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姬纸鸢摆了摆手,然后上前去搀扶两个老人,“起来吧都,地上凉。”
两个老人看了,心中再无疑问。尉迟真金站起来,平复了情绪道:“陛下回归,想必中间颇多曲折,还是先回王宫再细论。”
冷冰冰的王宫,头一回得到了温度的加持,宫中到处都燃起了火炬,驱赶无处不在的寒意。
当天夜里,尉迟真金紧急传唤百官来朝,长州府城的王宫是按着魏王宫的规格来造的,朝堂也不小,只是王不可登九阶,所以王座矮了些,也还凑合。但是姬纸鸢并没有露面,尉迟真金带着魏然又紧急找到寝宫,发现她连衣服都没有换。他挥退两个宫女,躬身道:“陛下,可是老臣做的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姬纸鸢随意地往那床榻一坐,幽深的目光逐渐飘远,又慢慢落回到尉迟真金的身上,“尉迟,怎么不见玥儿?”
尉迟真金苦笑道:“说来话长。老臣恐怕是错了,以为让她体验到这世间极致的邪恶,明了其本质,能激发她内心
深处的善良本性,没想到反而使她《易天神死经》大成,如今自号傀儡大王,加入了奉天教。”他以为姬纸鸢会震怒,但是并没有,心中微松的同时,看了看魏然,示意接下来的话由他来说。
魏然不很情愿道:“陛下,百官在朝堂侯着,您见是不见?”
姬纸鸢道:“见是要见,但要以全新的身份。”
“这是为何?”魏然道。
姬纸鸢道:“世人都道我死了,如今我活着,难免要做出许多解释。”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魏然道:“用什么身份呢?”
姬纸鸢道:“这由二位想。”
尉迟真金苦笑一声,然后仔细想了想,道:“不如以先王之妹的名义继承王位?”
“可。”姬纸鸢道。
尉迟真金当下将何欢与康兆瑞叫来交代,连带城门口见过姬纸鸢的士兵,都被下了封口令。
姬纸鸢这才换了冕服来到朝堂,自然而然地往那王座上坐着,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要紧,既是姐妹,相像一些不足为奇。
长州府到底还是尉迟真金做主,所以尽管有不服者,也不敢说出口来。
第一个朝会在姬纸鸢简短的发言中落下帷幕。书房里还是三个人密谈,尉迟真金向姬纸鸢道:“陛下,您算是赶上了,这离恨天刚发檄文,如今您回来了,长州出不出兵,还要陛下定夺。”
姬纸鸢一面翻看着天机簿,一面说道:“其余各境什么反应。”
魏然接口道:“南凰境遭受重创,如今只能凑出七万军,不过新任殿主顾清幽摆出要与龙皇决一死战的姿态;东天境也差不多,不过连海山庄庄主健在,尚有一战之力;海天境的事您应该从天机簿上看到了,龙皇与伏龙教全军覆没,不过不落城应该不会出兵,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人界谁称王称霸,在他们看来都是小孩过家家;魏王境刚与龙皇和亲,小霸王娶了端阳公主,不过有消息称龙骑军团已经离开洛京;最后是虽非一境霸主,但有霸主实力的燕子坞,已与北唐、白虎联军发生交战。”
姬纸鸢听到这里抬了下头,“燕子坞已经达到这个规模了吗,跟我说说他吧。”
二人都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但尉迟真金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向姬纸鸢问道:“陛下,您身受双九,数百万人亲眼见您形神俱灭,怎么如今又活了?”
