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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为什么要让我留守?
他的心绪起伏不定,金光剑时而祭出,时而收起,房间里时不时就有剑气缭绕。
房间外,花音偷偷从门缝观察黄承彦,心中暗想:难怪紫儿要我把他留下,他的意识太灵敏了,一不小心就会破掉师尊的暗示,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
她吸了口气,摆出笑容,推门进去,“彦哥,我方才收到消息,姐姐他们已经离开榆林镇了。”
“离开?为什么?”黄承彦的眼神锐利地盯住花音,金光剑的剑光,比烛光还要明亮,但他的大半张脸却都埋在阴影里。
难道他醒了?
不可能!
这可是师尊亲手制作的催眠符。
花音心中稍定,笑着说:“去办一件要紧的事。姐姐让我们追上去,彦哥,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赶路吧。”
黄承彦总觉得忽略了什么,迟疑着站起来。
这个时候,二人都没有发现,半开的窗台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纸鹤。纸鹤的双睛处,如有智慧般妖异的光,微微地一闪。
金光剑骤然大亮,黄承彦只觉一股清明之力由头顶灌入,他猛地睁大眼睛,然后缓缓恢复正常。
“彦哥,你怎么了?”花音心中惴惴不安。
“我此来是奉了掌教师兄的命令,来寻找燕师弟。”黄承彦缓缓地说。
花音如遭雷击般脸色发白,强笑道:“是,是吗,没听彦哥提起过。”
“掌教师兄还说,只要一有燕师弟的消息,就发剑
符传讯,剑庭会护持燕师弟到底,谁敢对燕师弟不利,就是与剑庭为敌!”黄承彦一句一句地说着,目光逐渐染上憎恶。
“你,你们姐妹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遗忘这段记忆?”
这憎恶的情绪的宣泄,真使花音连站的气力都衰竭了,她忍住了豆大的眼泪道:“我,我们原本确实要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们,可是师尊神通无量,我们根本逃脱不了,告诉你们,只会害了你们……是为了保护你们,才这样做的……”
“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黄承彦一字一字地说完,怒冲冲地摔门离去。
……
听涛庄废墟。
樊驷在一处唯一没损毁的屋顶打坐,带出来的数百门人都被他派遣出去搜寻燕离的踪迹,他要为随时会发生的大战保持住巅峰的状态。
废墟外一处萤火群中忽而窜出一只纸鹤来。它一出现就被樊驷察觉,神圣领域的强者,方圆百里的动静都了如指掌。
“是谁?”樊驷冷冷发问。
纸鹤没掩藏形迹,也不发声音,缓缓地飞行,似乎要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待飞到樊驷数丈外,它便自主地展开,变成一页纸,上面的信息化作一道神光射去。
樊驷伸手接住神光,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段记忆,他的神色渐渐发生变化,想了想,突然化作神光冲天而去。
……
燕离在一阵急咳中醒来,咳出来的是血,血染红了雪白的棉被,他很快发现自己躺在那张很舒服很舒服的床上。他再也感觉不到享受,眼睛里似乎只剩下了空洞。
“给我酒,给我酒……”他咳出来的是血,想要的却只有酒。
“燕大哥醒了!”趴在床边的陈毓秀从迷糊中醒来,惊喜叫道,但见对方脸色惨白,还在咳血,忍不住惊骇道,“燕大哥,你伤没好,杨仙长说了,现在不能让你喝酒,不然会毁掉你的。”
“又是他救的我?”燕离道。
陈毓秀点头感激道:“是,幸好杨仙长及时救走燕大哥,不然一定会被那个发疯的家伙给杀死的。”
“燕大侠已醒了吗?”
房外响起一个笑声,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向燕离拱了拱手:“燕大侠醒了就好,在下华玉轩总管向问天,家主人临走之前吩咐在下,要好好照看燕大侠。”
“杨修文?”燕离道。
“正是家主人。”向问天道。
“他有没有说去哪?”燕离道。
向问天道:“家主人临走前说,燕大侠虽然没能找出真正的凶手,却给破案提供了非常关键的线索,他已经带人去抓捕真凶了,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眉目。家主人还说了,只要抓到真凶,就能洗脱燕大侠的罪名,到时候就能还燕大侠一个清白,在此之前,请燕大侠务必忍耐,留在本庄疗伤。”
“我知道了。”燕离麻木地说。
“请燕大侠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即可。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了。”向问天微笑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一剑倾国 37、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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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毓秀把人送走又回来,看到燕离已拿了一坛酒在喝,顿时急了:“燕大哥,你怎么又喝起来了,杨仙长说了,你不能再喝了,会毁掉修行根基的!”
