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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万古一逆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唯一感兴趣的只有后来被称作“朝鲜达芬奇”的丁若镛,这人属于实学派,看不起平时信手弹弦琴,临事无策报君王的无能贵族。

    其人主张革新吏治,改变田制,救助自耕农,建立基层政权。

    属于有点见识的两班贵族,可惜如今他面临的将是近二十年的流放生涯




5.汉阳唤京亦如何
    熊津繁荣而热闹,虽然在穿越过来的洪大守看来不过是和镇上大集差不多的水平,但此时此刻,却也是汉阳以南的一大港口了。

    洪大守不是头回穿越了,道理他都懂,世故也都明白。贸贸然就上街拉人问话,人家以为他神经病呢。

    所以啊,洪大守很乖觉的在热闹的集镇上找了一件旅所。店主人是个看着五六十的妇女,她的一双儿女似乎也在这里帮忙。

    这对儿女都没结婚的样子,儿子看着顶天也就十,女儿更小,看来店主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操劳太多,显得如此老态。

    不过劳动人民嘛,干活爽利得很,瞅了一眼洪大守的户牌,以她多年开店的经验就认定洪大守这个两班肯定是个穷鬼,不然肯定进城里住大店去了。

    虽然认定是穷鬼了,态度却也没有一点怠慢。一边让自己的儿子去取棉被,一边找了一间空屋,把洪大守安置了进去。

    “汤饭什么的烧厨房随时都有,吱个声就能送来,夜里冷也可以加棉被。”

    店主说完,等了一会儿,待洪大守点头确认以后,这才把房门拢上。

    洪大守把店里的荞麦枕头拽过来,人枕着棉被,脚枕着枕头,一副极其不优雅的姿态扫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首先是隔音不好,院里喝酒吃饭的小商小贩,过往的旅客,大呼小叫,聊天打屁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只能希望他们晚上不会把酒夜谈,甚至举火高会。

    其次是屋子陈旧了些,虽然大可能是因为面临大海,海风吹起来,加速了木质房屋的老化。但还是让人觉得这般破旧,不是什么好住处。

    可是便宜啊!

    一夜才七八个钱,不够暖和可以添被子,虽然没得洗澡,但起码提供热水烫脚。吃饭也方便的很,随叫随到。

    这住宿条件也不错了,十九世纪的熊津感觉和一百年前,两百年前,甚至五百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洪大守感觉饿了,除了把兑票塞进鞋里之外,包裹里就些廉价的纸笔砚台和两件衣服。草席一裹而已,真心没啥太值钱的东西。

    “店家,店家。”院子里没啥人了,可能吃饱喝足都继续上路干活去了吧。

    “在呢在呢,有什么事”店主从另一间房跑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大婶,给些热饭菜吧。”

    “行嘞,端屋里去,还是就在这院里”

    “就院里吧。”屋里不透光,还不如外面有些太阳,感觉人开朗些。

    端上来的热汤饭,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热汤饭。盐巴菜叶煮一锅,再把糙米饭加进去煮一煮,没有任何油腥。至于配菜嘛,到不同于后世里的腌大白菜泡菜,如今是水萝卜泡菜。

    是那种不大个,椭圆球型的小一些的萝卜,腌的泡菜。一菜两吃,水萝卜拿出来切吧切吧做咸菜,那个汤还可以夏天兑水了拿来做冷面吃。

    至于腌白菜,这时候还没有成为他们的国粹呢。《大长今》里面长今还拿白菜叶子包饺子给王大妃吃,因为太新奇而大受赞赏。纵使那是中宗大王年间的事,过了二百来年,这大白菜在朝鲜也是没有完全变成国民蔬菜。

    另外还有一小碟子虾酱,用海边捕捞起来的虾子腌制,地域的不同会造成虾酱味道的不同。熊津地方的虾酱就是咸口的,大约是海港居民经常下海,重劳力,需要足够的盐分。

    相对而言更南一些的庆尚道地区,有些地方盛产大水梨。在腌虾酱的时候会加入水梨丝以及水梨汁,吃起来就别有一番风味了。

    没肉吃固然是非常难受,可这时代能吃饱就不



6.鲅鱼只准京人买
    店主大婶那表情,那姿态,那神色,那语音,想的洪大守脑仁发涨。怎么买几条鱼还和汉阳叫啥搭上了关系

    往前五百年还没有汉阳这座城呢,那活儿都在松都(开城),没得李成桂篡位,哪里有这个汉阳的事。

    难道汉阳还有什么不能卖鱼的禁令不会啊,正祖(其实是正宗大王)大王死了不少日子了啊,民间三个月不许杀生吃肉的命令早就解除了。

    再者鱼这玩意儿算不算杀生吃肉还不好说呢,欧洲天主教徒吃素的日子里不是一样吃腌鲱鱼嘛,日本佛教徒不吃红肉,但也吃鱼啊。

    肯定不是汉阳有什么问题,洪大守来前看过,汉阳城内绝对可以卖鱼,而且绝对有人买。

    这问题把洪大守折腾了一夜,加上房间里又挤进来两个行脚商人。一下子就把这房间本就不太宽裕的空间挤走大半,脚臭、体臭、汗臭各种味道又混杂在一起,屋子里还不太透风,洪大守几乎一夜没睡。