魏然也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竖起耳朵听着。
姬纸鸢道:“准确地说我并没有死,被消灭的是我的一个识念。”
“识念?”魏然骇然道,“一个识念,如何全程受下双九?”这个说法确实惊世骇俗,因为即便是那些寰宇神仙,他们的识念也还不到凝聚成一个全新生命的地步。
姬纸鸢放下天机簿,目光穿透了窗台,投向深邃的夜空,那斑驳久远却无法忘怀的记忆,慢慢地浮上了脑海。
一剑倾国 16、尽数轮回,残梦不灭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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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被困在黑暗中,无数的时光……”姬纸鸢喃喃地说。
丧魂钉在体内肆虐的痛苦,躯体被九阳神雷撕裂的痛苦,都被随之而来黑暗所吞没。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黑暗包裹成了茧,在静默无声的世界里漂流,她的意识在半昏半醒之中,游淌过数不尽的旅程,偶尔闪现出陌生的熟悉的画面……名为孤独的利刃,戳穿了她的心脏,她越来越无法忍受,思念就更加的刻骨,原以为已平静的心,时而生恨,时而生爱,时而淡漠,不规则地轮回着……她渐渐觉出似曾相识,仿佛历经无数。
她强迫自己睡着,把所有思绪封冻,然而无尽的旅程之中还是无数次苏醒。无尽的未知让人恐慌,黑暗滋生的孤独病让人发疯,这些她只能默默忍受。在一次醒来,她发现心里竟趋于平衡了,像是终于对现状妥协,不再试图去挣扎。她放开了身心去接纳自己的命运,全新的感受接踵而至。此次意识更加清醒,捕捉到了更多的画面。她结合这些画面,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她在时光的长河里穿梭,那些画面无不是曾经发生过的,她甚至看到了神州的诞生,太祖姬醒世创立大夏,武帝开创书院,胡族被彻底平定……
“吾王快快醒来,此符排列组合果真神妙,竟提前了数百年……”
黑暗中出现的话音,就好像一道甘霖降下来,明明对方说的话她连一个字都不懂,凑成整句,又神奇般的领悟了。
“你是谁?”她试图向黑暗中的人建立交流。
“王,您不认得蝶儿?”
“我应该认识你?”
“咦,难道是此符的缘故,导致您的记忆没有苏醒?不管怎样,蝶儿先助您脱困!”
姬纸鸢发现前方突然出现一团光亮,光亮发生的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果然处于“漂流”状态,己身也是一团混沌不明的光团,比前方光亮要小很多。前方光亮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无数时光里,她终于感受到了个体所应该有的感受——寒冷。相比起灵魂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流浪,所带来的那种孤寂凄清,骤然发生的寒冷感觉,比寒冬腊月里的阳光还要温暖。
这是?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狭小的封闭的空间,细细观察,发现是一个水晶雕刻的棺材。对于己身躺在棺材里的现状,她感觉自己的感觉已然麻木。在经历过双九不死,又在黑暗中流淌了无数时光后,这些已不能动摇她的心神。何况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躯体居然没有毁灭,借了水晶棺的棺盖,她看到了自己的容颜如旧,心中顿时安定不少。
这世上几乎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蝶儿,你在哪?”
“蝶儿在,您醒了就出来动一动。”
蝶儿的声音刚落下,棺盖就自动滑开。姬纸鸢是迫切想要动一动了,当下坐起身来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水晶宫里。看得出来材质与水晶棺一样,但是不知具体用的什么,并不透明但十分璀璨。也不知光源从何而来,整个宫殿都
亮如白昼。四面宫壁蒙着一层薄冰,她四目寻找寒冷的来源,最终发现寒气居然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去的。
走下放置水晶棺的石台,没有看到“蝶儿”的身影,她的心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刚从无尽的黑暗里解脱出来。她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本能地抵触,是以迫切想要见到“救命恩人”。
“蝶儿。”她又喊了一声。
“您往头上看。”
蝶儿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姬纸鸢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头顶上别有乾坤,穹顶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大小不一的法阵,它们有方形的,有椭圆形的,有棱形的,有六角形的,甚至还有不规则的形状,与阎浮世界当前的圆形主流全不一样。每个法阵里头都有数目不等的符文,颜色也各不相同,以她的符箓造诣,只能看出这些符文非常的古老,再多的就看不出来了。