“不需要管我。”燕离冷冷说道。
“我不能不管你,”陈毓秀急得想哭,“等伤养好再喝不成吗,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她爬上床去试图从燕离手中抢走酒坛,但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撬不动。
“燕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好吗,杨仙长说的话不会错的……”
“走开!”燕离粗暴地甩开陈毓秀。
陈毓秀被甩在地上,登时怔住,“燕,燕大哥……”
燕离似乎醒悟到自己的行为不好,咬了咬牙道:“你要听他说的,自管听去,我做什么不用你管!”他抱着酒坛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燕大哥……”陈毓秀怔怔坐了片刻,突然像似想到什么,起身追了出去,看到燕离在院子的凉亭里坐着喝酒,她小跑过去,“燕大哥,不是不让你喝酒,等过几天伤好一些了,我肯定让你喝个够,你就听我这一回成吗?”
燕离不语,只是喝酒。
“燕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陈毓秀走入凉亭,咬唇|片刻,慢慢说道,“是因为没能帮我报仇,是因为在杨仙长面前产生了挫败感……”
“你不懂。”燕离麻木地道,“我已没有什么可追求的了,也就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我已是个废人,你何必还来管我,徒增你的烦恼。”
“不,燕大哥,你拯救了我!”陈毓秀激动地抓着燕离的手,“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地庆幸自己活着;我的心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地为一个人跳动……你摸摸它,摸摸它……”她有些害羞,但是很冲动地抓起燕离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里已颇具规模,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不能具有的饱满。
燕离怔了怔,然后沉默着抽回了手。
陈毓秀有些难堪,有些羞恼,但更多的是冲动过后的懊恼。她咬着牙道:“我,我知道自己的姿色,比不上顾采薇,比不上流木冰见……我也知道她们都肯为了你拼命,我那么渺小,实在不算什么……我……”说着说着泫然欲泣。
燕离自嘲道:“她们确实肯,可是她们不像你,由始至终信任我。她们觉得,我伤害了你,甚至认为百里君陌和百里晴空的死都跟我有关系。”
“可她们还是护着你的呀。”陈毓秀忍不住道。
燕离自嘲一笑:“可在她们心里,我是否清白已经不那么坚定,她们哪怕去调查,也不再以我是清白的为前提。”
陈毓秀一时语塞,她缓缓走到燕离身边,坚定地说:“燕大哥,毓秀会永远相信你,永远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毓秀以死去的哥哥发誓,绝不背叛燕大哥。”
燕离看了看她,不发一语,只是喝酒。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燕离日日
以酒买醉,从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清醒过。他越来越颓废,越来越像一个酒鬼。不,或许他本来就是个酒鬼,要不然怎么会连乾坤戒都当掉,只为了从庄里的下人手中拿到一瓶酒喝?
庄里的下人已没有人不认得他,也没有人再对他恭敬有加,因为没有谁会去尊敬一个酒鬼。他们路过这个小院时,还总要发点议论,因为平常他们看都看不见的大人物,此刻只需要一瓶酒,就可以要他做任何事。
“呵呵,这个酒鬼就是燕十方?”
“可不就是。”
“你一定不敢相信,刘勇那个家伙,只用了一瓶酒,就从他身上换走了价值连城的乾坤戒。”
“什么?不会吧,那个家伙这样走运。这个酒鬼疯了?”
“呵,他每日喝酒,根本没有清醒的时候。总管虽然吩咐了要我们好好照顾他,可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过得怎么样,大伙也就懈怠了,饭食一天天克扣,后面连酒都不给他,他自己的酒喝完了,就只能向我们求。”
“他到底是个著名剑客,不如用酒向他讨个一招半式?”
