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味书屋(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养虎用户
“可恶……主君!”
离我更近些许的不动行光本应更先膝丸一步,但叁日月等的就是此刻,他抽刀果断地阻挡了短刀饱满怒气的一击,唇畔仍然含着若有似无的笑。
电光火石之间,厚无法判断、也无暇去演算膝丸能否及时挡下这一刀,他的身体和本能都在拼命地拉扯他的神经,让他放弃人质,以身护主。
但他握着刀的手则是被紧紧攥着手腕。
“不可以,厚。”我用力按住他的手,瞳孔里迫近的是明晃晃的刀刃,我下意识地咬紧嘴唇,几乎是从唇缝里把话挤出,“他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松手。”
噹!
两刃太刀相撞后又狠狠弹开。
眼前膝丸的背影带来的安全感足够人劫后余生般地用力喘息起来,我险些腿软,另一只手抓住胸口的衣物,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发抖的生理冲动,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一丝的怯态。
“可惜了。”我听到叁日月似乎甚是遗憾地轻叹道。
“真是个心性不错的孩子……我本不想失了风度,对人类的小姑娘兵戎相向。”
“叁条家的,家主脆弱纤细的脖子还在敌人手里,现在可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刚刚被逼出障子门外的髭切反手提着快要掉下去的外套,施施然走入,只不过眼神不再像是充满余裕戏耍猎物的猫儿。
他大抵是对这种彼此僵持的情况感到了厌倦,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哈欠以后,突然发难:“要害被拿捏住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对不对,弟弟丸?”
肃清工作时遭遇围攻对膝丸来说其实家常便饭,毕竟人手不足四个大字时时刻刻挂在脑门,时之政就差把猫的手也借来使用,发配给麾下的刀剑男士自然也恨不得能一振掰成叁振使用。
经验让膝丸硬生生挨下髭切这一刀,深深地刺中肋骨,人形的身躯简直脆弱得令人发指,他下意识地咋舌,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反手握住了还卡在肋骨的刀刃,让对方没能立刻地把刀拔出来。
“快走!”
他头也不回地示意道,声音有点闷,甚至没来得及带上他总是一板一眼要在话里捎带的“姬君”。
“厚,去找长曾弥。”我毫不犹豫地把审神者交给厚横抱着,刚好此时不动行光也借着灵活的机动跃至我身旁,飞快地替我挡下叁日月试图阻拦的一击。
我不能去看膝丸的背影,别过头,在不动行光的掩护下开始运转残余的灵力,为我和厚的移动增加一层仅能抵挡一次伤害的、聊胜于无的薄薄的结界。
*
“这样子好吗?”
一身雪白的太刀用本体刀刃挑起障子门外滚落的一个茶杯,随后甩刀,茶杯被掷到远处,原本古朴精美的小杯顷刻之间变成了几块碎片。
榻榻米上还有新鲜的茶渍,被茶水渗透后还残余了几缕余香,鹤丸垂下眼,手腕微动,刀刃上的水渍被甩落在地,他意有所指道:“跑了啊。”
“哈哈哈,那么我就此也跟着离开如何?”髭切笑眯眯地朝膝丸摊开手,薄绿发色的太刀果然闷哼一声后便反手握住白刃,赤手把刀拔出,丝毫不在乎手心和刀刃上都是自己的鲜血,冷着脸把太刀扔回髭切的手中。
“哎呀,真的还给我啦?我的弟弟,果然很乖巧呢……”金发的太刀表情不变地甩掉刀刃上的、兄弟的鲜血,却真的反手把刀纳入刀鞘,轻巧地退到了障子门。
“虽说源氏素有手足相残的传统……但器物也并非一定要随主才是。”髭切看了一眼叁日月,缓缓拾起地上另一个茶水杯,纳入手中,“收拾残局就拜托你了,叁日月。”
他随后看向表情肃然的弟弟,几乎是调笑的语气:“那么……我就去追逐弟弟的姬君大人了。”
“兄长!”膝丸像被踩了尾的犬类一般险些跳起,皱着脸的时候尖锐的虎牙也由此露出。
肋骨下方窄窄的刀口还在淌血,不过无关紧要,在往日的肃清过程中他受过比这严重更多的伤。