    不过这两个行脚商人天蒙蒙亮就出发了,标准的昼行夜宿,完全跟着太阳的作息。而洪大守不用早起,两人走后好不容易睡上了四五个小时。

    这倒不是说洪大守人懒,虽然确实也有点懒吧。但这种大事上洪大守不会含糊的,这其实是有原因的。

    熊津港口的渔船都是半夜里,说起来两三点钟的时候拔锚出海。这个时候海里的鱼可能更利于近海作业的木质小渔船们捕捞吧。

    所以水手船工渔夫半夜里都出海了,一直要到上午十点以后才会陆续回港。到这时候才能买到刚刚捕捞上岸的鲜鱼,去早了是没用的。

    倒是便宜了洪大守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好整以暇的洗漱,甚至慢条斯理的喝粥就咸菜。

    到了港口,那一幅热闹的景象还是十分感染人。渔船一艘艘的靠岸,船工水手们抱下来一盒又一盒的鲜鱼。

    都是杂木板简易钉装的木盒,里面垫上稻草,粗略的分装着各种海鱼。上面还码着一层碎冰,天气虽然冷,但还是要设法保鲜。

    木盒里完全没有一条小鱼,如今黄海渤海里的鱼多了去了。根本用不着绝户网,甚至大钉耙似的毁灭性捕捞。你就随便往下撒网就行了,只要运气不太差,总能捞上个三瓜两枣。

    洪大守并不傻,冒冒然上去问价钱被人坑了可不行。他准备先看看其他的鱼贩,他们如何讲价,如何进货,如何交割,最后是如何运走。

    学习嘛,不丢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懂就不懂呗,多看看,能少走弯路。

    可是洪大守居然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交易画面,渔民们把鱼从船上搬下来就各忙各的去了。完全不招徕顾客,或者标价兜售。就把一盒又一盒鲜鱼随意的码放在地上,除了船家看着以外,啥事都不干。

    船东也不去看自己的鱼,有的人双手一笼,坐在木盒上,眼睛一闭,放空一切。有的点燃了烟袋,咂巴咂巴的抽起旱烟来,也是一副安静坐等的样子。

    这就让人看不懂啦,你们难道不准备卖了吗

    正想着,从岸上集镇里有三三两两的行商人打扮的人到了港口。一路上有说有笑,像是在观光旅游一样,看着完全不像小商贩。

    可他们到了港口就各自散开,似乎都有目标似的,每个人都走到一垛木盒边。和看鱼的船东用手比划几下,船东居然就走了,也不付钱什么的,坐在鱼边上的就成了这些行脚商人。

    他们也换上了一副安静坐等的样子,不过大多会挑挑拣拣,似乎在给鱼分类,把最好的挑出来,然后专门放在某个



7.汉江口十死无生
    听得老渔夫这句话,周围的船工渔民纷纷欢笑起来。

    “老韩头,你又和人打赌了啊这是今年第一个愣子吧”

    “怎么是第一个,十几天前有个黄海道的愣子跪在地上求着人呢。”

    “哈哈哈哈,那个人实在好笑,居然要背鱼去汉阳。”

    “就是就是,总有不信邪的愣子,没吃过苦头,让他涨涨记性。”

    一堆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纷纷涌上前来,把洪大守的脸面看的清楚,好似是要把这张傻批的脸记在心里,以后能更活灵活现的说给别人听。

    “年轻人,你要是能找到船,找到几条,我们就送你几条船的鱼。”

    一伙儿人直接允诺,同时哄笑起来,笑的极为肆意,完全把洪大守当一个傻子看待。

    洪大守涨红了脸,他被人嘲笑过,但从来没有被几十上百人看笑话一样,围观着嘲笑。一股莫名的羞辱感从心底涌了上来,但人这东西很奇怪,心里打了退堂鼓,嘴上可硬着。

    “好!一言为定!我一定会找到船的。”

    说罢,洪大守从鞋里抽出那张十两的兑票,高高举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这是义州龙湾商团洪德柱大房亲笔开出来的兑票,价值十两,汉阳内任何一间京商的店铺都能立刻兑换!”

    鼓足中气的洪大守,边说边把兑票在人群面前飘摇。熊津到汉阳,普通的运船一趟顶多要五六两,洪大守的出价几乎是正常两倍的运费,不可能没有人动心。

    可现实就是,港口内的众人和看傻批一样看着洪大守,纵使那张十两的兑票清晰无比,晃的人心神动摇,可居然没有一个人应声。

    不可思议!