她还是没有找到“蝶儿”的身影,又不好意思再叫人,心中暗想着莫非蝶儿是阵灵?这么样想的时候,就见一道彩光穿梭在法阵与法阵之间,细看才发现是一对蝶翼扇动时散逸到空气中的蝶粉,蝶翼的主人是一个只有两指宽长的小妖精,她在各个法阵之间穿梭,五指灵活地在那些符文上摆弄,可以看到被她摆弄的法阵的颜色与形状持续地发生变化,水晶宫并由此从白昼变成了黄昏。
夕阳的光很美,但仍旧不知来源。
“吾王,您看,人家已能控制一部分龙神图了。”那小妖精笑嘻嘻地俯冲下来,来到姬纸鸢的面前。
姬纸鸢听得迷糊道:“龙神图?”她当然知道龙神图是五大仙器之首,但不知道龙神图跟她与小妖精之间的关系。
“吾王,您的记忆果然没有苏醒。”小妖精笑嘻嘻的脸突然露出奸险之色,她本已生得妖艳,这时脱去了天真,变得又妖艳又邪恶。
姬纸鸢心中生出预警时,骤觉灵台一昏,只见蝶妖扇动双翼,就发生莫名的吸力,灵魂仿佛要从印台处被抽出去,惟剩的一丝意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质问,“你干什么……”跟着就又沉入黑暗。她再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地上,宫殿里仍是黄昏,却不见小妖精的身影。她对方才遭遇心有余悸,便躺着不动,凝神警惕周围的情况。
“可能是提前苏醒的代价,您的记忆暂时被封印着,需要一段时间来释放。您放心,这段时间不会太长。”
突然响起的蝶妖的声音,把姬纸鸢吓了一大跳,因为任凭她的神识如何扫荡,都找不见对方的踪影。她终于还是发现了蝶妖的踪迹,就在她的印堂上,蝶妖的半个身子露出来,笑嘻嘻地说着话,然后她惊恐的发现,蝶妖的身子诡异地拉长,并转回来,与她面对面地对视。
“吾王别怕,蝶儿不会伤害您的,方才是尝试用恐惧来唤醒您内心深处的印记。看来是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只要给蝶儿一点时间,就能帮您恢复记忆。”为了让姬纸鸢安心,她脱离了姬纸鸢,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姬纸鸢心情稍定道:“你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蝶妖道:“我叫梦蝶,是您的精灵侍从,负责管理您的符印。这里是您的寝宫。您的记忆没有苏醒,所以对这一切都感到陌生,但是不要紧,蝶儿会告诉您,您现在所需要知道的事情。”
姬纸鸢道:“我现在需要知道什么?”
蝶妖道:“您只要知道,咱们现在是阶下囚,虽然当年您是自愿受困于此,但数千年前您就改变了主意。”
姬纸鸢道:“数千年前?我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蝶妖道:“数千年前,双白决战,白芙玄带了帮手,提前找到了白空雪的真命神宫,白空雪败亡之前,从龙神图上剥下一个角,炼成了‘龙神戒’,用以传承《太白剑经》。蝶儿掌握了龙神图的符文结构,发现只要拿到‘龙神戒’,便能从此地脱困;而正因为龙神图的缺失,人家才有机会将您的识念送出去寻找龙神戒。但是龙神戒太难找了,您统共损毁了七个识念,至今一无所获。您的识念每一次损毁,都会发生强烈的反噬,其后果便是在时光之中流转,须历经从开始到结束的全过程……此次在破解龙神图的符文结构时,蝶儿意外发现龙神图的时空乱流,正是从时空乱流中将您带回来的,由于提前了数百年,所以您的记忆并没有得到苏醒……”
“龙神戒?”姬纸鸢听得糊涂了,“提前数百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蝶妖道:“吾王,在这个空间里,时光对我们而言是没有意义的,您每次受到反噬,须从头经历所有遭遇,从开始到现在,已过了数千年,所以您每一次受到反噬,都需要重新经历这数千年。”
姬纸鸢仿佛听明白了一些,但是更多的问题却浮上脑海,她选了一个最想问的问题:“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已被困在此地无数时光,你怎么知道外界发生的事?”
蝶妖哭笑不得道:“这些事情都是您每次回来告诉蝶儿的。唔!人族称之为轮回,算得上很贴切了。不过您跟那些低贱的种族可不同,识念损毁再多,也不伤您的根本,之所以无法脱困,也是因为您当年参与炼制了龙神图。”
姬纸鸢的心乱糟糟的,她现在只想要离开这里,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死,恐怕会让燕离发狂,进而不管不顾地与五行院死磕到底,自己既然没有死,就必须回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蝶儿,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马上离开这里?”
“不可能!必须找到龙神戒才行!”
“那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龙神戒?”