况且,现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赶到姬君的身旁。
因此,对上那振新月下的万年樱般盛放美丽的太刀,膝丸甚至没有如对待髭切时还会有的一丝耐心,他回视对方眼里那轮高悬的月,如同蛇类对于对手毫无温度的注视。
叁日月不再抬起袖口文雅地掩唇而笑,他亦是同样拔出刀,刃上映出一抹薄绿,他看着膝丸的脸,若有所思地笑道:“哈哈哈,同样是武家出身的源氏刀,你倒是贯彻了那些髭切没有的武家做派。”
“……”膝丸没有回答,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再次架起刀。
叁日月见状,无奈地摇摇头,被誉为天下最美之首的太刀与饮饱了不知道多少同僚鲜血的源氏太刀之一相互斩击,在没有了其他阻碍以后的天守阁内,以人类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在空气里破出一道道凌厉的刀光来。
髭切真的是丢了一个棘手的弟弟过来。叁日月宗近在侧闪的同时想道,但他低估了膝丸的速度,广袖的边缘被刀气破开了叁道撕裂的口子,像是被蛇咬住撕扯后的咬痕。
哎呀,这可真是……
叁日月不得不以攻为守,不再退让闪避拖延时间,架住膝丸砍下的一刀以后,望向他的眼睛,突兀地开口道:“其实那个人类……你的姬君的计策非常完美,本不应该出错才对。”
膝丸的动作稍微一滞,但下一刻,他下压刀刃的力道不可思议地加大了许多:“你说什么?”
“大概是你们特有的方法吧?我们都没有察觉到她有任何灵力波动的痕迹,一开始确实以为只是平常的文职人员前来检查战绩罢了……”
“原因出在……”叁日月笑了笑,像是不在意膝丸会不会把他的话听进去那般,维持着相互对峙的姿态,继续道,“你的身上。”
“我见过你,在两年之前。”
追-更:yu (woo18)
四味书屋(H) [二创]刀与花四
时之政在通向万屋的商店街上设有一处坐标具体的办公阁,目的是方便活跃有所需求的审神者能够更加快捷地到达时之政的办公点。
一振薄绿发色的太刀双手抱臂,靠在入口一旁的房檐下垂下眼,接近静默地等待着谁。
那是一振膝丸。
源氏刀并非太过少见的太刀,叁日月宗近每日在演练场上也能遇见一两振。
只不过这一振确实特别了点,他的穿着与一般的源氏刀有异,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与长船刀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带有轻甲胄的漆黑西服,左手臂上原有的刀纹旁,还另外缀着另一个纹样。
那个纹样有些眼熟,叁日月想,好像在哪里见过。
走在他身旁、显然是年轻女性姿态的审神者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她露出了花朵绽放一般的笑容,顺着叁日月的目光看去:“叁日月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她的叫法很是亲昵,显然和她的叁日月关系亲密。
“哈哈哈哈,我只是在想,果然源氏刀很有武家气质……那振膝丸,看着很是锋利呢。”叁日月抬起袖口笑着回答了审神者的疑问。
他美貌上佳,眼里的新月哪怕是在白日里看着也是晃眼夺目的。
审神者被这个笑晃得心神摇曳,连看向叁日月所示意的方向的目光都不由得有些敷衍:“膝丸?让我看看……啊,那一振。”
大抵是那一振膝丸确实特别,她微微一愣,原本只是想随心应付的视线也变得认真了些许。
她随即甚至远远地驻足观望了起来,犹豫了片刻,才转过脸,示意叁日月稍稍弯下腰来,抬起袖子一副要私密耳语的架势。
“哈哈哈,若这是我等不该知道的秘密的话,主上大人也不必非要告知。”他嘴上这么笑着,却仍然是依言弯下了腰,附耳倾听。
“那应该是隶属于时之政监察一番队的太刀。”审神者说话的语速有点慢,像是在思考怎么用更加安全和便于刀剑理解的词语去说明,“他身上的衣服,是一般在【肃清组】或者【裁决队】工作的刀剑男士才会穿着的工作服。”
这些名词对于付丧神来说有些陌生:“肃清组,裁决队?”
“嗯,就是……与时间溯行军战斗,对于我们而言其实算作是工作的一种。”审神者皱起眉毛,努力用自己所了解到的知识进行说明,“监察一番队的存在就是,呃,监督和保障审神者以及刀剑男士的工作……这样子的存在?”