    天底下居然有不要钱的人!

    洪大守难以置信,满港口的船东难道都是不爱财的谦谦君子这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为了欺负一个外地人,至于钱都不要赚吗

    看着无动于衷的人群,洪大守豁了出去。把二十两一张的兑票取了出来。

    “二十两,只要送到汉阳,我就付二十两的船资,分毫不少!”

    这下子人群就有些骚动起来,四倍的价格,几乎是罕见的不能再罕见了。

    一个干瘦却黑壮的矮小男子走了上来,一把夺过洪大守手里的兑票。洪大守刚想去夺回来,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有人愿意接单了嘛。

    可喜色还没从脑子转到脸上表达出来,装比的话也没说出口。

    “呸,还真是二十两兑票!”黑壮男子把兑票塞回洪大守的手里,啐了一口,居然又回到了人堆里继续看戏。

    “嚯,可比上次的愣子有钱。”

    “再有钱不还是个愣子,哈哈哈哈哈……”

    “别急,看他加,好戏才开始呢。”

    船工渔民们就差搬一张椅子泡杯茶,抓上一把葵花籽了。

    “这可是童叟无欺的湾商兑票,见票即付,二十两啊!二十两啊!”

    洪大守的声音都带着嘶哑了,喊的那么大声,可就是没有人应和。

    人群中一名中年模样的船东看洪大守毫无办法,也不再往上加钱,戏看够了,准备离开。洪大守抢上前去,拦住那人,很是无礼的抓住那人的两个手臂。

    “我看你明明有一条大船,价钱这么高,为什么不送,为什么!”

    那人一开始是惊慌,没几秒就转作愤怒,长年船上的工作生涯,使得这位船东两膀子上有的就是力气。他一抬手就把洪大守推开,洪大守猝不及防之下跌坐在地上。

    “送送个屁!你知道我这一条船多少钱吗”

    “足足五百两!五百两



8.汉阳血泪发家史
    “那为什么京商团的船就能走汉水,他们怎么就不怕死!”

    洪大守听老头说的点点滴滴俱是血泪,不由得愣住了。以前上网做键盘侠的时候挥斥方遒,如今连拉条货船都千辛万苦。

    “这就是他们的本事了呀!用多少条命换来的本事。”老头颇为感叹。

    李朝还没建国那会儿,汉水的航运队并不如现在重要,毕竟不用转运天下贡米到汉阳去。所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深深耕耘。

    一点一滴的探索汉江口的水文情况,用数不清的船毁人亡探出了一条安全的航线。穷苦船工渔民为了生活,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可后来境况就大为不同了,因为李朝建立了!

    就朝鲜那个多山的地形,以及糟糕的陆路交通条件。从各道运送贡米,只能走水运就成为了必然。各道的官吏征收赋税完成以后,就把米送到汉江外的各个港口,再由京商团的货船送到汉阳。

    也就是说,实际上朝鲜小朝廷的国家财政命脉是掌握在汉江上这些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船工手上的。

    朝鲜的太宗大王那可是心狠手辣逼父弑兄的猛男,最凶的时候一天之内连杀四个妻弟,他一看汉江航运队这么厉害,垄断了国家的赋税转运权。

    好家伙!

    老子不信邪!

    他这个大王可不是白当的,就和网上的键盘侠一样。封建王朝和你讲个屁的民|主,讲个屁的人|权,键盘王直接把汉江上船队水手的老婆孩子爹妈一抓,逼迫这些人就范。

    搁旧社会这就叫民不与官斗,船工们肯定要乖乖就范了吧。可当年汉江航运队的行首是个江湖义气非常重的人,他一方面散尽家财,贿赂当时朝廷上掌权的开国勋臣,一方面统一了船队上下的思想。

    你们封建主义的铁拳要我们屁民就范,我们屁民就是死也要从你们这些傻批封建键盘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转头二十多条贡船就集体撞死在了汉江口,死伤何止百人,那位行首直接就把所有遇难的船工的家属收养起来。

    我们屁民命贱,但你键盘王也休想这么简单逼我们就范!

    当时汉阳聚集了数千家(不是户)两班贵族,以及大量的御卫兵、御禁兵,全汉阳数以十万张嘴等着八道的米过来下锅呢。

    靠人背着从陆地运用牛车拉一万石米出发到汉阳连一千石都不给你剩。

    键盘大王那不是还有键盘嘛,一看屁民不就范,直接就把他们的家人定罪为丢失贡米,不仅不抚恤死难的船工,还要把数百口无辜的船工家属统统处斩。

    封建主义键盘侠的大刀不信你不怕!

    但是结果呢没两天全罗道来的官厅粮食二十余船集体撞死在了汉江口!

    这下子别说键盘王慌了,全汉阳都慌了。屁民死多少他们高高在上的贵族键盘王可不会在意,可是汉阳要没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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