“关于此事,蝶儿确有突破,您闭上眼睛,蝶儿马上送您过去……”
姬纸鸢没有想到,她这一找就是二百年。在这二百年间,她的记忆慢慢苏醒。现在坐在两个老人面前的她,仍然只是一道识念。
她什么都没有对两个老人说,收回思绪后,只是吩咐道:“夜深了,您二位先去歇着,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劳烦。”
ps:后面剧情需要,纸鸢的事只能慢慢揭开,不过大家应该猜到了她的身份。
一剑倾国 剧情到这里需要缓一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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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呆了一整天,没找到具体的思路,不想灌水说废话,所以还是请假吧。
一剑倾国 17、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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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令城北去七十里有个栖龙山,山势呈犄角状向两边绵延,但是数里后又仿佛不舍分开一样合拢起来,加上山道口横亘一条长河,往山谷里引入一个浅滩,形成了“龙吸水”的独特格局,是个非常著名的风水宝地。
北唐、白虎二境联军早在离恨天出具檄文之前便已抵达栖龙山,与燕子坞硬碰硬打了几场,没占到便宜,这才知道燕子坞不是槽帮。正常的江湖帮派都惧怕战争,例如槽帮,别看槽帮是人界第一帮派,但是在唐门与神兵家族面前,一旦遇到需要用战争才能解决争端的时候,前者立刻就会服软,因为他们消耗不起。
二境并非是受着龙皇胁迫,才来进攻龙令城。燕离夺下龙令城,大大地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要知道龙令城的收益,占了二境全境总收益的三成,这是一个连道统也不会放弃的数额,是以他们早就想动兵,只是那会儿龙皇朝廷正在拔除离恨天的棋子,禁止了二境动作,这才拖到如今。
刚步入六月上旬,正是盛暑,万里晴空下,龙令城的浇过水的城墙被晒得冒烟,一个微胖的将领汗流浃背地走上城楼,眯眼远眺着栖龙山的方向,一面抹着脸上油水似的淋漓大汗,一面大声咒骂着道:“这天真该死,连日没一滴雨,是要把爷爷蒸死才罢休!”
旁边一个副手模样的高个赔笑道:“段都统,卑职家中有冰镇的杨梅汤,最是解暑,这就派人去取来。”
“速去速去。”段都统拍着高个催促。高个当即叫了亲兵过来吩咐,待亲兵奉命而去,他又感叹着道:“离恨天出具檄文这几日,各境都动了,龙令城还动弹不得,真个龙困浅滩遭虾戏!”
段都统哼道:“便是能出兵,与治安司又有何干系?你瞧三大军团那趾高气扬的嘴脸,治安司怕是连喝汤的资格都没有。”
治安司原身是治安军,燕离攻下龙令城后,李香君将治安军精减到一万二,归入治安司,直辖于城主府。治安司里大部分将领都是投诚而来,遭到许多轻鄙,加之三大军团回归,其地位愈发的可有可无,连有敌军来犯,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守着城楼而已。
段都统领五百军,是个小都统,副手高个是个百夫长。治安司军制与龙皇无异:五人为伍,设伍长,二十人为什,设什长,百人为队,设百夫长,五百人为营,设小都统,千人为团,设大都统,三千人为卫,设都尉,九千人为军,设偏将,军团首领作正副将军,战时由统帅敕封。
治安司当然不能跟三大军团相比,燕离给予了三大军团极大的权限,每个军团都能独立自主作战,并可随战况需要随时招募团员。
高个百夫长对段小都统说的话心有戚戚,怀怨说道:“城主也不想想,三大军团在外面野惯了,心思怎样不说,定有不服管教的,哪有治安司好用。如今治安司维持着城里秩序,做得比从前更好,得不到一句夸奖也罢了,还要受到三大军团的排挤,真是受气得很!要卑职说,还是老城主在时更好,我们至少能得到重用……”
段小都统脸色一变,没想到高个敢讲这话,刚要训斥,就听到一个冷冰冰的说话声音。
“就是说,你因为没有得到重用,所以在心里反对燕子坞的统治?”