“试过了,可惜他每日醉酒,连筷子都拿不稳,根本比划不来剑,学也学不到什么。”
这些仆人从小心翼翼到公然嘲笑,让陈毓秀只有愤怒,她越来越憔悴,也越来越害怕。就在昨日,有个小人竟然要用酒来买她的身子,幸好燕离清醒了片刻,把那个人的腿给打断了,这才稍稍遏止恶仆们的嚣张气焰。
这一天太阳落山,一丝萧瑟悄然袭来,仿佛染上了秋的意味,风竟有几分凉了。夕阳斜照,陈毓秀今天心情很好,因为燕离竟然少见的没有醉酒,坐在凉亭里看着夕阳落山的情景发呆。
这时两个仆役提着食盒进来,其中一个仆役轻蔑地看了一眼发呆的燕离,不耐烦地道:“臭酒鬼吃饭了,我告诉你,吃完了给我好好躺下睡觉,不要吐得满院子都是,每次来都要帮你收拾,简直恶心死了。”
“燕大哥吐的都是我收拾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陈毓秀愤怒地大声道。
那仆役不屑道:“怎么没关系?这个庄子可是我们主人的。”
陈毓秀怒极反笑,道:“好哇,等杨仙长回来,我就把你们这段时间对燕大哥做的事,全都告诉他,我看杨仙长会怎么‘奖励’你们!”
两个仆役脸色一变,在那个瞬间,目中甚至露出了凶光,但很快笑起来,“臭丫头,你们在这个庄子住着,怕是不知道吧,我家主人已经破案了,那个真凶已经找到,根本用不着再回这个庄子了。”
另一个也冷笑道:“这个庄子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给主人消暑而已,你要知道,主人名下这样的庄子,有三千多个,就算一个一个住,猴年马月住到这里来?”
“哦对了,也不是没有希望,我家主人已经去向莲花座提亲了。据说这个庄子也是聘礼之一,说不定主人会想起这个庄子住着一个名闻天下的剑客,然后带主母过来瞧瞧也说不定呢。”
“你快闭嘴!”陈毓秀瞳孔一缩,连忙去看燕离,果见他握筷的手一颤,筷子就掉了下去,他的双唇紧抿,眼神愈加的空洞麻木。
两个仆役一阵快慰,假意拱手告退,一路上窃窃私语着,不时还发出几声嘲笑。
“燕大哥,你不要听他们胡说。”陈毓秀担心地道。
燕离又喝起酒来了,他本来不容易醉,但此刻仿佛一口已醉了,指着院子门口道:“你也走吧。”
“燕大哥,你,你要赶我走?”陈毓秀只觉一个晴天霹雳轰击在脑里。
“走吧。”燕离喃喃道。
“我,我不走,燕大哥,你不要赶我走……”陈毓秀带着哭腔说。
“你不走,我走……”燕离勾起嘴角一笑,不知是怎样的意味,抱着酒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陈毓秀泪眼朦胧地看着燕离的背影,直到什么也看不见,她浑身一抖,猛然站起,追了出去。
“燕大哥……”
……
夕阳落下后,榆林镇迎来了一场雨,已带了点秋意的寒雨,把饭后带孩子散步消闲的兴致打破了,只留下匆忙的脚印。夜市才点了灯,商贩们已都挤到了酒馆里。
榆林镇虽然紧邻纯阳观的道场,但左近并无猎场,自然没有吸引修行者的地方。而没有修行大老爷光顾的地方,通常都属于“穷乡僻壤”,这个酒馆自然也就理所当然的破旧了。
燕离就在这时候跌跌撞撞闯进来,似已有半醉了,径挤到一个桌子去,拍着桌子叫小二上酒。
“嘿,新来一个酒鬼,面生得很。”掌柜咕哝一句,示意小二哥给上酒,但还是很戒备,担心是个喝得起酒付不起钱的懒汉,只让小二上了低等劣酒。
燕离只需要酒,根本不管好坏,叫了个碗,一大口一大口地灌着,喝到戌时上下,已喝去四大坛。这时候客人都回家了,掌柜只得让小二去收钱赶客。
生活在仙界,就算是他们这样的破酒馆,偶尔也会有仙人光顾的。所以小二哥就很犯嘀咕,万一这客人不肯走,还要喝下去怎么办?他倒是不觉得男子会付不起钱,因为燕离身上的衣服就可见的贵重。
“大爷,您看,本店要打烊了,您要不去别处喝?”小二哥赔着笑脸走过去,燕离仍然一碗一碗地倒酒,跟个酒桶似的不停。
“大爷,大爷,时候不早了,小店要打烊了。”小二哥只得拔高音量,隐有不耐烦之色。
燕离看了小二哥一眼,终于停了下来。谁知他静坐片刻,在小二哥要跟他讨要酒资时,竟“哇”的吐了起来。
“该死,又要洗地,你最好能交出酒钱来!”小二哥的脸一变,等男子吐完了,神智接近于昏迷时,在他身上一顿摸索,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愣是找不出一个铜子,气得破口大骂,“这挨千刀的懒货,穿得人模狗样,身上居然一个大子也没有!”