“渎职的审神者或者刀剑男士由【肃清组】处理,而与敌方私通的审神者或者刀剑男士则是会被【裁决队】清理。”
“原来如此,主上大人知道的东西很多呢。”叁日月掩唇而笑,他侧目望去,薄绿发色的太刀大抵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不知道进行多久的等待,站在障子门一侧的姿势甚至没有什么变化。
“那振膝丸左臂上绑着的那个纹样你应该很眼熟吧?和狐之助脸上的赤色隈取是不是有点像?”
“那个就是监察番队的刀剑男士的标志。”审神者收回了目光,“叁日月先生,你刚才说他看起来很锋利……”
出生在和平年代的审神者,即使被时之政招募来参与到与时间溯行军的对抗之中、成为审神者之后,她仍然被保护得很好。
饶是如此,她也几乎是立刻地就领会了叁日月的意思。
那振膝丸身上传来的气息并不一般,与她本丸里的那振,甚至是与演练场上遇见过的表情高傲的极化膝丸,都不一样。
审神者牵住了叁日月的袖子,再次看了一眼那振沉默地在等待什么的膝丸。
她明白自己方才的解释已经有些超出界限,这些话本不该由付丧神得知,可她从狐之助那边听来的内情,让她不由得对这些时之政麾下管辖的刀剑男士心生了些许少女特有的怜悯。
于是审神者下意识地继续道:“锋利……那是必然的。”
“会被收编到监察番队内工作的刀剑男士,都是由……高级别的审神者提供的。”
她爱惜呵护着自己本丸内的每一振刀剑,因此说道这里的时候她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条件反射地咬了咬嘴唇,“那些上任许久,或者战绩漂亮的审神者,会把多余的、不需要的刀剑有偿提供给时之政回收……然后时之政,会把其中一些挑选出来给人类的工作人员。”
女性蓦然闭上了嘴,她没有说完的是,虽然时之政的奖励会根据提供的刀的稀有程度,有所增涨,可绝大部分审神者还是不太舍得割让稀有的刀剑男士,哪怕他们可能已经拥有重复的好几振。
因此那些战力更加强大的稀有的刀剑,会被分配给成绩更为漂亮的公职人员。
她在刚上任审神者的时候,偶然见过一次裁决队工作的场景,就在距离她的本丸不远处的另一个坐标的本丸,发现了有刀剑男士被历史修正主义者说动,无法割舍原主,因此叛逃的情况。
当时匆匆带领着一支太刀和打刀混合编队的是一名官员模样的中年男性,精英白领模样的人类监察官脸上写满了倦怠,他站在队伍的最后方,用一种如同吩咐家用机器人清扫卫生的语气,对着担任队长的那振烛台切光忠说道:“清扫吧。”
然后冷冷地注视着那几振毫不犹豫手刃同类的刀剑,像是对眼前的情景感到极其晦气那般,取下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真是肮脏。”
什么肮脏?
反叛的刀剑男士吗?
亦或是……自己手下那几振由于命令、由于被抛弃,因此只能迫不得已地进行这种工作的刀剑?
审神者说不出那一幕为何会让自己心中大恸,从此以后,她虽然明白监察番队是一道保障,但她却再也无法正视这道所谓“审神者及其刀剑男士的保护政策”的安全栓。
普通的公职人员尚且如此,那些战绩漂亮的家伙又会怎么对待那些刀剑?