循声看时,才发现一人从天而降,看到来人身背朱紫玄弓,虎目如电闪,他与高个百夫长皆是心肝俱裂,惶恐喊道:“飞龙将军……”
由于燕子坞不再是强盗,原称谓皆弃用,三大军团首领皆改称将军,以军团名为号,更容易辨识。来人正是飞龙军团的将军陆百川。
段小都统在还不是都统的时候,就已听过飞龙军团的传闻。传闻飞龙军团假意脱离燕子坞避祸之后,全军进入大漠原磨练。他们在流沙遍布的死亡之地锻炼脚力,稍不小心,就会被流沙埋葬;在毒物横行的沙海里锻炼射术,稍有不慎,就会沦为毒物的口食。六年下来,半数军团的成员永久地留在了大漠原,但据说磨练结束时,军团中射术倒数第一的那个,都能射中三十步外的一只蚂蚁。
陆百川一出现,周围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数十个影子,都是一身劲装蒙面打扮,背负弓箭马刀,身上的气息几近于无,如果不是白昼,黑暗中很难发现这些影子。
段小都统还知道飞龙将军是三个将军中最好说话,也最不好说话的人。最好说话是因为他遇到事情会理智地分析对错;最不好说话是因为一旦他认定你是错的,就会对你实施雷霆惩击。于是立刻拉住高个跪下去,“飞龙将军息怒,属下对城主忠诚,对公子敬仰,日月可鉴,绝无丝毫二心!”说罢连连示意高个也快点说,免得把他连累。
高个猛然醒悟,顿时大力叩头,“属下是胡言乱语的,心中对燕子坞绝无不满,请将军息怒……”
陆百川冷冰冰道:“我不管你们心中怎么想,若是对燕子坞的统治感到不满,可以退伍回乡,你们还没有被挽留的价值。下次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我不会再发出警告。”
“是是是是……”二人磕头如捣蒜,生怕慢了人头就会落地。二人再抬头时,已经失去陆百川的踪影,连带那些影子一样的斥候也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围的士兵连忙上来将二人搀扶起来,段小都统回过神来,一脚揣向高个百夫长,“
你想害死我啊!”
“属下知错……”高个百夫长连忙陪上笑脸,然后奇道,“都统大人,这飞龙将军看来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难道是去刺探敌情了?”
段小都统目露沉思,道:“按说城里有人出去,少不得跟有司报备,这是城主立的规矩,我并没有收到类似的汇报,下面的人自然不敢隐瞒,看来飞龙将军是瞒着我们出去的,恐怕是奉了城主密令,去刺探敌军虚实。”
高个百夫长心里一动:“难道说要主动出击了?”
“不无可能。”段小都统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抹了把汗道,“这跟我们没关系,说好的冰镇杨梅汤呢?”
“啊!那个小子新来的,怕不是迷路了,卑职还是亲自回家一趟……”
高个百夫长说完就飞奔下城楼,穿街走巷半刻钟,来到一户民房外,推门进去,又谨慎地把门闭好,侧耳倾听片刻,然后走入堂屋,取了笔墨纸条,迅速写了几个字,装入卷筒封好,跟着来到后院,迅速地打开一个荒废的井盖,便有一只箭鹰飞到他手上,他把卷筒绑在箭鹰腿上然后放飞。
看到箭鹰飞出去,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正要去地窖取杨梅汤,突觉脚下大地诡异地扭动起来,连带着周围的土墙也软化,他惊骇异常,不知发生何事,脚下的土突然隆起,并形成一只手的模样,闪电般冲上天空,抓住了那只还未飞远的箭鹰。
“地煞功!”高个百夫长脸色巨变,猛地掉头就要逃跑,脚踝突地被缠绕住,不由自主地往前摔倒,正见头前伸出一个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又惊又恐,“绿林将军……”
能被称为绿林将军的人,自然只有绿林军团的首领黄少羽了。六年过去,他留起了胡须,两边的络腮胡很茂盛,毛发粗糙蓬松,活脱脱一个年轻的狮王黄霸天。这些都是修习《地煞功》必然会产生的变化。
“呵呵,你看到本将军为何要跑?”黄少羽的身子从土里慢慢地浮出来,这些土块岩石在“地煞功”的作用下变得柔软如水,被他随意地操控着。他的几个手下也从土里浮出,然后将箭鹰上的卷筒取下来递给他。
高个百夫长脸色急变,惊慌失措地道:“好教将军知道,卑职家中老母得了重病,急需筹钱救治,不得已只能答应神兵家族的人做内应……他们答应我,只要我传递一个有用的消息,就给我五百两!”
黄少羽“呸”了一口,看也不看卷筒里面的内容,一脚将高个百夫长踹翻在地,“这些年老子带着手下在猎场闯荡,只跟星陨兽打交道,你就以为老子好哄骗是吗?”
“真的没有,将军,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高个百夫长急得都要哭出来。
“老黑!”黄少羽狞笑着叫了一声。
“嗳,当家的,给他点颜色看看?”老黑走过来,冷不丁给黄少羽一巴掌抽翻在地,他委屈地道,“当家的,你打俺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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