一剑倾国 38、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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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千刀的,叫你少给他酒,少给他酒……”掌柜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指着燕离身上的衣服命令道,“把他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了,然后赶出去。”
小二哥顿时来劲,把燕离的衣服扒了,到底还有点良知,给留了件中衣,然后把燕离丢出了酒馆。
雨越下越大,燕离躺在无人的大街上,就好像一条死去的流浪狗一样,一动不动。
“燕大哥!”
找遍榆林镇的陈毓秀,终于发现了醉倒在酒馆门口的燕离,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直接丢掉纸伞冲上来,顾不得暴雨淋在单薄的身躯上,摇晃着燕离的身子。
“燕大哥,燕大哥你醒醒,不能在这里睡着,会发病的,燕大哥……”小少女见燕离动也不动,如果不是还有脉搏,简直就跟死了一样,她急坏了,把燕离的手弯过脖子,尝试着搀扶起来,失败了数次,还真的被她成功支撑起来了。
“燕大哥,我绝不……会放下你不管的……”小少女咬着牙,撑着燕离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幸好她运气不坏,没多远就找到了一处废宅,把燕离安置在一处干燥的地方,她也几近于脱力,迷迷糊糊就昏了过去。
陈毓秀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口干舌燥,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没有。她知道是昨晚淋雨淋出病来了。勉强爬起来,来到燕离旁边,见他还没有醒,一张脸就像纸一样的透明,摸了摸他额头,果然也跟自己一样发烫。
“燕大哥,都怪我不好,没把你照顾好……”她内心自责,知道燕离是因为伤势未愈,又日日喝酒度日,才扛不住昨晚那场雨的洗礼。
燕离在咳嗽声中缓缓睁开眼睛,麻木地看着陈毓秀,一语不发。他撑着坐起来,靠着破墙,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比刚刚打了一场生死决斗还要疲乏,虚汗不住地从身体各处涌出。
“燕大哥,你感觉怎么样?”陈毓秀强撑着蹲下去,拿出手帕来替燕离擦汗,明明她自己已难受得快要昏倒。
燕离木然道:“你有酒吗?”
陈毓秀强笑一声,道:“燕大哥,你能答应我不要乱跑吗,你答应我,我就去帮你找酒来。”
“我能。”燕离道。
陈毓秀点点头,艰难地站起来出去了。她很快就回来了,果然带着很多酒回来。燕离一喝起酒来不到醉倒就不会停下。
燕离每日里只顾喝酒买醉,根本不管现实怎样。现实是到了第五天,陈毓秀身上的钱也终于难以为继,她不得已找了个绣坊,用之前在青楼里学到的技艺做工,一做就到半夜,所得工钱,只自己吃一个馒头,余下的全买了酒。
酒的供应越来越少,燕离并非一无所知。他愈来愈沉默,要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终于在这一天深夜,陈毓秀下工回来,看到燕离清醒着在等她,她有些吃惊,也有些欢喜,“燕大哥,你终于想通了吗?”
“你来坐下。”燕离第一次没讨酒喝,只是一笑,让少女
在他面前坐下。他抓起少女的双手,这双从前洁白柔嫩的玉手,变得粗糙黑瘦,遍布着细小的伤口,他微微一叹,问道:
“你为何要这样待我,不觉得太委屈吗?”