再稀有的刀剑男士,对他们而言或许也不过就是一件珍稀一点的物件罢了。
“叁日月先生,我们快些走吧……”对于仍残余着少女心性的审神者来说,监察番队这等存在太过遥远,她同情那些刀剑男士,却又避之不及。
她再一次深深看了一眼那振或许在等待他的人类上司的膝丸:“不要再看了,反正……也和我们扯不上关系。”
努力地去爱护着本丸的每一振刀剑的她,与这些事情是不会有任何牵扯的。
*
立于时空间隙之中的商店街迎来了一场短暂的雨。
这种间隙本应该是没有具体的天气和日夜的,但是由于审神者的入驻,各色充沛的灵力支撑起了万屋街道上的四季变换,晴雨雪雾,如同现世那般有了生机。
膝丸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知是否是被调侃像蛇的次数过多,他的五感似乎比其他的付丧神更加灵敏。
他嗅到了他平日里最常闻到的香味,现代科技发展下的香氛产品的香气,比他所知的那些口胭熏香要更加持久。
障子门被拉开,穿着妥帖制服的人类女性像是知晓他会一直等待那般,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到了他的脸上,笑容里是藏不住的疲惫:“膝丸。”
个头要高出他的拥有者许多的太刀稍稍倾身,随后在直起身子的同时,伸出手谨慎地搀住了她被包裹在西装袖管下,打着绷带、无法自然活动的右臂,另一只手接过她完好的左手提着的公文包。
那是她前天在执行肃清工作时受的伤,他成为她麾下的家臣还差两个月才满一年,源氏刀本是好斗之刃,膝丸在工作时的气势太过凌厉,人手不足的窘境放在他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让他能够名正言顺地发泄出心底里某些阴郁的思绪。
譬如被抛弃,譬如不知向谁诉说、也不愿意低头诉说的茫然,以及,并未在心底里完全承认的家主。
因此,膝丸不慎在工作时产生了疏忽,让她的身旁漏出了一丝破绽,反倒是她为了掩护自己,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一刀。
这是失职,是作为同僚的失职,更是作为不称职的家臣的失职。
身为源氏重宝的傲气让他不愿称非审神者的孱弱女性为家主,但他同样亦没有做到家臣该有的忠效。
“……家、……姬君。”薄绿发色的太刀低下了头,右侧蒙上了一层毛绒绒的雨雾的偏长前发垂下。
“让你久等了。”女性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期期艾艾挤出来的称呼,看了一眼他带有湿意的头发,用左手掏出了口袋里的手帕递给他,“刚才下雨了?”
“小雨。”膝丸接过,心不在焉地随手擦了擦头发,视线仍然落在她手上的那条胳膊上,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道谢,“啊……万分感谢,姬君。”
“怎么突然用敬语。”她笑起来,不过她没有去深究原因,反而是指了指手中的公文包,示意膝丸打开看看,“这次有多余的收获。”
“我上次申请了好久的东西总算批下来了。”她看着膝丸打开公文包后微愣的脸色,目光也一同落在里面的几个特殊礼札和一迭书信纸上,“膝丸有烦心的事情吧?”
“虽然不知道你的具体苦恼是什么,但是我也稍微了解过审神者那边的做法……所以这个是专门给膝丸的。”她说道,“也当做提前庆祝一起工作一周年?”
“因为在时之政这边直接工作,所以道具有些不同,不过使用方法都是一样的。”
她开玩笑道:“还有信纸,这个就完全是审神者那边的传统了……你的话,想写就写,不用写给我也可以的。”
一直在她面前都是肃着脸的太刀难得神情茫然地看着她,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地把话吞了回去,“……我明白了,姬君。”
他把公文包合上,拉起她的袖子检查了一边伤口后,搀稳了她,扶着她往用于传送的鸟居方向走去。
*
“虽然并不清楚你要等的那个人是不是现在这位小姑娘……不过,认出你就足够判断前来的一定是监察番队的人了。”
叁日月轻轻抖了一下右手的手腕,刀锋一正,凛然地把源氏太刀弹开。
“是吗。”膝丸后退少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如同想起什么一般笑了笑,竖瞳和虎牙让这个笑看起来杀气四溢。
他说:“那我不能,再给她多添一次麻烦了。”
四味书屋(H) [二创]刀与花五
障子门外似有脚步声传来。
我屏住呼吸,腿脚发软地瘫坐在障子门侧的屏风后,努力压抑着想要大口大口喘息的生理本能。
心脏因为剧烈运动和紧张怦怦直跳,我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低下头看了看右大腿处的足足有半尺长的伤口,丝袜早就破烂不堪,外露的伤口甚至有些轻微的外翻。
我闭了闭眼,心跳的声音吵得让我错觉能够感觉到鼓膜在震颤,我就着丝袜的破口,把右腿余下的部分撕下,扎在出血口上方,充作临时的止血带。
环顾四周,从照片墙上人数众多的合影,我判断出我躲进了粟田口的部屋内。
只不过刀剑的部屋内实在是没有什么能临时充作武器的东西,毕竟他们自己就拥有不俗的战力,日常起居的部屋自然是温馨又柔软的。
我最后只在矮柜上找到了一个不大的细颈花瓶,倒握在手中,靠着墙,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凝神倾听障子门外的脚步声。
时之政果然是世界上最垃圾的上司,这真的是人类职员能够胜任的工作吗?
