出一声暴喝,奋起余力,撞开了雷龙余波,猛地冲向诸葛小山。
他的手距离诸葛小山那细长的脖颈只剩下三尺之遥,他看到诸葛小山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止不住的狂笑起来。
但下一刻,狂笑便转变为了惨叫。
因为他抓诸葛小山的手突兀地掉在了地上。
这不是形容词,就是掉下去了。
简明路看着自己的手掉在地上,那种心情简直无法形容,而那种无法形容的心情,很快又被剧痛所取代,他痛得在地上翻滚。
他这辈子就没受过什么苦,没受过什么苦的人遇到一点点苦,就会难以忍受的。何况是断臂之痛,那更是超乎寻常意义的难以忍受。
妖异的轻笑声响了起来,燕十一缓缓地还刀归鞘,“真是不幸,你难道不知道你正在做的事情有多么丑陋若是你坦诚面对死亡,倒可为你挽回几分尊严。”
燕朝阳缓步走了过来。
诸葛小山慌忙抓着他的手,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对简明路的恐惧,是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从小就一直影响着,长大了不可避免,这份恐惧轻易无法磨灭。
哪怕此刻简明路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翻滚。
燕朝阳拍了拍他的手,给予他安定的力量,然后挈起龙魂枪,缓缓地抵住简明路的咽喉。
“不,别杀我……”简明路喘着粗气,冷汗直流,对着诸葛小山目露哀求,“小山,我可是你义父,你怎么可以弑父我再也不要半山庐的东西了,还有青莲剑仙的衣钵,龙泉酒的酒方,我都交给你们,只求你留我一条命……”
燕朝阳的动作顿了顿,望向了诸葛小山。他希望征求他的意见。
诸葛小山紧紧咬着下唇,迟疑着彷徨着。
事实上,他根本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简明路趴在地上向他哭喊着求饶。
哪怕是做梦!
所以骤然出现这一幕,让他完全的不知所措。
燕离眉头微蹙,道:“一旦留下毒瘤,它又会滋生出更多的毒瘤,半山庐需要彻底的净化,这个时候不应该犹豫不决。”
诸葛小山迟疑着沉默着。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做决定。
最终他望向了燕朝阳,后者的眼中只有一如既往的支持与鼓励,他知道他一定会尊重自己的选择,不管他怎么选择。
“师哥,杀了他。”他说。
血花绽开,龙魂枪的枪头完全没入简明路的咽喉里,然后拔出。
简明路颤巍巍地指着诸葛小山,然后倒地身亡。随着他倒下去,也正式宣告简家的灭门。
“师哥……”诸葛小山精神一松懈下来,只觉浑身酸软,如不是燕朝阳扶着,他早已摔倒在地,“你怎么就回来了……我都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我决定了。”燕朝阳低头痴痴地望着他。
“决定什么”诸葛小山怔怔地说。
“我要你!”燕朝阳沉沉地说。
诸葛小山的脸上顿时浮上一坨红晕,“可,可我是男的……”
燕朝阳斩钉截铁地说,“看到你就想保护你,不管你是男是女!”
诸葛小山先是一怔,紧跟着眼泪夺眶而出,他温柔地捧住燕朝阳的脸,踮起脚尖,哭着吻了上去。
由于抬头的动作,导致他本就没戴好的新郎帽脱落下来,发髻散开,三千青丝如水银般铺洒而下。
这一刻的他,或者说她,美如谪仙。
这一刻的他
1、古怪的病症
“他跟你说了什么”沈流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燕离淡淡地道:“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沈流云柳眉一挑,当即拧住他的耳朵,“白痴!敢在姑姑面前装模作样,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燕离登时疼得龇牙咧嘴,却顺势抱住她,“姑姑,我好想你。”
“哼!”沈流云这才松开,轻轻地推开道,坐到了石凳上,“最近有没有跟纸鸢联系”
燕离摇了摇头。
“你这个蠢货!”沈流云忍不住大为颦眉,“就算不去找她,也该写几封信吧,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最需要的是陪伴与关心。”
“纸鸢不是那样的女孩子。”燕离摇了摇头,“写信给她,只会让她觉得我陷在儿女长情之中,我应该取得更高的成就,再出现在她面前。”
“你这个白痴!”沈流云实在忍无可忍,伸出柔荑重重地敲向燕离的脑袋,“对别人对事情,都那么鬼精灵智计百出,怎么对纸鸢你就成了个傻瓜。女孩子需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可能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和动作,抑或是一封不需要情意绵绵的简单问候的信,那些虚名实在不要也罢。”
“疼死了,您就不能轻点吗!”燕离无奈地抱着脑袋。
“你再不开窍,我就打到你开窍为止!”沈流云虎着脸道。
燕离忽然叹了口气,“我只是……还放不下!”
“放不下”沈流云道。
“鱼幼薇死前告诉我,”燕离抬头望着天空,“杨幽云背后有人,如果杨幽云灭白家是被人指使的,那么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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