陈毓秀眼眶一红:“我只知燕大哥是因为我才沦落到这境地的。”
燕离道:“你心里明白,其实不是。那些江湖人说的,未必没有来由,我确实因为某件事很消沉。”
陈毓秀俏脸微红:“那,那也许只因为,我早已把自己当做燕大哥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我不管燕大哥以后怎样,现在能照顾燕大哥,对我来说已是一种幸福。”
“毓秀……”燕离看着陈毓秀消瘦灰黑的脸庞,全无初见时的惊艳,他心里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他深吸了口气道,“你的病还没好,今晚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我带你去找大夫。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太好了燕大哥!”陈毓秀似乎更高兴看到燕离的振作,“燕大哥,我的病不要紧,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去剑庭,请剑神凤九主持公道。”
燕离摇了摇头,微嘲道:“我的两个师兄,已把剑庭的态度告诉我了。藏剑峰尚且如此,何况大师兄。掌管一个道统,没那么容易,我就不要去给他添乱了。”
“那,那我们去哪里?”陈毓秀苦恼道,“道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给燕大哥下通缉令啊,真是乱来,燕大哥明明是个大好人。”
燕离想了想,道:“也并不是没有地方可去,我带你回人界,那儿我至少还有两三个去处。睡吧睡吧,明早我带你去找大夫。”
“嗯。”陈毓秀甜蜜地应了一声,顺势就趴了下来,她趴下来后,视线刚好正对着废宅的窗户,窗户外刚好有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宛然幽魂似的盯住燕离。
她脸色一变,才刚要示警,就见那怪人无声无息地抬手射出一道暗器,她想也未想扑到燕离身上。
嗤!
“谁?”
燕离后知后觉地往窗户处激射出一道剑光,那怪人瞬息消失。他正要去查看,突然感觉到什么,扭头一看,只见陈毓秀全身都透出一种阴森的暗青色,赫然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毓秀!”他瞳孔层层收缩,忙揽住少女查看,只见那暗器是一枚飞镖,半数没入少女的体内,镖上的剧毒无色无味,可是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咬牙切齿地道,“黄泉蝎的毒!”
利用完了所以要灭口?
倘若燕十方死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而他将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成为人人唾骂的杀人狂魔,然后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他的心愈来愈冷,眼神愈来愈凌厉。
“燕大哥……”
一个轻微几近于呻吟的呼唤,把燕离叫回了神,他的脸色“唰”的惨白。
中了黄泉蝎的毒,谁能救?
自己才刚要报答这个少女,她就要死了吗?
“毓秀……”燕离低头看少女,强忍着悲戚。“你又救了我……”
“燕大哥,我,心甘……情愿的……燕大哥,我爱你……你要记得我……记得我……”陈毓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玉手慢慢地垂下去,俨然已断了气息。
“不!”
燕离抱着少女的尸体在黑夜里狂奔,找到一个神识搜过空无一人的院子飞掠进去,推开主卧的门,将一张桌子拖过来,把才刚死去的少女放到桌上平躺,神色变幻数息,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撕开的衣袖,骈指为剑,只在手臂内侧一划,一枚古朴的戒指随着喷涌的血液掉出来。
这是龙神戒!任谁都想不到,他竟把此物深藏在血肉里,哪怕颓废,哪怕消沉,哪怕把乾坤戒拿去换酒喝,也没有动它。
他似乎觉得,现在唯有龙神戒的逆转时空的神通能够救人。
他已抓住龙神戒,放到陈毓秀的尸体上,微微地闭上眼睛,正要催动真元驱使宝物,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嘻”的娇笑声。他才睁眼,只觉眼前一花,本该是尸体的陈毓秀,不知怎么竟活了过来,已从他身边闪过去,到了院子里站定。
少女缓缓地转过身子来,美目莹润有光,清辉洒下,映照在她的身上,诡异得像刚从墓里爬出来的活尸,只是这活尸实在美艳得很。
“你?”燕离似乎惊呆了。
“燕大哥,你似乎很惊讶的样子呢。”陈毓秀拿着龙神戒仔细地欣赏着,一面发出轻微的娇笑。
“他当然很惊讶。”黑暗中又出现一个声音,两道身影落下,其中一个是唇红齿白的少年,赫然就是萧棋,他身边的自然就是棋圣王万孙。
萧棋笑嘻嘻地接着道:“他当然绝想不到,你由头到尾都在演戏,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把龙神戒给骗出来而已。”
陈毓秀撅了撅嘴,反对道:“不对不对,我可是真的动了情的。”
萧棋笑道:“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记忆被封印了,恢复的条件正是中毒。你一中毒,自然就恢复了记忆,自然就记起来,解药藏在你的牙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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