腿上无法忽视的疼痛让我苦笑着想。
时间回到两分钟前。
两振太刀反应很快,髭切和鹤丸国永几乎是立马就追了上来,厚因为要抱着审神者被迫无法战斗,不动行光显然无法同时兼顾两方,我权衡利弊之后,咬咬牙让他护着厚藤四郎与审神者先去传送阵。
“大将!”
“主君,怎么可以让我们抛下你!”
修行回来、自诩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家臣的不动行光,在那个瞬间仍然像我刚接手他时那般红了眼眶,他长长的紫色马尾与短刀挥动时的刀光一同在空气中划出了半月形的弧度,吃力地挡下了髭切的一记劈砍。
“说什么抛下,赶紧把审神者护送给长曾弥是当务之急。”我怕拖得更久会引来其他太刀的支援,只得狠狠心冷下脸,呵斥道,“不动,厚,这是命令!”
“…………是!”
不动抬起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流下的血迹,不知为何擦得却是眼角,他闭了闭眼,随即搀着厚的胳膊,甩着马尾迅速地隐去在外廊的分叉口。
少去一个需要分神保护的对象,以他们两振短刀的速度,应该能在五分钟内赶到西院的传送阵。
眼见两振短刀离开,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在分叉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背过身的瞬间,灵力构架起的护身结界如我所料地应声而碎,虽然经验让我及时地侧滚后再爬起继续逃走,但我还是因为慢了一拍而被付丧神凌厉的刀气划破了大腿。
手心里重新汇聚起的灵力时机正好地充能完毕,气息短暂地隐匿起的刹那,我催动最后的残余之力,几乎看不见尽头的刀剑部屋的障子门全部应声而开,我迅速地躲进了其中一间。
“躲猫猫吗?”
鹤丸国永反手用刀背敲了敲自己的肩胛,站在走廊口,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一间间房门大开的部屋。
“当鬼来捉人类小姑娘的这种事可不适合老人家呀……”明明是漂亮的青年面庞的金发太刀瞥了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伸出手拍了拍鹤丸国永的肩膀,“这边就拜托你了。”
“确实不需要两个鬼就是了。”鹤丸耸了耸肩,反手把刀收回刀鞘,“而且这个孩子不在的话,传送阵也没办法开启。”
“我会尽快解决的。”
髭切取出了刚才顺手带上的茶杯,他垂着眼默默地看了那个茶绿色的茶杯半晌,随后指尖稍稍施力,面无表情地捏碎了这个杯子,“不然,有人大概是觉得后悔了呢……”
白发的太刀不再作答,他目送髭切离开的背影,伸了个懒腰,双手垫在脑后,面朝静悄悄的部屋走廊,哼着奇怪的小调,开始一间间游刃有余地勘察。
他没有故意放轻脚步声,也没有威吓似的刻意把每一步都踏得沉重,鹤丸国永只是如常地走着,与平时闲逛地经过每个部屋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
空气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与白鹤无异的太刀像是抓到了捉迷藏的幼童的长辈那般,笑着摇摇头:“虽然你已经努力了,不过……”
他站在传来血腥味最重的障子门前,认出了这是粟田口的部屋。
鹤丸国永往里看去,视野所见的地方空空荡荡,只有粟田口的短刀们早起出门远征、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被褥零零散散地铺在榻榻米上。
而门口的左边拐角处里有一个乱藤四郎用于更衣的屏风。
“看来是要对不起乱了。”鹤丸毫不犹豫地抽出刀,一斩而下。
屏风应声而倒,地上只有一小滩渗进榻榻米的血液,却没有如他意料之内地看到那个已经受了伤的人类。
就是现在!
我抓住鹤丸国永还未反应过来、仍然背对着我的空隙,用力地朝他的后脑勺掷出手中的花瓶,与其同时毫不犹疑地拖着伤腿踉踉跄跄地往外狂奔。
我当然不认为我能靠着一双根本已经跑不快了的腿顺利逃走,于是在感受到背后破空的刀气袭来的那一刻,我顺势往前翻滚,同时往方才用鲜血在右手心内画好的纹路内,注入最后一点可用于战斗消耗的灵力。
空气骤然爆裂开来,成千上万数不清的樱花花瓣飞落,鹤丸国永挥至我头顶之上的太刀被一股力量击退,刀型狭长、弧度优美的太刀刃上踩着一振橘发的脇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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